声明:本书为久久小说网(www.jjxsw.cc)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找好书,看好书,与大家分享好书, 久久书友1号群 466610122 久久书友2号群 283531990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傲世女侯》 作者:炭烧木 文案  穿越女扮男装+宠文   第一次见他,他沐浴过后的仙姿玉容差点让她误为倾城佳人在侧。   第二次见他,他素手抚琴的绝世之姿更让她如沐清风般思绪飘渺。   第三次见他,他站在喧嚣的人群中绝代孤立叫她喜形于色难自控。   他……总能轻易摧毁她心底筑起的层层堡垒。   他神秘莫测,双重身份叫她满腹狐疑!   苍穹灭世在即,作为异星之人的她如何拯救天下危机?   异世沉浮笙烟起,袭一身白衣胜雪的她注定笑傲天下! 第一卷:魄噬乾坤 第一章 异世闯荡 一抹尘戟沉浮千载,万里无岷……孤星耀世,幻变轮回,当是人间变数! 魄乾大陆 身徬玛瑙挂饰的墨发鹤颜老者夜观星象,预感到天星移位,发觉不妙,随即命令身边白衣小童请出天伦眼,老者轻敲天伦眼楮,透明的滚珠应声而动,沿着天伦轨道慢慢向上滑动,滚到一个三分岔路口突然停住,后猛地往中路直冲而上,直达天伦顶,滚珠散发出万丈光芒。 老者浑浊的老眼惊异万分,一脸的不可置信,背身向天,抚須长叹:“天星移位,天伦珠左路走则世迁安,右路上则世道危,这中路……却是安危自观其变,恐怕这异星之象祸福难测。芜老儿,看这世道,是要变天了!” 城郊外 一只白色的大狗匍匐在女子旁边,伸出湿漉漉的红舌来回舔犊女子的脸蛋。女子眉心微皱,似乎被舔得极不舒服,遂睁开一双狭长魅惑的丹凤眼,素手嫌弃的拍在狗头上。 名叫宾亓的大白狗呜咽嗷嗷,似乎受到了天大的委屈,可怜巴巴地把受伤的尾巴摆在了主人蔚言面前。 蔚言看着宾亓受伤的尾巴,似乎意识到什么!突然猛地腰身挺立,警惕地环顾四周,入眼处是副极度陌生的野林,参差不齐而又奇形怪状的植物让她瞠目结舌。 整个大地,似乎只有宾亓是她所熟悉的。 蔚言回忆起昏迷前,因识破奸人诡计而遭灭口追杀。 一路遭追杀的她和宾亓被拦截至一处断崖,蔚言发觉没了后路,心中一阵急躁。 看着宾亓夹着受伤的尾巴嗷嗷乱叫和快要追上来的杀手,暗道此刻怕是回路已断,紧握电击棒的手显示出了少有的紧迫感,难道今夜其亡魂即将祭奠此处? 沉寂的夜空悄然发生着变化,追上来的杀手看着蔚言身后的夜空突然惊现奇异的万星漩涡,惊愣的停住了追杀的步履。 蔚言乱发翻飞,在暗夜里惊世横空。她不可置信的转身,霎时包罗万象的星空犹如梵高的星月夜般飘渺,一股巨大的吸力不断吸附着蔚言和宾亓……直至她们被卷入黑暗之中。 回忆终止,蔚言抚额思腹:我这是在做梦?一掐胳膊,手上传来的痛感提醒她这不是梦,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拾起掉落脚边原本用于防备的电击棒,起身拍拍屁股,现在首要的是找到草药给宾亓疗伤。看到它痛苦的模样,她也于心不忍。 俯身摸摸宾亓的头,“乖,等找到草药包扎就不疼了。” 宾亓听出了她隐隐的关心之意,一阵欢喜之色显露在脸上;它的主人原来也会关心人,噢不,狗…… 听话的跟在她后面,似乎尾巴上的伤也没那么疼了。 找到了止血疗伤的药草,草草地给宾亓包扎好。抬头望望天,预感到天色也不早了,必须在天黑前找到住的地方才行。 “宾亓,你嗅嗅看,哪里有人烟?”此刻的她少了分不安,多了丝冷静。不过,对于从未有过如此经历的蔚言,心慌之色倒是少不了的。 宾亓的鼻子果然不是摆设用的,一边走一边嗅,不多时她们便走出了树林,看到不远处有一户人家。 屋脊青砖,院门巨大的“囍”字无处不彰显主人家的喜庆氛围;低矮的围院内宾客相互敬酒,喜洽融融。 令她奇异的是他们的穿着竟同古代服饰相差无异。 不由多想,上前想和屋主人借宿,对于突然冒出来而又衣着怪异的女子和一条白色的大狗,在场的人都呆愣住了,喜庆的气氛顿时僵住。 一时,蔚言略显尴尬无言。 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年迈的屋主人,毕竟已是历经沧海桑田之人,对于突发状况她坦然应对。 她被新婚家子搀扶着颤巍巍地上前,看清她的服饰绝非本国之人,便顶着慈祥的老脸温和询问:“姑娘,敢问是哪国人士,可是遇到了麻烦?” “大娘您好,我从遥远的地方迁徙而来;路途中因故与家人失散了,想在此地借宿一宿。”蔚言谎撒得脸不红心不跳的。也只有如此措辞,才让家主放下了警惕之心。 大娘闻言,同情的看着蔚言,今天孙子大喜的日子,帮她一忙也算是为孙子积福,于是同意了她的请求,让她加入宾客之席。 对于突然多出一个衣着怪异的异乡人和不知品种的狗,在场宾客好奇注目,想上前攀谈,却碍于她身旁寸步不离的凶猛大狗,更忌惮于自家身边的“妻管严”。 筵席散去,蔚言主动地帮忙收拾残羹剩饭,却被大娘以宾客之礼不可乱之为由给婉拒了。 夜凉如水…… 屋内红烛摇曳,光影映上窗檐斑驳陆离。 “大娘都还不知道你的闺名呢,可否告知?”轻声询问。年迈的老大娘慈祥地看着蔚言,像看自家闺女般慈爱。 蔚言被盯得心里一暖,抛却了身处陌生之地的恐慌感触,回道:“我叫蔚言,蔚然成风的蔚、言词的言……” “大娘可不懂你名字怎么写,念倒是会的。明天你就要走了,怕是人生地不熟;大娘给你指指路,这里是临近魄都的城郊。虽说是城郊,离魄都却也不近;出了村口的小路,就是马道了,一直北上,不出半日便能到城门口了。不过,要小心为上,这路上可不太平。” 蔚言听得猛地深吸一口气,魄都?历史上可没有这个都城! 蔚言藏住心中惊异,敛着语气缓缓吐出:“知道了大娘。大娘,能给我说说这个国度吗?” “待大娘说来……” 大娘所说的一切,都不是她熟悉的的国度,在她的认知里,这个大陆是前所未有的。她真的穿越了?回想起经历的一切,这似乎都能解释得清了。 据大娘所诉,脚下之地乃名为魄乾大陆。四城相恒,分有魄都、端城、镜城和淮城,形成四足鼎立之势,而她现今所处之地为魄都。 翌日,向大娘借了身男装着身,毕竟她不清楚这异世到底存在着几分艰险。 临走前,大娘热心地塞了些干粮在怀,“大娘没什么好帮你的,这是大娘的一点心意,收下吧。” “谢谢大娘,他日若期遇, 这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一个礼别,走上了前方未知之路。 路至中途,日上三竿,蔚言实在饥渴难耐;余光一转,宾亓更是吐着大舌头苟延残喘。 蔚言突然精光一闪,看到前方有一家露天茶水档,欣喜地叫上跟在身后的宾亓大步向前。 二话不说,蔚言一屁 股坐在青衣男子的对边上,早已忘了身上一个铜子儿都没有,“小二,来两杯茶。再加个地碗,我的狗渴了要喝水。” “好嘞……”小二模样的人轻快回道,见突然来了个散发着冷淡气息的小公子哥,看他眉宇不俗,闻言讨好地提着一壶茶水上前斟上两杯。 “您请慢用……”小二嬉笑言之,之后不知从哪里踢出个地碗,斟上了清水,宾亓低头猛喝,大摇尾巴显得雀跃不已。 蔚言满意地冷淡一笑,无暇自顾地喝起茶来。 青衣男子身边的小厮见蔚言悠哉饮茶,无视他人,呛着满腔怒火上前呵斥:“你小子胆子不小……”,未待训完,下一刻却被青衣男子伸手拦下。 小厮原本疑惑不解,当预感到后方几桌来客之间暗势汹涌的肃杀之气时……突然缄口不言,浑身紧绷、面色肃穆。 青衣男子眼神一凛,看向蔚言的眸光中闪过一丝阴冷。 蔚言被青衣男子阴冷的眸光盯得莫名其妙、顿觉如坐针毡,欲起身想走,眨眼间却被青衣男子一只修长有力的大手给拍在桌面上…… 第二章 任人宰割 只见后方斗笠剑客们手下冷剑一紧,嘴角闪过一丝冷笑,相互间使过眼色…… 风起云涌,只在转瞬之间。 刀光剑影间,几个戴斗笠的剑客齐齐攻向孤桌无援的青衣男子和他的小厮。 青衣男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飞身转到斗笠剑客的上方躲开来势汹汹的猛攻! 他的小厮也不是俗气之辈,你来我往间,赤手空拳便也能躲过几剑。店小二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竟吓得瘫软在地…… 宾亓最先反应过来,冲着面前的乱斗一阵嘶吼狂吠。 突如其来的刀剑相向,着实令蔚言目瞪口呆。当宾亓的狗叫声想起时,她便反应过来,首要之急不是观战,而是远离这场危险。 “宾亓……” 说时迟那时快,还未起身。离她最近的斗笠剑客见在青衣男子面前讨不了好处。 转眼看到蔚言时一计立上心头,眨眼速度就俘获了蔚言,冷剑架在了她细白的脖颈处:“识相的赶紧给我住手,不然他的小命即刻成我剑下亡魂!” 对于这一乌龙转变,蔚言哭爹不成喊娘不应,她招谁惹谁了? 宾亓看到主人被挟持,护主心切,一个急跳脚想冲过去撕咬住斗笠剑客。却被蔚言厉声喝住,她可不想宾亓旧伤未复、新伤又添。 “真是天真,你以为随便挟持个无关路人,就想让爷束手就擒?”青衣男子轻蔑一笑,吐出狂妄不羁的嘲讽。 蔚言原本一张冷脸听到此处时变得更加阴沉。没想到那狂妄的青衣男子竟然视人命如草芥,真是枉费本不相关的她成了任人宰割的人质! 既然不奢望他能帮得了她,便唯有自救了。 一脸谨慎地从怀里摸上怀中贴身携带的电击棒,准备拭机而动。 “既然如此,他也就没有了利用价值!”斗笠剑客毒辣开口,准备挥剑了结蔚言时,突然身体却一阵阵战栗,冷剑脱手而落;侧首不可置信地死盯着蔚言! 几秒间功夫,他已倒地抽搐不止,接着嘴里吐出了白色泡沫。他致死都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入的地狱! 所有参战的人都不约而同的停了手,惊惧的看向蔚言,她到底用了什么诡异的招数,顷刻间让他们的江湖上排得上名号的领头剑客倒地而亡。 剩余的几个剑客忌惮而惊恐的看着阴沉如罗刹的蔚言,慢慢向后退,疯了一般逃走了。 蔚言惊险地吐出一口气,这电击棒是穿越之前防备杀手所备用的,没想到在此地派上了用场。要不是她把电击棒直接对准他的心脏,她也不会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杀了他! 第一次就这么轻易的把人给杀了,说不害怕是假,但更多的是庆幸。 当时的情形,面临的不是他死就是我亡的危急局面。强者生存,劣者淘汰,本就是这个时代永恒不变的真理。 回首间,她发现青衣男子正用诡异的眼神审视着她,让人琢磨不透。 “你是爷第一个拿正眼看待的人,用如此弱小的身躯杀了旁如虎腰的司徒浪剑,实在是有趣。不过,爷很是疑惑,看你身手也不像有内功之人,你手上的武器也很是特殊!”青衣男子道。 一听此言却是从那个见死不救的青衣男子口中而出,蔚言瞬间拉着个长脸不打算理他,转身叫上宾亓就要走! 可青衣男子如风的速度挡住了她的去路,顿时令她乍舌。 “滚,好狗不当道。”语气不善,从他没想过救她这一点来看,她对他倍感厌恶。 “你是第一个敢叫爷滚的人,好,很好。爷会让你尝尝被欺凌的滋味……”邪魅冷硬如修罗般的声音毫无感情,旁边的小厮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看来这小公子玩完了! 蔚言刚想反驳,突然一个手刀下来,脖颈处一痛,“你……”手指指向璞玉子,后意识模糊,倒了下去! 魄都 魄都于个中城池间,当属繁华之地,各国商城贸易往来频繁,却也衍生出寻乐旖旎之风,红袖之风不惧之、龙阳之嫌更不避之,其中名扬四海的唯 清风水榭 无二。 烟柳画巷,卷帘翻飞,红妆粉面,美人卧膝酒意浓;清风水榭好一番风雅景致,却不是常人敢踏境之地。若不是达官贵人、皇亲贵胄、财商富贵,谁敢窥觑? 只是此美人非彼美人,个中美人,若仔细一观,他们喉颈处竟突出一小块喉结,虽不比一般男子大块,却也不是没有。英姿卓绝,冰肌玉骨,相比之真女子也丝毫不逊色。 “我们爷交代了,定要好好伺候这位公子,若找的倌伺候得不尽性,便唯你是问!” 那名小厮模样的人一手扔下昏迷不醒的蔚言,含着威胁的口吻对谄媚上前的老鸨言说道! 老鸨竟似龟田太监般,提起公鸭嗓刚想出声呵斥那大胆、无礼之人,谁知小厮竟亮出了一块赤红色阎令,惹得老鸨转眼间脸色全无,惊惧胆怯后唯声道是。 谁人不知这赤阎令乃武林至高密令,取之不仅能号令藏身江湖的百十号密使,更能令持有者功成名就、树立威信,建造盟派。 至今可知的赤阎密令不足三符,传说天机陨石自身造就而成,天下间欲东施效颦之人众多,却任是多少能工巧匠也打磨不出一模一样的赤阎令。 “爷,事已办妥。”阳炎移步至 清风水榭 雅阁内,细声谨慎回禀情况。 说话的小厮名唤阳炎,自小服侍他家爷,对主子甚是忠心。而青衣男子便是他家主子璞玉子。 “如此甚好,派人在外面盯着。阳云那边可有消息?”璞玉子问道。 璞玉子身披青衣华服,俊逸非凡的容颜似上天精雕细刻般棱角分明、加上浑然天成的霸气与放 荡不羁的气性,无形的气场都能把人逼至绝境之处,无法喘息。 “爷,看来消息已经走漏,阳云虽已带人秘密了结逃跑的那几个江湖剑客,难保不会多生事端......那,杀司徒浪剑之人留还是不留?”阳炎担忧出口。 璞玉子眉心几不可闻地微皱,潜意识里感觉杀他还不是时候,似乎,他还蛮有趣的不是吗?思及此,微皱的眉心不由自主地放下。 “暂杀不得!”璞玉子低沉出声。 “可是,爷!上次......” “阳炎,你逾矩了。多事!”阳炎一句未完,璞玉子便狠戾出声,瞬间冷凝的空气犹如黑云压城,阳炎惊得刚毅的身子一颤,低下头颅,无声退了出去。 他不知道他的担忧之言竟惹得一向说一不二的主子脸色发沉,但也不敢多说什么。 “那只唤宾亓的狗给爷先留着。”阳炎踏出房门前一刻,璞玉子背对着他。修长玉手反复把玩蔚言那把不知名武器,不急不缓的说道。 “属下明白!” 阳炎回道 。 第三章 清风水榭 静夜筹谋变道,听风玉露、晓月缠竹般风雅玲珑! 赤瓦青檐宫墙内,碧玉柔珠缠帘自散,上座男子清俊如玉的侧脸沉稳内敛,却挡不住周身散发出的腹压盖物的气息。 左卧一身着月牙白衣男子,如墨长发只一紫带系度,前额的发丝遮住大半边面容。只见其悠闲拾起金樽,长指微弓,看不透神情,好似独酌自饮! 黑影突现,只见上座男子温冷道:“可有消息?”。 “吾主”黑影恐惧不安道!好似下一秒身手便被异处的恐慌,这也不是没有发过,前车之鉴,已有惧之。 只见此时,左卧男子手握金樽长指顿停,密长的睫毛微颤着静待下文 。 上座男子余光瞥见左卧处月牙长衫男子微敛,薄唇冷笑。 “说”随后慢礅着收回余光,对黑影道! “属下得报,据前去勘察的密线所知!异城之势乃端城之主璞玉子当道!其实力布局不可预测。据另一线报言,追围端主之势于祭剑堂无二,派去的杀手却是一夕之间人间蒸发。有一神秘人更是骇人,竟能把司徒浪剑一击毙命,可能是端城主璞玉子新招纳的贤士。” “退下吧。”徉后,上座男子完颜修沉言开口。 “墨贤弟,你我情同手足,今日一聚更应坦言相待,依贤弟之见如何?”完颜修充满磁性的嗓音邪魅异常。 “不知完颜兄有何高见?”唤宫墨的左卧男子不留痕迹的把话题扔回,犹如烫手山芋。 宫墨言非本意,虽以兄弟相称,却也是利益互就。自也不存在什么真心实意。更何况,上座之人完颜修乃是灭他家门的罪魁祸首!思及此,俯首间一丝恨意一闪而过。 完颜修闻言一笑,并未察觉座下之人心思暗涌!遂拍掌两下,只见一婀娜多姿、美艳逼人的女子款款而出,笑容明媚醉人;身上薄纱蔽体,青丝番飞,好一个风情魅惑的美人儿。 “哈哈,墨贤弟何须担忧此事。今日你我不提他事,只言秀香......来,臻儿给本王好好伺候本王的墨贤弟。”一阵爽朗的大笑,醍醐间杯盏尽空。 “好的,王爷。臻儿定好好服侍墨公子。决不让您失望!”柔媚酥骨的声音沁人心脾,定力差的常人定是早已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哼,这女人的魅术练得还不到家啊,就这点小伎俩也敢丢人现眼?宫墨心中冷笑不已。任是心中所想百千,表面上却是一副沉迷不已之象。 “墨公子......”女子缭绕周身之间,飘香之气蛊惑人心...... 一派生杀权势,对酒当歌。 清风水榭 蔚言醒来时,摸着酸痛的脖颈起身,心中人不住叫骂那个给她一记手刀见死不救的男人! 环顾四周,这儿的环境竟漂亮得出奇,每一处布置都不难看出装饰者的用心与独到之处。 低头扫荡一身,呼吸一松,还好没人动过她的衣服,如果被发现是女子身份,她恐难脱身。 转眼瞥见屏风后有细微水声,疑惑下床,慢慢踱步前往。 只见巨大的浴桶内宽阔的背影在雾气的缭绕下若隐若现,肌肤遇水而晶莹剔透,在微弱的烛光下闪烁点滴晶莹。 如墨长发飘散水上,一阵阵香气扑面而来,惹蔚言忍不住一个喷嚏而出。暗道不好,闪身躲于屏风后,掌心附上心口处,不敢出一口气。 屏风内的男子邪魅一笑,心知躲于屏风后的小子已然醒来;遂款款起身,手心吸来一件长袍,轻便披于上身,露出白皙精壮的胸口锁骨。修长有力的大 腿抬出浴桶,激起一阵暧昧的水声。 蔚言心知他已起身,刚想另寻躲处,身前却多了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挡住了去路。 她刚想假装看不见绕道而走,谁知后领被揪住。她只好转身委屈求全,脸上闪过一丝惊慌失措“我什么都没看到。让我走吧。” “呵,小东西,你可真是可爱得紧。来了就想走,未免太失风趣了。”夏侯子尘低沉略带磁性的嗓音听在蔚言耳里竟是异常好听。 听得蔚言放松了警惕,抬起头肆无忌惮的审视起眼前的男人,白皙剔透的脸庞好似能掐出水来;高挺的鼻梁,一双勾人心魄的深邃眼眸。 那略带戏谑的薄唇竟也该死的勾人,未干的墨发紧贴锁骨,水珠调皮地沿着发线滚进了胸膛。 这哪是男人,分明是害人的妖精。 蔚言赶紧别开脸庞,一抹酒红色悄无声息的爬上俏脸,现在她只想赶紧离开这美如罂粟的男子;他的话不明就里,让她有种被算计的感觉。 “怎么,小东西怕了?这脸怎么红了?怕我吃了你?”夏侯子尘的玉手抚上蔚言脸上可疑的红晕,醉人的俊颜温柔似水,这画面怎么看都毫无违和感。 可是,下一刻却被蔚言躲开了这暧昧之手,旖旎的场面立即打破。可笑,怎么看这个妖孽美男都有断袖之嫌。 她可没忘她现在还是男装扮相,亏她刚刚差点被他迷惑,中了他的计,澄时懊恼不已。 没有了刚才的迷茫和不由自主,现在的她清明得很。恢复本性,冷冷开口:“你到底是谁,这又是哪里?” “呵呵,怎么变脸变得这样快?还真是可爱!瞧,都问起奴家的闺名来了。”夏侯子尘抬手掩唇媚笑出声,一番风雅之姿仪态万千,也惊了蔚言的眼,恐怕世上女子都比不过眼前男子的风采。 “既然小东西问了,那我岂有不答之礼?我姓夏侯,字子尘,你可以唤我子尘。”俯身低头看向蔚言,又是邪魅一笑。 趁蔚言不备,轻点了一下蔚言的额头,惹得蔚言一阵恼怒,看蔚言生气,他便笑得更欢。 “这里乃清风水榭,更是常人眼中的青楼。子尘便是这清风水榭的头牌,小东西,你可知你是上辈子修了多少恩惠?这辈子才能见着子尘的?” 多少人挤破头颅、想尽办法只为见他一面。若不是鸨公说带着赤阎令之人要好生招待这小东西,他可不屑出动,只为查清一些事情。 没想到,这小东西长得这般精致可爱,也不枉费他来的这一遭。 蔚言心中不禁翻白眼,这家伙自恋的癖好倒不是谁都能比的。不过,他倒也有这个资本。真是可惜,这么好的坯子就这样葬身于青楼无可自拔了。 夏侯子尘看出了蔚言眼中的可惜,懒懒一笑,小东西竟然在为他惋惜,郅地,心底一阵暖流滑过。 第四章 知己何求 “我不叫小东西,你可以叫我蔚言......呃,子尘兄”蔚言会心一笑。这也许是她笑得最为真心的一次了吧。只是她不知道,她这一笑在夏侯子尘眼中,是璀璨的一抹星辰。 一夜畅谈,俩人犹如多年君子之交,淡如水。 “你是说,你同意放我走了?”蔚言脸上泛着淡淡惊喜。原以为是被那个傲慢男卖了,到头来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没想到夏侯子尘就这么轻易的放了她。渐生出一抹感激。对傲慢男的恨意又加了一层。 “放你可以,不过你要回答子尘一个问题。怎么样?不为过吧?”夏侯子尘故作高深,神秘一笑。 “这是当然。” “你和那送你来之人是何关系?”终于问出了关键一言,蔚言隐约感到不安,话说她是无缘无故被卷进那场纷争的,连那人是谁都不知道,问得她哑口无言。只得一五一十澄清。敏感的她闻到了丝阴谋的味道,潜意识里有个声音在提醒她要远离这场不知谁导演的阴谋算子。 “子尘兄,我不是这个都城的人,我从很远的部族随商迁徙而来,路途中与之失散,只剩下宾亓伴身左右。路上卷进了一场纷争,所以说我也不知那送我来之人是谁。” “宾亓是谁?”夏侯子尘疑惑来口。 “是我从部族带过来的猎犬!如今,可能在那个人的手上。”说着,一阵担忧之色。 “既然你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这么黑的天色想走去哪?何不留下过夜。更何况,恐怕你现在想走也走不了了。”夏侯子尘听着门外几不可闻的动静,沉稳说道。 “这清风水榭也不是你久留之地,明日天色一早,也是监视最为疏忽之时,子尘便派人护送你出去吧。” 蔚言赞同点头,如今身不由己,有这么一位异乡之士愿意帮她,不管是因何目的,她也甚是感激。 “敢问子尘兄,这魄都可有安身之所?”为今之计,得先找个踏实的地方住下,再作打算。 夏侯子尘无畏摊手,“我认识个客栈有熟人,她暂时能护你周全。” “蔚言如今身无分文,望先欠下子尘兄的人情,有机会改日再还。” “好说。先歇息吧。明日再议......”转眼间,夏侯子尘便不见了身影,蔚言好一会才缓过来。这里的人武功都这般高?烦闷摇摇头,上榻休眠。 翌日。 夏侯子尘果真没有食言,避开了众多耳目,蔚言安全地到达了他口中的客栈。 只见风姿卓越的老板娘扭着硕大的翘~臀,一扭一摆地迎上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威武雄壮的大汉。 “贵客啊,小的们快准备上好的客房招待,还磨蹭什么?赶紧的......让您见笑了。我叫媚十娘,小公子可以叫我十娘。”大嗓音厉开出声,随后回身嬉笑讨好蔚言。一双媚眼上下打量;这种感觉让蔚言好生别扭。 “呃,十娘不必客气。鄙名蔚言......” “蔚公子,客房已备好,请随我来!”说完,丝巾拂面,香风入鼻。 聚天阁内 阁内装潢华美,分为上天阁、中天阁、下天阁。其中,以上天阁为阁中之鼎,是官家富流好出入之地;也是富家名媛好聚斗艳之所。上天阁宽阔无比,富丽堂皇。阁内置一雅间,其隔音之效非一般房能比…… “爷,属下办事不力,让他给逃了……”阳炎匆匆而来,焦急回禀道。璞玉子摩挲拇指紫玉戒,媚眼含笑,一瞥阳炎,清笑出声:“何必如此着急,他的东西可都在爷手上呢……只是,到底是谁帮了他,可查清楚他的来历底细?” 阳炎捉急:“回禀爷,属下已派人去查他的来历,结果却是……却是……”吞吐间,阳炎犹豫再三! “再结巴爷割了你舌头!”璞玉子阴郁着俊颜,等待下文…… “求爷责罚!回爷,他的底细全无。今早帮他之人身份亦是难测。”阳炎仓皇下跪,冷汗急冒。他知道,爷一向阴晴不定,浑身充赤着腹黑阴霾,城府极深;高兴时便赏,不高兴时却能让你死像难看至极。这次暗中调查、坚守他更是办事不力。 璞玉子转身沉思片刻,而后冷声一笑:“这次爷放过你,莫再有下次。给你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给爷找到他的藏身之所,找到后速带来……记住,要毫发无伤带来!否则,自领处罚!” 阳炎一想到那惨无人道的处罚,刚沉下去的冷俱又冒了上来,忍不住一阵哆嗦!赶紧回复:“谢爷开恩,属下定不辱使命!” 声落,人无……好像从未来过! “爷,魄都左胤使门外求见!”门外守卫谨慎询问! “嗯,让他进来……”看来,他的身份已然泄露,这内奸隐藏得极好,心中一转,看来心知肚明。冷冷开口:“尤姬,休息够了,该你办事的时候了,叫妲姬速战速决,前来见爷!” “遵命,爷……”妖媚如诡的身影隐于暗处,光影一闪,令人乍舌。 有人推门而入,缓缓而来,似乎带着一丝敬畏而惊悚之色。听闻端城之主璞玉子俊美无涛,拥有武林至令:赤阎令!才华横溢、裁决天下,是天下女子做梦都想攀附之人,却也是喜怒无常,手段极端,城府极深…… 偷偷抬眼打量卧榻上闲懒之人,遂俯首作辑,娓娓道出:“在下魄都左胤使邝云,听闻端主幸临此地,特来迎驾,好尽我魄都东道主之宜。” “理由甚是得体,若本主不接,岂不坏了两城友好?”璞玉子邪气一笑,一股不怒自威的霸气显露无遗,惹得邝云不攻自破,胆俱之色露出,连忙嬉笑道是! 璞玉子轻蔑暗笑,又是一个揺首乞怜、阿谀奉承之人,不宜结交! “为示两城之好,下官特献一份義礼,望端主海涵收下。”邝云看形势发展如此顺利,据他的情报所知,璞玉子近日与一长相精致的小公子走得近,便以为他好龙娈之气,遂自荐那所谓的義礼便是一波稚嫩貌美的娈童………… 第五章 娈童作礼 当璞玉子回到左胤使讨好安排的宏伟庞大的迎宾之所时,看到的却是一排肤如凝脂、精致可人的娈童之时,脑子里回想的却是那个冷漠开口第一个敢叫他滚的不知何身份、长得却是可爱冷萌的小子。 心中一阵阴霾烦躁,看着面前这些对他红闷着一坨娇羞的脸时,他便明白,这邝云的義礼可真是“极品”啊! 转身毫不犹豫的阴冷狠绝下令,“把他们都给爷关起来。不要让爷再看见他们……”好,很好! “是!”他的属下也是一阵惊愣,难道那个左胤使误会了爷,以为爷好阳娈之气?看来那个左胤使接下来会过的生不如死!心中为他默哀两秒…… 锦绣软塌上,璞玉子默然潜眠。紫玉戒指下,赫然是蔚言那根小小的电击棒。查不到他的名字身份,没有内功,使用的武器竟是如此奇异,就连那条叫宾亓的狗也是从未见过的品种,他到底是谁? “爷,属下有事禀报!”门外侍卫胆俱、踌躇不前,犹豫再三还是说了。 “说!”门里边沉稳的嗓音开口了。 “爷前天带回来的那条狗不吃不喝,好像快死了……” 门里边没了动静,侍卫也不好再问下去。就安分地站门外待命! 好一会,里边才传出一声怒吼:“不管用什么办法,让它吃下去,不准它死!明白吗?”侍卫吓得掉了手上的武器,急忙回是,连滚带爬的下去了………… 突然之间,没有了宾亓的日子对于蔚言来说是寝食难安。 不行,她不能再让宾亓独自一狗,宾亓从小就跟着她,现在没了她的日子不知道它能不能活下去…………原本再平静的心现在也升起了焦急之色。 正当无计可施之时,一暗器从窗外穿刺而入,险些刺中了她,显然发暗器之人故意射偏了。 拔掉刺箭,从里边掉出一张字条:子夜时分,溪门廊下,宾亓在此! 未待蔚言琢磨时,字条花作一阵青烟消散而尽,就连刺箭也化作一摊清水。这独特的灭迹手法实在令蔚言乍舌!这作风定是那日劫持她并虏她宾亓的狂妄自大男无疑了。 只身前去,会不会太过危险?还是先写信告知夏侯…… 溪门廊在哪?还是先下楼打听清楚再做打算。 整理好身上的男装,再确定发箍箍得严不严实以防头发掉下来被人识破身份,再看看胸前才刚发育的小豆包,满意点头,这胸还免裹了呢。 一下楼就看到眼尖的老板娘风骚多情的扭过来,手上的锦帕拂过蔚言白嫩脸颊,惹得蔚言冷僵了脸。 媚娘娇笑一声,“瞧,十娘就这么让蔚小公子见外不是?来来来,喝一杯十娘自酿的流花醉!看看十娘手艺如何……” “不了,谢过你的好意,我不会喝酒!我有一事打听,忘十娘不吝赐教。”蔚言实在受不了十娘的亲昵,感觉就像是富婆调戏小白脸!让她很不自在,毕竟她本质是女的!女的! 十娘微微有点扫兴,但转瞬即逝,计上心头:“若是小公子喝了这杯流花醉;别说一件事,十件事都答应你。怎么样?” 对于十娘手上那杯流花醉,蔚言苦笑不已,“那我还是找别人吧……” “哎哎哎,别呀!十娘开玩笑的。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蔚言心知最后还是她赢了,也不再冷僵着脸,“溪门廊在哪里?” “溪门廊在城南,从这出门左拐直走,路过一处酒庄,再右拐,就能看到岸柳,沿着那条河往下走,不过一柱香时间便到了!不过,你问这个干嘛?”十娘狐疑回道。 “今早听隔壁的房客说起溪门廊,我想去看看,这才问你!我这有封信,劳烦转交给夏侯……”蔚言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她的事,所以就没告知十娘真正的原因。 子夜时分,趁所有人入睡时,蔚言下床悄悄从后面溜了出去!路上除了不远处敲竹钟冥时的老大爷,也别无他人……寻着月色,谨慎的走到了溪门廊。 看到前面打着灯笼的阳炎独自一人,却没有宾亓的影子!心知不妙,转身就想走,哪知后边跳下几个黑影,拦住了去路。 “没想到你还真敢来,躲在暗处的人,出来吧!”阳炎一副早已料到的神情,说时迟,那时快,月色下闪出几道蒙面黑影,蔚言心知是夏侯派来保护她的。突然没那么害怕了! “言而无信的家伙!”蔚言恼怒他没有承诺把宾亓带来见她,枉费她多出那么点希望! “天真!”阳炎嗤笑! “速速保护蔚公子!”蒙面领头人开口,余下的蒙面人应和着展开攻势。阳炎手下的人上前应战。刀光火影间,乱世纷飞……激起一阵阵尘土飞扬…… 蔚言躲至一边观战,好找机会脱身! 可是,天不随人愿。蔚言后方还有一队阳炎的人马突入而至!陷入混战的蒙面护卫脱不开身,蔚言暗道不好,拔腿就逃。 逃了一会就被追上了,虽然险险躲过一个擒拿手,奈何一个假小子势单力薄,最后还是被擒了!惹得蔚言心中叫苦连天,人生悲催何其多? “看什么看?滚……”蔚言冷萌的小脸冷冷一哼,比比谁更拽…… 璞玉子看着面前人小鬼大的鬼灵精,忍不住噗嗤一笑,到底是个少年,初生牛犊不怕虎,敢叫他滚的恐怕就只有他了。 蔚言还是转头不理璞玉子。今天栽他手上她不服,小人奸计得逞,有什么好得意的? “你个小东西,爷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蔚言个子太矮,璞玉子俯身嗤笑。这冷冷的因气闷而红扑扑的小脸让他忍不住想逗弄他。 她可没忘上次他把她扔公馆想让她被人虐那件事,还有抓了她的宾亓! “少废话,快把宾亓交出来。”蔚言语气不爽,要不是她还没长个,他能这么俯身嘲笑她? “小东西,你似乎忘了这是爷的地盘?嗯?” 被一语道破,蔚言实在装不下去了。眼眸里盛着淡淡的几不可闻的委屈,“我想见见宾亓……” 第六章 舔脸作怪在沐浴1 璞玉子对于突然转变的蔚言,倒是突生起一丝叫做心痛的情绪!这种情绪让他很是陌生,从未有过的陌生。 没了再调恺下去的心情,收拾起刚刚陌生的情绪,好整以暇地回到榻上,沉稳的磁声缓缓下令:“来人,带上来。” 当看到宾亓被锁在铁笼里奄奄一息时,就算平日里再坚强的蔚言都湿 润了眼角!是她这个主人当得不够好,害得宾亓这副模样。 宾亓原本无神的眼眸在看到蔚言出现在面前时,突然迸发出了一丝希冀。 它就知道主人是不会抛弃它的,虽然此时已无力跳起来欢快地蹭着蔚言的小 腿,但是还是欢脱地摇了摇洁白的大尾巴以示它还活着。 “快给我打开笼子!”沉闷的愤慨冷冷而出,强烈而骇人的气场惊得在场侍卫怔在原地,不亚于他们的主子所带来的压抑气息。没看到宾亓快死了吗?这群冷漠的人……竟然无动于衷。 站于两旁守卫的侍卫对于蔚言的命令犹豫不诀,余光畏缩地看向他们的主子。 璞玉子眼神中带着丝欣赏与讶异,不愧是让他第一个关注的人。身上的气息不同于常人,绝非外表来得单纯。 璞玉子一抬手,侍卫得令上前,额冒冷汗谨慎地打开了笼子。真是可笑,都这个时候还怕宾亓吃了他不成? 蔚言心中冷笑,随后不耐烦道:“还不快去准备些生肉?” 其中一个侍卫得到主子允许后急忙下去办事去了。到底是练过武,行动迅速,不一会儿一盘血淋淋的生肉摆在了宾亓面前。 宾亓可怜兮兮地看向蔚言,在得到她放心的点头后,终于张着满是长牙的大嘴啃食起来。 一番腥味入腹,宾亓也恢复了血性。欢脱地围着蔚言摇尾巴打圈圈,好像她一点头它就能随时带领着她冲出重围的模样,好不严肃! 蔚言知道它心中所想,感慨宾亓还是太嫩了,现在这局势岂是她想走就走的? 一切局面都已入了璞玉子的眼,眼底一抹不可琢磨的笑意耐人寻味,看得蔚言头皮发麻。他是不是又想出什么招来“招待”她了? 没想到他却丢下一句:“天色不早了,安排房间,带下去给爷好好伺候着。”转身便潇洒离场。 这下换蔚言愣了片刻,尔后一思索,既来之则安之。现在的处境也许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 余下侍卫想把宾亓重新关进笼子,惹得宾亓獠牙以嗤,蔚言开口了:“你们爷可没说再把它关笼子里,它是我的,谁都不可以动。” 侍卫被蔚言霸气的宣言给震住了,从来没有人被俘虏了还能这么理直气壮、气宇轩昂,对于主子的特赦他们也只好认命,就这么看着蔚言带着宾亓向客房走去!侍卫无语相对…… “公子,客房热汤已备好,请入内宽衣就寝!奴婢名唤丹姬,有事吩咐奴婢就行。”自爆姓名的丹姬对蔚言道。 束着简单又不失女人味发髻的美貌红衣侍女柔声开口,语气表面恭敬自然,这背后却是隐含着淡淡不屑与嫉妒。 跟随并爱慕主子多年,主子却从没正眼看过她,他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少年凭什么能得主子欢欣? 虽然长得的确水灵剔透胜于常人,但是却没有她的风情万种,婀娜多姿。难道主子真的如世人所传喜欢娈童?想着妒火又多了几分! “衣服放那就好了,下去吧,不用伺候。”笑话,她还看不出这个侍女的小心思?留她伺候不是给她作弄的机会?更何况,在这危茫之地她的女子身份一事绝不能被发现! “那奴婢告退!公子有事告知一声,奴婢便来……”丹姬微微一欠身,就退下了。 蔚言看她步履轻快,不似一般柔弱女子,难道她也会武功?这狂妄男身边都是能手啊,想逃出去恐怕有点难上加难了吧。这门外,肯定侍卫把守森严…… 吃饱喝足的宾亓跟着回到房间就找个舒服的角落盘起身子闭起眼潜眠,两只耳朵却竖得高高的,随时注意外表动向。 看来,这两天没有了她宾亓都吓坏了,这下好像找到了归宿般轻恬! 确定把门从里边锁死,她才放心地脱下已经有点味道的衣服裹着里衣滑进了木桶里,就算已做到防上加防,她也不敢全脱。 入到温热适宜的水中,不由得舒服地吐出一声婴咛,稚嫩的嗓音清恬淡然。 处于年龄段听不出是女子还是少年的音色,准确来说更偏向少年的音色,也是清润的、引人迷醉不已! 湿漉漉的白色里衣紧贴皮肤,勾勒出正处于发育期青涩的细腰,热气熏篜上粉嫩的小脸,激起的水花撩人心魄,长而俏丽的睫毛蒲扇般扑闪,烛光下辉映的迷人剪影! 素闻端主受之義礼,乃是一众明眸皓齿的娈童,今日一见,却是一堆庸脂俗粉。 有个中出挑的,却比不上他平日里的男宠出众,正要败兴而归时,无意间这少年的出现让他兴味盎然。 如今这当下之景,却是他从未见过的极品……唇舌一勾,暗中的影子竟是嗜血的妖娆。 敏感的蔚言突然意识到这房中不只她一人,准确的说除了宾亓,还有另外一个不知何物?什么时候进来的?武功是有多高得连这么多人都发现不了…… “宾亓!”怕惊了那人,轻声唤宾亓,却得不到宾亓的回应。转身看向宾亓竟发现它已睡死过去,任她怎么唤都不醒。 转念一想,是了,之前给它喂食生肉时定是下了迷醉的药物,好让它睡死过去,为的是避免宾亓兽性大发,造成不必要的攻击危险。 这算盘打得好啊!到底是她阅历太浅,敌不过这方之人城府之深。 连宾亓都靠不住了,只有靠自个了! 门外应该有侍卫把守,赶紧穿好衣服出门才是安全的吧! “怎么,想找救兵?呵呵……”邪魅妖娆的幻影一闪而过,便到了蔚言所在的浴桶面前。 一眼被看破了心思,又就这么意外的暴露在那人面前。蔚言第一反应是想尖叫,引来侍卫,反正她穿着衣服,也不怕被识破。 得救才重要……没想到戮血冷又一次看破她的心思,白皙的手掌唔上了水润的红唇,引得戮血冷手心一麻,异样而特别的感觉充斥全身。 第七章 舔脸作怪在沐浴2 “唔……”唇被捂住,发不了声。两手使劲掰开这罪恶之手,腿一阵好踢,激起了无数水花。奈何男女有别,力气更是难以比肩。 哀怨气恼的看向罪魁祸首,这才发现面前之人额上佩戴华美异常的金边黑缎带;一颗小 巧 玲 珑的青耀石镶嵌于上,青耀石下一双深邃迷人的犹如黑子般神秘的翦瞳,;高挺的鼻梁,有着不同于一般男子的异域风情,反而掺杂着异国般的血统…… 蔚言一愣间,被戮血冷拎出了浴桶,扔在了地上干净的毛毯上。下一刻,她才发现被点了穴,开不了声,更动不了身! “真是个不安分的小少年。”戮血冷邪笑出声。 突然俯身靠近蔚言,俊逸非常的面容停在了蔚言白嫩的小脸上,突然探出红舌,轻 舔舐蔚言的脸颊。 此时的蔚言早已被他如此出挑的行为吓得闭上眼不敢动弹,但脸上的脸色一点点绷住、下沉,美味的触觉让戮血冷不禁沉迷,从没有过的美好触觉! 这个男人竟然……竟然在舔她的脸,好,她记住了。 这个世界的颠倒乾坤让她的世界观产生了扭曲,本以为女扮男装会安全点,现在她彻底明白,她这是引火**。 “你可真是个极品。”这句话让蔚言瞬间想吐血。 极品这个词,是赞美的意思?谁来告诉她眼前这个长得太过俊美得能和那个狂妄男、夏侯比肩的人是个正常人?为什么说出的话如此惊世骇俗! 任她再过冷淡也是受不了如此“热情”! “唔……”蔚言只能无言以对。 “好宝贝,今日给本主记住了,本主叫戮血冷。恩准你,只唯你叫本主冷。”温柔地拂过蔚言额前的青丝,拂过她略带冷漠与恼意丹凤眉眼,俏挺的鼻子…… “好宝贝,下次再见……”只瞬间功夫,戮血冷不见了人影,她的穴道也自然解开了! 暗自松了一口气,庆幸他没有再做下一步,不然她的身份都要露馅了!但一想到,戮血冷竟然有这等喜好男子的恶趣味,她的浑身上下每一处不是不恶寒的...... 确定戮血冷已经走了,摆脱掉让她恶寒的男子,换掉湿漉漉的衣衫,穿上丹姬事先备好的华服,没想到正合适。 躺在了暖和的大床 上,遇到了这么多事已是困乏得很,不一会儿便入睡了。宾亓闭着眼在地上翻了个身,扬起爪子不安地挠头,又呼呼大睡了起来。 夜,更是深乏。命运的齿轮已经转动便不会停下。星宿卧影,残烛光下……自是一番风起云涌时,城池都门,支离岔分……又是群侯将相兮逐鹿! “阳炎,这次魄都都主以公主及蒂之礼宴请群池之主赴会,其目的为何?你来说说……”璞玉子一副高深莫测神情,轻抚摩挲拇指紫玉扳指,含笑难测。 “依属下之见,听闻魄都公主乐正萱艳丽非凡,极其得魄都之主乐正修远喜爱,其歌舞诗赋更是样样精通,难有人比。魄都都主以公主及蒂之礼宴请群池之主赴会,是为那联姻之喜?”阳炎大胆猜测。 “不错,此番前去赴会少不了宴上之争,联姻之城其势力不容小觑,为作宴上赢家,各城之主定是无所不用其极。”璞玉子眉心微皱,少不了一番琢磨。 “爷,那怎做是好?”阳炎疑问道,也猜不透主子的心思。 “给那个小子准备准备,爷明晚带他赴会。”璞玉子轻笑出声,有那小子在宴会定不会那么无聊。 阳炎疑惑再三,也猜不出爷带他赴会的理由!他怎么能猜得出,璞玉子是为了缓解无聊才带上她的。却没想到,最后给他带来了意外惊喜! 金碧辉煌、宏伟大气的宫殿中,魄都之主乐正修远眉头紧锁,形势威严的俯视殿下跪拜之人。 殿下女子畏缩颔首,额上一丝丝惊惧之色。 “你可知明日便是公主及蒂之礼?”乐正修远不怒自威,看向那个有着同乐正萱一模一样的脸蛋的年轻女子多了丝欣慰。 “回殿下,奴婢雨萱定不辱使命,当守本职!做好一都公主之范!”雨萱信誓旦旦回复乐正修远,再次俯首间,精致的眉眼闪过一丝恐慌。 “嗯,很好!不过,你要明白,你永远都不可能成为真正的公主,下去吧。”犹如脱离了生死边缘,雨萱急急退下。退下后的她恢复了公主该有的端庄、娴雅。 她知道自从入宫那刻起,便被都主相中担此重担,原因却是她的长相和公主有着惊人的相似。 那时她还不明白都主为何选中她,在看到真正的公主时她才明了,没想到公主竟是痴傻之人。 魄都的唯一公主突然变成痴傻儿,若放在看他城眼里,这是一城的耻辱。 自她到来的那刻起,真正的公主被禁足深宫,消息永远地封锁了起来,当年知道公主便傻的太监宫女都被残忍地杀害! 一处暗宫,杀戮生杀,血流成河。当年之景惨不忍睹,若非她有着同乐正萱同样的容貌,恐怕早已成了亡魂;从此便扮演起了假公主的身份! 但她深知,若她做错一件事,她的家人都不会好过;所以多年来,她那盛名远扬的才华、琴棋书画无一不是靠着咬牙努力换来的。 藏香苑 “公主殿下,这是要去哪儿?奴婢快跟不上了。”雨萱身边一脸稚~嫩之气的一众侍女、太监追上来气喘吁吁,不解问道。 “见一位故人,你们留在这不许跟来,有事再来通报一声。明白吗?”雨萱拿出了高贵风范,喝退左右。 “奴婢(奴才)遵旨!”一众侍女、太监在苑外跪拜而下。就这样看着雨萱进了藏香苑。 推门而入,房中暗沉的气息险些让雨萱呼吸不上来。眉头深深一皱,金边锦帕掩鼻而进。 在昏暗的视线里摸索到了一抹孤寂的白色身影。对于床~上躺着的可怜之人,雨萱虽生出些许怅惘之情,但转念一想,是她无福消受。 上前一探,发现她已熟睡,纯净的面容因常年不见阳光而变的异常白皙透明。 雨萱有些嫉妒的看向那个熟睡的女子,之后又想到了什么似的轻笑出声。 第八章 假若真时 “要不是你当年突然痴傻,我也没有今天的荣华富贵可享受;说到底奴婢该感谢你呀,乐正萱公主!哈哈哈……”雨萱幸灾乐祸嘲讽道。 空无一人的藏香苑被雨萱放肆的嘲笑充斥着,睡梦中的乐正萱好像做了恶梦,零星碎语默念而出。 以为她已经醒了的雨萱惊得不自觉脚步往后退,脚步一顿,一口黑血吐了出来。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地上的黑血,怎么会?不敢多想,随后仓惶地出了藏香苑。 黑暗中的一双眼睛突然睁开,明日 你的及蒂之礼少了我乐正萱怎么可以?起身轻拍掉身上的灰尘,一股不屈与势在必得跃然于脸上。 当年要不是她装傻又怎能逃得了惠妃的魔爪?母后惨死,就算当年父皇再喜爱,也避不开这身后的恶毒势力。 如今,那假公主替她挡了惠妃所发的这多年来潜移默化的暗箭,她该庆幸她躲过了一劫。 等着,真相就要水落石出了! 黑暗中走出一老嬷嬷,恭敬地轻声唤道:“公主!依老奴之见,这雨萱也活不长久了......” 蔚言看着端着众多华服配饰、热汤浴瓣进进出出不断忙活的婢子们,一时反应不过来。这是什么情况,新奇的整人招数? 阳炎一脸不屑地走进来,“磨蹭什么,快拾掇拾掇。好上路!”蔚言一阵无语,送人上路还有这么大方、讲究的? 阳炎知道她误会了,便好心解释:“瞎想什么?爷说了,今日赴宴,把你顺便带上。” 好一个顺便带上,她还得感恩戴德、感谢他八辈子祖宗?真是可笑至极。 最后的最后,按照阳炎的意思,她“荣幸”的和狂妄男坐在了同一驾精美的马车上,还“荣幸”的穿上了为她准备的服饰。 对面一道都能把她看穿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停留,蔚言故意偏头无视。心里却直打鼓!够了吧?够了吧?别看了…… 璞玉子忍住一脸笑意,他之前怎么没发现这小子的脸还能变戏谱?什么戏都在上面细演了,简直一览无遗。难道平日那冷漠的外表都是做给外人看的?(喂喂喂,你不是外人?) “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蔚言实在不能不直视了。 这句话怎听得这么耳熟?璞玉子俊颜微皱,而后一松,嘴角一丝笑意,感情这小子有他风范。 蔚言以为璞玉子被她的话吓到了,心理突然平衡了一点。 “嗯?还想不想拿回你的东西?”璞玉子闭眼小憩,突然抛出这句话无疑是给蔚言扔出了一颗惊雷。 “条件!”蔚言不傻,多说无益。 璞玉子剑眉微挑,果然没看错人,快人快语。 “宴会上好好表现,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蔚言咋舌,这宴会是干甚的?她一无所知,好好表现会不会有点难? “这也不难做,你只需看爷眼色便是。其他自便!”一眼能看出她心中所想,“不愧是人人闻风丧胆的端主璞玉子。”待着的这两天,她可没闲着。调查下抓她之人是谁总不为过吧? “哦?胆子不小,胆敢打听爷的事!说吧,你到底是谁?为何查不出你的身份?”他能查得出才怪。蔚言暗暗吐舌表示你能拿我怎样? “真是不乖的小家伙。”一转眼间,就来到了蔚言边上,一双阴霾瞳孔似泗水,紧紧锁住蔚言不安分的翦眸。 如此近的距离,双方都能闻到彼此呼出的气息,他身上好闻的气息是蔚言从未闻过的;是魔怔了吗? 那一瞬间,她竟然萌生出了一种安心的感觉!兴许是因为这种一闪而过的感觉,她松口了:“蔚言,我的名字!”反正都查不出什么,一个名字而已。告诉他又何妨? “嗯?终于肯松口了?不过,爷想知道的可不止这些……”璞玉子耐人寻味的长音引得蔚言发窘。 不知所措间,马车突然一晃,蔚言一个不慎,惯性使然向前倒去,好死不死的倒在了璞玉子怀里。 对于怀里突然多出的异物,璞玉子正要恼怒推开,却突然怔愣片刻,这副小身子该死的柔软,那芬芳的气息该死的诱人……竟然该死的不想推开! 当蔚言反应过来时,已经在他的怀里。暗骂不好,这阴霾的男人可不是想倒就倒的,赶紧起身坐正,假装刚刚的小插曲从未发生。 突然离开的温暖,心底深处闪过一丝失落、不忍。又是这种陌生的感觉。 突然烦躁莫名,一掌拍在矮桌上,“怎么驾车的?拖下去严罚。” “遵命!”无处可撒,可怜的马夫成了沙包。蔚言心底冷汗直冒,这个腹黑的男人。 她能反悔吗?答案显而易见…… 摆脱了马车的不安,令蔚言没想到的是这赴宴之所竟然是宏伟气派的都城宫殿。 刚从一个牢笼里跳出来现在又圈进了另一个牢笼,想想以他的身份,不是这样的宴会还不一定赏脸来吧。 从未有此经历的蔚言差点站不住脚。坐在身旁的璞玉子是她现在唯一能倚靠的了。放眼望去,全是王侯贵胄、达官显贵。 会场中央,一群舞女卖力地跳着,座上处端坐着魄都城主,以及一众皇子、嫔妃……却不见那主角萱公主! 突然看到对面一个熟悉的面孔,好像在哪见过?等等,那额上青耀石黑玉带,不就是那晚调戏她之人?不好,他看过来了! 蔚言急忙起身就想走。却被璞玉子拉住了衣角,掰回了座位。 “你认识戮血冷?”语气里充满危险的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蔚言低头不敢直面对面的戮血冷,事到如今,她也不好撒谎,但也不敢说实情。 戮血冷看到躲避的蔚言竟也在宴会之上,看来这璞玉子的确宠爱这小东西。 他那娇羞的模样躲在璞玉子身旁,确实有够碍眼的,不自觉的握紧指上的玉樽,清瘦的指骨显得骨节分明!一股邪魅之气藏掩而散…… “瞒得爷够多的!”璞玉子嗤笑看向旁边低头不语面红耳赤的蔚言,唇角紧抿,生出一股未发觉的醋意。 看向戮血冷,一抹残忍的笑意显而易见。没想到蔚言都能和镜城太子戮血冷扯上交情,是他小看他了! 第九章 宴中闹场 宴会中段,原以为就这样无聊的度过,幕帘后却传来一曲沁人心脾的琴音。 纱幔随风而动,幔中的影子若隐若现,曼妙多姿。抚琴之音袅袅生色,引人入胜……犹如精卫翱翔于大海,波澜壮阔。 曲风寓意独特,美妙生姿,非一般琴师能比,由此可看出抚琴之人定是今日及蒂之主:萱公主。 “听闻萱公主的才艺已是冠绝天下,如今一闻,果真是名副其实啊!”“是啊……”“公主定是才貌双绝。”底下附和声一片。 魄都都主乐正修远听了欣然大笑。 曲落。纱幔女子款款而出……脂容粉面,貌美如花般,精致的妆容盖过了在场精心修饰的嫔妃,无疑是最靓眼的人儿。 萱公主坐回上座都主的旁边,乐正修远宠溺的看向雨萱,满意的点头。雨萱便高兴的环视四周,目光却被璞玉子俊逸的面容、霸道的气息吸引了去。 璞玉子却无视得彻底……反而饶有兴趣地注视蔚言好奇的看着公主的目光。 “诸位远道而来,赴本都主小女及蒂之会; 本都主实在荣幸之至。来,满上,今日尔等城主无需忌惮,定当不醉不归!”充满威严的气魄萦绕大殿,抬手间杯樽一盏而尽,尽显一都之主风范。 见宴上之主都开话了,下座之客都迎合抬首一杯而进,在场的宾客倒也不拘束,大快朵颐,欣然间起身相互敬酒……有带家中女眷过来的,也聚在一起闲谈趣事、争其斗艳! 萱公主拾莲步而来,面带优雅笑意,在一众青年男宾艳羡的目光下,停在了璞玉子和蔚言面前。 眼角不经意间瞥向蔚言,眼底闪过一丝惊艳!没想到这个小少年年纪不大,却已是出落得如此水灵剔透,是她从未见过的好看! 忍住妒意,微笑地从身旁接过公主专属盛上酒水的白玉瓷杯,盈着爱慕,在璞玉子面前一饮而下! 如此近距离看端城之主璞玉子,犹如精心雕刻的五官丰神俊朗、棱角分明,皮肤细腻的看不出一丝毛孔,如此天神般俊逸的男子,却是更令她心跳加速。 对于萱公主的爱慕示好,扑面而来的淡淡香味却夹杂着一丝几不可闻的血腥味! 璞玉子眼底闪过一丝厌恶,随即冷硬开口:“公主的好意,本主心领了,今日乃公主及蒂之礼,特备薄礼一份!阳炎!” “是!” 突然出现的阳炎确实吓了蔚言一跳,这礼不是在宴会开始前就已经送了吗?为什么阳炎手上还另备了一份? 虽然璞玉子没有接受她特意的敬酒,但是雨萱却惊喜看向阳炎手中的礼物。没想到他是如此细心、体贴,对他的爱慕便更近一分。 因为距离微近,蔚言注意到了雨萱的面色不对劲,这种感觉就像是将死之人的回光返照! 似乎也不对,她身上的香粉几乎是加了几味别样的气息!她的指甲染上的是深浅一的淡紫色,全没有了常人的淡粉色,难道是中毒太深? 这个猜测让蔚言惊悚了一回,就算再怎么深得都主喜爱,但这宫里边的明斗暗争着实让蔚言不敢踏步上前。 领了礼物的雨萱虽然没有再得璞玉子理会,但还是高兴地回到了暨位就坐。 坐于一旁下座的惠妃嘴角上扬,在没人注意的情况下一股阴险之色跃然于上脸上!萱公主,看你还能得意多久? 突然殿外闯进来一女子,身后还跟着一老嬷嬷。洗去了铅尘的乐正萱,竟是别样的风华与狠绝,蔚言觉得这女子很是熟悉,突然惊悟,她竟然和萱公主长得一模一样! 在场之人无一不哗然。璞玉子薄唇微勾,好戏要开场了!戮血冷也在一瞬间的迷茫后,也饶有兴趣地当起了看众!此番宴会,当真是多姿多彩! 在场之中,最为惊讶与惊恐的,当属魄都之主乐正修远、惠妃、雨萱……怎么会,怎么有多出一个一模一样的小贱人来?惠妃惊讶不已 “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殿上那个眼神清明的女子让雨萱不可置信。突然,忍不住喉间一口黑血,吐了出来! 她不信,不信……她这是怎么了?之前身体一直未见不适,除却昨日的突然呛血,好端端的今日怎么再一次吐血? “公主吐血了,快叫御医!”一句话把众人的不解拉回了现实! “快把她赶出去!”乐正修远焦急下令!这疯女儿怎么给放出来了? “哈哈哈,事到如今。父王,您还不想承认吗?”一股凄凉深深埋根生长,恨意丛生,这是她那尊敬的父王啊,竟然狠心地说出这种话!她的痴傻给他丢人了吗?是吗? 乐正萱的恨意深深地缠绕着蔚言心弦,触动了她深埋的回忆痛意!眉心一皱,冷汗直冒…… “哈哈哈,你还真是天真,我对你好还不是图你父亲的家产……如今他死了我也丢了青春,失了钱财……”后母箫敏残忍的话一遍便重复播放,无止境的循环播放! 璞玉子感觉到身边小家伙的不对劲,眉头深锁,一句“该死!”泄露了一丝担忧。 蔚言强忍住心中不适,“没事!”。她不想在这个节骨眼出差错! “大家可都明白?我才是真正的萱公主,而那个女人,只不过是我的替代品!”乐正萱手指指向奄奄一息的雨萱。 突然从天堂掉到地狱的感觉,对于慢性中毒的雨萱来说实在是雪上加霜。 本以为从此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到头来却是一场烟花易冷,绚烂而短暂! “而当年,让我不得不装疯卖傻的始作俑者:父王的爱妃惠妃!”乐正萱悲愤咬牙出口。乐正修远愈听,脸色愈黑。 “哪里来的疯女子,还不给本妃抓起来乱棍打死!”惠妃心知秘密已然瞒不住,何不在她说出之前把她当疯子乱棍打死? “慢着,看谁敢动本公主?惠妃,你急什么,怕本公主吃了你不成?呵呵……” “当年你害死本公主母妃本公主身边的老嬷嬷可是亲眼目睹的,喏,这红玉簪可是你随身多年的陪嫁之物?”从怀里抽出当年害她母妃不慎掉落的红玉簪,多亏她装傻,不然今日死的可就是她啊! 第十章 锋芒毕露 “你……你,竟然有我的红玉簪,哼,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清妃是本妃下毒害死的?随便找个人就说是人证,一条红玉簪就想污蔑本妃,好大的胆子!”惠妃虽然心中忐忑,心中却嗤之以鼻。但到底只是一根玉簪而已!她能拿她怎么样? “本公主……这……”乐正萱这时却是被惠妃的话回驳得无反击之力!原以为这人证物证俱在,她便无法逃脱罪责!没想到,到底是惠妃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按照这魄都法俗,当年对外公开清妃应是病郁而终!萱公主可没说过清妃是被下毒而亡的!这下毒之说,惠妃又从何解释?” 在乐正萱绝望之际,一道惊世骇俗的言论把惠妃的回击鞭挞得体无完肤,这句话又重新给了乐正萱新的希望。 在场的人听了后连声道是,纷纷赞同蔚言的说法。也痛恨惠妃的阴毒险辣…… 璞玉子看向殿中突然站出来现身说法的小人儿,果真不愧是他看中的人,简单的几句剖析得体、见缝插针。 璞玉子深悠的眼底多了分赞赏。戮血冷惊异地看向蔚言,没想到他不只是深得璞玉子欢欣的人,竟还是个聪明伶俐的少年! 惠妃心知这句错话让她大难临头,还想辩解。 却被乐正修远威严含怒的命令止了声:“够了!本主不想再听你辩解,枉费本主对你多年的宠爱,没想到是你害了清妃!来人,押下去打入死牢!” 说完,乐正修远阴郁着面色,顿觉颜面扫地…… 无情的话让惠妃明白,她现在已回天乏术。她多年来做的孽终于报应到头了! 犹如行尸走肉般被带了下去,没有了叫冤,更是让在场的人认定了她就是罪魁祸首!理应当诛……真是可怜的公主。受了多年委屈,如今终于能真相大白了。 宴会最终以残局收场。真正的乐正萱又重新坐回了公主之位!而那个慢性中毒后已死的假公主雨萱似乎只是一场从未有过的闹剧! 回府的路上,蔚言却是困乏得很,便沉沉睡去了!璞玉子望着蔚言无邪、纯净的睡颜陷入了沉思。 乐正修远惭愧面对乐正萱,闭殿三日不出!乐正萱知道,他再也不是她所敬爱的父王了。 翌日 刚起床就发现枕边多了一个金属物!随手拿过来一瞧。还未清醒的眼眸染上了一丝惊喜,她的“护身符”又回来了!虽然如此,仍对昨日宴上之事心有余悸。 多亏她这些闲暇时日翻阅了有关魄都的典阀金銮,这才得知这宫家法俗!宾亓盯着她手中的护身符犬视眈眈,吐着大舌头眼放金光! “不行,这不是玩具。”宾亓一听郁闷不已,只得委屈转身出门自己找乐子去了。 “蔚公子起身了?请公子洗漱,快些随丹姬前往陪爷用餐!”丹姬似乎有些焦急!也有些得意,这蔚公子日上三竿才起,爷定是不高兴了。 但转念一想,还从没有人敢让爷等膳的!心底又冒出了些酸泡泡!哪知蔚言一句气得她吐半斤血! “叫他不用等了,先吃吧!”蔚言满不在乎道。 别人若能受此恩惠,哪个不感恩戴德的,他倒好!给点颜色就想开染坊了?“不行啊,爷肯定会生气的!你快些随我来……”刚洗完脸的蔚言便被强行拉走了…… “爷抬爱同你用膳,可没包括它!”修长的玉指不偏不倚的指向刚进门的蔚言身后的宾亓!阴沉的面孔因长久的等待而越发地盛怒! 惊得丹姬浑身一颤,一思索后眼底精光一闪,连忙叩首:“奴婢该死,劝不住蔚公子。”面向地面的嘴角在他人看不见时轻轻挑起!却不敢抬头迎向璞玉子,怕他看穿。 蔚言无视快要爆发的某人,更加不想解释丹姬话中深意!随后淡定挑眉就座。“怎么还不上菜,不是叫我来用早膳的吗?” “蔚言……”正处于临爆点,却让蔚言接下来的一句装傻:“干嘛?又没欠你银子。”给消了火气!她是有多不知道她虽然冷淡的一句话从这么冷萌的脸蛋上并夹杂着淡淡的委屈吐出来却是那么地可爱?糯米似的清恬嗓音…… 等等,他竟然觉得这小家伙可爱? 一定是错觉!他只是个没长大的小少年。之前的他对任何人都是陌生的敌意,而现在却少了分冷漠,多了分自然!这一点让璞玉子产生了欣喜的情绪。 不再纠结宾亓的存在。一抬手吩咐下人端上了膳食。对于目不暇接的一道道早膳,蔚言只能用“哑巴”一词形容。 是的,她哑了,从小到大她从未见过吃个早点这么大排场!请原谅她要消化不良了! “收起你的下巴,爷可不想吃沾了你口水的食物!” “……” 一阵无语。 纵使是每道菜只尝一口,最后都能让蔚言撑得打嗝!不雅的打嗝声说来就来,让蔚言顿时尴尬无比! 璞玉子难得见蔚言如此模样,定是想好好嘲笑一番。下一刻,却是侍卫来报! “主子,魄都都主身边的陈总管来旨了,指名让蔚公子接旨!现已经在门外候着。” 璞玉子所料不错,该来的总会来!对着蔚言邪魅一笑,“让他进来!” 蔚言顿觉莫名其妙,这演的哪一出?只见陈总管带着一众都城守卫雄赳赳而来,原本高高在上的面孔在看到璞玉子和蔚言时瞬间变成了谄媚的笑。 “老奴这厢拜见端城主!”陈总管一个俯首作辑。 “起吧。”璞玉子现如今心情大好,挥袖示意。 “老奴谢过端城主!今日老奴是为端城主身边的蔚公子而来,旨诏递来!”陈总管示意身旁的侍卫,只见侍卫恭敬地奉上金色旨诏。 “殿下还说了,特恩准蔚公子站迎受封!这可是多少人都求不来的荣幸啊。”陈总管直愣愣看着蔚言,眉眼笑得弯了起来,看来这萱公主很是重视眼前这位水灵聪慧的小少年呐。盯得蔚言毛头发從...... “蔚公子接旨:奉天承运,都主诏曰!蔚家儿郎护主有功,聪慧伶俐,甚得孤主赏识,特此御封为正三品户都侯,赏赐白银百两,金丝匹缎千缎,赐府邸一座。钦此!”陈总管念完眉眼似乎更弯了些,精明的眼睛闪着金光。 “小侯爷,接旨啊。”见蔚言一副琢磨不定的深思,便以为蔚言高兴得不能自已,赶紧上前催促。 “蔚言接旨。”她虽然是愣在原地,原因却不是因为太过高兴,而是觉得这怎么可能,就因为大殿之上出言一句相帮于真正的萱公主,让其得以复位,就有此赏赐,未免太过儿戏? 第十一章 意外封侯 “小侯爷好福气啊,老奴在深宫数十载,从未见有人年纪轻轻便得此殊荣。纵观前朝,小侯爷乃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一览周遭都是投以各种羡慕嫉妒的神情,着实让她无言以对。转头对陈总管言语:“代我向都主致谢。” “那何止啊,您更得感激另一个人,那便是现已回归正位的萱公主。萱公主感激您,才向都主借的旨意!公主受苦多年,现如今终于沉冤得雪了。老奴高兴啊......时候不早了,老奴该走了。端城主、小侯爷,老奴告退!”陈总管老泪纵横感慨道,带着一众守卫出了公使馆。 “真没想到,你小子真是让人大开眼界。”璞玉子优雅地歪于榻上,从案几上掠过简书,漫不经心翻阅。 蔚言随意把旨诏从手里一扔,一副毫不在乎的面色道:“我可不在乎这赏赐。谁要谁拿去......” “哦?这可有意思了。爷还没见过你这种视权利如糟粕之人,当真有意思。你可知,受了这封是撤不回的?” “知道又何,不知道又作何?”蔚言似乎闻到了一股对她不利的气息。哪知璞玉子接下来的话着实让她后悔接了那烫手山芋。 “一年一度的四都聚首即将到来,渡阴山的斗兽场将再一次开启。渡阴山的猛兽极其勇猛无比,非强者所能较量。此番较量,必分输赢!根据惯例,所有都城王侯将相、官家宦族一律不可缺席。你如今贵为魄都户都侯,理当身先士卒,同各都城王侯臻逐头筹。赢者,当为自家都城大幸,受尽百姓尊崇;输家,自然丢尽都城颜面;按例:该当......”璞玉子突然眉头深锁,不再言尽。他实在无法想象蔚言这副瘦弱的小身板该是怎样悲惨的死去! 蔚言扑捉到璞玉子身上的气息转瞬间风云变幻,阴霾得骇人。 “该当什么?”好吧,她应该先做好接受现实的准备。 “该当立诛,砍首示众!”突然出现的阳炎冷飕飕的丢下这句话。立在一侧的丹姬看向蔚言心中得意,这次看你怎么活着回来! 本以为蔚言立即吓得哆嗦,但是她淡定的反应却让璞玉子、阳炎、丹姬顿觉不可思议。 “就这样啊,没了?”对于这些日子来自身的所发生的诡异荒诞事情,在这弱肉强食的大陆,似乎生死对她来说早已置之度外。现在她所要做的就是让自己变得更强。虽然接下来的这一仗可能要面临生与死的抉择,但同时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契机,她所要做的,便是把握契机,站在顶峰笑看天下苍生。 众人醉倒。什么叫“就这样,没了?” 璞玉子突然邪魅一笑,放下手中简书。好,就冲她这无畏大义的精神,他帮定了。不管用什么办法...... “明天开始,阳炎负责教授你一些抗兽的诀窍。切记,不可偷懒!”说完,大步流星地走了。虽然可能起不来什么大的作用,但用来躲避自身伤害却是有一定的用处。 本来要搬至新赐的府邸!却被璞玉子以时间不多需尽快修习抗兽窍门的理由给强行留下! 时间确实不多,只剩一月之余!也就是说她也只有一月余的活头了! 突然自嘲一下也不为过,她要是被砍头了,只留下宾亓孤苦无依。单就想想宾亓那可怜的模样她也是不忍心死啊! “磨蹭什么?不想死就赶紧给爷练!”璞玉子端着一盏茶优雅地端坐于院内的凉亭内,说不出的悠闲自在! 烈日当空下的蔚言苦不堪言,一旁的阳炎也是满头大汗!负责教授于她,他竟然没有一丝不耐烦! 这点倒是让蔚言佩服不已!懒得跟璞玉子较劲,她也没闲功夫较劲! 一个疏忽,被阳炎给潦倒在地,痛得她呲牙咧嘴。宾亓以为主人被欺负了,锊开大嘴冲着阳炎“旺旺旺……”出声,匍匐上前,一副进击的巨犬模样! 最后被蔚言厉声喝退,一副小受模样躲回了角落! “接着来!”忍痛赶紧爬起身,提起十二分精神迅速就位。 这一摔让原本不甚在意的璞玉子心底一哽,竟然有点于心不忍!生生把这抹情绪压了下去。她总能激起他前所未有的陌生感!人一旦有了不能自已的情绪,便有了弱点!不能,他不能被这些情绪所控制! “听闻,璞玉子身边那位少年在大殿之上锋芒毕露。凭着区区一句话就获封了户都侯?”完颜修阴沉的面孔让人不敢直视! “回王爷,的确如此!”攀附着完颜修健硕得无一丝赘肉的高大身躯的臻儿一 丝 不 挂,柔顺地贴在完颜修身上。 “好,很好!没想到这么不可多得的少年却是璞玉子的人,可惜了。不过,一个月后的渡阴山之争本王倒是多了分兴趣。本王乏了,退下!”完颜修闭上了毫无欲求的鹰眼,冷漠开声。 “臻儿告退。”臻儿寒颤着拾起地上那片薄纱,起身退了下去!殊不知在她走后的完颜修一双如洪水猛兽般的鹰潭又睁开了! 看着臻儿扭着蛇腰回到处所,一个飞身而下落到了屋内!“你来了。”没有一丝慌乱,却多了丝惊喜。来人正是尤姬! “妲姬,爷让你完成任务后,即刻回去复命!”尤姬看着喜形于色的妲姬,略显无奈的神情道!让妲姬以臻儿的身份蛰伏于完颜修身边数年,着实受了很多苦。看着浑身发出妖 娆气息的女子,这也确实改变了她许多! “真的吗?这么多年了爷果然还惦记着我。”喜悦已经不能用来形容她此时的心情了,狂喜才是对她最好的诠释! “这里危机四伏。你快些走吧,别让人发现你我!”虽然内心欣喜,却也没有把她的理智冲刷掉!在这里,时时刻刻都得保持警惕。 “保护好自己安危,我先走了!” “嗯……” 一个闪身,消失于夜幕之中。黑暗中的眼目却看了个清清楚楚! 两人多年来的心心相惜,爱慕着同一个男子。因身份低微,却也只能把爱慕深埋心间。忠诚相守,可真是可歌可泣……可叹可悲! 第十二章 论凶兽之见 转眼半月已过,蔚言所习的抗兽招数也能混得个风生水起!优点在于身材小 巧 玲 珑,躲避动作也灵敏迅速!以她的力气,硬攻是绝对会吃亏的,也只能在速度和灵敏度上讨些好处。 “没想到小侯爷天资聪慧,这习武之上也不容小觑!”阳炎无谓抹下额头汗水,真心赞美道。 暂停休息的蔚言觉得饥渴难耐,直直灌下一大壶茶才解了那暑气。缓上一口气,才慢悠悠地给阳炎的回话:“归根结底,是你教得好!”低头俯视身上脏乱不堪的华服,一阵叹息,可惜了这么好的料子!却被用来摔的。 “小侯爷谬赞了,阳炎不敢当!”阳炎一副大义当前的英勇模样,实在是让蔚言一个忍不住笑喷!再看阳炎身上的脏乱,也看看自身的污秽,更是笑得人仰马翻!她很久没有这么开心地笑过了。这样的感觉,还不赖。 阳炎惊恐万状地看着眼前笑得花枝乱颤的少年。一向高冷的小侯爷,竟然也会笑?这实在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不过,小侯爷笑得可真好看…… 最后蔚言发觉自己似乎笑过头了。顿觉尴尬无比!刚刚发生了什么?好像什么也没发生…… “嗯哼……” “我们接着练……” “呃,好。” 不知不觉,天色都昏沉了!万家灯火燃起,在这个大陆却也是怀揣着别样的情怀。 从外面进来的璞玉子看着油头垢面都快认不出来的蔚言和阳炎还在作战,黑沉得犹如夜色的脸盯着蔚言怒道:“给爷洗个干净再来用晚膳。” 随后,孤傲的身影掉头进了膳堂。留下快要风化的蔚言跟阳炎…… “坐下吧!”璞玉子看着沐浴过后一身清爽的蔚言慢悠悠地走进来,那沐浴过后更加嫩白的小脸相比之先前的污垢满面,让璞玉子心底更是烦躁不已!他不想承认,是心疼了。他竟然再一次对一个男子感到心疼! 这让他甚是难堪……虽然魄乾大陆断袖之风者比比皆是,但是他知道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如今却为一个少年生出了众多陌生情绪!着实难堪、烦躁! “怎么?”刚坐下的蔚言闻到了不明的气息,好像是从对面散发出来的?她近来似乎没做过让他不爽的事吧……话说这人三天两头往外跑,肯定是在外面受了气回来没处撒,她无辜地当了替罪羔羊! 见璞玉子沉着俊脸不说话,更加肯定了心中想法,突然释怀!不跟他置气,话说她都快饿死了。皇天后土,吃饭为大! 拾起玉筷准备奋斗,横空一筷子拦了去路!僵持了一下,蔚言突然发冷抬头,面色不善看向筷子的主人。毫无意外地撞上璞玉子居高临下的阴霾双眸,这人有病吧? “爷让你吃了吗?” “……”蔚言无语问天。索性放下筷子双手环胸翘~起二郎腿,摆出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模样!又要比谁更拽是吗? “吃吧……”谁知璞玉子偏偏不会打算盘子,冷不丁让蔚言败下阵来!再次拾起筷子的她心中更加笃定璞玉子确实病得不清。 “位于渡阴山,多金玉,有青雄黄,英水出焉,而西南流注于汤谷。有神鸟,其状如黄囊,赤如丹火,六足四翼,浑敦 无目鼻,是识歌舞,实惟帝江也。”得闲下来的璞玉子开始给蔚言普及渡阴山的各种猛兽特点。 “这个叫帝江的猛兽怎么长得这么奇怪?红得像火,六只脚四只翅膀,目鼻都没有,但却懂得歌舞!这世上真有如此猛兽?”蔚言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不解出声。 “却是如此,别的地可没有如此凶神恶煞的猛兽,唯独处于四城交界的渡阴山才有。这帝江乃兽中之王,当今只余两头!” “那我就有疑问了。既然它如此凶猛,为何没听说过它在四城作乱? ”蔚言勇于发挥问题少年的良好传统再次不解问道。 璞玉子漫不经心地抿过一口茶,再次不厌其烦的回答:“这也甚是神奇。千百年来不只这种凶兽从不离开渡阴山,渡阴山上的其它凶兽也从未有下山伤人的先兆。传闻这渡阴山埋藏着上古神脉,这些凶兽是为护脉而生,世代传承、生生不息。多少为寻脉而去的人为此送了性命,但是至今无人寻得神脉。” “这名为帝江的凶兽可有弱点?”蔚言周转再三,终于问出了实质性的问题。 璞玉子突然一扬剑眉,反问道:“你可知其弱点为何?”在场众人听得都露出一副抓耳挠腮的样子,毫无办法可言。 蔚言刚想反驳,话到嘴边突然停住了。起身来回踌躇,略微一思索,过了一会,转头面向璞玉子满含兴趣的神情,便试探性回答:“既然这帝江本是飞鸟,又无目鼻,我推测其定是靠羽翼扇风传回声呐来辨识异物的方位,因着有四副羽翼,所以其辨识度相比其他兽类要高出几倍甚至几十倍。所以弱点便是它的翅膀,这是其一!” “它有六只脚,扑抓、撕裂的能力甚强,若防止被它抓伤,需备好比它的六只鹰爪面积更广的盾牌用来防护,如此它便无法近身。这是其二。”略微停顿,看向璞玉子神秘莫测的笑意,又看众人反应,发现众人先是细心聆听,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便自信一分,接着往下推测。 “至于这其三嘛,既然它懂歌舞,便也会被歌舞诱惑的可能。那我们就以草人为引,置线拉动草人假装跳舞,后以歌声为诱,备好陷阱,诱敌深入!怎么样?我说的可还合理?”众人一听,皆为蔚言叫好称赞,此刻的她更是大放溢彩,个个从心底佩服不已。这侯爷之封当真实至名归! 璞玉子俊朗的面容此刻也是难忍喜悦,放肆大笑出声。轻鼓手掌,表示赞赏。她总能带给他意想不到的惊喜! “说完这第一个凶兽,再来说第二个。 猊吼:形如兔,两耳尖长,仅长尺余。狮畏之,盖吼溺着体即腐。此凶兽不同于帝江!帝江以外型致伏敌人,这猊吼则以其体液致胜!体液喷出,可灼伤敌人,令其伤口腐烂致死;实难对付。”众人不约而同的看向蔚言,等待其诉说猊吼的弱点。 蔚言被盯着头皮发麻,一阵发蓯苦笑,真当她神人了?什么都会。转头把麻烦丢回给璞玉子:“嘿嘿,这次换你来说!” 第十三章 多事之夜 “猊吼虽仅尺余,但是其反应迟钝,故靠成群结队来呼应同类!看准时机下手,便能将其打散……其前鄂可吐酸液腐蚀人致死,后方却是空无一防!而其弱点,却是毫无护盾暴露在外的肛门!” 本来听得津津有味!蔚言一听这“肛门”一词竟是从璞玉子口中一本正经地说出来,吓得她刚咽下喉的茶水突然喷了对面不好运的人一脸。 “不好意……思!”抬头正要面向致歉,却发现被喷得满脸茶渍之人竟是阳炎! 此时更觉不好意思。这可不能怪她,谁让璞玉子在她内心所形成的孤傲形象早已根深蒂固! 这“肛门”一词着实不该从他口中脱口而出……这所形成的反差怎么看怎么让人别扭。 “小侯爷无需介怀,不怪侯爷!” “是……吗?” ………… 什么饕餮、茧狰等渡阴山凶兽也一一阐述其特点,其中更是有许多闻所未闻的兽类听得蔚言后背直打冷兢。 这个渡阴山简直成了这些异物的天堂。她很难想象,多钟不同的兽类在同一片深山中是怎样的和平共处法!难道它们已经聪明到能够制定法则的地步了? 她是不是小看了这大陆生灵? “爷,可是要去找阴机算讨要驱灵膏?”静谧无比的书房内,一个声音突兀地打乱秩序!背对着的璞玉子滚金边墨服渡身,黑暗中的孤傲、轩昂气息更是神秘莫测! “属下刚得线报,平生漂浮不定的阴机算此刻正于清风水榭之处!但是,爷!这阴机算一向诡计多端,虽然拥有世上仅有的三瓶驱灵膏,但其做事一向讲究个人喜好!恐怕这驱灵膏难以让其双手奉上!”阳炎担忧道。 没想到主子为了护全小侯爷性命让其不在斗兽之日有任何闪失,竟然主动向阴机算讨要。 这做法,实在欠妥……阴机算,人如其名!乃阴险奸诈之辈……却生性风流,喜欢采颉“奇花异草” “爷既然决定的事便不可能轻易更改,阴机算这火坑爷也得给他熄灭!”笃定的语锋,浑然天成的霸气凛然之风在这一刻发散得淋漓精致! 阳炎敬畏地看着眼前能俯瞰群雄的主子……“那爷,小侯爷可是要带上?听闻这阴机算有一特殊喜好:看人给面。带上小侯爷以防万一……” “嗯,带上……” “遵命!爷。” “大晚上这是要去哪儿?”蔚言疑惑不解问向璞玉子。她可不觉得人在大晚上能做什么好事。 璞玉子透过薄纱的垂帘,看向马车外的热闹非凡的夜市沉默不语!余光瞥见蔚言疑惑的皱眉,闭起眉眼假寐,心中却是淡定沉着!这时候,她知道得越多,对她越不利! 蔚言习惯了这人的喜怒无常。便不屑耸耸肩,切!他不说她还不稀罕。 索性不再理会璞玉子。也学着他的模样,闭眼假寐!一时间,沉闷的诡异气息熏染马车内,直到阳炎一句“爷,到了!”才打破了平静! 果不其然,大晚上能去的自然不是什么好地方!蔚言心中猜想果然没错。她竟然跟着他来到了清风水榭。 刚想鄙夷璞玉子也不过是凡夫俗子时,突然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过了这么久,她竟然差点给忘了。 夏侯不是这的头牌吗?她正好可以借此机会找他…… “你跟在爷身边,哪都不许去!”一眼就看穿她想偷溜的小心思,蔚言顿时心中气恼不已!这个阴险霸道男…… 不情不愿地跟在璞玉子身后,迎着一众青楼莺莺燕燕不时射过来的对璞玉子或她倾慕的眼神中视若无睹地穿过一楼大堂,向着二楼一雅间而去! 龟公老鸨本想上前攀枝附柳,但近身一看却是上回来的那波面相不凡、大有来头之人。 遂谄媚上前接待。“几位贵客请上就座……待会找几个姿色上等的来伺候几位爷!” “姑娘倒不用了,递壶上好花酒便是!”阳炎拦下老鸨,说完便疾步追上璞玉子、蔚言。 留下喜悦不已的老鸨,今晚又可以大赚一笔了!这上好花酒可不是平头百姓所能一掷千金的!看这几位爷满身贵气、衣着不凡!定是哪家官家王侯……扭着肥臀、喜滋滋地转身吩咐下去! 蔚言心中烦闷不已,跟在身后的一张小脸更是略微淡漠。 “大爷,多日不来,令奴家甚是想念得紧......” “是啊,您不来的这些日子里,众姐妹可都埋怨着呢!姐妹们说对吧?” “是啊......” “既然看在你们如今想念的份上,来给本大爷亲一个!” “我先来。”“不,我先......”全都一副猴急的模样。 蔚言众人大老远地就听到从各种房中传出的污秽入耳的声音,赤 裸裸的淫秽听得蔚言浑身起鸡皮疙瘩,仔细看还有一抹可疑的红晕。 余光督向璞玉子,却是一副百毒不侵的淡定脸。 他该不会是要带她来寻欢作乐吧?转身就想走,却被阳炎拦住了去路。 “此番前来,并非小侯爷所想的那样,望小侯爷收心。待会便可知原由。”阳炎本就不白的脸,在此刻竟变得有些黑红。 那到底是怎样?狐疑地看向阳炎。“磨蹭什么?跟上!”阳炎被璞玉子淡淡的不悦叫了上去,蔚言同样不悦地跟上前去。 在拐了不知多少个弯后,前面的人终于停在了一副不同于其他房间的门前。因速度太急,蔚言一个脚刹不住。 “啊”的一声撞了上去!这男人的后背可真硬,撞得她精致秀鼻都红了一片,不爽地抬头看向罪魁祸首。却见璞玉子近距离地盯着她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神。 本想恼怒地出言训斥,却突然被房中传出的如地狱般的声音给打断。 “既然来了,何不进来?”下一刻,门自己打开了。三人一抬脚,进了声音所在的房间。 这是怎样的醉人场景?一大堆男女混杂的房中欢笑声、打骂声、娇喘声成群一片,个个衣着不齐、欲掩还露!这一切都围绕着位于中心的男人:阴机算! 一半青丝掩面的阴机算身上散发出的气息正邪难分,看着来人嘴角一歪,一个抓俯,疯狂的舌头舔食着趴在他身上衣衫不整、沉醉难耐的男子,似要挑衅来人的眼球。 第十四章 柔情弄杀机 看到此番夺人眼球画面的蔚言,情不自禁的回想到那日戮血冷调戏于他的情景。看着此景,一阵恶寒的味道直冲喉头,当着众人的面俯身吐了起来,发现自己除了恶心干呕,也吐不出什么! 原本想戏谑三人的阴机算看到身材最为娇小的蔚言如此不给面子,戏谑的心滞地冷了下来。收起玩弄之心,猛地推开挂在身上的男子,示意房中的男女退下去。转眼间,热闹的房中现只剩四人。 “说吧,此番前来目的为何?”阴霾戾气不输璞玉子的阴机算似有兴趣地开声,抬手轻抚下巴上的短须,先是直勾勾盯着刚才作怪扫兴的蔚言,后再把目光扫向高深莫测的璞玉子,显得耐人寻味。 “听闻你手中拥有驱灵膏,特此前来借用!” “好,我阴机算就喜欢开门见山之人,尔等很是爽快。不过,你以为我阴机算是随便之人?说借就借?”阴机算不悦道,喜欢归喜欢,这驱灵膏乃其毕生心血所铸,岂可说借就借? “我家爷给你面子向你借物算是抬举你......”阳炎面对阴机算狡猾的面孔,很是气恼,刚想说下去却被璞玉子抬手止住。收回愤然听话地退到身后! “各交换一条件。怎么样?”璞玉子看着干呕得并未完全复然的蔚言,很是后悔带她来这种污秽之地。长话短说,想迅速解决,好尽快带她离开此地。 “那个,我肚子不舒服,你们先聊......”不待说完,就捂着肚子跑了出去。 璞玉子示意阳炎前去保护。 出来后的蔚言暗自松了口气,假装如厕只是计策。但是看到阳炎跟了出来,原本松下的一口气又提了上来,再次捂腹,突然计上心头,回头假装面色痛苦对阳炎道:“阳炎,去给我拿些厕纸!我快忍不住了......” “好,小侯爷等着,这就取去!”阳炎单纯地以为蔚言只是闹肚子,便没有望深处想去,急忙地去寻厕纸。 蔚言见阳炎走了,撒了腿就跑,好像身后有财狼追赶似的。直到自认为安全后,才停了下来。随便叫住从身边经过的丫鬟,突兀问道:“你知道你们这儿的头牌住哪儿吗?” 丫鬟突然被人扯住,本想发怒训斥,但是下刻被蔚言灵动出奇的容貌给震慑住了,忘了反应! “醒醒啊,你傻了?” “哦,前面右拐再直走...便是......”丫鬟身体仍然僵住,随后反应过来迟缓回答。 “谢了。”下一刻,丫鬟发憷目送着蔚言风风火火地远去。 “有人来了,你且先下去。” “是!” 蔚言一推门间,房中只剩夏侯一人。 “谁人这么不识抬举?敢擅闯我阁楼......”夏侯子尘隔着屏风,吐着清润的声线不悦开口。 “是我,子尘兄。”蔚言急于澄清。在听到是夏侯的声音时,不确定的心这才放下。 夏侯出屏风处一见是蔚言,霎时惊喜不已。“蔚贤弟,你可还好?是了,都做了魄都的户都侯,怎会不好?” “你都知道了。”面对夏侯突然不好意思地挠头。 “如今这魄都百姓哪个不知哪个不识,你可真是给为兄长脸。” “小侯爷大驾光临寒舍,让奴家甚感蓬荜生辉!”夏侯子尘突然恢复头牌本性,一个骚手弄姿、举手投足间不经意露出的风华绝代让蔚言甚是感叹这男子的确是有做头牌的资本! 蔚言着实不适应突然显露风华的男子如此对着自己!一阵清咳而出,惹得夏侯子尘忍不住掩面淡笑,“他还真是如此地可爱……”心里如是想到…… “不戏弄你了,想听什么曲?这就特意为你献上一曲!” “其实,我前来是想……好吧,就听你想弹的吧!” 本想前来告别,话到嘴边峰回路转!毕竟这一月之际即将到来,她也不确定能不能活着从斗兽场回来!人生本就变幻无常,她能来到这个大陆也算是万千变幻中的一个偶然性! 没有方圆规矩,没有所谓的踌躇满志,她不是神话传说,只是一粒尘埃微茫;在异界飘渺不定、沉载浮生,注定这尘埃不能落定生花! 不让他人牵挂了事,这是她唯一能做的了 “一曲笙歌,赋你满江怅惘!”既然她不愿说,他又何必提及?抬手抚琴间轻柔的琴音缓缓而出……望向蔚言的神情中带着丝恍惚、遗憾! 蔚言满脸惊讶地看着席地而坐,沉醉于琴声的夏侯子尘。 窗外勾栏轻起微风,拂过屋内漫天盖地的珠帘玉幕,也拂拭了蔚言平静的心湖! 绯色玉幕中的抚琴身影白衣卓绝,这一刻艳绝天下的夏侯子尘令蔚言迷失了神色…… 琴声戛然而止,突闻窗外“飕”的一声,飞进一枝冷箭,直指蔚言而来!眼疾手快的夏侯一闪身便把蔚言扑倒,险些躲过一劫。 看着蔚言眼中闪过一丝担忧,随即眼眸一冷,警惕看向窗外!浑身上下散发出蔚言不曾见过的可怕气息…… “子……” “嘘!” 蔚言被夏侯子尘一个眼神示意噤了声,她也只好乖乖住口。 “从后门走……快……”夏侯子尘敏锐的听觉听到了忽远忽近的脚步声,推测对方来的人数不多不少!遂赶紧叫蔚言远离这危险之地。 “那你怎么办?”蔚言担忧开口,犹豫着踌躇不前。 夏侯一个气急开口:“有你在为兄更脱不开身!赶紧走……” “那你当心!” 她既然不会武功,就别瞎掺和,免得夏侯分心! 还未等蔚言踏出后门,身后的众多杀手已提前赶至! “想走?哼……没那么容易!”其中一个杀手越过夏侯子尘,眼看快要抓住蔚言后脊背,却让夏侯子尘更加快速的运功给挡了回去! 游走于众多杀手间,却能对付的游刃有余,成功地堵住来人去路!这一点实在让蔚言佩服不已,没想到他竟然深藏不露。 再次想拔腿就跑,转眼间更多的杀手加入了战斗!这次相对于人数众多的夏侯子尘来说却开始防范得有些吃力,她也只好焦灼地躲在一边为夏侯子尘暗自捏了几把热汗。 眼看夏侯子尘就要被袭破防风,只差一秒就要往其胸口处压下沉重一掌,蔚言突然大叫出声,她成功地把众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避免夏侯子尘受下那一掌。 紧张地干笑两声,不安出声:“你们继续……” 下一刻,她深深地知道她悲催了!突然,脖子上多了一双鹰爪!突然的禁锢让蔚言无所适从,不敢轻易乱动。 第十五章 赤阎召唤令 “再过来我就杀了他!”劫持她的杀手冷戾开声。 夏侯子尘刚想开声,另一道霸气凛然的声音突然出现盖过了他:“爷看谁敢动他?” 璞玉子的身影翩然而至,身后跟着一脸焦灼的阳炎。突然出现的强大气场让在座杀手冷不禁打了寒颤!此人好大的气场…… 不爽的璞玉子率先垂眼于同样不可小觑的夏侯子尘,眼中突然闪过一丝恼怒!最后看向给他此番情绪的罪魁祸首:蔚言! 这小子,被人劫持了却还是一脸无可厚非的表情,他知不知道他现在很是危险,有可能一不小心便成为阎王爷的座下宾! “快些放了他!不然,你们接下来将会死得很难看!” “真是笑话,就区区你们三人就想从我们众人中把人给抢回去?”劫持蔚言的杀手冷不丁一个嘲讽!但却微微惧怕于璞玉子、夏侯子尘身上不怒自危的气息。 “不试试,怎么知道?”璞玉子犹如天罚下界般扑天盖物的嗜血破晓而出,修长玉指翻出赤阎之令,驱指一点血滴入其中,赤阎令迸发出了不可思议的万丈光芒。 转眼间,杀手周边布满了奇人异士,在他们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就已血溅当场、死不瞑目!璞玉子一挥手,那些奇人异士得令迅速退场! 蔚言乍舌,怔在原地。吃惊已不能用来形容她此刻的感受!这璞玉子成神人了?小小的一块令牌,竟然能召唤出“神龙”? 吃惊的不止蔚言,还有夏侯子尘。不过,夏侯子尘一瞬间便反应过来,嘴角微微上扬,走到惊魂未定的蔚言面前,俯身一抱把蔚言圈在了怀里! “让你受惊了。为兄愧疚……” “没事,你别往心里去,大家没事就好!” …… 看着两人拥抱的场面,璞玉子心中甚不是滋味,这一幕画面该换他和蔚言,而不是那长相美艳的男子! 阴沉着脸上前一拉,硬生生把蔚言从夏侯子尘的怀里扯了出来! 到底她有没有认清最终是谁不惜花费数年心血用赤阎令召唤出死士救了她?她倒好,成了白眼狼! “跟爷回去!”如果他未及时赶到,恐怕她早已在黄泉路上了!想想心中就一阵冷缩。他不允许……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我先走了,下次再会……”蔚言虽然心中感激璞玉子的救命之恩,却不喜欢他那该死的脾气。临走前,不忘向夏侯子尘道别! 望着远去的璞玉子、蔚言等三人,夏侯子尘的眼中复杂难明! “主子为何不叫属下们现身?”身后突然出现一黑衣男子! “不可,现在不是时候暴露!派人收拾残局……” “是!” 地上的堆积的尸体如秋风扫落叶般被拾掇干净…… 回到公使馆书房的璞玉子最终气血两馈,倒在了斜榻上! “爷,这是何苦?您不知这赤阎令不到万不得已,使用不得啊!轻则伤身,重则荒废一年之功力,此一年内力也将封锁半许!”阳炎在回来路上甚是气急败坏,更是不赞同埋怨道! “爷的事,什么时候让你来做主了?”璞玉子闭目养神中,不耐烦地冷漠出声。 “属下……不敢造次!”阳炎似乎发觉自己过头了!低头认错…… “哼,切不可让他知道!把这个给他送去。给爷查清楚杀手来之何处......”扬手一扔,下一刻驱灵膏便在阳炎手上。 “属下明白!” 璞玉子一扬手,阳炎无奈退下了! “小侯爷,这是爷特意派属下来赠予你的驱灵膏。望侯爷收下,莫辜负了爷的一番苦心......”阳炎一本正经地道,脸上的神色紧绷着,看得蔚言顿觉心中狐疑,遂问:“你家主子为何要送我这东西,有何用处?” “这驱灵膏拥有令凶兽忌讳,能驱散凶兽的灵丹妙用。不过,它并不是对所有凶兽有此作用。所以,它并不能保你多时!”阳炎解释着,看向蔚言无畏的稚嫩小脸,心中却也隐隐担忧着,他也不希望蔚言在此险地丧失性命,更何况爷对她甚是重视。 “哦?那今晚所求阴机算之物就是它?”蔚言一副明了的心思。 “回小侯爷,正是如此。” “我明白了,你下去吧。等等......顺便替我谢过你家主子今日的救命之恩......”心思一转,好似想到了重要的事情,对阳炎说道。 “属下定当传达!”阳炎郑重坦言,在转身之际,眉心几不可闻地一皱,眼尖的蔚言察觉到了阳炎的不对劲。却也没有再说什么,挥手让他下去了。 蔚言看着手里小巧精致的驱灵膏,眉头微锁,这小小的一瓶东西竟然能驱散一部分凶兽,这下璞玉子可帮了她大忙。 “宾亓,你在房中胡乱走动,碍着我眼了,给我安分点!”看着上串下跳的宾亓,她心知近几日确实忽略了宾亓,现在它正在找自我存在感,哪知蔚言的一句烦躁之言彻底把宾亓打入了人间地狱。 宾亓哭丧着个毛脸,夹着尾巴安分了下来。“噗! 呵呵......”烦躁中的蔚言被哈巴狗模样的宾亓给逗笑了。“过来吧,带你去洗澡。你看你的白毛都脏成什么狗样了?” 宾亓一听,欢快得两只前爪情不自禁抬了起来,宣示着它的“复宠”! 带着宾亓在后院溜达,一路畅通无阻,原本璞玉子安排的守卫在她受封后都给撤了。所以现在的她是自由身!但难保他没有安排暗卫“保护”着她,毕竟如果她在这里死了,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好处。 找了好久才找到一处溪流,索性不再另寻他处,凑和着给宾亓洗掉脏毛。清凉的溪水让宾亓快活自由得在水中打滚,抖了抖身上的脏水渍,享受在蔚言手上的毛刷梳理的柔顺。 蔚言难得的闲心,静谧的月光洋洋洒洒在清澈溪水上,勾勒出蔚言精致的侧脸,犹如月光仙子般飘渺得不真实;宾亓毛发沾着水渍,银光闪闪,那天狗衔月的光辉也不过如此。 一人一狗的剪影映射入男子晦暗幽深的瞳孔中,染上一丝着迷。 “极品宝贝,我们又见面了。”给宾亓戏完澡,一转身,戮血冷放浪不羁的脸孔突然在蔚言面前放大,吓得蔚言脚下不稳,就要向后面的小溪栽去,戮血冷眼疾手快的接住了蔚言腰身。 “本主的出现竟然让你兴奋过度差点栽倒,实在是让我好生惭愧与喜悦啊!”一个戏谑开口,浓重的男子气息扑上蔚言的小脸,瘙痒不已。 “快给老子放开。”气愤脱口的一刻,不仅她自己呆住了,连戮血冷的脸色也明显的愣住。反应过来,谁知他接下来的一句着实让蔚言后悔没有收敛愤怒。“不愧是本主看上的少年,果然狂野、个性!” 第十六章 误做娈童当宠 “快放手!不然我放狗了......”蔚言收敛气燥之火,冷漠开声,看你还不怕? “你要放的狗是它吗?”戮血冷不经意一指地上不知何时被放倒的宾亓,快慰开口。 “你...放不放?”刚压下去的怒火腾的又升了上来,挣扎出声。 呵呵,真是可爱又狂野的小猫咪,真是让他爱不释“口”...... 后背突然袭来一股强大的危险气流,戮血冷抱着蔚言惊险一躲。在看清来人时,戏谑的眼眸全然不见,换之以阴霾、眼神复杂难明。 “本主道是谁,原来是端诚之主璞玉子。怎么,你的溺宠现如今在本主怀里,看着不高兴了?”戮血冷脸贴着蔚言的脖颈,望向璞玉子挑衅出口。 璞玉子此时的神色岂是用难看来形容,那简直是非常难看! 这戮血冷挑事都挑这儿来了。素闻其喜好娈童无二,今日一见果然闻名不如见面,当真是让璞玉子一脸嫌恶之色。 “怎么,连你的溺宠都不敢夺回,何不让与本主?” 戮血冷看璞玉子沉默不言,以为蔚言在他心中没有其想象的那么得宠,果然喜好比不过权势?可惜了极品宝贝那么好的脸蛋。 “既然他都厌弃你了,本主保证,等你跟了本主,本主绝对只恩宠你一人!”戮血冷转头对蔚言耳语。 惹得蔚言一阵不爽,这什么跟什么,怎么戮血冷说的话她一知半解。“什么厌弃,什么溺宠?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当她是娈童?真是可笑。 “爷奉劝你,别对他动心思,不然爷不保证你能安然无恙地出去!”璞玉子残忍开口,无视他话里有话、别有深意。 “哦?那可有意思了。你既然厌弃了,又死扒着不肯让。小家伙,你来做裁定。”矛头突转,直指蔚言。 那一刻的璞玉子竟然心中希冀着蔚言选择的是他,他怎么可以有这种想法?他一定是魔怔了。 “闹够了吗,你们?我不属于谁,只属于我自己。你们谁都没有权利决定别人的归属,别以为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就拥有一切,真是可笑至极。” 此时的蔚言真正的本性显露,冷漠的气息让人艰难喘息,霸气侧漏的话让璞玉子、戮血冷惊在原地,他们竟然无以反驳,有那么一刻,甘愿臣服! 蔚言见冷场了,便也了无兴趣,抱起宾亓就要走。 “等等...”蔚言停下,却并没有转身,沉默等待后文! “今日一见,你又一次给本主刷新了眼界。你如此与众不同,本主可舍不得放弃。再会!”说完身形一闪,不见了踪影。 璞玉子在原地不言,突然胸口一闷,险些喘不过气息。他之前一直在强撑着,为的是不让敌人发现一丝蛛丝马迹。 最后,在他走的后一刻,还是没能在蔚言面前忍住。 蔚言听到身后发出一声闷哼,顿觉奇怪。回头一看,吓得血色全无。“璞玉子,你怎么了......” “没事,休息一会儿便好。”璞玉子脸色愈发难看,额头的冷汗狂飙不止。 “不行,得找大夫。”蔚言赶紧放下宾亓,想上前扶稳,怎奈何力气太弱,险些扶不住璞玉子摇摇欲坠的身体。 “阳炎,你死哪去了?还不快赶过来......”蔚言焦急万分,有点不知所措。 “爷,你撑着!属下这就带您回封岩洞......”阳炎闻声赶到,看到璞玉子难看之极的脸色,心咯噔一下也慌忙起来。 看到比他还着急的蔚言时,似找回了一丝理智,“小侯爷,你且待着,属下去也。”立即背起璞玉子向城外飞去。 留下担忧不已、疑惑万千的蔚言,这人强壮如牛,怎的倒下了? “主子,您如果痛,就咬属下吧。属下能承受......”一路上阳炎加速度不敢懈怠,最终安全的躲过眼线到达了封岩洞。 封岩洞,洞内熔岩密布,赤红灼热。凡常人进去,必然熬不过两个时辰便被烤炙得灰飞烟灭,但璞玉子与常人不同。体质特殊异常,从小便在此练功修身。此中岩气,更有治疗之功效。 “阳炎,外面候着!”璞玉子虚弱出声。 “属下遵命!”受得熔岩灼热,阳炎满面通红,热汗直流。赶紧领命出了那蚀骨之地。 出了洞口,他才感觉一股凉爽气息扑面而来! 洞内璞玉子面色痛苦异常,热汗滚滚。俊逸的面容映照得红潮迭起。过了一会儿,面色才趋向缓和。 因着赤阎令涵盖巨大无比的力量,那日杀手人多势众,刀口驾在蔚言脖子上。一时间,下意识的召唤出死士,救下蔚言。 对他来说,后悔一词从未想过。 什么时候开始,她在他心中的地位已经显得尤为重要了。 回忆起,向阴机算借驱灵膏,却遭阴机算出尔反尔,暗算施毒伎俩使人深恶痛绝,无意中中招致使当日功力大退。虽如此,最后却强行打伤阴机算;这才夺得驱灵膏。 不曾想,杀手如约而至直击蔚言。 这些人该死!面色恢复如常后的璞玉子突的睁开墨玉双瞳,瞳孔中的漩涡不断加深加暗。青衣染上血红光芒,墨似的幽黑...... 一场血雨腥风岌岌可危,骤雨初歇,那破风斩刀霍霍向前。谁?当主杀场! “阳炎,他...怎么样了?” “爷一切都好,望小侯爷安心。” “可是,昨日他明明一副快不行的样子。你叫我怎放得下心来......”蔚言看着阳炎欠扁的样子,一阵不爽。最起码该让她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吧! “没想到,爷竟让你如此挂心!”看到突然出现、神色如常的璞玉子,蔚言以为昨日见鬼了。 站在她面前地瘪流氓般笑得如沐春风的男子,当真是昨日那个吓得人半死的端城之主璞玉子? “既然你没事了,我也该忙我的去了。回见!”蔚言神色尴尬,急急出逃。鬼才相信他没事!此番定要好好调查。 璞玉子看着远去的小小身影,脸上春风般的笑容立刻转变成严肃之意。 “爷,为何迟迟不让小侯爷知道?”阳炎不解问道。 “且让他安心准备斗兽之争,不能让其分心。”其实,不让她知道的原因又何止这一点。 纯净之心不可染之,他只希望这太过稚嫩的小脸不要过早染上尘埃! 第十七章 斗兽之战 渡阴山 斗兽之战来临,渡阴山上各城池的将士全副武装、磨拳擦掌跃跃欲试。蔚言身着魄都专属的纯银盔甲,站在他城成年将士面前竟显得异常娇小。 蔚言无视成年将士的讥笑嘲讽,站在斗兽场上淡定风生,自有一派气定前闲。环顾四周,蔚言看到了各色陌生的皇室面孔,各种奇装异服是蔚言不曾见过的。能够让她认得出的却只有波斯特有的服饰,疑惑一闪:这是哪城皇室? 乐正萱在人群中精准锁定蔚言,脸上闪过一丝不明;随后醒悟,起身下场朝着蔚言方向而去。身后随身服侍的侍女纷纷疾步跟上,丝毫不敢懈怠。 来到蔚言面前的乐正萱和蔚言齐高,看着蔚言稍显稚嫩的嫩白小脸更显心疼! “对不起,是我让父王加封而害了你。我这就向父王请旨,撤销的你参加斗兽之战的资格。” “欲戴贵冠必承其重!微臣怎可让公主为难。”蔚言制止了乐正萱欲转身的脚步。乐正萱在她面前没有摆公主架子,很是让她欣慰,让蔚言对她的好感倍增。 看似轻松的言语听得乐正萱更觉心中愧疚。她很是佩服蔚言有一颗大无畏之心!她不仅聪颖,还敢于担当,想至此,对她的敬慕之情更甚。心中有点于心不忍,她不能看着蔚言就这样死掉。心想着更是无端气恼! “你,真是不怕死。这可是人人畏惧的斗兽之争,孰死孰活很难言说。你这小身板肯定吃不消,不行我这就向父王请旨......” “等等,公主。” “蔚言!别叫我公主,叫我萱儿。”乐正萱突然不高兴道,这“公主”一词在蔚言嘴里吐出来听着实在叫她碍眼。他怎可同她生分? “呃...萱儿,我有把握能够赢得此次的比赛。所以,你莫为难。这是城池间的斗争,你父王是不会轻易答应你这番无故请旨。答应我,在上面好好看着我是怎么赢的吧。”蔚言表面信誓旦旦,但心里却直打波浪鼓,为了让乐正萱释怀,她也只能表现得斗志昂扬、胜券在握。 “真的?你不会骗我,真的会赢?”乐正萱到底是深居多年,不会看人脸色深思,单纯的相信蔚言说了就能赢得此战。 “嗯。你就放心吧...还不快回去。斗兽之战应该快要开始了!” “那我走了,别给我受伤!”乐正萱走前还不忘“威胁”蔚言一番。 “看不出来,你小子艳福不潜啊。竟然能得魄都公主赏识偏爱。不过,大话可别说太过,孰赢孰输还不一定!”站在旁边的异池将士吃味调侃,他的身体强壮高大无比,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体型。 蔚言身处位置的阳光全被他挡了去,阴影中的蔚言不被察觉的挑起一丝笑意。 此人看似孔武有力,高大异常。但是她刚刚注意到他如厕频繁,闻到他身上的特殊异味,料定他是肾亏造成无疑。再强壮的男人有了这一弱点,她就不再担忧毫无赢取的胜算了。 “小奶娃,你那什么眼神!敢看不起我大山?赶紧回家喝奶去吧,别在这丢人现眼了,哈哈哈......”自曝姓名的大山俯视着蔚言嘲讽出声,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奶娃也敢来跟他争胜负? 蔚言冷漠横视大山,她才不屑于仰视他,他没有那个资格。再次无视大山转身远离,无意中瞥向位于不远处高座的璞玉子。 发现璞玉子也在看着她,对着璞玉子点头示意。 在来之前,她就把驱灵膏涂抹了些在身上。 在她没有注意到的角落,一个身着黑袍的男子肆无忌惮的搂着一衣着单薄、美貌妖娆的女子调笑不已。 鹰犟的黑眸却紧紧的锁着蔚言,阴驭而冷薄的嘴角高高挑起,这就是传说中因锋芒一现而得以封侯的少年吗?小小年纪,明眸皓齿!这斗兽之战果真有意思......被搂妖娆女子正是妲姬无二,看似柔情似水的美眸,在无意中瞥向璞玉子之时,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欣喜。而拥她在怀的男子,正是完颜修无疑! 另一边端坐着的青木面具下的男子更是神秘莫测,同样居高临下看向那抹小小的银色身影!传闻从未有人见过其真颜,听说见过的早已不在世上存活。身旁两边立着不苟言笑的手下,守卫之严令人咋舌。 蔚言注意到了今天的戮血冷特别安分,不过她还是忘不了他当初的所作所为! 日当正午。 在使臣宣读完该有的礼仪箴言后,宣读“斗兽之争”正式开始。各城暗藏心机,空气中逐渐弥漫起阴谋暗斗的气息,烈日当空亦不能驱散。 浮躁多时,在此刻任凭危机四伏。蔚言却能浩气担当,笑对四场,亦能澹然收于腹。这种气魄,惊得在场之人不敢小觑。 额绑红玉带,风华之气破晓眉梢!一悲一喜一枉然,一草一木一红颜!说的除她有谁? 璞玉子惊愣地看着如此让人惊艳的蔚言。恍惚中,眉宇微风吹皱平静的心湖。心中感慨,她若是女子该是怎样的惊世横空! 巨大的铁笼被推出场上,笼里凶猛的凶兽怒气铮铮,不断撞击着坚不可摧的玄铁所筑的笼子,却丝毫不能撼动。 气得凶兽张开血盆大口,吐出污秽的液体,当场推笼子的其中一个侍卫被正面覆盖,防不胜防,不到一刻钟就被腐化得一命呜呼。惊得场下之人哑口无言、胆战心惊! 到底是场上的战士,竟无一人惧怕。蔚言暗自吞咽一口口水......大山嗤笑蔚言道:“怎么,现在怕了?来不及了...哈哈哈”狂妄的大山大笑不止,未等笑完,不知何时那凶兽被放了出来,直冲大笑着的大山狂奔而去,大山旁边的人皆惊惧着躲开。大山预感到一阵气流在他头顶盘旋,发觉不对劲这才停止了笑声。一脸惊恐地看着离他越来越近的凶兽,下一刻有惊无险地躲开了它的正面袭击。 成功脱险的大山生生喘出一口大气!心有余悸地看着它…… 第十八章 兽王帝江 “妈的,个个怂货......”大山劫后余生大骂出口。蔚言停下脚步,站在原地细细思索,回忆起璞玉子说过的凶兽猊吼 形如兔,两耳尖长,仅长尺余。狮畏之,盖吼溺着体即腐。 眼前的凶兽特征不正是那猊吼?蔚言亮出随身携带的短刀,准备随时迎战猊吼。 没办法,别的武器她不会使,这短刀就目前为止她唯一用得上手的。短刀的优点是适合近身作战,讲究速度与力、准、狠的完美结合。 猊吼发现蔚言落单,转身向她袭来。蔚言暗叫不好,正面冲突对于她来说一点好处都占不到边,遂拔腿就跑。 乐正萱在场外惊呼连连,为蔚言猛的捏了几把冷汗。“跑快点,它快追上来了!”可惜距离太远,蔚言听不到。 你以为她不想跑啊? 只见大山提着红樱长枪追上了猊吼,这才让蔚言摆脱了束缚。没想到这大山竟敢一马当先,是蔚言小看了他。 但是猊吼也不是好惹的,摆弄着两片巨大的耳朵拍散了大山的长枪攻击,后又朝大山吐出腐液,大山肃着脸上肌肉险些躲过。 接着后来的将士都亮起各自的武器,纷纷上前偷袭,皆被猊吼一爪子拍退在一边。 此时的猊吼气焰发飙到顶峰,吐出更多的腐液,腐液四溅开来,有的溅在了离它最近的将士身上,中招的人纷纷倒地打滚,脸上的痛苦神色导致面部异常扭曲。 离得稍远的蔚言看着此番情景煞白了脸色!她不敢想象,要是这液体溅在她身上将是怎样的痛不欲生。 不敢往下想,提高警惕紧紧盯着不远处的猊吼思量计策。她记得璞玉子说过,这猊吼的弱点是肛门处。 她得找办法从猊吼的身后袭击。其中一个不慎受伤的人被猊吼作为了攻击目标,正拼命逃窜。很好,这样她就好办了。但是却被大山抢先一步上前。 暗道不好,想追上大山抢先在前。没想到大山发现了她的跟随,跟上猊吼后背的脚步更快了。蔚言本来气急,却发现猊吼追着前面那人是沿着曲线狂奔而去! 她打算冒一次险,放弃追击大山按直线直追猊吼。这样一来,就给自己增加了一次被猊吼正面袭击的危险,却也是比大山追猊吼更快的方法,不是吗?不管了!说做就做...... 场外之人直看不懂蔚言直冲猊吼的做法,她这是送死的节奏啊! 璞玉子对蔚言的想法心知肚明,丝毫不认为蔚言这是送死的做法,她可不傻!但是,她虽然聪明,却也太过冒险!先不说这身上的驱灵膏会不会对猊吼起作用,单就从正面攻击这一行动来说,着实讨不了好处。 蔚言这孤注一掷,是打着猊吼惧怕驱灵膏而不敢近身的心思。所以,她最大的期望便是希望它会起作用! 猊吼明显发现了蔚言朝它冲过来,遂把矛头直转,张着血盆大口直冲蔚言而来。就在所有人以为蔚言就要成为猊吼盘中餐时,怪事发生了! 就在离蔚言只有一米距离时,它突然停住了,害怕得转身想逃。很好,它惧怕驱灵膏!蔚言心中庆幸!抓紧时机追上去,抽出短刀,银光一闪直插猊吼肛门。 猊吼痛叫出声,挣扎了数次...不时,吐出最后一口腐液后便倒地不起。 蔚言抽出猊吼上的短刀纵身一跃跳出了腐液之地,完美落地。 刚赶到的大山惊讶的看着完好无损的蔚言说不出话。看着眼前已发生的事实,最后对蔚言不得不甘拜下风。 “真没想到,你有这等能耐!下一个我大山可不会再让给你!”大山操起凶狠的语气说完,转身就走! 惊魂一刻过去,蔚言却惊魂未定。场外倒是沸腾了,横空出世的蔚言第一个大胜让魄都皇室倍感荣耀,他城皇亲贵胄也对她刮目相看。 乐正萱原本吓得要死的心在蔚言夺得第一个荣誉之后才渐渐复苏,对蔚言的敬慕之情愈加深厚! 璞玉子心情甚好淡笑不已,阳炎高兴地在身后七嘴八舌。 完颜修鹰犟的眼似乎别有深意,这蔚言当真如传说中的聪慧过人,刚那猊吼惧怕的,恐怕是她身上的驱灵膏。没想到,璞玉子竟能从阴险狡诈的阴机算那里得来此物! 下一刻,更加巨大的笼子被推了出来,凶兽帝江的出现让在座之人皆惊惧不已。帝江乃兽中之王,不惧驱灵膏!只见帝江脚被绑锁链,状如黄囊,赤如丹火,六足四翼,浑敦无目鼻!听说当年擒它之时,死伤无数人!后来得一神助,才得以擒之! 谁也没想到,此番斗兽竟然出动了它! 璞玉子挤眉弄川,真是担心什么来什么。就连大山都暗自捏了把汗,不断叫骂:“妈的,怎么把它给请出来了。”就连一向胆大勇猛的大山都叫骂了,蔚言有点后悔来了。突然大山噤了声,仓惶地下了场。 众人以为他被吓跑了,都忍俊不禁。却又在他回来那刻止住了哄堂笑意。刚刚这插曲可给现场热了气氛,蔚言捂嘴笑意横生如是想到。 “哎呀,都什么时候了还笑得出来......”乐正萱担忧蔚言,气急纳闷出声。 “爷,这怎是好?那帝江可不惧怕小侯爷身上的驱灵膏!”阳炎突然想到什么,担忧不已。 “事到如今,只有看他的造化了!”璞玉子原本心情大好,在帝江出来那刻也黑了脸色。 “完了,完了...怎么办啊?” “给爷闭嘴。”阳炎被他一句闭嘴呛了声,发不出话。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蔚言笑完后,却也只能静下心来想法子。之前,自己有分析过制服它的办法,但也仅仅局限于她的推测,这法子也从未实践过,不知可行不可行! 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下走到守卫一旁,吩咐守卫拿来盾牌和强韧的丝线。草人这东西也来不及准备,也只好放弃了用草人引诱的法子,她只好换了丝线。 “王爷,您说这新晋的户都侯在打哪门子哑谜?为何要取来这盾牌和丝线?”妲姬不解地娇柔出声,媚惑得旁人酥心打颤。 第十九章 神脉之地 “你要是知道,就不仅仅是本王一个侍妾了。”完颜修目不转睛地盯着场内的蔚言,漫不经心地回了妲姬的话。 “王爷...讨厌。”妲姬一听就心中就不高兴了,表面却更加娇笑柔弱。那户都侯还比她漂亮不成?怎么王爷跟主子都把目光移向于他?心中不免嫉恨地看向蔚言。不就是一个聪明点的小少年吗?凭她的姿色不信征服不了他们。 “你这是做甚?”大山看着神神秘秘在一边的蔚言不解问道。这帝江还没有被放出来,他倒是忙活起来了。 “你懂什么。等着看我的好戏吧!”直到把韧劲十足的丝线布满整个斗兽场,她才满意一笑。 “原来如此!”璞玉子一副明了的神情;看着满头大汗的蔚言,眉峰放松了些许。 “爷,小侯爷真是聪明绝顶。竟然能想出此招。有了丝线的羁绊,这帝江的爪子便无处可抓了。妙,可真是妙哉。”阳炎感慨万千。这蔚言,可是除了爷之外他第一个真心崇拜的人。 “你这脑袋瓜怎那么好使?大山我差点甘拜下风了。哈哈......”虽然夸赞蔚言,可她却成了他心中巨大的梗,如此强劲的对手,他必须拔掉。 帝江一出笼,发出一声刺耳的鸣叫,挥展四翼便想冲向天际,待到达半空时却被铁索硬拉扯了回来。 帝江不断撞击着场内坚硬的围栏,吓得场外众人惊出一身汗。发现根本无计可施时,这才挥动巨大无比的四翼向蔚言他们直冲而来,却被坚韧的丝线反弹了回去。 四处碰壁的帝江发出了刺耳、撕裂的嘶鸣。声音在斗兽场上回旋绕梁!众人皆捂上快要被刺穿的耳膜,脸上的面色痛苦难忍。 武功高强之人皆用内功相抵。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需要主动出击。”其中一人捂着耳朵实在忍不下去了,鼓动众人出击。 “是啊!”大山赞同道,向蔚言示意。众人见蔚言点头,在见识了蔚言的计策后纷纷拿起手中的武器准备冲出去,俨然把蔚言当成了群头!大山在蔚言看不见的地方露出了一丝阴险的笑意! 随着众人的移动,帝江敏锐感知,犹如蝙蝠般的雷达声纳探测到他们的所在。看到帝江的鹰爪来势汹汹地袭来,蔚言大吼:“快举起盾牌!”手拥盾牌的众人听此纷纷举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护盾。帝江再一次被抗拒回去。 显得更加生气的帝江拼命叼啄爪上的铁索,几番下来,铁索本就历经数年早已锈迹斑斑,磨损了许多,经帝江一番撕扯叼啄,铁索倒是有点“弱不经风”的感觉。 众人没有注意到帝江爪上的铁索已然在逐渐弱化。精锐如璞玉子,一声:“不好!”让阳炎也察觉到不妙的气息。 被帝江几番撞击,护盾摇摇欲坠。 场上众人在护盾之下,皆抵抗得力不从心。 暗中,一双手把蔚言推出了护盾之外,来不及反应的蔚言下一刻暴露在了帝江的爪下。 惊险的一幕发生了。毫无保护措施的蔚言被帝江的爪子勾住了衣服,抓飞在半空。帝江振翅全力一冲,冲破了铁锁的束缚,翱翔于天际之上。虽如此,帝江却毫无伤害她的意思。这让蔚言倍感惊异…… 蔚言被带了上去,空中巨大的气流吹地蔚言晕头转向,险些把早上吃的食物吐了出来。忍住恶心,拿出短刀刺向帝江的爪子,但是她悲催地发现,帝江爪子坚如磐石,短刀根本刺不进去。 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出了什么事的时候,璞玉子带上阳炎等众手下施展轻功追了上去。随后跟上的,除了完颜修头首,还有青木面具男及众手下。发现帝江带着蔚言正往渡阴山深处飞去...... 剩下不会武功的乐正萱心急如焚,随后欲向乐正修远请旨带上众多侍卫上去搭救,却被他禁了令。 这斗兽之争,出了这斯差错,任谁都意想不到! 蔚言终于在半空中调整好了气息,这才观察起身下的世界。真没想到,她会有这么一天,以鸟瞰的方式,纵观神秘莫测的渡阴山! 渡阴山的深处竟是世外桃源般的美景,从未有人踏足过这深处,她倒好运,当了这第一人。 只见,山川河脉缓缓流淌,奇山异石耸立,奇花异草争相绽放,飞禽走兽在看到帝江回来时,皆发出各色的叫声庆祝! 被身下美景吸引,倒忘了自己还被兽王帝江悲催地吊挂着。 这在常人眼里,恐怕早已经吓傻了,她倒好搞得过家家似的。抬头看到不远处迎面飞来另一只帝江,不过相比之她头上那只体型更小一些,倒像是雌性;难道它们本是一对?蔚言疑惑语腹! 刺耳的鸣叫从对面的帝江嘴里发出,蔚言这头本就处于受风区,这声音是直呼呼贯穿她的耳膜。不行了,让她先捂住耳朵再说。 晕头转向间,蔚言不知不觉地被这两只帝江带到了一个隐秘的山洞内,缓不过来的蔚言只见眼前闪过五颜六色的光芒。 “这他妈到底是什么?” 这突然的光刺激得眼睛睁不开来,不禁受了大山的影响暗骂出口。 下一刻,她就被狠狠地扔在了大理石般平滑如照镜的地面上,冰凉的触感在燥热的夏日里给了她一丝冰爽的美妙感觉,那一刻忘记了身上传来的该有疼痛。 待反应过来,痛得她呲牙咧嘴。适应了彩光的照射,眼睛缓缓睁开。 这到底是怎样的魄丽瑰景? 神似钟乳石的彩石吊挂洞上,针尖锋芒,看似危机重重,洞内巨大无比,竟有一小片绿色的花海,蔚言疑惑:“这花怎么是绿色的?”随即一想,这渡阴山的兽类都长得这般奇形怪状,这花是绿色的不也说得通了吗! 活泉涌流,吸引了蔚言的眼光。不相信地擦了擦眼睛,她如果没看错的话,这泉水竟是倒流的。是有什么机关吗?眼前的此番景象,着实让蔚言惊奇不已。 不远处盘伏着的帝江料定她逃跑不了,昏着眼休养生息起来。看来被困在斗兽场的日子里丧失了不少该有的兽力,现在的它急需这洞内隐藏的玄息供给! 另外一头雌性帝江围绕在蔚言的周围,不断用翅膀触碰蔚言的身体,嘴里吐出让蔚言听不懂的鸟语。弱小的蔚言被它的翅膀扇得几乎摇摇欲坠...... 它们为什么不杀了她?留她在这有什么好处可言?这洞内的奇珍,又存在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第二十章 开启神脉 一大堆疑问充斥在蔚言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现在她不能坐以待毙。既然帝江还没对她动下杀念,她就还有生存的可能性。 趁着雌性帝江走至洞口守着不去注意她之时,心想着这洞口她是出不去了,这洞内不知还有没有其他出口? 小心移动着步伐,生怕惊醒了正在沉睡的雄性帝江。但是她想错了。这帝江拥有出众的敏锐感知,要想让它不发现,那还真是难如登天。 在蔚言移动未达三步时,沉睡的帝江突然起身了。 “我靠,不是吧!这么快就被发现了?”蔚言心中苦不堪言。下一刻,雄性帝江突然扑身而来,吓得蔚言紧闭双眼!她这是要完了吗? 在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时,却发现没了帝江的巨大响动。蔚言不确定地睁开双眼,却发现眼前放大了无数倍的头颅差点让蔚言狗急跳墙、哭爹喊娘。 蔚言惊奇地看着雄性帝江用四翼把自己包裹在其怀里,吓得一动不敢动。 呵呵,它这吃人的方法真是独特! 等等,都什么时候了她还在瞎想这些没用的。拼命挣脱帝江的束缚,却发现这是蚂蚁碰大象的节奏。 在苦思对策之时,她惊奇地发现她的周身散发出淡淡的荧光。一闪一闪的犹如萤火虫的发光点......包裹之外的雌性帝江也尾随而至,静静候着。 淡淡的荧光有逐渐增强的趋势。蔚言惊奇不已,她这是要成仙的节奏? 一盏茶功夫,身上的荧光逐渐淡去。帝江打开了四翼,没有眼睛的巨大头颅盯着蔚言直点头。点头是什么意思? 在那之后,蔚言感觉身体轻盈了许多......体内还有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流奔走流窜。 蔚言惊喜地看着自身微妙的变化。发觉帝江对她毫无敌意时,友好地上前抱了抱它巨大的身体。亏她当初还想制服它,真是恶俗的想法! 这是制定契约 ,还是给她传授内功?她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蔚言不解,她被帝江带到了洞的深处,绕过绿色的奇花,走过倒逆的活泉,她被带至全新的世界。 没想到这洞的深处竟更加开豁,数不清的奇珍异兽是常人一辈子都无法亲眼一睹的奇观。它们在这休养生息,和平繁衍,没有外面的人说的凶猛异常、置身于水深火热。 众兽在帝江和她的到来时都停下来回奔走的脚步显得恭敬有加。蔚言平生第一次尝到了被万兽敬仰的滋味,虽然这敬仰不一定是对她所示。 在越过了万兽地带,她和帝江来到了最终的目的地:神脉之崖。 位于崖顶的蔚言惊奇地俯视脚下的苍穹万物,此刻她有种说不出神圣的奇妙感触。 帝江停下示意她坐在背上,狐疑的蔚言不确定地坐了上去。待她抓紧帝江后背时,帝江已然起飞。 不同于被抓在爪下的感觉,这次她轻松自如。只见帝江在崖上盘旋几圈后,猛地向崖下冲去。突如其来的飞速让蔚言险些吃不消,只得紧紧抓住帝江后背的羽毛。 帝江在半崖上停了下来,不断扑闪着羽翼,鸣叫了两声,示意蔚言下来。惊魂未定的蔚言看着面前只容一人通过的小洞口,有点迟疑。帝江要害她早就做了不是?何必等到现在! 事到如今,她也只能这么做了。 利落翻身,下了帝江的背。这时,帝江似察觉山中有异动,惊得群鸟乱飞。遂打着羽翼转身而去。看着帝江远去的背影,不由得惆怅万千:诶,你倒是在这等我呀...... 看着黑漆漆的洞口,不由得咽下一口唾沫。最后似下了好大决心,紧了紧身上有些脏污的银色铠甲,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 有别于他地的明亮开阔,这里倒显得昏暗狭小。这里面不会有吃人的凶物吧? 正要往里走时,却看到前方忽明忽暗的光亮,这光有点像烛火的光,难道有人? 蔚言毫不迟疑地躲进一个角落里,透过有些昏暗的烛光她看到了一个脏黑的老头,大部分脸被脏污的分不清颜色的帽子盖住,留下胡子渣渣、满是皱纹的下巴。 原本以为老者不会发现她,哪知老者在烛光下突然一丝不明的笑意,嘶哑的声音蕴含一丝欣喜吐露出口:“既然来了何不现身?” 蔚言正犹豫着是否现身时,脚下的冰凉异物缠绕在脚,“啊!"的一声吓得她慌乱地跳了出去,老者眸光一闪,不知使了什么招数,下一刻蔚言脚上的异物突然化为了灰烬。 “呵呵,没想到我老朽在有生之年还能见着你的到来,老朽感动啊!”老者不待说完便老泪纵横,惊得蔚言手足无措。 “那个,老人家...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蔚言甚是疑惑不解。 “天意如此,天意如此......你且随老朽来。”老者并未回答蔚言的问话,提着破旧灯笼径直转身走了。 蔚言一个跨步跟了上去。为解心中之疑,她必须要搞个清楚明白。 只是这里边场景,怎么那么像盗墓场。阴森森的,渗人! 跟着老者,随身到一处相对开阔的内室。老者打着颤巍巍的身子点亮周边的灯火。豁然间,室内的景象一一重现。 因年代太过久远,蔚言不明所以地打量起墙上的怪异浮雕,还有那如梵文般的文字。 看着重现的符文内景,老者心中甚是感慨万千,还是那句:“没想到在老朽有生之年竟能重启此地。无尚的荣耀,不愧于老朽多年的守候......”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蔚言看着神经有点不正常的老者喃喃自语,更觉奇怪。 “你是老朽等待已久的神脉开启者。千年来,后人争相来此寻神脉,却无一人能寻得。这是因为他们无此渊源使命!”老者终于搭理她了,因太久未开声,声音更加嘶哑不已。 因年代太过久远,蔚言不明所以地打量起墙上的怪异浮雕,还有那如梵文般的文字。 看着重现的符文内景,老者心中甚是感慨万千,还是那句:“没想到在老朽有生之年竟能重启此地。无尚的荣耀,不愧于老朽多年的守候......”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蔚言看着神经有点不正常的老者喃喃自语,更觉奇怪。 “你是老朽等待已久的神脉开启者。千年来,后人争相来此寻神脉,却无一人能寻得。这是因为他们无此渊源使命!”老者终于搭理她了,因太久未开声,声音更加嘶哑不已。 “你怎么知道我就是那个什么...呃...神脉开启者?” “你身上有兽王帝江认证的符文印记。兽王帝江是神脉的第一守护者,老朽不会搞错!”老者信誓旦旦地说道。 是了,先前帝江用四翼把她包围起来致使身上散发荧光,难道那荧光就是老者说的符文印记? “不错,现在你该明白了吧!”老者的一句肯定让蔚言大吃一惊,他能看穿她心中所想? 好厉害的老者! “老朽这读心之术是世代守护人传承而来,呵呵,你也不用忌惮。”老者淡然一笑,对蔚言解释道。 “这神脉致使世人趋之若骛,到底有何用处?”蔚言洗耳恭听,等待老者下文。 “你一会儿便知!”老者又打哑谜。 “你且过来,这座上羽阙能详细告诉你这神脉到底为何物。羽阙一开,当为神脉被启,这世人中只唯独你能打开!来吧,孩子,不要犹豫!”老者心中默念不停,蔚言再次口中唾液吞咽下肚。这惊人消息让她魂不守舍。 原来冥冥之中,一切皆有命数安排。 此中羽阙一开,她又该面对怎样的肩担重责?稚嫩的小脸此时神色端重、肃穆非常。 小小的肩襟挺立,吸住一口气双手移向羽阙。下一刻,打开的羽阙发出了不可思议的辉光。羽阙上没有符文梵咒,有的只是一幅幅闪现的画面。 身旁老者的喜悦被辉光映照得异常放大。蔚言的小脸被阙中画面映闪光彩,美丽的浮屠雕刻在此刻神奇的活灵活现。 蔚言紧闭双眼,羽阙中的画面不断充斥脑中。强大的信息让蔚言险些承受不住,赶忙扶助座上案台。 阙中画面不在,一缕光注入蔚言体内,异常强大的光让蔚言再也承受不住倒在地上。 现在的她真的好痛苦,这什么破神脉,搞得她快要痛苦而亡。远古的破碎片段不断脑中回放,还有火山爆发时烈焰喷射而出,更有百姓的无助乞怜,山川草木凋零...... 好可怕,这是预言?还是神脉残存的旧史? 与此同时,璞玉子众人正赶往渡阴深山中却被山中兽类阻挠。 “爷,这山中乃凶兽的领地,我们不是对手,怎救得了小侯爷?”阳炎刚打退一如虎凶兽,对阴霾异常的璞玉子道。 看望皆在挥展四肢抵杀凶兽的完颜修、青木面具人等人,剑眉微皱。 “看来,是到召唤死士的时候了。” “万万不可啊爷,您前日才使出这赤阎之令,现已损伤大半。三思啊爷!”阳炎心急如焚狂吼,他的主子竟到这般不理智了呢? 第二十一章 神脉之主 当璞玉子要拿出赤阎令时,渡阴山半崖上闪现一道辉光,惊得在场之人瞠目结舌。 “这道光,难道是神脉开启了?”璞玉子快速收回赤阎令,抓紧了救援的速度。 不止人们被辉光的出现惊得停止了动作,就连山中凶兽都纷纷退场。 完颜修阴霾重重的鹰眼发出一句“该死!”他心知,神脉已然被开启。这开启的到底是谁人? “这是怎么了,爷?” “怕是神脉被启!”璞玉子冷冷出声,忍住心中一丝疑惑。 “不是吧。到底是谁抢先一步寻得神脉?难道......难道是小侯爷?”阳炎大胆猜测,着实被自己的揣度吓了一跳。 璞玉子沉默不言,望向半崖神色难明。 待蔚言适应了体内那道异样的存在,只觉得整个身体飘忽在半空中,此时的她身体异常轻盈,犹如羽毛飘花般。 “恭喜你,我的神脉之主!你已成功收纳羽阙之力。”老者喜笑颜开。 “是吗?为何我感觉体内的气息变得不一样了?”蔚言问道。 “这个嘛...你自要慢慢适应你身上的羽阙之力!不急,只要你好好修炼,这羽阙之力自会发掘!”突然言止,老者神色一变。 “老朽已油尽灯枯,无法再看你掌管苍穹之时。记住,天下己任为重,望好生揣度......”老者佝偻的身体破败不堪,说完缓缓地步向座上,他终其一生的使命已达,归属已然成就此生。 最后,他无声无息地闭上了双眼,神态安然自若。 蔚言沉重的一叩首,虽然与老者相处不足两个时辰。但是,他穷其一生的使命感让蔚言敬佩不已。 毫不犹豫地起身走到洞口,发现帝江早已守候在洞前。无言骑上帝江,挥展四翼翱翔于天际。 “快看,兽王帝江过来了。”众人惊奇,眼尖的人们看到了帝江背上的蔚言。惊异大喊:“那背上之人不是魄都的户都侯吗?” “是啊!” ...... 转眼间,帝江降落在众人面前。冲众人发出刺耳的鸣叫,发出了极大的风力! 蔚言纵身一跃落地,制止了帝江对众人发出的威胁。被神脉映照的光辉下,此时的蔚言脱胎换骨般让人不敢直视。 “小侯爷,看你安然无恙回来了属下真是高兴,都快把属下跟爷给急死了!” 阳炎开心地上前给了蔚言一个熊抱,这看在璞玉子眼里却是异样地碍眼! “滚开!”璞玉子恼怒扬手一挥,未反应过来的阳炎早已置于十步之外。 “真没想到,千年来无人所得的神脉竟被你个小小奶娃给收了。哼,实在是后生可畏啊!”未等璞玉子言语,完颜修一个箭步上前细细打量起眼前的少年。 原本追随而来的目的是看众人前来相救于她得以开路,他好趁热打铁一举夺得神脉!没想到被她捷足先登!眼中的怒火已然攻心……他不甘心! 被完颜修如此近距离不怀好意地红眼相对的蔚言,实在有些不适。 “不敢当,只是运气使然罢了……” “哈哈哈,好一个运气使然。璞玉子你这次可是得到了一块宝玉啊。小少年,我等有缘再会……”狂妄的大笑过后,是对蔚言深深的惋惜,那日要不是璞玉子挡道,这少年恐怕已经死了不下十次了! 如今,她已得神脉,想让她死只怕难上加难!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完颜修毫不犹豫的转身带领下属离开了此地。 看到她已无事归来,青木面具之人也悄悄离去。 戮血冷看众人都已离去大半,这才上前想和蔚言说上几句,却被璞玉子挡在了身前! “你!”戮血冷气愤开声。 “你……你什么你,阳炎我们走!”蔚言一看到他就顿觉不爽。 直接越过璞玉子跟戮血冷,带上阳炎大步流星而去。 留下一脸郁闷的两人。 “小侯爷,就这样扔下爷真的好吗?”阳炎跟在身后弱弱开口。 “管他做何?”蔚言摆脱了戮血冷突然心情大好,脚步不知不觉的加快了!快得阳炎跟着都有些吃力。 “诶,等等属下啊!”素有不俗轻功的阳炎郁闷不已,难道是神脉的作用? 而蔚言本人却毫无所察。 斗兽之战在蔚言大胜而归中落下了帷幕。 魄都之主乐正修远甚是大喜!当众再次破格颁以旨意封她为正一品乐王侯!这在多少人看来是多么无尽的荣耀!这下无人再敢小觑于她…… “真是太好了,蔚言!转眼间你都已经是顶顶大名的乐王侯了……我真为你高兴。”乐正萱热情的一抱着实让蔚言差点喘不过气了。 “……”她的意思是说:快放开,我快要被你的胸给憋死了。难道她刚被她爹封上一品乐王侯,下一刻就要悲催地给他女儿闷死了吗?她可以让他撤了这封赏吗? “对不起,我下手太重了。你没事吧?”乐正萱后知后觉的放开,面红耳赤的,好似犯下大错。 没事……才怪!这时的她突然觉得空气是那么新鲜可爱。 乐正萱看着被憋后红嘟嘟的嫩脸,不由得一阵羞涩。 蔚言只顾大口吸气,毫无察觉! “宾亓,停下!”才刚到御赐的府上门口,宾亓直冲冲的跑了出来,差点撞上一脸警觉的蔚言。 宾亓发现心计已被看穿,虽然没能扑到主人的身上,但还是乐呵呵地用上惯有伎俩直围着蔚言打转,大白尾巴摇得甚欢。 没想到下人的办事速度挺快的,这会儿时间就把她的孤宠给带过来了。摆脱了璞玉子所在的使馆,摆脱了斗兽之战,现在的她一身轻松。 “侯爷,恭迎回府!”一列列下人恭敬有加地在府内跪拜行礼。 看着都是陌生面孔的一众丫鬟侍卫,还有一个年近中旬的老管家,她就浑身不自在。 特别是丫鬟们有意无意投来的倾慕颜色让她更加尴尬无比。 虽然如此,但还是要摆出一副该有的霸气凛然面孔,不然难以持家!对,持家。这词用得甚好,她在异世的第一个家。 “都起来吧!该干嘛干嘛去……”蔚言严谨出声。 “侯爷,您忘了?您该挑出几个看得上眼的丫鬟伺候!” 老管家弯着腰身,小心翼翼地提醒蔚言。毕竟这新晋的主子他也不了解脾性。万一要是个严厉的主子,他不得吃不了兜着走? 这外边传的新主子不知有多厉害,小小年纪不说,就已赢得让魄都皇室百姓倍感荣誉的斗兽之战,还得恩宠连跳两级获封权位甚高的乐王侯。作为他的家丁,他们是倍感荣幸之致啊! “这么麻烦!就她俩吧……”蔚言看似无意一指的指向两个低眉顺眼的丫鬟。在众多丫鬟中,她们不算出挑,却是最为安分的。刚刚她可看的清楚明白,就她俩没有对她抛媚眼! “你俩还不快谢主子恩德?”老管家看那俩丫鬟无动于衷,厉声质问! 吓傻了的两个丫鬟这才幡然醒悟,连忙叩首道谢!她们没听错吧?如天神下凡般明眸皓齿的主子竟然将她俩选为贴身侍女,顿时心中欢喜若狂。 旁边没有被选中的美貌丫鬟们实在是嫉妒不已。平时看她俩长相一般,就不断欺压于她们,造成她俩如今的畏首畏尾、低眉顺眼。没想到,她俩还母鸡变凤凰了?实在是可气又可恨。 两丫鬟欢喜地跟上蔚言回到了房中。 “管家,你先下去忙吧!” “喏,老奴这就退下!” 蔚言叫退了前来开路的老管家。只剩下面前的丫鬟! “你们都叫什么?”蔚言一边逗弄着宾亓,一边漫不经心地问出口。 “回主子,奴婢们还未曾有名讳。按照规矩,应由您……”丫鬟话未说完,蔚言就已明白。敢情她还得像爹妈般给她们起名?这什么鬼地方,还有这规矩! “我知道了!” “侯爷,您不该自称为我,该自称为……”胆大点的那个红衣丫鬟抢了蔚言话头。另外一个胆小点的丫鬟突然满脸惊恐,赶紧拉着旁边的丫鬟一同下跪求饶:“侯爷,她不是故意的!求您饶了她吧。” “侯爷,求饶了奴婢的失言之罪!奴婢该死……”后知后觉的胆大丫鬟落了几颗眼泪,无助求饶! 突然的戏剧性一幕在蔚言面前上演,这什么跟什么?她怎么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了……她俩怎么回事? 两丫鬟见蔚言沉默寡言,以为她是动怒了!这头磕的更重了。 这样下去会出人命的! “停下,别磕了。” “谢主子不杀之恩!”两丫鬟鼻涕横流,如赦大免。 “按你们的意思是说,我该自称本侯?” “回主子,确是如此!”其中一丫鬟恭敬回道。 “好了,我……本侯知道了。你穿红衣服就叫红衣,你呢穿绿衣服……绿裳吧!红衣绿裳,刚刚好!” 嗯,不错!满意点头,好记又好认。 “红衣(绿裳)谢主子赐名!”两丫头又动不动下跪,实在让蔚言头疼不已。 “即日起,你等无需多礼,随意便好!本侯没你们想得那么洪水猛兽。” “红衣(绿裳)不敢!” “哪有什么敢不敢的?本侯的话照做便是。”话说这规矩真是麻烦,她都要抓狂了。 “喏。” “你们下去吧,本侯需要休息!”累成半死不活的模样,这下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一拂袖让红衣绿裳退了下去。 宾亓也乖乖的匍匐在地,不再烦着她的主人。 “突然发现,你比以前乖了啊!”蔚言一脸淡漠的笑意,惹得宾亓抖了抖耳朵看了她一眼又继续小憩起来。 第二十二章 府邸起风波 翌日。 “公主驾到!” “给本公主起开,本公主要见你们侯爷!”乐正萱抛弃了端庄淑女风度,跨过一众下人,直往内院而入! “万万不可进去啊公主,侯爷昨日困乏及身,现如今还未起身呐。”老管家跟在后头好言相劝道! “你还敢挡本公主的路?”乐正萱不高兴了。 “老奴不敢,瞧老奴这张破嘴!该打、该打……”未说完老管家就自行抽起嘴巴子。 “算你识相!”乐正萱由怒转喜。正要抬腿进去,里边突然冲出来一条大白狗,着实把乐正萱吓得不轻。 “哎呀,哪来的狗吓得本公主?管家,愣着干嘛还不快把它抓起来宰了!” “本侯看谁敢动它?”里边突然闪出一个身影,乐正萱原本花容失色的脸在看到蔚言打着哈欠出来时顿时喜笑颜开;一步上前,毫不犹豫地捥上了蔚言的手臂! “原来是你的狗啊!刚刚是谁说要把它抓起来宰了的?管家!”乐正萱突然转头质问老管家,吓得老管家眼珠一瞪,赶紧回复:“是是是,老奴的错!老奴嘴贱一时说错话!”又开始抽嘴巴子了。 “得了,管家你下去吧!” 蔚言实在看不下去了。这一大早的还让不让人睡个饱觉了? 老管家一听得到解放,感激地看了蔚言一眼,匆忙告退…… “你啊,多大的人了还耍着一把年纪的老管家玩;好玩吗?”蔚言做出一副长者教训小辈的架势。 “是是是,我知道错了,求蔚言开恩……”乐正萱一副我很委屈的模样可怜兮兮的看着蔚言。 这女人,真是够了! 无奈摇头就要走。“去哪儿?” 乐正萱疑惑不解。 “去膳堂用早膳。” “我也去!” 身后跟着的红衣绿裳一脸羡慕地看着前面的两人!公主好生的福气啊…… “萱儿,你来这干嘛来的?”刚喝完最后一口清汤,拿过红衣端着的净手娟擦了擦手;这才慢条斯理地问对面坐着的乐正萱。 原本沉浸在蔚言言行举止中痴迷的乐正萱在听到她的问话后这才醒悟过来。 “噢,你不说我差点忘了此行目的。父王设宴款待于你,让你明日赴宴。”乐正萱一脸轻松的模样说道,红扑扑的小脸满是笑意。 又是宴会,这下换蔚言痛苦了…… “叫人传个话不得了?还劳烦您过来。”敏感的蔚言嗅到了一丝不明的气息,这感觉让她觉得很是不妙! “那个……本公主乐意来你管不着。”乐正萱突然羞赫着脸冲着蔚言摆出公主架子。她的反应更是欲盖弥彰……蔚言狐疑不定,一个恶俗的想法跳出脑海:她不会是看上她了吧?! 天呐!淡定淡定…… 等送走了乐正萱,突然倍感气息紊乱!回到房中,盘腿卧膝而下试着调理体内那股冲动气息,这股气息在神脉注入体内时就已有显现!刚压下紊乱,内心更是不平静。 是她体质过分弱化,反而承受不起强大的羽阙之力? 为此,她试着往中穴处督二脉提气吐纳!往复轮回间,让她惊喜不已,没想到竟然有了些作用!她感觉体内气息变得畅通无阻,一股股热流脉络全身。 浑身清爽自在,全没了一刻钟前的堵塞难耐。 一个欣喜若狂,就要伸个懒腰。哪想这双手一伸!刹那间,左右两边的木窗突然震碎,变得残破不堪。 此刻的蔚言呆若木鸡。刚刚发生了什么? 刚刚木窗破碎的一瞬间,她好像感觉到了手心突然传来的一掌热度! “侯爷……发生什么事了?” 直到红衣绿裳惊慌失措地闯进来她还维持着两掌向外的现状! “嗯哼,没事!这窗年久失修突然被木蚁咬破了而已!”蔚言故作淡定,慢条斯理解释着,两条揉夷很自然地收缩回去。 “……”红衣绿裳顿时无语!目光有意无意地看向残破的窗柩,这府邸是新建的好不? “待会儿找人来修修!”蔚言顿时尴尬无比,两袖一挥,故作玄虚的出了房门。 “喏!”红衣绿裳相对无言,却也只得领命下去。 她怎么能忘了之前新赐的府邸怎么可能是旧的?有智商的人都该明白吧…… “侯爷,浣衣坊赶制的锦袍衣饰已送到,您请过目!”大厅内老管家示意后排的家丁上到蔚言跟前。 “管家,以后这些琐事不用通报本侯,你且安排下去做好分内之事即可。”对于面前一字排开的绫罗绸缎、奇珍配饰,蔚言甚感头疼。 “喏,老奴这就叫他们下去。”老管家见蔚言不喜这身外之物,便也自讨没趣,挥手就要把他们叫下去。 “慢着!” “停……停下!”老管家惊得差点犯口吃。 蔚言突然眸光一现,她无意中注意到家丁手里的盘中之物。起身上前一夺,手上就多了一把精致玉扇。 她这手不老实,还未学会掌控好这突然释放的羽阙之力。这把扇子,不正好能约束自己这双手而不轻易让人发现? 一来在外人眼里能装装样子,二来嘛可管束这双拥有羽阙之力之手!两全其美之事,何乐而不为? 老管家这下可吃惊不已,这侯爷品味竟如此独特!放着绫罗绸缎、玉宝奇珠不要,倒喜欢上了这把不起眼的扇子!真是稀奇又独特的侯爷…… 不过,管家心中疑惑不已。他可不记得这浣衣坊定制之物包含玉扇在内,管家看向蔚言欲言又止。 “可以退下了……”蔚言自顾自喃喃道,并未注意到管家面色不对。 老管家看自家侯爷没有再吩咐其他事宜,便带着众人纷纷而去。 流畅一展,玉扇上的字画毫无保留暴露在眼前。 话说这扇子表面充其量只能算是精致,再无华昭可言;但扇里之貌却出乎蔚言意料,扇面为特异的丝质所制,摸上去的手感丝滑冰凉;面上的字迹小酌更是精粹: 丝若作丝何须眉 麓谷璨然桀骜昭 黯然xiaohun止于闲 风华不改踏歌来 清心欲箴 “风华不改踏歌来!”如此彰佩之言,着实令蔚言大开眼界。 想必是出自风雅大家之手所作! 这清心欲是何人? 异界竟有此等人物……看着玉扇,深思不解。 “谁在外面?”窗外树梢闪过一丝几不可闻的动静。蔚言的感官在羽阙被释放之后异常敏感! “是奴婢!”红衣端着果盘款款而入。自从做了侯爷的贴身侍女,就没人再敢嘲讽于她和绿裳,心中对蔚言甚是感激涕零。 想着,红衣的脸已似果枣般红润剔透。 “是你啊,把东西搁下就行。”不对,刚刚那抹陌生却又熟悉的气息不是红衣身上发出来的!那人的气息过于沉着内敛,内功更是极为深厚,她进步惊人的精锐眸色不会错过,那一闪而过的青木面具!面具主人是谁?怎会熟悉得想不起来? “侯爷若是无吩咐,奴婢便告退!”放下果盘的红衣微微行了个礼,眼神羞榷地扫了蔚言一眼,发现蔚言似在踱量并未注意到她,心底有些许失落。这才慢悠悠地走了!也是,高高在上的侯爷怎么可能瞧得上她这种卑微得如尘埃的女子? 在蔚言注意到他的存在之时,青木面具人就已然退场!没想到隐蔽如他,都能被她发现。 看来,她身上的羽阙之力已然潜移默化。 在看到蔚言一眼相中他所赠的玉骨扇时,他的心底奇异地透露出一丝欣喜。这玉骨扇表面虽然其貌不扬,但其实本身却内藏玄机。 玉骨扇本体冰凉透心,乃是助扇主人调养生息,吸纳天地精华的上好物件。 他不惜工本,把玉骨扇赠予于她而又不让其所知!深意为何?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夜色微凉,皓月千里。 本该是倦怠适寝,却有人偏偏喜好打破常规! 院墙外边熙熙攘攘、嘈杂混乱…大有一番走水迹象…… “怎一回事…为何吵闹不止?”蔚言睡眼惺忪,搭上一件披风就来到了众人踌躇不前之地! “回侯爷,府门口有一人被众多黑衣人围攻。小的们只敢在内观望,不敢出去……”一家丁颤巍巍脱口而出,牙根都在发抖打岔…… “谁人敢在本侯府撒野?给本侯开门……”蔚言突然气恼,威严出声。大半夜不让人睡觉,都敢在她府门口杀人了?!置她脸面于何地? “侯爷,不可啊!外边血雨腥风,侯爷体尊肉贵,受不得半点伤害呀!” “是啊,侯爷就别出去了!”家丁们个个哀求,不知是自己怕死还是真的担心蔚言受伤! “本侯的话,你们敢当耳边风?”蔚言突然冷漠出口,现如今的她再不是当初刚到异世那般弱不禁风。自然不用再怕那些个杀手毛贼! “嗯?!”你们敢违抗命令?蔚言气燥! 家丁们个个腿发软,相对于外边的危险,他们更忌惮于面前蔚言的撼威。 大门缓缓打开,门外被追杀之人苟延残喘,只余最后一丝游气! 只听一句“受死吧,阴机算!”只差一瞬,黑衣杀手就要刀落人亡。 第二十三章 出使之宴 “嘭……砰”一声,几个黑衣杀手突然翻飞于十米之外,倒地吐血不起。剩余的几个黑衣人皆惊惧的看向突然出现还打着呵欠的少年! 下一刻,他们不敢再上前,快速地带上受伤的同伙急冲冲的使上轻功逃了。 门里边的家丁看着突然转变的局势,哑口无言。他们的侯爷也太厉害了吧!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这个将死之人带回去?” “喏……” 蔚言微皱眉心,看着地上满脸血污看不清样貌的男人,如果她刚刚没听错的话,他就是那日在清风水榭见到的、不知璞玉子用了什么法子得来他的驱灵膏的阴险男人? 嗯哼,看在用了他驱灵膏的份上,她暂且救他一回! 明天的宴会本就让她头疼,如今这三更半夜又搞来一个大麻烦,实在让人吃不消。 翌日 皇城山庄 珠玉暖庭,轩听逸竹洒东湖。袅袅卿本佳人轻轨丝竹,管弦讴雅!红毯镶嵌金丝,可看出皇家承办之豪奢。 此番宴场相比之上回璞玉子带她赴宴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蔚言心中感慨良多。 乐正邪抬望向翩跹倚卧的雪衣少年蔚言,修长夷指轻点朱唇,冷艳无度讽讥嘯! “皇兄,她就是我跟你说过的蔚言。怎么样?不一般吧……”乐正萱暗藏不住内心欣喜,对身边的乐正邪解释道。 今日的蔚言身穿净白如雪的锦袍,头挽玉箍……不仅没有在众多青年才俊中沦落暗淡,反而衬得小脸更加白净俊秀。实在让乐正萱越看越喜欢。 对面那位雪衣少年便是新封的乐王侯?当真是肤如凝脂的玉人儿。乐正邪上回因病未能出席,怎料竟错过了如此昭华之人! 纱帘中乐女抚琴掠影微醉,白玉兰娟面如粉。一曲毕,如雷掌声接连不绝。 与上次不同,这次璞玉子坐在了她的对立面,两人相望却无言。蔚言对于他的相帮,心中极为感激!可,这一见面话却堵在了喉间。 “言爱卿觉得此赋如何?”乐正修远爽朗一笑,看向左下座的蔚言探问一二。 这小小的蔚言可是让他魄都在斗兽之战中大展威望,如此不可多得的人才他怎能轻易放过。老谋深算的眼底闪过不易察觉的精锐。 “回殿下,曲清意切,实为佳音。”蔚言对于乐正修远目不斜视,一派气定前闲地回道。 不远处的乐正邪对于蔚言不卑不亢的态度很是诧异,世上鲜少有人面对王者能如此从容淡定,这乐王侯当真是独特。 璞玉子邪视微眯,看着乐正邪对蔚言很是感兴趣的模样,心中暗砻。指抚紫玉戒,捻子一推间,风若无声。 “既然爱卿如此喜爱,本殿就把乐师赏予你了。” “微臣遵旨。”当今时局,最为忌讳的便是忤逆王权!她也只好答下,反正也不吃亏。 乐正修远对于蔚言的回答,满意于心。也不枉他极为看重此场筵席! “言爱卿,你还未曾见过我城皇太子。本殿特此为你引荐……邪儿!”乐正修远突然眼神精茫的看向一边的乐正邪。 “儿臣在。”乐正邪轻提衣袍起身,温文尔雅的姿态令在座之人皆为倾叹。 “本太子见过乐正侯。”乐正邪淡笑出声。身上自然散发出的气质让身出于宫墙中身感压抑的蔚言倍感舒心。 “微臣失礼,在此见过皇太子。”拜见过乐正邪后,蔚言不经意间看向璞玉子,发现他嘴角却是僵硬牵扯,心中不明所以,疑惑不解。 “言爱卿,你可知此宴不仅仅是庆你大胜而设?哈哈,倒还是本殿为端城主的欢送席。” 什么?璞玉子要走了!突如其来消息的蔚言怔在原地差点忘了回应。 “微臣惶恐。”蔚言喃喃道,不可思议地看向璞玉子。帮她之人突然要离别,她心底竟然感觉到一丝惆怅。 当初她确实忌惮于璞玉子见死不救而令她厌恶不已,不过后来他的行为举止却让她渐渐改观。 “魄都主,你我两城是否一向秉承君子之交……”一直沉默寡言的璞玉子突然起身开了口,眸光却是看向一脸不解的蔚言。 “端城主,的确如此。端城主似乎话里有话?”乐正修远疑惑的回复道,等待璞玉子的下文。 “既如此,何不派遣使臣出使我端城,共通学习文化修识,以促两城友邦之交更加融洽?”璞玉子言语直指重心,更是看准了乐正修远的深谋远虑! “这提议甚好……甚好;可这派遣之人该为谁?”乐正修远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选,眼神转过一圈后定格在了蔚言身上。 “言爱卿现如今拥有封侯将相的官位,自身也是聪慧过人,是个可造之材,没有人比你更合适了。”乐正修远突然心情愉悦,这蔚言可是他魄都的福音啊。 “殿下,这……”当蔚言意要提出异义时,这时却被乐正邪抢了先。 “父王,儿臣甘愿放下身段与乐王侯一同前往。” 乐正邪这是做什么,嫌事情不够乱吗?好吧,事到如今她也只能领命了谁让她受了封号而避不开这权势之流呢。 “真是吾王的好儿子,此番出使对你来说也是个历练,准了。”乐正修远一番思索后,恩准了乐正邪的毛遂自荐。 “微臣领旨。”蔚言虽然是啃了这块骨头,但一想到可以借机游历他城,内心还是有一丁点小激动的。 而且璞玉子是端城之主,总不至于对她太过分…… 这璞玉子好深的心机!借着出使的名头,把她也顺便把皇太子给弄到了他的端城!蔚言心想,她身上到底有什么好处给他捞?难道是神脉? 思来想去,还是无解。 乐正萱见蔚言、乐正邪都要出使端城,内心的小九九盘算着,立即也向乐正修远提议一同前去。 却被他的一句“胡闹!”给驳了回去,气得乐正萱一剁脚,抹去眼角的泪珠跑出了筵席。 顿时气氛尴尬无比! 好在,筵席也接近了尾声。坐上御用的车马回了府邸。璞玉子深邃的眉眼看着马车远去,本还微皱的眉头似放开了般。 这回程之行,无需怕无乐趣可言了。 “昨晚那人怎么样了?”刚下马车,就看到老管家前来恭候。 “回侯爷话,请了大夫诊治,现已清醒!” “如此甚好,带本侯去看看情况!”蔚言现虽已匮乏,但酒足饭饱过后还想再走动走动! “侯爷随老奴前来!”老管家在前边开路而去,蔚言慢悠悠跟在后头。 “对了,管家!有件事本侯要嘱咐你一声,三日后本侯公务在身需出使端城二月有余!本侯不在的这些日子了,你等需好生打理打理!”蔚言突然想到有任务在身,这才告知老管家。 “回侯爷,您就放心吧。您的爱犬老奴定当好好照料,绝不让他少一根皮毛。” “不,宾亓会跟着本侯一同前去。你只需打理府内事宜便足。”蔚言想着到时两个月见不着宾亓,就顿时觉得烦闷,还是带上它才能放心。 “好的,侯爷!”老管家一回话间,就到了阴机算所居的房门前! 上前一推,门慢慢打开着,发出一声有些刺耳的“吱……呀”! “侯爷,您里边请。有事知会老奴一声,老奴先行告退!”说完,待得到蔚言的点头后老管家就退出了房门。 “是你救的我?”床上传来微弱的嘶哑声。 估计是渴过头了。蔚言自觉地倒上一杯水随手递给了床上躺着的阴机算 ,并没有回答他的话! “他日我阴某人定会报答!”阴机算一个艰难起身,接过了蔚言手中的水杯,如饥似渴地吞咽下去! “无需报答,你不是还送过我驱灵膏吗?我救了你,从此我们俩互不相欠!”她可不想跟这种阴险之辈扯上关系! “你……是那日清风水榭处与璞玉子同来的小子!”阴机算突然醒悟,他说怎么觉得她异常眼熟。 “终于想起来了,还不算太笨!”蔚言凉飕飕的一句从口中飘了出来。 “你,啊呃……呲!”一句话没说完就因动作幅度太大而牵扯到了伤口,痛得他呲牙咧嘴!好不痛苦…… “这就是有点笨的后果!”蔚言突然笑意盈盈,不忘打趣道。 她竟然敢视他阴机算为愚蠢之辈而愚弄于他,实在是叫他恨得牙痒痒!之前的所感知的恩惠在她一笑间荡然无存。 “怎么,你以为就凭你现在这副残破的身子就能把我制服?实在是可笑……”蔚言继续添油加醋道。 “哼,我不同你这般小人计较!”阴机算突然泄了气,转头冷哼。 哟,到底谁才是小人? 这身份,倒是让他给颠龙倒凤了!实在有意思,有意思! “等你快痊愈之时,就可以滚了。本侯不收留你……”蔚言在走出房门之前,丢下了这句让阴机算抓狂的话 。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想着气又提了上来,伤口再次牵扯。 “呲……哎哟!”痛得他有苦难言。 难道是坏事做尽到头来只得悲惨度日?等他伤好了,定不会让她好过! 第二十四章 半路杀出个公主 三日后。 北宫门 城外飞沙走石,巍峨大气的烫金大字彰显都城繁华烟景。城安在孰人在?蔚言喃喃无期,这里让她说不上眷恋,确也是异世所处的第一个“家”。 魄都百姓听闻人人引以为傲的新晋乐王侯即将出使他城,今日都城万人空巷,纷纷赶来北宫门送行。 骏马在鞍,呆厌了马车的隔闹,利落一翻马身,潇洒稳坐,马驹身上突然承了异物,不安躁动起来,蔚言狠绝一拉缰绳,它也就安分守己下来。蔚言俨然一副巾帼不让须眉的姿态,意气风发地看向马车里闭目养神的璞玉子。 今日异常安静的璞玉子让蔚言更是不解,为何他俊逸的脸上透露出一股森冷的惨白?准确地说是病态的傲娇!若是平常的他,肯定免不了挖苦她一阵,“爷可不认为你在短短三日内就能修得精湛的马技!”对,他今日本该如今说道才是。 蔚言本不会骑马,临行前找了熟悉马驹之人教授于她,本就天赋异秉,学得自然比常人快速。 可以说毫不逊色于罕有经验之人。 马车里璞玉子突然睁开璨然的星眸,相比之白净的面容却是那样的光彩夺目。 可惜蔚言早已转移注意力,把视线放在了温文尔雅的乐正邪身上。 话说,这出使端城的排场确实盛大。侍卫侍女加上驾马车的少说也有百十来号人。 璞玉子本就秘密来到魄都,身边也没带上几个人,除了阳炎恐怕就只有丹姬了。话说,怎不见丹姬在场? 盛大的仪仗缓缓而来,清风轻扬起魄都赤色旗号。撵轿内乐正修远威严无比,全城百姓皆匍匐参拜在地,不敢起身! “今日,本殿前来送行,望爱卿不负众望!”乐正修远下了撵轿,走到蔚言一干人面前。 “微臣定当不辱使命!”蔚言下了马驹,左右观望,却不见乐正萱那丫头来送行,难道气还没消被乐正修远禁足了? “皇儿,你此番前去定要遵照父王的懿旨,好好协助乐王侯才是!”乐正修远转头对上乐正邪,一派严父形象沉稳嘱托。 “请父王放心,儿臣定全力以赴协助于她。不敢有任何怠慢……”乐正邪清润的语气,听得蔚言心境开阔。 “嗯,很好!你等路上小心……万不可出差错,明白吗?本殿先行一步!” “明白!”看着乐正修远踏上撵轿远去。 都城百姓这才起身,热切的眼神看着蔚言一众人。看来,这出使的任务在魄都百姓的心中皆视为神圣的事! “乐王侯,没想到你不仅聪慧过人,没想到这马术也这般灵活,可真是让本太子刮目相看啊!”出使路程虽有些颠簸,但对于蔚言来说还是相对安稳自在。 人本就厌恶被束缚,自然喜欢自由自在。这天地广阔,是蔚言心中安逸的居所!宾亓迈着矫健的四肢,跟在蔚言的马前踱步,好不自在! “皇太子谬赞了……”话还没说完,前面的马车突然停了下来。蔚言急忙勒住缰绳,让马停了下来。 “前边怎么回事?”乐正邪露出了难得一见的淡淡怒气。 “皇兄,是我啊,萱儿……诶,你别挡本公主道!滚开!”乐正萱一身男装扮相肩上被着个巨大的包袱出现在众人面前。想要上前,却被带刀侍卫拦住了去路! “萱儿,你怎么来了?放开让她过来!父王不知道吧!”最后一句不是疑问句,乐正邪肯定道!又是这个让人不省心的皇妹……抚额作头痛状! “嘿嘿,怎能让他知道,我偷偷潜出来的。可花了我好大一番功夫呢……”乐正萱笑嘻嘻上前。看到马上对她的出现没有一丝惊讶的蔚言,便更加愉悦了,“蔚言……” 蔚言俯视起鬼灵精怪的乐正萱,心底一阵好笑,这副装扮哪还有公主该有的风范! 她就猜想到她不会就此罢休,她果然不出意外的来了。 “皇兄,事到如今我是回不去了,就算回去了定受父王责罚!父王最为重视于你,所以,你就帮帮我这个忙好不好?”乐正萱来到乐正邪的马边,轻捶着他的腿撒娇道!扑闪扑闪的美眸可怜兮兮看着乐正邪。 最终,哀求不过他的皇妹,应承了下来。 “你,带上本太子玉佩速速回去禀告父王,就说萱公主思学若渴,已与我等一同出使!望父王免除萱公主私自出逃的罪责!明白了吗?”乐正邪叫上身旁的一个侍卫,命令道。 “奴才领命!”侍卫应承后,接过玉佩骑着快马原路返回。 “谢谢皇兄,就知道皇兄对萱儿最好了!蔚言,我想与你同骑一匹……”乐正萱露出如花般笑脸,谢过乐正邪后喜滋滋的看向蔚言。 “公主,这……”现在身份有别,更何况她现在的身份是男儿身。 “萱儿,又胡闹了!男女有别……你坐后面的马车!”乐正邪不满道。 这马车本来是为蔚言准备的,可惜蔚言临时改骑马了,也就闲置了下来 。 “可……好吧。”乐正萱本想反驳,但一想到这次皇兄帮了她大忙,想了想却也不敢忤逆。 蔚言对着红衣绿裳眼神一瞟,红衣绿裳得令后微微欠身,跟上了乐正萱…… 行程过半!天也将黑,仍未达端城! “爷,残阳已去,前方不远处有家过得上门面的客栈,需在那落脚吗?”阳炎看着仍旧惨白着俊颜的璞玉子,心里替他心疼! 冒险帮了小侯爷的忙,致使主子气血两馈,然而又不允许他告诉她实情!赶了一天的路了,主子是更加劳累过度。 “嗯!”淡淡的一字迁出疲惫,却也加了丝淡漠!修长玉指轻轻拂开车帘,发现蔚言却和乐正邪正相谈甚欢,好不亲近!看在璞玉子的眼里却是极度碍眼,“该死!”这该死的白眼狼,亏他一直心甘情愿…… “阳炎,吩咐下去整顿车马!今夜驻栈。”突然冷戾的气息充斥马车内,惊得阳炎连声应是赶紧下了好似能吃人的马车。 “侯爷、太子,我家主子吩咐属下前来告知,今夜在前方客栈歇脚!”阳炎说完,抬手平抚惊魂未定的心脏,额上的冷汗频出! “知道了!阳炎你副模样是见鬼了吗?”蔚言看着阳炎狐疑问道。除了璞玉子那个阴晴不定的男人能让阳炎这个下属吓得半死,蔚言实在找不到第二个人。 “属下告退了。”阳炎捉急地逃走了。 “蔚言,你打趣人的方式确实独特!”一边的乐正邪突然淡笑连连,这一路上他被她不俗的谈吐和深远的见识给惊艳了一把。热聊甚久,抛弃了身份的束缚,就以彼此姓名相称。乐正邪的提议正合了蔚言的意,还是随意点好。 “哪里哪里……邪兄,这就下马吧!”看乐正邪举止言谈是为风雅之士,温文尔雅而又不以身份压人,在蔚言看来他是难得一见的皇族之士。 “请!”乐正邪微微一笑,一时间让蔚言如沐春风! “哟,客官好大的排场!请问是打尖还是住店?”白胡子掌柜惊讶地看着来人!看他们的面相、衣着也不像是打劫的啊,就壮着胆子上前询问……近眼一瞧,看到蔚言身边的大白狗,吓得停住了脚! “掌柜的,你眼瞎了吗?天都快黑了还打什么尖啊?当然是打尖加住店了!快给安排四间上房,再送上来些吃食!”乐正萱突然从后面跳了出来,看着白胡子掌柜的脸由红转为菜色,顿时觉得滑稽好笑。 “萱儿,休要胡闹!店家,你看着安排便是。”乐正邪拂手把乐正萱扣在了身后,对着白胡子掌柜彬彬有礼道。 “哎……几位贵客,还真不巧!老头儿这店只剩下两间上房了!这……”白胡子掌柜郁闷道,这要四间也腾不出来啊两间啊! “如此看来,萱儿一间,我们三人只好挤一间了。”乐正邪询问式地看向璞玉子、蔚言。 见璞玉子不反对,蔚言此时心中焦灼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即刻提出异议:“掌柜的,还有下房吗?” 谁知白胡子掌柜又在叹息,“客官,这下房也满了!” 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只好顺了乐正邪的意,委屈将就着过一晚。 “怎么,爷让你这么不待见?”璞玉子一想到蔚言刚才同乐正邪相交甚欢的模样,再联想到她可能是因为他而不乐意同住,顿时怒火攻心。原本惨白的俊颜此时已染上一抹异样的酒红。 “没有的事!”蔚言心底憋屈,又说不出口。此刻恨不得把自己是女子这个秘密公之于众! 可是,她不能说;这身份一事,若是泄露,怕是后果不堪设想。心中的苦也只有宾亓能明白了,想着低头看着宾亓。 宾亓见蔚言神色异常地看着自己,遂用爪子勾了勾蔚言衣带以示安慰。 “宾亓,咱们走……掌柜的,烦请带路。”此时的气氛有些尴尬,她只好带上宾亓就要去客房! 第二十五章 醋意拼酒 “好嘞,客官这边请!”白胡子掌柜上前开路,蔚言等一行人跟了上去! “等等,它不可以入内!”等蔚言带着宾亓快要进屋时,璞玉子凉飕飕的一句让蔚言止了步! “凭什么?”蔚言盯着璞玉子不解问道。 “咳咳……没看到爷近来气色不足?不宜让动物靠近。”璞玉子突然掩面假咳两声,虚弱道;低眉时眼底闪过一抹无人察觉的微光…… 蔚言看着扮猪吃老虎的璞玉子,心中闪过一丝不忍。 “宾亓,今晚你陪阳炎在外边过,可好?”俯身看着宾亓泪眼汪汪的狗眼,虽然不忍心但它还是输给了璞玉子!谁让他帮了她大忙呢? 宾亓依依不舍的走了出去,蔚言看着它落寞的背影一阵心酸,直到消失…… 突然一转头,“掌柜的,劳烦你给些生肉它吃,它饿了快一天了!可不能让它饿着……” “客官放心,包在我身上了。”白胡子掌柜看着蔚言对宾亓的态度惊奇不已,他还没见过如此重视一条狗的人呢,今日倒是给他遇上了。 “这下你满意了?!”看着白胡子掌柜兴冲冲地下去了,才回过头恼恨地看着璞玉子,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夜已微凉,外边有些冷,我们何不进去再谈?!顺便再用些吃食!”乐正邪突然打破僵局,替璞玉子圆了场。 可璞玉子心里却不领情,还谈,这一天同蔚言谈得还不够多? 压下淡淡的惆怅和烦躁,率先进了屋。 “蔚言,我先回房了歇息了!明日再谈……”一直被忽视得彻底的乐正萱气恼地冷不丁丢下一句话,回了自己的房间。 今夜这人都怎么了?一副副苦大仇深的气度,令乐正邪很是无语。 三人围桌,面面相觑!尴尬无比的氛围充斥整个里屋,直到一句“好酒好菜来咯……”才来打破局面。 “客官,您要的酒菜都已备上。请慢用……”准备完毕,小二欢快地走了出去! “怎么不请本主一同用膳?”小二前脚刚走,戮血冷后脚踏了进来。 “怎么是你,戮血冷?!”一看那镶嵌于额上的青耀石玉带,刀刻般的俊脸,不是戮血冷还有谁?蔚言惊讶出声,哪里都能碰上!真是冤家路窄…… “怎么,极品宝贝看到本主太过兴奋得忘乎所以?”戮血冷不客气地一屁股坐下,紧缩鼻翼,深吸一口饭菜香。 极品宝贝?他们什么时候有过如此暧昧的称呼了?她瞒得他够多的啊! 脸色由白变菜色的璞玉子突然周身散发出冷凝气息,蔚言突觉背脊发凉,知道璞玉子定是误会她了。 “戮血冷,你莫要信口雌黄、扰人视听。”蔚言语气突然一转,冷傲慢言。她越是不安璞玉子便越是怀疑一分,所以说她需要泰然自若的气度,任戮血冷百般近亲旎旖,都不可失了冷静。 “极品宝贝这话是赞美本主的吗?可真有意思、有意思……”戮血冷自顾自地拾筷开吃,还不忘扭曲蔚言一番话。 “镜城太子怎有空至此?”看着戮血冷无暇自顾般地挑起了筷子,清润如玉如乐正邪好奇开口,说完也不忘提筷而食。 “原是魄都皇太子啊,只是碰巧路过此地,前来凑个热闹罢了。”戮血冷漫不经心地回答,接着又吃了口菜,倒了杯酒。 如果她再跟他闹下去,岂不显得小气吧啦?为了摆脱戮血冷的纠缠,她也只好假装一回了。想着也握了餐筷夹上一块辣子鸡,突然筷风一转辣子鸡便溜到了一直沉默寡言的璞玉子碗前。 这一幕惊得原本自顾就餐的戮血冷停下了嘴,脸色变得铁青了些,连饮了三杯! 既然他误会于她和璞玉子有不寻常的断袖之癖,他又觊觎于她!那她何不演上一出,好叫他死心…… 可,她不知道!璞玉子面对碗里突然多出的一块辣子鸡,原本戾气横生的心情突然由阴转晴,低垂的剑眉闪过一丝热切的光茫。 戮血冷心中不爽,这蔚言是铁了心跟了璞玉子? “璞玉子,敢同本主拼酒吗?”戮血冷发了狠,挑衅地一起身! “本太子看端城主今日似是气血不足,怕是承受不住这酒意压身!依本太子之见,就免了吧。”乐正邪为璞玉子开脱解难。虽然他不甚了解璞玉子的为人处世风格。但还是看的出来,他今日确实有恙。 蔚言一听赞同点头。惹得戮血冷更是气闷……不由得讥讽嗤笑道。 “怎么,端城主是怕了找人开脱不成?” “好,爷今夜就称了你的意。”小小酒肆,他还不放在眼里。璞玉子虽然脸色仍旧苍白,但那股傲人的气势如虹,毫不输于戮血冷。 “端主好男儿,本主赢定了。” “你!”蔚言本想阻止璞玉子,却被璞玉子伸手拦下,气的蔚言一跺脚。乐正邪无声叹了口气,坐等两人开战。 “这第一杯,本主先干为净!”戮血冷说完,一杯烈酒滚过喉头灌入腹中。 “这第二杯,爷自当接下!”璞玉子不甘示弱,骨节分明的修长玉手一抬,酒入囊中。 “这第三杯,敬你有此等豪气风发……”戮血冷薄唇淡笑,欣然下肚。 “第四杯,笑你太过自欺欺人……”喝完一杯,璞玉子冷笑对着戮血冷笑一声。 “……” 夜已深沉,两人醉卧栏椅,对酒望月、豪饮千杯,皆系于谦雅之姿! “哈哈……这酒没了,你可服?”饮下手中一盏,戮血冷坨红着脸笑出声! “这最后一杯可还在爷手上,胜负输赢岂是你能判定?”璞玉子苍白的面容不复存在,剩下的只有醉人的红薰! 残杯入腹,手袖翻飞……无一遗漏;戮血冷看得脸色一变! “你输了……戮血冷!”狂妄的语气在夜里缠娈,仿佛胜负只在盈手一握间。 “哈哈哈……”戮血冷残傲的大笑惊得夜起波澜!他竟然输在了这最后一杯上……真是可笑。 “今日本主败你手下,他日自当如数奉还。”丢下一句,神色晦暗地看向早已趴桌酣睡的蔚言,随后矫健的身手一番,出了窗檐消失于夜色中。 “醒醒,蔚言。该入榻而眠了……”乐正邪观完这精彩的战局,素手把蔚言一推。 “是不是结束了?”睡眼惺忪的蔚言此时染上了一抹女子该有的娇憨,看得璞玉子惊艳了神色。摇头一晃,他肯定是看错了。这小子竟然如女子般让人吃醉,他肯定是酒喝多了。 “既然结束了,那就睡吧。”蔚言不知从哪弄来一床被褥摊在地上,后倒地一睡不起。实在是困极…… “这,怎是好?怎么睡地上了……”乐正邪自小居于贵庭,从未见人如此睡过,便也觉得很是稀奇。 “让她睡吧,赶了一天路也累了……”璞玉子也宽了外袍,俯身躺在了榻上。 乐正邪自觉无趣,只当蔚言特殊爱好,便也熄灯上了榻。床本就大,容了三人仍有空隙!可是蔚言早做了打算,提前向掌柜要多了床被褥。 因此,璞玉子、乐正邪两人中间,仍留着喏大的空位……璞玉子深沉的眉眼如画,细细打量蔚言紧闭的精致眉目,描摹镌刻……内心很是复杂难言,近日她的一举一动总是不经意间牵扯他的内心,这种感觉很是微妙难言,直觉却告诉他不应该有此感觉!恐慌、淡喜掺半…… 第二日一早,蔚言就起身活跃活跃筋脉。展开那把藏于身上的玉扇,顿觉自己风流倜傥。 “蔚言,快来用早膳。”乐正萱在不远处的大堂餐桌上呼唤蔚言,看着今日蔚言意气风发的俊俏模样,乐正萱喜笑颜开。连忙叫了她过来就坐! 没想到,乐正萱起得比她还早,不科学啊。 虽然疑惑,却也悠哉用膳!“怎么不叫上璞玉子和你哥?” “哎,叫他们干嘛,我就只想和你一起吃。” “咳咳……”对于乐正萱突如其来的另类表白方式,蔚言差点噎死。 “怎么了,噎着了?先喝口水缓缓……”乐正萱殷勤递水,轻拍她的后背,并趁机在蔚言背上揩油。 “好了。”喝完水,假装不经意间拍掉乐正萱的咸猪手! “蔚言,你让人家关心关心你都不成?” “关心什么?一大早的闲谈什么?”璞玉子、乐正邪刚洗漱完出来就听到乐正萱叫嚷。 两人的出现气的乐正萱鼓着腮帮不答话。 蔚言对于突然出现帮她解围的两人,实在是感激涕零!这里不能再呆下去了,这公主是个麻烦。 “我吃饱了,你们慢用!先忙活去了……”蔚言借口有事,跑了出来。发现阳炎等人也在吃早膳,本就不饱的肚子驱使着她上前夺过一个肉包就啃,这可吓坏了阳炎,主子虐待她不让她吃早膳? “你别误会,是里边的食物不合胃口。”蔚言捉急解释,继续啃着肉包。这高冷的形象一下子就在众人心中破灭。众人只能一致认为,侯爷这是饿坏了才抢他们这些下人的食物!不怪罪、不怪罪! 第二十六章 葬骨寨 宾亓看主人从里边出来了,摇着尾巴欢快的跑了过来。 它就知道主人不会抛弃于它。 “宾亓,昨晚过得怎么样?”吃完包子的蔚言对着宾亓打哈哈…… 宾亓可怜一收尾巴埋在肚下,仿佛在说:过得一点都不好…… “过得不好就对了,该让你吃点苦头。”蔚言看着宾亓实在好笑。 众人惊奇地看着一人一狗的交流,这狗成精了不成?侯爷竟收了狗精做宠! 休息整顿完毕,众人再次踏上路程。 奇异地,这次蔚言同乐正邪都没有骑马,而是与璞玉子坐在了同一辆马车上。 乐正萱也不耐寂寞,跑过来凑热闹。 一时间,四人挤一个空间倒显得有些拥挤! “蔚言,我来陪你。”一声兴奋的高喊突然灌入幕帘,惊了在坐的三人。下一刻,乐正萱拥着玲珑有致的身姿抹着淡紫色长裙风风火火地冲了上来。 又是这个让人不省心的皇妹,乐正邪不抚禁额长叹! “萱儿,路不平坦你快些坐好。”蔚言稳了稳身影,提醒乐正萱道。 乐正萱听了很是受用,轻快的跳坐在一边。 “昨夜拼酒到底谁赢了?”蔚言先是看向乐正邪,最后眼光一转锁定了面色已然红润了些的璞玉子,不解问道。 “什么拼酒?蔚言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乐正萱突然诧异问出声!昨夜她早睡,并不了解昨夜所生之事…… 璞玉子深沉的眉眼一抬,直直摄入蔚言精致凤眼里,并未回答蔚言所问,嘴角衔起一丝笑意。 本以为蔚言不会关心昨夜西风,她的反应倒是让他好奇起来。 她,最终是希望他还是戮血冷赢?擒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希冀看向蔚言…… “昨夜端主胜,蔚言困极趴桌上睡着了,因此不明所以!”乐正邪见璞玉子不语,便替他言明。 乐正萱懊恼不已,他们这些男人真当她一个女子不存在?气愤地一起身,“哼,都不理人家!好,嫌我碍事我走……”说完拂开卷帘,气冲冲地跳下马车! “都是没良心的坏人!”待回到自个的车马,不停地捶打着坐垫生闷气! 蔚言同乐正邪面面相觑,也没把乐正萱生气的事放心上,只认为是耍公主脾气罢了,过会儿就消停了。 路至半日,众人都没能遇上客栈歇息就食,便找了处溪水边驻扎歇脚。 乐正萱一下马车,气焰仍未消止。 赶走了尾随而来的守卫,午膳也懒得吃了。一个人沿着溪水边下游瞎晃悠! “萱儿独自一人离得太远,会不会容易出事?”蔚言看着乐正萱渐行渐远的孤独身影,隐隐的担忧挂上心弦! “皇妹一向被我娇纵惯了,你莫要在意……”乐正邪温柔似水的嗓音突然让蔚言原本紧揪的心安然了些,他如此善解人意,总能轻易令人放下心房! 对着乐正邪淡笑摇头,她怎么会计较于乐正萱的品行?乐正萱虽然娇纵,却也是自小受苦所致!她害怕了被人忽视的感觉,她希望能像朝阳般引人注目。这也正是她的纯真之处不是吗?! 转头看向宾亓在溪中戏水而乐,心中的暖意更甚。 “报!禀太子,不好了萱公主不见了!”得报的乐正邪本就温润的眸子突然一变,霎时脸色苍白如昼!此时的蔚言确定了心中的不安,也忽的冷了几分。 以乐正萱的性格,就算再气恼却也不会为了一件小事而赌气出走!唯一的可能,便是被劫了?! 葬骨寨 夜色空明,嗜血黑影飞身盘旋!上百簇火把显于山中鸿沟,明灭可见!拂旗摇曳于山风飘渺,映衬着火光隐约可见字样:葬! “呼呼呼……”嘴哨声此起彼伏,众多两指含于口中吹哨之人皆兴奋异常!光着膀子,仰天长啸…… “唔……唔……”嘴被破布所塞的淡紫色长裙女子黑白分明的大眼惊恐万状!浑身簌簌发抖,未干的泪痕印在白皙的脸上! “大王,我等任务已成。今日携着众多小弟劫了个好货色!特此尊献给您……”伙头子不待说完,刚劲的手劲钳起乐正萱的后领一把往前一扔,直直把她暴露在了白虎皮上的高大男人面前。 众人一看乐正萱俏丽的面容,婀娜多姿的身形,不禁闹起了哄!各种兴奋声、磨刀声、交头接耳声掺杂难辨! “她,便是你等今日的贡品?”白虎皮座上高大身影的男子压着一口威严,俯视着乐正萱。 “大王,正是!”伙头子赶紧接了话头,眼里透着敬畏,不敢直视座上之人。 “如此,你等下去领赏吧!”浓黑的眉毛一凛,对着得功之人浑厚出声。这一切只不过是早已谋划好的! 伙头子以及其下众人一听,喜形于色!高兴地下去领赏了……剩下一些不参与之人皆妒忌手痒! “来人,把她给解了!”乐正萱一听,以为那头领要把她给宰了,吓得她直接坐在了地上,眼泪哗啦啦地落了下来。蔚言、皇兄你们在哪儿?快来救萱儿…… 男子看出了乐正萱心中惊惧,突然倍感兴致的观察起她来。 五官秀致可人,嫣红的朱唇不点自红……玲珑有致的腰身,哭得梨花带雨的柔弱气息…… 哪一处不是百里挑一的美人胚子?想必乐正萱是对上了百里战的挑剔胃口。豪爽大笑,吓得乐正萱更加痛哭流涕…… “你怕什么,只要你跟了本大王,绝不会亏待了你!”百里战对着已解了绑,扯出了口中破布呜咽出声的乐正萱诱惑道! “哼,你算什么破大王?也敢觊觎本公……本小姐?”虽然胆色不足,但这呈口舌之快却是无人能比肩的。差点让自己的身份脱口而出,乐正萱暗抽自个一个嘴巴子! “哈哈……有意思!”狂笑不止的百里战笑得浓密的眉毛遮住了眼色,这胆色不足,却呈舌有余的漂亮娘们真是对足了他的胃口! “哼,识相的快把本小姐放了!否则,等我哥哥来了定不饶你!”看着笑意连连的百里战,心中暗道:他也不是很血性嘛。有什么好怕的?乐正萱给自己恶补了胆色,大胆放话。 “既然你这么不识抬举。来人,把她关起来,三日内谁也不准给她吃喝!”他才不管她哥哥是谁,她敢小看他百里战,便也少不了苦头吃!突然神色一变,阴霾重重着脸色狠戾下令,正好搓搓她的锐气。 “大王,这女人好生刁蛮,怎么不把她宰了当珍宴?”一人提议道。 “怎么,敢问起本大王的家事来了?”百里战挑眉怒喝那人,吓得他噤若寒蝉! “你这个烂人,烂大王、烂白虎皮……烂…”被拖下去的乐正萱口舌之争上仍不饶人,似乎这样就能把荣誉感夺回!这什么鬼地方,还会吃人? “真是个不识好歹的小娘们。来人,上牛肉全宴、女儿红……”百里战见夜色已沉,该是吃晚饭的时候了,阴郁着脸色下令! “终于可以吃晚饭了,俺可饿慌了!” “是啊,是啊……俺也饿了!终于可以大吃一顿了……” 高兴的交谈声此起彼伏……听在百里战耳朵里更是烦躁不安! 直到香喷喷的牛肉全宴上到台前,心情才好转一丝。 溪水旁 “地上可有留下什么线索?”遇到乐正萱被劫一事蔚言故作淡定,也许她只是闹着玩躲起来了呢? 不不不,转头把这个可能性给否决。夜都快黑了,她不可能耐住性子躲到如此地步! 一旁的乐正邪倒表现得焦急万分。 “回侯爷话,属下无意中发现一物!”侍卫说完便把怀里之物递给了蔚言。 拿到手中,柔软的触感看不出是干什么的,“这是何物?” “那是江湖野盗身上常佩戴之物,皮毛革!”一直不发声的璞玉子应声而答,随后似思索到异样,眉心皱如川。 “离这坐山头最近的野盗之群唯葬骨寨无二!” 既然知道了乐正萱可能被劫的藏身地点,为何璞玉子却皱起了眉川?恐怕,答案只有一个:葬骨寨凶险异常! “命令下去,全副武装;就算把葬骨寨铲平也得把公主救回来。”乐正邪一得地点,再也忍不住磨着性子等待,便拿出一城皇太子该有气魄对在场百十来号侍卫发起命令! “誓死救回公主……誓死救回公主!”侍卫们滔滔不绝、斗志昂扬的呐喊声回响山林……经久不息。 “邪兄,依我之见此事先不宜向都主禀报!待萱儿平安救回再作商议……”蔚言在乐正邪耳边细声提醒道,此举不仅是为了乐正萱,更是为了乐正邪的皇太子之位能稳坐。 “你的意思是……”乐正邪原本不赞同蔚言的劝解,一番冷静思索过后才对蔚言深深点头! 心中暗道,蔚言打得一副机智的算盘! 璞玉子擒着一抹捉摸不定的笑意看向蔚言,随后转头吩咐阳炎下去办事。 蔚言盯着一眼望不到边的山林,不安定地来回踌躇,随即从怀里抽出玉骨扇轻扇,愈加急的动作显示了她内心的焦灼不安。她在等,等一个好时机冲上葬骨寨! 第二十七章 通光宝鉴 眼尖的璞玉子看着蔚言手中的玉骨扇闪过一丝疑惑,随即明了……深邃的眉眼死死盯着她,她怎么会有江湖中失传已久的玉骨扇? 蔚言的身份愈来愈让他猜度不解。她到底还和谁有着不同寻常的交集? 蔚言突然感觉到背后一阵炙热的视线盯着她,警惕一转身发现是璞玉子深邃而迷人的灼视,着实令蔚言尴尬无比。不自然转回来,耳根子烧了般灼热起来,手上的玉骨扇摇得快了几拍! 璞玉子以为蔚言发现了他赤 裸裸的直视,才心虚羞赫。想着,心中的不快更加深埋…… 蔚言心底的不安却是愈加显然,直觉告诉她此番前去营救乐正萱对她甚是不利,就好像是一个阴谋陷阱已然设好,等着她跳进去那般。 诚然,不管前方埋藏着哪般凶险,这个深坑她是跳定了! “墨老弟,你可知这座上之宝为何物?”百里战微眯着眼,看向宫墨眼中一闪而过一抹危光。 宫墨邪魅一笑,余光掠过散发着虹光的通光宝鉴,宝鉴圆如鸿卵,状若寒蝉,通体透光可见!传说是上古神物遗留而下,其威力巨若鸿鹄,却一直不曾有人见识过!自从蔚言被选为神脉开启者,通光宝鉴也自发呈启! “百里兄这是何意?普天之下就属你这座上之宝为最,也是唯一能与神脉相抗衡之物!此次以公主为饵,想必那乐王侯蔚言也会自投罗网,定叫她有来无回!”宫墨阴冷的语气志在必得! 百里战嘴角擒着一抹捉摸不定的笑意,幽幽出口:“墨老弟,为兄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与完颜修那匹夫合作!你也明白,完颜修唯利益至上,你跟了他还不如给为兄出谋划策,将来一统天下好分你一杯羹!” 背过身去的宫墨眼中闪过一丝动容,下一刻却是拳骨紧握,眼里透出坚定不移的意志!眼底恨意凛然,随即转身面对百里战,“百里兄,家仇未报;实难从命!” “唉,你这般坚决,为兄也不敢再强迫于你!不过,你需告诉那完颜修。这利益当前,总该渡量几分;我这力气活没少干,他却悠哉地簇拥佳人!不然,定要叫他明白我百里战也不是吃素的!”百里战虽然表面憨厚,但到底脑子却不是掺了水的;能够做到占山为王,自不是平庸之人! “这是自然,事成之后少不了百里兄一番好处!”宫墨很好地掩饰了自身情感,又恢复了皮笑肉不笑的面孔奉承回道。 “说实话,这虏来的公主为兄倒是看上了眼。不出意外,她便是我百里战的压寨夫人。哈哈……”百里战爽朗一笑,忍不住心中窃喜。既然公主都被他俘虏而来,自是跟魄都都主给杠上了。凭他的实力,自是不惧之…… “祝愿百里兄,终抱美人归!”宫墨眼底闪过精光,面上笑容可掬。 “墨老弟且退下,为兄需好生商议计策。好叫他们有来无回!”看着几个手下陆陆续续进来,百里战转头对宫墨说道。 宫墨一拂修长身姿,“为弟恭候百里兄得以佳绩!”擒笑而退…… 夜,微凉如水,风动兽出;蔚言仰天一看暗黑绵长的天际却无一丝蛮风飘忽,心里直打鼓!这可不是她要的结果……心中的鹰潭波澜起伏! “全军听令,攻上葬骨寨!”乐正邪迫不及待下令,可见他对乐正萱这个皇妹是真心相待的。 “慢着,邪兄!不可焦躁不定……领军之人更需沉着冷静。”蔚言一看乐正邪平日的温文儒雅不复存在,只余年轻气盛的冲动,好心出言提醒! “蔚言,你可有好办法?”乐正邪回神望向蔚言,目光透着希冀。聪明如她,肯定能想出更好的办法! “邪兄抬举了,只是今夜乃顺风之夜,不宜直攻!你不妨思量揣度,若是对方早有预谋劫持,怕是已经做好了提防,只等我们深入其中;葬骨寨地势崎岖复杂,而我们不甚了解;这给我们带来了一定营救难度!”蔚言分析的井井有条,来回踱步深思。凉爽的清风吹起蔚言耳旁的碎发,不经意间触碰脸颊滋生出一丝痒意,蔚言心思一顿,突然想到了一个重要的信息! “火攻之法!对吧……”璞玉子突然出现在蔚言身后,低沉而迷人的嗓音听得蔚言一愣。并不反感璞玉子一言道破心思,随后点了点头…… “这法子甚好,葬骨寨置于山林之中,而今夜这风向对我们甚是有利!火势利用风向而达,直吹葬骨寨!蔚言,你这乐王侯当之无愧啊!”乐正邪得到这个喜人的信息,一阵懊恼自己领兵经验竟不敌少年蔚言缜密的心思! “全军听令,点燃火把,分一批手执火把从后山秘密而上,另一批直攻而去声东击西!”乐正邪面对军卫们沉着的身影让蔚言赞赏不已,她只说用火攻之法而没提其他,没想到乐正邪能举一反三,安排有当! “遵命!”声如弘钟的气势犹如泰山压顶! 此番营救,许是祸福相依! “吃吧!”百里战一步跨入囚禁乐正萱的牢房,看着已然虚弱饥饿的她,心中闪过一丝心疼。随手一扔,手上的一只牛腿掉在了乐正萱跟前! 乐正萱用饥饿的大眼看着面前沾了灰尘却香气四溢的牛腿,艰难吞咽下一口唾沫。原本饥肠辘辘的她抬头一看,却见百里战眼里含着戏谑盯着她;乐正萱心底一股无名火油然而生,她差点忘了绑架她的罪魁祸首就是面前这个人。 瞬间忘记饥饿的窘迫,坚决转身背过百里战,一言不发。 百里战没想到这一城公主虽然不是娇贵难侍,但那番倔强执拗的性情着实让他吃了一脸闷亏! 平生第一次被人无视,那人还是个小娘们!顿时怒火中烧,撂下狠话:“你以为他们会来救你?告诉你也无妨,他们就算来了本大王也有法子让他们有来无回!”说完,高大异常的身影带着一身怒气飞快地踏出了牢门! 听到此话的乐正萱怔愣在前,有些失魂落魄地转过身来,失神地看着地上的仍散发着热死的牛腿! “不会的,不会的……他们一定会来救我!我不能就这么饿死了……”似想通了般,乐正萱放下了骄傲的公主身份,哆嗦着如莲藕般的白臂,拾起了牛腿不管脏污狠狠一咬,撕下了一大块肉咀嚼吞咽,眼角不经意间留下了悔恨的泪水。她不该任性、赌气撇下侍卫的跟随保护,独自一人……如今,一切都晚了。未知的恐慌与迷茫充斥乐正萱心间,膨胀叫嚣! “大王,一队人马从寨子正面直攻而来!”突然,隔音效果极差的土墙外边传来了忽远忽近令乐正萱惊喜欲狂的大喊声。皇兄、蔚言他们来了,她有救了。乐正萱泪眼朦胧的大眼霎时充斥了生的希望…… 雀跃地扔掉了手里残余的牛腿。趴在墙边细听以获取更多对自身有利的消息…… “来的正好,全体都有。带上家伙,迅速绕道包抄,给他们来个瓮中捉鳖!”百里战自信满满发号施令! “我等誓死效忠大王,唯大王马首是瞻。”只见寨中众人志气高昂,皆准备大干一番的架势! “百里兄,这后方不可不防!”宫墨鬼魅般的身影突然出现在百里战身后! 百里战一转身,浓密的眉毛一扬,“墨老弟,为兄自是知道这后方偷袭一说,只是你不甚了解我这寨中后方地势长满了荆棘丛林,谅他们也飞不来!”百里战一副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模样,对宫墨如是说道! “有劳百里兄了!”宫墨面上一笑,一个箭步飞身而逝……心底却是隐隐不安,却又记不起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画面一转,乐正邪带领一队人马寨门前对峙。双方一见面便是仇人见面、剑拔弩张。 不由分说,乐正邪一下号令双方就进入了混战中……百里战昂扬着胸襟上前,抡起手中重锤狠狠地砸在离他最近而又无法躲闪的侍卫头上,当场**迸裂而亡! 下一刻,又有一人中招倒地!面对如此强劲的葬骨寨敌人,乐正邪这方应付吃力。 任乐正邪纵有不俗的内功相抵,但同百里战大战几个回合下来稍显吃力,相比之下也不是百里战的对手! 如此看来,只能靠璞玉子、蔚言他们了。在这能撑多久便撑多久…… “本大王看是多厉害的对手,没想到却是不禁打的喽啰!”百里战狂妄放言,轻蔑地看向轻喘的乐正邪! “你休要狂妄!”虽然对方重锤一礅力压千斤,但也并不是没有弱点。 只是,他的弱点很是难抓!正当乐正邪无计可施时,寨中一耳目慌着神情,脚步飞速地来到百里战身边一阵耳语。只见百里战听后面色一黑,不可思议地抬头望向葬骨寨后方,后方突显一片火光。 顿时,看着那片火光百里战慌了神,急得跳脚;而乐正邪却欣喜若狂,看样子他们成功了! 第二十八章 袭胸之手 “他们后方走水了,你们赶紧给本太子上!”乐正邪一声激励让侍卫们重燃士气,聚起一片片响应声;却听得葬骨寨的众人惊慌失措、犹如散兵游勇…… “你们给本大王在这守着!”吩咐了事,百里战带领着一队人慌乱地赶到了后方。 “怎么可能?你们是……怎么进来的?”百里战看着璞玉子、蔚言等一队人的出现顿时瞠目结舌!再看这火势顺着风向已然冲上了葬骨寨,形势十分危急…… “不忙着救火,倒问起我们来了?难道你不知道荆棘丛林虽然可以阻挡敌人入侵,但是一把火便能解决?”蔚言对着百里战嘲讽冷笑,看来他虽然布局精妙,却是百密一疏。反而给她钻了空子…… 百里战一听,原本尚未平息的怒火又燃上了至高点;气急败坏地抡起重锤向蔚言飞去…… 说时迟那时快,璞玉子一个健步如飞抱起蔚言闪身一躲,迅速躲开了百里战当头的致命一锤! 反应过来的蔚言对着璞玉子感激一笑。刚刚好险,没想到这百里战虽然壮硕如牛,但这过人的速度实在让她小觑了。 原本想使出羽阙之力迅速解决百里战, 面向百里战对掌而出,“呃……” 但下一刻蔚言发现它竟然失灵了! 难道是打开的方式不对? 换个姿势,再次出掌!还是没用……顿时蔚言黑了脸面,失灵得真是的关键时刻。 璞玉子心知蔚言所想,也是好看的眉心一皱。 “哈哈,本大王道是被戏耍,原来你这小小少年郎是神脉的吸收者!别白费力气了,难道你不知道本大王这有一上古遗物能克制你体内的羽阙之力?”百里战虽然听闻上古神脉的开启人仅是个年纪轻轻的少年郎。如今一见,虽然令他大为赞赏;但也是恨之入骨! 蔚言一听,心底甚是惊慌。没想到她来错地方了,空有一身羽阙之力却无计可施;蔚言对这克制之物起了兴趣。 “你等烧了本大王的葬骨寨,今夜就叫你等有来无回!”百里战阴险出口。 一个提锤而上,就想了结蔚言!重锤却被璞玉子空手一挡,直直退了三步有余。“好强的内功,你到底是谁?竟然能抵抗本大王的千斤顶!” 百里战惊讶地看着璞玉子,他一向自恃甚高,自认为普天之下还从未有人能把他的千斤顶给抗回去的。今天一战,倒是高手过招,旗鼓相当了。不由分说,百里战又上前一招…… “端城璞玉子。”璞玉子面对百里战直面而来的挑衅压迫,应付得游刃有余。 “竟然是你!”惊讶出声,百里战面对璞玉子变幻莫测的招数,打得有些棘了手。 对手竟是端城之主璞玉子!传闻璞玉子功力高深,非强者所能较量!如今一见,这世人的传言也不可不信了。 “璞玉子,你再耗下去给我试试!”一旁观战的蔚言是气急败坏,遂瘪着嘴角不悦出声。璞玉子这是没有拿出真正的实力应付!都什么时候了,救人要紧不是? 哪知璞玉子戏谑一笑,“怎么,等不及爷了?” 呃!此时的蔚言只能无语问天。不等了,自己先去救人…… 抬腿便想走,前路却被突然出现的宫墨拦住了去路!“百里兄,看来你计策有误啊,还是还得小弟帮忙才行!”面上笑意盈盈,直勾勾地盯着面前比他矮一大截的蔚言。 被压制了羽阙之力的蔚言对于面前眼生的宫墨只能干笑两声!直觉告诉她,这笑面虎很危险。慢慢踱步往后,想退到离璞玉子近一些。 “乐王侯,闻名不如见面啊。在下宫墨!”丝毫不忌惮的开口,眼底的笑意更加浓厚。兴味盎然地看着蔚言的后退,手上也没有任何动作!也许,利用她身上的羽阙之力,可以帮他除了灭门仇人。 “你眼神似乎不好使,我脸上有脏东西?”蔚言一直被宫墨盯着上下打量,这感觉很是别扭。见他也没有要动她的意思,索性放松身体展开了玉骨扇轻摇假装闲情逸致! “乐王侯的话很是有意思,在下只是见了新鲜事物都会好奇观上一眼。可是,你不同!在下便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说完,不忘给蔚言眨了两眼,惊得蔚言浑身发毛! 蔚言半是讥笑半是幽默的话给宫墨带来极大兴趣!这聪明人说的糊涂话,当真有意思! 话说,这厢待定!相比之蔚言与宫墨言语上的公堂,璞玉子同百里战却是对峙上的战场,打得那叫一个难舍难分。 其实,蔚言只猜对了一半!璞玉子确实未全力以赴,只因有三分之一的内力因赤阎令召唤死士一事被锁,至今未解封! “休伤我家爷!”阳炎、尤姬及时赶到!阳炎抽出长剑一使剑气,同尤姬的软鞭一同发力擦过百里战额心,断了始料未及的百里战额上一戳碎发,下一刻百里战的额头渗出一条一厘长的血丝! 百里战突感一痛,抚上额头这才发现被突然冒出来的阳炎给伤了。火光的映照下,看在蔚言眼里,百里战渗了血的额头分外嗜血可怖!“竟敢伤了本大王!”不待说完百里战血红的眼睛布满血丝! 看来,他已自乱阵脚!璞玉子如是想到,眼神一飘示意阳炎、尤姬乘胜追击! 宫墨看得眼前形势失神一怔,下一刻鬼魅般身影出现在了蔚言的身后,冰冷的双手掐在了蔚言细嫩的脖子上!对着璞玉子开声:“端城主,最好叫你手下不要轻举妄动!” “慢着!”璞玉子一声断喝,制止了阳炎和尤姬的蓄势待发。 “爷,为何?”被迫停下的尤姬有些气急,主子就那么在意那个还没发育的小不点?一旁的阳炎却是心知肚明,默认的收了长剑……下一刻,百里战看两人皆收了兵器,操起千斤顶向他们袭来……阳炎惊险躲过,尤姬却不走运被一锤拍在身上,倒地昏迷。 被挟持的蔚言咬牙切齿,该死的笑面虎宫墨,趁她不备下手。只听得耳边传来细语:“乐王侯,得罪了……在下迫不得已!”好一个迫不得已,蔚言忍不住心中翻起白眼,对宫墨却也无可奈何! “把她给爷放了!”霸气凛然的宣言。璞玉子一袭青衣墨发,赤红的火光映衬出完美得无懈可击的侧脸,看在蔚言眼里竟是异样夺目! “端城主!这可不行,你等烧了葬骨寨,总得偿还不是?”宫墨嬉笑出言,好似在谈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那我们就没法谈了!”璞玉子俊逸的面容闪过一丝耐人寻味的冷戾。下一刻,阳炎、尤姬得令攻向已接近疯狂的百里战。而璞玉子,向蔚言飞身而来,速度之快令人乍舌! 待宫墨反应过来之时,璞玉子已近身前!仰头一偏,惊险躲过了璞玉子凌厉的掌风;脖子上的手不自觉一松,霎时蔚言到了璞玉子怀里! 事情转变短短不过两秒,令惊魂未定的蔚言吃惊不已,不可思议地抬头看向璞玉子! 璞玉子不由分说,对宫墨再次凝气出掌。 宫墨狼狈一躲,却还是吃了一半掌力。抬手抚上胸口,嘴角溢出一抹血红。 是他宫墨小看了他璞玉子,没想到他的速度已然到了常人无法企及的地步。 “你还好吧?”璞玉子低眉一问,直接对上了蔚言的凤眸! 此刻,蔚言的心头突然砰砰。素手不由自主抚上心口,忘了回应。 璞玉子以为她胸口有事,二话不说抚了上去以检查!这一动作彻底把蔚言给吓坏了,吓得她大气不敢出一口,愣怔在璞玉子怀里。 哪知当事人却没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毫无意外感可言;直到他的手隔着蔚言平滑的衣料感应到平坦而温暖的皮肤时,心底闪过一丝淡淡的疑惑!手上传来的酥麻触感竟然让他流连忘返…… 下一刻,手如触电般缩回;璞玉子俊逸的面容闪过一抹微红…… 他,竟然感受到了她如小鹿乱撞般的心跳声。 “没事,除了心跳快了点别无他样!”璞玉子尴尬出声,心底衍生出了淡淡惊喜与矛盾。被说中心事的蔚言顿时尴尬无比,随即脱了璞玉子的怀抱,跳出了三步之远! 璞玉子见蔚言脱离了怀抱,心底突生一抹失落感!他也不知是怎么了,见蔚言有异样那刻想都不想便做了这亲昵之事! 作为一个女子,她被他有意摸胸了。虽然被发现是女子的可能性为零!毕竟,她对于平坦得尚未发育的胸部很有自信心。可是,她如擂鼓般心跳声的秘密竟然给他发现了!他会不会有别的想法? 此时的蔚言懊恼不已,恨不得找个地缝塞进去。一向自制力甚好的她顿时觉得丢人丢大了……虽然如来,假装淡定还是有必要的。 面对走火入魔的百里战原本应付吃力的阳炎、尤姬二人惊异地看着百里战突然倒地,他手中的千斤顶也随着“嘭”的一声落地。宫墨惊得想走,却是处于受伤之态,难以施展轻功逃跑,下一刻也昏迷倒地!这一幕惊得处于尴尬中的璞玉子、蔚言二人一惊! 第二十九章 葬骨枯 “唉哟,我说……你俩眉来眼去、动手动脚的做甚?我阴机算刚一来就被你们给弄瞎了眼。”翩然而至的阴机算含笑打趣。 “看不得就自行挖眼,省事!”璞玉子看着突然出现的阴机算眉心一皱,不爽出声。 “你怎么找到这儿来的?伤好了?”蔚言惊喜的看着阴机算。 看到了蔚言眼中的惊喜,璞玉子霎时黑了脸色,沉默不语。 “天下还没有我阴机算去不了的地方,这葬骨寨算什么?这回帮了你,你我两不想欠。”阴机算拂开遮了半边脸的额前长发,对蔚言道。蔚言听得一阵点头…… 这下,璞玉子俊脸更黑了。阴机算看着璞玉子的黑脸,很是解气。 就那日璞玉子等人去清风水榭向他阴机算借驱灵膏一事,他还没找他算账呢。 蔚言自是不明其中之原由,看着两人眼神中暗藏杀机、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阴机算,你是用的什么法子将他们弄晕?”蔚言着实好奇,上次的驱灵膏对她大有用处,这次又是什么奇珍异宝? 阴机算对着蔚言开怀一笑,“这是我阴机算的看家本事,不宜诉说。” 就算他阴机算平日里再怎么阴险奸诈、善恶不分……可这蔚言,倒是值得他甘之如殆。 但看家本领若是一泄,恐怕难在江湖立足。 只是这阴机算今日却是丢了平日里的风流不羁反而对蔚言百般讨好。蔚言原本以为他在打什么鬼主意。 转念一想,兴许是他感恩戴德吧,便没有往深处想去…… 其若不然,一方面阴机算仍是对璞玉子的所作所为耿耿于怀。 璞玉子似乎很是紧张蔚言,他如若不多些“关心”蔚言,又怎么会看到璞玉子的气愤难堪? 看着他黑脸模样,还真是解气。 另一方面便是趁机报复那夜追杀他之人,这其中肯定和完颜修脱不了干系。 想着面色一暗,世人无不知只有他算计别人的份;哪知却是栽了大个跟头,气得他咬牙切齿…… “蔚言,端主……”乐正邪带着侍卫杀了进来,一眼却看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百里战和宫墨,心中明了蔚言他们已然得手。 可是,“为何不前去营救皇妹乐正萱?”乐正邪疑惑开口。 “对,差点给忘了。救人要紧……”蔚言说完,合上玉骨扇,带领众人转身就去救人…… “蔚言,太好了你终于来救我了。”得救的乐正萱一把抱住蔚言痛哭流涕、欣喜若狂! “好了,没事了。”蔚言轻拍乐正萱肩膀,安慰道! “真是没良心,救你的难道只有蔚言?”乐正邪这个皇兄还没说话,阴机算倒是把话给抢了。 这话一抢,让乐正萱停了眼泪,忍不住一口喷笑! “非常感激大家的舍命相救,萱儿在此一拜。”不待说完,乐正萱对着众人深鞠一躬。 谁也没想到,刁蛮任性的乐正萱竟然做出了如此行为! “皇妹自经历这段,终是成长不少!”乐正邪欣慰出声,对着乐正萱点头夸赞。 乐正邪带着得救的乐正萱先行出了葬骨寨,余下存有疑惑的蔚言和阴机算。璞玉子吩咐阳炎、尤姬先行一步…… “阴机算,你可知能克制神脉的宝物为何?”阴机算在江湖中素有百事通之说,此事问他应当恰到好处。 阴机算眼珠一转,眉眼一挑,“能克制神脉的当然就只有通光宝鉴了!你既然问此问题,难道这通光宝鉴在此?”狡猾如阴机算,自是猜到了几分。 “不错!那你可知这通光宝鉴有何特点?”蔚言继续问道,一旁被无视的璞玉子仍然阴沉着面色,看着蔚言环胸不语。 阴机算略一思索,才道:“这通光宝鉴状若寒蝉,只适宜冰寒之地存放。” “既然如此,通光宝鉴便是在冰室里。底下可作为至凉之所,所以它在地下室!”蔚言推测道,阴机算在一旁听得赞同点头。 知道了存放地点便快速叫人搜索,莫待百里战、宫墨醒了!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便有侍卫来报说是找到了地下入口! 蔚言一众人赶到了地下冰室,门打开的瞬间 虹光四射,通光宝鉴圆如鸿卵,状若寒蝉,通体透光可见。看的众人惊讶不已…… “本以为通光宝鉴巨大无比,没想到它才那么小,握在手心刚好。” 蔚言移步上前,拾起如乒乓球般大小闪着虹光的通光宝鉴。 真没想到,这么小的一颗东西就能压制住她体内的羽阙之力,实在匪夷所思…… “你干嘛?”突然,璞玉子上前一把抓住蔚言的手指放在嘴边咬破,殷红的鲜血喷涌而出,血一滴滴落到通光宝鉴上。 霎时间,通光宝鉴发出了炙热的血红光芒! 蔚言忽然噤了声,痴迷地看着血红色的通光宝鉴。 不一会儿,血光消失殆尽。原本透明可见的通光宝鉴忽然浑浊不堪,直至变成了石头般焦黑。 “通光宝鉴虽然可克制神脉,但若以神脉之血为引,便可将其封印!”阴机算对疑惑不解的蔚言解释道。 看着璞玉子刚才的一举一动,阴机算并不惊讶,显然本就明了。 “原来如此。”如此说来,封印了通光宝鉴世上便再无牵制她体内羽阙之力之物,这一消息,着实喜人…… “赶紧走吧,算算时间……他们的药效快过了。”阴机算掐指一算,提醒璞玉子、蔚言道。 “好,这就走。”蔚言赞同道,随手把通光宝鉴揣在怀里,转身跟随众人离开了葬骨寨。想来留个纪念也好…… 这厢场景变换 “咳咳……该死,竟然烧了本大王的葬骨寨。璞玉子、蔚言你们等着,本大王绝不会姑息!” 苏醒过来的百里战浓眉挤兑,战栗着爬起虎背熊腰的身驱;看着自个老窝被端后剩下的黑漆漆残垣碎瓦,汹涌不绝的恨意跃然于面上。 “百里兄,此一战我们低估了对方;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宫墨拧紧好看的眉目叹息说道。 支撑着身边的木干缓缓起身,青丝后的紫玉带在夜火中翻飞、交织与发丝缠绵悱恻…… 百里战含着怒火与恨意横过宫墨,“此次我葬骨寨损失众多弟兄,这地盘也被烧个干净……俗话说有几重钟鸣山鼎就有几度和尚费力!墨弟,你可得让完颜修那个狡猾狐狸负起这个责啊。” 宫墨一听,脸上的常持的笑意不减;恭维言道:“这是自然,这钱财修复、买凶悍敌之事自是不会让百里兄失望的。” “嗯,这还差不多。”闻之,百里战浓密的黑眉毛一松;满意点头,总算是找到了丝安慰…… “报……不好了大王,振寨之宝通光宝鉴已被盗!”一衣不蔽体的寨中小毛头慌忙来报。 “什么?完了……”百里战一听霎时抓耳挠腮、仰天长叹,一副愤痛不已的模样,心中对璞玉子、蔚言等人更是痛恨。 葬骨一枯,万骨灭。如今,葬骨寨毁在了蔚言、璞玉子他们手上!不知,这卷土焉能重来否?! 淮城 一人飞身而来,主人喝退左右…… “啪……” “什么!这百里战任务未成,反倒让本王来担责?未免太过斤斤计较……”随着一声响如巨顶的拍椅声,椅榻应声而裂,顿时粉身碎骨。 矗立于座上的完颜修在听到来人禀报后正处于震怒的边缘,在看到宫墨微微一点头之后更是盛怒临顶。 “完颜兄,虽是如此可百里战也痛失了振寨之宝通光宝鉴。这钱财索要,也无可厚非吧。” 完颜修原本怒极,在听得宫墨一番情理之中的见解之后冷静了下来。一个踏步,来回踌躇……盘算计策。 “这百里战的通光宝鉴是唯一能克制住蔚言体内羽阙之力的上古宝物。如今,通光宝鉴被他们顺手牵羊,怕是已经释放了通光宝鉴克制羽阙之力的法子。”完颜修娓娓道来,言语间步步筹谋。 宫墨一听,面上常持的笑意一僵;随后问道:“世上岂不是再没有了克制羽阙之法?” 完颜修看着宫墨一时不言,随后嘴角的弧度却微微扩散上扬:“不不不……通光宝鉴非一般之物,以血为誓可长久解封;但若是,以誓血之人的骨髓为引……便可永世尘封。” “你的意思是……用蔚言的骨髓为引,便可再次开封通光宝鉴?”宫墨面上故作惊喜说道,心底却是一寒。 这完颜修真是机谋深算……若想杀他,现在的他若是撕破脸皮亮出身份,怕是以一念之灰抵万念之力——找死。 为今之计,需从长计议! “墨贤弟,瞧把你乐的。你只需协调好百里战,让他死心塌地为本王做事;至于这买凶悍敌、修补方寨的钱财给他便是,他这颗棋子多少仍有用处……”完颜修一撇嘴角浅笑艷魇道。 虽是笑,可那笑让人犹如置身算计的深潭中浑浊泥泞,难以脱身。 一贯的狐狸般的算计让宫墨心中嗤之以鼻;这天下,若是让他来做首……怕是百姓之灾! 虽如此,宫墨表面的功夫却也要做到位。蛰伏多年,只待一朝手擒其头颅报得家仇…… 抬首间,宫墨笑意奉承。 第三十章 卿狂之姿 端城之行 来往商客络绎不绝,一派都城气息浓浓濯彩;烟柳画栋、车水马龙……相比之魄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让蔚言注意的不是都城繁华,而是端城的地势走向很是考究……以高山孱水为中心,四面环水、易守难攻; 居高临下势如破竹、高屋建瓴,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可看出当年这建造之师实为献出一番呕心沥血之心血。 齿轮环转往复,轱辘前行……惊得前方人头颤动。 乐正萱好奇不已,掀开车帘玉幕遥望而去,活脱脱一顽鹿,全没了被囚之时的困窘。 此次回程,宫门已然伫立众多官兵前来迎接。 除此之外,上千都城百姓携家带口立于官道两侧恭迎于他们励精图治的城主璞玉子…… 更是听闻斗兽之战上出尽风头的魄都乐王侯蔚言一同出使,皆好奇注目。 目的地已到,璞玉子率先垂范而下。端着城主风范,脸上肃穆严谨……蔚言、乐正邪和乐正萱尾随其后。 见城主风尘仆仆惊驾而归,百官连忙叩首高呼,好不恭敬。 忽然,前方匆忙赶来一人。 只见那人黑色披风迎风而立,过往之道皆扬起了一阵阵清风拂面…… “微臣迎驾来迟,还望城主恕罪!”男子隐着一丝喜悦之色说道,热切的视线直蹙璞玉子。 充满男性气息的声线铿锵有力,惊得蔚言抬首一观。 男子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齐眉勒着二龙抢珠金抹额,束着五彩丝攒花结腰佩,外罩墨绿起花八团倭锻排穗褂,登着白缎黒底小朝靴。 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 ……好一个俊朗儿郎,健康的麦色肌肤在艳阳下金灿灿泛着光…… 男子敏锐地感知到一股视线纠缠不清,不经意间迎头看去却陷进了蔚言墨黑的瞳孔漩涡中无法自拔。 四目相对间,蔚言倍觉尴尬,继而目光移向别处。 这一幕看在璞玉子眼里很是不悦,沉闷开声:“狂爱卿来得可真是及时啊。” “微臣不敢!”男子嘴角一抿,严肃回道。他自是明白璞玉子话中之意…… “本主恕你无罪,好生招待魄都贵客……”不待说完,拉起蔚言无视众人抬腿便上了御用撵轿。 蔚言欲加抽手,却任她如何摆弄都摆脱不了璞玉子的如铁般的桎梏。 背后的侍卫尾随而至,独留下乐正邪兄妹……以及一众惊鄂的臣子们。 “端城护城将军卿狂见过魄都皇太子!”名曰卿狂的男子转头拜见乐正邪,不卑不亢地作辑行礼。 “免礼。这是皇妹……”乐正邪温润开口。 “原来是萱公主,卿狂唐突了。”卿狂不明就里地看向乐正邪身旁大眼小脸的乐正萱。 乐正萱点头一摆手,算做回应,回头捉急地看着乐正邪:“皇兄,蔚言都走了,我们快点跟上吧。” “卿将军可否前方带路?”乐正邪优雅高贵,一个轻声询问。 “两位随我而来……”卿狂心中明了,原来刚与他四目相对之人便是最近闹得满城风雨、搞得天下人尽皆知的乐王侯:蔚言。 看来,城主对他很是特殊……想着,眸底一片晦暗之色。 =========(我是华丽丽的分割线)========= 水晶珠帘逶迤倾泻,帘后,男子披风抚琴,指尖起落间琴音流淌,或虚或实,变化无常,似幽涧滴泉清冽凛冽、空灵幽谷…… 而后,水聚成淙淙潺潺的强流,以顽强的生命力穿过层峦叠嶂、暗礁险滩,汇入波涛翻滚的江海,最终趋于平静,只余悠悠泛音,似鱼跃水面偶然溅起的浪花。 哀乐止无铉默,男子凌厉眸光一闪,厉声喝道:“出来!” “世人皆知卿狂大将军战场上横扫千军、英姿飒爽、男儿气魄以一当十,所到之处令人闻风丧胆、胆寒心颤……却不知,竟在此柔肠百转、心事重重。”女子调侃出声,音质清恬。 一蓝衣女子款款而出,额心朱砂泪渲染氤氲;眉眼精致如画、肤白似水,殷红朱唇擒着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 卿狂俾睨一眼蓝衣女子,淡漠出声:“本将军之事,何时许你清涟说三道四?” 名曰清涟的女子闻言以白纱掩面浅笑,白纱下掩藏的眉眼却是哀怨愁丝一现;尔后,假若无事拂开白纱。 “将军,清涟是为你着想;怎说成是说三道四 那样难听?如今,城主安然归来,同来的还有魄都乐王侯、皇太子和公主……自此之后,我城怕是如同风雨泛舟__波澜皱起;将军不可不规划规划……”清涟说着,原本浅笑的面容此刻已是谧森肃静。 卿狂不语,拂手而立、眉目深邃难测……俨然一副冷傲之姿。 城主璞玉子对那乐王侯很是重视,对端城对他卿狂来说未必是好事一桩;而其他三城皆虎视眈眈、波涛暗涌……如此说来,乐王侯威胁甚大,不可让其久留端城。 “城主英明神武,大局当前他自会有所定夺;你莫再干预此事,最好让你那个武林盟主的爹也学着安分点……”卿狂表面虽放出此言,心底却是一池春水微皱,揪心不已。 突然一起身,抱着笙琴远去…… “将军……”清涟微叹,话至嘴边时眉眼一阖,不再多言。望着卿狂决绝远去的背影思绪万千:将军,你可知清涟肯为你付出一切代价以盼来你的青睐……而你却,偏偏钟情于城主! =============对不起,分割线又来也================== 素白烫金缎錦加身,玉冠缀上青丝琯髻、肤如凝脂胜华;一洗铅尘,历经数日风尘的蔚言第一次享受到如此舒心的欢愉……顿时心情大好,悠哉逗犬。 红衣绿裳面面相觑……静看蔚言闲事两三弄。 话说,璞玉子那家伙自回城后便不见人影。不会是许久未沾腥,一回来就美人在怀、好不逍遥吧? 也太不把她们这些贵客放在眼里了吧……蔚言一阵无语。 随手招来端茶而入的侍女。侍女见蔚言在叫她,粉着一张小脸上前羞榷欠身:“奴婢见过乐王侯。” “免礼吧,敢问你们城主现人在何处?带本侯去见他。” “这个……奴婢不知。”侍女混沌装傻,欲搪塞过去。 “你可知撒谎会有怎样的下场?”蔚言突然冷不丁的一个威胁冷笑,眼尖一瞟,小样……这侍女的演技演路人甲都没人要。 “奴…奴婢该死……”原本红粉的小脸被蔚言的冷笑给吓得血色全无,惊得两腿发软、下跪匍匐。心底更是焦灼万分,怎么办?城主可是下过命令,不准任何人泄露他的行踪…… 想着,一张小嘴紧抿着低头不语。 蔚言微呷一口清心润喉的碧螺春,眼神定格在茶杯里漂浮着打漩的翠峰尖……朱唇一冷,放下茶托;舒展玉骨扇,闲情逸致慢摇。 “说吧,兴许本侯一个高兴便放你一马。放心,本侯绝不会让他人知道是你说的!”蔚言看出了侍女的忧虑,接着诱惑道。 “奴婢实在不知,倒是听闻城主此前常去幽冥泉。”摄于蔚言不怒自危的气息,侍女最后只得脱口而出……唯恐小命不保。 幽冥泉?这是个什么地方…… 蔚言正要往下问,突然 “哐当……”一声响。 门直接被踢飞,乐正萱风风火火给闯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十岁模样的小少年。 忽略掉乐正萱不记,蔚言抬眼审视小少年。 没想到他小小年纪眉眼精致的过分了,就算把他放在成百上千的孩童中照样鹤立鸡群。 机灵聪慧的眉目水波粼粼,盛着少年老成般的醒目; 若不是衬上脸颊两旁肉嘟嘟的婴儿肥,蔚言简直都不敢相信这是一个未达而立之年的小孩子。 不过,怎看着他熟悉而陌生? “蔚言,这小孩好生无礼。”乐正萱先发制人道,对蔚言似撒娇模样。 “你便是魄都乐王侯?”小少年稍显稚气的音色问道。 璞玉宸老气横生般质问,那临场所生的霸气凛然同璞玉子有几分相似! 蔚言听着眉心微皱,轻扬玉骨扇……这小少年,也就小她几岁模样,说话竟然如此霸道;难道应了那句后生可畏? 璞玉宸见蔚言不语,看着地上跪拜不起的侍女眼神一凛,接着道:“没想到乐王侯来者是客,竟如此‘善待’我城侍女!” “你个小屁孩,刚那件事还未解决;现在你却指问我家蔚言来了。”乐正萱听着更是气急,回头狠狠的数落璞玉宸。 哪知璞玉宸白眼一翻,直勾勾地看向蔚言,根本不理会乐正萱。 蔚言被璞玉宸灼热的视线给逼得尴尬无比!转眼一瞧,人家侍女还跪在地上呢!室内一阵凉飕飕的莫名阴风吹来…… 这下“误会”有些大了。 “下去吧……”蔚言一个叹气。 “奴婢谢乐王侯开恩。”侍女如临大赦,忍着发麻的双腿艰难起身…… 在路过璞玉宸时一个感激欠身:“奴婢拜见宸王爷。” 只见璞玉宸放下了傲人架子,微微拂袖示意她下去。 第三十一章 劫法场 这看在蔚言眼里,一阵生趣;感情他是针对于她才摆出这如虎架子! 这小少年,着实有趣、可爱。 “宸王爷,前来所谓何事?这是你家城池,本侯自不敢放肆;可你城无礼在先……这叫本侯难以平衡啊。”蔚言淡笑着看向璞玉宸…… “胡说,我端城几时无礼在先?你休要信口雌黄、含血喷人!”璞玉宸原本看戏般的心情此时生起上了三千怒火。 “噢?这倒是奇了怪了……为何城主璞玉子三天两头不见人影,莫不是怠慢了我等这些远道而来的贵客?”蔚言此时已是反客为主,把璞玉宸的气势给压了下去。 “这,近几日本王的皇兄有要事在身。待他得空定会设皇宴款待于你等,绝不会失了两城之交情。” 璞玉宸一副大人口气模样回了蔚言,却是忍不住多看蔚言两眼。 蔚言此言问得甚妙,正好从小少年身上解出疑惑来;看其身份,跟璞玉子关系密切……应该更了解这其中缘由。 原本是主压客,现在倒是他吃了闷亏。想着却无一丝屈辱之意,反倒对大他不多的蔚言升起了一丝崇拜之情。 早就听闻这乐王侯蔚言横空惊世,小小年纪便在渡阴山的斗兽之战中技压群雄、拔得头筹, 从此一举成名 …… 她,更是千古神脉的开启者!世人哪个不知哪个不识,这神脉为上古宝藏,世人趋之若鹜、争相欲夺…… 如此传说,他璞玉宸视为神箴膜拜…… 今日乌龙,便是他处心积虑谋划而出;只为在传说中的蔚言面前留个不可磨灭的印象。 先是从魄都公主乐正萱下手,与之争论不休;气得她两耳挠腮引他至此。 若是让蔚言知道了璞玉宸这出自认为完美的谋划,不得气的吐血? “今日之事,本王多有打扰……乐王侯,本王记住你了,下次再会。”说完,璞玉宸毫不犹豫转身离开…… “哎哎哎,我们的事还没解决呢……”乐正萱仍旧不忘那事,气得跺脚,追了上去…… 留下蔚言风化成石……这件事,就这样完了? 璞玉子的弟弟竟也这般让他难做。 红衣绿裳在一旁忍不住掩面而笑。这宸王爷,真是少年老成……把自家主子给逗的。 ===========分割线路过=========== “既然如此,红衣绿裳!” “红衣(绿裳)在……” “带上银两……” “啊?” “咱们出宫闲逛闲逛……” “喏!” …… 来了端城得空不出去耍,不是傻吗她? 正好借机领略领略都城的繁华似锦、人情世故,为这三月之修早做打算。 一路畅通无阻,蔚言奇了怪了。这宫里秩序就这般松懈? 转眼一想,可能是璞玉子下了令准许她自由出行。这倒也不错,省了她许多麻烦…… “主子,我们这是要往哪个方向而去?” 正当蔚言难以抉择之时,前方出现了一阵骚动……人流攒动,纷纷往一个方向而去。 “跟上去……你俩抓紧对方,别被人流冲散了。”蔚言好奇注目,对红衣绿裳嘱咐道。 “红衣(绿裳)遵命。”说着,走在前头为蔚言开路。 “哎哟……谁踩我?主子,实在过不去了啊……”绿裳突然被人踩了一脚,痛叫道。 “如此也不是办法……”蔚言也感到了周身的压力无数。 蔚言心思一紧,暗自运行汇集羽阙之力的丹田处。;而后,深吸了一口气,左右两手提起红衣绿裳往上一跃……三人成功的置于高处,找了个空旷的落脚点一落而下。 “主子好厉害!”下了地的红衣一阵叫好、开心不已;而绿裳却七荤八素,软了双腿。 “呼~”蔚言暗自吐出一口大气,第一次用轻功竟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真是心有余悸……还好没丢人现眼。 “好了,这下没人跟我们抢道了。走吧……”蔚言轻摇扇子,假装无所谓道。 红衣搀扶着恐高的绿裳在后头慢慢走着…… 三人终于来到了目的地。没想到,一看竟是刑法场! “冤枉啊,青天大老爷……民妇没杀人啊!冤枉啊、冤枉……”被上了刑架的女囚犯怨声载道、满面的泪痕刷新了脸上一道又一道横沟……凄苦之色惨烈绝望。 “杀了她……杀了她,刁妇该死!” “对啊……还等什么?” “……”看戏的百姓皆气愤难当、起哄道…… “证据确凿,休要狡辩;王寡妇,你祸起刘家杀了刘大,实乃罪大恶极、该为人肉刀俎!”说着,行刑官拿起青案上的案台重重一落,惊了众人。 “家有一老母一小儿需扶养,民妇又怎会干出这伤天害理的杀人勾当?大老爷,求您明察秋毫啊!”王氏悲悯出声,声音已然嘶哑力竭…… “我那可怜的儿媳妇啊,你若是走了,丢下嗷嗷待哺的孙儿与我这手脚不便的老太婆该怎么办啊?”台下王婆怀一边抱着一哭啼不止的幼儿一边老泪纵横。 “娘,儿媳……儿媳……” 她命苦啊,独根的儿子刚病死不久,就听闻儿媳妇犯下滔天的杀人罪行!这叫她怎么受得了这天大的打击?几经辗转反侧,已然哭瞎了眼。 “娘,我儿哭了这么久,怕是饿坏了……需要儿媳喂 奶啊。”王氏嘶哑着声回王婆道,脸上的母爱之情泛着光。 一回头,对行邢官道:“大老爷,可否准许民妇在死前给孩子喂一回奶水?” “刑法场上,不许造次!本官不准……”绝情的话从行刑官中脱口而出,加上幼儿惊天的哭闹声不止,听得在众的百姓皆不忍心…… “那幼儿好可怜啊,如此幼小不仅失去了爹,现在还要失去了娘……连最后一口母乳都不给他喝,这行刑官怎就这般绝情冷漠?”红衣抹着热泪,对于王氏一家所生的灭顶之灾感动不已。 “是啊……”绿裳附和道,也跟着抹了泪。 一旁的蔚言此时眉心已然拧了个‘川’字,看着那场上之事深思不语…… “哔啦……轰隆隆!”突然一道闪电一闪而过,接着雷声滚滚……这道打雷闪电在艳阳天里异常醒目! 吓得行刑官一个哆嗦站不稳,险些往后倒去,多亏他身后的官兵棘手扶住才免了与大地亲热。 “这艳阳天里怎么会横生一道闪电惊雷?” “对啊……怎么回事?” “怕是有冤情……” 百姓的议论声吓得欲坐下的行刑官又是一个哆嗦,一个坐不稳……连带着椅子翻倒在地。 “哈哈……”众人大笑。 “有何好笑?给本官住嘴!”赶忙爬起身的行刑官呵斥身旁站岗大笑士兵,引得他噤了声,仍憋不住笑意。 “既然如此,就恩准你一次;来人,把那幼儿抱过去!”行刑官顿觉颜面扫地,法外开恩道。 “遵命!” “谢大老爷……”王氏道。 说着,朦朦胧胧、细如牛毛的小雨纷纷扬扬而至…… 淋得众人一个措手不及,赶紧找地方躲雨。 “主子,下雨了……我们快些躲避吧。”绿裳提着道。红衣用手作伞,遮挡在蔚言头上防止蔚言淋着,却也无济于事。 “不用了,你们自个找地方遮雨;本侯去去就来。”蔚言不待说完,一个飞身而去,留下红衣绿裳面面相觑。 雨渐渐变大,为刑法场染上一抹掀不开的阴郁雨幕。 只见场上铐着刑架的妇人半解破烂不堪的衣裳含泪哺乳,雨水淋湿了她的发气、眉眼……混着雨水的泪水交织趟落、缠绵悱恻。 盈盈如秋水的母爱暖了冰凉透彻的雨。王氏抬手遮雨,为幼儿空出一小片干暖之地。 森严的刑法场绝不会姑息人情,随着一声“时间到了,该行刑了!”给无情的打断…… “哇哇哇……”婴儿又是一声响彻天际的啼哭,在刑法场缭绕不息;似是知道他的娘亲即将永别人世…… 悲天悯人,不过如此。 “来人把他给本官抱下去!” “吾儿啊……” “磨蹭什么?”欲抱婴儿的士兵也是不忍,却被行刑官的一句给硬生生的打断。 “儿媳啊,你怎么这么苦啊……”不待说完,眼瞎的王婆突然晕了过去。 “娘!”王氏哭喊…… “冤枉啊!世道还有没有天理了?” “时辰已到,行刑!” 一枚鲜红的令牌一扔而下,落在王氏跟前,溅起无数水花;明晃晃的‘斩’字刺得王氏耳目生疼…… 森白而锋利的大刀即将落下,一刹那间一把玉扇飞来打落大刀!下一刻白衣胜雪的蔚言在刑法场上来去自如,一把提起王氏一跃而上,瞬间离了刑法场百米开外。 速度之快,令人发指。 在场之人皆惊愣在地,刚刚发生了什么? “来人啊,有人劫法场!”行刑官最先反应过来,大叫出声。 这下完了,犯人被救,他难逃罪责。 在场之人听得此言,顿时乱成了一锅粥。王婆被吓醒了过来,不知发生了什么,随便抓住身边一人问道:“怎么了?我儿媳呢?” “你儿媳妇被人救走了!” “是吗?太好了,我儿媳不用死了!” 第三十二章 识破女儿身 “主子,你竟然去劫法场了!”红衣绿裳两人看到蔚言带着王氏飞身而来,霎时惊呆了。 “公子的救命之恩,民妇感激不尽。”得救的王氏对蔚言重重一叩首。 “快起来,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们快走……不然,官兵快追过来了!”蔚言对三人道。 “对对对……” 总算花了一番功夫,摆脱了官兵的追捕;蔚言找了一处僻静的空院落把王氏安置了下来。 “你且先在此躲避几日,你婆婆儿子我再命人接过来;等过些时日风平浪静,你们再出城奔走他乡吧。这里,你们是待不下去了……” 王氏赞同点点头。 回头对红衣绿裳道:“红衣,你去买些菜肉;绿裳,你去置办些被褥衣物。” “喏。”两人不敢多言,领命下去了。 “公子,你的大恩大德民妇永生难忘啊。”说着,又欲下跪;这次,被蔚言拦截了下来。 “你无需报答,可怜天下父母心。不管你有没有杀人,就算做了我也当没发生过;世俗羁绊扰人,纵有诸多不顺,你也要好生保重;以后的路还长远着。” “听闻公子一席话,胜读天下圣贤书。”王氏感激道。 “听你言下之意,可是上过私塾?”蔚言好奇注目,她救的还是个识文断字的妇人。 “不瞒你说,以前家里富裕,上过几年私塾;后来家道中落,家父气得一病而亡,家母也随了去……”说着,王氏再次掩面哭泣。 蔚言心生不忍,提议道:“到那时,你们出城后找一处村落隐居下来。你既然懂些学识,便开个私塾填补家用;一来能解决家人温饱问题,二来可教书育人。岂不两全其美?” 王氏一听,高兴不已:“纵观天下间,唯公子举世无双;不仅宅心仁厚,更是古道热肠,实叫民妇望而生畏。不知公子姓甚名谁?” 蔚言听得面色一热,随口说了个姓名给她,找个借口出了院落。看到红衣急冲冲进来,手上拎着新鲜的蔬菜果肉。 这个速度快的,该为她点个赞。 “主子,都买好了;看,新鲜着呢。”看到蔚言,红衣欣喜邀功。 下一刻,绿裳也冲了进来;一大包被褥衣物重得她差点栽倒。 蔚言上前一接,随后说道:“你俩一个生火,一个快把干衣服拿去给王氏换掉原先的湿衣裳。” “喏……哎,主子你的衣服也湿了。都是奴婢的错,竟忘了给你买身衣裳。奴婢这就去……”绿裳气急开口,转身就要出去。 “给本侯停下!” “主子……” “本侯刚说什么了,需要再说一遍?” “这……喏。”绿裳快哭了。 蔚言一个疾步,出了偏僻的院落。 一路躲过了官兵的搜查,施展轻功直往刑法场而去。 路上却被一神秘人给截了道,“你是谁?”不解开声。 “……”那人不说话,顺手给她扔来一枚浮标,转身一跃闪身不见了。 蔚言看着手里的浮标一个犹豫,才展开一看,细小的字样清晰可见:王婆被囚衙门。 这背后,到底是谁…这般熟悉他的一举一动? 不加多想,抬头一看夜色已然深沉不见底。 蔚言找来路边的小乞丐问路,请他吃了肉包,这才带她前去。 =============分割线不解释======================= “哇哇哇……” “哎哟……乖孙儿,别哭、别哭。” 王婆心疼地给他喂着小米粥。眼本就瞎,看不到他的嘴,只能摸索着喂…… 这一幕,看在房梁上的蔚言心里一紧。 无声跳下,来到王婆面前。 “王婆,你别出声,我是来救你出去的。” 果然,听到蔚言的轻语,王婆听下了喂粥的老手;布满皱纹的脸上是一阵欣喜,听话的点了点头,似乎从不怀疑来人的身份。 蔚言满意一笑,抱起瘦骨嶙峋的王婆连带着婴儿飞身出了衙门。 夜幕无声无息归于平静,似乎刚才一幕不曾发生过。 “娘,我儿……”王氏哽咽出声。 “是儿媳妇吗?”王婆不敢置信。 “是儿媳妇……来,让我抱抱我儿。” 一家三口抱头痛哭,让人好不动容。 红衣绿裳纷纷抽出丝帕,感动抹泪。 看着此情此景,蔚言欣慰不已。 看看暗黑的天色,时候也不早了。 告别王氏一家,蔚言三人踏上了回宫之路。 “蔚言,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你知不知道急死我了……”刚踏进门,就听到乐正萱的大嚷大叫。 红衣绿裳识趣地退了下去准备热汤……主子尽顾着别人冷暖,自己的事却不关心,直叫她们心疼。 魔音入耳,蔚言捂着耳朵假装没听见,脑袋却开始昏昏沉沉…… “皇妹!”乐正邪突然冒出声,数落乐正萱。 “啊啾……”一个喷嚏而出,蔚言突然觉得浑身发冷。 “这是怎么了,衣服怎么都是湿的,头发也湿得不成样,你掉河里了?”这下换乐正邪关心出声,随手从屏风上拉下干浴袍盖在了瑟瑟发抖的蔚言身上。 “对不起,我不该吼你;你病了,我这就叫宫里的太医过来。”声一落,乐正萱人即刻跑没影了。 “没事,睡一觉就好了。”今天体力消耗太大,再加上淋了雨。 “头怎么这么烫,发热了!红衣绿裳怎么服侍的……该仗责!”乐正邪一摸头烫得缩回了手。平日里温润如玉、温柔似水的乐正邪此时的口气竟染上了些许温怒。 “还好吧……不关她们的事。”蔚言虚弱道,眉眼沉得快要耷拉下来;根本没注意乐正邪的语气变化。 “我先……睡……”未言完,蔚言便倒在了乐正邪身上。 “蔚言……蔚言~唉!”任乐正邪怎么唤都唤不醒,深深一叹气。 怀里的蔚言娇小绵软、一衣之隔异香袭来,令乐正邪生出一种奇异难言的感觉。 轻柔地把蔚言抱到床上,看着她湿漉漉的白色衣衫皱了眉心。 伸手搭上蔚言胸前的纽扣,轻轻解开…… 外衣一解,露出丝滑的里衣……乐正邪思索着,也着手解了下去。 衣衫尽解……胸前静待发育的红果突然跃入眼球,透着蔚言潮红的面颊,尽数带着点女儿家般的风情娇俏。 一般少年那里可不会长得这般秀致可人,后知后觉的乐正邪突然意识到什么,突然一拉被褥遮过蔚言的大好春光…… 乐正邪脸上泛起了异常的殷红,比之蔚言脸上的潮红有过之而无不及。 “蔚言……竟是女子!”乐正邪看着发抖的双手,惊愕着喃喃自语。他此时的心跳,异常快速……从来没有过的震惊。 再次望向蔚言,五官精致可人,肤白胜雪……明明就是女子般的容貌,之前他为何从未发现?她竟然瞒天过海,欺骗了天下人。 如此才华出众、举世无双,世人皆为之膜拜的人竟然是女子,这叫他怎生比对吃消? 真是讽刺,却也心喜。 他竟然生出了一丝心喜? “老头,你给本公主快点……” 乐正邪心想着,乐正萱拖着太医急冲冲冲了进来。 “哎哟,我这把老骨头快散架了。”老太医扶着老腰而入,这大晚上的就他当职,不想被乐正萱二话不说给拎了过来。 乐正邪赶紧用被褥把蔚言盖得严实,只露出一小截手臂。太医上前一把脉,先是眉头深皱,再是疑惑不解,最后再观蔚言面色,顿时恍然大悟。 看得乐正萱疑窦丛生,这老太医莫不是人老混沌了?真是急死人了…… “这是发热的预兆啊。”老太医语重心长抚須言道。 接着又道:“体内气息紊乱、气血倒流……又不似一般发热症状。这样吧,老朽给开一副药,试试成效……” “哎,你是不是老糊涂了?试什么成效,别把人给本公主吃死了!”乐正萱气急,直接上去就骂老太医无能。 乐正萱却得乐正邪一阵怒喝,吓得噤了声,委屈跺脚。 “唉,老朽行医多年从未遇到此种奇异症状。公主骂得是,老朽无能……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她确实发热了。” “你……”乐正萱素手一指,气急败坏的指向老太医。 这时,红衣绿裳提着热汤进来,对于现场发生的状况不明就里。 当看到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蔚言时,这才反应过来……放下热汤,两人一个箭步冲上前,哭闹了起来:“主子,都是奴婢们不好,害你生病了。呜呜……” 看着面前的混乱的场景,乐正邪头有些发疼;突然冷喝道:“你们都给本太子出去!” 一番断喝之后,吩咐乐正萱、红衣、绿裳同太医前去开药方煎药,众人这才出了房门。 就着红衣绿裳提来的热汤,乐正邪用浴袍把蔚言包裹住,这才小心翼翼地把蔚言抱入浴桶;蔚言赤 裸的后背对着他,乐正邪仍是一阵耳根子红透边。 尽量不触碰到隐私部位,颤动擦拭身体的手泄露了他的紧张。 她仍未清醒……紧闭的丹凤眼狭长,卷长的睫毛如蝶翼般微微颤动,看的乐正邪心底狠狠一颤。 决不能让他人知晓了她的女子身份,这一份美好的秘密就让他一人独享好了…… 第三十三章 命悬一线 夜已深沉。 乐正邪本就养尊处优,自不会服侍他人。更何况,还是蔚言一介女子。 温柔似水的动作小心翼翼,生怕弄醒了高烧昏迷中的蔚言。 “唔……”被转移到床上的蔚言难受呻 吟出声,惊得乐正邪呼吸一窒,原以为她要醒来。 抹着耳根子余后仍滚烫的热度,乐正邪心神荡漾。 替她掖好被角,叹息一声转身就听到门外凌乱的脚步声。 随后红衣绿裳小心地端着一碗浓黑汤药急急而入,碗上热气蒸融,就好似浴桶里散发的余热微醉。 乐正萱尾随其后,脸上的焦灼担忧显而易见。 “让奴婢们来伺候吧,太子身尊体贵,切不可劳累伤身。服侍主子本就是奴婢们分内之事。”绿裳对乐正邪恭敬说道,心里对蔚言的疏忽与愧疚便多了一分。 乐正邪听后不加言语,站立一旁默许了她们对蔚言尽心尽力的伺候,也不再追究她俩的过失。 一旁的红衣也是泪眼婆娑,是她们没有照顾好主子,真是该死。 “待蔚言病好转了,你俩自领二十大板去。” 乐正萱可没她皇兄大度,想着她俩不但没照顾好主子反而还让蔚言生了病,确实该罚。 “谢公主不杀之恩,奴婢们甘心领罚。”红衣绿裳两人听后一喜,缓缓跪拜。 本以为受了如此大的过失活命难逃。没想到萱公主法外开恩,她俩是喜极而泣。 “看谁敢动我的丫鬟?”床上传来蔚言虽虚弱却夹杂着霸道的声音。 “蔚言你醒了!”乐正萱喜出望外。 乐正邪闻言浅笑,却又不知该以何种心态面对于她。 “就算是死人,都给你们吵活了……”蔚言淡淡调侃。 诙谐的话听得在场众人尴尬无比。 抚摸着沉重的头艰难起身,奈何全身力气仿佛被抽空。 “主子,您别乱动,让奴婢来吧。”红衣赶紧上前搀扶蔚言起身。 头好疼,嘴唇好干……我这是病了吗? 等等,这身上的衣服怎么变了!谁给换的?她的秘密是不是已经被知晓了? “哎哟,头好痛。”蔚言难受出声。 她想得越多,头就越疼…… “蔚言,把药喝了。”乐正邪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上前。 看着蔚言因高烧而潮红的小脸,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赶紧别过脸去。 “邪兄,这是什么?我不喝……”蔚言狐疑地看向乐正邪俊挺的侧脸,烦躁回道。 这衣服,莫不是乐正邪给换的?一想到有这个可能性,她的心里咯噔一下,直打起鼓来。 “乖。”乐正邪突然温柔哄道。 回过头,乐正邪一潭幽深如墨的湖水直直望进蔚言惑人的凤眸里,有着让人看不懂的温柔。 这是什么眼神,难不成…… 蔚言狼狈地躲过眼神间的交流,尴尬望向乐正萱:“萱儿。” “我在。”乐正萱听到蔚言在喊她,雀跃不已,急忙回道。 “你们都回去休息吧。把药放这,我等会儿再喝。”蔚言忙着赶人。 “不行,你必须喝了我们才能走。”乐正萱这时和蔚言唱起了反调。 “听话,趁热喝了。”乐正邪再次温柔哄道。 噢麦嘎! 她是必须要面对的节奏吗? “好,我喝!”绝决而生硬的回复。 这次不敢再看乐正邪的眼睛,夺过药碗一呼噜全下去了。 “啊,好烫、好苦……”蔚言叫苦连天。 闻言,红衣赶紧递上蜜饯,心疼看着。 蔚言二话不说,又给夺了过去,悉数进了口。 “看把你急的。”乐正邪温柔的声音合着淡淡的宠溺。 “药我喝完了,好了……你们可以走了。”蔚言灿灿开口,着急赶人。 蔚言刻意忽略他话中之音,心里却是翻江倒海,犹如打翻了五味瓶___滋味陈杂。 “主子,奴婢们就在门外守着。” 终于把众人好说歹说给说走了,蔚言松了一口大气。 剩下一直被忽视的宾亓,可怜兮兮地望着她。 “你也要乖,今天我累了不能陪你玩。对了,今天吃饱了吗?他们有没有亏待你?”蔚言忍着头疼,问道。 “嗷呜……”宾亓乖乖地坐在蔚言床前,抬起前腿、吐着大舌头呜咽出声,示意它已经吃得很饱了。 “那就好,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乖乖躺下睡觉。”对于宾亓的回答,蔚言满意说道。 宾亓也听话地照做了,闭眼之前还对蔚言眨巴眨巴几下眼睛,好不逗趣。 惹得蔚言一阵轻笑出声。 抬头望向窗柩上月光同树枝铺就的点点斑驳陆离,蔚言心思百转。 仿佛秘密被窥觑,心跳也抑制不住狂跳。 太多事身不由己,越是想藏着掖着,偏偏越是难以保全。 想多烦多,病了就该好好休息才是。浑浑噩噩的,蔚言又一次深眠过去……这碗药的药效不错,有助睡眠。 =============傲娇的分割线飘过============== 月光皎洁晶莹,却无人赏识……幕帘外黑影闪过。 宾亓闻声瞬间竖起敏锐的耳朵,警惕的看着来人,刚想发声狂吠上前撕咬。 哪知来人速度太快,在宾亓出动之前迅速一下手将其打昏,宾亓“呜呜……”两声就没了动静。 蔚言一个翻身向外,继续熟睡。 斑驳的月光照在来人侧脸,竟是完美无瑕的弧度,深深凝视蔚言的眸底含着一丝心疼与气恼。 来人不是别人,就是那消失多日的端城之主璞玉子。 近些日子归来,着手处理了些棘手的政事,这才无暇他顾。 拒暗卫来报,蔚言今日出宫救下一名本该处以死刑的罪犯,因此淋了雨生了病。 蔚言这好小子,竟敢跑到他的端城来惹事生非,叫他怎生不气恼? 她的身份太过于神秘,至今都难以查出一二。更确切的说,世上根本就没有蔚言这个人!她就像是凭空出现,本就子虚乌有之人。 她越是让人猜不透、想不明,就越是让他对她多一分兴趣。 如此难以把握、掌控之人,怎么能轻易让其消失? 借着月光,蔚言缓缓起伏的气息、巴掌大的小脸红晕绯然,氤氲在蒸腾的夜色中竟是旖旎温情……看得璞玉子晦暗如海的眸子失神片刻。 “该死。”心底咒骂出声。璞玉子狠狠一怔,那种陌生而异样的感觉再次袭来,又是这种让他难以自持的异样……也只有每次看向蔚言,才能让他如此。 硬生生地转过头来,不再看蔚言;心底却是波澜起伏,不似表面般平静。 她,一定是种天下仅有的蛊毒,竟让他无形中被她蛊惑人心,从而难以自持。 再呆下去,恐怕变魔怔。一向自信霸凌的他,第一次心底没底。 璞玉子好看的眉心一皱,正要离去…… “好热……”蔚言碎语呢喃,难受呻 吟。因身体太过灼热,她毫无意识地蹬掉锦被,素白的小手胡乱地撕扯紧贴身上的衣服。 紧闭的丹凤眼、破碎的呢喃、胡乱撕扯的揉夷、更加潮红的小脸…… 看得璞玉子眉心皱得更紧。不由细想,上到床前一手按住她胡作非为的小手,另一只手探知她体内发作之因。 “该死!”再次怒骂。璞玉子心道不好,霎时脸色冷凝、眉头深锁……她体内的羽阙之力竟然大肆游走,躁动不安。 据他所探,蔚言体内的羽阙之力本就不稳定,原本需阴凉之体才能稳固于它。 况且,蔚言吸纳羽阙之力不多时,还未学会如何将羽阙之力彻底融入骨血之中。 此次蔚言高烧,羽阙之力遇热而膨胀躁动,致使蔚言热度难耐。 如此说来,未能融入骨血的羽阙之力就相当于在蔚言体内植入一颗炸弹,随时随地都有引爆的危机。 若不及时稳定于它,蔚言极有可能承受不住羽阙之力暴毙而亡。 “为今之计,也只有幽冥泉能救你了。” 璞玉子叹息出声,迅速抱起异常滚烫的蔚言飞身幽冥泉。 幽冥泉冰点极低,泉水冰冷彻骨,奇异的却是它却不结冰。 也只有幽冥泉能令蔚言迅速降温,让其体内的羽阙之力重归平静。 不过,让璞玉子更加担忧的是:当幽冥泉的极寒之水与极热之物相碰撞,会令承受者产生莫须有的幻觉,从而衍生出幻境。 身处幻境中的人若不能在规定的十二个时辰内意识到自己身处幻境之中。那么,她将永远都走不出幻境! 飞身来到幽冥泉,一池清澈见底的泉水不断滋滋冒泡,这也是极度的冰点才能达到的沸腾征兆。 “蔚言,爷相信你一定能安然归来。就算你回不来,爷就算豁出一切也要入得幻境将你带回来!”璞玉子对昏迷中的蔚言霸道出口,随后却是自嘲一笑,蔚言怎么可能听得到? 将蔚言轻放入泉水中,轻抚上她红嫩的脸颊;映着拇指紫玉戒散发出的柔和光芒,蔚言微翘的睫毛微微一颤,璞玉子能感觉到她身上的燥热感逐渐减轻,蔚言难耐的**声也愈来愈少。 璞玉子心知,幽冥泉生效了。想着,紧蹙的眉头松了些许。 但是,蔚言到底最终能不能逃出幻境……就看她的造化了! 第三十四章 幽冥幻境 这是哪里? “啊……” 蔚言一睁眼就看到自己躺在悬崖绝壁上,半只脚裸露在悬崖之外,吓得她赶紧往后一缩脚,这才避免了落崖之险。 妈妈呀,吓死她了。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她原本不是带着红衣绿裳回到了端城皇宫吗?因为淋雨发烧病倒了,接着头疼得要死,最后喝了苦得要死的药就睡下了…… 意思是说,“我在做梦?”蔚言狐疑道。 虽然想着可能是做梦,但是她不敢百分百确定这就是梦。 毕竟,她之前所经历的一切在告诉她,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狐疑地一掐手背,刺痛的感觉传来。 “原来不是梦……”好吧,她承认她刚刚像个傻子般推论,更像个白痴般自言自语。 既然不是梦,她又是怎么到这里的? 一万个为什么都不能阻止她去寻找答案,也许时机一到自然就解开了呢…… 利落一起身,俯身一看深不见底的悬崖,她冷汗直冒。 这地方太渗人了,还是先走为妙。 摸索着下山的路,她原本觉得用轻功会快点。可是,她悲催地发现她连个屁都放不出来,别说是轻功了。 正埋怨时,突然觉得自己严重失重……她竟然被人给抱起,飞速地向山下而去! 这荒郊野岭的,到底是谁?只见抱起自己的那双手紧紧地挽在蔚言不盈一握的纤腰上,似乎怕过紧了勒着她,过松了又怕她不慎滑落…… 脖颈处被后背处那人温热的气息喷洒,让蔚言觉得痒痒的酥麻……一阵心神恍惚。 反应过来的蔚言疑惑转头,却对上一双星眉朗目……眼里似流氓般的戏谑却生生破坏了他独特的眉型,腰上愈加不安分的手瞬间让蔚言黑了脸。 蔚言“啪”的抬手一声,毫不留情地扇在那张写着‘我是流氓’的俊脸上。 “极品宝贝…你不但不感谢本主,还欲加打本主脸,你是何居心?”戮血冷抽出揩油的手抚上被蔚言打得生疼的脸,心痛的质问。 蔚言根本不吃他那一套,冷哼一声:“打你是轻了,谁让你活该。识相的赶紧放我下去,我也许会考虑对你既往不咎。” “极品宝贝……” “不许叫我极品宝贝,我有名字!” “小言儿……” “噗……” “……” “都说了快放我下去,你放不放?”蔚言实在气急,戮血冷百般对她动手动脚,她身上的油都快被他揩光了。 “既然极品宝贝再三要求,那本主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戮血冷突然阴森一笑,一改往日浮夸……蔚言不解地回头,一眼便看到他脸上充斥着阴险的笑意。 蔚言正要说点什么时,戮血冷突然松开了紧缠蔚言腰肢的大手…… “戮血冷,你……” 下一刻,蔚言只觉得戮血冷的身影越来越小……蔚言清楚的看到他微微上扬的嘴角擒着一丝得逞的冷笑。 怎么会……蔚言不可置信的看向停在半空的他。 一阵天旋地转,蔚言急剧向下坠落。漫长的下坠,最后她的身子狠狠地砸向了冰冷的湖水…… 一片巨大的水花洋洋洒洒地飞溅而起,蔚言的身子缓缓沉入湖底。 刺骨的冷意惊得她打了一个寒颤,瞬间打破混沌的思绪…… “咕噜~咕噜……”蔚言被水下无形的气压给狠狠拉扯,猛地灌入一口冰水……浑身发寒,刺骨的冰冷直达骨血。 不行,她不能死……不能死! 蔚言欲极力向上游去,奈何她被冰冷刺骨的湖水给冻在水底。 水平面上的阳光折射而入,照在她冰冷的躯体上,泛起晶莹而闪动的光斑……不,她快要窒息而亡了! “蔚言,醒醒……快醒来,上学快迟到了……”一阵温柔的轻拍,女人的话语间温情满满。 一阵呲拉声而过,拉帘大开。瞬间刺眼的阳光照在蔚言的身上。 “啊……”蔚言突然惊醒,充满现代气息的空间让蔚言闪过一瞬间的迷茫,当看到直立于窗边的女人背影时她警铃大作。 “怎么了,做恶梦了吗?”女人来到她的床前,雪白的手背轻拍蔚言的背脊,关切的语气呵护备至。 蔚言皱眉,并未回复女人溢于言表的关切。 这女人不是箫敏吗,她那狠毒的继母…… 她记得她在异世大陆快要窒息而死,如今怎么突然回到现代了? 这女人当初不是得逞她爸死后的财产而瞬间变脸将她给抛弃了吗? 她怎么会突然变了个人……难道她还在装好人? 突然意识到什么,蔚言赶紧俯身打量自己的身形,还好没变,放松地呼出一口气。 难道她所穿越的魄乾大陆本就是黄粱一梦,假的?还是它本就存在,只是她又穿回了现代罢了? 那为什么眼前这个狠毒的女人又对她呵护备至? 这下好了,真的是无数个为什么充斥她的脑海。 头又开始生疼生疼的,蔚言懊恼地紧揪头上的发丝。 吓得箫敏手足无措、焦急万分,赶紧出了房门叫来了一个令蔚言意想不到的人。 “蔚言,别吓爸爸……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中年男人焦灼万分。面前突然多出了一人,还是一个她打死都想不到的人。 “爸爸,你还活着!”蔚言激动地上前把中年男人紧紧一抱,顿时热泪盈眶。 “傻孩子,你在胡说些什么……你老爸我什么时候死过了?”中年男人直接给蔚言头上一个爆栗,埋怨出口。 “爸…爸……”蔚言哽咽不已。太好了,爸爸还活着。 “傻孩子,你没事就好。”中年男人欣慰出声。见蔚言并无其他异样,就是脑子烧心胡言乱语咒他死而已,中年男人悬着的心放下了。 就算是当初经历过怎样难以想象的创伤,变得再怎么坚强、冷血。 如今在这个健在的父亲眼里她就是一个爱撒娇的单纯女孩…… 就算这是一个梦,她也甘愿长眠不起! 抛弃了太多繁杂的疑问,蔚言乐滋滋地回到了原来生活的正轨上。 只要有爸爸在的生活,她才是快乐的。 箫敏一如既往地宠爱于她,并未因她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而冷眼相待;但是,因着前世的忌讳,箫敏本就居心不良,蔚言仍不能真心接纳于她。 笑话,她可不是老好人,哪能轻易原谅…… ===================可疑的分割线==================== 十个时辰已过。 璞玉子见置于幽冥泉中的蔚言神色迷醉,嘴角的淡笑异常碍眼…… “不好!”璞玉子暗道不好,只剩两个时辰了,蔚言还未清醒。 蔚言迷醉的神情,正是沉醉于幻境中无法自拔的征兆,叫璞玉子瞬间阴沉了脸色。 “主子,魄都太子、公主已候在外,正吵着要进来。就连宸王爷也跟来了……”这时,阳炎匆忙赶来禀报。 “叫他们快滚!”璞玉子恼怒地一拍泉水,飞溅而出的珠水飘洒在空中,瞬间凝成晶莹剔透的朱花。 “遵命,爷……”阳炎冷汗直冒,匆忙转身而去。 “各位还是请回吧。属下都已经告之,小侯爷因昨夜高烧,体内的羽阙之力欲加膨胀而游走不定,必须用这幽冥泉之水方可解难;现如今侯爷危在旦夕,急需静待,万不可人多耳杂扰了她的清静啊。”伫立在院门的阳炎极力劝说这群顽固不化的众人。 “阳炎,看在蔚言的面子上,你就让本公主进去吧……本公主保证,绝不发出一丝声响。”乐正萱苦苦哀求,看得阳炎一阵动容。 见阳炎动容,乐正萱期待不已。 谁知,下一刻的阳炎坚决变脸:“不是属下不许,主子已经下令任何人都不准入内。莫叫属下难做,不是?” “阳炎你……”乐正萱欲发火,却被乐正邪的阻拦给止了声。 “萱儿,蔚言一定会脱险的。怪为兄昨夜未加注意,造成了今日的局面。”乐正邪一个叹息,忧愁的望向幽冥泉方向。 最终,落寞转身而去;也许,璞玉子能治好她也说不定…… “阳炎,你得随时禀报蔚言的情况予本公主;不然,本公主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乐正萱再次拿出公主架子威慑阳炎。 “属下自当尽力。” 得到了阳炎的承诺,乐正萱这才乖乖离去。心里却是有自己的小九九,她要去厨房做菜熬汤,待蔚言脱险第一口喝的就是她亲手熬的汤……想着,乐正萱心情也没那么沉重了。 难以想象,乐正萱这个从来没做过饭菜更没熬过汤的人做出来的东西真的能吃吗?替蔚言默哀三秒钟…… “宸王爷,你为何不走?”阳炎见璞玉宸没有动身的迹象,疑惑出口。 只见璞玉宸吩咐侍女太监搬来了桌椅,悠哉悠哉的闲坐品茶。 “本王就不走了……近来暑气太重,而此地离幽冥泉最近,正是避暑纳凉的去处……”璞玉宸理所当然回道。心底却是一沉,幼小的年纪掩饰不住的老成持重。 第三十五章 劫后余生 璞玉宸对于阳炎来说,从来都不是一般人能轻待的。他虽是璞玉子的同胞弟弟,年纪尚小,但是他过重的心机让人难以琢磨,甚至是忌惮。 时间转瞬即逝,本就不长的十二个时辰,只余最后一个时辰。 幽冥泉上,蔚言仍旧沉醉于幻境中丝毫不自知。 “爷,这可怎办?只剩一个时辰了,若小侯爷再不能意识到自身身处幻境,就真的回不来了!”阳炎在一旁焦急踌躇。 “给爷闭嘴!”璞玉子眉头深锁,不耐烦道。 为今之计,只有应了当初所说就算是豁出一切也要将她从幻境里带回来。 正如他所想,她就像是天下间独有的蛊毒,而他就是她的子蛊,被她无意中牵制着…… “只剩下一个办法了……”璞玉子拂手而立,闭眼深思。 “主子,什么办法?”阳炎突然充满希冀。 “深入幻境!”磁性的嗓音脱口而出,犹如重磅炸弹惊得阳炎几度吓的魂飞魄散。 “主子,大业难成怎可以身涉险?望主子三思为重!”阳炎抱拳下跪,劝说于璞玉子。 阳炎深知,进得幻境之人若不在规定的时辰内赶回来,必将永远呆在幻境内了! 主子竟然为了救小侯爷敢于以身涉险,不要命了吗? 璞玉子长身而立,微风拂起璞玉子额前青丝,勾起玉带缠蜷悱恻、玉颜霸临似天神俾睨…… 看得阳炎愣了眉眼,看来主子是下定了决心。真是后悔当初,不该处处助主子相帮于小侯爷蔚言。 在阳炎心里,主子可比小侯爷重要得多。 ===================== “蔚言,醒醒……快醒来,上学快迟到了……”一阵温柔的轻拍,女人的话语间温情满满。 一阵呲拉声而过,拉帘大开。瞬间刺眼的阳光照在蔚言的身上。 蔚言再次惊醒,熟悉的场景熟悉的后母箫敏……每天、每个人都在重复着所做的事! 唯一不同的是,只有蔚言自己的思想、行动。 她终于注意到了,这个世界竟然没有宾亓的存在,箫敏也变得善良了;更让她吃惊的是,她死去的父亲竟然毫发无伤地出现在她面前 太怪异了,这一切都太过诡异。让蔚言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审视这个世界。 “怎么了,做恶梦了吗?”女人来到她的床前,雪白的手背轻拍蔚言的背脊,关切的语气呵护备至。 又是一模一样的话,一模一样的动作。 蔚言赶紧掀开被褥,无视箫敏飞奔下楼。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她要打破这种无休止的重复,她必须找到答案! 蔚言飞奔过人群,飞跃过斑马线,飞池在喧闹不息的大街小巷…… 她必须回到原点,回到当初无意中撞破奸人交易的地点……那是穿越最初的开始,也许就是结束这个循环的关键点。 那里就是:破烂不堪的破工厂…… 气喘嘘嘘地来到荒无人烟的破工厂,小心翼翼地走着,生怕突然跳出来几个人把她困住。 靠近了,心不由自主地砰砰乱跳。 她已经经历了一次,知道了结果……反而,这次更让她心神不定。 她看到了,如她所想几个黑衣人正在交易。蔚言藏身在一根硕大的柱子后面,偷偷地观察着眼前的肮脏交易…… 接下来,她要做的便是故意让他们发现她的偷窥。 穿越前的那次撞破是因为宾亓无意中一个止不住的喷嚏而出,才让自己无端端暴露在黑衣人的面前。 这次没有了宾亓的喷嚏,她只好挺身而出…… “嘿……”蔚言闪身而出,对着一众傻眼的黑衣人干笑两声。 蔚言见成功吸引注意力,赶紧撒腿就跑……唯恐还没到目的地就被黑衣人给咔嚓了。 反应过来的黑衣人老大见事情败露,暗骂两声……派上手下追去,欲将蔚言给解决掉。 “妈呀!”狂奔中的蔚言回头一看,黑衣人在身后不远处紧追不舍。 吓得她没命地狂奔……用上了百米冲刺的速度。 最终,她终于到达了目的地……蔚言虚脱在地。果不其然,夜空中惊现万星漩涡; 蔚言乱发翻飞,在暗夜里惊世横空。 这个世界太过真实,她所感知的所看到的所经历的无一不印象深刻,却又荒唐极了。 黑衣人追上来了,意料中他们惊愣地征在原地。 蔚言深深地闭上狭长的丹凤眼眸,等待着巨大的吸力将自己吸走。 就要解脱了吧……也许一睁眼发现以前经历的都是假的,她只不过做了一场沉长的梦罢了。 “蔚言,快随爷回去……”没有等来巨大的吸附力量,却等来了璞玉子。 蔚言吃惊地睁开双眼,不可置信地看向突然出现停在空中的璞玉子。 “你怎么在这?”蔚言疑惑出声,这不符合事情发展规律啊。 “爷没时间解释,快跟爷走。”璞玉子突然飞身而下,一把擒住蔚言的细腰纵身往断崖处一跃而下。 “你!”又是突如其来的坠落感,蔚言不用想都知道她接下来所要面临的将又是湖水的侵袭…… “嘭……”两人落入水中溅起无数水花。 “咕噜~咕噜。”蔚言再次面临窒息的痛苦,不过这次她不是一个人了。 璞玉子抱着她腰肢的手丝毫不肯放松,带着她向上游去…… “哗啦~”一声,蔚言终于睁开了久闭不醒的眼眸,好冷~蔚言突然打了一个激灵。 璞玉子迅速将反应不及的蔚言从幽冥泉拖上陆地。 阳炎见状惊喜欲狂,赶紧抱了两条浴巾过来。生死存亡的最后一个时辰里,主子终于把小侯爷从幻境里给带回来。 璞玉子一手拉过一条纯白的浴巾,快速盖在了瑟瑟发抖的蔚言身上,就着浴袍擦拭着她湿透打落的秀发,浑然不顾自身所承的冷意。 蔚言被璞玉子突如其来的亲昵给吓在当场,脸颊原本已经退下的红潮又淡淡浮上…… 蔚言打着抖动不止的牙祭问出口:“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被体内的羽阙之力所噬几欲濒死,也只有幽冥泉能救得了你,可惜幽冥泉水与羽阙之力相克,从而产生副作用形成幻境,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回不来了?”璞玉子突然生怒斥责蔚言。 说着,擦拭蔚言秀发的手也不自觉加重。 “哎哟~”蔚言吃痛叫出声。 璞玉子听得她的呼痛这才减轻了力道。 蔚言听得一愣一愣的,敢情是这么一回事。 暗暗理清杂乱无章的思绪,蔚言这才恍然大悟。 这个高烧都快把她给烧糊涂了…… 璞玉子俯视只得肩膀高的蔚言,见她一边呆萌呆萌的思索一边又突然恍然大悟状,心底不由得软化了一角。 还好他及时赶到将她救出,不然她永远都只能呆在幻境里了。 无法想象,没有了她的日子里他该有多无聊。 “谢谢……”蔚言低语出声,她好像从未跟他说过谢谢二字。 “爷听不清。”璞玉子假装耳盹,盯着蔚言渐渐低下的头颅和红透了的耳根子,眼里闪过一丝戏谑。 “没什么……”蔚言突然抬头,羞赫了一脸。 在对上璞玉子戏谑的眸子时这才发现她上了当,气恼推开璞玉子并对他翻了个白眼后转身潇洒而去。 冷死她了,她要回去换掉身上的湿衣服。 走着走着,蔚言突然去而复返,懊恼地对阳炎开口:“阳炎快带我回卧房,我不识路。” “小侯爷随属下来……”阳炎忍住一脸笑意,在前头为蔚言开路。 璞玉子失神地看着手上已然湿漉漉的纯白浴巾,轻放在鼻尖轻嗅,上面还残存着蔚言的发香。 最终,他忽然感觉自己似乎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可又一时想不起来...... ==================害羞的分割线路过=================== “蔚言,看到你安然无恙我太开心了,快来尝尝我给你熬的大补汤。”乐正萱刚端上自己所熬的大补汤,就看到蔚言精神饱满地逗宾亓玩,哪还有昨夜那副病入膏肓的虚弱体态。 “辛苦你了……”蔚言淡然一笑。 “不辛苦、不辛苦。”乐正萱开心地连说两遍,手上也不闲着……正要打开汤盖拿碗盛汤,谁知她一打开锅盖一股怪异的气味顿时充斥整个卧房。 “咳咳~咳~” “咳咳……我靠,不行了我中毒了!”蔚言捂着鼻子,率先往门外冲去。 “哎,等等我呀。”乐正萱也急得快哭了,跟在蔚言身后跑了出去。 就连宾亓也忍受不了刺鼻的异味,跟上蔚言出了这恶臭的房间。 要说世上有谁能把汤熬成这般独特的,乐正萱受此荣耀当之无愧。 “怎么了这是?”乐正邪闻声赶来,见蔚言同乐正萱在一边咳嗽不止,以为卧房着了火,欲进去探知情况。 蔚言刚想叫住他,谁知道他脚速太快让她来不及阻止。 毫无疑问的前脚刚探入房门的乐正邪下一刻就捂着鼻子跑了出来。 迅速用内功把吸入的废气硬生生给逼了出来,这才免了咳嗽。 第三十六章 弄玉偷香 “蔚言,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乐正邪上前一把抓住蔚言,欣喜之色溢于言表。 “咳咳……”呛得蔚言话都说不出口。言外之意:你哪里看到我没事了?我都快被你妹所制的毒气给熏死了。 乐正邪提气一掌拍在了蔚言背上,这才让她停止了咳嗽。 “皇兄,都不知道关心关心萱儿。”乐正萱终于缓过气来,她这个罪魁祸首突然埋怨出口。 “得了别说了,萱儿你制造的生化武器实在让我不敢恭维。”蔚言摇头叹息。 “生化武器是什么意思?”乐正萱疑问出声。 “意思就是你熬的那锅汤!”蔚言忍不住翻白眼。 乐正萱一听彻底羞赫了脸,愧疚地看着蔚言;乐正萱委屈地咬住下唇,手下来回不断的绞着手帕。 乐正邪听得两人的一问一答,是彻底明白了事情的前后始末。 “皇妹,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乐正邪不赞同道。 心里思腹着,站在了蔚言边上形成统一战线,对罪魁祸首乐正萱同仇敌忾。 “皇兄,你……”乐正萱见自家哥哥帮理不帮亲,气的说不出话来。 乐正萱亲自熬汤,是想在蔚言心里留下个贤良淑德的淑女形象,没成想会造成今日无可挽回的尴尬局面。 从此,她再也不敢面对蔚言了。 乐正萱想着,一跺脚就跑远了。 “今日因皇妹年幼不懂事搞出这等乌龙之事,更是我这个做兄长的没有管教好,你莫要怪罪才是。”乐正邪对蔚言致歉,温和的眸子满是歉意。 “她也是出于一片好心,你放心吧我不会对此耿耿于怀。”蔚言释怀道。 “昨夜之事……真是我的疏忽,害你差点……”乐正邪深深自责道,温热的大掌附上蔚言瘦俏的肩膀。 “嗨,我这不是没事了吗?你也别自责了……”蔚言无谓回道。 避开乐正邪的眼光,假装慷慨大气一掌拍在他的胸口上,随即淡定从容地抽手;特意转身,假装不经意间拂开了他置于肩膀的手掌。 转过身来的蔚言暗自呼出一口气,看到宾亓乖乖的坐在地上时蔚言脑中灵光一闪。 “若是无事,你请回吧。这些天宾亓在屋里呆闷了,今日天气晴好适宜遛狗,我要遛遛它去。” “我陪你遛……”乐正邪提议道。 “不用了,宾亓只喜欢我遛它。你还是回吧?”蔚言赶紧想了措辞,欲摆脱乐正邪。 “既然如此,告辞。”乐正邪淡笑告辞。转身离去却是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气声,任他再怎么愚钝,都明白蔚言是想赶他走。 难道,她就这么反感于他?或者,聪明如她,已然猜测到几分,得知是他帮她换的衣服从而识破了她的女子身份。 如此说来,她开始忌惮于他了吗? ===================== 蔚言悠闲地吹着不成调的口哨,带上宾亓进入后花园中闲步溜达,一派风雅之姿好不自在。 令她意想不到的是,端城皇宫竟然内有乾坤。别说它处,单单这后花园就让她欣赏不已。 亭台楼阁,池馆水榭,映在青松翠柏之中;假山怪石,花坛盆景,藤萝翠竹,点缀其间。 后花园里,各式各样的怪石异花点缀在园内。置身此地,静听着流泉拨清韵、古槐弄清风。 令她奇怪的是,景致虽美,除却蔚言便无人驻足……更不见侍女太监来回奔走。 正疑惑间,感知到前方的假山深处有异动声响。极度不正常,根据自身经验蔚言觉得其中肯定有猫腻。 想着,蔚言迅速拉上宾亓躲避在一处隐蔽的假山怪石后。 谁知刚一躲好正要观察假山内的动向之时,肩膀就被人轻轻一拍……蔚言以为被人给发现了,吓得赶紧转头看向来人。 只见璞玉宸“嘘~”的一声竖起一根手指,示意蔚言噤声。 看到来人竟是有过一面之缘的璞玉宸,蔚言抚上心口暗暗地输出一口热气,用眼神示意璞玉宸看向假山深处。 心底却是疑惑,小小少年宸王爷怎么会在…… 璞玉宸嬉笑咧嘴,学着蔚言模样趴在怪石上。这样既避免了轻易被人发现,又刚好能听清假山内的动静。 在蔚言专心听假山动向不再看他时,璞玉宸扫过蔚言周身,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渗笑…… ==========害羞的分割线=========== “摁~啊……砀王爷,您…慢点……啊~”女人娇嗔痴喃。 “怎么,这就受不了啦?你这个作贱的女人,半月前不是还对老子欲求不满吗?如今,怎地这般揺首乞怜……”男子淫秽地对女人磨牙啃咬。 “嗯啊……砀王爷快停下、停下~吟儿受不住了……” “猴急什么?”男人不满道。 “吟儿怕~怕有人过来……”女人哆嗦着唇模糊回道。 “又不是第一次了,总是这般大惊小怪。放心,这里绝对不会有人来的……” “那吟儿就……放心了。唔~” 细细一听,假山内传来女子难耐的娇喘声,夹杂着男子野兽般沉重的呼吸声。‘吱吱’摩擦石壁声、沉闷的撞击声、拍打肉臀的‘啪啪’声……难以不让人浮想联翩。 蔚言听得心惊肉跳,心中是一万群草泥马狂奔而过。蔚言赤红着脸赶紧转过身来,当看到身边还有一个同样是未成年的璞玉宸时……她‘嘣’的一声脑炸了! 这时才记起身边还有个人,吓得她赶紧捂上了璞玉宸双耳,防止未达而立之年的他过早被耳边浑浊的对话所腐蚀。 然而,蔚言这个不明智的做法显然是亡羊补牢。 只见璞玉宸淡定自若,对蔚言的面红耳赤是轻轻挑眉……并无孩童般的慌乱羞涩,全然一副成年男子般的清明。 他摇头淡笑不语,示意蔚言接着往下听去。 璞玉宸的神情看在蔚言眼里,不是一般的吃惊,好似他本就对假山内所发生之事早有意料。 虽然疑惑璞玉宸为何还让她继续窥探下去。随即一想,若要解这其中疑惑她还真得必须听下去了。 重新趴回怪石之上,蔚言虽对窥听密事仍旧面红心跳,但为了解惑她探听的更加仔细了。 假山内终于停止了狂涌的翻云覆雨,恢复了原有的平静。 “砀王爷,吟儿毕竟是后妃,你我此般私会。吟儿怕……”自称吟儿的女人衣不蔽体的紧贴在砀王爷身上,战战兢兢开口。 “怕什么,你虽为后妃……可皇弟从不碰于你,现如今你已承欢本王膝下变成残花之体。你也只有在本王膝下才能滋润生花不是?”璞寅砀俯视身下一丝不挂的女人,嘲讽开声。 “砀王爷,吟儿可是爱极了您的英姿……莫要辜负吟儿的痴心才是。”吟妃怪嗔道。柔弱丰满的双腿再次盘上璞寅砀的强劲腰肢……旖旎风情无限。 温情过后,他已然对吟妃生出了淡淡的厌恶感。若不是她娇柔丰盈,丞相管严又极度宠爱这个女儿,他早就厌弃了她去 。 只不过,吟妃不失为一颗随意摆弄的棋子……想着,璞寅砀嘴角升起一丝奸邪的笑意。 此番两人弄玉偷香、蜂狂蝶乱,实在让偷听的蔚言大吃一惊。 感情是这吟儿给璞玉子带了顶极度高的绿帽!更何况还是长兄跟弟妹私通…… 解了惑的蔚言,偷偷带着璞玉宸、宾亓远离了这个让她呼吸困难的后花园。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他们的奸情。为何不告知你的皇兄端城主?”走在回去的路上,蔚言对璞玉宸探问出口。 “你不觉得很有趣吗?”璞玉宸并未答复她的问话,反而反问于她。 “……”面对如此耐人寻味的反问,此刻的蔚言竟然无言以对。 “告知一事是必然,却未到最佳时机。更何况,皇兄对此事并非充耳不闻。”见蔚言不语,璞玉宸淡笑解释。 璞玉宸此番不符合年纪的言论让蔚言暗自心惊。如此的少年老成,自有腹黑如物璞玉子的几分风范, 不得不让蔚言侧眼偏重。 “那个砀王爷可是你兄长?”蔚言欲了解此人。 璞玉宸一听蔚言突然提起璞寅砀,眼底一沉,回道:“他是旁室所生的大皇子。父王生前,他不甚受宠,因此心生埋汰;表面穷奢极欲、风流韵事天下皆知,私底下却是不甘屈辱、暗自招兵买马、勾结外戚,欲造反生事!” “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就能通晓事理,着实难能可贵。难道你就不怕,将这些告知于我会对你端城不利?”蔚言突然阴险一笑。 “不,你不会。本王相信你的为人。”璞玉宸自信满满道。 “唉,若本侯不通情理岂不辜负了你宸王爷的一片赤子之心?”蔚言突然停下步履,假装挥袖叹气。 “呵呵……你大可试试。”璞玉宸突然一个莫名的笑意,率先离开。 余下无奈的蔚言和一脸懵逼的宾亓。 “宾亓,逛也逛了、遛也遛了……咱们回歇吧。” 余晖下,金灿灿的光晕挥洒冗长的甬道,拉起蔚言、宾亓邕长的剪影…… 第三十七章 龙阳之心 更深露重,城墙还厚。 “卿将军,主子急召翀宣殿。”阳炎一个飞身立于城墙之上。 卿狂闻言,墨黑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 一挥战披,领命而去。 阳炎看他远去的身影,叹息一声。心底暗腹:“卿将军,你虽忠心不二……错便错在,你偏偏对主子暗藏龙阳之心。阳炎从小伴于主子身后,自是清楚主子是正常男儿,他又怎会喜欢男……” 虽说至此,阳炎突然缄口不言。他之前好像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幡然醒悟,“坏了,乐王侯蔚言不正是男子吗?这下坏了、坏了……” 阳炎彻底肯定自己之前是脑子瘫痪了,才把蔚言这个大活人给遗漏了。 这下,他不得不开始怀疑起璞玉子的正常性取向了! 翀宣殿内 “禀城主,卿将军门外候见。”内侍唐总管匆匆低头而来,一提拂尘上前在榻上假寐的璞玉子耳边细声禀报。 “宣。”璞玉子沉声脱口,并无睁眼的打算。 “喏。”唐总管轻声退下,似乎怕惊扰了榻上之人。 随后,卿狂踏步而来。 “微臣卿狂前来拜见城主。”卿狂半跪在白玉般光滑平整的微晶石上。 “狂爱卿,起吧。”璞玉子终于睁开了深邃如海的锐眸。见此,卿狂原本清明的眸子此刻已是暗流涌动。 “谢城主。”卿狂泫然起身恭敬抱拳,不卑不吭,直视璞玉子。 “近来璞寅砀可有何动作?”璞玉子腰身侧卧,玉手无意附上拇指上紫玉戒,静待卿狂回复。 “回城主,您出使魄都之时,璞寅砀与丞相管严走动频繁。而且,他私底下私通外戚、招兵买马,大有造反之心!” 卿狂刚回禀完,又自荐道:“城主,可是要微臣先除了他的座下之宾?” “你仅可暗中作梗, 切不可打草惊蛇。 ”璞玉子手劲一紧,不赞同道。 “是微臣越矩,望城主责罚。”卿狂突然重身下跪,口气深沉。 “罢了,吟妃私通璞寅砀给本主戴高帽……若不是碍于管严那个老奸巨滑的老狐狸,本主早把她扔到营里当妓。”璞玉子忍着怒火,问道。 “不过半月,三年一度的选秀大典即将来临。城主何不甄选些朝中德高望重的元老之女充盈后宫?一来可牵制丞相管严在朝中的奸疟势力,二来可拉拢朝中权贵。按理说,这朝中权贵,也是些见风使舵的墙头草;若给点甜头他们,城主便可高枕无忧。” 卿狂分析得头头是道,听得璞玉子大喜过望:“狂爱卿,真不愧是本主的左膀右臂;此事,交付于你操办。” “城主委以重任,微臣定当尽心竭力、重任就交。”卿狂心下一喜。 “很好,狂爱卿这就退下吧。本主乏了,改日再议。”璞玉子重新翻身假寐,下起了逐客令。 “微臣告退。”卿狂看向璞玉子宽阔的后背,眼里闪过一丝痴迷。 卿狂眼底的痴迷转变为淡淡落寞……最终,转身退下。 阳炎踱步而入,与卿狂擦身而过时余光瞥到他嘴角的漠然。 “主子。” “何事?” “据妲姬暗报,完颜修近日神秘异常……就连妲姬都难近其身,恐怕是暴露了!”阳炎看着璞玉子神色,细声回禀。 “如此,叫她速速撤离…不得有误。”璞玉子厉声道。 “遵命。”阳炎即刻领命,快速出了翀宣殿。 暗夜喧嚣难眠,鼓风旁敲侧击……几两势力破竹分割,实为成败难辨。 暗战在即,犹如火烧眉毛___火急火燎。就连蛰伏多年的妲姬身份被疑,恐怕狡猾恶毒的完颜修,必不会轻易放过于她。 阳炎一边放飞鹰鸠传递信息,另一边也在为妲姬的安危揪心不已。 ===============揪心的分割线============================ 皓月当空。 妲姬闻讯得知她多年来蛰伏完颜修身边的任务终于在今夜划上了终点。 欣喜如她顾不得行李囊袋,一身轻松地翻越院墙正往淮城外飞身而去。 路至中途妲姬一路畅通,原本以为无人阻挠……她就要成功出城了。 可谁知,下一刻凌空出现几十个暗红色盔甲暗卫挡住了她的去路。 霎时,妲姬如临大敌全身处于高度戒备的状态。 盔甲暗卫阴冷如刀般锋利的眼睛齐刷刷瞪向眼前妖媚如鬼姬的女人。 突然,暗卫身后悠闲地走出一人……如妲姬意料中正是完颜修无二。 “你这是要去哪儿?”完颜修道。 妲姬本觉震惊,尔后魅惑的眼神一变,委屈地看向来人:“王爷,怎对臻儿搞出如此大阵仗?臻儿收受不起啊。” 说完,妲姬对准满脸阴郁的完颜修媚眼一抛。 完颜修阴郁神情一扫,作痛心疾首状:“臻儿啊,本王自认多年来可待你不薄吧。作为本王最得宠的侍妾,你要什么本王给你什么;可你错就错在不该背叛本王!” 完颜修原本痛心的表情说到最后突然脸色一变森冷一笑,露出整齐的尖牙,看在妲姬眼里异常可怖。 妲姬见事情败露,便也没了再装下去的心情。 妲姬傲人的水蛇腰一摆,袒露在外的丰盈得一手不能掌握的胸脯一缩,身体进入戒备森严的模式。 “既然王爷不顾念昔日旧情,那臻儿只好杀出重围了。”妲姬妖娆一笑,暗夜中张扬的长发乱舞成狂。 完颜修残忍一笑,阴冷下令:“别给本王弄死了!” 说完,完颜修再次露出森白的尖牙隐于暗卫身后。 面对众多敌手,妲姬简直是以卵击石___毫无胜算。 现如今,她唯有一拼拖延时间了。她只期望,援手能及时赶来…… 最后,她的如意算盘终是落空了。她知道,落在完颜修手里虽不至死,但对于完颜修狠辣阴毒的手段,她是清楚得不能再清楚。 一旦落他手里,简直是生不如死。 面对来自四面八方的狠毒招数,她应接不暇,最终她精疲力尽。一个不慎,妲姬胸口承受了重重一掌。 身体再不由她控制,直直往后倒去……在纠缠的最后关头,她突然从怀里抽出一物直往和她纠缠打斗在一起的赵信怀里。 最后,已然把她制服的赵信根本不知道他的怀里突然多出一物,而此物足以让他冤死! 妲姬的身体狠狠地摔在粗沥的砂石上,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面对架在脖颈上的刀口,她再无力应付。 哀莫大于心死,她彻底体会了人为鱼肉刀俎的屈辱感觉。 妲姬被重新押回了完颜修的府邸。不过,这次……待遇将大大不同。 一见完颜修毫无感情的面孔,妲姬恨不得咬舌自尽,但是她还是被完颜修识破心中所想,强行一颗药丸入喉之后她发觉两颌发软,唇齿间使不上力。 完颜修打的一副精妙的算盘。妲姬看向完颜修的眼里充斥着极强的恨意。 “啧啧……不愧是难得的美人,就算一身狼狈不堪但还是这般美得动人心魄,本王都有点舍不得了。”完颜修上前一把钳住妲姬瘦俏的下巴,假装疼惜说道。 “呸~”浑身被绑的妲姬,只剩下头和嘴还能动弹……一口唾液直接吐在完颜修脸上。 完颜修原本还有一丝疼惜的眼神,此刻已是阴霾可怖。顺手接过侍女送上前的面巾一抹脸上的唾液,随即发狠地扔在地上…… 白得不染一丝尘土的靴子狠狠把面巾踩在脚下,似乎踩的是妲姬白嫩如玉脂、吹弹可破的肌肤。 “好、很好、非常好!臻儿,你真是让本王爱极了。” 完颜修双手紧紧钳住妲姬的双肩,用上内力慢慢往里挤压……刺痛的感觉让妲姬美丽的面容扭曲。 “啊~完颜修,你个魔鬼!”妲姬终于受不住,痛苦出声。 “怎么,这点痛就受不住了?本王倒担心了,接下来的折磨恐怕你会更受不住的。”完颜修假装担忧的神情,大手抚摸上妲姬的脸蛋。 手上传来冰凉而柔嫩的触感让完颜修沉醉,不由得闭眼享受这最后的感觉。 待他一睁眼,眼里的沉迷之色不再,换上的是决绝、嘲讽。 “只要你说出对本王有利的情报,你这张堪比尤物的脸便可保住。怎么样,这交易可还合理?”完颜修试探开口。 果不其然,妲姬一听原本无谓的面色顿时煞白煞白的,浑身开始发抖打颤。 这天下间女人最怕的,不过是毁容。若是以此为突破口,他就不信臻儿那张倔嘴还能闭到几时! 完颜修看着妲姬惊恐的面容,大笑出声;折磨人,就是这般快意。 “你这个魔鬼,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妲姬惊恐过后,再次发狂。 “哟,本王好怕呀。哈哈……”完颜修狂笑出声。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完颜修冷戾一声。 “在。” “上金丝烙!” “遵命。” 完颜修见妲姬没有要招的打算,毫不犹豫的决绝下令。 第三十八章 妲姬受辱 妲姬一听,浑身惊悚万状。金丝烙,顾名思义便是把金丝烙印放于炉中焚烧直至滚烫发红。 金丝烙不同一般之物,在打磨前就把它浸泡在一种凶兽毒液中不少于七七四十九天。 渗透了毒液的金丝烙烙在人脸上不多时就皮开肉绽、发乌发黑,接着毒素慢慢渗入皮肤里层,最后那人脸面腐烂生虫,痛苦而死。 不,她不要被金丝烙折磨而死。面对完颜修手上所持红得刺眼的金丝烙,妲姬胆战心惊、浑身发冷……她极力偏过头去,希望躲过这如狼似虎的金丝烙。 她,怎么可能会出卖主子。她爱璞玉子至深,又怎会卖主求荣? 不过,她更不要毁容!她那么美的脸蛋若是就这般毁了,就算她能苟且偷生……也是再无脸面对璞玉子。 与其就这样毁容致死,何不暂时假装缴械投降随便胡扯个假情报给完颜修? 在两难抉择中,她最终选择了后者。 “我说、我说。”在金丝烙离她的脸只有厘米之差时,妲姬紧闭双眼捉急出声。 完颜修手上的金丝烙突然在她脸边停住,“这才是本王的好臻儿嘛,识时务者当为俊杰。” 不待说完,完颜修冰冷的大手轻轻拍在妲姬脸颊上。惊得妲姬侧脸一躲,错把完颜修的手掌误以为金丝烙烙在脸上。 “想好该怎么说了吗?”完颜修阴冷道。他耐心有限,见妲姬迟迟不出声本有的耐心早已消磨殆尽。 “你可知撒谎的后果,可得想清楚了再说。不然,本王手机的金丝烙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起的!” 仿佛被完颜修一眼看穿,妲姬垂下的眼睑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当余光看向完颜修身后的得力侍卫赵信时,妲姬眼底精光一闪。是时候了…… “其实……你身边,可不止我一个卧底。”妲姬突然抬头直视完颜修。 一番思索过后,她还是撒谎了。她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让完颜修生疑,从而自乱阵脚。 他本就刚愎自用,自是没有真正信得过的手下……她就抓住了这一点,她要让他怀疑这府中的每一个人。 “谁?”完颜修追问道。妲姬心底暗腹:果不其然,完颜修快上当了。 妲姬示意他上到跟前,完颜修狐疑不定……最后俯身在妲姬唇角边。 “他便是你府中的一等侍卫赵信。”妲姬在完颜修耳边轻声细语,生怕别人听到。 一听是赵信,完颜修满是算计的鹰眼半信半疑。 “你可有凭证?”完颜修冷声问道。 “有……他身上有一根鸠羽,而那根鸠羽便是我们通信的铁证。”妲姬笃定回道。 见妲姬不像撒谎,完颜修转身走向赵信。 妲姬心底是一声得意的笑,看来赵信做替死鬼是板子订钉的事了。 赵信原本疑惑自家主子为何向他走来,直到完颜修突然从他怀里抽出一根鸠羽之时,他更加疑惑不解了。 “把他给本王拿下!”完颜修看着手上多出来的鸠羽,突然阴沉着脸下令。 “遵命。”余下的侍卫蜂拥上前,直接把赵信给扣押在地。 “王爷,这是为何?为何属下身上突然多出一片羽毛?”面对突如其来的扣押,赵信疑问出声。 “死到临头了,还要欺骗本王?”完颜修一脚踢在赵信头上,直接把他给踢昏过去。 “把他扔到蛇窟里。”完颜修一挥手,侍卫就把可怜的赵信就这样给带了下去。 “说,可还有那璞玉子的走狗?”完颜修又一次上前钳住妲姬,厉声问道。 “急什么,王爷。”妲姬冷不丁地笑出声。 妲姬突然若有似无地扫过在场众人,被她盯着的人后背皆生起了一阵阵冷意,如芒在背。 “别给本王耍花招。”完颜修突然揪住妲姬早已汗湿的长发,警告出口。 妲姬被揪得差点摔倒在地…… “禀王爷,赵信已被蛇王吞噬入腹。”一侍卫回报。 “哈哈哈……”受了侮辱的妲姬在听到侍卫的禀报后开心大笑。 “你笑什么?”完颜修阴郁着面孔质问妲姬。 “我笑你可怜、笑你自欺欺人,更笑你忠奸不分。哈哈哈……”妲姬嘲讽完完颜修,更加笑得肆无忌惮了。 “你个该死的女人!”完颜修被女人这般蔑视戏耍,一股无名火腾腾往头顶上升。 加了内力的脚狠狠地踹在妲姬的小腹上,痛得妲姬肝肠寸断,翻滚在地不停的往复打滚。 “看来不给你点颜色试试,就以为本王不怜惜于你。” 完颜修说完,召来了数个侍卫。指着地上的妲姬无情说道:“这个女人你们好好享受。做完事后就给她用上金丝烙,给本王好好招待招待。” “谢王爷。”侍卫们眼放金光的来回审视妲姬,见其貌美如花、尤物般的火辣身材……个个流着哈喇子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妲姬听到完颜修残酷的话后,即刻脸色变得血色全无。 “不……不要、不要。” 突然身体被腾空架起,十多只大手在她身上来回F摸……她几欲呕吐,却被人手给堵住了嘴。 完颜修看戏般看着妲姬被众人调弄……这个曾经在他身下cheng欢的女人,今时今日却在他众多的侍卫身下痛哭哀求。 直到最后一抹遮羞布被残忍撕开,妲姬已然心如死灰。 没人来救她,没有人。她最后一丝希望都破灭了…… 最后,妲姬实在承受不起猛烈的攻势昏厥过去。 然而,那些个早已**熏心、食髓知味之人仍旧不肯放过于她…… 她一次次被强行弄醒,一次次因承受不住而再次昏厥。往复轮回间,对于她来说,那刻所承受的无尽**仿佛过了几百年那般长久。 男人们疯狂的叫嚣、凌乱的掠夺、惨绝人寰的嗜心摆弄……在一遍一遍上演。 完事过后,感觉到身体像被卡车碾压无数次而昏厥的妲姬被一盆冰冷彻骨的凉水给泼醒。 浑浑噩噩犹如行尸走肉般的她几尽精神崩溃,大有发疯错乱之象。 “上金丝烙。”完颜修毫无情感波动的命令。 听到金丝烙时,妲姬终于拉回了一丝丝微弱的思绪。 她欲挣扎起身,奈何身体都不是她的了。 最终,她还是流下了对完颜修满是恨意的泪水,心里想的更是璞玉子为何不派人来救她离开这个让她充满恐惧与恨意的淮城…… 金丝烙贴面,痛入心髓的灼烧让她几近咬舌自尽,奈何因药丸的作用她唇齿发软……一次痛不欲生的教训。 “把她扔到野外,让狼群兽蚁啃食殆尽。”妲姬最后听到的话,她记住了。 她恨完颜修,若她不死……她必让他生不如死,她要白遍、千遍甚至万遍的偿还给他。 ===================== 二日后 “主子,大事不妙。”阳炎迅速来报。 “怎的火急火燎?”璞玉子正批改奏章,见阳炎气喘吁吁而来。 “妲姬被擒,属下派人前去救援,可惜晚了。后在荒野之外发现妲姬已被完颜修折磨得奄奄一息!而且……”阳炎惊恐万状,说到最后是痛心难言。 “而且什么?”璞玉子闻言眉心顿皱。 “她被完颜修用上了专属刑具__金丝烙。已致毁容,随时性命堪忧。”阳炎终于把话说完整了。 璞玉子猛的放下奏章,对阳炎厉声喝道:“不管用什么办法,都不可让她死了。” “属下领命。”阳炎疾步退下。 璞玉子再没心思批改奏章,寻思着出殿外走走。脑海中突然蹦出蔚言的脸,璞玉子更是烦躁莫名。 突然,殿外来报:“魄都乐王侯求见。” 难道是心灵感应?怎会想什么来什么……璞玉子随即打消了这奇怪的念头。 “宣。”璞玉子沉声道。 只见蔚言低头走来,璞玉子一扫先前烦恼好奇注目:蔚言素白烫金缎錦加身,玉冠缀上青丝琯髻、肤如凝脂胜华。 赏心悦目,遂打趣道:“前来所谓何事?爷可忙着呢……” “我前来给你致谢的,之前一直没好好谢过你。我思来想去,稍觉不妥。”蔚言这才抬起头来直视璞玉子。 “噢,怎么个谢法?”不知为何,一见蔚言他的心中阴郁总会莫名其妙地一扫而空。 “你手头可有难处?我可以帮你做三件事。”蔚言提议道。 她可是想了一整晚才决定这个谢礼的,她手头没什么奇珍异宝送出手;钱财嘛,他也不缺也就算了。 答应帮忙是最为合理也直接的方式了。 “爷最近刚好有件棘手的事情,你若做好这件事,剩下的两件事便可一笔勾销。”璞玉子心底思腹一番,对蔚言道。 “成交。”蔚言淡笑道。 还有这等好事?想必,这件事难度不小。 “待会总管会带你前去,方知何事。” 还真被蔚言给猜对了,当蔚言面对这件听说很棘手的事时真的差点让她暴走。 被唐总管带着不知绕了几十个回廊之后,她终于昏头转向的被定格在一处偏殿门口。 只见里边人头颤动,一盆盆乌黑的血水被宫女端出……蔚言似乎闻到了一股烧焦和腐烂夹杂的气味。 第三十九章 救治之方 “侯爷,您里边请。”唐总管一甩拂尘,略微娘里娘气的公鸭嗓对蔚言恭声道。 蔚言信步踏入,这下那股子烧焦和腐烂夹杂的气味更浓稠了。 只见床上躺着一个浑身缠满纱布分不清性别的人,让蔚言吃惊的是她面部。 竟然焦黑难辨五官,可以说五官都可能变形了;甚至面部上在流着婬黄的流脓……实在太恶心了! 蔚言差点就要吐出今早吃的食物,还好被她给忍住了。 索性赶紧拿过宫女递上的面巾掩住口鼻,这才好受了点。 在床边的诊治几位太医皆用面巾把鼻子以下的部位给包裹住了。虽然比如,但他们离得太近都难以忍受床上浓郁难闻的气味。 “侯爷,这就是城主所需解决的棘手之事……唉,就连几位太医都束手无策啊。” 蔚言正抓耳挠腮、束手无策之时。屋外一红衣女子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直接跃过蔚言身边直往床上女子而去。 她满是焦急之色的脸在看到床上奄奄一息的女子时,转瞬间痛哭流涕,直趴在床边痛哭不止。 来人正是尤姬。蔚言可没见过她,便对她的到来也不甚上心。 这么呆着也不是办法。蔚言心底想着,怪不得璞玉子承诺只要办好了这一件事,剩下两事就一笔勾销。 原来这件麻烦事,竟是治病救人。连太医都束手无策,她这个连一点医理皮毛都不懂假男人就更不用说了。 事到如今,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虽然床上那位毁容之人离死也不远了。 蔚言思索着召集负责诊治的数位太医,先听听他们是怎么说的再做打算。 蔚言迅速把太医们召至旁殿问话。 “相信诸位太医对她的情况也有所了解,可说予本侯听听?”蔚言就于座上,端起乐王侯该有的架子,威严询问。 蔚言也只有这样做,太医们才会有权压位低之感,自会如实道来不敢有所隐瞒。 太医们抬眼一见座上之人甚是陌生,便疑惑地看向唐总管。唐总管精明的眉眼一亮,摆弄一起拂尘上前宣道:“座上之人乃魄都乐王侯…侯爷。” 众太医一听竟是魄都出使而来的乐王侯蔚言驾临。 他们对她的传言早有所耳闻,都不约而同的争相好奇抬眼。 “大胆。”唐总管喝道。 太医们被唐总管突然硬喝给吓得安分下来,再不敢造次。 作为御前伺候的内侍太监总管,唐总管的位份自是比太医高两介,这才仗着位高权重大声呵斥于他们。 “罢了,总管可先行退下?”蔚言不悦开口。 唐总管在这只会给她增添麻烦,还不如把他赶走为妙。 “奴才告退。”唐总管不情不愿的退了下去。 “你们,谁先说?”直到唐总管的人影消失在殿门外,蔚言不急不缓地玩弄起手上的玉骨扇,这才徐徐开问。 “回侯爷,那女子面部所受的毒素已浸透入骨,就算下官们神医在世也是回天乏术啊。”其中一个较为年老的太医颤巍巍着步子上前如实禀报。 蔚言一见说话的老太医走路都费劲,心想着璞玉子怎么还不让他告老还乡?这么心想着,眉心也是微皱 撇开老太医先不谈,蔚言把重点放在了太医口中瘫痪在床的女子身上。照老太医所说,那她岂不是必死无疑? “你来说说……”蔚言指向一位较为年轻的太医。一只蛤蟆一张嘴,也许听听第二个、第三个说法结果将大有不同呢。 “回侯爷,该女子的确活不过三日了。再加上她……她因承受众多的外力冲击,据下官所查,她早已没有了活下去的念头。” “对啊……的确救不活了。” “是啊,是啊……” 显然这次蔚言高估了自己的想法,太医们的回答是众口一致……更是八 九不离十。 不过,所谓太医口中‘众多的外力冲击’又是什么鬼?她不只是毁容了而已吗?难道不止一个部位受伤…… “停。”蔚言迅速叫停。见太医们七嘴八舌地议论不休又摇头晃脑的,蔚言耳瓜子听得都快生茧了。 众人见蔚言有发怒的迹象,赶紧缄了口。 “你刚所说的众多外力冲击是什么?为何她会因此没了求生的yuwang?”蔚言疑惑不解。 “这……”太医羞赫着脸欲言又止。 “快说。”蔚言不耐烦道。 “该女子毁容前……被众多男子…给~给伤害了。”太医支支吾吾开口。他的脸上红云密布,毕竟年轻气盛也知道害臊,不敢说得太过露骨。 一旁听到此言的太医们也个个叹息不已。 蔚言这下总算明白那女子为何求生意志薄弱,原来是被……强 奸了!还是众多数…… 蔚言想想都心底发寒,脑后一阵阵冷风拂过。 她真是后悔莫及,竟要沦落到给璞玉子收拾这个不是一般难度的棘手局面。 那女子不仅毒素浸透入骨,关键还没了求生的yuwang……这不是太医口中就算神医在世也救不回来的关键所在吗? 这下,蔚言可犯了难。 “那毒素可取得出来?”蔚言蕴含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 “回侯爷,女子脸部毒素已浸透入骨,怕是难以取出。”其中一个太医道。 “神医在世……神医~在世。我知道了……”蔚言原本眉头深锁,口中呢喃方才太医们所说的话,最后她突然从座上一跃而起,顿时豁然开朗。 原本无望的蔚言突然脑光一灵,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典故。 三国时关羽臂膀被毒箭所刺,华佗曰:“矢镞有毒,毒入于骨,当破臂作创,刮骨去毒,然后此患乃除耳。”关羽听后便伸出臂膀让神医华佗劈之,最终才得以痊愈。 女子治愈有望了。 蔚言先是问道:“你们可曾听过刮骨疗伤的说法?” “下官们从未听说。”太医们异口同声。 蔚言听后,心想:我嘞个去,感情这个大陆还没开过刮骨疗伤的先河,怪不得他们束手无策。这下,有把她从死亡边缘拉回来的希望了…… “你们大可一试,死马就当活马医了。”蔚言自信满满道。 “侯爷,怎么个刮骨疗伤法?真的可行吗?”太医们听到蔚言惊世骇俗的言论后,显得难以置信。 “当然,医治步骤方面本侯自是清楚不过。只不过本侯从未下过刀……需找个刀工纯熟、经验老道的太医操刀才是。你们谁能担此重任?”蔚言肯定的一拍胸口,似乎给了太医们一个保障。 虽然心底也未能有几分成功的把握,但这表面上的功夫必须得做全才是;不然怕太医们自乱阵脚,手头活也做不好了。 太医们一听,心中顿时升起了对她的敬佩之情。若能成功救治,他们的一家老小也能得以保全了。 事到如今,进退两难……就算刀山火海他们蒙着盖头也要迎难而上。 “下官自荐操刀,必不负城主、侯爷所托……”一个长得中庸面容的中年太医上前自荐,此事若办好了他的升官之路也就有望了。 “如此甚好。时间不多了,你且先下去准备一些类似于麻醉散的药物,还有各种精细刀具再配上酒精,这些可都有?”蔚言吩咐道。 “都有。侯爷若无他事,微臣先下去准备了。”中年太医回道。 “嗯,下去吧。”蔚言一挥手,看着中年太医出了门去。 “侯爷,下官有一事不明。”一个老太医上前问道。 蔚言一听,挑眉说道:“老太医请说。” “下官自问活了大半辈子,却从未听说过刮骨疗伤的奇妙治法。侯爷又是怎么知道的?”老太医疑惑不解道。 蔚言早就知道他会问这个问题,遂淡笑回道:“本侯本就不是四城之人,乃是偏远的部落迁徙而来……刮骨疗伤之法在本侯那里早已是人尽皆知。老太医可还有疑问?” “下官无惑可解。”老太医恭敬回道。 心底却对蔚言口中的那个遥远的部落升起了一丝向往之情,他从医数十载自问医书医理通读万千。 现如今偏头一想,他可能穷极一生都学不完这天下治病救人的学束寅论。 众人商量完毕,回到命在旦夕的女子所在宫殿。 尤姬虽已停止了哭闹,但从她脸上如核桃般浮肿的两颗杏眼中可看出她的确是哭了很久。 尤姬见蔚言进来,核桃般浮肿的眼睛闪过一丝不解迷茫,突然冲上蔚言身前哀求不止:“乐王侯,你有办法救她的对不对、是不是?我待她如亲妹妹般,她可不能就这么死了啊……完颜修那个杀千刀的,竟然害她至此。我不会放过于他,绝不放过……” “你先别急。哎,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尤姬哀求完,突然发起狠来……直往殿外冲出去,任蔚言怎么叫都叫不住。 蔚言被尤姬突如其来的哀求声给吵得耳朵都聋了好几回…… 看向尤姬远去的背影,她无奈叹气。听她所说,她似乎认识她……可蔚言对她一点印象都没有啊。 第四十章 刮骨疗伤 见尤姬从殿内冲出来,大有理智丧失的直视感。阳炎飞身上前迅速将她拦住:“你疯了吗?” “我没疯,我要找完颜修为妲姬报仇,我要灭了他。”尤姬赤红着双眼对阳炎怒吼道。 “啪~”阳炎一掌扇在尤姬脸上,脸上的怒气不比尤姬少。 “你能不能理智点,你以为完颜修那个奸诈多端的小人岂是你想找就找想杀就杀的?”阳炎忍住心底的痛意转过身来,不忍直视。 尤姬被阳炎的一巴掌给扇回了残存的理智,她沉默不语。最后失魂落魄地消失在冗长的甬道上…… ===================== 待一切准备完毕,蔚言遣退了所有闲杂人等。戴上专业的口罩、围裙和手套……俨然一副主治医生上手术台操刀的完美架势。 然而,她只是在一旁观察指导的指导人士。操刀这种精细活就交给太医来做好了…… “第一步,消毒。”蔚言说道。 “侯爷所说的消毒是?”太医不明就里问道。 蔚言本来反应不过来,尔后突然顿悟:卧槽,差点以为这是现代了。真想抽自个一个嘴巴子……太紧张了都快分不清哪里是哪里了。 “侯爷您说什么,下官没听清。”太医疑惑问道。 “没什么,本侯叫你把小刀放火上消毒消毒。”蔚言解释完,暗自吐了一口大气。 毕竟是第一次尝试刮骨疗伤的法子,她也不能保证最后到底能不能成功……这么想着,就好像浑身临敌在背,不安又慌乱。 事到如今,手术场就好比战场。她不能临阵脱逃,更不能慌不择路。 她必须冷静、冷静。 暗自给自己打气的蔚言终于说服了自己不听话的身体,变得不再僵直冷硬。 可是,她好了而太医紧握小刀的手却抖个不停。 “别抖,相信自己你可以的。”蔚言一拍太医肩膀,鼓励道。 “是……是……可是,下官不敢。”太医战战兢兢回复。 “还想不想你妻儿老小活命了?”蔚言见鼓励无效,突然发狠威胁道。 “想。”太医一听到有关妻儿老小的事,快速回道。 “想就快做,别磨磨蹭蹭的像个娘们。”蔚言不爽开口。 “为了妻儿老小,下官拼了。”太医一鼓作气,坚定的直往妲姬焦黑的脸上下刀而去。 “这才是好样的嘛。”蔚言欣慰开口。 “先给她服下麻醉的药物,再把脸部烂肉去掉,接着洒上消毒的酒精……一点点地、慢慢地、细致地……对,就是如此。”见太医手不再抖,已然恢复了医者该有的镇定自若,蔚言暗自消了一口气。 “好了,接下来呢?”漫长犹如一个世纪过去了,太医终于做好了基本步骤。 蔚言上前俯身一看,差点没把她的五脏六腑给吐出来…… 妈呀,实在太恐怖了……就好像一个骷髅头的立体面部血淋淋的摆在她面前,原本白花花的面骨表层因为毒素的浸透此时已经开始泛黑,甚至带着不易察觉的点点青色…… 原本紧闭的眼睛此时突兀的睁开,沾染着一大片脉络交织的血丝白色眼球直直地瞪向房梁。 若不是她来回起伏的呼吸,蔚言真的以为她已经挂掉了。 “接着,换小刀换成更加精细的刮刀。进行最为重要的一步:刮骨。”蔚言忍着恶心转头对太医吩咐道。 太医身为医者,一生经历过医治过的病人还从未像眼前的患者这般渗人可怖。不过,他的承受能力可比蔚言好多了…… 只见他从容换刀,俯身在女子脸上露出的骨头上细细刮蹭。不多时,在他娴熟的刀工技巧下,原本黑色带青的骨头表层露出了莹白的骨质。 蔚言一见欣喜不已,如她所见毒素只是附在骨头表层还未入髓,看来她的刮骨疗伤法是初见成效了。 “侯爷,如您所料表面附着的那层毒素被刮掉了。”太医震惊而惊喜地转头对蔚言道。 虽初有成效,但蔚言却不敢放松警惕。 遂吩咐太医:“小心刮蹭,切不可碰伤眼睛。” “是。”太医回了蔚言,全身心投入进需要耐心和细心的刮骨之中。 蔚言也认真的在一旁看着…… ================分割线谨慎走过======================== 原本高挂中天的艳阳,如今日落西山。 站在殿外焦急等待的众人都不敢发声议论,生怕惊扰了殿内之人。 他们来回踌躇,不安躁动。 “你说,他们怎么还没好啊?都过去四个时辰了。”其中一人小声议论道。 “是啊,怎么这么慢啊。”另一人附和道。 “张太医、陈太医,这可急不得……刮骨疗伤一听就是一项工程浩大的精细活,可马虎不得。”马太医劝张太医、陈太医道。 “既然如此,我等就等下去吧。”张太医叹息说道。 入夜时分 “终于完成了。”蔚言深深地吐出一口大气。 着手的太医给女子脸上缝上了最后一针,打结、剪断、包扎,完美地一气呵成。 “辛苦侯爷了。”解下口罩的太医真心为蔚言所折服。 若不是她在一旁指导,他也不可能把这件难如登天的事给完成好。 原本城主下旨,若不把这女子给医治好他们这些安乐多时的太医以及妻儿老小命都不保。 乐王侯是他们这些太医一家老小的救命恩人啊! 见蔚言和太医从殿内而出,太医们蜂拥而上…… 直奔主题:“可是成功了?” 蔚言笑而不语,一旁主刀的太医迫不及待公布:“成功了。” 这一句犹如惊雷,让在场之人都沸腾起来。 太医们首先想到的却是,齐齐跪拜蔚言:“拜谢乐王侯的救命之恩。” “你们这是怎么?”蔚言疑惑不解。 “侯爷,您可是救了我等上百人的性命啊。下官们何德何能报答于您。”马太医诚恳说道。 这样的回答还是让蔚言摸不着头脑,示意唐总管上前。 唐总管一眼便知蔚言心中所惑,在蔚言耳边耳语:“城主原本下了死令,若是治不好殿内之人就满门抄斩。” 说完,唐总管还用手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蔚言顿悟,原来如此。 好咯,感情她一不小心就救了上白条人命。这不是给自己积福吗? 蔚言欣然接受,“都起来吧。你等只要各司其职、兢兢业业做事,疼爱妻儿、尊敬家中长辈便是对本侯最大的回报了。” “下官们自当谨尊侯爷教导。”太医们异口同声。 “都回了吧……”蔚言快要饿死了,大半天没进食了若是再跟这群人耗下去估计里边的女人没死,她就得饿死哀哉了。 “下官们告退……” 蔚言无谓一挥手,转身踏上了回自己殿阁的路。 唐总管识相的在前头带路,这奴才做的不错还懂得开路。 “侯爷,您今日可是出了大威风啊。”唐总管谄媚笑道。 “本侯问你,今日所医治之人可是璞玉子什么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才叫璞玉子这般看重。甚至差点搭上了上百条无辜人命。 “哟,奴才可不知那女子是城主何人,只知道她是被淮城之人给迫害的。”从昔日城主对眼前的乐王侯不一般来看,唐总管自是不敢呵斥蔚言直呼城主的名讳,眼神精得放光。 “罢了,你快些带路。”蔚言见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也不再深究。 “好嘞,随奴才这边走。”唐总管一脸媚笑,提着灰白的拂尘走在前头带路。 ===================== 一进殿门,宾亓开森的蹦过来……直扑蔚言身上。 面对突如其来的大白狗,唐总管吓得差点软倒在地。 “总管,你且下退吧。噢,对了快些吩咐御膳房送几个饭菜过来。”蔚言见唐总管吓得不轻,淡笑吩咐。 “侯爷稍等,奴才这就去也。”唐总管赶紧出了这个让他吓得半死的殿宇。 “哈哈哈……”见唐总管走远了,蔚言开怀畅笑,胡乱摸着宾亓的狗头上的软毛。 宾亓享受地低头蹲坐在原地,任蔚言动手动脚。 “你长胖了。”见宾亓身子又大了一圈,蔚言高兴道。看来,这里的伙食很合它的胃口,璞玉子也没亏待了它。 “你家主人我累了,表演几个给主人欣赏欣赏。”蔚言突然躺在软糯的斜榻上,疲倦开口。 宾亓一听自家主人下令了,听话地抬起两只前脚爪,吐着大舌头嘿嘿咧嘴……那可爱又懵逼的模样让蔚言开怀一笑。 话说,许久未见红衣绿裳了……她俩死哪去了? 随身轻唤殿外伫立的宫女,“你可知红衣绿裳去哪儿了?” 宫女犹豫回道:“回侯爷话,红衣绿裳昨日自领挨板处罚现人还躺在床上起不来呢。” “什么!”蔚言惊道。 “快带本侯前去。”利落翻身从软榻跳起,蔚言着急开口。 “喏。”宫女领命回道。 蔚言便带上宾亓前往红衣绿裳的住所而去。 第四十一章 蛊惑人心 随着宫女来到了红衣绿裳所处的偏殿,见房门紧闭蔚言一个气急踹开。 “什么人?”红衣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你家主子。”蔚言一脚踏入房门,气恼回声。 “主子……怎么是你……”绿裳欣喜看着来人。 “你们还知道本侯是你们家主子?把本侯的话当耳边风了不成……竟然敢自领刑罚。”蔚言好气地挖苦道。 “主子,是奴婢们的错。不该让您生病以至于差点……奴婢们该死。”红衣绿裳忍着屁股上的痛意捉急跳下床,抓着蔚言衣摆愧疚开口。 “唉,算了。你们快给本侯回床上躺好……多大的人了,还不知道疼惜自个。”蔚言生出了丝心疼。这两傻丫头,竟然还在为这件事自责,实在让她头疼不已…… “主子。”红衣绿裳齐声唤道。侯爷能来看她们便是她们上辈子修来的福分,着实感动不已。 “真是被你们的天真给打败了。”蔚言哭笑不得。 “红衣你听,主子在夸我们呢……”绿裳高兴道。 …… 刚有那么一瞬间,蔚言觉得是自己脑袋秀逗了……而不是被绿裳的笨给吓到了。 “你们好好休息,不到痊愈的时候就不准过来伺候本侯。听明白了吗?”蔚言假借威严,威胁说道。 “谢主子开恩。” 相处久了,红衣绿裳才明白蔚言平日里的威严其实都是表象,做给外人看罢了。心软、富有同情心才是她本有的品质……她们是越来越喜欢蔚言这个主子了。 目送着蔚言出了门口,两人久久回过神来。 回到殿宇,蔚言毫无意外地看到了桌上名目众多的菜品。 奇异的菜香惹得她饥肠辘辘的小肚子不断咕咕乱叫,好不叨扰。 蔚言心底直呼,他妈的端城皇宫的伙食太好了,怪不得宾亓都能养肥成那样。 吃饭皇帝大,不管了先下手为强。 一屁股坐在饭桌前,拾起碗筷正要大快朵颐……突然被一道冷冷的声音给硬生生破坏了如此美好的氛围。 “敢情你的眼睛是长在屁股上的,竟敢连爷的存在都给忽视得彻底。”斜榻上的男子慵懒说道。 “你怎么在这?什么时候进来的?我怎么没发现?”蔚言一连问了三个为什么,试图躲过璞玉子刻意压低的怒意。 可她左右乱转的凤眸、微微噘起的小嘴暴露了她的心虚。璞玉子见此,原本该气恼的心境此刻却被蔚言萌萌哒的表情顿时给弄得烟消云散。 “爷也没用膳,一起吧。”璞玉子口气突然温柔了些。修长的身姿从斜榻上缓缓起身,带着一丝疲惫的慵懒坐在了蔚言对边上…… 就好像两人第一次见面时对坐那样,虽然那时的蔚言没有留意到当时的他。 蔚言突然想起他当初是非不辨一掌便把她给拍在桌面上的教训…… 顿时,璞玉子就预感到对边上的蔚言身体内不断散发而出的阴沉气息。 一个不明所以的挑眉,璞玉子率先垂范:“听闻你今日运用刮骨疗伤之法把人给爷救了回来。” “是又怎样?”一听他提到那女子,蔚言莫名烦躁……最后再也抑制不住怒气回道。 这人一定是故意给她找气的,不然她又怎么会每次都给他气得半死。 蔚言一挑筷子,正要伸手夹菜……半路却被突然杀出的另一副筷子给硬生生地压住,这下蔚言的筷子丝毫动弹不得。 “又是这招,能不能换个新奇点的 ?”蔚言好气道。 “不能。”璞玉子丝毫不肯松手。 他的气倒消了,这蔚言的气又莫名升起来了,实在让他无所适从。定是哪里出差错了。 “你突然过来该不会是想打探清楚那女子的修复情况吧?”蔚言问道。 “这倒不是没有可能。”璞玉子略微一思索,给了蔚言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你,老子不吃了……老子不稀罕你的吃食。”蔚言突然丢下筷子,正要起身。 “啊……” 蔚言一个起身太急,她的膝盖好死不死地撞在了桌角上……痛得她一个反射性就要弯腰查看,谁知这下因为慌乱而不知所措的她没注意到桌角就在眼前,悲催的她要再度面临额头被撞开花的危险。 “别动。” 说时迟那时快,璞玉子修长的玉指快速抵在蔚言正要下垂的头颅上,这才避免了双重危机。 “放开。”蔚言以为璞玉子又要戏耍于她,气的她一甩手就要拂开他的大手。突然她脚下一滑,一个站不稳就要往后倒去…… 璞玉子眼疾手快的上前一把捞过蔚言摇摇欲坠的身子一个旋转而过。不知何时被桌布缠住了脚踝的蔚言随着腿脚与桌布之间的拉扯,原本桌上放置的美味菜肴皆在空中划过一道道优美的弧线之后咣当落地。 蔚言震惊看着地上痛失了的美味,她从回来到目前为止一口都吃不着的菜啊。 飞溅而出的汁水洋洋洒洒地落在了蔚言的脸上和背过身紧紧钳住蔚言腰身的璞玉子后背上。 现在的局面是:璞玉子在上、而蔚言在下。那画面太过醉人,让人不忍直视,更让人不敢轻易呼吸。生怕破坏了这难得的暧昧旖旎!宾亓在一旁犹如看好戏般却又羞臊着狗脸好奇看着面前的两人…… 蔚言余怒未消,仍旧狠狠地瞪向位于她上方的璞玉子。 可她哪知,如今近距离看着她的璞玉子原本晦暗如深海的眼眸此时开始变得幽深难测…… 为何,她嘴角边不慎沾染的汁水此时竟是这般诱惑人心? 为何,她眼底深处刻意沾染着怒意的凤眸竟是这般魅惑人心? 为何,他有种不顾一切想要吻她的yuwang冲动? 见璞玉子眸色愈加幽深、墨黑,蔚言心底突然升起了一丝奇怪的异样。 为什么璞玉子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强攻看弱受? 她的心,竟然开始砰砰乱跳……不行,他们不能再这般僵持下去了。 萌生的异样生生被蔚言刻意忽视,她冷冷开口:“璞玉子,抱够了没有?” 璞玉子被蔚言冰凉得毫无感情的问话给打了一个激灵,识趣的放开了钳住她腰肢的大手……待大手一放开,却生了一丝不舍。 蔚言一得自由,尴尬地离了他有两步之远迅速站稳。璞玉子见她如避猛虎蛇蝎般逃离,他眼中露出一丝不悦,面容阴鸷的看着她。 “天色不早了,早些休息。”璞玉子不待说完,便疾步而去。他竟然越来越受她蛊惑,真是该死的感觉! 但他眼底闪过的一丝惊慌可没逃过蔚言的眼睛…… 璞玉子是怎么了? ===================暧昧的分割线======================= 翌日 蔚言再次随着唐总管至那女子休养的殿宇内。 她必须看看昨日所做的事到底有几分成效。不过,就算是命搭救回来了但她的容貌铁定是恢复不了的,蔚言只能心底叹息…… 昨日看她面骨端正,分布得恰到好处,想必毁容前定是位难得一见的美人儿。怪不得璞玉子这么在意于她甚至要搭上上百条人命来做抵押。 才刚踏进殿门,蔚言就听到太医们议论纷纷、聒噪入耳。 “怎么了这是?” 太医们一见来人是昨日救他们于水火之中的乐王侯,迅速停止了议论……皆恭敬地就要向她行礼。 “下官(们)拜见侯爷。” “免礼吧。” “经过下官们的轮番诊治,现确定患者已无性命之忧。侯爷当真乃神医在世啊!”昨日负责操刀的主治太医上前说道。 “神医在世的称号本侯担待不起,你们若是多上点心在攻破医理方面而不是整日里只懂得恭维谄媚,就不会连个病人都治不好了。”蔚言摆起了脸谱,不悦道。 众太医一听,面上之色各异…… “侯爷教训得极是,可下官们实在愚钝……城主昨夜再次下旨命令下官们必须找出修复该女子面容的法子,下官们也是黔驴技穷了这才恳请侯爷再出妙招。最后,下官们特备此薄礼予以表示对侯爷的尊重……” 老太医作为众人首推之人,率先开口请求。不待说完,便差太监上前举起给蔚言送上的‘薄礼’,供她一观。 她料定这些人肯定食味知髓,再有所求。果然,只要是不费事便能讨好的事人人争先恐后去舔碗拿筷;换之,费事不讨好之事显得人人都懂得推却之理,犹如避蛇蝎而俱之。 面前这群太医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更是担不起大任之人。到底为何,璞玉子是因何目的才会把他们留在宫中当职…… 蔚言余光撇过太医们奉上的所谓‘薄礼’,眼底冷光乍现…… “老太医好大的薄礼啊,看你们一个个面色红润生光,想必这些年过得很是滋润、惬意不是?”蔚言嘲讽反问,眸子里淡淡的戾光扫过众人,并未接过众太医们的礼。 众太医被蔚言字句间暗藏的讥讽给压得面色难堪,后背皆刮起一阵阵阴风,几人间面面相觑……不敢再多言。 第四十二章 神秘魈遥阁 入夜 殿宇外的蔚言坐于亭中托腮望向西斜的明月,凤眸里带着迷茫与困惑……指间的茶盏已是不自觉倾悬,盏中的碧螺春欲要流露而出。 拒了太医们厚礼的蔚言心中是越想越气,璞玉子实在是堪比完颜修般阴险奸诈……亏她还觉得从他先前所做之事可看出他是个值得深交的朋友,看来她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如今,他却要为了个女人而让她如此头疼!在这个医学不发达的大陆,毁容之人岂能同现代整容那般想整成什么样便整成什么样?当她是神仙恐怕都难做…… 这件棘手的差事,如今可是进入到了白热化的最后阶段。任她再厉害都比不过整容医生的“妙手回春”手,这回可愁坏了蔚言。 “夜色空明,怎的还不安寝?”乐正邪温和的问候在蔚言身后响起。 蔚言回头看着来人,一个叹息摇头。 “你怎么来了?”今夜的乐正邪锦衣着身,蔚言怎么看他都不像是要入睡之人。 “见你心中烦闷,特来排忧解难。”乐正邪端坐在蔚言边上,自觉地斟上一杯茶水置于唇边慢饮。 乐正邪饮茶姿态体态优雅而尊贵,看在蔚言眼里竟是一阵恍惚。对于乐正邪的亲近,她已经不再排斥,为今更让她烦闷的人已然不是他了。 “今日见宫人耳语视听,说是这皇宫里前日送来了一位命在旦夕的毁容女子,御医们对此是束手无策。最后她却让你从阎罗殿里给强行拉了回来。这事可是真的?”乐正邪看向蔚言,欲知晓所问之事的真假与否。 “的确不假。”蔚言回道。 “既是做了好事,那为何烦忧在此?”乐正邪再度疑问出口。 “你有所不知,璞玉子助我多次在先,我心生愧疚便答应他做事来归还人情……他本就下令于众御医,以众御医的妻儿老小性命相要挟。若我不救回那女子,恐怕上百条人命也将命下黄泉。”蔚言泱泱开口,语气里含着淡淡的怒气。 乐正邪听出了蔚言语气里夹杂着无名的怒火,看着她肤如凝脂般的精致侧脸些许心疼涌上心头。 蔚言于他而言,都太过特别。她虽比不过一般女子的温婉端庄,却是拥有着连男子都不如的聪明才智…… 一路出使而来,他见证了她的举世无双。 不管出使前她替皇妹解围中的犀利言语、斗兽之战上的锋芒毕露、渡阴山上开启神脉的伟大壮举,还是出使路上葬骨寨营救皇妹的出谋划策,就连如今濒死之人都能让她从阎罗殿中拉回来…… 她,的确与众不同。 “可是端城主又刁难于你?”乐正邪道。 “别跟我提那个人。”蔚言一听他提及璞玉子,气得火冒三丈。 “可否与我说说,也许能帮上你忙。”乐正邪氲上温柔的嗓音试探一问,听得原本还在烦躁中的蔚言心底犹如浸润在冰凉的湖水中洗涤而过,怒火奇异地被瞬间浇息。 蔚言转头看过乐正邪,莹玉的月光下他淡雅的眸子显露出的竟是让蔚言并不排斥的温柔眷念。 “可有治好毁容之人的灵丹妙药?”蔚言轻声探问,看向乐正邪的凤眸透出一丝希冀。 乐正邪第一次被蔚言用如此热诚的眼神盯着,他清俊如玉的面容隐隐透出让蔚言匪夷所思的红云。 看来她遇到不同以往的棘手问题,对于蔚言所问之事他深思熟滤…… 乐正邪并未回复,他放下手中茶盏,起身面向空中半弦明月拂手而立…… 不多时,就在以为蔚言觉得无望之际,他忽然转身面向蔚言。 “儿时听父王提起过鬼灵山,说那有一仙人名曰千华,他拥有着全天下无人可及的宝物……传说中他用上一件宝物修复了亡妻陌灵腐烂的面容,使得亡妻身虽死却得以容颜在世……他天天守在亡妻身前,直到抑郁而终。” 乐正邪略一停顿后对蔚言欲言又止:“不过……” “你意思是说,这鬼灵山只是前人所传之地,并未得以证实?而那故事中的千华、陌灵也可能是人们所编造的?”蔚言挫败问道。 聪明如蔚言,原本听到这一消息时她充满希冀。可转眼一想,乐正邪语气里的不确定性太过明显了。 “不……”乐正邪否认道。 见蔚言眉头深锁,乐正邪再次说道:“鬼灵山的确存在,年轻时的父王前往鬼灵山而去寻得过一灵药……但是……但是听说最后那鬼灵山主人千华因妻子陌灵已亡,悲痛中就此封山与世隔绝。从此,鬼灵山的再不对世人所开放。几十年一晃而过,再无人知晓去往鬼灵山的正确之路。” “既然确有其山,我就不信找不到入山的路。”蔚言一听乐正邪所说之话,顿时心中充满了希冀的光辉。 蔚言因狂喜指间的茶盏而重重一落,顿时亭内的桌子四分五裂、毫不成样。 “……”面对破碎的桌子,蔚言只能对着乐正邪尴尬一笑。 “找寻鬼灵山不是一件易事,让我参与其中对于你而言有好无坏,你可愿意?”乐正邪因先前被蔚言有意无意的拒绝,这次他问得小心翼翼。 “如此也好,不过……前去寻找鬼灵山途中舟车劳顿、凶险难测,此事切不可告知于萱儿,不可让她以身涉险。 你早些安排下去,后日一早我便向璞玉子请辞端城。”蔚言仔细嘱咐乐正邪。 “夜凉如水,你注意身体早些休息。我这就下去安排妥当。”乐正邪叮嘱蔚言后这才辞了蔚言移步离去。 回到寝殿的蔚言再无闲心招呼宾亓,任它独自玩去。 晚风拂柳扒窗而过、吹入殿中引得纱帘翻飞……蔚言一个微冷的打颤而起,她这才记起,初秋已然悄悄覆盖炎夏。 蔚言上前正要关窗,却见窗外疾速飞进一物。蔚言迅速接过,往窗外探头而去……奇异的犹如明镜般透彻的月下却不见一丝黑影晃动。 不再纠结至此,蔚言皱起好看的眉心展开手中之物……低眉一见,赫然是一颗水晶状的冰晶石。 这颗像水晶的石头一时让蔚言摸不着头脑,来人内力太强武功过高她竟然捕捉不及。如今丢给她一颗石头又是什么意思? 蔚言握起冰晶石在烛光下翻转而过,它的背面赫然写着:人面桃花___魈遥阁。 背后一直躲藏之人这次终于要主动露出水面了吗?蔚言如是想到。 魈遥阁,一路走来她不是没听说。江湖中人对魈遥阁如狼似虎般的存在是畏惧而又不敢惹之,就连武林盟主清龙都忌惮三分。 传说魈遥阁的眼线势力遍布大陆每一处角落,阁内之主的手下一个个皆不是凡夫俗子、武功极高,他们主要是干买凶杀人的无耻勾当。可又谁知,这背后的力量与揣度谋划又有几分骇人…… 看来,她明日必须到魈遥阁走一趟了。 今夜又将是一个不眠之夜。 翌日 蔚言整装待发,拿上昨夜所得之石出了宫门。一路兜兜转转……背后的几个跟踪之人已然引起了蔚言的注意,一个飞身入巷蔚言轻松地把他们给甩在了看不见的地方。 “小样,还敢跟我玩跟踪?几个跟踪狂,你们的功夫还不到家嘞。”蔚言嘲讽暗腹,在暗处看向不知所措、一脸慌乱的几个男人她一阵嗤之以鼻。 “得了,小爷今日没兴趣陪你们玩……办正事要紧。”蔚言一个闪身,不见了人影。 蔚言买了根丝线将那颗石头挂在了腰侧,在街上悠闲溜达…… 如她所想,不一会儿就有人注意到了她腰上的石头,只见一个满脸皱褶的老太婆上到蔚言跟前假装一个趔趄就要摔倒。蔚言眼尖地扶起了老太婆,只听老太婆在她耳边说道:“魈遥阁。” 蔚言满意一笑,扶着老太婆跟上她的脚步而去。 蔚言跟着老太婆进了一处烫金大宅内,令她吃惊的是她原本以为魈遥阁藏在不为人知的地方…… 没想到却处于一处门庭大宅中,这出乎了她的意料,到头来竟是她失算了。 不过,接下来更让她吃惊的是大宅中竟然没有普通院落的坐落走向,有的只是一条一眼看不到边的长桥卧波,蔚言细看时波光粼粼的水面偶尔还露出数十个水兽头来。 看到蔚言到来时水兽们开始在水中来回翻滚,它们大张着参差不齐的两排锯齿般的獠牙睁着圆如珠宝的兽眼贪婪的看着桥上的蔚言,好似她就是它们口中之食、眼中之物。 俯视水中贪婪而丑陋酷似鳄鱼的水兽,蔚言一阵冷笑而过,心底却对这魈遥阁多了丝兴趣。 “不可直视它们的眼睛,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老太婆突然发话了,示意蔚言往前走。 见蔚言摆出无谓的神情,老太婆再次提醒道:“老身只能送你到此了,接下来就看你个人造化。别怪老身不提醒你,来了这魈遥阁之人就很少能回得去的。”说完,老太婆浑浊的眼中看向蔚言尽是嗤笑。 “喔?是吗。”蔚言对着老太婆冷笑出声。一个坚定迈步,她与老太婆的距离越拉越长。 到底,等待她的又是什么? 第四十三章 魈遥阁主 走过长桥,蔚言忽然眼底一亮…… 一排排整齐划一的人形模样的石头人伫立在空旷的地上,四周的院墙上金针密布,稍一不小心便可能喷射而出直插喉咙、转顺间便夺人性命…… 难道,这就是刚刚那老太婆所说的能叫人有来无回的机关秘术? 若她猜想不错,那一排排整齐的石头人是会动的,只要她脚下稍不留神便会触动机关。 一般人的想法是惧怕墙上密布的金针转而绕过墙体,想着越过石头人的方位而去。殊不知,那阵中的脚下石块或石头人相互牵扯而又让人看不见的丝线才是机关的触发点吧。 她转头思腹,看向墙上的金针不留一丝空隙。随后蔚言顿悟,尔后淡然一笑……只怕这墙上金针只是个吓唬人的幌子,从它从未磨损的墙体来看金针只怕是从未发射过,又何来的杀人一说? 想到此,蔚言轻蔑暗笑这设计机关之人的良苦用心。 蔚言脚下一蹬,稍一使力她便踩在了最上方的金针之上……轻轻踩过,随后纵身一跃,她安全到达了石头人方位的另一边。 呵,小爷这不是过来了?蔚言心道。 正要抬腿便走时,蔚言身后突然袭来一股不明的阴风…… 空气中暗涌的气流给蔚言的反应便是她必须第一时间趴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思想未及身先动,当蔚言反应过来时她就已经像只八爪鱼般趴在了地上。 刹那间,“嘣……”的一声,随着头顶上方一声巨响,蔚言暗吐一口气。果然,身体的反应才是最诚实的,她险些躲过一命。 见没有了异动,蔚言这才放心起身查探情况。 我靠,蔚言差点惊得骂出声来。 谁能告诉她,面前这块破了个大洞的铜墙铁壁到底是被什么鬼东西给击中的?若她刚才反应不及,岂不是粉身碎骨,连渣都不剩了? 此时的蔚言若是再度漫不经心的模样,可想而知她接下来会一个不留神便挂掉。 这魈遥阁果然不同凡响,蔚言第一次有种崇拜起那神秘的魈遥阁主的奇异想法。 待会儿见了他,必须旁敲侧击的给问出个所以然来才对得起她这一路走来的不容易啊。 此时的蔚言处于泪奔中。 一番各种警惕各种惊险过关,蔚言终于见着了一间屋子。 想必,这该是大宅的尽头了吧。因为这里面乾坤实在大得出乎蔚言预料。 “本阁主果然没有看错人,你终于来了。”充满磁性的男声道。蔚言谨慎地推门而入,却被里头一个声音给吓得差点一个趔趄就要往前倒去。 下一刻却被一人给扶住了摇摇欲坠的身子。 “怎的这般不小心……”头顶上再次响起令蔚言熟悉而陌生的声音。 仔细一听,声音竟带着淡淡的埋怨。蔚言听得迷茫不已,抬头审视面前之人……青木的面具下,那双深鸷的琥珀色的眸子竟是异样的耀眼夺目,世上竟有如此出彩的眼睛!直教蔚言有种雾里看花的感觉。 熟悉,异样的熟悉……陌生,却又那样的陌生。 这是蔚言对他第一眼的感觉。她好像曾经在哪里见过这副面具……可是,回忆转瞬即逝她却来不及抓住。 见蔚言盈盈秋水的凤眸此时却染上了疑惑,清心欲好笑问道:“你不知本阁主是何人?” “你不就是魈遥阁的阁主?”蔚言装傻充愣,期盼他能主动解开她心底的疑惑。 “呵呵,真是个有趣的少年。”清心欲开怀笑道。 蔚言这才抬眼审视门内之景,中央巨大的水池旁开满了鲜有的并蒂白莲,大开的天井张扬裸露,艳阳似九天银河倾泻而下,映衬纯洁白无暇的白莲花,好似仙境般梦幻…… 蔚言眼中开始浮现出沉迷恍惚之色。 “并蒂莲不同于一般莲花,看久了便会让人产生幻觉。”清心欲迅速拉回一旁开始入魔怔状态的蔚言,琥珀色的眼睛警告地盯着她的眼睛。 蔚言被清心欲拉回了神游的神志,眼中的懊恼之色一闪而过。她急欲挣脱开他手下的束缚,这种感觉让她很不舒服。 清心欲也不强行钳制于她,任由蔚言挣脱开来。 “说吧,招我前来所谓何事。小爷时间有限,不宜久留此地。”蔚言突然发痞问道。 魈遥阁主虽神秘,却让她在他面前犹如自身的所有秘密被窥觑而光……更让她很不自在。 “黯然xiaohun止于闲,风华不改踏歌来。”清心欲转身清叹而出。显然他并不关心蔚言所问…… 蔚言听得脑后一怔,这句诗不正是她怀中那把扇子上面所镌刻的诗句吗? “你便是清心欲?那这把扇子便是你所赠?”蔚言抽出玉骨扇质问道。犹记得,所镌刻之人名曰清心欲。 “正是。”清心欲满意笑道。 当时过后,她特意叫人去查了这把扇子的来历出处,所查结果却是毫无所获。 没想到,扇子的主人却是面前的魈遥阁阁主!怪不得她会觉得有种淡淡的熟悉感…… 还有,她记起来了。斗兽之战上……她一眼而过之人不正是眼前之人?戴着一模一样的青木面具。 劫法场后派人给她送消息的,难道也是他? “为何会送我这把扇子?还有,你很穷吗?”蔚言疑惑不解问道。 若是一切都是他做的,那么此人到底在窥觑她什么?她可不认为他会无缘无故帮助她。 “你自不知玉骨扇的用处,它通体冰凉, 乃是助你调养生息、有效促成羽阙之力快速融合体内,更是吸纳天地精华的上好物件。”清心欲淡笑答道。 继而,这下换清心欲疑惑:“为何会问本阁主穷与否?” 得知她拥有的这把扇子叫玉骨扇,竟然还有诸多妙用,实在让她吃惊不小。 “因为你只带木面具,而不是带金面具、玉面具等等价值不菲的面具……哈哈哈……”蔚言忍着笑意给他解释,最后实在是笑得潜伏后仰、直不起腰来。 “说得有几分道理。”清心欲意外地赞同蔚言的戏言,淡笑道。 面具下的清心欲让人看不清表情,但蔚言仍能从她语气里听得出来他并未为此介怀生怒。如此一想,蔚言便放开胆子。 “说吧,我可不认为你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魈遥阁阁主引我来此只是为了好玩。”蔚言没了再开玩笑的心情,对清心欲正色道。 “乐王侯果然不同凡响。做事果断,就连说话方式都快人快语、能收能放。本阁主就喜欢跟你这种爽快之人合作,今日本阁主特请你来是想做一桩交易……”清心欲也一改不羁放纵本色,露出一副严肃的姿态跟蔚言谈起了交易。 “你事先赠予我玉骨扇助我修行,可是怕今日合作多半被我给拒了去有失面子?如此看来若我今日不同意跟你合作,到头来便会在世人眼中落下个不通情达理的诟病?”蔚言假装难为情,气恼道。 她心知清心欲打得一手好算盘。不过也是,魈遥阁在江湖中占有大半地位。若不是背后之主清心欲睿智明事、精心谋划……又怎会成为如今的霸业巨头之一,就连清龙苦心经营的祭剑堂都敬畏他三分。 “乐王侯哪里的话,本阁主自是不做亏本买卖。”清心欲眼底含着一丝yuwang之色直勾勾地看向蔚言。 蔚言被他带着莫名之色的眼神给盯得头皮发麻。虽如此,她刻意忽视清心欲强势的摄入,故作高深道:“说吧,你那所谓的合作……兴许我一个感兴趣,便会稍做考虑。” “你我共同的目的不过是寻找鬼灵山。世人皆知鬼灵山已然在世上销声匿迹;鬼灵山本是灵山,而神脉当为灵脉!两者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就算你拥有神脉,但只靠你等却也是难寻。若你以体内神脉为引,再加上本阁主的人脉势力;相信鬼灵山很快就会重现江湖。” 清心欲信誓旦旦地对蔚言说出了他的最终目的。 “说说给我多少好处。”蔚言摩挲着下巴淡笑问道。没有好处的合作简直是白搭,她蔚言可不干。 “魈遥阁中天下奇珍,任你挑选。”清心欲大气回复。 “不不不,若我找到了鬼灵山中天下至宝,还需要你魈遥阁的奇珍?”蔚言遗憾地摇头道。于她而言这份所谓的好处,显然满足不了蔚言庞大的胃口…… 见蔚言眼中闪过精明的眼光,清心欲琥珀色般的眼底暗藏了难以琢磨的盎然趣味。 清心欲再次提议:“如此,本阁主可允诺你任意差遣本阁之人三月。这条件,你可还满意?” “任意差遣魈遥阁之人,那其中可包括你在内?”蔚言一闪凤眸中的算计,好奇问道。对于清心欲所提的条件,蔚言突然感兴趣起来了。 “包括。”清心欲突然僵硬了语气,显然并不太乐意被蔚言呼来喝去。 别说是蔚言了,就算是这天下之人也还没有谁敢对他放肆撒野。清心欲想着,眼底的幽光慢慢浮现出一丝阴霾。 第四十四章 气愤难当 蔚言听后心底一喜,传说中神秘莫测的魈遥阁阁主都供她差遣了……那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传说从未有人见过其真面目,若她做了揭他面具的第一人,岂不是乐事一件? “我怎知,等事成之后你魈遥阁阁主清心欲会不会翻脸不认账?”蔚言狐疑问道。显然是不轻易相信清心欲有条有理的说服。 “这你大可放心,本阁主向来说一不二。”清心欲再次保证。 面具下的清心欲让蔚言琢磨不透,于她而言他太过神秘……而她,又对他不甚了解。如此交易,表面看似她占尽好处实则却是她在为他人做铺路石。 她怎么想都觉得自己亏了。 本着一走了之的打算,她欲转身而去。 可是,当半只脚跨出门外之时……背后适时地响起了清心欲不咸不淡的问话:“你可知那条唤作宾亓的白犬此时在哪?” 清心欲一句事不关己般的话犹如惊雷乍现,顿时在蔚言脑中炸开一个大洞。 好,很好……没想到魈遥阁竟然趁她不在时,躲过了宫中耳目把宾亓给抓了去以此做为最后的筹码。 清心欲果然能打得一副精妙绝伦的好算盘,是她蔚言小看了他。 蔚言嘴角升起了一丝含着气愤的阴鸷笑意,她淡定地收回步子。回头面无表情地盯着清心欲带着笑意的琥珀色眸子。 见他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撮白色毛发时蔚言眼底一暗,她认得出那撮独一无二的毛发是宾亓身上无疑。 “我答应便是,你立马给我放了它。否则,就算是撕破脸面也休想与我合作。”蔚言冷淡着语气说道。 “好说。乐王侯这便请吧,那条白犬本阁主即刻送回。”清心欲把手上那撮毛发交予蔚言手上时,俯身在蔚言耳边轻声言语。 被突如其来的口中冷气喷洒耳垂和清心欲强大得过分的腹压气息,蔚言突然一个战栗冷颤,随后缓过来的她气得牙痒痒,却又不好发作。 清心欲周身太过冰凉,她已然感觉到身体被他不经意的一碰都能冷得发寒打颤。他,到底是什么人…… 若不是自那日高烧被璞玉子险些救回一命之后,她体内的羽阙之力一直处于半封存状态……她早就将眼前这位诸多算计的清心欲给狠狠地修理一顿再带上宾亓视若无睹地杀出重围了。 如今,她也只有所谓的轻功还能使上两回,更何谈霸气地狂扫魈遥阁这个看似天方夜谭的计划? 蔚言冷着脸出了魈遥阁……所到之处皆让人如芒在背、吓得绕道而走,因着盛怒她身上的强大气场愈演愈烈,大有抛开一切暴走之意。 目送着蔚言远去的清心欲嘴角微斜,慢慢升起了一丝莫名其妙的笑意。 “暗,整顿待发……” 清心欲好似对着空气一挥衣袖,淡淡吩咐。 “遵命,阁主。” 清心欲琥珀色的眸子璀璨夺目,若细细观摩竟然能从中看出一抹索然寡味的亡灵气息。 甚至,亡灵、悲悯交加错综…… ==============好奇的分割线======================== “去哪儿了?” 前脚抬进殿宇的蔚言当头一声质问而来。 “跟你无关。”蔚言怒气未消,偏偏璞玉子又是她发怒的导火索。 若不是他太过在意那女子容貌,她也不会为了完成任务而想着寻找鬼灵山拿得复原容貌的灵药,不想着寻找鬼灵山拿得灵药也就不会被魈遥阁给窥觑了去,不给魈遥阁窥觑了去也就不会和清心欲合作,不会和他合作就不会促成她今日的气焰难平。 所以蔚言想了那么一大段,归根结底的罪魁祸首还是他璞玉子这根导火索造的孽。 璞玉子见蔚言气焰嚣张,不似平日里的冷淡漠然。便知她此次外出不同以往,看来他有必要好好查查了。 “璞玉子,我问你!那名女子于你而言就这般重要?”不知为何,蔚言虽救了那名女子但是她一点都没有救人的荣誉感。反而,这个她亲手捡来的麻烦已经愈演愈烈,直至发展成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 “妲姬乃已故王臣宁忠将军的孤女,宁忠将军生前效忠我城多年……年轻时随父王征战朝野之外,是个不可多得的贤才。自临终前仍挂念孤女妲姬,便将她托付于爷。可惜,妲姬为了爷甘愿潜伏淮城的摄政王完颜修身边数年。最终,她不慎泄露身份被完颜修给折磨得不成人样。于她而言,爷心中有愧。”璞玉子终于将实情说予蔚言。 蔚言半信半疑地看向璞玉子灿若星辰的墨黑瞳孔中,发现他眼中有着对妲姬深深的愧疚感,然并无半点情感纠葛。 蔚言心底的无名火被瞬间浇息。 原来如此,那位叫做妲姬的女子对璞玉子也真是痴情。竟然为了他甘愿冒险潜伏在敌人内部获取情报担惊受怕多年,想必一般女子是做不到的。 想着,蔚言有些开始同情起她的遭遇来了。 “既然如此,我便答应试着帮她恢复容貌。”蔚言一个叹息出声。 “你可是有了办法?”璞玉子不可置信地看向蔚言脸上浮出无奈之色。 原本是觉得不可能的事,竟然都能让她化腐朽为神奇。从‘刮骨疗伤’这一奇妙的治疗方法来说,她成了这千古第一人。她,到底还有着多少不为人知的惊喜感…… “有是有,不过我两成把握都没有。”蔚言只得如实相告,她连鬼灵山都不知道在哪个地势方位,又如何取得恢复容貌的神药? “说来给爷听听。”璞玉子突然好奇起来让蔚言只有两成把握的方法到底是什么样的。 “你可曾听说过鬼灵山?”蔚言并未急着回答璞玉子的问话,反而问起了问题。 “不曾听说。”璞玉子摇头道。 他看着蔚言眼中的不解更加深邃,直觉告诉他蔚言外出肯定和她口中的鬼灵山脱不了干系。 蔚言见璞玉子否认,心中开始掀起惊涛骇浪。按理说,清心欲看身形也不过二十出头,却对鬼灵山之事一清二楚;乐正邪知道鬼灵山源于他的魄都老爹乐正修远亲口相告。 璞玉子二十有余同清心欲、乐正邪相差无几,而璞玉子却从未听说过鬼灵山。难道,这其中必有不为人知的蹊跷? “传说鬼灵山主人千华有一神药,可使亡妻陌灵的腐烂容颜得以复原。但千华最终封存了鬼灵山再不被外人所知。所以,我现在首要做的便是找出鬼灵山拿得复原神药。”蔚言娓娓道来。 璞玉子听后,突然脸色一变……他眼底闪过一丝让蔚言不易察觉的慌乱,转瞬即逝……蔚言错过了他那抹异样,便不解地看着他。 “几时启程?”等璞玉子再直视蔚言时,恢复了原有的镇定自若。 “明日一早。”蔚言狐疑地看向他。 “若需人手便同爷说,随时听候派遣给你。”璞玉子大方承诺。 “再说吧,替我照料好宾亓同公主便是。” “你要和乐正邪一同前往?”璞玉子突然皱着眉心语气一变,问向蔚言。 “正是!”蔚言挑眉回道。怎么,他不乐意? “后天。”璞玉子眉心皱得更深。 “什么后天?” “后天再去,待爷处理好城内外事物再和你一同前去。” “你确定?” “爷说话几时有假?!” “什么时候说的都是假的。” ………… ======================================================== 两天转眼一过。 宫墙外璞玉子、蔚言等人待一切准备就绪,便驾着车马而去。 出到野林之外,突然一队人马突如而至。迅速将璞玉子的车马给堵在了面前…… 骑着快马在前头带路的侍卫们皆严阵以待,剑拔弩张。 “等等,他们是帮我等寻找鬼灵山之人派来的,大家不可剑革相向。” 蔚言一个快马上前,赶紧拦下了两队紧张兮兮的人马。 侍卫们皆不敢拿主意,回头看璞玉子的意思。 只见璞玉子无谓一挥袖……让手持长枪的侍卫们退了下来。昨夜他便派暗卫调查过,前日蔚言出宫会见之人正是魈遥阁阁主清心欲无疑。 看来,魈遥阁阁主的如意算盘都打他身边之人来了,他不得不开始防备。 “你家阁主可有来?”蔚言一夹马侧腰,驱使马儿上前。 “回乐王侯,阁主近日琐事缠身……先叫属下们前来报道。”其中一黑衣头头模样的人上前回道。 “很好,看来你们阁主诚意不少。合作的第一天就敢放本侯爷的鸽子!”蔚言一副漫不经心地说道。其中冷淡嘲讽的意味甚浓,听得魈遥阁的人皆有怒不敢言。 索性不再讥讽暗嚣,蔚言让魈遥阁的人紧跟其后。 乐正邪见突然多出了一队不明身份的人马,而蔚言又与他们有着几分熟络的你来我往。 心里想着,他便更加摸不着头脑了…… 第四十五章 沙漠绿洲 一行人走了大半路程,找来了当地老农问话,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怎么回事,你们阁主清心欲不是说本侯体内的神脉能预知鬼灵山的存在吗,为何现在本侯一点异样都没有?”蔚言一个冷淡出声,扬手招住魈遥阁众人。 魈遥阁众人面对蔚言的滋滋质问只能无言以对。这等问题怕是只有阁主清心欲才能解吧,他们这些下属也只会唯命是从、平日里对犹如死神般的阁主清心欲更是不敢多言。 “阁主让属下送来了地图。” 正在此时,身后一人快马加鞭而来,人未到声先至,及时解救了被蔚言问得哑口无言的魈遥阁众人。那些人看到来人皆兴奋异常,仿佛救星驾临。 蔚言看着气喘吁吁快马加鞭赶来的人,伸手接过所谓的地图。 “这地图哪来的?”蔚言狐疑地展开一看,发现只是个大致的方位图。 “这,属下不知。”送地图那人只能侥侥回道。他只负责护送地图,别的就不归他的事了。 这鬼灵山到底是被千华所封,若是真如清心欲所说,她体内的神脉是引子能让鬼灵山重现于世。那么,清心欲又从何得来的情报? 蔚言一直对清心欲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偶尔一瞬热诚相待的他让她倍感熟悉,可下一刻他浑身冰冷的气息散发出来好似变了个人般让她陌生至极、犹堕冰窟。按理说,正常人面对陌生人时是不会出现这种诡异的双重感觉…… 直觉告诉她,清心欲很危险。甚至,可能威胁到她最在乎之人、之物。 到底这趟浑水,她已经踏了进去。鬼灵山,这个未知之地有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需要她来探索? 她该随时提高警惕、随机应变,以做好万全之策,兴许到最后也不至于被人给牵着鼻子走。 “蔚言,可有不妥?”乐正邪的马驹停靠在蔚言身边,见蔚言在一旁思索良久,他探头问道。 蔚言听后淡笑摇头,回头却见璞玉子一副偏头深思、不加理会的模样,便不悦地噘起嘴角回过头去。 在注意到她无意中的回头一瞥时,璞玉子心底涌起淡淡的喜悦。这种不明的喜悦冲淡了他原本的深思困顿。他的余光在蔚言并不注意之时假装不经意间撇去…… 阳炎苦逼地看着自家主子,一阵摇头晃脑。最后一个叹气而出…… 这一幕让乐正邪给看在了眼里,随即温润的眸底一沉,看向璞玉子时多了一抹深究与提防。 她,真的这般吸引着所有人的眼球……他,该是让自己变得更强的时候了;如此,他才能拥有于她。乐正邪心底如是想道。 蔚言自是不知两人千般心思万般所想。她只关心,最终能不能找到鬼灵山…… ======================================================== 靠着地图指引,众人一路向北行进。 经过两日的长途跋涉,蔚言等人越过荒无人烟的沙漠之地…… 众人及时换了骑行的骆驼、补给水源。为着接下来寻找鬼灵山的漫长路程做着准备。 无边无际的沙漠像黄色的大海,太阳照在上面,万点光亮闪耀。 蔚言正对第一次看到沙漠感慨良多之时,忽然沙漠上狂风袭来,沙粒飞扬,天昏地暗,顿时形成沙幕的世界,毫无他们的立足之地。 “该死。”璞玉子率先反应过来,他们竟然遇到了难得一见的狂沙风暴。 “主子。”阳炎眼见局势不对,捉急地看向璞玉子。 “怎么回事?”蔚言的眼睛被狂沙的来袭给弄得睁不开眼。 “不好,怕是沙尘暴来袭!大家赶紧下了骆驼,用布包着盖头聚在骆驼旁侧。”乐正邪及时稳住了慌乱中无措的众人。转身欲要把蔚言给拥在怀里护住来抵抗风暴侵袭时,哪知却被一人给抢了先。 只见璞玉子在众人反应不过来时,迅速而准确地找到蔚言把她从骆驼上给拽了下来,找了一个骆驼们的站脚处一个翻身而过把蔚言护在了身下,自己却暴露在风暴之外。 乐正邪来不及多想,眼看风暴愈演愈烈得铺天盖地而来。他一个轻跃跟着众人匍匐在骆驼身侧…… 一个个沙浪向前涌动着,像一只无形的巨手,把沙漠揭去了一层,又揭去一层。 几个定力不足之人被风暴给卷了进去,几声“啊~”的痛苦惨叫之后瞬间便没了人影。 蔚言能感到脚下的流沙是烫脚的,仿佛要化成焰红的岩浆一般。而她身上之人却紧紧护住她生怕她给风沙割破了身体的每一寸皮肤。 风沙打得她的裸露在外的皮肤惹得她情不自禁一个呻 吟而出,听得璞玉子把他抱得更加严密、紧实。 此时的她在他的保护下竟是别有一番异样的感觉,她第一次拥有了难得的安全感……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全感包裹身心,蔚言心中开始充斥着淡淡的满足。 平时乖得像猫一样的骆驼,面对突然遇到的风暴大多匍匐在地把众人给围在了圈内,一看就是经过训练的。 沙漠上的旋风,一股一股的把黄沙卷起几丈高,像平地冒起的大烟,打着转在沙漠上飞跑。 不知过了多久,长久以往的僵持不动已经让蔚言倍感乏力。也不知,她头上之人怎么样了? 风暴一过,众人的衣衫被风沙侵袭得凌乱不堪,所幸都用着布盖住了头部,才不至于让耳朵鼻孔嘴巴进沙。 面对突如其来难得一遇的风暴,幸存的众人皆有种劫后余生的重生之感。 “蔚言,可是相安无事?”待风暴一走乐正邪赶紧上前查探蔚言安全与否。 蔚言从璞玉子怀里钻出来对着乐正邪淡笑着摇头,回头却是一眼望进璞玉子墨黑的瞳孔中。 璞玉子深深地看了一眼蔚言,却不言语。 “清点一下骆驼、人数。”璞玉子回过头来厉声对着阳炎吩咐。自此次风暴过后,怕是损失不少。 “回主子,有数名士兵失踪、两匹骆驼重伤,可能托不来人了。”阳炎一番清点后回来禀报。 璞玉子皱眉扬手示意阳炎整顿行李骆驼,开始下一次的行程。 行过半日 一块苍翠的绿洲呈现在眼前,犹如一块绿宝石镶嵌在沙漠的边缘。 绿洲上的一方都城鹤立鸡群,虽不比魄都、端城繁华宏伟,却是难得一见的异域风情。 在蔚言脚下几十米高的沙丘,像连绵起伏的山脉横贯东西。 “前面就是镜城了。”蔚言拿出地图,大致一看后回头对着众人说明。 让蔚言没想到的是,镜城竟然建立在一片沙漠绿洲之上。 看到此地,蔚言脑海里突然闪出戮血冷充满西方血统的五官…… 她顿觉头疼,怕是不可避免地碰到他__戮血冷。她可忘不了,这个有些特殊爱好的镜城太子。 “出发。”阳炎在前头带领,一行骆驼队伍缓缓走向绿洲镜城…… 到处往来的商客络绎不绝,高大异常的骆驼占尽了栈道中间。 璞玉子、蔚言一行人的到来并没有打破热闹非凡的街市,仍旧嚣扰繁杂,这里外来的商客众多……当地人只当他们是其中一部分。 穿着热情奔放、轻纱抚面犹如波斯姑娘般的女子在街头巷尾来回穿梭,瞬间抓住了蔚言等人的眼球。 有的当地姑娘看到他们虽然风尘仆仆而来,但脸上贵气丝毫不减,料想是些富商贵甲,都纷纷上前舞蹈一番,将特有的大胆、婀娜风情展现在众人面前。 一切能作为赏心悦目的事物都让蔚言“胃口大开”。 她们面纱下的红唇娇艳欲滴,浓重的眼影黛眉若隐若现,眉心一点朱砂泪红得似火,纤长似火辣的身材在紧致的衣裙下勾勒而出…… 蔚言本想看看璞玉子被充满异域风情的女子们大胆诱惑是怎么样一个把持不住,但结果却是让她失望了。 只见璞玉子目不斜视,阳炎听命挡在身前避开了众多女人的拥簇…… ===================== “远道而来的贵客们,欢迎你们。”客栈的掌柜一见来人不少,便热情地出来招呼。 来到镜城首先要做的便是找个地方休息整顿。特别是众人经受了沙尘暴的“洗礼”后皆疲惫不堪,更应该休养生息。 寻找鬼灵山一事,急呼不得。 “店家看着安排便是。”乐正邪淡笑回道。 “好嘞,劳烦各位贵客先压个定金……在下好做安排。”掌柜温文有礼地说道。毕竟住店人数太多,他若没有个保障,到时若出意外他也不好办事。 “阳炎。”璞玉子二话不说,把阳炎这个钱袋子推在了前头。 带一切办理妥当后,蔚言终于能洗去一身脏污换上干净的衣衫了。 夜里的沙漠之洲不似白日里炎热闷燥,反而阴冷无比。 蔚言一下适应不了如此大的反差,在床铺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第四十六章 兽人出没 绿洲之上夜凉如水,凉风嗖嗖刮过屋檐泛起冷意的颤抖…… 然而,室内一处却是热度上升,破碎琉璃般的只言片语飘忽在房梁之上久久不息。 一处偏房压抑难忍的两个声音纠缠在一起。 巨大的床被颠覆得摇摇欲坠,被压在男子身下的女子娇 喘连连…… “啊……” 突然,娇 喘声戛然而止,换来一声女子撕 裂般的惊悚尖叫!最后,惨叫声掺杂着女子求救的啼哭声越来越弱…… 整个旅馆的人皆被一声声惨叫从美梦中惊醒。 本就辗转反侧的蔚言一听到尖叫便快速反应过来,穿上鞋后来不及搭上避寒的披风便飞快地出了房门直往声源处赶去。 不由她多想,蔚言抬腿便使力踹开房门。 天呐,她看到了什么! 若隐若现的帘帐随着大开的窗户吹进的冷风恣意摇摆,仿佛诉说着前一刻还缠v绵不休的男女之情…… 纯白的床单上躺着一个浑身C裸的女子一动不动地反趴在床……刺眼的鲜血从她被野兽啃破的身X不断喷涌而出,瞬间染红白色的床单…… 蔚言一个箭步上前,查看窗外的动静。然而,她却一无所获…… 璞玉子、乐正邪等一众人闻声赶来看着被人给踹破得歪歪斜斜的木门,心知已然有人抢在了他们的前头。 待进去一看发现蔚言正在查探现场留下的残局时,他们瞬间明了:这极有可能是一桩先J后杀案。 蔚言对于闻声赶来的众人,看了一眼后便不加理会。 “阳炎,吩咐下去把店家找来、顺便叫他安排个人去报官。还有,不准任何闲杂人等闯进来。”璞玉子看到现场渗人状况竟毫无一丝惊慌失措,反而镇定自若地安排下去。 只见原本在床一侧察看床上女子是否还有呼吸时的蔚言突然用袖子盖住鼻翼急忙跑到窗台前大口呼吸、她几欲呕吐,面对如此异样的蔚言璞玉子疑惑不解。 片刻后他便明了,因着被窗外的冷风一吹……整个床上所聚集的浓郁麝香气味忽然四散开来。 乐正邪也闻到了现场仍旧残存着欢 愉后的浓重麝香气味,皱着眉步至窗口处由着凉风吹淡而去。 不多时,门外人头颤动。留宿之客本想蜂拥而上欲了解门里的情况,却被阳炎带着布衣侍卫给拦在了外边。 现在的情况是人聚集越多现场便是越混乱。 “堵在门口的客官们,麻烦你们让让,待我进去察看个清楚明白。”店家面上带着惊慌的神情着急赶来。 原本睡得极香的他在大半夜里突然被人给吵醒说是出了命案。作为这座客栈的管事,出了这等事情叫谁都不会太过平静。 更何况,这等子事前几日在别的地方也发生过。最近,那几件事闹得人心惶惶、终日里搞得鸡犬不宁。 此等事件,已然引起了镜城皇室的高度重视。 “掌柜的,怎么一回事啊?莫不是前些天的半兽人又来害人了?唉,这叫我们怎么安心住下去啊……”一些好奇之人打着好奇的旗号追问店家。 “各位贵客稍安勿躁,我定会尽快解决问题好让你们住得安心。” “话是这么说,可是谁不知这前些日子突然出现的半兽人凶猛异常,喜好向年轻女子下手。这叫我们的闺女怎么安心居住啊?” “对啊,你得给我们个说法不是?” 面对众人的聒噪不停、忧心忡忡,店家只得充耳不闻进了蔚言他们所在出了命案的房间。 “店家,可是报了官?”乐正邪上前问道。 掌柜的愁容满面地看向床上赤 裸着身子暴毙而亡的女子,随后绝望地回头捉急应道:“报是报了,衙门的人随后就到。可那也不顶用啊,如今在我管事的客栈里出了同样的事故!怕是,我的饭碗不保啊。” “掌柜的,你说什么?同样的事故……你意思是说此前也发生过类似事件?”蔚言抓住了店家话里的重点,疑惑出声。 看来,这次事件不是简单的采花贼所做的。从那女子极度扭曲得好似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面容以及X体被倒刺模样的锐器所捅L致死来看…… 恐怕,根本不是正常人所为!蔚言心底大胆估测。 “是啊,贵客有所不知。前些日子不知从哪里跑出来一头半人半兽的怪物,他不知用了什么样的手段诱惑年轻女子后,在掠夺后瞬间夺取了年轻女子的生命。手段极其残忍简直不忍直视。喏,就像那样般……” 店家打着寒战抖动着两排大黄牙打颤出声。说到最后,一个发抖的手指直直指向床上暴毙而亡的可怜女子。 “半人半兽,世上竟有如此模样的怪物?”蔚言吃惊问道。 乐正邪在听到蔚言的惊讶询问后也是一副摩挲着下巴深思疑惑的模样。 “可不是吗。听说那怪物上半身为正常男子的模样,英俊得很……而身体以下的脚掌却是鱼趾甲状,周身覆盖着坚硬的鳞片。”店家说着说着便抛开一切顾及,对着这几位外来之客诉说详细。 “照你这么说的这般详细,可知那半人半兽的怪物掠夺年轻女子性命的目的为何?为何,仍旧无人能制服于他?”蔚言刚想再次发问,却被璞玉子给抢了先。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店家捉急挠头回道。 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后,蔚言不再理会店家。索性再次研究起女子所直接承受的致命残害。 没了第一次闻到浓郁的刺鼻气味给熏染得几欲的惊悚做呕,这次空气中的怪异气味已然在风力的作用下慢慢消散淡去。 她一把拉过帷幕遮过璞玉子他们能看到的视线所在。笑话,就算女子已没了贞J同生命所在,可还是应当保留着她最后的一丝羞榷自尊的。 蔚言这么做的原因,只是从同为女子最为原始的保护主义出发而已罢了。 细心翻看女子开始发僵发 硬的身体,她试图从女子身上找出一丝蛛丝马迹来。 终于,经过一番细心寻找之后,蔚言惊喜一呼:“找到了。” 帷幕外的璞玉子淡笑着一挑英挺的剑眉,等待蔚言说出呼之欲出般的惊喜。 蔚言拿起一根泛着几不可见的淡蓝色光芒的黑色发丝。这绝对不是属于女子头上的栗子色发丝,那便是属于那个半人半兽的怪物的。如她所想,这个半人怪物还懂得伪装的伎俩。 而璞玉子、乐正邪皆静静等候着蔚言接下来一番颇有见解的推测。 他们认识她已有半年光景,自是清楚她的风格做派……睿智如她,肯定能解开这个看似云里雾里、难以察觉的谜团,从而揪出半兽人的藏身之处。 蔚言淡定地出了帷幕之外,两指间轻捻的发丝微微随封摆动。 “一根发丝能说明什么问题?”店家率先疑问出口。 “别急。”蔚言上到桌前,自顾自地倒了一杯仍旧冒着热气的白开水。 很好,水温正合适。蔚言心底满意叹道。 在三人好奇的注目下,蔚言将发丝投入了冒着热气得白开水中。 发丝一入到杯中,像是拥有了生命般迅速滑入杯水中…… 等待了大约半盏茶的时间,就在他们三人以为那只是根普通的发丝时。突然,杯水中的发丝开始痉v挛摆动,一丝丝黑色的附着液体开始从发丝上飘散而出,不多时杯水已然变成了浑浊的灰色…… 蔚言再次将发丝拾起时,发丝奇迹般地变成了淡蓝色。 “怎会如此?”乐正邪不可置信地看向淡笑中好似一切都在掌握中的蔚言。 “是啊,怎么可能会有淡蓝色的头发?”店家也是一副吃惊的模样看着蔚言。 其中,就属璞玉子最为淡定沉着。只见他不急不缓地靠近蔚言从她手机接过那根淡蓝色的发丝……眼里回转的流波异彩似乎泄露了他早已明了的心境。 这根淡蓝色发丝璞玉子在儿时常梦到的一个梦中见过。而他所梦到的地方,正是梦中之主千华诉说过的鬼灵山无疑。 而淡蓝色发丝的所属之兽人却是千华花费半生精力用丧失了情感的傀儡所铸造而成。以用来守护鬼灵山的珍贵的存在…… 至于为何鬼灵山当年被封存,鬼灵之主千华并未与他说明。 原来,冥冥中一切事物皆有其密切的联系和不变的定律。 当初蔚言同他说起要找寻鬼灵山之时,他便心知……该来的总会到来! 他急需解开埋藏在心底的疑惑太多了,草草将端城的事物尽数安排给信得过的卿狂后便随着蔚言而来。 而蔚言,正是他一直等待唤出几十年前被意外封存的鬼灵山之人。她体内的神脉在驱使着她一步步向鬼灵山迈进……直至解封出鬼灵山。 “说下去。”璞玉子宽慰说道。随后轻轻地在蔚言头上打了一个不痛不痒的弹指。 原本一番若有所思之后,见蔚言疑惑地盯着他失神一怔。便好笑地提醒蔚言回过神来诉说自己的见解,眼底一丝宠溺的意味淡淡托出。 乐正邪见此,温润的眸底突然闪过一丝冷光,瞬间后消失殆尽。 第四十七章 断指秀女 蔚言愣怔过后回过神来,见璞玉子眼底一抹宠溺淡淡盈上,便不自然地转过头来刻意忽略璞玉子暧昧不清的视线。 “咳咳~~其实道理很简单,这个半兽人既然每次都能成功隐藏自己,做了恶事后又成功地逃离,靠的只不过是一副善于伪装的面孔。任武功再过高强之人都无法捕捉到他一丝一毫的踪迹。 ”蔚言好整以暇地分析道来。 在众人满是期待的目光中便又接着说下去:“ 店家可是先前说的半兽之人下半身的脚掌是鱼趾甲状,周身覆盖着坚硬的鳞片? ” “正是。真没想到这位贵客记性这般好,竟一字不漏地脱口而出。”掌柜的回答完不忘奉承蔚言一番。 蔚言嘴角一歪,对掌柜的露出嘲讽般的淡然笑意。 环视璞玉子、乐正邪而过,充满自信的推测从口中娓娓道来:“ 店家所诉怪物神似魔蜥蜴,魔蜥蜴生活在干燥缺水的沙漠环境里,魔蜥蜴发展出了与它们相同的特征:有角、沙质伪装。它的角刺对哺乳动物来说有点诱饵的意味。也就是说,这只怪物由魔蜥蜴变异升级而来,他伪装过后会产生雄性荷尔蒙激素,以此来吸引诱惑雌性。 ” 璞玉子、乐正邪以及听傻了的店家皆不可置信地看向蔚言。 突然一个突兀的声音闯了进来:“你又从何看出,半兽人就是魔蜥蜴?他又是用什么样的伪装来躲避追捕的?”门外一男子径直闯进来,身后还的上了上百重兵尾随而来。 就算驱散了住店的宾客,但外边的整个过道仍旧拥堵。 戮血冷一抬手,冷俊着面容命令自身所带来的侍卫把早已身亡的女子给包裹好抬了下去。 “你怎么来了?”蔚言看到来人是戮血冷,脸上的惊讶之色转瞬即逝,剩下的只有懊恼叹息!真是担心什么来什么。 “这位是?”店家看着来人不明所以地询问道。 “大胆,还不拜见太子殿下。”戮血冷身侧的侍卫大声呵斥蔚言等人。 可是,下一刻那侍卫便瞬间倒地不起,事件发生之快昏了众人的眼更让人吃惊乍舌。 璞玉子擒着眼里不屑的冰冷,对戮血冷不淡不咸道:“此人扰了爷的清静,该死。” 说完,好似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腹黑模样挑衅般看着戮血冷。 “原来是太子殿下,草民有眼不识泰山实在该死啊。”店家上到戮血冷跟前,一阵下跪不断哀求讨饶。 “滚开。”戮血冷一脚把店家给踢开,看向璞玉子的眼中怒火中烧。可怜店家无缘无故受了重重一脚,霎时晕了过去。 乐正邪看到镜城太子戮血冷的突然到来,眼底的不断涌现晦暗比看到璞玉子时更加渗人。 可,下一刻他便抬起头来对着蔚言无奈的摇头展现出自身如沐春风般的笑意;心机之变快得让蔚言不加思索。 好咯,既然璞玉子、戮血冷又斗上了。那她接下来岂不是不用揭开这个困扰了众人多时的疑团? 罢了,回去休息吧。蔚言正有开溜的打算。抬腿要走时却被两只手给拦住了去路…… 蔚言不想也知,一只手是璞玉子的另一只手正是戮血冷无疑。 “怎么,兴许你们闹腾就不许老子休息?”蔚言不爽开口质问置于身侧拦住她去路的两人。 “极品宝贝这是又在说哪里的话?本主可不爱听。”戮血冷顺手掠过蔚言额前碎发蔚言说道。 蔚言早知他对自己图谋不轨,老早便提防着他的一举一动。一个偏头就躲过了戮血冷的指间发丝缠绕。 戮血冷面对蔚言刻意的躲避,却也不生气。只是阴戾的眼神狠狠地瞪过蔚言另一侧身的璞玉子。 璞玉子淡淡挑眉,并未对蔚言作出下一步的举动……反而识相地放开了桎梏蔚言的手。 “蔚言,可否与我详细诉说?”乐正邪上前对蔚言道。他一直隐隐觉得,此次兽人事件必定跟鬼灵山脱不了干系。 “既然大家都想知道,那么……我就先睡了此事明天再议。料兽人也逃脱不了。”蔚言假装一个呵欠而出,匆忙逃离了这座凶案现场。 “极品宝贝,等等……”任戮血冷再怎么叫,蔚言是铁了秤砣死了心一去不复返。 而乐正邪更加坚信,无所不能的蔚言肯定能启封已然消失于世的鬼灵山。 到时启封了的鬼灵山便是唾手可夺,他需要利用鬼灵山上的千百件器物来打造自身无可匹敌的价值连城,更需要拥有权势地位以此献给他最为注重的女人__蔚言!因此, 他不能错过一丝机会。 看着蔚言远去的月牙白长衫,乐正邪清澈的眸子此时染上了不明的色彩。 戮血冷敏感地预感到乐正邪的不正常,阴戾的面容染上了不悦之色。 ======================================================== 这厢,场景转换。 秋天慢顿停留,郁郁葱葱的** 花开满庭,带来一丝寂寥之象。 “宾亓,快去接木棍。”乐正萱哄逗着宾亓。可是没有主人的日子,宾亓是整日里无精打采……对任何事物都提不起兴趣般。 “蔚言同皇兄也真是的,就这么撇下我就寻找那什么鬼什么灵山了。宾亓,关键还不带上你,你说气不气人?”乐正萱好似自言自语道。 宾亓抬起巨大的头颅,可怜兮兮地仰望乐正萱同样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一丝凉风吹过,冷得乐正萱打了一个寒噤。 “宾亓,快随本公主回屋,外边开始冷了。如果你生病了,待蔚言回来后肯定不会原谅本公主的。你说,她会不会怪罪于本公主?在蔚言心底到底是你比本公主重要还是本公主更重要?”乐正萱走在前头不时回头一直反问宾亓。 跟在乐正萱后面的宾亓听到乐正萱的吱吱不休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那神情,倒也有蔚言几度风范。 就以你这大嘴巴整天吧唧吧唧不停,连熬个汤都快让人中毒身亡。怪不得他的主人蔚言要“离家出走”了。宾亓心底如是想到。 若是让乐正萱知道了宾亓心中所想,料定首先得顾及蔚言便把宾亓给煮了蒸了、吃了。 “你个小鬼,怎会在此?”回殿宇的路上遇到了人小鬼大的璞玉宸,乐正萱只得抚额上叹。 “皇兄不在,近日又是他的选妃大典,便从此路赶往大殿以做安排。”璞玉宸快速回复乐正萱后便带上尾随而来的太监侍女疾步而去,走得甚是匆忙。 “宾亓~看来,他说的不似有假。没有正主的选妃大殿,这下好玩了。”乐正萱自蔚言走后,每日里对着宾亓睹‘物’思人。不知不觉地,就养成了与他对话的习惯。 宾亓摇着尾巴,似做回应。 好奇心重的乐正萱带上宾亓便往储秀殿而去,便也错过了出来寻找她们的红衣绿裳。 夜幕昏黄降临,各自宫殿陆续点上长宫虹灯。今夜的储秀殿自是一番修整布置后变得雍容华贵般的魄力瑰景。 乐正萱带着宾亓好奇奔走,看着水榭之上的亭晚中姿色各异的选秀之女正弹琴伴乐,好不自在。 亭中最为出众的女子一袭白色拖地烟笼梅花幕珑裙,外罩锦袖玉兰飞蝶氅衣,内衬淡粉色锦缎裹胸;袖口绣着精致的百合,胸前衣襟上钩出几丝蕾丝花边,裙摆一层淡薄如清雾的尾拖丝;腰系一条水蓝丝带,贵气而显得身段窈窕、气若幽兰,颈前静静躺着一只金丝通灵宝玉,平添了一份淡雅之气?。 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脸若银盘,眼似水杏,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举止娴雅。 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娴静似娇花照水,行动如弱柳拂风。 女子拂过琴弦的纤纤五指葱白如玉,面上一副沉醉之色。 乐正萱在一旁听得琴音看得女子身姿沉迷不已,除却蔚言之外世上竟有如此妙人儿。 正思想着,亭内突然发生了不可预知的一幕。 不知是谁暗箱操作,女子抚琴的手突然沾满鲜血,鲜血从葱白如玉的纤指孱孱流出…… 女子不可置信地看着痛入骨髓断开半截仍旧粘连的手指,随后她反应过来时原本美艳的脸上布上扭曲惊悚。 同在亭中其他秀女皆看着那女子害怕地往后退去,最后惊叫着跑开了。 “这群没良心的女人!”乐正萱暗骂一声,向受伤女子跑去,宾亓尾随而至。 “你忍着点,你们还楮在那干嘛?快速去唤御医来。”乐正萱紧紧抱住欲要发疯的女子。回过头来向远处的那群秀女吼去。 “等等,我去唤。”其中一位圆脸秀女此时才反应过来,匆忙地向院外跑去。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啊……好痛!”乐正萱身下的女子泪水如断闸般汹涌而出,看着惨不忍睹的手指不断呼痛。 第四十八章 唇舌之争 “老头,怎么样了?”乐正萱看到御医从储秀殿出来,急忙上前揪住住他的衣领着急问道。 “哎呦萱公主先放开下官,下官的衣服都快被你扯破了。”御医汗颜地别开乐正萱的魔爪,这个魄都公主真是让他头疼不已。 “本公主这不是急嘛。”乐正萱突然羞红着脸娇嗔道。 “断指接是接上了。不过……” “不过什么?” “就算复原到最好的状态,怕是以后再也不能抚琴了。”御医遗憾说罢,便退了下去。 储秀殿内平躺在锦绣雕花大床上的女子将御医的回话给听了去,不时乐正萱便听到了她的低声啜泣。 乐正萱进了储秀殿,往床上的女子疾步而去。 来到床前的边上缓缓坐下,这才出声安慰:“姐姐别哭了好吗,你叫什么名字?可知是谁害的你?琴座上怎会无端端的多了把细如鸿毛的刀片。”乐正萱疑惑不解问道。 乐正萱趁御医替眼前的秀女诊治的时间,去了一回案发现场。果真如她说想,琴座上的细微处安装了锋利如砍刀般刀片;当弹琴之人情到深处之时指间疯狂跳动,最后手指便不慎被切了去…… 到底是谁,这么嫉恨于她面前的女子?竟下了这般狠手! “我叫弄颜儿,家父乃当朝尚书弄颇。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自是不会同她人结怨;颜儿昨日里刚进宫被甄选为秀女,同储秀殿的其他秀女也是相处融洽;颜儿又怎会知道是谁做的阴谋诡计,叫人实在是委屈。”弄颜儿说罢,便再次啼哭不止。除却受伤的左手,右手拾起锦帕便嘤嘤抹泪。 弄颜儿姣好的面容泪眼婆娑,看得乐正萱心中升起一股怜香惜玉的柔肠绵绵。 “姐姐莫哭了,你可有服侍的丫鬟?叫她好生伺候于你,修养的日子里得有个人尽心尽力地照顾才好。”乐正萱抬手抹去弄颜儿滚烫的热泪,心软说道。 好一会儿,弄颜儿才忍住了热泪对乐正萱说道:“因着管教的嬷嬷甚严,近日里便不许秀女们带进宫的贴身丫鬟服侍左右,说是要我们这些秀女懂得吃苦耐劳的生活,才能更好服侍于城主殿下。” 在她被琴弦之下的刀片割伤手指流出满手鲜血之后,也只有眼前这位长得玲珑可人的女子愿意伸出援手;前一刻还跟她交好的秀女们在她出事之后竟然如避蛇蝎般地跑开了,实在叫她心寒。这皇宫里的阳奉阴违、阴谋算计,她总算是见识到了。 “原来如此。鉴于你如今的情况,我想那管教的嬷嬷不会不顾及情面让你贴身丫鬟回到身边服侍于你。”乐正萱安抚道。 “妹妹也是秀女?怎没见过你?”弄颜儿疑惑问道。 “不是,妹妹我是谁不重要。等你复原了可随时找我玩,你可以叫我萱儿。”乐正萱开始学着蔚言喜欢打哑迷,一脸嬉笑地对弄颜儿说道。 “萱儿,真是感谢你的关心。在这如狼似虎的皇宫里,有你这般真心实意的女子着实不多,认识你真是姐姐的荣幸。要不,我认你做妹妹吧!可好?”弄颜儿没了先前那般的断指之痛,此刻的面容开始染上了淡淡的笑意。 “好啊好啊,姐姐。”此刻乐正萱天真无邪的笑容渲染了弄颜原本枯竭无望的心。 待乐正萱依依不舍的出了殿门再不见踪影后。弄颜儿美丽的眼睑一垂,看着被白布包裹后仍泛着殷红血色的手指时嘴角开始撇向一边,她脸上温和的笑容却突然变成诡异的笑意! ======================分割线探访======================== 自从戮血冷得知璞玉子、蔚言一行人来到镜城后,他便一有空就往他们所居住的客栈跑。 蔚言看到戮血冷是能躲便躲,实在不行便拿出腹黑如物、阴晴不定的璞玉子做挡箭牌,自个儿翘着二郎腿磕瓜子,一副好不自在的模样。 “蔚言,自那日后至最近几日那半兽之人再也没了动静,可是给他逃脱了镜城?而且,那日你推测他是由魔蜥蜴变异而来,可是有了充足的依据?”乐正邪由着璞玉子、戮血冷在外斗的空隙,抽身便进了蔚言的房门,欲要解惑。 近几日他越想越疑惑,更是惊诧蔚言的推理能力。难道,冥冥之中那半兽之人跟鬼灵山有着千丝万缕的纠葛?不然,蔚言为何停在镜城便不再走了。 “不,我料定他还在镜城的范围之内。而且,他绝对不会离开镜城,他也绝不可能离得开镜城。”蔚言双手抱胸,淡笑着对乐正邪说道。 “为何这般肯定他离不开镜城?爷倒想听听你的分析。” 乐正邪正要再问之时,门外突然响起了璞玉子的声音,随后便闪身进了屋。 身后毫无疑问地跟着戮血冷一脸痞气的模样,他掠夺猎物般的眼神看得蔚言顿时伶仃大作。 这张好看得充满异国风情的面容长在他脸上真是一种浪费,浑身散发的痞里痞气气质实在让蔚言不禁抚额叹息。 “怎么,极品宝贝这般不想见到本主?”戮血冷突然不悦说道。 看着蔚言一副极度不愿见到他的神情,他的心情开始变得阴郁。 “哪儿的事,老子刚刚头疼罢了。”面对戮血冷,蔚言也不打算一身正经。便由着自身的摆弄,随意回道。 “既然你们这么想知道答案,怎么不主动开个讲堂请我去说教。这般高冷的我,也不是随便好请的。”蔚言开始一副装傻的模样嬉笑着说道。 蔚言不待说完,双手便做个无谓平摊的动作。 “噗嗤~”戮血冷、乐正邪二人皆被蔚言突然变得奇怪的话和手上做的奇怪动作给逗弄得忍俊不禁。 而在一旁的璞玉子却是异常的正经,冷峻着面容一丝不苟。 蔚言突然来了兴趣,“你为何不笑?” “有何好笑?” “……” 璞玉子反问于她,这下换蔚言尴尬无比。 “端城主,极品宝贝所说的话就让你感到这般无趣?”戮血冷把面上的不悦转向璞玉子,一脸的苦大仇深。 “谁允许你叫她极品宝贝?爷开口同意了吗?”璞玉子突然反呛戮血冷。 “她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凭什么不允许?”戮血冷不客气回道。 “爷说不许就是不许,哪那么多理由。”璞玉子坐在一旁淡淡开口,偏过头去再不看戮血冷。 蔚言一脸吃惊地看向面容冷峻的璞玉子,他虽然语气沉稳,但今日的他似乎火药味十足。不似平日里的对任何事物都无关紧要般的模样,他这是怎么了? 剑拔弩张、蓄势待发的戮血冷欲要争论下去,却被蔚言的一声“停!”给及时阻止了一场恶战的发生。 “真是败给你们了,每一次见面你们不是争论不休、拳脚相加?若是这般想决斗不想听我分析,大可移步去决斗场;那儿空旷,手脚也更好施展……滚滚滚,快滚。”蔚言怒吼出声。 蔚言实在气急,才说了这口恶话。 “呃~蔚言,好像是你一直深藏不露不愿说出半兽之人的半点讯息,我等可是等了几日。”乐正邪突然插了一句进来。还淡笑着一脸无辜地看着蔚言由红变黑的脸色…… “好了,你也可以跟着他们一起滚了。”蔚言突然一改怒火,对着插话的乐正邪冷淡说道。直接走向门口处大开着房门,示意三人出去。 “极品宝贝,本主刚开玩笑的。谁愿意跟他一般见识,乐正太子你说是不?”戮血冷突然讨好地看向蔚言,转眼对着乐正邪使过眼色。 “我刚才什么都没说,蔚言你就当作耳边风可好。”乐正邪刻意忽视戮血冷轻挑而过的眼色,上前劝说于淡漠神色的蔚言。 “你可是忘了你欠爷的一件事如今也只做了一半?”璞玉子冷硬着语气对蔚言威胁道。 他身上隐隐散发的霸气让蔚言原本由红变黑的面色此时已是由黑变青,蔚言的面色看在众人眼里竟是异常的慎人。 这该死的璞玉子,不讨好她便算了如今还敢提这件事。若不是他,她又怎会一路跋山涉水地说要找寻封存了的鬼灵山?如今,虽然神秘莫测、浑身散发冷戾如冰尸的清心欲仍未出现。但是,待她找出封存的鬼灵山后恐怕已不是她能抉择的时候了。 毕竟,她仍未所知清心欲真正的目的到底为何。 她可不会傻乎乎地给他做了顺水人情、帮他卖力找寻之后还乐呵呵地帮他数钱。这简直是一件让她无地自容的事情。 她死皮赖脸地呆在镜城,表面上说是要解开半兽之人的谜团顺带把他给揪出来等着众人碎尸万段。 其实不然,她在等:等体内的羽阙之力恢复安定;到那时,她便不会再受清心欲摆布,更不会犹如无头苍蝇般不由自主。 “蔚言,可解出半兽之人的藏身之处?”乐正邪见蔚言一副深思熟虑的模样,便提醒她道。 第四十九章 莫名心安 思及此,蔚言只得叹息一声对众人说道:“你们对魈遥阁阁主清心欲了解几分。说来予我听听,兴许我听得差不多之时便会酌情说出这半兽之人隐藏的秘密。” “素闻魈遥阁阁主清心欲自从出生之日起便面带青木面具,也从未有人见过其真实面目,着实神秘。”戮血冷率先回道。 他心知蔚言今日是不解自身疑惑便不会告知半兽之人的秘密了。这半兽之人扰他镜城多日,若再不除去恐怕会搞得镜城人心惶惶、终日不可度日;届时,便会有更多无辜女子被残忍杀害。 蔚言听后赞同点头,但仅仅这点可不是她真正想要的讯息。蔚言回到桌前坐下,再看三人时静待下文。 “清心欲功力深不可测,犹如百年功力缠身。多年前江湖之乱时多位武功高强之人与他交过手,皆被他只一掌就给拍死在百米之外。”璞玉子淡然回道,好似在说一件家常便饭的事情。 “世上竟有如此高深莫测的武功,他到底练的什么神力?若拿我体内的羽阙之力相抵,可有几分胜算?”蔚言好奇问道。 “他所练功法不详,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你只有二分胜算不到。”璞玉子决绝回了蔚言,突然好笑地想着蔚言听之后的变色小脸。 果然,“啊,怎么可以……”蔚言顿时一脸挫败感十足,那她岂不是最后还要被清心欲给牵着鼻子走? “清心欲年岁几何?”蔚言突然想到一个看似无关紧要的问题。 “不详。”三人异口同声回了蔚言。 蔚言惊奇地看着面前三人,第一次这般统一实在叫她吃惊不小。不过,她更好奇的是为何他们谁都不清楚清心欲的年龄。 “为何?”蔚言最终稍顿片刻,才问出口。 “没有为什么,自我等明白事理之前就早已听说魈遥阁清心欲的存在。只不过,近些年魈遥阁才发展得如日中天。而且,听闻父王年少时清心欲便是现在这般光景。” “可是,看清心欲外形、发色、音色来看皆属于年轻男子的表现,不像是中年之姿,更何况已达古稀之年。难道,他吃了长生不死药?”蔚言喃喃自语。 “呵呵,长生不死药。”璞玉子突然嘲讽一笑。 蔚言不悦地看着他欠揍的脸,一阵无语。 蔚言回忆起那日前往魈遥阁拜会清心欲时他俯身在侧的气息竟是 突如其来的口中冷气喷洒耳垂和清心欲强大得过分的腹压气息,那时的她一个战栗冷颤。清心欲周身太过冰凉,她当初感觉到身体被他不经意的一碰都能冷得发寒打颤。 现在想起来,她竟然闻到了他身上暗藏的亡灵气息,这种感觉让她觉得实在匪夷所思。 见三人不再言语,蔚言再道:“为何他的眼睛是琥珀色的?” 她终是问出了最让她不解的问题。他的眼中的眸色太过诡异了,琥珀色的眼睛她还是第一次见。 “极品宝贝,你刚说什么?什么琥珀色的眼睛?”戮血冷以为自己听错了,便再次向蔚言确认问道。 璞玉子原本没有几分了解清心欲的兴趣,在听到蔚言刚刚的问话时也是同戮血冷般大吃一惊。 乐正邪见璞玉子、戮血冷两人皆是一副不可置信,以为听错的模样,他也开始摸不着头脑了。以前只听说过父王说起清心欲,他也从未见过他的模样长相。 “难道你们不知道他的眼睛是琥珀色的?还是你们根本没见过他?”蔚言狐疑开头。 “不对,本主同端城主都见过清心欲。不过,他的眼睛颜色绝对不是你说的琥珀色,而是正常人的墨色。你会不会是看错了?”戮血冷终于正经了一回,脸色严肃地看着蔚言。 “不可能,我看得清清楚楚。他的眼睛就是琥珀色的,还是一副璀璨夺目的琥珀色眼睛!”蔚言笃定自己所见,言非有假。 “照你这般说,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了!年岁不详、面容不知,如今就连眼睛的眸色都是两种色彩。他,到底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璞玉子阴沉着面容怏怏不乐。 看来清心欲,不似他们所见到的这般简单。近年来,他的魈遥阁日趋强大,就连找寻鬼灵山之事都被他掺和了一脚进来。还是说,他真正的目的已经不止称霸武林这么简单了。也许,他最终目的便是将天下收为他的囊中之物。 四人此时已是心中各色思腹,皆沉着着面容若有所思。 那这鬼灵山她是去还是不去?找还是不找?蔚言真是烦扰…… “为今之计,还是先解决了半兽之人再说吧。清心欲目的为何,恐怕只有他自己清楚,我们何必庸人自扰、作茧自缚。”璞玉子看向蔚言苦思冥想的小脸,心中瞬间闪过一丝心疼的情愫。 这鬼灵山,他必须找。他多年来的困惑被鬼灵山之梦缠身,如今他人在路途之上解惑更是迫在眉睫。而半兽之人的出现就是找寻鬼灵山的关键突破口,他不能轻易放过。 “蔚言,可是有烦心事?”乐正邪关心道。后一把拉过蔚言的手放于掌心,乐正邪温柔似水的情愫顿时让整个客房气氛开始变得诡异起来。 “没事。”蔚言假借端茶之故,快速抽离了乐正邪掌心的温热源头。 掌心里的柔软突然被剥离,乐正邪心底闪过一丝失落的情绪。 趁着喝茶的空余,她的余光无意间看向其余两人的反应。 只见戮血冷突然向蔚言走来,讨好开口:“极品,过了晌午你怕是饿了。皇宫里有数不胜数的玉盘珍馐,随本主回宫用些膳食可好?” 蔚言以为自己听错了,随着‘噗’的一声,她刚呷下的一口茶瞬间被她如数喷出,吐了毫无防备的戮血冷一脸茶渍。 “极品,本主这次放过你的过失,但你别忘了下次本主可没这般忍让。”戮血冷一脸嫌弃地抹去了俊脸上的茶渍,忍着喷涌而出的怒火咬牙切齿地瞪向一脸无辜的蔚言。 “镜城太子稍安勿躁,蔚言不是故意的。”乐正邪见局势对蔚言不妙,便上前挡在了她的身前,拥护出声。 平生第一次被人做出如此大不敬的行径,若那人不是蔚言而是别人此刻恐怕早已下了黄泉路。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其实是有意的。”蔚言无谓冷声应道。看向戮血冷的眼里多了丝嘲讽与不屑。 她一把推开挡在身前替她说好话的乐正邪,一副与他作对的架势。 若她不这样做,恐怕戮血冷以后还会对她纠缠不住,甚至是变本加厉。她现在故意挑起事端,就是想让戮血冷对她产生反感的情绪,从而厌恶了她后便不会再对她有所作为。 可蔚言终究是吃不准戮血冷的性情变化,他接下来的反应是大大出乎蔚言的预料。 “戮血冷!”蔚言开始不耐烦道。 “极品宝贝,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本主,你让本主很是伤心。”戮血冷突然委屈求全道。 他原本欲要发怒,但看蔚言眼里闪过的一抹算计时让他幡然醒悟。若是他随了她的意生怒离去,那最终得逞的岂不是她? 心里这般思腹着,便邪笑着嘴里念道:“你可真不乖,该让本主好好调 \教调\教一番才是。” 戮血冷欲上前擒住蔚言的肩膀,下一刻却被一直沉默不语的璞玉子给阻止了去。 “端城主,你这是何意?”戮血冷见璞玉子另加阻挠,突然冷着声问道。 “手最好放干净点,她不是你想动便能动的。”璞玉子抬头看向戮血冷时眼底透出淡淡的讥笑。 随后霸道地一把拉过娇小玲珑的蔚言,将她护在了身后,这才免了戮血冷魔爪般的袭击。 看着他宽阔的后背以及闻到他身上散发出淡淡的龙涎香,此刻被他拥护着的蔚言心底莫名闪过心安的感觉。 “好,很好。端大城主!就算今日你这般护着她,日后本主也会将她给抢过来。”戮血冷一改往日浮夸,此刻的他浑身散发出的强取豪夺般的气息让璞玉子身后的蔚言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是怎样的一种执着,直叫蔚言痛苦不堪。 “呵,你大可试试。”璞玉子冷漠回道。 听罢,戮血冷含着怒意的锐眸深深地看了蔚言一眼后便一甩房门而去。 乐正邪看着眼前的两人心思翻飞不定,眼底一闪而过的阴霾让人难以察觉。他心底的不屈在疯狂叫嚣、慢慢膨胀…… “可是饿了?”璞玉子转身俯视一直低头不语的蔚言,语气里露出淡然的关心。 “嗯。”此刻的蔚言像小媳妇般回应璞玉子,全没了平日里的嚣狂风姿;她的模样看在乐正邪眼里更是一番心思潮涌。 “那便同爷用膳去。”璞玉子此时心情大好,刻意忽视乐正邪不悦的皱眉拉上蔚言绵软的柔夷移步而去。 蔚言被璞玉子拖出房门直往膳堂而去,闪神一过后她不可置信地盯着他紧握着她的手。 第五十章 擒获兽人 刚才她的灵魂出窍了?为何现在任由他像提线木偶般的摆布!蔚言突然一种莫名的心慌从脚底直冲头顶。 刚发生了什么情况?她这是跟璞玉子好上了的节奏? 怎么可以! 蔚言突然大力地甩开璞玉子的手,气恼地瞪着璞玉子回过头来不解看着她的俊颜。 她可不是随便之人,刚刚他只不过再次做了她的挡箭牌罢了。蔚言心底想着,索性扔下璞玉子走在了前头,只余下璞玉子黑着脸色停在了原地。 乐正邪失魂落魄地出了房门便看到这副画面,死灰般的双眼又重新溢出希冀的光芒。 用完膳食后的璞玉子、乐正邪二人带着各自人马以及魈遥阁阁主清心欲的一众手下随着蔚言来到镜城边的沙漠地带的最高处。 蔚言事先叫人准备了烟花,待夜色深沉时便燃放。 众人一脸不解地随她而去,只为解出心中困惑。 “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钩。何当金络脑,快走踏清秋。” 细语不自觉地喃喃而出。 蔚言俯瞰整个灯火阑珊的镜城,竟有种别样的情怀。 “近来镜城内被半兽之人搞得人心惶惶,你竟然还有心情让人在镜城上空燃放花火?”璞玉子皱着眉头问道。 蔚言,似乎又开始做有别于他人的事了。 他侧头望向蔚言,镜城上空的花火绽放出无数个瞬间,亮目的火光划过蔚言精致耐看的侧脸。 “只需静待,一会儿便知。”蔚言回头一脸自信地复了璞玉子,后便转过头去昂首挺胸地向前迈出一大步。 顿时,身上隐隐散发出的征服之感犹如傲临乾坤般叫人惊讶不已。 此刻,她是这般光彩夺目……仿佛站在云端之巅,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她俯瞰天下茫茫苍生。就好似,她才是天下至高无上的主宰。 此刻的蔚言给予乐正邪的震惊难以言语,他灼灼其华的眼睛早已染上了迷醉的神色。 璞玉子转瞬间反应过来,立时懊恼不已。他怎会,突生出一种甘愿臣服为她足下之臣的奇异想法? 璞玉子脑海中不断闪过与蔚言相处时的零星片段,有她故作玄虚的阴笑精明、假作屈服的柔弱神情、真实展现的淡然之姿,还有那装傻充愣的呆萌可爱…… 对她,从最初的冷眼旁观到宴会之上的兴趣索然,直至现在的影响之深……一切的一切,无不在潜移默化中让他无意中一步步深陷其中。 对于幡然醒悟的他,内心突然开始感到恐慌压身,压得他快喘不过气。难以置信的,他竟然对一个少年有了难以启齿的淡淡情愫。 虽然整个大陆龙阳之好不避之,但他自认为自身是个再正常不过的男人,又怎会对另一个男人有了不同寻常兴趣。但毫无疑问的,他先前忍不住对蔚言的拥护与保护不正是说明了蔚言于他而言是特殊的吗? 他惊痛过来,再次看着蔚言恰好不解地回过头来。四目相对,她疑惑;而他却是尴尬躲开。 突然,镜城上空跃过一个黑影。在漫天的花火中黑影忽明忽暗,顿时暴露在毫无遮拦的空中。 “时候到了,全体听令!给本侯擒住那黑影。”蔚言清润的声线刻意压制在喉,用出她自认为最为浑厚的声带命令众人。 只听‘唰’的数十声快速的风擦声而过,蔚言身后的几十个黑影迅速往那突兀的黑影飞身而去。 在忽明忽暗的花火中的黑影,原本沉迷在扑闪着的刺目花火中飞身跳跃。但他却敏感地预知到一波来势汹汹的杀意腾腾赶来。 吓得他急忙转身一跃,欲要逃离这漫天盖地的花火隐藏于没有花火触及的暗无天日之地内。 但后面的人影咬紧牙关紧随其后,丝毫不肯轻易放其逃脱。 你追我赶中,黑影最终体力透支反而停了下来与追赶而至的数十人马打斗起来,你来我往中他最终落于下风而给生生擒获了去。 “禀侯爷,半兽之人现已带到。”最先擒获了黑影的人马竟魈遥阁阁主是清心欲的手下。 他们手下的黑影仍旧不安分躁动不安,欲要挣脱魔爪的桎梏。奈何,他却被铁链给锁了四肢这放心地带到蔚言身边来。 果然,他的人训练有素相比之侍卫有过之而无不及,蔚言心底感慨万千。 “将他的头给本侯扒起来。”夜色里蔚言视力受阻,只得命人把他的头颅给扒起来让脸面向受光之处。 蔚言一个火把映在半兽之人的面前,此时才算是真正看清了他的模样长相。 “嗞~”突然发出一声古怪的蜥蜴叫声,原本躁动挣扎的半兽之人突然瞬间睁大如猫眼般的蓝色竖瞳直愣愣地瞪着面前的蔚言。只见他翘挺的鼻翼瞬间收缩,在蔚言身上好似闻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 约莫半刻钟时间,他终于不再挣扎开始安分下来,但到底是一句人话都不会讲。 看着突然变得安分的半兽之人,蔚言吃惊不小。现在的半兽之人除却拥有如猫般的蓝色竖瞳,身体其他各处皆与常人无异。 这与传说中下半身的脚掌是鱼趾甲状,周身覆盖着坚硬的鳞片的形象相差甚远。 “孽畜,还不现身?”蔚言对着半兽之人冷喝一声。 而半兽之人在蔚言如王临驾般的气息压制下,下身开始慢慢变了模样。 果真如掌柜的所说,他下半身的脚掌却是鱼趾甲状,下周身覆盖着坚硬的鳞片,外表是一层深蓝色覆盖。不过,他的头顶随之竖起一根尖角。 而一旁的璞玉子原本还在纠结于发现自己对蔚言难以启齿的情愫,但看到半兽之人恢复真身时他的心底突然闪过梦中的鬼灵山上的破碎画面。 此刻的璞玉子确认无疑,眼前的半兽之人就是他多年来梦中所残留的保护鬼灵山之兽。 见他对蔚言一副惧怕的模样,看来是受制于她体内神脉的作用才这般安分都。璞玉子如是想到。 “蔚言,现在可说出你是怎么想到这个引蛇出洞的法子的?多日来,一直瞒着我们好苦啊。”乐正邪上前一步对蔚言询问道。 多日来,他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但也未能找到半兽之人的一丝一毫踪迹,为何蔚言一出手便能顺利将其斩获? 她这般聪慧直叫他欣赏不已,但他更好奇她的做法依据。 “这有何难。你们还可知当日我在案发现场找到一根发丝?”蔚言淡笑道。 “的确有过。”璞玉子淡然应道,而乐正邪也赞同点头。 蔚言看了两人一眼,接着说道:“那根发丝便是突破口。我之前就推测过他是由魔蜥蜴变异而来,魔蜥蜴对一闪而过的光异常敏感,于是我特令人燃放了这烟花来引诱他出来。他的周身为深蓝色,生活在干燥缺水的沙漠环境里,所以我料定他绝对离不开镜城、更离不开沙漠地带。由此发展出了与它们相同的特征:头顶长角、沙质伪装。它的角刺对年轻经不起诱惑的女子来说有点诱饵的意味。也就是说,他伪装过后会产生雄性荷尔蒙激素,以此来吸引诱惑雌性。” 说到此,蔚言便停了下来用眼神示意两人是否听得明白她所说的话。见他们认真倾听不加言语,便想着他们就算不知道荷尔蒙激素是什么但从她所说的话里稍加推测便明了吧。 一番思腹后又接着道:“对于他的沙质伪装,说的便是那根遇热水由黑变蓝的发丝,他将表皮变为常人的发丝,但因着表皮是蓝的他不得不给变成蓝色的头发染色,也就是他现在头上的一头墨发。”蔚言说着,便指向半兽之人的头顶的墨发。 “那他祸害年轻女子的最终目的为何?”乐正邪发挥好奇宝宝的良好传统,发问道。 “发/情期!”璞玉子突然冷冷清清的一句回话除了蔚言之外差点让在座众人喷血扼腕。 “宾勾,答对了。”蔚言一个响指打出欣慰说道。似乎并未觉得有何不妥。 “不过,因着他的外表构造等问题。所以在发/情期间对那些年轻的女子伤害过大,致使她们惨烈地暴毙而亡。”蔚言再次大胆估测,也许只有这个解释才是合理的吧。 “你打算怎么处置?将他交予戮血冷处置?”璞玉子隐忍着狂跳的心脏,对蔚言问出了他最为在意的问题。兽人是她抓的,他也不好随意定夺了去,这才想知道蔚言的决定。 半兽之人是从鬼灵山而来,当年应该是生了变故这半兽之人才流落在鬼灵山之外。这正好说明了一点:鬼灵山处于沙漠地带深处无疑。看来,他们离鬼灵山很近了。 “绝不能将他交付给戮血冷。半兽之人身上隐藏的秘密还未完全解开,我们现在需要他。”蔚言心知半兽之人的突然出现不会这么平白无故,兴许冥冥之中半兽之人才是他们下一步进军鬼灵山的关键所在。 璞玉子听罢这才舒了口气。 “镜城太子那边,恐怕不好对付。”乐正邪说出了让蔚言担忧的问题。 蔚言看着温顺地匍匐在地的半兽之人,心中纠缠不清的烦丝再次打结。 第五十一章 魂缺一魄 墨尘轩 冰泫花开半夏,纵使千般美艳万般娇嫩,现如今终抵不过萧索满在。 夏侯子尘睥睨凛然的双眸,霜白的嘴唇微微颤动,似乎是似笑非笑的讥讽,冻结却纤长的手指在掌心一圈圈打着旋。 不复于清风水榭时的妖媚惑骨,此时的他眼里透着嗜骨的冰霜,长可及腰的青丝安静垂于耳侧,浑身透露出病态的清冷气息。 满头青丝的老者负手而立,看向夏侯子尘的眼中多了丝遵从。他不敢先言,却是愁容满面欲言又止。 “ 花开不同赏,花落不同悲。欲问相思处,花开花落时。揽草结同心,将以遗知音。春愁正断绝,春鸟复哀吟。风花日将老,佳期犹渺渺。不结同心人,空结同心草。那堪花满枝,翻作两相思。玉箸垂朝镜,春风知不知。?咳咳……”夏侯子尘若有所思般望着阁前如春般庭花满园,终是一声清咳而出。 复再道:“ 玉箸垂朝镜,春风知不知。芜老儿,你自是知自我出生以来体内的魂灵总是飘忽不定的。” “正是。吾主命里一劫,需天命之人方可挽救之啊!”鹤颜青丝的芜老儿感伤甚多。 夏侯子尘生来便缺一方魂魄,身为墨尘轩歃血效忠的元老芜老儿是揪心不已。世人皆知,这缺一方魂魄之人是活不过而立之年的。现如今掐指一算,他的主子夏侯子尘的命龄已有二十又三,足足剩余不过七年活头。 芜老儿当初不惜泄露天机也要拼得一救命稻草予夏侯子尘,这才得知他命里异星将至。 夏侯子尘回头凝视对他忠贞不渝的芜老儿,清和的语气缓缓吐出:“ 你当初测出 天星移位,说是天伦珠左路走则世迁安,右路上则世道危。可最终结果却是天伦珠走向了百年难遇的中路,你说中路安危自观其变,意思是说我生死由命,但这半年来寻找异星之人却是毫无进展。” “吾主,芜老儿我定是竭尽全力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给您找到这异星之人,打破这命里缺魄必亡的诅咒,望吾主宽心。”芜老儿说完便要忠诚地跪拜而下,却被夏侯子尘给拦截在半。 夏侯子尘叹道:“芜老儿办事,我定是放心。可这人海茫茫,异星之人身上又无特殊标志。这找寻之法岂是轻易奏效?” “其若不然,吾主也知与这异星之人结合才可使得缺失的一方魂魄复位。想必,异星之人是位女子。”芜老儿幡然醒悟,解咒的办法必须与异星之人结合。前提,必然是女子才可实施。 这个可能性夏侯子尘也不是没想过,便改换了身份在清风水榭暗自打探,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所幸,那时遇到了让他欣赏不已的蔚言。设想蔚言是异星之人也不是没有过,可蔚言的身份是男子,又怎会是异星之人?后便给他推翻了。 “师傅,天伦珠有异动了。”一白衣小童匆忙而来,脸上显出惊慌失措的神情。 “拜见世尊。”待白衣小童走近,这才看到夏侯子尘站在其师傅身边,赶紧行了礼。 “徒儿,快带为师前去。吾主随芜老儿移步。”芜老儿突然惊喜欲狂,他等待了半年天伦珠终于有动静了。 夏侯子尘见芜老儿惊喜之色溢于言表,便淡笑点头信步前往。 芜老儿仔细钻研天伦珠纹路变化后,突然大喜过望:“天伦珠已然明示待时机一到,异星之人额心便会显露冰泫花脉络。吾主,这下只需静待时机找出这额心点有冰泫花之人便可。 ” “劳烦芜老儿了。”夏侯子尘霜白的唇淡淡一笑,并没有表现出喜悦的神情。 这异星之人于他而言只不过是他解咒复魄的工具,绝对不会对她生出丝毫不该有的情感。既如此,他便没有了找寻异星之人的强烈yuwang。 当往事回首,若是让他知道异星之人便是蔚言,他还会不会坚定心中如此不屑的想法? ==================猜测的分割线======================= 一方戏水阁上,水中倒映着女子蓝衣翩然,衣带裙飞若水交辉映。 “爹,你怎可与端城主作对?你知不知道这要让他查出你才是刺杀他的幕后真凶,他还不得带兵踏平我们祭剑堂?”水中倒映出清涟温怒的面容。 ‘啪~’的一声,水中映出清涟伸手捂上肿痛的脸,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 “女儿家懂什么,你爹我可是为了祭剑堂繁荣、为了你们妻儿老小着想。”清龙厉声出口。 “爹,你竟然打我。从小到大你几时打过女儿,女儿就这般让你厌弃吗?”清涟眼角滑过滚烫的热泪,父女亲情此刻已然显得不重要了。 “涟儿,是为父一时冲动不知手重这才打了你。原谅为父可好?”扇过清涟耳光的清龙这才反应过来,他是怒火攻心失了理智。 “别碰我,我敬你是我亲爹这才劝解于你,怕你一不小心因站错道失了前途害了家人。我这样有错吗?你这般听信于那个表里不一的璞寅砀,若是他一朝落败你可知你、娘和我、祭剑堂都将遭受怎样的悲惨后果?你到底有没有为娘想过?”清涟悲痛欲绝诉说道,最后演变成撕心裂肺的怒吼。 “真是女大不中留,该是让你与砀王爷结亲的时候了。”清龙一改对清涟的怜惜,突然冷漠说道。 清涟以为自己听错了,更加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让她从小到大敬重有加的爹。 见清涟一副目瞪口呆痴傻模样,他又接着道:“你休要埋汰于他,砀王爷心思深沉、思维缜密,又懂得隐忍沉浮。依为父之见,他拥有难得一见的帝王风范。你若嫁给他,到时便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不,我不要嫁给他这个人面兽心的混蛋。”此时的清涟没了往日的优雅之姿,已然变成如疯狗般的狂吠。 “由不得你,半月后你只需安分出嫁便是!来人给我待下去关起来。”清龙趁清涟不备,一点穴道将她给囚禁了起来。 清涟流着热泪,就这样在这个所谓的爹面前被带下去幽禁了半个月光景。 到头来,她在清龙这个亲爹眼中只不过是颗随意摆布的棋子。她当初梦想着卿狂能对她青睐有加,娶她过门的想法已然是如梦初醒罢了。 “砀王爷,您来了。”清龙一转身见璞寅砀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身后。 “前来看看本王未来的夫人,还真别说清龙虽面首猥琐,但生出的女人生得真是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让本王着实春 心荡漾、心痒难耐。 ”璞寅砀说完一脸淫 笑而出。 “王爷喜欢便好,涟儿的性子是倔了点,望王爷海涵。”清龙一副狗腿子模样讨好璞寅砀,对他揺首乞怜。心中梦想着有一天能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 “好说好说,待本王将璞玉子拉下城主之位后登上城主之位,你的女儿便是本王的王后。”璞寅砀心里盘算着,口里信誓旦旦保证着。 “在此先谢过王爷了。”清空闻之大喜过望。 心无旁鹜出,倦怠几人留。 清涟被他的亲爹亲自封了武功,再喂下软筋散。此时已是犹如病入膏肓之人,移动几步路都是费劲得很。 “啪!” “啪!” “啪!” 一连三声的器物摔碎声,都是从清涟屋里发出。气愤难当的她没了武功便只有摔器物泄愤,看着越来越紧缩的婚礼日期她心中焦急如焚,祈祷着卿狂能顾及以往的情面前来搭救。 这边清涟焦急如焚,儿端城皇宫那边热闹非凡。 选秀大典进行得如火如荼。卿狂受城主所拖,与璞玉宸将选秀之事严格按宫规来办。 话说,乐正萱百无聊赖中意外结识尚书之女弄颜儿,两人一见如故。 “宾亓,别在那楮着快过来这边玩。”乐正萱原本与受伤初愈的弄颜儿调笑玩乐,差点把蔚言的爱宠宾亓给忽视个彻底。 “原来它叫宾亓啊,名字真特殊。”弄颜儿看着一扭一扭跑过来的宾亓,开心说道。 弄颜儿因着受伤休养的由头,管事的嬷嬷便让她自行了去。 “小姐,你的手指还没好可不要轻易触碰它物啊。”丫鬟非月心疼地提醒道,及时阻止了弄颜儿刚要触碰宾亓的手。 “不碍事,已经好得大半了。连萱儿都不管我,你却多事了。”弄颜儿不赞同地娇嗔笑道,含着撒娇的意味。 “姐姐笑起来真好看。”萱儿盯着弄颜儿肤若凝脂的鹅蛋脸,羡慕叹道。 “萱儿莫夸姐姐,不然姐姐都乐得要飞上天去了。”弄颜儿表面恭维,心底却是得意的大笑。 想着,弄颜儿嘴角轻抿、一丝淡然的得意一闪而过…… “姐姐就该是嫦娥那般标志的美人儿。”乐正萱真心夸赞。 “妹妹到底是何身份?同姐姐相识几日,怎还同姐姐生份了去?”弄颜儿假借问话来掩盖自身的得意。 “姐姐听了莫要同我生份才是!实不相瞒,妹妹我其实是魄都公主。”乐正萱吐着舌头难堪回道。 “你,竟是魄都公主!” 第五十二章 算计之女 “你竟是魄都公主!”弄颜儿用一副吃惊的神情不可置信地看向乐正萱。 “不好意思,姐姐...是妹妹先前一直瞒着你,还请姐姐见谅。”乐正萱娇憨的模样愧疚地红着小脸说道。 “公主你可折了颜儿的寿,哪还敢当你的姐姐。”弄颜儿神色慌张地说完。正要起身对乐正萱行礼,乐正萱及时阻止了她欲要行礼的身子。 而她身边的非月却是眼里透露着淡淡的不屑看着乐正萱,弄颜儿回过头来狠毒的看了非月一眼。被弄颜儿一瞪的非月这才想起先前她嘱咐的话,吓得非月赶紧俯身跪拜而下:“奴婢拜见公主。” “都快起来吧,姐姐跟我还那么见外,妹妹我可不高兴了啊。”乐正萱语气里含着淡淡的温怒说道,她好不容易找到值得她深交的朋友。她可不愿意对方因为她的身份而疏远了她。 但是乐正萱却没注意到非月眼里的不屑,这让一旁紧张不已的弄颜儿生生呼出了一口放松的气息,心里想着还好乐正萱没发现,若是给她发现了非月的不对劲,那她的计划不得一开始就要泡汤了? 想罢,看向非月的眼中竟是异样的骇人,同平日里柔弱的气质相差甚远。 “公主的潇洒不羁的性子真是让颜儿喜欢得紧。”弄颜儿眼光一转,温柔款款地对乐正萱道。 她脸上的受宠若惊表演得恰当好处,单纯的乐正萱并未看出什么。 乐正萱见弄颜儿并未排斥自己时心底一喜,但她太过恭敬的称呼却让乐正萱的欣喜之火瞬间浇熄。 “姐姐怎么还公主公主的叫,都说了叫我萱儿便好。” “萱...萱儿。” “哎,姐姐。” “救命啊!救命......” 正在俩人情谊浓浓却是各怀心思间,前方突然哭喊着跑来一个女子。众人看其穿着,断定是位秀女无疑。 在她连跌带撞的跑近时,众人才真真正正看清她的模样。 “天呐,她怎么满脸是血!”非月首先惊诧道。 乐正萱、弄颜儿、非月忍住满腹疑惑,跑上前去接过秀女摇摇欲坠的身子。 只见女子虚弱道一声:“有鬼!”后,便毫无知觉地昏死在地。 看着她脸上原本白嫩的肌肤像是被某种利器给深深刮开,血红的肌肉组织带着显而易见的青筋脉络外翻而出,被刮开了的嘴角此时打开着,看上去异常的渗人。 “呕。” 从未见过如此恐怖恶心场景的乐正萱三人再也忍不住胃里的反酸,大吐特吐而出。早已忽略了秀女口中的一句“有鬼!” “小姐,你没事吧?”非月好不容易吐得干净了,相比此时也是难以忍受,遂关心问道。 “我还好,这女子实在是可怜。非月快将她松送回储秀殿并宣御医前来救治。”恢复过来的弄颜儿迅速吩咐非月道。见乐正萱仍旧一副吓得半死的模样,她的眼底飞速闪过一丝深深的鄙夷。 “是,小姐。”非月应了声是便背起地上堪比活死人的秀女走回了储秀殿。因着在尚书府中弄颜儿让她做了不少粗活残忍待她,现在背个柔弱的女人对于她来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但是,非月心底深知。弄颜儿从来都是表里不一的虚伪女人,她仗着自身惹人怜惜的美貌和尚书大人的宠爱,在府中总能使着瞒天过海的伎俩去欺骗他人。就连府里善良的二小姐弄玉儿都让她摆布了几回,使得尚书大人对二小姐厌恶再三。 原本,该进宫来竞选皇妃的应该是二小姐才是。就因为弄颜儿的算计,才让俩人的身份从此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身为弄颜儿的丫鬟,非月只能是寄人篱下做出助纣为虐之事。 就连那断指之事,也是她的小姐瞒天过海欺骗众人,更是骗过了御医的法眼以此来引魄都公主乐正萱上钩。 显然,她成功了。成功地吸引了乐正萱的注目,就在那一方亭栏之上。 她这样做的目的不过是看中魄都公主乐正萱与乐王侯深交的关系,素来听闻城主璞玉子甚是重视于魄都乐王侯蔚言,而乐正萱喜好对乐王侯蔚言死缠烂打甚至一路追随而来端城。 他们此中微妙的关系不正是说明,若是假装与乐正萱交好,待乐正萱在蔚言面前耳语一番诉说她弄颜儿的一番好话时,相比乐王侯蔚言也是顾及她与乐正萱的交好而在城主璞玉子面前提及几句。到那时,城主若是对她好奇不已,岂不私诏面圣? 非月当时在听得弄颜儿与她磋商的计划之时,惊诧于自家小姐的心机深沉,谅谁也想不出这般美丽的人儿竟是心如毒蝎的女人。竟然不惜自断一指冒着再也不能弹琴的风险来博得乐正萱的关注,才得以引申下一步的计划。 弄颜儿的命令,她是不敢违抗的。若是此事有半分泄露,可想而知她这个丫鬟将会死得很惨。 “老头,怎么样了?”又是那句熟悉的问话,一脚踏出储秀殿的老御医看到乐正萱时心底附上悲怆的一句“怎么又是这个刁蛮的公主!”后赶紧掉头便要走,对这个小恶魔般的存在唯恐避之不及。 “哎哎,老头你跑什么?”乐正萱快步上前阻止了老御医的偷溜行为。 “呵呵,老臣耳垢、老臣耳垢,没听到公主的叫唤......”老御医偏过头心虚回道,不敢直视乐正萱明亮的大眼睛。 “是吗?就算你耳聋了可你眼睛不瞎吧。”乐正萱狐疑道,老御医明明就是在躲避她,这点她若再看不出来她就是比老御医还要耳聋眼瞎了。 “老...老臣。”老御医憋着老红脸支支吾吾道。 “老御医,敢问里边的秀女情况如何?可有生命危险,到底是何利器伤的她?”弄颜儿嗔怪一眼乐正萱后便对老御医问出了正事。 “唉,里边那位情况可比弄秀女你惨多了。你还好,只是断了一指接上便好。她可不同,脸上被不明的尖锐利器所割伤,就算愈合了也是落得个毁容的悲惨下场。此事影响甚大,加上你的断指案已然告知管理选秀之事的卿狂将军,相信不日便会查明凶手到底为谁。至此,宫里又将多了一位毁容之人了,真实可惜、可惜了。”老御医感叹道。脸上的可惜之色跃然而上。 “什么,老御医你刚说这宫里又多了一位毁容之人,此事可是真的?到底有几人遇害?”弄颜儿吃惊问道。 转眼心底一想,难道这宫中针对秀女的凶手在她进宫前就开始下手了? “弄秀女刚进宫来有所不知,前些日子一位惨遭毒兽之液毁容危在旦夕的女子被紧急送进宫来治理。城主让我等御医就算是搭上妻儿老小的命也要将她救回,但我等御医皆束手无策,幸得乐王侯施加援手犹如神医在世这才救回毁容女子的性命。”老御医诉说着,脸上的钦佩之色溢于言表。 “原来如此。”弄颜儿恍然大悟。 “怎么样,我家蔚言厉害吧!”乐正萱在一旁也是听得一脸崇拜之色。 “是是是,你家蔚言厉害得很。”弄颜儿表面虽是无奈的娇嗔恭维,心底却是对蔚言惊诧不已。她果真如传说那般无所不能,世人为止膜拜。不过,弄颜儿更加可以确定一个事实,那就是乐王侯蔚言与公主乐正萱关系不一般。 不过,她更好奇那送进宫来的女子身份为何,竟然叫她钟情已久的城主璞玉子这般劳师动众,想着对那女子的嫉恨便多了几分。 等送走了老御医,弄颜儿回头对乐正萱问道:“好妹妹,能告诉姐姐为何多日来不听宫人提起城主的寝息日常?”自她进宫以来,就没见过璞玉子。就连被甄选为秀女时,也至多见了护城将军卿狂罢了。 “姐姐难道不知道你们端城主已然跟随了蔚言去寻找鬼灵山?”乐正萱惊讶道。她还以为此事人尽皆知了呢,原来弄姐姐不知道。 弄颜儿疑惑再问:“鬼灵山,去那儿作甚?” “听说是要去寻得仙药,治愈那女子的面容。”乐正萱努力回忆着先前听到的蔚言托人带给她的回话。她想着,心底也是一气蔚言和皇兄竟然不辞而别,扔下她跟宾亓“孤苦无依”、彼此“相依为命”...... 弄颜儿听到此,心底的妒火开始熊熊燃烧,看来那位女子已经严重阻碍了她争夺皇妃的道路。此女不除,她怎可甘心! 可惜,最终还是弄颜儿嫉妒错了对象、恨错了人。 乐正萱突然记起一件事:“姐姐,你可听到那毁容女子昏迷前的话?” “她说了什么?姐姐当时没听清。”弄颜儿此时脑中混乱,满脑子都是那个让璞玉子很是重视的神秘女子,竟然使得他撇下选妃大典义无反顾地去找寻能治愈已毁之容的灵丹妙药!实在让她嫉妒愤恨得牙痒痒。 乐正萱见弄颜儿此时得面容阴霾得吓人,显然并不关心她所问之事;便以为她哪里不舒服,关心问道:“姐姐,你在想什么?身体不舒服吗?还是手指在作痛?” “没事,妹妹可是问那女子昏迷前所说的话?” “正是!” “她说了什么?” “她说:有鬼!” 第五十三章 染血之衫 “可是对半兽之人审出了什么线索?”璞玉子看着蔚言灰头土脸走回来,她脸上的无奈之色溢于言表。 “没有,他一句话都不会说。让我怎么审?就会咿咿呀呀的,愁死我了。”蔚言烦闷回道。 今日的她感觉到浑身不舒服,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正在这时,蔚言突然预感到小腹处一阵筋挛,双手不由自主地环住小腹以渴望减少体内一阵阵来势汹涌的痛感。 “怎么了?”璞玉子见蔚言神色异常,忍不住上前关心问道。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的肚子好痛。”蔚言说完,就感知到身下有东西缓缓流出。 “不好!”蔚言好似发现了什么惊天的秘密,下一刻急欲出口:“璞玉子你给我出去!我什么事都没有......” 蔚言此时一然不作它想,说出的借口也是不经大脑思考随口而出,但现在她必须赶人,不然自身的秘密被他发现了还得了? 但显然,她这个捉急的借口看在璞玉子眼里是漏洞百出。 “休想骗过爷的眼睛!你若不说,接下来爷可要亲自帮你检查身体了。”璞玉子不悦出口,作势要给蔚言探明身体状况。 “别,我说、我说。其实是我、饿了!我一天没进食,所以胃痛犯了。”蔚言只得糊弄出声。 “你的胃长在肚子上的?”璞玉子看着蔚言手捂肚子的窘样,冷声一句讽道。蔚言到底在隐藏些什么?为何要欺瞒于他?想着,璞玉子气愤不已。 “呃,不好意思,捂错地方了。”蔚言这才反应过来自编的借口有多么脑残,赶紧把手章上移了几分,此时的她不知有多想砍了这双没有脑子的手。她原本苍白的面容,此时已然如煮熟的龙虾般窘迫着。 “既然你不愿说,爷也不强迫你。你好自为之!” 璞玉子含着怒意说完,便拂袖而去。 蔚言赶紧将房门拴紧了才放心的走到屏风后接下繁琐的衣衫。 “呲!”蔚言待衣衫尽褪,俯身一看忍不住吸入一丝长长的冷气。最糟糕的麻烦事最终还是惹上门了,悲催的她以后都要面对葵水的困扰了! “你来得真不是时候。”蔚言无语问天,若不是她及时将璞玉子赶走,恐怕她的女子身份都要被看穿了。 “妈的,痛死我了。”蔚言忍不住叫骂出声。 忍着痛意的蔚言经过认真的清洗后,找来了一块厚厚的白布折叠垫上,再换上干净的衣裳。最后顺便趁着没人注意时将脏了的衣衫找了处没人的地点掩埋掉。一切的过程蔚言做得如行云流水般流畅,便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 哪知,待她满意的转身离开这“犯罪”现场后。继她之后有一人从暗处走了出来,那人竟是阳炎! 看到蔚言从客栈拿着一个包裹偷偷摸摸出来的阳炎,因为好奇心作祟便尾随了上去。料想不到她竟找了一处荒无人烟的偏僻地点来掩埋包裹。 包裹里到底是什么?阳炎窸窸窣窣地刨开被蔚言秘密埋藏的包裹,索性打开一看,阳炎瞬间呆愣在原地风化了。 蔚言平日里身穿的衣衫下/体位置竟然沾满了刺目的鲜血,阳炎不可置信地看着手里的衣衫,嘴里不自觉喃喃自语:“没想到,侯爷竟然是断袖之人!” “此事到底要不要告诉主子?但若是让主子知道侯爷在暗地里做着断袖之人才做的癖好,那他不得气得杀人?不对,若是主子喜欢侯爷,那他应该高兴才对!” 一旁拿着沾血衣衫的阳炎纠结不已,一直在说与不说之中徘徊再三,难以定夺。 “就这么办吧。”阳炎心中主意一定,拿上蔚言的衣衫走回了客栈。 ====================邪笑的分割线路过============================ “魈遥阁阁主清心欲,到底你还是来了。”蔚言看着面前一身黑衣出现的清心欲,无所畏惧说道。 “听闻你抓了鬼灵山遗失的半兽之人,本阁主前来看看。”清心虽对蔚言说着,余光却是看向门口处刚进门的璞玉子。 “好久不见,端城城主璞玉子。”清心欲突然对着璞玉子邪魅一笑。 “魈遥阁阁主清心欲,好久不见。”俩人话里的语气像是多年未见的老友般,却让蔚言无端端生出一丝紧张的情绪。 “呵呵,你还是这般让人厌恶。” “是吗,彼此彼此罢了。” 果然,蔚言扶额叹息。他俩之间的关系如她所想那般‘友好’,想必曾经有过恩怨才这般兵革相向。 “乐王侯,怎么你身上有股血腥的气息?”清心欲在璞玉子身上讨不了好处,突然转头靠近蔚言像动物般作势嗅了两下。 “卧槽,他生的是狗鼻子吗?怎么这么灵敏,连我身上的处理过后的血腥味都能闻出!”蔚言心底开始咒骂清心欲,表面却是平静得很。 “没什么,近日解决了几个小喽啰罢了,身上难免沾染些许血腥的气味。”蔚言有了上次的教训,这次已然有了万全之策,不似对璞玉子那般手足无措。 “哦?近日还真是辛苦乐王侯你了。话说你体内的神脉可有异动?据地图的记载,鬼灵山就在镜城的方位之所在。不然,这个半兽之人也不会在此驻足,想必他也是在等待鬼灵山的解封。” 清心欲直视为蔚言说道,他琥珀色的眼睛看在蔚言眼里仿佛能洞察一切,让她很不安。但璞玉子一抹探究的眼神直勾勾盯着她更让她如芒在背。 “还真是可惜,让魈遥阁主你失望了,因为我一点感觉都没有。”蔚言好似幸灾乐祸般,对清心欲戏谑说道。 然而,清心欲并没有如蔚言所想的生气。反而的,他平静地转身出了门口,临走前丢下一句让蔚言摸不着头脑的话:“乐王侯,你时限不多了!” 阳炎匆忙进来险些撞上清心欲,所幸躲得及时这才免过清心欲欲要发出的内力冲击。只见清心欲瞥过阳炎一眼后便不再纠缠于他,之后再不复返。。 “主子。”刚进来的阳炎刚想对璞玉子说什么,但见蔚言这个大活人站在他面前,欲要出口的话顿时悬在喉咙之间上下不得。憋得一脸猴屁股的腮红之色。 “他话里之意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蔚言并未注意阳炎的异样,仍旧在思索清心欲临走前丢下一句莫名奇妙的话。 “你可是有把柄在他手里?不然,怎么会与他合作?”璞玉子也是无视阳炎,对蔚言问道。 “算有吧。”蔚言心虚回道。 见璞玉子听了她的话后突然黑着脸色,就急于解释:“这把玉骨扇便是他所赠,不过我保证这把扇子绝对是个意外,更何况他还以宾亓的安危相要挟,我不得不与他合作。” 蔚言说完,从怀里拿出了她无意中选中的清心欲有所目的赠送的玉骨扇。此时,要不是这把扇子对她用处极深,她恨不得将它当众折断,以泄心中愤恨。 “原来如此。想必时间一到,自会知晓他所说之意。爷绝不会让你受到清心欲的任何伤害!”璞玉子看着蔚言精致的丹凤眸,莫名的保护欲从心底冒出。 “阳炎,你欲言又止的有何事?”蔚言突然将矛头转向阳炎以躲开直面璞玉子的尴尬。 “哦,没事、没事。”阳炎慌乱回道,不敢直视蔚言的问话。 阳炎突然意识到手里还有着蔚言偷偷掩埋的包裹,惊得他赶紧将包裹藏在身后。 “你手里拿的什么?”蔚言看着阳炎快速隐藏在身后的熟悉物件,突然警铃大作。不好,似乎他手里的包裹就是她埋藏的染血衣衫!怎么办,被他发现她的真实身份了吗? “什么都没有!”阳炎突然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羞赫着脸,毕竟是他偷窥了蔚言的隐私。错在他,而不是她。 “今日就议到这吧,蔚言你好生休息。”璞玉子不悦说完,拽着阳炎就出了房门。 蔚言这次是真切看清了阳炎手里的包裹,还真是她偷偷掩埋的染血衣衫。 此刻的蔚言真想从远去的阳炎手里抢回包裹,再狠狠地揍他几顿。 “看来,我的女子身份真的要被璞玉子所知了!”蔚言强忍住心底的恐慌,喃喃自语。 早已忘记了初涉葵水的阵痛感,现在的她被彻底的无奈缠身。 淮城之地 “你说的可是真的?端城城主璞玉子同乐王侯蔚言、太子乐正邪欲要解封鬼灵山,此刻正在镜城?”完颜修阴霾着脸色问殿上跪拜之人。这个消息对他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了,兴许可成为他生活的调味剂,完颜修想到此心底是阴笑不已。 “回王爷,确认无疑。其目的是好像为一神秘女子寻得解药。据属下所查,魈遥阁阁主清心欲也在其中。”暗卫严声回禀情况,丝毫不敢欺瞒于阴狠如摄政王完颜修。 第五十四章 毁世秘密 “呵呵,那女子除了妲姬还能有谁?本王可不相信妲姬那个贱女人能让引起这么多人的关注。吩咐下去,全体整装待发,即日出发前往镜城!很好,都在那儿了,本王这次叫他们死无葬身之地!”完颜修背过身去,擒着唇角的冷笑负手而立。 “遵命!”暗卫道了声遵命后闪身一过,便没了踪影。 此次众城的首要之人皆聚在一起欲要解封鬼灵山,听闻鬼灵山上有着令天下为之痴迷的灵丹妙药、弑神之器......若是他们成功解封鬼灵山,那他岂不是坐享其成,既然如此又怎可少了他一脚掺和? 似乎,到目前为止事件越来越有趣了不是吗? “哈哈哈......”完颜修狂妄的大笑声充斥在殿宇之上。似乎,他预感到了成功的喜悦。 ============================================================ 镜城官道上穿行出一队人马,高大的骏马上酷似巴尔虎族的劲装着身,前头的黑马上一个身高八尺皮肤黝黑的壮汉身穿尊贵华美服饰,身旁一个皮肤白皙异常面带丝巾的女子娇柔地依偎在男子身后,她的双手紧紧地环住壮汉丝毫不敢松手。生怕一不小心摔下马。 最后,他们的人马停在了蔚言他们所在的客栈前。 “古力娜拉,目的地已达,我们先在此处歇息吧。”身高九尺的男子回过头来对那位叫做古力娜拉的女子温柔说道。 “嗯。”古力娜拉从鼻音处哼出一个微弱的‘嗯’字,更显她的柔弱困顿。 “拨儿硅,吩咐兄弟们全体下马安顿。”男子侧身对一旁的拨儿硅威严说道,尽显一族之王的风范。 “遵命,大哥。”拨儿硅说完便驱赶着马儿向后面众多的弟兄走去。 “拨野祸,娜拉...好困...”古力娜拉紧闭着眼,开始打着盹。 “娜拉、娜拉.....快醒醒,别睡了。真是该死!”名叫拨野祸的高大男子轻轻摇晃女子,任他怎么叫唤都不见她有苏醒的迹象。最终,他像发疯了般暴躁地抱起马上的古力娜拉飞进了客栈。 “唉。”拨儿硅见自家大哥对昏睡的女子这般痴情,不由自主地叹息出声。 时光一晃而过,转眼间快六年了。自从古力娜拉在五年前无意中闯入睡神谷触犯了睡神的禁忌后,他便开始犯嗜睡症。由最初的嗜睡三天不醒,到如今的嗜睡一月不起。 嗜睡之人在睡梦中一直被睡魔把控不让其苏醒,偶尔才放她出来喘息两口再拉进去来回折磨。拨儿硅想到此时浑身打了个惊悚的寒颤,难以想象一个受了五年折磨的女子到底在经受着多少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 五年之内若是再不治愈,她恐怕一辈子都这般睡下去。他的大哥对于古力娜拉的嗜睡之症是焦急如焚。半月前听闻神秘莫测的鬼灵仙山有天下间难得一寻的灵丹妙药,便带着众多弟兄一路前行而来。期望能找出鬼灵仙山的解封之法。 拨野祸抱着古力娜拉一脚踢开了客栈半掩的门风风火火地闯了进去,惊得在座饮茶吃饭的客人吓得半死,有的胆大食客好奇地投来了无数探究的目光。 “快给安排个上好的房间。”拨野祸视若无睹对着掌柜的下令,他怒瞪的眼光快把掌柜的窥出个洞。掌柜的吓得赶紧应‘是’,飞快地跑在了前头带路。 他生怕怠慢了眼前高大异常、浑身充斥着狂野气息的壮汉。 “娜拉,我一定会拿得神药让你好起来,不会再让你受此煎熬了。如果可以,就让我来代替你所经受的苦痛吧。”拨野祸的两只粗旷的大手紧紧握住古力娜拉冰冷的小手,含情脉脉地对她诉说衷肠。看着她睡梦中紧蹙的眉头,想必她又在经受着睡魔的折磨。 正要走出客栈的蔚言、璞玉子、乐正邪三人与拨野祸擦肩而过。身后跟着一脸纠结之色的阳炎,回想起昨夜毫无意外地被蔚言找上门来威胁再三的事情,他一脸烦闷。幸好他还没有告诉主子蔚言是断袖的实情,不然今后有他好受了。 而蔚言在得知阳炎并未将她的事情告诉璞玉子时,她堵塞的心房顿时如泄闸的洪水般放开了,并威胁阳炎不得泄密,然而她却不知道阳炎误以为她是断袖的事情。 再回过头时,蔚言心思翻涌。刚那男子怀里的女孩怎么像已死之人般没了生气? “怎么了?”乐正邪见蔚言神色不明,问道。 “难道你们没发现那昏迷的女子有何不对劲?” “有何不对劲?” “......” “嗯?” “当我没说。” “......” 昨日痛得她要死要活,今日葵水虽然还没走但她却没那么痛苦了,这倒让她的心情突然好了起来。 “蔚言。” 蔚言听到一声似曾相识的轻唤,疑惑地转头望去。 夏侯子尘淡笑在人群中向她走来,蔚言脸上的惊喜之色溢于言表。 “夏侯兄你怎么来了?” “一别两月,好像长高了点。”夏侯子尘走近蔚言亲昵地抚摸她的头,温和说道,并未回答她的问话。 “有吗?嘿嘿,我怎么没发现。”蔚言红着小脸不好意思的别过夏侯子尘的大手。 璞玉子用危险的眼光看向眼前看似关系亲密的俩人,他浑身散发的气息让身后的阳炎冷汗直冒。完了,主子吃醋了。 “阳炎,我们走。”璞玉子突然一转身,独自走了。阳炎迟疑的看了蔚言,最终尾随璞玉子而去。乐正邪见自己似乎成了多余的一个,也怏怏走了。 蔚言莫名其妙地看了眼远去的三人,便不再理会。 “你还没说你为什么来此,还有你身后的那位是?”蔚言这才注意到夏侯子尘身后站着挽一头青丝的老头,老头奇异的感觉让蔚言吃惊不已。 “以芜老儿看似乎少年身上有着一股不明的气息啊!”芜老儿精明的双眼看着蔚言,一把上前抓住她的右手。 “老头好眼光,是体内的神脉作祟罢了。”蔚言迅速抽手,她还是第一次看见一个老头有着这么精明的双眼。 “不。”芜老儿快速否认了蔚言的话,坚定的摇头道。蔚言吃惊得看着芜老儿,他所说的气息到底是什么? “实不相瞒,为兄来此是为找寻一个异星之人。”夏侯子尘对蔚言真诚道。 “找异星之人做什么?”蔚言表面虽是无意的一问,听得她的心里却是翻江倒海,她似乎就是他口中要找的异星之人。 夏侯子尘无奈回道:“此处人多耳杂,我们移步说话。” “好。”蔚言明了的回道。 找了处僻静的茶楼,几人寻了个雅间坐下。 “到底什么事,要搞得这么神秘?”蔚言见夏侯子尘一副严肃的神情,似乎这期间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他选择告诉她,是不是说明,她值得他信任? 一旁的芜老儿一眼便看出蔚言身份的不一般,兴许她能助主子一臂之力,便首先阐明开了声:“吾主自出生起便缺少一方魂魄,需得与异星之人结合才可使得缺失的一方魂魄复位。” 芜老儿并未将夏侯子尘受了缺魄的诅咒如若不与之结合必活不过而立之年的事情说与蔚言,毕竟此事危及主子的攸关性命,若让他人抓了把柄以此利用,那岂不是危险至极。 “结合!那若是找不到异星之人与之结合,后果会怎么样?”蔚言皱着眉头问道,心里叫苦不屈。如果她没理解错误,这异星之人是为从异世而来的人,说的不正是她吗?天呐,这结合的意思便是同床共枕做男女之间才做的亲密事情啊! 夏侯子尘刚想说出,却被芜老儿圆瞪着双眼欲要阻止他说出口。 夏侯子尘拂袖拦下,示意他不用担忧。 “为兄受了这诅咒,若不与这异星之人结合就活不过而立之年!”夏侯子尘黯淡着眸色,低垂着眼睑说道。 “这么严重!”蔚言大吃一惊。 “唉,吾主命苦啊。”芜老儿叹息一声,光复墨尘轩急需世尊夏侯子尘,如若不然那天伦珠预言的千年大难将难有人抵挡。若找到异星之人救得世尊,与世尊共同携手并济,相信这千年来墨尘轩保守的、不让世人悉知能毁天惊世的大劫也会被封印。 芜老儿心底最为担忧的秘密一直守口如瓶,只待时机一到再告知夏侯子尘。恐怕这整个大陆,只他一人知了! “那你们要用什么方法找到这异星之人?”蔚言心想他们并未知晓她就是那异星之人,不然早就把她抓回去还由得她废话那么多? “待时机一到,异星之人的额心便会显露冰泫花脉络。到那时,想找不到她都难!”夏侯子尘淡笑回道。 “原来如此。”蔚言淡淡一句飘出,他口中所说的‘时机一到’到底是什么时候? 第五十五章 沐浴更衣 蔚言一想到到时候自己的额心就要冒出他口中的冰泫花脉络,简直是难以想象的诡异。这跟毁了容有何区别? “你们怎么知道异星之人就在此地?”蔚言咬了咬牙,故作淡定问道。 芜老儿抚着长须高深莫测地看了蔚言一眼,这才慢悠悠地说道:“天伦眼已指明异星之人的方位,只需静待时机便可。” “蔚言,话说你和璞玉子、乐正邪在此所谓何事?”夏侯子尘绝尘的容貌轻轻扬起,微微蹙眉疑惑不解。 蔚言再一次被他的仙姿玉骨给震慑到了心底高筑防范的心弦,‘砰砰’的心跳声突然急促狂跳。 第一次见他,他沐浴过后的仙姿玉容差点让她误以为倾城佳人在侧。 第二次见他,他素手抚琴的绝世之姿更让她如沐浴清风般沉迷在侧。 第三次见他,他站在喧嚣的人群中绝代孤立直叫她喜形于色难自控。 他,夏侯子尘……总能轻易摧毁她心底经过时间的累积一层层瓦起的城墙。 见蔚言眼中一片沉迷之色对着他失神愣怔,夏侯子尘扬了扬手示意芜老儿可以退场了。 芜老儿识趣地退了出去,余下两人独处。 “你到底在想什么?”夏侯子尘走到蔚言身前俯身而下,近距离地直视蔚言。 他眼中的好笑之色似第一次捉弄蔚言般,性感的唇齿微微张开,琉璃瓦般流光溢彩的眸子紧紧摄住蔚言的神魂。 许久未见,这小家伙还是这般可爱。精致的小脸似乎长开了些许,狭长的丹凤眼魅惑天成,水润的红唇娇艳欲滴……突然,蔚言的眉心处一闪而逝的微光让夏侯子尘疑惑不解。 夏侯子尘伸手欲要拂开蔚言额前遮挡了些许的小碎发,下一刻却被蔚言反射性地挥开了。 “你做什么?” 刚回过神来的蔚言有些气恼地对夏侯子尘说道,她好像差点被夏侯子尘这个魅惑人心的‘妖姬’给迷了心神。 懊恼地摇了一下晃神的脑袋,蔚言莫名的怒火喷张。 “呵呵,小家伙你还是这般讨人欢喜。”夏侯子尘语气里的宠溺淡淡的,听在蔚言耳里竟像犹如棉花糖般甜滋滋的。 “哼,我到底做错了什么竟然让你这般欢喜?告诉我,我改还不行吗?”蔚言突然又莫名地熄了怒火,对夏侯子尘诉说的话语里有着一丝类似撒娇的语气。 “嗯?你哪里都没做错……所以,不需要改。”夏侯子尘淡笑着轻挑起好看的眉目,宠溺说道。这小家伙的一言一行总能激起他强烈的保护欲,就算她已经有能力保护自己了。 “所幸得您抬爱了,小爷在此谢过夸奖。”蔚言撇着嘴霸道说道。 “小爷?看你身形的确是小,不过倒竟敢自称爷了。为兄听得着实震惊!” “我去,夏侯子尘!你别得了便宜又卖乖,小爷我可不吃这套。”蔚言假作生气地嗔怪说道,恼怒地羞红着脸色转过身去。 “呵呵,不打趣你了,你还没告诉为兄为何在此。”夏侯见玩笑开得过火了,便适时收住。这才用正经的语气问出口来。 “实不相瞒,我们来此是为了鬼灵山。”蔚言转过身来,紧皱眉头说道。 “鬼灵山,就是那个突然消失了几十年的仙山?”夏侯子尘见蔚言说到鬼灵山时似乎很是不悦。看来,他错过了很多他所不知情的事情。 “正是,听闻鬼灵山上有灵丹妙药,特来取药治病救人。”蔚言回道。 “鬼灵山已被封存,可是找出了什么办法解封?”夏侯子尘再问。 “听闻清心欲所说,我体内此前入驻的神脉可引出鬼灵山的具体位置。而前几日抓到的半兽之人据闻是鬼灵山遗失的鬼兽。我想,他应该就是解封鬼灵山的关键。” “魈遥阁阁主清心欲?怎么他也掺和了进来……”夏侯紧蹙着眉心,脱口而出。 “此前,受过他一点恩惠,再加上他以宾亓性命相要挟,我不得已而未为之与他合作。”蔚言无奈说道。 夏侯子尘思索了一会儿,再警惕蔚言道:“清心欲不似一般人,他琥珀色的眼睛更不同于一般人,一双眼睛能控制住内力高强之人。既然迫不得已与他合作, 那你凡事小心为上,切莫着了他的道。 ” “你刚说什么,你也能看出他是琥珀色的眼睛?”蔚言无意中得到了让她再次吃惊的信息。 “怎么,有何不对?”夏侯见蔚言一副吃惊不已的模样,狐疑问道。 “见过清心欲的人都说他拥有着正常人的眸色,而我却看到的是他琥珀色的眼睛。原本以为是我看走了眼,如今听你所言并非我先前想的那般简单了。”蔚言感慨答道。 “看来,清心欲的确拥有着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直叫世人蒙蔽了双眼。” 听得夏侯子尘沉闷的话语,蔚言暗涌的心思如潮水般拍打尽头处激起无数浪花墨洒。 “蔚言,为何你身上有种淡淡的异样气息?”近距离之下,夏侯子尘轻嗅在侧。 “有吗?估计你鼻子生锈了不好用了。”蔚言厚着脸皮解释,迅速躲在了夏侯子尘几步之远。怎么夏侯子尘说的话竟和清心欲这般相似?刚才听得他的话,她几乎要将两人的影子重叠在了一起,难以分辨。 “真是有趣,鼻子生锈的说法你从何听来的?”夏侯子尘笑道。 “瞎编的,你爱听不听。”蔚言无谓耸肩,双手左右平摊做天平状。 “时候不早了,你早些回去歇息吧。”夏侯子尘不再纠结蔚言身上莫名的气息,开口放人。 “正有此意,夏侯兄祝你早日找到异星之人解得诅咒。” 啊呸,她刚刚到底说了什么。心底将自己鄙视了千百遍都不够,她只想问可以撤回这句话吗? “蔚言的好意为兄定当谨记在心。保重、告辞……”夏侯子尘说罢,移步而出。带上芜老儿出了茶楼远去……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蔚言感慨良多。冥冥之中,似乎她跟夏侯子尘、清心欲之间有些微妙的联系所在。不然,为何她跟夏侯子尘都能看出清心欲的琥珀色眼眸,而别人却看不到? ==================莫名的分割线============================ “终于记得回来了?” 刚低着头踏入房门早已饿得饥肠辘辘的蔚言就听到头顶上一个凉飕飕的声音冷淡而出。 抬眼处是璞玉子、乐正邪两人的举杯独酌,好不风雅。 “好香啊,你们什么都先别问,我先填饱肚子再说。”蔚言一个箭步上前,眼睛开始放光地盯着桌上的饭菜。除了饭菜和夏侯子尘,就不见她对谁有过这般渴望的眼神。 璞玉子一想到今日偶遇夏侯子尘之时,蔚言的惊喜神色明晃晃的戳中了他的心,让他胸口堵塞难忍。 而乐正邪何尝好受过他?只因蔚言从未另眼相待于他,总是对他这般淡漠疏离。 用了一顿秀色可餐的晚饭后,蔚言才真正领会到了人生的真谛。当你觉得人生不圆满之时,只要静静地埋头苦干(狂吃),你就会觉得人生顿时豁然开朗,不管生活中的苦恼与烦闷统统都一扫而光。 这个摆明了是吃货才创造得出来的‘名言’嘛。思索过后的蔚言,好似又觉得哪里开始不对劲了。 “怎么都不动筷子,你们不饿吗?”蔚言预感到头顶被两道火热的视线紧紧盯着,突然头皮发麻。不好意思地放下碗筷抬起头来,假装无辜地眨巴着精致的眉眼看向璞玉子、乐正邪。 “你还知道回来吃饭!”璞玉子突然暴跳如雷说道,俾睨地俯视蔚言。 “蔚言,你就不能早点回来吗?你看饭菜都热了两回了。”乐正邪也不赞同地说道。 他俩脸上的怪罪之色顿时让蔚言有一种犹如置身于爹妈严格管教下的感觉。 “下次不敢了。”(女儿) “嗯哼……还有下次?”(爸爸) “……”(蔚言) 我的天呐,这样发展下去还得了? 这日子还真没法过了! 索性蔚言心思一定一扔碗筷,毫不犹豫地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 吩咐小二打了一大桶热水过来,蔚言确定把门从里边锁死,她才放心地脱下已经有点味道的衣服滑进了木桶里。 入到温热适宜的水中,不由得舒服地吐出一声婴咛,稚嫩的嗓音清恬淡然。听不出是女子还是少年的清润音色。 湿漉漉的白色里衣紧贴皮肤,勾勒出正处于发育期青涩的细腰,热气熏篜上粉嫩的小脸,激起的水花撩人心魄,长而俏丽的睫毛蒲扇般扑闪,烛光下屏风后映照出的迷人剪影!一人在黑暗中看着屏风后之人,面上神色难明。 待洗漱完毕,蔚言穿上了清爽的里衣款款而出。披散着湿漉漉的秀发信步走到窗边抬腿便坐上了窗台上,任由略显冷意的夜风吹拂而过,由着月光倾泻而下勾勒出女子姣好的身姿。 第五十六章 清涟之痛 西域之地的月色如隔层纱般朦胧,似乎都染上一层旖旎风情。蔚言闭着眼享受着这难得的静谧…… 画风一变,蔚言突然睁开了双眼,厉声呵斥道:“什么人?” 她似乎闻到了黑暗中散发出的一股不详气息。 只见一女子紧闭着双眸,从黑暗中缓缓走出。僵硬的步履好似行尸走肉般没了精神支撑,整具身体犹如提线木偶般被 操控着。 待她完全暴露在烛光之下时,蔚言这才看清了她的容貌…… 白皙异常的面容上双颊凹陷,可看出她常年缺少进食所致。但并不影响她精致的五官,反而增添了一丝柔美气质。 这女子怎么有些熟悉? 思索着,蔚言恍然大悟:“对了,她不就是我今日与抱着她的壮汉擦肩而过的昏睡女子吗?现在又怎么会出现在我的房间里?” 蔚言疑惑不解,再细看女子时她紧闭双目、面无表情地呆站在蔚言面前,若是胆小之人恐怕早被她吓得魂飞魄散。然而,她面前之人却是无所畏惧的蔚言。 “你是谁?”蔚言疑惑问道。 古力娜拉好似没听到她的问话般,仍旧朝着蔚言走来。 这女人应该在她回来之前趁着没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混进来的,看她不似常人般……难道此刻的她正在梦游? 听闻梦游之人在梦中不能被突然唤醒,但又不知她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蔚言思索再三,最终主意已定。先将她给绑了吧,免得出去惹事生非吓着别人。 蔚言利落地跳下窗台,向古力娜拉走去。 预感到蔚言即将靠近身前时,古力娜拉迅速从怀里抽出一柄短匕就要向蔚言刺过来。 蔚言迅速打着一个激灵反应过来,险些地躲过了古力娜拉的短匕袭击。 蔚言一个翻身而过转到了古力娜拉的身后,反手就将她手中的短匕给打掉并快速地擒住她的双手收在腰背。 只见蔚言一个措手不及,古力娜拉突然发疯似的挣脱开来,她全身机械地快速晃动不止…… 蔚言隐忍着吃惊的心理想要再次桎梏住她,然而她身体晃动的幅度因太过巨大而将身后的几颗盆栽给撞倒在地,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她毫无意识地所碰之处皆狼藉满地,蔚言气急上前一个抬手就要将她霹晕。这招果然有效,蔚言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她给拿下了,古力娜拉一个轰然到底再没了反应。 突然“嘭……”的一声,门被一股巨大的内力给破开。 蔚言疑惑地回头望去,便对上了拨野祸一双焦急的瞳孔。 拨野祸四处寻找的焦急目光将整个内室快速打量了几眼,最后他的目光定格在了躺在地上犹如死尸般的古力娜拉,这才染上了惊喜的神色。 “娜拉!”拨野祸直接越过蔚言,来到了古力娜拉的身边,他的一双大手温柔地抱起她后向破烂得随时要倒的门外走去,在路过蔚言身边时……他迟疑了一会儿,最后侧过头面向蔚言说道:“谢谢你小兄弟。” 丢下这一句让蔚言倍感莫名其妙的话,他头也不回地抱着女子走了。 蔚言看着满地狼藉,心中不仅疑惑更多的是烦躁气恼。都说来葵水的女子脾气都比平时暴躁几分,如今看来所说果然不假。 刚才的女子莫不是患了梦游症?不然,怎么会像是睡着了般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而她及时地阻止了她可能接下来做出的不可预测的事情来。所以,那个身高九尺的壮汉才会在临走前对她感激一言? 似乎,这个解释还说得通。 “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这般脏乱不堪……”璞玉子闻声赶到,可还是错过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见蔚言披着一头湿漉漉的散发若有所思的站在门前,璞玉子眉心微皱,脑海中突然闪过在幽冥幻境时的蔚言亦是长发披肩,却是身着他从未见过的奇装异服。 当时只顾她的安危,便没有在意这些琐碎的细节,如今看来她不是他想的一般神秘而已了。刚沐浴过后的蔚言让璞玉子有一种说不出异样感觉,‘舒服’、‘奇异’二词也许是对这种感觉的最好诠释吧。 “今日抱着一女子与我们擦肩而过之人刚刚来过,似乎那女子得了什么梦游症,这才寻来。”蔚言喃喃说道。 听了蔚言的解释,璞玉子随即明了。 “近日镜城多了一些身份不明的人,看来都是为鬼灵山而来。你凡事可得多长个心眼,你现在体内羽阙之力尚未复原,切不可莽撞生事。若是遇到麻烦便说予爷听,知道吗?” “嗯。”蔚言听得他关怀备至的话,心底莫名冒起一丝暖意。一个简单的‘嗯’字包含了太多因素,蔚言也不敢说得太多。 璞玉子自是知蔚言心中所想,现在的她习惯拒人于千里之外,仍旧不懂得怎样敞开心扉接纳他人。不过,似乎夏侯子尘于她而言是个特殊的例外。 想到此,璞玉子原本要脱口而出的关切是硬生生变了味:“总是这般让人不省心的麻烦小子。” “我什么时候不让你省心了?就会含血喷人。”蔚言不悦反击说道。 “嗯哼,你敢说你没有?”璞玉子轻挑起眉目,看向蔚言的眼里有着一丝淡淡的讥讽。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你能耐我何?”蔚言虽心虚却仍犟嘴。 “试试便知。”璞玉子说完突然咧开了薄唇一笑,露出整齐划一的雪白唇齿。他原来也能笑得这般让人如沐春风,腹黑如物的璞玉子竟然也这般风华绝代啊!这一幕看得蔚言震惊不已,以前她怎么就没发现呢? “您老请回吧,小爷要休息了。慢走不送......”蔚言适时地下了逐客令,她可不愿大半夜的跟一个男的共处一室。 待送走了璞玉子,蔚言辗转反侧...... 不知道宾亓在端城过得怎么样了,有没有吃饱有没有睡好有没有...... 在这个世界里就只有宾亓能让她拥有那么一点点本就稀缺的归属感。她若没了宾亓,难以想象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宾亓你乖乖地待在端城,我会尽快解决好鬼灵山的一堆麻烦事......”蔚言喃喃自语般的语气温软而出的,最后打着小盹安睡下了。 与此同时,在她意识最为困顿薄弱之时她的额心再次闪过一道微光,暗夜中那抹转瞬即逝的微光脉络模糊,隐约可见一片惊艳绝世的殷红花瓣! ================宾亓踏着分割线一脸懵逼的路过================ 数五里的红妆铺路,尽显极尽奢华。马车从街头排到街尾,井然有序,路旁铺洒着数不尽的若兰香,寒风卷着花香刺得清涟头直晕,就连满城的树上都系着无数条红绸带,路旁皆是举着仪仗而过的士兵,涌动的人群络绎不绝,比肩继踵,个个皆伸头探脑去观望这十年难见的婚礼。 “听闻这是砀王爷的新婚轶事,没想到竟这般奢华燕尔。到底是谁家的女儿有这般好福气?” “那你可说错了,听我在砀王爷府做事的亲戚说砀王爷平日里总是夜不归宿,总是在秀兰苑与那儿的莺莺燕燕剪烛共流连、风气糜烂不堪,谁家的女儿若是嫁了他还不得待王爷新鲜感一过就只能独栖西厢了?” “此言差矣。砀王爷是皇族之秀,自是拥有着少有人比的权势,谁若跟了他不得吃香的喝辣的一辈子不愁?” 人群中看热闹的人议论纷纷、各持己见。 “小姐,今日便是你的大喜日子了你该高兴才是。怎么尽是愁眉苦脸的丧气样?”喜娘轻轻拂开珠帘,从新娘透可见色的面纱中隐约可看出她一副绝望的神色,便含着一脸不悦对马车上薄透红纱盖头的清涟说道。 然清涟却是直视着前方,一个眼色都不屑给她。 若不是清龙吩咐看好清涟,顺道封了她的穴,不然这小妮子早就跑了。那与璞寅砀结盟的计划不得因她而泡汤?以璞寅砀的抱负,最终他们就能梦想着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一阵凉意的清风拂来吹开盖头,清涟隐着怒意与绝望丝毫动弹不得。 “卿狂将军,你怎么还不来救我?难道清涟就叫你这般厌恶吗,为何迟迟不来?为何......”清涟念罢,一行清泪从早已哭红的眼中姗姗落下。 大红的新婚马车于砀府下落,清涟见璞寅砀着一身红黑华服紧紧盯住她所处的婚车,脸上藏不住的笑意着实碍眼,他玉树临风的气质料想骗了不少良家妇女。清涟想着,心底对璞寅砀厌恶不已。 璞寅砀踏着纯白的小朝靴,上前接过喜娘扶持着的清涟。小手被迫被璞寅砀牵着,她极力忽视他投来的淫笑欲挣脱开来,但此时的她莫过于杨柳细腰般柔弱无力。 她痛恨极了眼前的男人! =============== 第五十七章 新婚之夜 璞寅砀见清涟一袭大红丝裙领口开的很低,露出丰满的胸/部;面似芙蓉,眉如柳,比桃花还要媚的眼睛在朦胧遮羞的盖头下竟显得十分勾人心弦。 红纱蹭说的肌肤如雪,一头乌黑的头发挽成高高的美人髻,在阳光下耀出刺眼的光芒;但是她紧抿着冰冷的唇形让前一刻还高高在上喜形于色的璞寅砀在下一刻时瞬间拉下脸来。 搀扶着清涟柔荑的大手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是深深掐紧,加上怒意的滋扰更是疼得清涟苦不堪言。 璞寅砀阴凉的唇齿就着怒火在清涟精巧的耳 垂边肆意啃咬,不顾在场众人的视线,他大胆而狂妄。 不知情的宾客以为他俩已经恩爱到如此过火的程度,皆的投来了艳羡的目光。 待他得到宾客的反应之时,这才满意地幽幽放开了口,顺道在清涟耳边用着只有俩人才听得清的语调轻声慢语:“你休想逃开本王。念在本王现在仍旧对你有着那么一丝兴趣的份上,这次就放过你的大不敬。还不快给本王笑?” 丝毫动弹不得的清涟听到璞寅砀在耳边毫无情感可言的窃窃私语后,恨不得用痛恨的目光杀了他。 她仍旧紧闭唇角,不愿言语,更不愿对在座之人以笑面之。 受到来自清涟眼中得一抹恨意,璞寅砀顿时心情大好,上前一步紧紧贴住她的腰身,引得清涟恼恨地羞红了面色。 璞寅砀突然摆出一副怜惜的神情看着清涟,随后才转过头来对众多宾客道:“诸位还请见谅,本王的娘子突然身感不适,就不宜对各位一一敬酒了。” 清涟红纱下隐约可见的怒容听得璞寅砀厚颜无耻的奉承后,几欲呕吐。这个恶心至极的虚伪男人她恨不得冲破穴/道送他几巴掌都还嫌不够。 俩人一而再再而三的‘亲密’举动,更让宾客误以为俩人恩爱和睦,心中如是想到:看来砀王爷不似传说中那般不堪。 游走于宾客酒席间的清涟在身体已然虚脱无力的情况下,终于在诸多宾客的注目下被喜娘从璞寅砀的手中接过搀扶着回了婚房。 仿佛解脱了般,她无力地倒在了大红色的婚床/上。双目瞪着鲜红的床帐顶,她深觉无望:卿将军,你最终还是没来,清涟奢望的一点点情意你竟然都不愿施舍于我。 她眼中的绝望神情一点不落地落入刚抬腿进门的璞寅砀眼中。 只见璞寅砀神色得意地说道:“在想你的情郎卿狂将军?呵呵,妄想他会来搭救于你。估计近些日子皇宫里的所发生的厉鬼毁容案件已经够他忙得了,哪还有时间来管你这种无关紧要的女人!” “你说什么?”清涟终于忍不住吃惊问道。原本还困在对卿狂的绝望中无可自拔的她,此时好似得了生的希望般终于有了丝生气。 原来卿将军并不是对她的事情置若罔闻,而是苦于他事抽不开身。清涟想着,原本无望的心再次燃起一道希望的火焰。但是,她只是一厢情愿罢了...... “怎么,你似乎对这个结果很是惊讶。也是,你被锁半月自然对宫中之事知之甚少。你只需知道一点,从今以后的你只能是本王的女人;只要过了今夜你的身上就拥有了专属于本王烙下的印记。休想再逃脱本王的束缚!” 璞寅砀猛地上前,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柔弱无力的清涟身上,恶狠狠却又霸道的气息直扑在清涟的脸上。 被压得几乎喘不过气的清涟泛着紫红般的神色痛苦地艰难扭动,但她却丝毫动弹不得,便痛恨道:“你这个虚伪的人渣、皇室的耻辱、男人中的败类......你不得好死!” “原来你这么渴望男人将你压在身下,既然如此本王乐意至极。”璞寅砀淫/笑着面容说完,便开始撕扯清涟身上的大红丝裙。 ‘呲啦’一声,丝裙瞬间被璞寅砀毫不留情地撕破,突然暴露在外的雪白肌肤差点让璞寅砀控制不住心底深埋的yuwang,他猴急地俯身而下,一头埋进清涟雪白的脖颈处。 这个女人的身姿太过销/魂让他无法自拔地深陷其中,这一刻的他情愿暂时放下夺位放下一切,甘愿沉迷在她的美好之中。 “你...你给我住手。不,不要......救命......”清涟满是惊悚脸上皆是惊慌失措,难道她就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给夺去了清白? 一条湿漉漉的舌头瞬间缠上她精巧而白 嫩的耳 垂周转盘旋,引得她倍感恶心至极,她极不情愿地偏过头去期望躲开他猛烈的攻势,这时的她猛然发现自己能动弹了。 一得自由的清涟反手就是一巴掌扇在璞寅砀的脸上,愤恨地用手推攘于他深埋的头颅。但她仍旧使不上一丝一毫气力。 璞寅砀用满是情 欲的血红色双眼迷茫地盯着清涟一瞬,手下的动作迟缓了下来,待他反应过来时血红的瞳孔瞬间放大两倍,怒火圆瞪地死死盯着一脸慌张之色的清涟。 “你这个该死的女人,还从未有人敢这样对本王,你好大的胆子!” “哼,你还真是条没人爱的可怜虫。”清涟仍旧不怕死地嘲讽说道。随即脑中心思一转,想趁璞寅砀没注意时抬腿就要踢向他的裆下。但璞寅砀已然识破了她接下来的动作,反腿一压便将她桎梏在腿下。 “你还真是不乖,那本王就让你认清什么叫后悔!” 璞寅砀的情/欲不但没有减退,反而在清涟的作激反抗的动作和充满嘲讽的言语下,一抹急需他来征服的yuwang霎时充斥脑海,最终极速酝酿后直冲脑顶。 他再次点了清涟的穴/道,防止她再有什么动作。一个俯身狠狠吻 向身下的她的朱 唇,反复啃咬,一副猛兽的模样对清涟缠/绵不休。 清涟一行滚烫的热泪急急而下,任她怎么哀求他不视若无睹。 “璞寅砀,别让我恨你。”最终,清涟已然犹如死尸般紧闭眼睛没了反应,木纳的声音冰冷而出。 璞寅砀听得清涟冰冷而木纳的声音,瞬间从情/欲中抽/出一丝理智的神色。 抬起头颅静静地看着清涟,再也没了动作。一向视女人为玩物的他心中竟然第一次对一个女人升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这种感觉淡淡的,却又是令他震撼的。 他最终停下了对清涟的动作,摸索着支撑起身。临到门前时,回首弹指一挥间快速解了清涟的穴位,并深深地看了清涟一眼后这才决绝踏步而出。 原本紧闭着眼等待着被璞寅砀‘凌迟’的清涟见压在身上的巨石忽然失了重般消失了,许久未见动静。她这才睁开双眼,发现自己竟又能动弹了,环视偌大的婚房却没了璞寅砀的身影,顿时如临大赦般吁出了长长的一口气。 按理说,天下间人尽皆知的璞寅砀看上的女人是绝对不肯轻易放手的。难道说,今夜他放过她一次只为了将来对她更残忍的折磨? 这般想着的清涟,原本就衣不蔽体的她突然莫名的冷意缠身。 ========================脸红的分割线路过======================= 金碧辉煌的宫殿、恢弘的长廊此时被一层朦雾所笼罩,灰埠不开的迷雾重重深叠...... “卿狂将军,近来皇宫中所生的案件可是查探到了什么眉目?”璞玉宸对站在身后的卿狂问道。问罢后随手从叶丛中捻来一片荧黄搁落的残叶,好奇詹詹欣赏。 他小小的身姿站在卿狂身前犹如背对着一座小山般,他目不斜视看向雾霭蔽瓦的篝湮,心中更是盘算几多。 “凡是被毁容的秀女都坦言自己遇到的是一个鬼。那‘鬼’身披深灰色的拖地披风,每次都只在一瞬间露出可怖的面目。看来,此事件有所蹊跷,下官急需些时日深入探查。”卿狂皱着眉头回道。 “卿狂将军所言甚是,近日被害的秀女不在少数,选妃大典还是先搁置一边吧。待皇兄归来,再作议事。唉,那些个朝官,只怕又是一阵骚动不休。”璞玉宸相比之卿狂的愁眉,更是不减几分。 璞玉宸突然话锋一转,似半开玩笑般说道:“昨儿个璞寅砀大婚之夜,卿狂将军怎的不去观礼?本王可听说那新娘子可是你难得的红颜知己,为何不去抢了来。难道就任由她错失奸人之下?” “下官对她深觉惭愧,恐怕今后再无颜面见于她。”卿狂脑海中忽然闪现出清涟用莹莹的秋水翦瞳哀怨地看着他,惊得他赶紧摇头失语。 “若是觉得惭愧,便继续惭愧下去吧!”璞玉宸突然丢下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后,小小的身姿一转翩然退场...... 看着潸然远去的璞玉宸,卿狂的心情复杂难测。他一定要揪出这幕后黑‘鬼’,还后宫一个安静。 这毁秀女之容的‘鬼’到底是何人,恐怕待事情水落石出之后更是众人难以接受之时。 第五十八章 五分相似 风烛摇曳生姿,如夜墨洒凄凄。 镜城宫墙白面孔晟,不似她城朱虹大气;高大的滚龙天柱撑起黄漠沙,自有其一片天地广阔。 大殿之上鼓隆咚锵的奏乐欢快明亮,头顶透明面纱的舞女卖弄风骚尽力rela而舞。她们的魅惑人心的眉眼齐齐抛向座上身着紫金华服却是沉默不语的高贵男人,以期盼男人吝啬一眼把余光投到自己的身上而来。 烫金紫衣服饰的戮血冷听得欢快的奏乐和rela的舞蹈却是丝毫提不起兴趣,慵懒而无主的神情恍惚。 一旁伺候的小厮又见戮血冷手中杯盏尽空,忙提着酒壶上前斟满,丝毫不敢怠慢。 正在此时,只见一人手上提着灰白的拂尘从殿外匆忙赶来,脸上是一副惊喜的神色。 “禀殿下,新晋的一批娈童现已送来。奴才刚去验过了,姿色皆属上品,还都是未开苞的雏儿呢。殿下您,要不要现在去看看?”福公公闷着一声尖细的嗓音匍匐在戮血冷身前,在他耳边耳语说道。 原本自上次被蔚言拒绝过后,戮血冷便整日里一副了无兴趣的模样,对任何事情都提不上心,更包括他一向钟爱的娈童。 “不了,本主对他们提不起兴趣。以往在宫中留住的娈童你都给安排他们出宫去吧。” 听得戮血冷这般决绝的命令,福公公吃惊不小。可以说太子戮血冷是他福公公看着长大的,他多年来喜好什么不喜什么他是一想便知的。 今日的戮血冷竟然会说出这番话,着实让他福公公刮目相看了一番。更让他顿觉欣喜,看来镜城的嫡系后继有人了,也不至于在殿下这里断了传嫡的香火。 福公公眼里含着感动的泪水对戮血冷道:“殿下,您终于记起城主的教诲愿意传宗接代了吗?奴才听了真是大喜过望啊。” 戮血冷心知福公公误解了他话里的意思,却也懒得解释。静待一会儿,欣赏着眼前一堆卖弄风骚的女人所跳的歌舞顿觉无趣,这才幽幽说道:“福公公,还是带本主前去吧。” “啊?殿下!”福公公一时反应不过来戮血冷话里的意思,约莫停多一会儿后才幡然醒悟。 天呐,殿下又改变主意了吗?这叫他老脸再次一红,看来城主想抱皇孙这件事,还得再缓个一年半载了! “请殿下随奴才前来。”所以说,福公公被迫再次干上了‘助纣为虐’的勾当。 ============困顿的分割线=========================== 出现在戮血冷面前的是一个个脂头粉面、含春待放的娈童……其中,有迷茫大眼般楚楚可怜的;有美艳尤物般昂首伫立的;更有唇红齿白般娇憨可爱的……他们各有千秋,却是令他提不起丝毫兴趣。 他们含羞带搉仰望着眼前仰慕已久的男子,他们从小就开始经受严格的培训,自是懂得怎样取悦一个男人。若是有幸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殿下看中宠幸,只怕从此便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一次次挥袖越过,戮血冷一次次失望不已。难道就没有一个长得像她的? 自从蔚言出现在他的生命中后,世上再无人在他心里占得半分位置。更何况本就反感女人的他,更是对女人厌恶至极,至此能在他的心间留得一寸方位的便是少之又少。 蔚言这个该死的恶魔,到底使了什么妖术将他迷惑了去?以至于他对她时刻心痒难耐着。 “殿下,这都已经是最后一排了。难道您就没有个看得上眼的?”福公公跟在戮血冷身后见他都快浏览完了,也不见他挑出一个喜欢的,福公公的心里就开始窃喜起来。 然而,戮血冷并没有心思答复福公公的问话,反而他的注意力被角落里一个深低着头的少年吸引了去,“给本主抬起头来!” 戮血冷突然不悦道,心底却是隐忍着一丝期待。看少年身形竟和蔚言一致,不知道是不是也长得相同的脸? 突然一丝紧张腾腾上升,戮血冷紧紧盯着深埋着头的少年。 “磨蹭什么呢? 耳朵聋了吗? 殿下叫你抬起头来。”福公公见少年一直没有动作,上前一扫拂尘打在了少年低垂的头顶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草民该死,求太子饶命啊!”只见少年扑通一声就跪拜在地,他的头埋得更深了几欲埋进了土里。刚刚他竟然开小差而忽视了太子殿下的命令,这下他就算是死一万次都不足惜! “别让本主说第二次!”戮血冷开始不耐烦道,冰冷而无情的话硬生生打在了少年的身上。这个少年身形虽像蔚言,但蔚言那抹与众不同的气质任谁也是无法想比的。 “还不快抬起头来?”福公公再次呵斥道。这个少年真是活得不耐烦了?竟敢傻愣到如此地步。 “草民遵命。”少年一声抽泣而过,缓缓地抬起了头颅。 待看清他的面容时,戮血冷一时忘记了呼吸。 只见少年容色晶白如玉,如新月生晕,如花树澈雪,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娇柔婉转之际,竟美艳得不可方物。 而蔚言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风华的气质;但那桀骜灵动中颇有勾魂摄魄之态,让人不得不魂牵蒙绕。 令戮血冷意想不到的是,他竟然同蔚言有那么五分相似。两者比较,少年似乎只是少了分灵动之美,而多了分楚楚动人的柔弱气息。 “你哭什么?说名字!”戮血冷轻轻抹去了少年眼角的泪痕,待反应过来时他才发现自己差点把他当成蔚言看待。 “草民......星辰。” 名唤星辰的少年被戮血冷突如其来的温柔给吓得惊在原地不敢动弹,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刻为他拭去泪痕的俊美男子。 难以置信,上一刻还对他冰冷彻骨的太子殿下竟然和眼前所面对的这个人竟是同一个人。 众娈童见戮血冷如此青睐于他一人,皆投来艳羡嫉妒的目光。 戮血冷眼底忽然闪过一丝不悦,收回那一刻本应只对蔚言该有的温柔。他懊恼的心情一闪而过,毫不犹豫转身就走,幽幽的声音淡淡响起:“福公公,将他带回去关起来。” 听得戮血冷邪魅而无情的话,星辰吓得愣怔在地。 “奴才遵命,殿下。” 直到福公公的话在身边响起时,他才幡然醒悟过来;早就听闻喜好娈童的镜城太子戮血冷阴晴不定,今日一见传言果然不假。 上一刻还艳羡嫉妒于他的众娈童此刻却是满脸的嘲讽与嗤笑。 星辰黯淡着柔波似的眸色被强行带了下去,他不哭不闹显得安静得过分,他只是不明太子殿下为何对他如此变幻无常。 然而今后等待他的又将是什么?星辰一无所知…… ======================================= “唉,你也是算好运气的,可别想得太坏了。”福公公走在前头,不时回过头来见被押解着的星辰情绪低落,这才好言嘀咕两句。 听到福公公淡淡的安慰声在前头响起,星辰疑惑地抬起头来用一脸迷茫的神色看着他。 “这都不懂?太子殿下这是看上你了!甭管殿下说了什么,可杂家的这双老眼可是看得明明白白的。”福公公见星辰无言以对,再次回头笑道。 他的一口镶金大黄牙因着这一笑全都暴露在外,星辰乍一看顿觉后背竖起片片惊悚的疙瘩。但听得福公公的解释,他竟然莫名的心生一丝窃喜。 福公公随即思索过后,开始摆出一副说教之人的教训模样:“你呀,只管守好自个的本分才是真的,千万莫打那些对殿下不利的坏心思。你们这些做孪宠的切不可恃宠而骄,更不能武逆殿下的心思,得时刻替殿下着想,知道了吗?” “星辰明白了。”星辰闻言耳根子红透了至延展了半边面色。 福公公见他一副羞涩娇羞的模样,一眼便看出他受教的领悟能力相比其他娈童来说略差大半,从方才殿下问话之时便可看出。福公公只得摇头叹息,心道:唉,这孩子看来是受不得宠了,殿下一向最为厌恶愚蠢之人。 心底遗憾的福公公表面却娓娓说道:“嗯,太子殿下可不是普通人,你凡事得多长个心眼看其眼色行事。杂家也只能告诫至此了,你好自为之吧。属于你的房间到了,进去歇息养好精力以后好服侍太子殿下。” 星辰听得又是面上一红,婉转着语气对福公公支支吾吾问道:“公公可知太子殿下...到几时才会...才会召唤星辰?” “若杂家推测不错,相信明日便召唤于你。” 说完,福公公又是咧嘴一笑,再次露出一口镶金的大黄牙,有意无意地扫视星辰全身,似在估量星辰的小身板到底能不能承受住太子殿下的压迫。 第五十九章 兽人被劫 “若杂家推测不错,相信明日便召唤于你。” 说完,福公公又是咧嘴一笑,再次露出一口镶金的大黄牙,有意无意地扫视星辰全身,似在估量星辰的小身板到底能不能承受住太子殿下的压迫。 “谢过公公了。”星辰不敢直视福公公不怀好意的眼睛,捉急回了他后便疯了般挺/进了房门。 好似身后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在追赶着他! “你们可得看好咯,若是他有个好歹惹得太子殿下不高兴了,你们提头来见!”福公公见星辰进了屋,这才竖起兰花指对守在门前的两个侍卫细声说道。 “公公请放心,小的们绝对不会让他有任何闪失。”其中一人回道。另一个连忙点头以示赞同。 “嗯,若是他幸得荣宠想必也是少不了你们的一番好处的。俗话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说的也不是不无道理。”福公公眯着眼笑道。 “小的们谢过公公指点,今后一定对公公你马首是瞻。”一个侍卫听出了福公公话里的深意,高兴回道。见身旁的伙伴一脸迷茫的神色时,赶紧扯了下他的衣衫使过眼色。 这时,原本迷茫的侍卫方才大彻大悟,谄媚奉承道:“是啊,听公公一言,小的们胜读十年圣贤书,以后还请公公多多提拔、多多提拔。” “行了,杂家言至以此。今后就看你们各自的造化了,杂家这就先回了。”福公公满意说道。看来这两个也不是榆木脑袋,说话也不费劲。 “公公慢走……” ==================== 时已至晚,间或有丝丝寒风从墙的缝隙里吹近来,摩擦出"呜呲啦...呜呲啦..."的惨和声,吹起落地尘土,飘荡在半空中,弥漫了整个囚牢。夹杂着酸臭糜烂腐朽的味道,渗透进每一个囚犯的心理,恐惧莫名。 在这寂静的黑夜里,一阵叮当作响或某个囚犯的不甘嘶吼,犹如唤醒了沉睡经年冤魂厉鬼。 湿气过重的囚牢里,一个半兽模样的人双手双脚皆被铐上沉重的锁链。一头脏乱不堪深蓝色如海藻般浓密的发丝遮住了他俊挺的容貌,嘴里吐出的零星碎语是让人惊异的蜥蜴惨叫声。 “禀报城主,审了几天了还是没审出有关鬼灵山的具体方位。属下罪该万死,请城主责罚。”一人战战兢兢上前领罪说道。他责任在身,却未能完成城主下达的任务,实在是羞愧难当。 “罢了,你且先下去吧。”璞玉子皱着眉宇不悦地看向眼前的兽人,并未在意禀报之人。 随即回过身来,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蔚言:“你可有什么好法子?” “我若是有办法早就用了,还用等到现在才用?我想他应该自鬼灵山封存后连记忆都被封了,我们说的话他还是能一知半解的,也不至于被折磨了那么几天还是无动于衷。”蔚言无奈回道。 思索一番后蔚言抬腿步至兽人面前,毫不犹豫地俯身蹲下…… 素手撩开他的深蓝色发丝, 突然,指间一种奇异的触感顿时让蔚言不可置信。某种微弱的电流从他的发丝深处 来回流传在指间。 蔚言被这一阵电流给惊得缩回了手,她难以置信地紧盯着眼前的兽人。 “怎么回事?”璞玉子见蔚言素手如触电般缩回,脸上更是闪过一抹难以置信的神情,便上前不解问道。 “竟然有电流!难道是静电的作用?”蔚言并未听到璞玉子的问话,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手掌喃喃自语。 “什么电流、静电?”璞玉子见蔚言仿佛沉寂在自身的世界里,一把掰过她质问道。 蔚言的理智被瞬间拉回,抬头对璞玉子道:“那个……” 正在此时,兽人突然抬起了沉重的脑袋,一双充血的眼睛狰狞地看向璞玉子、蔚言两人。璞玉子警惕地迅速反手将蔚言挡在身后,生怕兽人下一刻有什么不可预知的动作。 被护在身后的蔚言被兽人莫名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犹豫地看了神色难明的璞玉子一眼后也不敢有所动作。 双方持续了大概一盏茶时间,兽人血红的双眼好似疲累了般终于合上,失重般垂了下去,再也没了狰狞的气息。 蔚言放松地呼出了一口气,心中却是疑惑不已。兽人为何会突然做出如此奇怪的举动? “今夜你怕是惊着了,改日再审。”璞玉子将蔚言从身后捞出来,注意着她脸上的情绪,认真说道。 “嗯。”蔚言赞同地点点头,转身就出了这个让她不受控制的囚牢。 璞玉子叹息一声,抬腿跟了上去。 ========================= 夜深人静,正是守卫疏忽时。 囚牢里突然多出了一道陌生的气息,待最后一丝火烛燃尽时黑影突然闪现而出。在光的尽头处,黑影盖住了最后一丝明亮。 “什么人?……啊……”囚牢的守卫揉着惺忪的睡眼起身,待他眼睛恢复清明时却被黑影抬手重重劈晕。 “哼,真是不自量力。”黑影冷声笑道。 趁着夜色,他喂下困顿中的兽人一颗不明的药丸后迅速解开了他四肢的束缚…… 暗夜中,他看着兽人的闪过一丝阴险的光芒。 ===================================== 翌日清晨 “蔚言,大事不好了!”乐正邪急冲冲闯进蔚言的卧房,直接将她从床上拎了起来。 “干什么,一大早大惊小怪的......”蔚言揉着惺忪的眉眼,无力起身。余光瞥向乐正邪时见他神色慌张,不像撒谎。 乐正邪冷静下来,紧紧盯着蔚言沉重说道:“半兽之人被劫走了!这可如何是好?” “你说什么!详细所来......”蔚言这下是彻底醒了过来。如此看来,解封鬼灵山的路途又多了一道阻碍。原本就迷茫难做,这下是难上加难了。 “今早侍卫来报,说是昨夜被一个武功高强之人强行闯入打晕了狱卒,并劫走了半兽之人。奇异的是现场一丝蛛丝马迹都不曾留下。”乐正邪紧蹙英眉,顺手拿来了屏风上的外衣递给蔚言。 蔚言这才发觉自己仅穿一身贴身的里衣,更是披头散发的毫无形象。不由得窘迫地接过他递过来的衣衫,发窘回道:“此事璞玉子知道了吗?” “不,我得知后的第一时间便前来告知于你。” “你且先前去告知于他,此事我们稍后再议。”蔚言快速搭上衣衫,这才回道。 乐正邪这才发觉蔚言的异样,顿时也尴尬了去。他怎么能忘了蔚言原本就是女子身份?刚刚一时情急才闯了进来,也不做他想。现在想来,是他失礼了。 “我先出去了。”乐正邪丢下一句后,狼狈地出了门。 三人坐于一桌,共商计策。 “从半兽之人被劫来看,鬼灵山似乎成了香饽饽,竟然有这么多人窥觑其中。”蔚言几乎整个人都趴在一尘不染的桌子上,有气无力地说道。便也懒得看对面二人一眼...... 近日来她焦灼地发现,因着羽阙之力还未复原,没了羽阙之力的护身她的身体竟然越来越吃不消了。这一点让她懊恼不已。 “待鬼灵山解封,相信天下间的好事之人都想来分得一杯羹。想必完颜修不会错过了这大好的挑事机会。据爷猜测半兽之人应该是被完颜修那个狡猾的狐狸劫了去。”璞玉子斜眼疑惑瞟过趴在桌上的蔚言,镇定说道。 “端城主说言有理。”乐正邪赞同道。 蔚言见俩人皆认为是完颜修劫走了半兽之人,心底却是升起了小小的疑惑,不解问道:“你们都说是完颜修劫了人,可他为何这么做。难道他不知道解封鬼灵山的关键所在是倚靠神脉吗?还是说,他另有办法需靠这半兽之人来解封鬼灵山?” “也不是没有可能......”乐正邪看着蔚言说道。 “不,解封鬼灵山只能倚靠神脉之外别无他法。”璞玉子坚绝地否认了俩人的猜测。 听到他的笃定后的蔚言忍不住对着他翻了个白眼,静静等待他下文。 璞玉子对于她抽搐般的白眼并未生气,对着她邪魅一笑后却不再说什么,好整以暇的给自己斟了一杯茶后悠闲喝了起来,显然想急死蔚言。 顿时原本紧张的气氛变得怪异无比,蔚言懊悔自己不经意间对他所翻的白眼。发觉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也不好拉下脸来开口,便对着乐正邪使着眼色。 乐正邪对着蔚言会意一笑,对璞玉子认真问道:“端城主,你莫要卖关子了。” “半兽之人的记忆随着鬼灵山的封存而被封,需要借助蔚言所拥有的神脉才能激起他的记忆,但问题是蔚言体内的羽阙之力并未复原,因此神脉也发挥不了功效以刺激半兽之人恢复记忆。爷这么说你们可明白?”璞玉子适才放下茶杯,一脸正经的给二人解释。 第六十章 殿上缠欢 “你的意思是说,就算完颜修劫走了半兽之人他也毫无用处!那么,他既然想要分得鬼灵山珍宝的一杯羹甚至想拥有整个鬼灵山,为何还要劫了半兽之人以阻止我解封鬼灵山?这样做不是给他自己找麻烦吗?”蔚言说出了自己埋藏更深的疑惑。 “若想解惑,这个就得问完颜修了!”璞玉子淡笑说道。 “切,小爷我问了跟没问一样。”蔚言无奈回道。这次她毫不犹豫地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再不畏惧于他。 “呵呵,蔚言你怎么这般有意思?”乐正邪在一旁饶有兴趣笑道。 乐正邪一说完,璞玉子充满危险的眼光便向他瞟过来。霸道的模样,似乎在宣誓自己的所有权。 而乐正邪却是温文尔雅、淡定自若地回了璞玉子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意,毫无畏惧低头。 蔚言看着俩人“火热炙烈”、“痴缠相对”的眼神,不由得莫名打了个寒战。 蔚言狠狠地摇头,抛却心中猥琐的想法。 紧接着一脸好笑地说道:“不管怎么说,为今之计是抢回半兽之人。” “所言甚是,不然一切都将无法进行,我这就去派人打探消息。”乐正邪说完,疾步而去。 蔚言看着乐正邪远去,回头问道:“喂,你是不是该做点什么?” “你希望做什么?”璞玉子抿过一口茶,眼带笑意看着蔚言。 “你想哪去了,我是说该找戮血冷说明情况了想办法让他下令关了城门。人是在他的地盘上被劫的,料想劫他之人应该还在镜城的范围内。毕竟,带着这么大个兽人出城必须经过戮血冷的允许。”蔚言突然意识到璞玉子似乎会错了意,赶紧解释。 “哦?那依你的意思是说让爷去摆平?”璞玉子戏谑笑道。 “可不是吗,先前与他犯了事我不好出头。不过,你可以啊。”蔚言怂恿璞玉子,她可不敢面对戮血冷那个有着特殊喜好之人。 “你可别忘了,爷与他生出的矛盾可不比你少!”璞玉子微皱眉心。 “本想以你一城之主的气概,想必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没想到你也这般小人肚量!”蔚言心思一转,阴险道。 “就冲你这般聪明的小脑瓜,爷岂有不帮之理?不过......” “不过什么?” “你必须随爷前去!” “啊......” 蔚言险些暴走,随即无奈地定下心来:“就知道你不安好心。我去了岂不是徒增麻烦?” “你若不听话,那爷不去也罢。” “哎,别啊!我去还不成吗......” ================================= “星辰啊,你的福气来了,赶紧的拾掇拾掇随杂家前去拜见太子殿下。”人未到声已落,福公公扭着老腰进了门。 “公公说的可是真的?”星辰暗藏欣喜,问道。 “这还有假?杂家岂会骗你!”福公公佯装生气。 “是星辰逾矩了,还请公公见谅。”星辰紧张说道。 “行了,这就跟杂家走吧。可不能让太子殿下久等了。”福公公说完,走在了前头。 一身白衣的星辰怀揣着紧张而激动的心情赶紧跟了上去。 待目的地一到,福公公轻声回头:“进去吧,殿下在里头。” 星辰仰望着高大的殿门,身体开始抑制不住的颤抖。曾经岁月蹉跎往复,记忆深处的娘/亲在耳畔呢喃:“星辰我儿,娘虽然舍不得将你送去做娈童,但是为了你以后的荣华娘必须这么做;记住,不管你得宠与否,切不可意气用事,更不能浮躁张扬。记住娘的话,娘走了......” “娘,不要抛弃星辰!不要走......”年幼的星辰被人给架上了马车,车轱辘轮回作响覆盖了撕心裂肺的叫唤。 “娘,如今星辰所步入的荣华之路就在眼前,星辰一定聆听您的教诲......” 推开沉重的白金殿门,星辰低着头踏着小碎步履紧张的走了进去。 “草民拜见太子殿下。”星辰不经意间抬眼,就看到前方站着一人影心想着他便是昨日所见的太子殿下,连忙慌张得下跪在地。 戮血冷闻声回过身来,俾睨地上的星辰。眼底却是一惊,今日的他一身白衣匍匐在地的背影颇似蔚言。 “抬起头来。”戮血冷冷声道。 星辰听得一惊,却是乖巧的抬起了头来直视戮血冷,不看还好这下一看便不由得入了迷,只见戮血冷额上佩戴的青耀石坠在昏黄的琉璃灯盏下异常耀眼夺目,与他过分挺拔俊美的五官简直相得益彰。 这一看,星辰呆在了原地。昨日/他不敢视之,心中便抱有几分希冀与猜想。今日一见,没想到太子殿下竟然如此俊逸非凡。 “本主就叫你这般沉迷?”戮血冷开始淡淡厌弃他眼中的痴迷。透过星辰,他开始想象蔚言对他这般眼色。若蔚言是他那该多好?心底,犹如被麻醉般不由得浅笑出声。 “殿下天人之姿,草民惶恐。”星辰以为太子殿下对他一笑,羞赫着白/皙的薄色容颜低下头去。 戮血冷俯视星辰,眼底嗤笑不已。虽然,他有着与蔚言五分相似的面容;但终究,敌不过蔚言的万分之一! 泫然转身,坐回斜榻之上。凉薄的唇淡淡命令:“过来,给本主捶背。” “草民遵命。”星辰低声回道。跪拜微久的双/腿已然麻痹,靠近斜榻的凌/乱步履显示出他的紧张。 一双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素手颤抖地搭上戮血冷的肩膀,柔弱的力道让戮血冷突生出一丝烦闷恼怒。 “你没吃饭吗?”戮血冷不悦道。 “草民该死。”星辰吓得跪倒在地,发出一声沉闷的‘咚’声。 “起来,接着揉。”戮血冷合上眼睑,不耐烦道。 “是。”星辰再次起身时,险些栽倒。幸得他及时扶助身旁的硬/物,这才避免了去。 双手再次附上戮血冷宽阔的肩时,不争气的泪水委屈的从眼底慢慢滑落。 一声几不可闻的啜泣传来,戮血冷突然睁开了锐利的双眼:“本主没死,别哭着晦气。” 听得他凌厉的话,星辰再也忍住鼻翼的酸涩感泫然欲泣。 戮血冷正要发怒,突然门外传来福公公的脚步声,福公公操/起公鸭嗓问道:“太子殿下,端城之主、魄都乐王侯此时已在门外候着!宣还是不宣?” 听得福公公的禀告,戮血冷心底一惊闪过淡淡的讶异,心底却是一喜。 “宣......”戮血冷余怒未消。 再看星辰时,眼底闪过一丝奸邪的笑意。 突然一只大手掰过星辰瘦弱的身子,将他困在斜榻的内侧。待星辰反应过来时,四肢已然被戮血冷给桎梏在怀,泪眼朦胧的眼里尽是不可置信!莫名的欣喜袭上他的大脑,冲刷着片刻前还委屈的心情。 “唔...”星辰的红唇突然被一片冰凉的薄唇给附上,他顿时睁大着眼眸不敢扭动身躯一丝一毫,生怕再次触怒了戮血冷。 “快回应本主。”一条银色的丝线粘连着从星辰口中带出,戮血冷装作意乱情迷的声线低沉吼出。再看他眼底时,尽是一片旖旎春色。 星辰听话地闭上眼睑羞涩回应,双手紧紧抓/住戮血冷的衣角。看着星辰紧闭的眉眼、殷/红的脸颊......戮血冷满意地轻蔑一笑,再次附上了他的红唇,辗转流连。 一双大手开始游走在星辰的每个角落,所到之处皆惹得星辰犹如枯竭的平原般被星火点燃,引得他一声声娇/喘连连。 听得门外传来的脚步声,戮血冷满意一笑,在星辰身上加大了热度。 进了殿门的蔚言、璞玉子,一眼就注意到了斜榻之上的翻云覆雨。蔚言以为撞破了戮血冷的好事,本想转身就走,下一刻却被璞玉子拉住了袖子。 蔚言不明所以地看向璞玉子,只看得他摇头不语。 好吧,他们不能什么都不做就这样走掉了。蔚言只得硬着头皮走向戮血冷所在的方位。 “镜城太子好兴致啊。”璞玉子嘴角擒笑对着榻上之人说道。 看得眼前的‘战况’,蔚言不由自主红了面色。她本不该来此,真是后悔莫及。 戮血冷余光瞥向二人的反应时嘴角澹然一笑,淡定地从星辰身上抽身而出,优雅的整顿起身上凌/乱的衣衫。 星辰看到突然出现的来人,羞榷着娇/嫩欲滴的脸蛋整理衣衫。 “你下去。”戮血冷突然对星辰冷声道。仿佛上一刻的温存都是做戏!然而,他的确是在做戏,星辰不知罢了。 面对喜怒无常的戮血冷,星辰心底却是生出淡淡的失望,只得委身退了下去。 星辰路过身边时惊讶地抬眼看向蔚言,随后一阵怔愣之后才记起自己要蔚言这时才看清他的脸,一丝熟悉的感觉让她产生不解,她可不记得见过这个少年。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璞玉子在看到星辰时随即明了。一抹不悦的神情直射戮血冷:“你到底什么意思?” 第六十一章 殿上隔阂 “如你所见般。”戮血冷毫不客气地回了璞玉子,眼底的得逞的笑却是看向蔚言。 蔚言被戮血冷盯得浑身不自在,不解问道:“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戮血冷并未答话,一脸暧昧的看向蔚言:“今日/你们前来所为何事?” “实不相瞒,有件事需要你的帮忙!”到了这个时候,蔚言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极品的事就是本主的事,怎么还这般见外?说吧!”戮血冷突然走近蔚言,骨节分明的玉/指有意地撩起她散落在耳边的碎发,浑身散发的邪醚气息逼/迫得她后退不得半步。 “别碰她!”璞玉子见状,拉过动弹不得的蔚言护在身侧。他一脸嫌弃地直视戮血冷,仿佛在看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指尖上柔顺质感的发丝突然滑落,显然戮血冷并未生气,淡然笑道:“既然有求于本主,你端城之主未免太过不识趣了。” 说罢,假装无意间瞟过璞玉子一眼,视线一移一双占有的眼睛紧紧摄住蔚言。 璞玉子脸上一变,怒道:“既然如此,告辞!” 大手一伸拉上蔚言就要走,可下一刻却被她给决绝甩开。 蔚言二话不说上前一步揪住戮血冷镶嵌金丝绒的衣领,就要往下拉扯以获得俩人的水平视线,可惜身高差别太大更惹得蔚言怒火冲天:“戮血冷,就一句话你帮还是不帮?” 显然,她早已忘记了到底是谁有求于谁! 如此近距离地看着蔚言,戮血冷并没有被她的气势唬倒。反而,还很享受这种感觉。她口中吐出的一阵阵热气喷洒得他的下巴瘙/痒难耐,他享受般愉悦开口:“极品,你这么热情本主会招架不住的。” “你,简直气死我了。总是这般吊儿郎当的能不能正经点?”蔚言恼羞成怒地扔开了紧揪着他的衣领,待反应过来时才知道自己过火了,即刻退避三舍。生怕他说完那句话后再后所不轨动作。 “难道我对你这么热情都比不过一脸欠揍的他吗?” “别岔开话题。” “好,本主答应你。不过,前提是本主不希望看到他在此!”戮血冷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在蔚言耳边说道,一脸仇恨地看向一脸冷漠的璞玉子。 蔚言为难地盯着戮血冷,再看向璞玉子。最终下定决心似的慢慢踱到他身边,用小得可怜的声音艰难问道:“你,能不能先回去?” “爷明白了。”璞玉子此时的语气异常的冰冷,漠然地看了蔚言一眼后拂袖而去。 蔚言神情复杂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不爽说道:“现在好了,你开心了!” 身后的戮血冷见成功让俩人产生了隔阂,想着心情更加愉悦了:“开心,当然开心......” “说吧,要本主帮你做什么,本主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哼,给你磨叽了这么久劫犯早跑了。”蔚言生着闷气道。 戮血冷皱眉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前些日子抓到了半兽之人,昨夜却被劫了去!我思索着他们肯定还在镜城之内,所以想让你封锁城池派兵搜查。”蔚言定了心思,严谨回道。 “小事一桩本主是帮定了,但是你抓了半兽之人都不通知本主,本主真是伤心欲绝。可是你又怎知他们还在镜城?”戮血冷作伤心状,下一刻瞬间变脸正经问道。 “你有没有发现,近来入境之人越来越多?”蔚言忍着笑意狐疑反问。 “的确如此!”戮血冷听后点点头。 蔚言原本站着累了,顺道找把椅子翘着二郎腿翩然坐下,这才瘪着嘴侃侃而谈:“他们大多大势所向闻风而来,都是为了有利可图的共同的目:鬼灵山,想必你也清楚,镜城边境都是沙漠地带让人难以生存,而镜城又入驻这么多鱼龙混杂之人,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劫半兽之人的人料定没人注意到自身的存在而靠着镜城来打掩护。” “你知道本主最欣赏你哪一点吗?”戮血冷淡笑问道。 “这个问题我有权保持沉默!”蔚言双手抱胸晃着小/腿无畏的语气地回拒了戮血冷。 “呵呵,果真有意思...聪慧如你只需要记住本主对你的好就是了。所以,你什么都不用回答!” 蔚言恶寒:“戮血冷你少来恶心我......” “今日陪本主吃一次饭,不要试图拒绝!”戮血冷话锋一转,突然霸道拽起蔚言。 “好吧...”蔚言无奈道。受了人家的恩惠,总不至于狠心拒绝吧。 “福公公!” “奴才在。”福公公闻声走了进来。 “吩咐下去备上珍膳,本主要与乐王侯共同用膳。”戮血冷愉悦道。 “遵旨。” “先随本主参观参观,可好?”戮血冷回过头来对蔚言笑得一脸和煦。 蔚言犹豫着点头,藏下心中的烦闷随了他去。 看着远去太子殿下和蔚言,福公公若有所思:“乐王侯,好像在哪里见过!” ================分割线飘过=========================== “端主,怎么就你一人回来!蔚言呢?”乐正邪见璞玉子煞气而归,上前问道。 “死了!”璞玉子一拳打在身侧的柱子上,冷声道。丝毫不在意手背潺潺滋溜的血迹。 “什么!端主你可别骗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乐正邪急忙追问。而璞玉子冷横了他一眼后施展轻功瞬间消失在了视野之内。 “不行,我要进镜城皇宫去找她!”乐正邪焦灼的自言自语,正要出门而去时被阳炎及时拦下。 “你莫要慌张,侯爷没事!只是......”阳炎犹豫着说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乐正邪一听蔚言没事,这才放下了紧揪的心。 “具体的属下也不是很清楚,不过看主子第一次这么生气,肯定是镜城太子惹的。”阳炎猜测道。 “那蔚言呢?”听了半天。他还是没听到他想要的消息。 “侯爷现如今还在镜城皇宫里,看情况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了!” “这可麻烦了,以戮血冷的性子蔚言多半是被他留住在皇宫里了!”乐正邪担忧道。 “不会吧!”阳炎不可置信地看着乐正邪。 “你怎么这般糊涂。难道你不清楚戮血冷拥有娈童之风的特殊喜好吗?蔚言现如今在他的虎口下,恐怕是凶多吉少!”乐正邪怒吼道。 “对啊,属下怎么给忘了!完了、完了...这可如何是好?得快些告知主子才是......”阳炎这时也跟着慌乱起来,闪身一过就直追璞玉子而去。 乐正邪心底更害怕的是,蔚言被戮血冷识破女子身份!以戮血冷厌恶女子这一点来看,不知道他知道后会对她做出什么无法想象的疯狂举动来! “不行,还是要进镜城皇宫一趟。”乐正邪想着,备车马去了...... ========================= “尝尝一块玉掌献寿,看看可合你胃口。”戮血冷夹起一块直奔蔚言的碗中而去。 “谢谢,味道不错。还有,我自己夹吧不劳烦太子殿下你了。”蔚言闷着头扒饭,不时抬头瞟了他几眼。 “你一向吃饭都喜欢趴着吃吗?”戮血冷好奇笑道。不管蔚言做什么不雅的举动,他看着都是那么赏心悦目。 “有吗?”蔚言尴尬一笑,即刻挺起了腰身。 这时,蔚言身后的帷幔处轻轻晃动。 “什么人,出来!”戮血突然冷伶俐着目光扫向蔚言身后,警惕怒道。 “咳咳......”吓得还在扒饭中的蔚言差点噎死。 戮血冷声落,帷幔后疾步走出一人,一看竟是星辰。 星辰被戮血冷厌弃般的冷厉眼神瞪得瘫软在地:“草民该死,惊了太子殿下...望...太子殿下恕罪。” 蔚言终于停了咳嗽,疑惑转身一看是今日殿上与戮血冷缠欢的少年,那抹异常熟悉的感觉又袭了上来! “你来此做什么?”戮血冷刻意压低怒火不悦道。他竟然打搅了他与蔚言难得的共膳之席,真是该死。若不是蔚言在场,他早已不在世上存活! “回太子殿下,福公公叫草民前来服侍。”星辰似受了委屈般泪眼朦胧、泫然欲泣。 此幕看得蔚言心底软了一块,暗自心道:温存完了,这么美的玉人儿戮血冷竟然也舍得弃之如敝,真是暴殄天物! 但她更加忌惮于他的冷漠绝情,若她和地上跪倒的少年换个身份,恐怕也将是这般厌弃的待遇。蔚言想着,心底更是一阵阵发寒。 蔚言面上的神情全然不落的看在戮血冷眼里。 “下去!”再次冷声道,再不看他一眼。按理说,往日里用膳都是福公公给安排人来伺候的。今日不同,得意忘形的他却忘了告知福公公今日不用再安排人过来了。 “谢太子殿下开恩。”星辰低着头,失望地退了下去。临走前无意间看向蔚言时,他的心底终于明了,眼底的悲怆更加深明。 第六十二章 纠缠索吻 蔚言被星辰悲伤的一眼看得疑窦丛生。 蔚言心想:“为何,他们看我的眼神都透着古怪?” 戮血冷见碍事的人终于走了,这才变回了脸,一脸笑意的看着蔚言:“莫让无关紧要的人倒了胃口。” “你说什么!这种无耻的话你也好意思说出口?”蔚言想想就替那少年气不过,质问出声。 “有何说不出?”戮血冷见蔚言犹如一头暴怒的小蛮兽般,不由得好笑出声。 “你...”蔚言欲要再骂,但随即往里一想却又觉得自己白气了。 生在皇家之人,一向视人命如草芥、论尊卑如天旨,又怎会在意一个卑微得如尘埃的少年? 蔚言想到此,眼睑一阖一抹哀伤的心思浮上心头。 蔚言冷声道:“小爷不想再跟你理论,因为你不配!” 扔下碗筷,蔚言起身就要离开…… 她再也不想顾及情面了,管他爱帮不帮。 戮血冷迅速拦住她的去路,“就这样走掉?饭还没吃完!” “不了,告辞。”蔚言丢下一句抬腿便走。 突然,殿外一道亮彻天际的闪电滑过,紧接着一声声‘轰隆隆’的雷鸣声如击鼓传花般响起,蔚言惊得停在原地,但心中一定欲再次离去。 “等等!” 戮血冷钳住蔚言的右手,止住了她的欲要离去的步伐。 蔚言恼怒:“做什么?” “难道极品利用完本主就翻脸不认人了?更何况,别忘了你的目的还未达到。”戮血冷阴着面色,突然一个俯身将头抵在蔚言瘦俏的肩膀上,暧昧的动作让蔚言险些栽倒。 “你滚开!像你这般不懂怜惜之人不要也罢。”蔚言一时气急骂出了声,未被钳住的左手不断推搡着戮血冷的头颅。 “噢,原来极品是怪本主不怜惜于你。怎么不早说?害得本主受了多日的相思之苦!” 听罢,蔚言这才发觉自己方才似乎说错了话,而戮血冷更是会错了意。 “呸,难道你的脑子被淫/虫爬满了吗?整日里竟有着肮 脏龌 龊的心思。”蔚言忍不住爆粗,回过头去吐出一口唾沫向戮血冷飞去。 戮血冷险些躲过口水攻击,看着她喋喋不休、充满诱惑的水润红唇他的喉结忍不住上下滚动,眼带欲/火温怒道:“看来你敬酒不吃吃罚酒,今日就让你切身体验本主对你的怜惜!” 低沉沙哑的嗓音不待说完,戮血冷一只强而有力的大手迅速将蔚言不安分的双手桎梏在身后,另一只抵住她的小脑袋。 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对上她娇艳欲滴的朱唇。 蔚言惊得一个偏头,躲开了他直贴靶子般的‘利箭’。冰凉的薄唇被印上脸颊,冷得蔚言的身子忍不住一阵颤抖。 “啊,快放开我!”蔚言慌乱惊叫。 紧贴上蔚言犹如凝脂般细滑的肌肤,戮血冷眼中渐渐浮现出一片沉迷之色。初尝蔚言,有种食髓知味的贪欢……让他忍不住想要再次索取! “快放开……救命……唔~” 任她怎么挣脱,在戮血冷强而有力的臂弯下丝毫挣脱不得半分。 下一刻,戮血冷终究还是找准了目标准确无误地盖了上去。戮血冷疯狂的舌鞭在她紧闭的唇齿边缘来回舔舐,似乎要找出突破口…… 蔚言紧闭唇齿丝毫不肯松口。戮血冷见她这般坚韧不拔,随即睁开幽幽的深眸闪过了一丝锋芒;两指轻巧地在蔚言腰侧一掐,最终满意地看到她因为吃痛而不由自主张开的两片唇瓣。 抓准时机,舌鞭利索地滑进了她的香馥潭口,横扫着她口中的芬芳。 第一次被如此陌生的感觉侵袭,唇齿间异样的酥麻反而让蔚言产生了恶心的感觉。 她不能再被他左右了,这种无所适从的感觉几乎让她暴怒。 “呲~”尚未满足的他,下一刻粘带着情/欲的薄唇就要匆忙离开蔚言。 “你竟然敢咬本主!”戮血冷一双充斥阴霾的眼睛紧盯蔚言。 这时,殿外又一道闪电横空劈下……映照在戮血冷的带血的唇角处竟是异常的恐怖阴森,蔚言看得头皮发麻。 吞咽下一口唾液,蔚言忍住俱意恨道:“像你这种人就该咬,更恨不得千刀万剐。” “你果真这般恨本主?”戮血冷阴霾一散,换上一副哀怨的神情。 蔚言眼神躲闪,小声回道:“也不能这么说。” “那就是不反感本主?”戮血冷突然惊喜欲狂。 蔚言立刻回复:“怎么可能不反感!” “原来,极品还是怨恨于本主……”戮血冷双手开始无力的垂下,眼底尽是一股子失落。 得了自由的蔚言即刻对他退避三舍,生怕他下一刻又强迫于她。 “你爱怎么想是你的自由,今日一别从此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关于半兽之人的事情你无需再帮忙……”蔚言索性不再纠结于戮血冷的反应之中,最终说出了心底最想说的话。 戮血冷听得蔚言这般决绝的话,心底一阵紧缩,“不!你不能就这般没心没肺地走了,本主不允许!” 戮血冷霸道的宣誓顿时让蔚言怒火中烧:“我他妈的初吻都被你夺去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可谁知,戮血冷下一刻的反应却是让蔚言恨不得即刻撞墙身亡,只听他道:“初吻,是什么?” “妈的,戮血冷你有多远滚多远。”蔚言今日的心情,是说不出的怒火滔天。 戮血冷也当仁不让,阴冷出声:“今日你不说个明白,本主绝不会放你走!” “爷看谁敢不放她走!”一道狂傲的声音在殿外响起,惊得殿内二人吃惊望去。 一道电闪雷鸣下来殿门口赫然伫立着两条长长的黑影。 “璞玉子,你怎么又回来了?还有乐正邪,你怎么也来了?”蔚言转头看向来人时,心底一喜。 “蔚言,若我们不来你岂不是也回不去了?”乐正邪见蔚言衣衫还算整齐,心底不由得吁出一口气。 “跟爷回去。”璞玉子上前来,拉回了蔚言。奇怪的是,戮血冷并未加以阻止…… 又是同一句简单的话语,曾经的他也说过。不过,璞玉子这次说出来的话却是让她生出些许感动的情绪。 璞玉子见蔚言淡淡点头,心上也是一松。但眼尖的他,却是注意到了此刻她的不同。她的红唇竟然有着些许肿胀,是他的错觉吗? 不,璞玉子摇头。这不是他的错觉,蔚言肯定是被戮血冷侵犯了去。 若不是阳炎及时告知,而当时正处于怒火中险些失了理智的他差点就忘了蔚言处于危险之中。 这般想着,璞玉子一道狠厉的光芒扫向一脸怒意的戮血冷。 “你们是怎么进来的?”戮血冷不悦问道。 “就凭你这么点高的宫门和几个喽啰侍卫,以为能耐我何?”璞玉子不屑回道。 “好,璞玉子!算你狠!不过,今夜人你们是带不回了!她是本主的,本主要叫你等有来无回。”戮血冷残忍说完,拍掌几下。 顿时,殿内出现了上百个蒙面黑影。 “我原本还奇怪宫门处为何只余十几人看守,原来都在这儿了!”乐正邪随即明了。 “接下来我们怎么办?”看着突然包围他们的上百个暗卫,蔚言紧张问道。 “杀出去。”璞玉子沉稳回道,眼中闪过满满嗜血杀戮。 “本主身边养的可不是废物,接下来你们要好好享受本主送的礼了。” “漠灵卫听令,不得伤乐王侯分毫,其余人等……杀无赦!” “遵命!”回应的是一众整齐划一的、犹如排山倒海的声音。 戮血冷终究是露出了本来面目,此时的蔚言回忆此前他多变的面目时就一阵心惊。 璞玉子看出了蔚言的紧张,柔和说道:“紧紧抓住爷,不得放手。” “嗯。”蔚言莫名的心安,主动环住了他修长的腰肢。 因得她体内的羽阙之力尚未恢复,现如今的她急需人来保护。璞玉子这般想着,心底深处慢慢塌陷了一块尖锐,形成了柔软的水花。 璞玉子对乐正邪淡淡点头后,三人一个飞身而上,冲破了殿宇的天井……立于半空之中,淅淅沥沥的雨水无情地滴落在三人的头发上、脸上、衣衫处…… 随之而来的,是上百个暗卫的紧迫追击。 眼看,其中一个轻功姣好的快速追了上来,手中扣着无数倒刺的长鞭就要飞使而来。 “小心!”蔚言惊呼提醒。 璞玉子轻松躲过之后,对蔚言安慰一笑。 电光火石般的速度之快,又一次躲过了长鞭一劫。璞玉子无心思再与他纠缠下去,使了内力驱掌一开瞬间将那个使倒刺长鞭的暗卫给打得吐血坠落。 “哇,刺激!”这次的蔚言全然没了方才的急促不安,激动叫好。 “还以为是什么厉害角色,没想到也不过如此!”蔚言开始不屑。 “抓好!”璞玉子见蔚言分心,怕她一个得意忘形抓不稳滑落下去,不由得紧了紧环住她腰肢的臂弯力度。毕竟是在半空之中,若是一个不慎摔落,恐怕死得极其惨不忍睹。 第六十三章 灭世凶兽 身后又一倒刺软鞭甩来,蔚言顿觉整个身子被璞玉子一个翻转身,瞬间转到几米开外,停在了高筑的屋檐之上。 暗卫的倒刺软鞭没有歇息,又像是水蛇般朝璞玉子的天灵盖打来。一刹那间,璞玉子掌心一股抗力弹开鞭子,以极快的速度朝其中一个暗卫跑去,一个下铲,踢掉另一个的纠缠。 乐正邪解决了几个后,这才得闲提醒璞玉子:“端主,你要好生护着蔚言,莫让她出了什么闪失。” “顾好你自己再说。”璞玉子淡然地回了他一句。 “哼,别得意得太早!”戮血冷移步出殿外,在一旁冷笑观战。 身旁的福公公急忙打着伞拥护而来,关心劝道:“太子殿下,雨大可别淋着了贵体。” “你懂什么,闭嘴一边歇着去。” 太过激愤的戮血冷赤红着双眼怒斥一旁好心劝解的福公公,福公公吓得赶紧噤了声,眼露畏惧的低头不语。 “本主养你们多时,过了这么久都还没搞定……真是废物!”戮血冷的耐心终于消磨殆尽,最终还是打自个脸了。 只听他决绝怒吼道:“传令下去,放出地宫里的翼龙兽!” “天呐!太子殿下,翼龙兽危险至极,怎么能轻易放出来。若是一个不小心控制不好,祸害的是整个天下百姓,届时天下苍生岌岌可危啊!” 见自家殿下仿佛失去了机智般,福公公震惊不已。撑着伞的手抑制不住的开始颤抖,惶恐的反应惊恐万状。 “愣着干什么?”戮血冷血红着眼睛,全没有了耐性。蔚言是他的,别人休想夺走!自从得尝所愿吻了她后,他便食髓之味不愿再放手。为了她能留在身边就算毁了天下他也在所不惜! “奴才遵旨!”福公公下了最大决心哽咽回道。 翼龙兽,与帝江相斥的另一大兽王。不过,与帝江不同的是翼龙兽属单体,百年默默蛰伏深潭之中。它独居万丈深潭的底下熔岩巨洞,它的身躯庞大无比、生性凶残,喷出的熔岩烈火瞬间便将方圆十里所触之地毁于一旦…… 五年前,正值翼龙兽的蜕变期,也就是最为虚弱的时间。戮血冷得了消息之后毫不废吹灰之力秘密将其捕捉,世上的人对此知之甚少。这么些年,他一直试图控制于它,让它为他所用。果不其然,让他惊喜的是他的努力并没有白费。他成功控制了翼龙兽! 世人都传闻:翼龙兽不出则已,一出就是惊世祸害的开端。 千年玄铁被打开,翼龙兽发出一声蛰伏百年的幽谷长鸣,犹如浴火重生的血凤凰般翱翔天际。 它的浑身烈火熊熊,所到之处一片红光映照,受了戮血冷掌控的翼龙兽正飞速地向璞玉子三人冲击而来。 突然出现的庞大凶兽好似一座大山般向他们倒压而来,顿时让所有人所料未及…… “天呐,这又是什么凶兽?”蔚言刚吃惊出声,才反应过来这只大块头是冲他们而来的。 “真是该死!”璞玉子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暗骂出声。 提上蔚言施展绝佳的轻功就要避开翼龙兽。看到庞然大物的翼龙兽,乐正邪心知不好对付,也汇集四方内力施展轻功极力跟上璞玉子,随身保护在蔚言身侧。 “怎么办,它快追上来了!”蔚言一回头就看到翼龙兽的身躯越来越近,赶紧提醒璞玉子加快脚程。 但显然,他们的努力几尽白费。只见翼龙兽紧随其后,从口中喷 射出滚烫炙热的熔岩浆液,喷洒在空中犹如花火般绚烂却又是致命无情的。 “快躲开!”蔚言眼看身后的乐正邪就要被熔岩浆液溅到身上,她瞪大了凤眸叫到。 然而,蔚言声未落下之后听到的是乐正邪撕心裂肺的痛呼。 “啊……”一声巨响,乐正邪的身体狠狠地摔在了屋檐上,破穿了个黑漆漆的大洞,碎裂的瓦片被砸得四下开来…… “不!”蔚言惊呼。看着乐正邪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消失在黑洞中,蔚言眼底的热泪最终难以自持的盈上眼眶。 “莫要再看!”架着蔚言正在全力飞奔的璞玉子一回头就见蔚言情绪大动,便狠心地将她的头回来…… “璞玉子!它在前面……怎么办,它又要喷了!”蔚言来不及收拾眼泪,转眼间翼龙兽就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只见它的又再次汇集熔岩浆液,一个火球形状的物体在它的血盆大口中慢慢变大。 “抱紧我!”璞玉子没时间多言,紧紧搂着蔚言的细腰就往沙漠的黑暗深处飞去。 若是再在镜城徘徊纠缠,估计会有更多的无辜百性死于非命,所以,他不能再在这待下去了。 成功地将翼龙兽引到荒无人烟的沙漠深处后,任他们怎么在微黑的月色下躲藏然而翼龙兽总能轻易辨别他们的方位。 再躲开了它的几次攻击之后两人找了块巨石做掩护这才暂时躲开了翼龙兽。 蔚言好似想到了什么,疑惑问道:“为什么它总能轻易找到我们的位置?难道它具有夜视的功能……” “具有兽王级别的凶兽才具有夜里看物的功能,它能找到我们也不奇怪。”璞玉子带着一丝疲累回道。 从刚开始的暗卫纠缠,到如今的翼龙兽百般攻击。任体力再好的人都会体力透支,更何况身上还带着个大活人。 “要不,你放我下来自己走吧……是我拖累了你……”看着额头蹭蹭冒汗显得疲惫的璞玉子,蔚言心生不忍小声说道。 “胡说八道!”璞玉子坚决回了蔚言。接着又道:“爷怎会狠心扔下你不管?” 蔚言听得他的无奈叹气顿时心生出淡淡感动,暂时抛开方才对乐正邪忧心忡忡,哽咽问道:“那你之前在殿上为何一气之下走了?” 璞玉子听得一阵沉默不语,直到翼龙兽泛着火光的身躯再次压来打破了原有的沉默…… “它又找到我们了!真不好运……”蔚言原本眼底一黯,混沌的思绪来不及沉淀就要再次面对翼龙兽。 璞玉子只得再次环上蔚言外衣湿透的腰肢,带着她一路狂奔。直面翼龙兽,无疑是以卵击石简直找死,任他召唤再多的死士也于事无补。 因为体力消耗巨大,璞玉子的速度明显慢了很多。挂在他身上的蔚言只能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此时的她,恨不得立刻将羽阙之力收拢复原……不然,她现在就像个待宰的羔羊般手无缚鸡之力,实在是让她捉急。 “嘭~”一声巨响,沙漠之地上突然被翼龙兽喷偏的熔岩浆液炸开了个深凹的大坑…… 混合着黄色的沙粒,熔岩浆液崩射溅起,眼看就要溅在蔚言身上……突然,下一刻有一人挡在了她的身前。滚烫的熔浆洒在了那人的外袍上,发出了‘滋滋~’声。 沙漠之地的雨不同寻常,随着闪电雷鸣毫无预示的来,也会突然地隐身退下。 翼龙兽体内的熔浆首次喷 射殆尽,一时再也汇聚不起来。这给了蔚言、璞玉子一个绝佳的逃跑机会。 又一次趁着翼龙兽缓冲的时间,他们终于趁空找了个难以发现的地方歇了口气。 发觉又一次受了他的好处的蔚言紧紧盯着他,他是替她挡去了祸事的人啊,蔚言再次哽咽关心道:“你!痛不痛?” 但是,璞玉子的反应却是让她始料未及,只听他不屑说道:“这点温度的熔浆,爷还承受得起。” 见他神色如常,面色不似有灼烧的痛感,蔚言哭笑不得:“你还是人吗?” 见璞玉子又一次沉默以对,这次的蔚言二话不说脱了他烧焦的湿漉漉青衣,好给他检查伤势轻重。 第一次看到他光着膀子的蔚言竟然忘了正事开始忍不住欣赏他的好身材。 软硬适中的肌肉感看着毫不突兀,宽阔的肩膀与精瘦得无一丝赘肉的腰身形成了完美的倒三角……在她所认知的意识中,璞玉子的身材毫无疑问的属于完美的黄金比例。 突然预感到他眼中一道莫名的光射来,蔚言幡然醒悟暗道:“天呐,我到底在想什么?” 蔚言摇头忽略掉脑子里不符时宜产生的想法,一丝红晕爬上了白嫩的脸颊……看在璞玉子眼里,竟是异样的娇憨可爱。 蔚言不敢直视他,只得蛮横命令:“你给我转过身去。” 璞玉子淡笑着听话转身,寻着不算被黑云大遮的可贵月色,蔚言凑近他的背仔细瞧着…… 可,一不小心她的湿透的脑袋撞上了他的背。璞玉子只听身后的蔚言羞愧道:“不好意思,我看不清……” 璞玉子仍旧不吭声,蔚言这才放下心来认真查看。没想到,她反复查看几回都没看到他后背有任何伤疤。 遂惊讶出声:“太奇怪了,怎么会一点伤都没有?” 沉默了些久的璞玉子这才回道:“爷自打出生之后,便被父王投入熔岩洞经受磨难。自此之后,日积月累的便对熔浆产生了抗力。” 第六十四章 回归本性 “这也太神奇了吧,你也算是神人一枚。你父王对你的教育方式简直逆天了!”蔚言听得目瞪口呆,之后还不忘打趣。 璞玉子听得蔚言的打趣淡笑着回过身来,默默地穿上了被蔚言强行扒下的衣衫。 时间慢慢消磨而过,天边的地平线开始泛起一层朦胧薄雾…… “天快亮了吗?”蔚言喃喃自语。没想到,第一次欣赏沙漠日出,却是在被凶兽追杀的过程中。 没了再打趣的心情,蔚言双手抱膝回忆起看到乐正邪被熔液溅身惨痛失足那一幕,突然哀伤道:“唉,现如今乐正邪生死未卜。我们要不要回去找他?” 这时,璞玉子突然警惕起来,严肃道:“看情况,已经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了!” 听到他突然说出这般肃穆森严的话,蔚言预感到大事不妙。心想那凶兽又找来了,便暂时抛开了繁杂的心思全身心警惕起来。 “看来注定摆脱不了它了。” 蔚言转身就是一句无奈的叹息。毫无意外的,它果然就在不远处。 看到再次出现的翼龙兽昂首挺胸站在他们面前却又毫无其他动作时,蔚言嘴角开始抽/搐,难道它就这么笃定他们逃脱不了? “未见得!”璞玉子看着浑身发着火光的翼龙兽似乎想到了什么重要信息,嘴角开始微微上扬。 蔚言突然有种想打死他的冲动,开始怏怏不乐:“一次性说完不行吗?这个时候就别卖关子了。” 璞玉子仍旧一副备战状态,目不侧视地解释:“看它身形特征应该就是传说中凶猛异常能毁天灭地的翼龙兽,而翼龙兽虽强大却有着一个致命缺陷:它惧怕天明!翼龙兽一生幽居在暗无天日的深潭之中,所以日光是它最为害怕的东西。待天一亮,它会自动隐退的!” 璞玉子话锋一转,忧虑再道:“不过,它被戮血冷操控着,不知道它还有没有那种意识。” “你意思是说,它因为被/操控所以可能被强行弱化了弱点?”蔚言吞咽一口唾沫,吃惊问道。 璞玉子却是皱眉回复:“正是如此!” 蔚言却是疑惑不解:“那它现在为什么不趁着天明之前攻击我们?” “它可能因为长时间处于被/操控的状态下而产生了副作用,所以现在正处于魔怔!”璞玉子推测道,眉心却是拧紧丝毫不放松。 “既然如此好事一件啊,你为什么一副顾虑重重的样子?有什么不对吗?” 璞玉子最终扔出了一个重磅炸弹,说出了他的顾虑:“如果爷推测没错它果真是翼龙兽,恐怕从此天下要有大难!虽然它暂时被/操控着,但难保到时它不会自动解除操控!” 蔚言听后,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在祸害天下之前,有没有什么办法杀了它?” “异星之人!”璞玉子未说完,眼睛突然蓝光一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璞玉子的回答蔚言来不及听清,下一刻的翼龙兽突然有了动作,猛地展开双翅向二人低飞而来。 “快闪开!”蔚言见璞玉子脚像定住了般毫无动作,来不及疑惑不由得惊呼出声。说时迟那时快,蔚言瞬间将璞玉子扑倒在地,险些躲过了它带起的巨大风流...... 翼龙兽低飞一过直接飞上了上空,盘旋过后直向他们俯冲下来,速度之快让人咋舌。见这次再也没有时间躲开,蔚言紧紧抱着璞玉子一动不动的腰身等待死亡的降临。 “没想到我蔚言等不了今日的日出了......” “嘣!”突然,一声巨响在身旁的不远处传来,激起一片橙黄的纱幕。 沙尘盖在了蔚言、璞玉子头上,原本等待死亡的蔚言竟然感觉不到身上有任何疼痛,疑惑抬起头来。 让她大吃一惊的是翼龙兽砸在了一片大坑里,双翅还在扑通扑通欲要挣扎起身。 这时,翼龙兽周身的原本还熊熊燃起的火焰奇异的由红色变为了蓝色! “吱吼...” 一声铺天盖地的长鸣响彻天际更是惊醒了璞玉子,翼龙兽犹如重生般挥展着巨大如松的翅膀飞上了天空。一团黑影由大渐渐变小最终消失在了地平线上...... 璞玉子凉凉问道:“方才发生了什么?” 蔚言被璞玉子的问话拉回了久远的思绪。 蔚言一脸迷茫地回过头来,正要说话时却被一道熟悉的声音惊得瞬间愣在原地。 “你被翼龙兽的迷风给控制了!”清心欲冷笑道。 璞玉子猛地一回头,警惕而冷然的看着突然出现的清心欲。 “端城主,本阁主方才可是救了你!你用这样的眼神看本阁主可是不领情?”清心欲有意无意的整理有些褶皱的衣衫,隔着面具冷笑道。 只见璞玉子缓缓起身,眼底竟是一片冰冷。之前是他大意了,才没想到翼龙兽有次一招。转头看向蔚言,见她无大碍这才放下紧绷的心。 “记住了,今日/你璞玉子可是欠了本阁主一个人情。不过,乐王侯你的安危也是本阁主最为在乎的,若你死了本阁主上哪去解封鬼灵山?”清心欲对璞玉子说完,裸/露的琥珀色眼睛转向蔚言阴险笑道。 蔚言看着他透着刺骨阴森的眼睛,竟然接不出一句话,喉头似被鱼骨卡住般发不出声。 她发誓,这双琥珀色眼睛绝对是世界上最为恐怖的存在!他太过神秘莫测,功力竟然高深到连具有毁天灭世能力的翼龙兽都轻易赶走。 “哈哈,鬼灵山再会!”见蔚言哑口无言,清心欲大笑出声。一个闪身后不见了踪影...... “蔚言。”见清心欲走了,璞玉子才沉着声淡淡叫道。 “嗯?”蔚言低着头,闷闷回了声。 “你有没有被翼龙兽的迷风控制了去?” “没有。我就看到你突然一动不动,眼里还闪过蓝色光芒。我当时还疑惑你发生了什么,没想到你是被控制了。对了,为什么我没有被控制?”当蔚言被问起时,才想起来自身的疑惑。璞玉子应该能解开吧,他一向无所不能不是吗? 璞玉子正在思索间突然心底一紧,一把抓/住威严的手臂:“方才你是不是看到了翼龙兽周身的火焰由红变蓝?”璞玉子闪神一念,被控制后苏醒的一瞬间里他似乎看到了翼龙兽的不同。 “是,怎么了?”蔚言问道。 “这就糟了,翼龙兽已经脱离了戮血冷的掌控恢复了本性!现如今也不知去向,看来接下来有一场硬仗要打了!”璞玉子紧闭着仍旧有些混沌的眼睛,再睁开时已经恢复了清明。 听了这个消息,蔚言这次没有惊讶,只是问:“你之前说能与翼龙兽相抗的到底是谁?难道是清心欲?” 璞玉子轻轻摇头,看着缓缓升起的旭日一脸复杂:“不,不是清心欲,他只不过是趁着翼龙兽在被/操控期间耍了些花招罢了。” “那到底是谁?”蔚言揪上璞玉子衣角捉急问道。她莫名生出一种极为不安的预感...... 见蔚言这般在意,璞玉子皱眉疑惑回道:“只有异星之人才能制服翼龙兽!” 果然如今,她还是不幸再次‘中招’了。但随即定思一想,也许自己的到来可能就是一场老天精心设计好的“骗局”,而她注定要经受漫长的历练,勇敢担起拯救苍生的天下重任! 似想开了般,蔚言顿时豁然开朗!起身拍拍早已脏乱的衣衫... “走吧,我们回去找到乐正邪后就离开镜城,如今的镜城已经不是我们能待的地方了!”蔚言一想到乐正邪如今安危难测,心情也是怏怏不乐的。 璞玉子赞同点头,拉过蔚言轻轻环住她的腰身运功乍起......移步飞身朝着镜城方向而去。 在蔚言不注意之时,璞玉子余光瞥向她时脸上疑云密布。为何种种迹象表明,她与异星之人都有着密切的联系! 先是派人欲要查清她的身份,可回禀的结果却是既空又白!她就像凭空出现在这片大陆,丝毫查不出一丝蛛丝马迹。 再到后来的神脉之地,她意外成为了神脉的拥有者;不,这不是意外!经受了兽王帝江的认证,这绝非偶然。 直到他被翼龙兽控制而蔚言却是一点影响都没有时,他才明了。相传了几百年的异星传说,原来真的已经到来......只是,藏在常人中蛰伏以待! 难道,蔚言便是传说中的异星之人? 璞玉子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看着蔚言的小 脸开始心开始忐忑不安,竟生出一丝淡淡的欣喜。 “你看我/干嘛?”蔚言无意间偏过头去,对上了他精芒的眼。 璞玉子见被她抓个正着,尴尬不语回过偷取地直视前方。 蔚言吞了一口口水,惊愕地认为璞玉子似乎开始怀疑起她。她,是不是该找个合适的时间将一切托盘而出? ==============末尾线路过============== 第六十五章 原形毕露 俩人来到了镜城外围,第二次来到城门前,却是不同于第一次的心境。 看着重兵把守的城门口,她,是惆怅的又是恼怒的,戮血冷这匹披着羊皮的狼害得他们以后只能露宿在沙漠之中了。 “看情况,阳炎他们应该得了消息现已撤离镜城,你待在这与他们的会和。乐正邪若没死,就是被囚禁起来了,爷必须尽快将他营救出来!”璞玉子放下蔚言,嘱咐说道。 “好,一定要将他活着救出来。”蔚言赞同点头,若她跟着去只怕增添麻烦。 “等等!”在璞玉子转身临走前,蔚言突然叫住了他。 看着璞玉子宽阔的后背僵挺着,蔚言幽幽轻声:“注意安全。” 璞玉子并未回答,不自觉的身形一怔泄露了他暗藏的情绪。只一瞬间,他便不见了踪影! ============================= 镜城皇宫 “该死,翼龙兽竟然脱离了掌控!本主真是小看它了。”戮血冷发狂地一把将桌上的果盘掀翻在地,散落的水果滚满一地。 吓得在场服侍的宫女太监软倒跪地,连忙叫道:“太子殿下息怒。” “滚,都给本主滚出去!” 一众人屁滚尿流地退了下去,生怕主子的怒火发在他们身上。 “哎呦,摔死奴才了。”刚进门的福公公惊呼出声,不小心踩在圆/滚滚水果上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殿下息怒,奴才有事禀报。”福公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来,见自家主子怒火滔天,颤抖着佝偻的身子尖声说道。 “说。”戮血冷坐于榻上,冷声道。 福公公上到前来,在他耳边轻声言语:“魄都太子乐正邪已被押解回来,现如今在地宫严密关押着。殿下您,要不要去看看?” “好好好,以乐正邪做诱饵。本主不信璞玉子等人不会前来搭救!届时要叫他有来无回......” “速带本主前去。” “奴才遵命。” 戮血冷嘴角上扬,一场阴谋渐渐酝酿成形。 地宫 “啊......求你们了放过我吧,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啊。啊......” “既然你不知道,就永远在这待下去到死吧。哈哈哈......” 一声声凄厉的喊叫声犹如地狱里的冤鬼般求饶哀戚,一声声乐此不彼的以折磨人为乐的大笑声破开传到乐正邪的耳朵里,深度昏迷的他被一条硬鞭强行弄醒。 抬起混顿的脑袋,他环视四周。 无数血迹斑斑的刑架整齐地排放在墙角边,墙体上到处都是早已死亡的囚犯留下痕迹。 他的脚边还遍布着早已深度腐烂的尸体,有的早就一俱白骨森森... 不时跑过的巨大老鼠嘴里叼着泛着红色仍旧留着残液的腐烂肉块,乐正邪看得真真切切,那是人的耳朵! 乐正邪从未见过如今不堪入眼的景象,地宫/内弥漫的腐烂与潮/湿并存的恶臭让他再也忍不住呕吐起来。 背上传来一阵阵被岩浆溅到的伤口因着身体的牵扯,乐正邪疼痛难忍。 “你终于醒了!” 戮血冷全身罩着一套纯白的探狱服,捏着鼻子忍着恶臭冷冷嗤笑。 衣衫破烂不堪的乐正邪被架在刑架上,刚呕吐完的他听到头顶传来一道嗤笑声,缓慢的抬起头来,不出意外的看到了戮血冷。 “呵呵。”乐正邪忍不住笑出了声。 “都什么时候了,你竟然还笑得出来?”看到前一刻还处于惊惧后一刻却是无比反常的他,戮血冷上前掰过他的头阴狠问道。 “不自量力。”见乐正邪紧闭嘴角不说话,戮血冷一把抓/住他的头发狠狠的撞在身后的绞架的柱子上。 “太子殿下,这样做真的好吗?若是他有个什么闪失,届时魄都都主怕是与我城势不两立啊!”福公公看戮血冷似乎理智尽失,自知城池间的政权局势容不得半分闪失,不由得上前劝解。 戮血冷横了福公公一眼,不悦皱眉:“福公公,本主念你入宫多年一直尽心尽力服侍,就不追究你顶撞主子的职责了。你且先退下,别在这碍手碍脚。” 福公公见劝解无望,叹息一声退了下去。现如今,只希望镜城之主能管得了他吧...... 戮血冷在他耳边一字一句说道:“就算你是魄都太子,还不是落在了本主手上!别以为本主不知道,你魄都如今还能有以前的昌盛?想与本主的镜城相恒,恐怕有点难吧。” 听得戮血冷口中的不屑,乐正邪再也淡定不来。淬了一口唾液堆在了猝不及防的戮血冷脸上。 乐正邪一声大笑环绕在地宫深处,惊得暗处的蝙蝠到处乱窜...... “竟敢如此嚣张。来人,拿鞭来!” 戮血冷残暴着双眼紧紧盯着他,抬手抹去脸上的污秽。伸手接过狱卒递上的硬鞭,毫不留情的鞭打在乐正邪的身上,瞬间不过几鞭便打得他皮开肉绽。 “啊......” 乐正邪在经受了岩浆溅到之痛后再次面临硬鞭之苦,世上所有的疼痛此刻仿佛全汇集在他的身上。身上传来的疼痛让他几欲头痛欲裂,只想以死解脱。 ===========分割线路过============ 端城 暗夜乍生,一个鬼魅的黑影在深宫之中视若无睹的追击。 “啊!”只听一声绝望尖叫划破长空,之后再没了声音。 一把尖锐的利器从黑影身上快速抽/出,在夜色中泛着神秘的银色冷光。 黑影缓缓举起利器,正要往身下被钳制的昏迷女子脸上刺去。 “住手,你被包围了!还不快快素手就擒?”只听一道声音凌厉的打断了她接下来动作。 黑影惊慌的一个转身就要施展轻功逃跑,却被一道大网给圈回了地上。 一簇簇灯火姗姗而来,瞬间照明了深宫/内院。 卿狂、璞玉宸的出现更是让被网捕捉的黑影挣扎着踉跄起身。她手中的利器瞬间割破大网,挣脱了束缚后欲要再次逃跑。 “哪里逃?”卿狂施展不俗的轻功,轻松地追上了黑影。黑影一个后身踢就要蹬掉卿狂,只见他从容不迫的躲避开来。黑影急了,将手中的利器使上内力就向卿狂飞了过来。 卿狂大掌握住如风般行驶而来的利器,让他没想到的是利器周身布满了尖利的锯齿,不管手中潺/潺流出的鲜血,卿狂趁着黑影没了武器护身。移步上前,一掌将她打落在地。 “噗。”受了重伤的黑影倒地就是一口红血喷出。想要再次挣扎起身时,她发现脖颈处架上了一把冷剑。 璞玉宸看着剑下之人全身被黑斗篷遮住,就连整个头颅都被鹏帽盖得严严实实,不由得疑惑起来。 “传说中闹得后宫鸡犬不宁的‘鬼’,你究竟还想逃到哪里去?”璞玉宸手执长剑,糯米般稚/嫩的童声质问道,浑身散发骇人气场简直不是他的这具小身体该拥有的。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一道女声沙哑绝望的从盖着蓬帽里传出。 璞玉宸眼珠以转,瞥见卿狂飞身而下时手掌处猩红一片,璞玉宸道:“ 你没事吧?” 卿狂摇头,会道:“先将他的面纱掀开,看看究竟是个什么样的鬼!” “不,不要掀开!”地上的黑影突然发狂颤抖,颤抖的双手紧紧护住自己的脸。 “现在由不得你了。”璞玉宸冷笑出声,长剑一挑黑影的面目顿时暴露在明亮的灯火下。 女子眼前瞬间被光包围,心知自己再也掩藏不住,便惊声尖叫,沙哑的声音此时变得锐利难听:“啊!啊!啊!不要看,都别看。求你们,别看”说到最后,她已然痛苦失声。 在场之人皆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她的面容竟然毁之殆尽,肉/眼可见的经脉血红分布在脸上,好似掀开了一层外皮般可怖至极。 “传说中的鬼果然不同凡响!”卿狂毫无畏惧的俯身上前。 卿狂严声质问:“你究竟是谁,为何残害宫中秀女?难道,你就这般嫉恨于她们的美貌?” 面目可憎的女子便是妲姬,她心如死灰般泫然欲泣。 “哈哈,卿狂哥哥!这就认不得我了?我是妲姬啊,你从小就如妹妹般宠着的妲姬啊。怎么,你不认得我了吗?是了,你怎么可能认得我?我如今这般丑陋不堪,就连城主都唯恐避之不及......” 卿狂震惊痛呼不已:“妲姬妹妹,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模样?难道,前些日子里城主命人救回的神脉女子说的就是你?” “正是。”妲姬闻言,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痛苦痛苦着抱住了卿狂。 璞玉宸看着眼前这个自称妲姬的女人,不由得思绪翻飞。 回忆从前,不过五岁的他总喜欢跟在美艳无边的妲姬姐姐身后甜甜叫唤。直到她消失在茫茫视野中,再也没有回来。 现如今,她最终回来了,只不过物是人非罢了...... “妲姬姐姐...”璞玉宸喃喃叫道。 妲姬闻言,回头看向有些熟悉的璞玉宸:“你,就是宸弟弟?” “是,我就是!” 第六十六章 敌人相见 “妲姬妹妹,我和宸王爷已经找了个替死鬼将此事给你压下。你以后再不可做此傻事了,若让城主知道了是你做的难保不会怪罪于你。”卿狂温柔地替妲姬盖上黑蓬帽,告诫道。 妲姬一听,急了:“可是,我不甘心!” “莫要再胡闹了,如今城主已经前往鬼灵山为你找寻恢复容貌的神药去了。相信再过些时日,你就能能复原了。” “真的吗?城主竟然为了我去鬼灵山!我好开心......” 妲姬原本低沉的心情变得欣喜若狂,但脑中突然闪过一些支离破碎的不堪记忆,她突然全身抽搐不止。 突如其来的变故,卿狂一瞬间的惊讶过后焦急地按住了她抽搐的身体,见毫无用处之时他无奈叹息一声,直接将她打晕在怀,白净的大手轻轻抚摸她的头。 心底充斥了对她的怜惜。同样是喜欢着同一个人,他深深感慨她的不容易。对城主附注了全部心血的她抛弃了女儿家最为看重的贞洁,义无反顾地潜伏在完颜修身边,希望她以后能开心地生活下去吧,不再这般痛苦的活着。 “卿狂将军。”璞玉宸在一旁深深地看了一眼处于昏迷状态妲姬,对卿狂唤道。 “下官明白你要说什么,是希望她能忘却以往对她伤害极深的事吗?”卿狂轻轻撩开盖在她脸上的篷帽,她脸上触目惊心的痕迹让他不得不疼惜。 难以想象,完颜修对她的伤害已经导致了她心理的扭曲和身体上巨大的伤害。 “嗯。”璞玉宸坚定点头,他不希望他的妲姬姐姐再痛苦下去了。 卿狂暗自思腹良久,再抬眼时心中闪过一人的面孔:阴机算。 “江湖传言阴机算有一味能让人忘却烦忧的药。不知,传言可信不可信……” 璞玉宸点头:“略有耳闻,不管真假如何总得试一试。本王绝不能再让妲姬姐姐想起不堪回首的往事!” “阴机算平生漂浮不定,到时就算找到他他也未必肯帮我们?”卿狂疑问。 璞玉宸突然阴险一笑,“此前,他曾受乐王侯一命之恩。若是以乐王侯的身边的物件联络于他,想必他不会推脱。” 卿狂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不过成人半高的璞玉宸,这消息连他自己都未听说,而璞玉宸又是从何得来的? 身为端城的最为年幼的宸王爷城主的亲弟弟,他越来越让人猜不透了! “你的意思是说,要借用一下乐王侯常带在身边的那条叫做宾亓的狗?” “正是!” …… ======================================================== 等璞玉子一走,一队人马正火速的逼近蔚言…… 一阵马蹄‘哒哒’声停在了蔚言面前,蔚言原本以为会是阳炎等人的人马,待她反应过来不对劲时自身已被包围成圈,让她插翅难飞。 让蔚言没有想到的是,从马车里出来的竟然是许久不见的完颜修。 “近来可好啊?乐王侯蔚言!”完颜修利落的跳下车马,悠闲的走到一身戒备的蔚言面前。 他的身后跟着一脸淡笑的宫墨,只见宫墨对她赴之一个诡异的笑! 蔚言见自己跑不了了,不悦瞪着完颜修不语。 “怎么不见端城主璞玉子、魄都太子乐正邪?好像还缺一人,对了是魈遥阁阁主清心欲!怎么,就你一人在此?”完颜修好笑的看着蔚言,故意提及不在场之人。 此前,他早就得线报说乐王侯蔚言体内的羽阙之力被锁,如今见着这么个大好机会捉了她,他怎么能轻易放过? “通光宝鉴,可是在你身上?”完颜修一想到一日没有让通光宝鉴恢复神力用来克制她体内的羽阙之力,他就吃不下睡不着。他可没忘记神脉对于他而言一大威胁的存在!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蔚言无谓嗤笑,俾睨地看着眼前的完颜修。 完颜修三步作一步上前,近距离的俯视蔚言:“你还真是不听话,没了羽阙之力的保护看你还能嚣张到几时?来人,把她给本王押上马车。记住,别弄死咯!” 说完,完颜修大笑着转身而去。 蔚言被五花大绑的押上了完颜修就坐的车马,她一直放在怀里原本留作纪念的通光宝鉴被搜罗了出来。 完颜修掂量了手中小如鸡蛋的通光宝鉴,手指来回摩挲打量,随即看向对面紧闭双眼假寐的蔚言,好奇问道:“乐王侯,你怎么一直不说话?难道就不惊讶于本王为何要取了这通光宝鉴?” “没兴趣。”蔚言仍旧紧闭双眼冷声回道。 既然,她等不来阳炎却等来了奸诈多端的完颜修。说明她运气不好,也无须那么多烦恼。现如今只能先休养生息,走一步看一步了。 “你果然胆肥,本王实在佩服。不过,接下来本王说出原因来看你还能不能如此淡定!”完颜修离了座位突然靠近蔚言,紧捏着她瘦俏的下巴邪笑道。 “放开,你弄疼我了。”蔚言吃痛着睁开了双眸,怒道。 如此近距离直视她墨如黑珍珠的眼睛,完颜修晦暗不明的神情犹如看珍宝般不由感叹:“真是一双世间难得一见的美丽眼睛,本王很是期待从里面透露出惊恐,兴许会更加增光添彩!” 蔚言皱着眉心对他的话疑惑不解。 完颜修心知她还不知通光宝鉴的奥秘所在,好心解释:“ 通光宝鉴非一般之物,你之前以血为誓虽可长久解封于通光宝鉴的压制;但若是,以誓血之人也就是你的骨髓为引,便可永世尘封!到那时,你体内的羽阙之力便会永远受通光宝鉴的牵制,再也奈何不了本王!” 听完,蔚言震惊的看着完颜修。看他说的不像有假,但为何璞玉子他们当初只知道以血为誓的解封之法而对以骨髓为引的尘封之法只字不提? 难道,当初的他们对她信任不够而有所隐瞒…… 还是,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以骨髓为引的尘封之法? 蔚言想得头都要炸了,满脑子闪过的信任危机、骨髓抽离的景象让她难以想象…… 她真的无法想象,四肢被捆绑得动弹不得时,在她意识清醒的情况下被残忍剖开身体某处致使鲜血直流,最后取出骨头中心白花花的骨髓…… “不!”脑中的一切混沌景象瞬间化为乌有,蔚言抬起变得清明的双眼直视完颜修。 “不什么,你就这么有自信在他们赶到将你营救出去之前本王的计划实施不了?”完颜修阴郁问道。 从蔚言眼中,完全看不出他想要的惊恐,没有了得逞的快感,如此看来就一点意思都没有了。 不过,不怕!等他亲自残忍地剖开了她的腿骨露出花白的骨髓之时,他很乐意看到她脸上的惊恐和无尽的痛苦!就像,当初眼睁睁看了妲姬上演的一场绝佳好戏般。 想到此,完颜修突然笑得惨绝人寰…… “呵呵!”蔚言并未被他可怖的笑给吓在当场,她犹如看动物般看着眼前之人。 “有何可笑?”完颜修爆红着双眼再次钳住蔚言的下巴,他越收紧蔚言就越笑得狂妄无比。 她算是看透了,对于完颜修这种脑子不正常的人她若是表现得越害怕他就越是得意。 只要她表现得比他还不正常时,她就赢了!起码,心理上她战胜了他! 刻意忽视下巴快要被捏碎的疼痛,蔚言鄙夷冷笑:“你真是个可怜的疯子!” 完颜修被蔚言的冷笑止住了动作,他终于放开了蔚言失神地坐会了原本的位置上。 曾几何时,她也这样说他,最终他还是无情地将她给亲手毁之殆尽。对于背叛他的人,他绝不会心慈手软! “你救了她!”完颜修在一瞬间的怔仲之后,又开始欺身上前对蔚言残暴质问。他恨不得所有背叛他的人都去死! “是又如何?”蔚言嘴角上扬,微笑回道。 “那你就去死吧!” 被蔚言挑逗着完全失去理智的完颜修双手即将掐上蔚言白嫩的脖颈之前,蔚言正想趁着他理智全失身无戒备之时一个抬腿狠狠地踢上他的裤裆…… 哪知,突然出现的宫墨及时阻止了她的动作,一瞬间的留神蔚言看到了宫墨在对她摇了一下头。 对于他的举动,蔚言不解看着他…… 宫墨快速抬手打掉了完颜修的手,将他压回了座位,劝解道:“完颜兄,你清醒一点!她现在还不能死,鬼灵山还等着她来解封不是吗?” 完颜修被宫墨的话当头打醒,他的眼神慢慢恢复了清明。清醒之后惊讶的看向仍旧被绑着的蔚言,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 一把推开宫墨,完颜修揪起蔚言的衣领质问道:“你刚刚究竟对本王做了什么?” “有吗?我怎么不知道?”蔚言开始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只不过是想激怒他罢了,难道他意有所指? 第六十七章 啃食入腹 完颜修不悦了,“还想欺骗本王?当本王三岁孩童?说,你方才是不是用媚术控制了本王?” 蔚言对于他的质问很是无语,差点笑出声来,“拜托,你能用词恰当一点吗?媚术?真是好笑,我一个大男人还能媚惑了你去?” “完颜兄,此事暂且不去追究吧。现在首要做的便是找个隐蔽的地方,让通光宝鉴重新恢复神力。”宫墨又是一副笑面虎的模样,对完颜修说道。 “看来,你身上暗藏的秘密本王急需解开了。不然,到时栽在了你的手上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完颜修看着眼前如鬼魅般的蔚言,带上宫墨出了这个让他疑窦丛生的马车。 待他们走后,蔚言终于能松了一口气。定心一想,完颜修刚才的反常确实让她越来越不解。 媚/术?难道就是当初渡阴山上的神脉守护者所说的需要时间慢慢开发的不为人知的力量? 看来,她得好好重视起自身暗藏的力量了! ===================== 回了宫墨所在的车马上,完颜修有气无处撒。 “完颜兄,为弟看你火气浮躁,可是需要泄火?”宫墨见此,好言提议。 完颜修不明所以地看着一脸笑意的宫墨,疑问出声:“墨贤弟意指的是?” “啪啪。”宫墨并未直言,两声拍掌过后。一只柔夷掀开了车帘,入眼处一位衣着大胆而rela的异域风情女子扭着水蛇腰款款而来。 一身紧身抹胸褶裙随着她的走动犹如脱兔般跳动,直叫人血脉喷张,浓妆艳抹的脸上是醉人的甜笑,看得完颜修心里直痒痒而欲挠不得。 “怎么样?完颜兄可还满意?”宫墨回过头来看着此时怒气渐消早已染上一层欲念的完颜修,自信满满。 完颜修并未回答他的问话,一把拉过女子柔夷,随着一声惊呼她的身子毫无意外的跌倒在他的怀里,女子娇嗔一声后双手如藤蔓般缠上了他的脖颈,脸上呈现出一抹迷人的醉笑。 见此情景,宫墨淡笑着退出了车帘外…… 等再回头时,他脸上原本的淡笑瞬间换上了一个琢磨不透的冷笑。 “美人儿叫什么?”完颜修猿臂迅猛地圈上女子不盈一握的水蛇腰,双唇紧贴她的耳根处。 突然的湿意贴上耳垂,女子不由得呢喃呻 吟一声,娇声回道:“奴家屏画。” “屏画?人如其名,你果真如屏上美艳无度、珠圆玉润的画人儿。”完颜修毫不温柔地掰过女子屏画,近距离地欣赏着专属于异域之人的挺立五官,他的眼中开始染上一丝yuwang之色。 粗沥的大手开始游移,所到之处像点火般激起屏画的一阵阵战栗……她忍不住软了身子,身体在他的点火下开始变得燥热起来。 屏画禁不住他一阵挑逗,开始迷恋喃喃:“您现在是屏画至高无上的主人,您可以尽情摆弄屏画,屏画愿意沉沦在您的身下,请尽情揉碎啃食入腹……” 完颜修闻言心情变得更加愉悦,大手毫不留情的撕开她原本就少得可怜的衣裙。 完颜修充满欲念的双眼如狼般血红一片,只听他低吼一声就附了上去。 直到完颜修手上的力度渐渐加大,她的肌肤变得青一块紫一块时,这才唤回了一丝神志。 屏画忍着越来越凶猛的痛感,最终痛哭乞求:“别,请求…主人温…柔点!” 完颜修抬起血红的双眼,嘶吼质问:“你不是恨不得本王将你拆骨入腹吗?如今,才不过一会儿你就想打退堂鼓了?” “不是,屏画请求您……”屏画见压在她身上的男子瞪着她的眼神似鬼魅般可怖,犹如地狱里的修罗在世。她开始战战兢兢,身体的原本火热的温度瞬间变得冰冷彻骨。 “现在想后悔?晚了!”完颜修突然一个冷笑显露在脸上。眼中的情 欲之色全无,换上的是一副变态而扭曲的渗笑。 屏画开始想要逃离他的身下,却发现四肢早被他给紧紧压制,丝毫动弹不得。 她想惊叫出声,却被完颜修从车马内的茶几上拉过一块桌布塞住了嘴巴,因着桌布被扯桌上的茶杯‘咣当’几声后倒地破裂成碎片。 完颜修拾起地上的陶瓷碎片,即刻将它抵在了屏画的胸口之上。 “你们这些魅惑人心的女人都是该死的货色,本王会愚蠢的任由你们摆布?” “呜呜~”屏画睁大了无辜的双眼说话不得,她惊恐万状地看着眼前似变了个人的完颜修。 “哈哈哈,这个眼神本王喜欢。是嘛,你们都该用这种眼神看本王。以后,这天下都将是本王的。你们这些贱民就该匍匐瞻仰于本王!” 说到这,看着早已泣不成声的屏画,完颜修换上了一副怜惜的神色,心疼说道:“你怎么哭了?难道本王对你不好吗?你不是希望本王将你揉碎后啃食入腹吗?听听,本王对你多好!” “唔~唔~”屏画听后,原本惊恐万状的眼睛闪过一瞬间的迷茫,直到完颜修的声音再想起时她才彻底明白过来…… “既然你这般乞求于本王,本王就听你一回!” 完颜修说完,原本怜惜的神情突然又一次变成扭曲的渗笑。 他手下轻轻一动,碎片瞬间没入屏画白 晰的肌肤,他的手指滑过之处出现了一条长长的血痕! 屏画发疯般的扭动身体,胸口传来的疼痛感几乎让她痛不欲生。 “怎么这般不安分,是受不起本王的宠爱吗?”完颜修不解地看着她身体不断抖动的反应。 他是一个变态的魔鬼!屏画心底悲怆万分,一千个一万个惨绝人寰的心悸都形容不出她面对如狱火般的无尽折磨。 一行行喷涌而出的血丝,瞬间将她整个身体染红。 最终,她还是经受不住疼痛昏死了过去。 待完颜修玩够了,手指不甚沾染的鲜血让他厌恶不已。见无处可擦时,他直接抹在了呈现出一脸死相的屏画脸上。 “真是无趣,才玩了多久而已就昏死过去!”完颜修看着眼前被他玩弄得几近几支离破碎的女子,眼底透露出深深的嫌恶。 “墨贤弟。”他重新躺回榻上,轻轻唤道。 宫墨在车帘外听得帘内的声音也明白七七八八,但等到他进来看到眼前不堪的景象时,脸上仍旧闪过一丝讶异,只听他低头问道:“不知完颜修有何吩咐?” 完颜修紧闭双眼,开始假寐起来,“将这女人扔下马车!” “是。”宫墨回了声是后抱起浑身浴血的将死之人屏画走了出去。 若不是他早该预料到完颜修会对屏画有此动作,他兴许会对她同情个几分。 他总是无端预感到未来的乐王侯蔚言会是完颜修称帝的一大障碍,所以他不能让完颜修失了理智杀了她。 必要时,他还是给蔚言找了个替死鬼,成了泄愤不得的完颜修手下可怜的亡魂。 如今,屏画是活不得了,她失血过多,没了几个时辰活头。他心知,他不能手软。 完颜修想到此,眼中的同情之色忽然消失殆尽。为了满门族仇,他绝不能心慈手软! =================惊恐的分割线路过================== 镜城地宫 璞玉子换了身黑衣,极其隐秘的躲开防守严密的守卫之后……他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地宫深处。 待脚一落地,他就感知到了暗处散发出莫名的阴谋气息。 “出来吧,别藏着噎着!爷不耻……”璞玉子悠哉看着黑暗处说道,仿佛在对着空气说话。 黑暗里戮血冷领着一众人走了出来,他淡笑问之:“端城主,恭候大驾多时了。怎么就你孤身一人前来?你的手下呢?对了,差点忘了还有极品!” “呵,你的野心已经昭然若揭。自此之后,恐怕魄都都主可不会轻易放了你镜城!”璞玉子双手环胸,冷笑不已。 戮血冷对璞玉子的话充耳不闻,随即对身侧之人吩咐道:“带上来!” 下一刻,浑身是伤的乐正邪被两人架了上来。璞玉子见他双眼紧闭,看来已是奄奄一息,救他出去已是迫不及待。 “既然做都做了,本主还畏惧他的魄都不成?极品一日得不到,本主就誓不罢休!”戮血冷直视璞玉子,毫不畏惧说道。 璞玉子突然叹息一声,轻蔑地直视于他,“真是遗憾,恐怕你将永远都得不到你想要的!” “你以为你还能活着将他带出去吗?真是狂妄自大!”戮血冷眼睛闪过一丝冷光,一抹阴谋算计挂上了嘴角。 第六十八章 地宫遇险 璞玉子淡然处之,“不试试怎么知道?” “那你就去死吧!” 戮血冷阴狠说完,一个飞身上前就与他交上了手。他的四面八方也飞速涌来了敌手…… “哼,这下看你还怎么逃?”戮血冷退出了主战中心,对璞玉子轻蔑说道。 璞玉子面对着四周紧蹙而狭窄的包围圈,暗自皱眉…… 几个来回后,身上没有了负担的他对付得游刃有余。 戮血冷见以一挡数十的他仍旧处于上风,便不悦了:“没想到你还有几分能耐,本主差点小觑了你去!难道你就以为本主就这点人马?统统都出来!” 戮血冷一下令,他的身后突然涌现了无数人马。 璞玉子见敌方人数众多,恐怕到时他体力透支双拳难敌百手。 面对众多敌手,他开始吃力应付。在险些躲开一个直袭心脏的掌风后,他感知到怀里的赤阎令开始蠢蠢欲动…… 是要预示他使用于它了吗? 犹豫再三后,璞玉子空出一手摸上了赤阎令。 最终,在他要启动他之时身后突然想起了一道让他硬生生止住接下来的动作的声音:“端城主!” 璞玉子疑惑转头,所见之人竟然是那日与蔚言称兄道弟的夏侯子尘和那个青丝老者!他们怎么来了,难道是蔚言联系上他将此事告知于他的? “小心!”璞玉子一瞬间的晃神过后,就听到夏侯子尘的提醒。 璞玉子回过神来再次躲来了致命一击,毫不费吹灰之力断了偷袭之人的手。 戮血冷惊讶地看着横空出现的两人,恼怒喝道:“很好,璞玉子你果然不是孤军奋战,但你这救兵来得似乎有点迟了?” “废话少说,直接抢人!”芜老儿烦躁于戮血冷的冷言冷语,直接开门见山。 一进到地宫的芜老儿就闻到了一股于他而言甚是不妙的阴森气息。若不是圣命难违,他是决计不同意他前来的;在他的认知里,凡事皆以世尊的命令为主,但安危也是不容忽视的。 看来,此地不是他们能久待的,必须速战速决。 戮血冷冷哼,“口气倒不小,都给本主上!” 戮血冷说完,就带着身边囚制着乐正邪的两个狱卒往后退去。 在临走前,他回头看向三人时嘴角擒了一丝危险的光芒。 “绝不能让他走了。”璞玉子在迅速解决掉碍手碍脚的麻烦后,余光瞥见他们远去的身影。却碍于身前挡着众多的麻烦,叫他脱不开身。 夏侯子尘伸手从腰间探出一黑物,直接扔给了璞玉子。 “这是何物?”璞玉子眼底快速扫了一眼手中多出的异物,不明所以看向他。 “不清楚,刚来时从一个被芜老儿挟持的暗卫身上掉出来的。”夏侯子尘皱眉回复。 璞玉子正想再问时。正在此时,地宫开始了剧烈的摇晃。 面对着强烈的摇晃感,三人努力稳住身形。这时,挡在他们身前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皆匪夷所思的面面相觑,不再攻击他们。 “嘣!”一声沉重的关门声在外面响起。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地宫的门被关上了。 被困在地宫的士兵们都惊恐的乱作一团,犹如一盘散沙般没了方向。在下一刻,一个个疯狂了似的向地宫被关上了的门口跑去! “发生了什么事?”夏侯子尘停下了身形,疑惑出声。 “真是该死,地宫的门被戮血冷关上了。”璞玉子回过头来看向夏侯子尘,紧锁眉心。 芜老儿随手从路过身边的士兵中抓来了一个问道:“你们怎么像疯狗般跑了?” “传说地宫门从未被锁过,但一旦被锁,地宫深潭处的无数凶兽就会挣脱枷锁跑出来将地宫内的人啃噬殆尽,尸骨无存!”士兵惶恐的说完,挣脱了芜老儿的桎梏,也疯了般的向地宫门的方向跑去。 但毫无疑问,结果都是任他们在门里边怎么哀求,戮血冷都不会打开门。 夏侯子尘漠然的看着栽倒在地宫门边捶打着宫门苦苦哀求的人们,不屑说道:“没想到戮血冷为了将我们赶尽杀绝,不惜牺牲如此多的士兵狱卒陪葬。” “这样下去不行,得想办法出去。”耳尖的璞玉子听到了地宫深处传来了野兽的嘶吼,沉稳说道。 夏侯子尘静心一听,赞同道:“看来,那个士兵所言不假!” “吾主先走,老朽在此挡着。”芜老儿一个闪身,挡在了夏侯子尘的身前嘱托道。 “芜老儿莫心急,为今之计想好计策为上。更何况,地宫就一个出口,外面的不打开,里面的人也出不去不是?”夏侯子尘修长的素手搭上芜老儿的肩膀,无奈劝解。 现如今,越是失了理智就越是想不出办法来。到最后,恐怕也只能无计可施葬身在地宫潭底的凶兽嘴下! “求求你们了,让我们走吧。我们在这待了快十年有余,想活着出去不想葬身兽腹啊......” “救命啊,快放了我们吧。” “戮血冷,你不得好死!” “若我能活着出去,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 一声声哀怨在被牢房里传出,他们一个个探出头来面目黝黑嫉恶如仇、头发像泥巴般一块块搭在头上,身上的衣服更是脏污不堪。 “也许,可以利用他们一把。”璞玉子思索道。被锁十年间又逃脱不得,想必武功也被废了个一干二净。 芜老儿一听璞玉子心有一计,抢先问道:“怎么个利用法?” “端城主的意思是说,以他们做诱饵?”夏侯子尘霎时豁然开朗。 璞玉子淡然解释:“没错,凶兽被锁在潭底多年料定对锁他之人怨念极深,正如眼前被他囚禁了十年之久的人们一样。想必,若是宫门被凶残的凶兽撞毁,定是戮血冷意想不到的。” “这计策好,只要凶兽的愤怒升到了至高点、就是撞击最为迅猛之时,到时任地宫的门再坚固都显得不堪一击了。若想要让它们按照我们的想法去做,诱饵便是最为合适的利用。”夏侯子尘接着为璞玉子剖析下去。 芜老儿在一旁听得心血澎湃,但随即一想他的心不由得揪紧,“这样做会不会风险过大?” 突然,前方响起了一声声震耳欲聋的出水声,紧接着,地上慢慢涌出了一大摊水。众人心中明了这是凶兽冲破了潭底的禁锢,破出了水面。 璞玉子见此道:“抛开风险一说,恐怕现在由不得我们细想了。你俩分头解开牢房,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他们全部聚集在一起。” 俩人点头,以最快的速度拆了牢房的门,囚犯们一得自由就跑了出去,他们见跑到尽头时被宫门堵住了去路。 皆瑟缩的挤在一处墙角处痛哭哀号起来,还以为从此便能逃出生天的他们此时也是感到了深深的绝望。 地面再次抖动起来,犹如地震般撼动着每个人的心。 夏侯子尘肃穆着面色,提醒着身侧的俩人,“它们快出来了,看来数目不少!” “做好戒备,千万别被它们的利齿给咬伤了。这里的凶兽所携带的病毒不是一般凶物能比的!不然,后果不堪设想!”璞玉子忽然想起了重要的信息,提醒出声。 夏侯子尘目视着地宫深处,点头不语。 “呼喇!”一声声狂野的吼叫声渐行渐近,随之而来的是一大波水流喷涌而出。 “小心!”不知谁提醒一句,随后湍急的水流中蹿出了几个巨大如野猪般的凶兽,它们长长的尾鳍毫不留情地向他们狂甩而来。 芜老儿一生什么凶兽没见过,就是没见过这般可怖的凶兽。它们长着巨大的四肢,犹如水陆的结合物般,长长的须眉泛着碧绿的光,四只巨大无比的眼睛正流出浓稠的血红,迅猛的身体粗壮慎人,头顶上的两个犄角弯曲异常。 璞玉子等人成功躲开了它们的突然袭击,来不及反应的人们惊叫得四处乱窜。 有的被犄角凶兽顶上了半空中,惊叫过后瞬间没入了它们得血盆大口,再没了声息。 时机不等人,璞玉子看准机会随手抓了一个可怜鬼直接扔向了其中一头凶兽,趁着它分神期间璞玉子一跃而起来到了它的面前,将一根铁锹顶在了它的大口里。 一个利落翻身,他骑上了凶兽后背。双手紧抓它头上的犄角,稳住自己的身形。 它口里的铁锹被它锋利的锯齿瞬间咬碎吐出,发狂地摇动起自己粗壮的身体,欲要将璞玉子摇晃下去。 璞玉子一章拍在了它的身上,只听得它哀嚎一声四处乱撞而去。 在它的身体猛的撞上宫门之前,璞玉子看准时机翻身而下,由着它直撞上去。 “咣”的一声,宫门被凶兽的蛮劲撞得撼动了几下,但却没多大影响。 “快!”璞玉子回过头来,对正在与凶兽对抗的俩人吼道。 初见成效,夏侯子尘跃跃欲试。却被飞身而来的芜老儿拦住了去路,“吾主,您不能以身涉险!让老朽来吧。” 第六十九章 青丝化银 “芜老儿,你就放心吧。”夏侯子尘拂开芜老儿向其中一头凶兽飞去,手中射出几枚尖锐的石子打在了它的两只眼睛上之后,学着璞玉子的做法瞬间欺身而上。 余下两只没有受伤的眼睛,它尚能视物,如夏侯子尘所想般发怒狂吼。 “很好,要的就是你的怒意!”夏侯子尘满意一笑,驱使着凶兽就要往宫门撞击而去。 可是等他想要飞身离开时,才发现自己的一只脚被它的其中一条长须缠上了。 “坏了!”芜老儿惊呼一声,向夏侯子尘的方向赶去。 在最后一刻,芜老儿上前咬紧牙关迅速解开了长须的纠缠,双手用力一推便将夏侯子尘退出了几米开外。而凶兽一个回头时头上的犄角重重划过他的后背,随着他的痛呼声跟着凶兽一起撞上了宫门。 “芜老儿!”脱了险的夏侯子尘难以置信的看着他瞬间坠落砸下的身体。 被撞得差点昏死在地的芜老儿强行扶着身后的墙体起身,无力地对着眼前那个模糊的身影笑了一下,随即吐出一口黑血来。 “怎么样了?宫门...有没有倒?”夏侯子尘扶起他摇摇欲坠的身体,只听他有气无力地问道。 “倒...了...”夏侯子尘抬头看向仍旧紧闭的宫门艰难说道,他愧疚的别过眼去不敢看他。 芜老儿嘴角染上一丝满意的笑意,“是吗? 老朽累了,只怕老朽再也无能...为力帮你了...... 切记,天下大难迫在眉睫,一定要找到异星之人!一定要...找到她!” 不待说完,他浑浊的双眼慢慢闭上,双手无力垂下,双鬓开始由黑变得斑白,满头青丝瞬间变得花白。 夏侯子尘赶紧回过头来,惊痛的眼眸紧紧盯着他,他的身体开始抑制不住的发抖,他不相信从小如父般看着他长大的芜老儿就这么死了! “芜老儿,你快醒来!你不能死!”夏侯子尘开始怒吼起来,摇动着他的身体期望他能立即睁开眼睛来看着他。 璞玉子见此情此景,忍不住皱起眉来,冷声呵斥:“赶紧起来,现在不是该伤感的时候!” 夏侯子尘被他的话冷冷一激,一阵沉默过后的他才缓缓抱起怀中的芜老儿,赫然起身将他放至一个相对来说较为安全的角落。 再抬头时,他的眼中一片清明。璞玉子从他的眼中竟然看不出一丝悲伤的神色! “一起上吧!”夏侯子尘突然冷漠异常,毫无感情地看着眼前仍旧在上演着厮杀的血腥场面。 璞玉子虽不明他的变化为何如此之快,但仍赞同点头。 俩人所到之处,皆引起一阵骚动。 只见他们心无旁骛般的完美合作,瞬间就诛杀了一头凶兽。俩人拖着那头惨死他们手下的凶兽往宫门走去。 待一到宫门边,听到身后传来混乱的震耳发聩声,他们不约而同地相视一冷笑。 “很好……”夏侯子尘冷哼一声。 接踵而至的凶兽成群结队地正 向他们生猛飞奔而来。 像亡命狂奔的犀牛般,它们踩踏着地上支离破碎的尸体含着无尽的暴怒而来,被踏过的地方溅起红色的血花…… 在它们即将撞上的前一刻,两人似心有灵犀一点通那般同时撤离了原地,凶兽刹不住脚直往宫门撞去。 犹如排山倒海般的撞击致使宫门再也承受不住轰然倒塌,砸在厚石板上飞溅起无数碎片尘土。 凶兽们一见光明犹如飞蛾扑火般追逐了出去,顿时外面的无数惨叫声传了进来。 地宫内仅剩的活人见眼前乍现一片刺目的光亮几乎要刺瞎人眼,这不正是他们向往的光明吗? 他们拖着残肢断手,一眼一晃地走了出去。 夏侯子抱起起芜老儿随着璞玉子走了出去,一出地宫放眼望去地上横竖了几十具尸体,到处飞溅的血浆染红了整个地宫门口。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惨不忍睹的屠杀,却全然不见凶兽的踪影。 尸体堆积的中央,只见戮血冷骨节泛白的手指紧紧扼住乐正邪的脖颈,他嘴角得意残忍嗜血的笑意刺骨三分! “唔~”乐正邪从昏迷中幽幽醒来,一声痛苦的呻 吟显示了他身体的极度虚弱。 戮血冷极度感叹:“本主没想到你们竟然利用水尸兽将坚固不催的宫门都给撞破了,真是好计谋啊!” 说完,他掐指间勒得乐正邪的脖颈又紧了一分。 乐正邪“呃”的一声后更加痛苦了一分,他睁开了眉眼看向璞玉子、夏侯子尘,却独独不见蔚言。 不由得担忧一问:“蔚言呢?”这才发现,他从口中说出的话就像破锣般沙哑难听。 “她安好,你放心吧。”璞玉子回道。 “嗯!”得到了满意的答案,乐正邪终于放下了紧悬着的心。 虽然听到璞玉子告知于乐正邪说蔚言安好,但夏侯子尘心底却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 戮血冷一听有人提及蔚言,就不淡定了,冷戾质问:“说,极品在哪里?” “你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她?”璞玉子轻蔑一笑,边说边移步靠近戮血冷。 戮血冷突然暴怒,“站住,就不信本主能让他即刻下地狱?” “说得好像真的一样!”璞玉子冷漠置之,接着抬腿继续上前。 戮血冷见威胁无用,便只能下此狠手,他的两指瞬间收紧掐死。 与此同时璞玉子从怀中迅速抽出一物毫不迟疑地向戮血冷眉心使力扔去,精准的打中了戮血冷眉心处所佩戴的青耀石,致使他指间的力度突然撤离整个人向后栽去。 青耀石瞬间崩裂碎开,只听“啊”的一声,碎粉入到他的眼睛,痛得他不自觉松开了禁锢乐正邪的双手捂上双眼。 璞玉子见机,飞身上前接过快要栽倒的乐正邪将他带离了戮血冷身边。 “快走!”璞玉子对着夏侯子尘说完,就背上乐正邪施展轻功向皇宫外飞去。 夏侯子尘紧紧抱着身体快要僵硬的芜老儿,飞身跟了上去。 璞玉子、夏侯子尘一路不停歇的赶路,出了城门后迎头碰到了阳炎带着几队人马匆忙赶来。 “主子,属下们在城郊等了许久可把你们等来了!” “蔚言呢?”双方一见面,夏侯子尘比璞玉子还急不可待。 阳炎听他一问,惊讶回道:“小侯爷不是跟你们在一起吗?” 璞玉子暗自心惊,他的心跳如擂鼓般几欲跳动出来。这么说蔚言没有与阳炎碰面,那么她到底去了哪里? 璞玉子似意识到什么,突然回过头来直视夏侯子尘,脸上瞬间充满了阴霾的气息:“你是怎么知道爷前往地宫营救乐正邪去了?” 夏侯子尘不听还好,一听就触碰了他刚痛失芜老儿的那根心弦,只见他冷漠回道:“别用你那怀疑的眼光,我墨尘轩的耳目可不少。若不是蔚贤弟于我而言甚重,而你们又是她相对来说看重的朋友。你以为我会去管你们的闲事,以至于搭上芜老儿的身家性命?” 夏侯子尘说完,当即转身就要离开。 璞玉子并未阻止夏侯子尘离去,只是冷冷清清道:“现在蔚言不见了踪影,若是被完颜修给抓了去可是你乐意看到的结果?” 夏侯子尘一听,停住了脚步。 在阳炎以为仿佛半个世纪过去时,夏侯子尘才低沉叹息:“我先去安顿了芜老儿。” 说完,便不见了踪影。 璞玉子满意一笑,他就知道他不会对有关蔚言的事袖手旁观。 “主子,现在该怎么办?”阳炎急促询问。 现如今,璞玉子只能做好最坏的打算:“通知下去,一定要给爷打探到她的消息!” “遵命!”阳炎严谨回了一声,退了下去。 ==================== 五花大绑着的蔚言被好不温柔的推下了马车,入眼处四周尽是一片毫无止境的沙漠。 烈日当空晒得她干渴难耐,刺目的阳光照得她昏昏沉沉。 “呐~”一个水袋横空扔了过来砸在了她的大腿上,蔚言眯着眼不悦抬头看向扔水袋的罪魁祸首。 蔚言气恼:“你把我绑成这样,是要我吃沙吗?” 完颜修装聋作哑地转身回了驻扎的帐篷,全程不看蔚言一眼。 宫墨含着笑意的眼驱步上前,拾起她脚边的水袋轻轻拧开,对她笑道:“来,喝吧。” 蔚言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犹豫再三。 “里面没放药,放心喝吧。”宫墨会意一笑。 蔚言还是不敢信任于他,心底暗腹:你这个笑面虎就会笑,谁知道你肚子里都想了些什么阴险的整人招数? “你再不喝我拿走了……”宫墨作势要盖上水袋。 蔚言匆忙叫住,“哎,别……我喝我喝。” 蔚言终于屈服,在万物之源____水的面前,管他下了**还是春 药,只要不死人就是她最大的福气了。 “咕噜咕噜……”蔚言长着嘴猛喝水。宫墨看出了她的心底的小九九,笑得更加欢了。 第七十章 血月之夜 “我问你宫墨,半兽之人是不是你们给劫了去?” 蔚言直言不讳,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想要从他那堆笑的脸上看出点端倪。 宫墨脸上的笑容明显僵硬了一下。蔚言见此,更加笃定了心中猜测。 “今晚将是个无眠之夜……”宫墨并未直面回答蔚言的问话,而是扔下一句看似无关紧要的话后就走了。 待他一走,蔚言明显地感知到四周多出了数十股暗藏着的阴暗气息。 看样子,单靠她一人之力是难以逃脱的;在艳阳高照的天里,蔚言竟感到了莫名的森冷。 轻轻叹息一声:“也不知道璞玉子有没有将乐正邪安全救出……也不知有没有人发现我失踪了,以他们的智商,应该不难猜到我被完颜修给抓了吧?” 今晚将是个无眠之夜!他说的是废话吗?她又不是不知,估计完颜修今晚就要对她动手了。 听他之前所言,是要对自己抽取骨髓?听上去挺渗人的。看情况完颜修暂时不会杀她,但以完颜修的过人手段,难保她不会成为一个废人。 一旦被抽髓,就可能面临终生不能再走路的痛苦!蔚言想想都觉得可怖,看来她应该想个计策应对才是了。 蔚言眼骨碌四下乱转,入眼处尽是一列列完颜修所布置的紧锣密鼓巡逻的手下,放哨的更是不在少数。 蔚言感慨于完颜修的紧密心思,如此安排一旦有人靠近就会被发现,他们也能紧急撤离。 看来,靠外部的机会渺茫,只能从内部下手了。 蔚言突然厚颜无耻地带大叫:“小爷尿急!快松绑,小爷要解手!” 其中一人闻言,走上前来摆着僵尸脸俯视着弯腰做戏憋红一脸的蔚言:“忍着,我先去禀报王爷。” “你大爷的,都什么时候了没看到小爷快尿崩了吗?禀报你家八代祖宗!”看着他一脸事不关己的鄙夷神色,蔚言忍不住开**粗。 “给她松绑。” 不远处,完颜修从高挂的帐篷内走了出来,一脸笑意看着一脸怒意的蔚言,淡淡命令道。 似乎,并不担心蔚言会偷跑。 “属下遵命。”那人恭敬说完,押着蔚言走出了包围圈。 等到了一个陡坡,那人给蔚言松了绑,见她没有一点动静,质疑问道:“不是急吗?磨蹭!” 蔚言闻言,不爽地啐了一口唾沫一副地痞的霸道看着他:“看什么看?给小爷转过身去!” “都是男人,搞得像个娘们似的遮遮掩掩。”那人一脸嫌恶地看了蔚言一眼后转过了身去。 “切,你管不着!”蔚言对着他的背影翻了个白眼,暗自做着鬼脸。 转眼过后,蔚言终于恢复了正常。她眯着眼冷淡地回头看了他一眼,见他没有要转身的举动时,蔚言从怀里取出了玉骨扇,使尽了全身力气扔出了老远。 见没有了它的影子时,她才松了口气。装模作样地解着腰上的衣带,吹着口哨、脚下推着细沙做水流的‘扒拉’声,以此掩人耳目。 “看你长得像个娘泡,没想到撒个尿也像个女人似的。”身后那人开始不耐烦骂道。 蔚言并不理会他,见差不多时转身道:“好了。” 那人拿着绳子快速地给她重新绑上,蔚言也懒得浪费力气挣脱。 那人押着蔚言回到了驻扎地,见主子在此,恭敬道:“回禀王爷,人已押回。” “嗯,下去吧。”完颜修挥手示意。 欺身上前,紧盯着蔚言,“听说鬼灵山就在附近,乐王侯可是感知了几分?” 蔚言含笑回视:“你暂时不杀我,不就是为了待我解封鬼灵山后抢夺鬼灵山的奇珍异宝、弑神之器?” “你这般聪明,直叫本王差点忍不住杀了你!”完颜修瞬间揪起瘦弱的蔚言,与她直视。 蔚言双脚离地,瞬间失去了平衡,衣领的紧箍感让她差点喘不过气来。 蔚言艰难嗤笑:“你…不过如此!” 完颜修一把将她扔在滚烫的黄沙上,阴着脸俯身而下:“实话告诉你吧,那个不人不兽的蓝色怪物在本王手上。看你们这么紧张他,本王料定他不一般,特意劫了来。” “我早该猜到是你做的,真是可恨。”蔚言煎熬躺着,动弹不得的她深切地感受着身下滚烫黄沙的煎烤。 “怎么样,滚烫的滋味好受吗?本王看你似乎很享受啊!”完颜修阴测笑着。 蔚言忍着痛冷哼一声,“呵,只怪你眼瞎!” 她艰难起身,奈何被捆绑在后的双手使不上一丝力气。 完颜修当拎小鸡般直接拎起她扔进了遮阴的帐篷,威胁的语气落下:“这就是惹怒本王的下场,方才只是小小惩戒一下罢了。只要今夜子时一到,看你还能嚣张到几时?” “听你语气,我似乎得感恩戴德拜谢你祖宗,不然还真对不起你的‘厚爱’了!”蔚言嘴角一歪,不屑一顾。没了烈日的曝晒和烫手的黄沙,蔚言终于好受了些。 “安分呆着,别试图逃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结果都会让你失望!” 蔚言突然无辜回道:“我有说要跑吗?这里是个纳凉的好地方,我求之不得怎么会干那种傻事呢?你说是吧,王…爷!” 最后“王爷”两字落下时,她再也忍不住笑出声,似乎在讲一个天大的笑话。 完颜修忍着被蔚言激起的怒意,阴霾着面孔问:“你知道本王最讨厌什么吗?” “最讨厌什么?”蔚言无辜地看着他,接着装傻。 完颜修一字一句吐在蔚言脸上:“最讨厌你这种装傻充愣的人!” 说完,他一拂袖忍着怒意走了。 蔚言见完颜修被她成功激走了,却再也高兴不起来。他的性情容易大变,理智也容易丧失;她就是看重了这一点,想以此来激怒他好寻得突破口。但他明显有意防着她,这让她挫败感十足。 现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 夜幕降临,一抹殷红的圆月高悬在天边,漠然地注视着这片荒凉之地。西风呼啸,带着几分冷然和压抑,整个沙漠充斥了一股萧杀之气;生命在砂砾下死亡,砂砾在生命下荒凉! 高筑的火焰烧得旺盛,被架在十字架上的蔚言被夜里冷风吹得茫然若失。她额角掉落的碎发凌乱飞舞,裙带被风狂野撩拨…… “子时将至,就是抽你骨内之髓的最佳时机。”完颜修走到蔚言面前,替她拂去被碎发遮住的眉眼,冷酷说道。 此时的她嘴角紧抿,身体内狂嚣的野火在慢慢燃烧。她感觉到了,没了玉骨扇护体,体内的羽阙之力终于冲破了障碍随着四肢经脉缓缓流布全身…… 今夜子时是血红之夜,虽是抽取骨髓的最佳日子。但蔚言有种预感,羽阙之力将要复苏了。 “呵呵……”蔚言忽然抬头笑了。 嗜血的笑容盯着完颜修,让他莫名的感到一丝俱意。 “本王不允许你笑。”完颜修摄住了蔚言的脖颈,不悦怒吼。 “哈哈……”蔚言笑得更加痴狂,不顾及在座之人对于她的浑身戒备、蓄势待发。 见蔚言浑身透着一股古怪的气息,宫墨脸上一松,他猜想果然不假,她今夜终于要爆发了吗? 宫墨上前制止他的动作,提醒道:“完颜兄,还有一个时辰就是子时了!” 宫墨言毕,完颜修才幡然醒悟。松开了桎梏蔚言的大手,回到了火堆旁沉默等待。 宫墨看了仍旧在笑的蔚言一眼,也跟着坐回了火堆边上。 ===================== 时间紧迫,只得草草埋葬了芜老儿的夏侯子尘跟着璞玉子一路打探蔚言的消息。 终于,在焦急等待之后前去打探的暗哨带回了让他们欣喜的消息。 “属下探到漠北方位,完颜修的一队人马驻扎休顿。属下在外围还找到了一可疑物件!” 璞玉子闻言,忍着期待说道:“呈上来!” 暗哨从怀里抽出了拾到的玉骨扇,递给了璞玉子。 “果然不假,蔚言真的被完颜修俘虏了去!”璞玉子握着手中的玉骨扇,转头对夏侯子尘说道。 夏侯子尘飘忽不定的心终于落下,现在不是想着找寻异星之人的时候,在他看来救蔚言要紧。 “机不可失,现在就出发。” 沙漠北端 “时辰已到,拿刀来!”一声决绝令下。 完颜修抬头看着殷红的圆月照在了半空,心知自己等待许久的时机已经到来。 宫墨闻言,看向一直沉默闭眼的蔚言开始紧张兮兮。 完颜修接过手下递过削铁如泥的小刀,朝着蔚言走去。 “呲拉”一声,蔚言膝盖处的裤脚被划破,露出了莹白如玉的小腿。 完颜修举起泛着银光的小刀裂开嘴角,露出了森白的唇齿看着蔚言。 “不用太久,你就能解脱了!”完颜修看着紧闭眼睛一言不发的蔚言,残忍笑道。 “等等!”蔚言犹如空谷幽兰般的声音从口中吐出。 她缓缓睁开了丹凤眼,在巨大的血月下竟是异样的璨若星辰…… 第七十一章 释放能量 蔚言的话听在完颜修耳朵里,竟是生出了莫名的恐惧感,他强忍下俱意,“你以为本王会听你的?” 完颜修说完,不由分说下手割开了蔚言小腿的一道口子。血顺着纤细的肌肤流了下来,滴在了火光浸透中的红沙里,瞬间没入尘沙之中。 “看来你听不懂人话啊!”蔚言似变了个人般诡异地看着完颜修,冷情开口。 体内的羽阙之力正在膨胀叫嚣,暗夜的风啸疯狂地吹来,她的额心处一朵殷红如血的冰泫花脉络开始慢慢浮现,正一明一亮地闪动着…… 完颜修终于感知到了蔚言的异样,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的双腿不自觉地往后退去,脸上的面容惊恐万状。 “你……”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被五花大绑架在架上的月牙白衣之人。 纵使蔚言白衣胜雪,在血月之下全身竟变成了耀眼的飞舞红裳。 只见绑在她身上的绳子如蛇般顺滑掉落,她嘴角擒着一抹妖娆的笑意缓缓走下架台,众人皆惊异地看着她…… “都愣着干什么?给本王擒住她,本王重重有赏!”完颜修惊惧于蔚言的可怖气场,退在了最后方。 他的手下见主子都下了命令,就算再畏惧于眼前之人的不同。也要亮出森冷的武器纷纷向蔚言一哄而上。 看着渐渐逼近的迫人气息,蔚言嘴角的弧度渐渐拉开上扬,根本不将他们放在眼里。 只见她缓缓抬起一条修长如玉的的素手,微微向外一扬…… 瞬间,原本还咄咄逼人的众人被她手中呼出的强大的力量被震出百米开外,他们不可置信地看着上一刻还近在咫尺的蔚言此前竟然远在百米之外。 不明所以间,他们感到体内经脉突然开始疾速游走,停顿一刻之后经脉瞬间爆裂开来,轰然倒塌的身躯连他们自己都来不及反应…… 瞪着死不瞑目的眼球,紧紧盯着蔚言所处的方向! “太弱了!”蔚言收回不染纤尘的素手,满不在乎看向完颜修。 不知何时,束发的丝带早已掉落在地上,被发丝遮住了半张脸的蔚言含笑紧接着吟道:“王爷,半兽之人你现在可是愿意交出来了?” 她浑身散发出的骇人气场太过强大,更是现如今的他驾驭不了的。 完颜修心知她的羽阙之力突然恢复,他取不了她的骨髓,自是用不了通光宝鉴克制于她。 为今之计,他也只能暂时放弃目前的计划,仓皇奔走。 完颜修心底的一股屈辱感蹭蹭上升,对蔚言却是无计可施,最终只得败下阵来:“带上来!” 半兽之人被带上扔回给蔚言后,完颜修忍着滔天怒意,带着手下迅速撤离。 临走前,宫墨回过头来对着蔚言再次露出了耐人寻味的笑。 蔚言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宫墨露出这样的笑了,他好几次对她刻意的显露,让她总觉得他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在葬骨寨时他对她的刻意松懈,马车之上完颜修一时失控对她险下杀手他突然出现刻意阻拦...... 他每次一对她露出的莫名笑意,都让蔚言满腹狐疑,至于为什么要表现给她看她就不得而知了。 确定完颜修他们走远了,蔚言原本紧张的心这才放下。方才,她因着羽阙之力刚复原,原本体内仅存的力量只能凑齐一招放出罢了!若当时的完颜修不畏惧于她刻意摆出的骇人气场,也许她所做的一切都将白费了。 想到此,得到全身松懈的她额心处的光芒忽然消失殆尽,冰泫脉络这才慢慢淡化褪去。 这时,身侧的半兽之人睁开了一双竖瞳直直看着她。若她细细一瞧,必能从他的眼中看出一丝崇敬之色! “蔚言。”远方传来一声呐喊。 蔚言闻言,欣喜回头看向不远处举着上百火箸匆忙赶来的璞玉子、夏侯子尘等人。 原本要大干一场的众人一到来,看着眼前多出的数十具肝脏破裂的尸体,再看看伫立在风中乱发翻飞的蔚言和消失了多日半兽之人,却独独不见完颜修等人。不由得疑问出声:“到底发生了什么?” 蔚言双手环胸,好笑回道:“迟来的救兵们,等你们前来搭救估计小爷早就变成残废了。” 璞玉子见此,紧张的心终于放下。 阳炎抢在了璞玉子前面,走近了蔚言,一脸崇拜说道:“小侯爷,属下简直不敢直视。真的是靠你个人之力打退了完颜修那个诡计多端的狐狸?难道说你体内的羽阙之力恢复了?” 蔚言轻笑点头,刻意无视阳炎身后黑着脸的璞玉子。 “言弟,你的腿流血了!”夏侯子尘从身后走出,一眼便看出了蔚言的脚上之伤。 夏侯子尘不待说完,急促的脚步上到前来,蹲下身来替她检查伤口。 蔚言感觉到小腿的神经可能麻痹了,她竟然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以至于她一直忽视了这个仍旧在流血的伤口。 “这点小伤不碍事。你怎么会跟璞玉子一同前来?对了,乐正邪怎么了?有没有将他安全救出?”蔚言回完了夏侯子尘的话,转头看向仍旧黑着脸的璞玉子问道。 她的问话对于璞玉子来说无疑是火上浇油,张嘴闭嘴尽是乐正邪,亏他还这般关心于她。这下惹得他的脸色变更黑了,一股莫名的气恼驱使着他暂离此地。 璞玉子这般想着,毫不犹豫的转身走了。 见璞玉子并不搭理蔚言含怒离去,夏侯子尘好心替他解除莫须有的尴尬:“乐正邪已安全救回,但他伤势太重,现如今安置了个僻静的地方让他静养些时日。” 夏侯子尘嘴里解说着,随手撕下蔚言原本就破烂的衣角给她简单缠裹上。 蔚言看着璞玉子、夏侯子尘俩人呈现出的鲜明对比,更觉夏侯子尘是个体贴的好兄长,心底不由得感到暖意融融。 “好了。”夏侯子尘替她包扎完毕,起身来抚摸她的头,见她一头长发凌乱不堪便随手给她梳理了起来。 “不好意思,让夏侯兄费心了。”蔚言偏过头去,羞榷着小脸说道。 无意间一督,看到身旁还多出个‘异类’,便对阳炎吩咐出声:“阳炎,你们先将半兽之人给押解回去。我们随后赶回去...” 蔚言总感觉夏侯子尘眼底藏着一抹隐忍的悲伤,她特意将众人支走以解心中疑惑。 “夏侯兄,你...怎么了?”俩人漫步在无尽的黄沙地上,蔚言终是忍不住困惑偏头一问。 夏侯子尘并不想隐瞒于她,心想着说予她听不失为一件解脱的办法,只见他停下步伐抬头望向天边的一抹红月,好一会儿才喃喃说道:“芜老儿...走了...” 蔚言闻言惊讶不已,犹豫着问道:“你说的走了,是死了的意思吗?” 夏侯子尘淡淡点头,蔚言见此眼睑一垂黯淡了几分,愧疚看着他:“真是遗憾,能否说说解救途中你们到底遇到了什么?” 夏侯子尘心知蔚言因为此事而心生内疚,再次抚摸着她的小脑袋叹息一声,“你无需自责,为兄并没有要怪你的意思。是为兄咎由自取,害了芜老儿。” “不,是我的错。”蔚言五指附上他的唇,示意他别再为自己找推辞。 “原本就是我请求于璞玉子前去营救乐正邪,乐正邪身为魄都唯一的皇子他不能有任何闪失,我本该担起一都乐王侯本该负的职责保护于他,但是因为我的无能反而让他险些被害。所以说,我的无能导致不仅害了乐正邪,更害了芜老儿!你要杀要刮我无怨无悔!来吧,动手吧。” 蔚言背过身去,低声呢喃。因为自身的无能,蔚言感觉到了深深的愧疚感和挫败感,她渴望变得强大,强大到拥有足够的能力来保护所有她想保护的人。她渴望的,仅此而已,却又是难以实现的。 “言弟,你知道的,为兄怎么会怪罪于你。你要意识到,你不是无能!你成功救了自己,小小年纪已经做得比太多人好了。”夏侯子尘转过蔚言的小身板,看着她郑重说道。 蔚言看着他充斥着淡淡温暖的眼神,终于显露出了隐忍几月的委屈与不安,模糊了泪眼一片。 一直伪装在外的坚强,在这个看似大哥哥般温暖的人面前她终究像个孩子般解开了心中藏匿的恐慌和不安。 蔚言终究是忍不住趴在他的身上嚎啕大哭起来。 “哭出来吧。”夏侯子尘任由她把哭的鼻涕眼泪一大堆的涂抹在自己身上,轻抚她的脑袋温柔说道。 待她哭得差不多时,才抬起哭花了的小脸看着他被她弄得狼狈不堪的前襟,不好意思别过脸去小声说道:“你衣服...被我弄脏了!” 夏侯子尘一敲她的小脑袋瓜,嗔怪笑道:“你还总算意识到了。” “嘿嘿,原本是该我安慰你的,到头来却是换你安慰我怪不好意思的。”蔚言打着哈哈,笑得像个孩子般。 “你现在总算像个少年该有的模样了,以前的你总是伪装自己让人看不透猜不明!”夏侯子尘看着她笑得灿烂夺目的姣好容颜,不由得感慨万千。 第七十二章 洗过的洗澡水 蔚言抬头看着夏侯子尘,佯装嗔怒:“原来在你眼中我之前竟是这样的人 。” 说完,蔚言假装一脸神伤的模样摇头叹息。很是奇怪,夏侯子尘心情莫名舒畅了些,不再感到沉重。 他淡笑莞尔,“不管哪个你,都是属于你独有的。这是任何人都无可取代的。” 蔚言看着他终于舒展开来的笑颜,感到了一抹欣然的舒心,一戳他的胸口:“这就对了嘛,我不喜欢你紧皱的眉心。你不知道你笑的样子到底有多美,恐怕天下第一美人儿都不及你半分。” 夏侯子尘挑眉一笑,对蔚言露出了一抹危险的笑意:“你这是对为兄的赞美吗?哪有用美来形容男子的!” “那当然,我蔚言可是极少夸人的,你应该感到莫大的荣幸。”蔚言一垂胸口,大言不惭回道。 夏侯子尘看着她浮夸的肢体动作和脸上丰富的表情,心底的寒意少了些许换之多了一分暖心的从容。 蔚言在前头走着,一蹦一跳的追逐着天边的月华......夏侯子尘看着她娇小得被明月拉长的背影,思绪慢慢变得长远飘渺,一抹惆怅浮现眼前。 芜老儿临死前的告诫仍旧历历在目,“天下大难迫在眉睫,一定要找到异星之人!” 原来自己的生死命运不仅与异星之人牵连着,更与天下安危紧密联系着。自此时间紧迫、人海茫茫,拥有着冰泫花脉络的异星之人叫他何处寻去? 蔚言见他脚步忽然慢了下来,好奇回头,“夏侯兄,走快点啊!” 蔚言的小脸背着月华,有些朦胧虚幻,夏侯子尘刚想回应,瞥见她被碎发遮蔽的额心处一抹微弱的红光闪过。 夏侯子尘被自己眼前所见震惊在地,不确定地快步上前按住不安分的蔚言。 蔚言原本被他突如其来的禁锢吓在原地,一双惊慌失措的眼睛四下乱转,心里想着,“他不会发现什么了吧。” 蔚言扭动着不安分的身体,想摆脱掉他强而有力的桎梏,却被夏侯子尘一句“别动。”给惊得忐忑不安。 夏侯子尘颤抖的大手拂开她的碎发,直至露出整个圆润的额头时,他眼底原本满怀希冀的眼神立即变得黯淡无光。 看着他失望的眼神闪过时蔚言身体一松,庆幸他没有发现什么。 “怎么了?我头发上有虫子吗?”蔚言明知他所期待的并非如此,但仍旧打着哈哈假做不识问道。 “为兄看花眼了,以为有虫子粘在你的头发上。”夏侯子尘放下双手,回道。 蔚言明明是男子,怎么可能会是异星之人?他刚刚是怎么了,竟然对此有所期待。真是可笑... “没有就好。”蔚言压下狂跳的心,敷衍说道。 天知道她刚刚是有多害怕?一旦夏侯子尘识破她就是异星之人的面目,就是间接明白了她的女子身份。 若她的女子身份被识破搞得天下皆知,可想而知到时她该怎么面对天下人的指责谩骂?堂堂一都的乐王侯是女子,在这女不封官的大陆下是必须经受指责与舆论的压力。 每次一想到这个可怕的后果,她就坐立不安。但是,当听到夏侯子尘遭受魂缺一魄必活不过而立之年的诅咒时,她第一次产生了犹豫。 一想到面前这个美如画的男子不过几年就要变成森森白骨,蔚言于心不忍了。他不知道,他一直苦苦寻找的异星之前此时就在眼前。她看着他失望的神情,欲言又止!最终,话到嘴边却他的话给硬生生卡在喉间。 “我们回去吧......”夏侯子尘叹息一声,先行离去。 蔚言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情郁闷。 “小侯爷,主子一直在等你回来。”阳炎见蔚言姗姗来迟,快步上前。 “到底什么事情这么急着找我?”蔚言见阳炎一脸焦虑的神色,不解问道。等她再回头时,哪里还有夏侯子尘的影子。 阳炎又道:“属下不知,还请小侯爷随属下前来。” “前头带路吧。”蔚言打了一个呵欠,眼睛浮现一片朦胧的雾气。 被阳炎带着转了几圈后,终于在一个偏大的帐篷前停下了。 “主子在里面,属下任务已成就先告退了。”阳炎说完,扔下一脸迷茫的蔚言走了。 “今晚看他黑着脸离去,现在又有事找我,估计也不会是什么好事。”蔚言喃喃自语,又控制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小心翼翼抬腿进去,像小偷般掀开了一方幕帘,见里面灯火空明却独独没有半个人影时蔚言升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瞧你偷鸡摸狗的模样!”里边一声低沉的怒骂传来。 蔚言闻言,一把幕帘悉数掀开,大着胆子走了进去。 “在背后说人坏话就是你端城主的一派作风吗?”蔚言一脸冷然回道。 只见屏风后,璞玉子松垮着衣襟走了出来,露出了胸前大片诱人的肌肤,发端的水珠静静地流淌而下,整个人显得异常慵懒尊贵。 蔚言原本昏昏欲睡的眉眼立即醒了半分,一副吃惊的神情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俊逸非凡的妖孽。 “怎么,小偷看到爷的姿色就忘了偷东西了?”璞玉子走到蔚言身前,俯身而下直视于她含笑打趣道。 “我想说一句,小偷是你能喊的吗?”蔚言抽搐着嘴角,漠然回了一句。他的语气怎么听怎么欠揍,让她给不了他好脸色。 更何况,这个妖孽出浴时的傲人气息堪比初见时的夏侯子尘,她一向视男人如无物,而这两个男人却用着同一个伎俩几次三番诱惑于她,任再怎么不近男色的蔚言都几乎被他们的风姿给吸引了去。 “小偷,你方才偷偷摸摸的进来不是小偷是什么?”璞玉子好像戏耍蔚言上瘾了,又一次触动了她的底线。 “既然没事的话,我就回去睡觉了。”蔚言并不看他,要是在这里一直跟他耗着简直是浪费她的睡眠时间。 蔚言再次抑制不住困意,打了个呵欠。又一次被雾气灌溉,蔚言看着璞玉子的身形都是有着重影的。 蔚言索性不再理会,转身就要出去。 璞玉子及时拉住了她的手腕,语气终于不再是戏弄的,“既然困了就在这睡下吧,这里的帐篷不够便没有多余的留给你。” 蔚言闻言一怔,原本要挣脱的手却没了动作。 璞玉子不由分说,拉着她走到了屏风后。蔚言惊诧地任由着他拉着,一问出声:“你这是做什么?” 璞玉子放下了牵着的手,环在胸前:“爷可不想跟一个臭烘烘的小子挤同一张床。” 蔚言终于打破了冰脸,难以置信地指向仍旧冒着云雾的巨大木桶,一脸怒气质问:“我有同意要跟你睡一张床吗?更何况,你竟然恶心到要我用你洗过的洗澡水?” 璞玉子一脸理所当然:“有何问题,爷同意与你挤一张床已经是莫大的忍让。况且,爷又不脏,脏的是你!”说完,干净的大手拎起蔚言已然脏污的衣带露出嫌恶的表情。 “很好!”蔚言一扯他手上的衣带,忍着怒气冷然说道。 “这才听话嘛!”璞玉子可以忽视她的怒兆,满意笑道。 蔚言终于忍不住怒火,大骂出声:“你大爷的,小爷不至于苟且到用你的洗澡水!”盛怒之下,一甩衣带就要潇洒离去。 蔚言走到门前,就要一掀幕帘时璞玉子的命令传出在身后传出:“来人,换洗澡水!”硬生生让她止住了脚步。 璞玉子抬腿跨出屏风,走到蔚言身后:“满意了吗?” 蔚言火气未消,但一想到她似乎还欠着他一个莫大的人情时,任她再怎么厚脸皮都不敢再恭之却之。 温热的洗澡水被换上了热气腾腾的热水,蔚言霎时抛开烦闷露出喜出望外的神情。璞玉子看着她的模样,心底爷跟着雀跃了半分。 蔚言原本就要脱衣解带,但她好像忽视了一个重大的问题。 “璞玉子,你出去!”蔚言回过头来面对璞玉子语气不善吼道。 “凭什么叫爷出去?这是爷的帐篷!”璞玉子好笑地看着她一脸郁闷的神情。 蔚言原本欲要再次发怒,但心思一转哀求出声:“我的衣服脏了破了不能再穿,你能不能去给我找身能穿的?” “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已经交给下人去办了。”璞玉子淡然回了句。 “这么快?”蔚言吃惊不已,见这样不行那样也不行,想个可行的借口让她脑袋都要炸了。 “同是男人,放心吧爷不会饥渴到偷窥你这副干瘪的小身板。” “......”蔚言一时无言以对。 璞玉子悠闲地躺在软榻上,无聊地看起了书简。 屏风后不时传出的水流声总是让他静不下心来看书,一股莫名的烦躁让他再也坐不住,索性搭上披风拂开幕帘出了帐篷。 蔚言时刻注意着屏风后的动静,小心翼翼地清洗着身体,生怕他一个突然闯入吓得她一个半死。 依稀听着他走出帐篷的脚步声,蔚言紧张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但小腿传来的强烈痛意险些让她昏倒...... 第七十三章 同床共枕 “呲。” 蔚言冷抽一声,剧烈的疼痛让她再也没心思呆在浴桶里,扶着边缘忍着痛感强行起身。 小腿处的一片血红色从紧缠的破布中溢了出来,搅合着水面也染上了一抹淡红。 蔚言窸窸窣窣穿好衣服后,解开了缠绑的破布。 原本以为无关紧要的伤口,没想到在此时终于发作了。蔚言咬紧牙关暗骂出声:“没想到完颜修的那把短匕如此厉害,差点让我变成残废。” 璞玉子依稀听到蔚言的痛呼,快步走了进来,如他所想般蔚言的额头噌噌地冒出了几滴冷汗,面色更是苍白。 “来人,速叫随行的御医滚过来!”璞玉子不由得紧皱眉宇,对着外头怒吼。 真是该死,他差点忘了她身上还带着伤。 “完颜修!”璞玉子紧盯着她的伤口,咬牙切齿冷戾道。这般埋汰着,粗鲁地抬起她受伤的小腿检查,却引得蔚言再次冷抽一声。 “我说你能不能温柔点啊,别把气撒在我身上,看清楚了我才是受害者!”蔚言一脸憋屈地看着他,他就不懂得什么叫温柔吗? 璞玉子听出了她的不满,一双灿若星眸的眼睛这才闪过一丝温和。她的伤口深可见骨,看得他原本缓和的气息又一次冷凝,一抹心疼的感觉袭上心头。 “疼吗?” 淡淡两字脱口未出,包含了淡淡的疼惜。 “你!”蔚言对于他突然的转变,反而有点适应不来。 “禀告城主,御医现在外候着。”帘外一人禀报到。 “进来。”璞玉子突然一个起身,抱起蔚言往床的方向走去。 蔚言一个反应不及,反射性地抓紧了他的肩膀。这时,俩人不期而遇对上了眼。 刚进来的御医以为自己撞破了城主的好事,赶紧转身就要退了出去。 “站住!”璞玉子余光一览,瞥到就要落荒而逃的御医身上,吓得他再也不敢移动半分。 蔚言被璞玉子的话给唬住,一时忘记了反应,竟是不好意思地偏过脑袋去不敢视人。 璞玉子第一次见她娇羞的模样,莫名生出一丝心猿意马的情绪来。抬手示意御医上到前来替蔚言治理伤口。 “这个伤口很是棘手啊。”御医近身一查看,忧心忡忡道。说完,打开了自己随身携带的医药箱。 “要几时才能痊愈?”蔚言看着御医问道。现如今在黄沙滚滚之中,可能埋藏着数不胜数的危险;若让他们不仅带个重伤未愈的乐正邪,还连带着她这个如今走路都困难的累赘,岂不是难以招架。 “回侯爷,最快恐怕要等个十天半个月才能复原。”御医一边给她上药,一边如实禀报。 蔚言一听,黯然神伤:“最快也要十天半个月?这也太慢了。” 璞玉子在一旁看着忧愁的蔚言沉默不言,看着她强忍着被御医上药触碰的痛意,心开始无端牵扯了一下。 “微臣已经给侯爷上药包扎完毕,近日伤口切不可沾水,城主若是再无吩咐微臣就先行告退了。” 御医说完,得了璞玉子的许诺识趣退了下去,将空间留给了俩人。 “你该罚!”见偌大的帐篷又重新恢复了俩人该有的独处,璞玉子修长的腿单膝倚靠在床,突然靠近蔚言威胁出声。 温热的语气喷洒在小脸上,蔚言往后退去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什么意思?” “爷有叫你碰水?”璞玉子质问出声。 “那个,好像没有。”蔚言心虚。 “既然如此,就该罚!”璞玉子一挑眉宇,呼出的雾气湿润湿润的。 “等等,不对吧!”蔚言似乎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璞玉子淡笑:“有何不对?” 蔚言理直气壮回应,“洗澡总是会不可避免的沾到水,你总不能无理取闹地罚我吧。更何况,我受伤是我的事,什么时候要你多管闲事了?” “哦?那么说,营救乐正邪不是你所要求的?爷岂不是又一次多管闲事了?” “这两者不能等同,你休要拿在一起说事!虽然,我很感激你救了他......” 蔚言说道最后,明显的语气被璞玉子挤压了下来。但又受不了他腹压盖物气息,双手一顶在他并不知情的情况下将他推下了床去。 蔚言抱着受伤的小腿小心呵护着,打着哈欠困意缭绕:“天色不早了,你出去吧我要休息了。”不待说完,蔚言闭上双眼困倒在床,忍不住发出了一声舒服的呻 吟。 璞玉子被她突然的袭击,原本欲要发怒的预兆在听到她分不清状况混乱的语气时差点忍俊不禁。 索性一掀被子,上了床去。 “你干嘛?”蔚言刚躺下的身子就感到身边凹陷下去一个深坑,转过头来不明所以地看着头顶的异物。 璞玉子邪魅一笑,“似乎搞不清状况的是你。睁大眼睛看清楚,这是爷的床!” 蔚言被他的‘好意’提醒给吓醒了半分。但又因为太过困乏导致她太过贪恋这张床,以至于不舍得起身离去。 便只好屈服,“那你之前可是同意我睡在这的,现在想反悔了?还有,你不能越雷池半步,我俩井水不犯河水!”蔚言说完,用手指在床上划出了一条三八线,身子也识趣地往边上挪动了几下。 璞玉子见蔚言如避蛇蝎般远离他,眼底快速闪过一抹失落的神色。半侧躺着,把头转向了背对她的方向,闭眼假寐不再多言。 蔚言小心翼翼转过头来,见他毫无动静便放松了下来。深深的困意袭了上来,蔚言再也招架不住睡死过去。 深夜凉意袭身,不知何时蹬掉了被子的蔚言如婴儿般瑟缩着身子。璞玉子并未睡着,转过身来替她重新盖上,紧盯着她的睡颜发出了几不可闻的叹息声。 睡梦中,她偶尔因不慎被牵扯的伤口而发出的一次次难耐**,都让他的眉头紧锁了半许。 温热的掌心附上她的伤口处,源源不断的内力贯穿入小腿处。原本还在痛苦边缘挣扎的蔚言明显地缓和了一些,不再发出让璞玉子蠢蠢欲动的声音。 “你可知你所发出的声音让爷多想伸手将你揽在怀里?” 璞玉子低沉而充满磁性的嗓音靠在沉睡的蔚言耳边轻语呢喃,深迷的夜色缠蜷也不过如此。 翌日 “啊!” 一声石破天惊的大吼瞬间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了来。 蔚言一醒来,就看到自己像章鱼般的四肢攀附在璞玉子身上!让她惊异的是,竟然是自己越过了那条无形的三八线! 威严的吼叫将璞玉子惊醒,半夜被蔚言搞得睡不着觉的他直到凌晨才昏昏睡去。 没想到,这也是他第一次睡的深沉。 “我什么都没做!”蔚言将爪子从他身上拿开双手放空,明显的此地无银三百两。 璞玉子摸着有些酸痛的脖颈起身,看着眼前的罪魁祸首也生不起气来。 “起吧,”璞玉子淡淡的一句。 一说完,率先下了床去。蔚言显然多心了,人家都不追究她在意个屁啊! 无趣地跟着下了床,因着昨夜特殊蔚言便合衣睡下,看着有些邹巴巴的衣衫蔚言无语问天,索性凑和着穿吧。 当初被戮血冷追杀便没有时间将包袱拿出来,也就落在了客栈里。从而造成了现在的缺衣少食,戮血冷简直害苦了她了。 洗漱完毕的蔚言转身就看到璞玉子已经在默默用餐。原本就饥肠辘辘的她肚子早就咕噜噜叫嚷着,不由分说一把上前抢来了他的食物狼吞虎咽般啃食下腹。 璞玉子听下了嘴里动作,含着兴趣的眸子直视蔚言。 蔚言被他灼热的视线盯着面红耳赤,“看什么看,没见过狗吃粮啊!啊呸!”蔚言后知后觉自己似乎因为太过紧张而说错了话,直接打自己一个嘴巴子。 璞玉子嘴角一歪,纵是淡漠的眼底此时也是笑得深然。 蔚言被他盯得不好意思,最后差点噎死:“快,给我...倒杯...水......噎死我了!咳咳。” 抓狂的动作显示了她的憋闷,璞玉子见她不像装的。好心给她倒了水,蔚言一夺水杯狂饮下肚。 仿佛挂了又回光返照般,蔚言躺倒在椅子上神色安然。 璞玉子见此,再也承受不住笑意低低出声。 “你是嫌看热闹不过瘾?”蔚言横眼一过,不满哼哼。 璞玉子一抿唇角,点头回应。 蔚言欲哭无泪,自从与他熟悉之后,她怎么每次在他面前都像个二愣子似的?简直毫无形象可言! 她现在只想仰天长啸,呜呼哀哉世间疾苦痛症。待解决凶兽祸世的天下大难之后,太平隐世才是她最为所期望的啊! “你的小脑袋尽想些什么?”璞玉子看着她脸上丰富的表情,好笑问道。 不会吧,这都被他看出来了?蔚言惊诧不已,心思一转好似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般,快速朵颐完最后的早膳招呼都不打就奔赴了出去。 璞玉子料定她是去见乐正邪了,一股莫明的酸腐心思又涌了生来! 不由自主的,璞玉子迈着坚实的脚步跟在了蔚言身后。 第七十四章 识破身份 入眼处的乐正邪浑身绑着绷带像个木乃伊般平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死气沉沉的没有一丝生气…… 蔚言犹豫着走了进去,双手颤抖着触碰上他的灰白的面颊和干裂的唇,难以置信眼前之人竟是曾经那个温文尔雅的男子! “他怎么还不醒来?”蔚言听到了身后璞玉子的脚步声,哽咽隐忍。 “御医说今日会醒!” 蔚言眼眶湿润,偏头看着他:“那为什么不给他水喝?看他唇都干裂了!” 她说出的话,听在璞玉子耳朵里竟是异常的刺心。 他沉声入耳:“你就这般关心于他?”伴随着暴怒的迹象。 昨夜还和他同床共枕,今日一早就关心起其他人来了,实在让他心里感到不平衡。 蔚言沉默不语,径直倒了杯水小心翼翼地沾在乐正邪唇瓣上;她异常小心的动作更是让一旁看着的璞玉子无端端火冒三丈。 就这样瞪着她的,瞪着她……直到一声侍卫来报才打破了原有的平衡。 “属下有事禀报!” “说!”璞玉子怒吼对着侍卫出声。 “今早属下给那个半人的怪物送早膳而去,不知为何他却突然暴跳如雷,想要挣脱枷锁!属下们花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将他压制住,但他仍旧……” “半兽之人……对了,鬼灵山一定有迅速治好他的灵丹妙药!”蔚言轻声呢喃,像发现了新大陆般惊喜欲狂。 璞玉子不悦地看向她,若受伤的是他她还会不会这般关心? “克制住他,别让他给逃脱了。”璞玉子吩咐了去。见蔚言行动不便却又心急着赶去,不由分说抱起她飞身而去。 蔚言看着上一刻还暴跳如雷的璞玉子,此刻的脸上竟转变成了森严肃穆。心底暗想:看来,他也是同样想早日登上鬼灵山,取得复颜神药治愈那宫中的神秘女子。 一到目的地,蔚言就急不可耐上前询问。 “他是从几时开始不安躁动的?” “回侯爷,不知怎么的从昨夜押解回来后他就一直狂吠不停!” 蔚言听得回复,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半兽之人在看到她进来时,变得更加躁动不安,蓝色的发丝散乱无度,遮住了他大半张脸,露出的异色竖瞳丝毫不放过地死死盯着她。 拼命挣脱的四肢大幅度地拉伸,卡在手腕处的锁链沾满了乌黑凝固的血渍,新出的血液正快速盖住了旧污。 蔚言毫不畏惧地走上前去,停在了他的面前,随口一问:“你可是恢复了记忆?” 半兽之人听到她的问话, 突然停止了挣脱和嘶吼安静了下来。 他歪着脑袋,抬起一只手指向了她的心口处。 蔚言被他的动作搞得云里雾里,疑惑不解再次问道:“你所指的是什么?” 半兽之人咿呀咿呀过后,才吐出了一个“心”字,蔚言更加疑惑:“心?心怎么了?” 他再道:“解!” “心、解……心,羽阙之力?鬼灵山……解封?”蔚言慢慢推出,看向半兽之人的反应。 只见半兽之人似懂非懂般摇了下头又点了下头,最后发狂般抖了下身子…… 蔚言突然想到了什么,再次对他道:“你还记得千华吗?陌灵呢?” 这次,半兽之人竖瞳仁里闪过了一抹光亮……坚定地点了下头。 “太好了,那你还记得鬼灵山的具体位置吗?用什么办法可以解封?”蔚言高兴再道。 半兽之人一听到蔚言提及鬼灵山的位置与解封方法,又开始发狂大吼。 对于他的反应,蔚言开始摸不着头脑了。为什么一提到鬼灵山的主人千华和陌灵他就点头,但一提到鬼灵山的位置和解封方法他就发狂? 这其中,到底有何玄机? 回身看向早已将一切放入眼底的璞玉子,作询问状。 璞玉子给她的答案无疑是失望的。 但他接下来的话一脱口,更让蔚言压力山大,“翼龙兽消失了几日,可能正在养精蓄锐!得尽快解封鬼灵山,拿得神器才有可能与异星之人共同作战解除天下危机。” “若是解封不了呢?”蔚言问出了让她一直担惊受怕的话。 “爷相信你可以的!”蔚言从璞玉子的表情可看出,似乎对她很是信任。 “若是异星之人一直不出现呢?” 璞玉子看着她时,眼里闪过一丝古怪的神色:“不会!” “为什么这么肯定她会出现?”蔚言暗自吃惊,他到底有什么理由去笃定。 “身为异星之人,就该有以天下为自任的担当,爷相信他不是个贪生怕死之辈!该出现时,他此定会出现……” “呵,你竟然这么相信她。”蔚言心绪低沉,垂下了黯淡无光的眼睑。 连她自己都没信心面对,没想到他竟这般信任笃定…… 璞玉子见她神情忐忑,更加坚定心底的答案,“你到底是谁?” “啊?”蔚言突然反应不过来,傻傻地看着他漠然的脸。 璞玉子抓住她的双肩,死死盯着她:“你还要隐藏到什么时候?蔚言!” 蔚言被他可怖的眼神盯得无地自容,他分明是怀疑她了,但是她却又不敢直面回应他。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蔚言转过眼去,不敢看他。 璞玉子突然发狠摇晃她的双肩,“你还想隐瞒到何时?异星之人就是你!” 他早就怀疑她的身份了,直到前日与夏侯子尘的谈话中,他才得知异星之人的额心会显现出灼红得耀眼的冰泫花脉络。 昨夜与她同睡中,他看到了她的额心处一道红光一闪而过,一朵花瓣的脉络清晰显现。 虽然只有一瞬间,但他分明看得清清楚楚。 “你都知道了!”蔚言看着怒目而视的璞玉子,顿时有一种坦然的放松,她轻轻拂开搭在肩上的手,淡笑着抬眼直视他。 璞玉子看着她眼中原本的慌张,此时已然清明一片。他不明她为何会有一种超脱物外的神色,原本因为被欺骗而盛怒的眸子莫名地被她的笑清除得一消而散了。 “你是怎么发现的?”蔚言终于不再畏惧,她该学会坦然了。 璞玉子道:“昨夜,你额心处显现了冰泫脉络。” “是吗?好像每当我的意识开始模糊,它就会跑出来。对了,是夏侯兄告诉你冰泫花之事的吧?” 璞玉子点头不语。蔚言突然警铃大作:“除了冰泫花的事情,他还有告诉你别的事吗?” 璞玉子摇头,在空气中再次闻到了隐秘的气息,她觉得蔚言仍有秘密是他所不知道的:“你还希望他告诉爷什么?” “啊哈,没有的事。”蔚言摸着头打着哈哈。 看来他还不知道她是女子的事,绝对不能让他把她是异星之人的事告诉夏侯子尘,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你能帮我保密吗,不能将此事告诉夏侯兄!”蔚言试探询问,期望他能给她一个满意的答案。 璞玉子看穿了她的小心思,给了她致命一击:“休想!” 蔚言仿佛看到了前途是多么渺茫,她看到了自己被打下了无尽的深渊。 “你还想逃避到什么时候?作为异星之人,你以为你能轻易撒手不管?”璞玉子仿佛在看一个逃兵似的蔑视她。 蔚言心知他误会了自己想表达的意思,但她又不能解释。对于她来说,简直是煎熬受罪。 “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蔚言揪住他的衣袖捉急解释,她只是不想让人知道她的女子身份罢了。 “够了!这样的你让爷不屑于顾!”璞玉子决绝的话彻底将蔚言打入深渊地狱。不待说完,一挥衣袖眨眼间消失不见。 蔚言看着手中的空空荡荡,欲哭无泪。 失神落魄的她走回了乐正邪的住所,看着他仍旧闭眼沉睡的脸,蔚言一股惆怅挂上心头。 “我高烧那日,你是不是识破了我的女子身份?我问过红衣绿裳了,她们并没有给我净身,我昏迷的那段时间一直都是你在照顾。你既然知道了,为什么没有选择公布出来?”蔚言看着他的眉眼,幽幽脱口而出。 乐正邪的关心宠溺她一直假装视而不见,现如今他因为她重病缠身,她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中。 “我不会说出去的。”乐正邪一句沙哑的破碎声出,蔚言以为自己听错了用惊愕的眼神看着他。 “乐正邪你醒了!”蔚言惊呼一声,惊喜地看着他,并未注意到他所说的话。 “嗯。”乐正邪低低回了声,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入眼处,蔚言模糊的面孔看得不真切。以为自己在做梦,直到他伸手附上她带有温热的肌肤时他才真切感受到她的存在,沙哑的声线吐出:“真好。” 仿佛沉睡了半个世纪一样长久,他一直驱使着自己醒来。 “怎么样,还有没有哪不舒服?”蔚言伸出手来却又不敢触碰他的身体,生怕弄疼了他,搞得她动也不是放也不是。 乐正邪挣扎着想要起身,但身上数不清的伤口一被肢体的牵动让他痛苦难忍。 随着他痛苦的一声嘶吼,身下开始慢慢溢出鲜红的血色。 第七十五章 心思各异 “你不能再动了,好好躺着。”蔚言心疼不已,心知他的后背被翼龙兽所喷出的熔浆给灼烧,也不是在被戮血冷抓回去的那段时间里有没有再被严刑拷打。 “呃!”乐正邪痛呼出声,最终只得打消要起身的念头。 “蔚言。”乐正邪灼热的眼神紧盯着她。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蔚言从他的眼中看出了真相。 “嗯,你会不会怪我?”乐正邪原本心怀喜色,但看到她似乎满不在乎的模样,竟生生的被浇了一盆冷水。 “那么说,你是看了......”蔚言突然反应过来,他既然知道了她的身份那必然是看了身子的。 想到此,蔚言的脸上染上了一抹可疑的红晕。天呐,真是丢人丢大了! 乐正邪一脸疑惑地看着她龙虾般熟透的颜色:“看了什么?” “没什么,你好好修养我先走了!”蔚言逃也似的跑开了,等跑出了那个让她压抑的地方时,她才真真正正松了口气。 但脸上的愈加发烫的热度让她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乐正邪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原来蔚言想到了那一晚他可能偷看了她的身子那件事才突然仓惶逃跑。 乐正邪回想到那挥之不去的一幕,耳朵根也不禁开始红透发烫,身上的疼痛也奇异的减少了几分。 镜城 一位柔弱的少年浑身无力躺倒在纯白如玉的大理石地上,面上的潮红更是醉人心弦...... 戮血冷手中满杯的十里香尽数倒在少年身上,丝丝香气浸透着少年的娇 嫩的身子。 “太子殿下。”少年星辰染着酡红的脸颊抬头仰视着戮血冷,娇憨吟道。醉了几分吃酒意味,暂时忘却了痛意的他今日倒多了分妖娆姿色。 “星辰。”戮血冷冷声唤他。 “殿下!”星辰闻言面上一喜,他可是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叫他怎生不激动万分? 戮血冷将精致镶金的酒壶丢弃在他的身侧,沉声冷道:“过来。” 酒壶被砸在侧,惊得他酒醒了些许。只见他踉踉跄跄起身,迈着细碎的步伐正要向戮血冷走去。 “慢着,给本主爬着过来!”他对着星辰不悦怒吼。 星辰本以为自己听错了,稚 嫩的小脸闪过一丝委屈看着眼前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 他没了耐心,“还愣着干什么?” 星辰吓得两脚一抖,差点摔倒在地。只见他垂下含着悲痛的眼睑,双脚重重跪地,双手趴在地上摩擦着地面低头向戮血冷爬去,似乎每一步的怠慢都可能惹怒面前之人, 等爬到他的脚下之时,星辰不敢抬头。 一滴滴屈辱的热泪滚烫落地,戮血冷俯视着他战战兢兢的身子和地上碍眼的泪水。 忽地,他的眼神一冷:“被本主擦干,不许地上留下一丝水渍!” “草民遵命。”悲痛已经不能用来形容他的哀伤,只怪他爱上了这个像利器一样无情又残暴的男子,怪不得谁。 他多么希望他能对他多一分怜惜,就算是因为那个和他长得五分相似的乐王侯也好。 但是,这一切只不过是他的奢望。在乐王侯等人失踪后,太子殿下便将所有怒气与欲 火施加在自己身上,他度过的每个日日夜夜里,都是无尽的缠欢和施虐同在。 原以为过了这么久他已经气消了差不多了,但是他明白今夜的他将再次变身魔鬼折磨他鞭策他玩弄他! 一想到太子殿下对他所做的惨无人道般的颐指气使、比奴隶还不如指责谩骂,他就几欲以死了之。 但是,他最终怕了!他残忍的威胁让他连寻死的决心都开始变得微不足道了。 戮血冷嗤笑鄙夷:“怎么,你不是深爱着本主吗?连一点小小的要求都满足不了本主?” 星辰伸出了细白的手掌,一点一点擦去大理石上晶莹剔透的泪珠。 每当将眼前酷似蔚言的星辰一次次踩在脚下,他的内心才得到一丝丝满足。但,这永远不够! 极品,你给本主的百倍痛苦本主将千倍万倍施加在他的身上,直到你回到本主身边!戮血冷看着匍匐在地如狗一般颓废的星辰,心中升起了残忍想法。 他已经变态到无以复加的地步,福公公在殿外目视着眼前的景象,悲怆一叹。 “老城主已经病入膏肓,而太子殿下却是整日里以暴行为乐。看来,镜城前景堪忧啊!” 福公公摇头叹息一声,一甩拂尘退进了暗处。 “星辰,取杯来!” “是。”星辰低声回应,艰难地站起早已疼痛麻木的双膝,哆嗦着身子回身给戮血冷取来了盛了酒的软杯。 “给...殿下!”星辰唇音轻颤畏缩着抬眼一瞟面前的男子,递过的酒杯都带着不自持的颤抖,偶尔洒出的滴滴浊酒沾到手指处都带着一种灼烧的痛意。 戮血冷冷然的笑意盯得星辰后背无端升起了刺骨的寒冷。 一把抱过星辰瘦弱的身躯,他发出了阵阵大笑,“就这么怕本主?” “回殿下话,草民.....” “罢了星辰,你从今以后都不用自称草民了。”戮血冷饮过杯中浊酒,嘴角带笑地紧盯着他。 星辰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上一刻还残暴嗜血的男子,而这一刻却又温柔带笑的男子。 他喜悦回道:“草民哦不...星辰谢过殿下。”似乎又怕自己说错了,不得好果子吃 星辰心底明了,男子眼前的温柔不过是他演戏的一部分罢了。但是,他仍旧甘愿飞蛾扑火! 也许,是因为爱惨了眼前的男子,才会一再甘愿沉迷。虽然,他可能下一刻又恢复了如狼的本性! “怎么,不开心?”戮血冷掰过他的肩膀,贴近他的耳根子旁。 炙热的呼吸喷洒耳侧,带来了不同以往的酥 麻感触。星辰红透了脸颊,稚 嫩的娇羞鲜艳欲滴低低摇头。 戮血冷突然爽朗一笑:“被本主笑一个。” 星辰扯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笑容,身体微微的轻晃着。 “你真美!” 星辰听得身形一怔,大脑停止了转动。满心的喜悦顿时充昏了他的头脑,羞恼地退出了他的怀抱,呈现在戮血冷面前俨然一个女儿家的娇态。 戮血冷满意一笑,他一笑就更像极品了! 酒在体内的酝酿发酵,此时已经迅速膨胀开来。戮血冷突然感觉身体烧心异常,双眼看着眼前的星辰都是模糊而神秘的。 “极品......”他仿佛看到了蔚言一脸娇羞地站在了他的身前,他迫不及待想要拥她入怀。 身体的反应俨然是诚实的,思想未达身先行。下一刻的星辰又一次落入了他强劲的身躯。 他来不及惊呼,双唇就被戮血冷堵上。 冰凉异常的触感让戮血冷原本快要烧灼殆尽的身体感到了莫大的贪恋。他不甘心浅尝即止,他想要的更多。 星辰心知他被情 欲迷乱了心智,将他当作了乐王侯!一股气恼升上心头,但他却不敢伸手推开,也许想比之被误当错成乐王侯他可能更愿意沉沦在他的热吻中吧。 不管是如火的痴缠,还是低声的哀怨,都将融入在寝殿梁柱之上...... 翌日 戮血冷一双清明的眼睛突然睁开,偏头看向身侧之人:星辰。 他眼里闪过一丝厌弃,毫不犹豫地起身而去。 星辰其实在他醒来之前就已清醒,只得用哀怨的眸子看着那人穿上烫金华服渐行渐远。 殿下对她该是爱而不得的吧,所以才会对自己百般折磨后一次次怜惜在怀。 难道,他只能永远做那人的替身吗? 星辰手指卷着身下的薄被黯淡着湿 润的眸子,面上一片哀戚之色。 福公公不合时宜地走了进来,对着他严肃厉声:“星辰啊,快些拾掇干净了到后亭一叙,杂家有话要嘱咐于你。” 星辰唯唯诺诺回了句:“还请公公稍待。” 福公公满意点头,退了出去。 星辰扶着疼痛的腰肢,随意清洗了下 身子后洗漱完,随着一个年纪较轻的公公就往后亭赶去。 “公公可是知道总管公公找我何事?”一路漫长磨人,星辰忍不住问了带路的公公。 领路的公公看着唇红齿白生得一脸女儿家媚相的星辰,面带谄笑回了他一句:“这个奴才就不知道了,福公公的事一向不允许我们这些下人嚼舌根子,您也就别为难奴才了。” “好吧,请问还有多久才到?”星辰的性子为人处事都过分小心翼翼,连问话都带着一股子卑微。 那领路的公公见此,眼里有着一闪而过的不屑,但仍旧笑意奉承:“就快到了,喏,福公公就坐在前边的水亭子上。奴才送到这,就先行告退了。”领路的公公不待说完,就急急退下。 星辰不甚在意他的不敬之处,迈着步伐朝着水中一方亭子而去。 “哟,来了啊。”端坐着的福公公老眼一撇,看向了姗姗来迟的星辰,语气似乎很是不满。 “不知公公把星辰找来前来有何要事?”星辰见福公公并未有让他坐下的意思,只能干站着问话。 “站着累了吧?坐下说话吧。” 星辰垂首应了声,就着面前的空位坐了下去。头顶突然响起了福公公的话,顿时让他如坐针毡。 第七十六章 温柔相待 “星辰啊,近些日子确实受苦了,杂家也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的。” 福公公沉痛地看着他,星辰淡淡点头,直觉他接下来会有重要的事情相告。 “公公有事但说无妨。” 福公公起身,走向亭栏处取过一粒侍女手上端着的鱼饵洒向湖中。见湖中鱼儿争先恐后争相抢夺那独有的鱼饵,抢不到的大多遍体鳞伤地逃开了。 “看到了吗?如今这天下就好比这水中景象,若没有能力便会在此地无立身之处,直至落魄逃亡!” 星辰震惊回道:“公公的意思是说,让星辰想尽办法使太子殿下将心思放回到天下大业之上?” 星辰不敢直视眼底满载重担哀色的福公公,手中紧搅的手帕显示了他的紧张。 福公公走到他的身侧,“看来你也不笨,身为太子殿下的近身娈宠,早该有此担当才是。” “是。”星辰唯唯诺诺应道。 “杂家话可撩这了,你好自为之吧。”福公公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星辰看着远去的福公公,面上纵使再过平静心底却也抵不过惊涛骇浪的席卷。 端城 “王妃近日可愿进食了?”璞寅砀伫立在禁闭的门前,对站在门外一脸惊恐的小丫鬟问道。 小丫鬟一脸委屈,“回王爷,王妃不曾进食。奴婢失职,您处罚奴婢吧!” 小丫鬟跪倒在地,不禁茵茵啼哭起来。 璞寅砀看着眼前碍眼啼哭的小丫鬟,忍不住一阵恼怒,脚下一踹毫不留情地将小丫鬟踢在了一边,踹开了紧闭的房门。 “本王的好王妃,你可让本王好生牵挂啊。”璞寅砀强硬掰过梳妆台前静坐的女子,恶狠狠地虎视眈眈。 眼前不过两日未进食的清涟,脸颊就已经消瘦得不成人样,精致的妆容都掩饰不了她面色的惨白。 清涟双眼无神地盯着铜镜里的人儿,沉默不语。好似,并未发现眼前还有个大活人。 璞寅砀见她无视于他,心口莫名的心痛在叫嚣:“很好,你就这般无视本王的存在?那个卿狂就叫你这般死心塌地?” 他是怎么了,为何会这般在意这个无关紧要的女人?不,她只不过是一颗尚有利用价值的棋子罢了! “你给本王说话!”璞寅砀再也受不了眼前这个木偶般的女人,发狠摇晃。 被剧烈摇晃的清涟终于恢复了一丝神智,她漠然回道:“我本想安安静静地呆着,你就这么想折磨我?” “没错,本王就不允许你好过。若是你饿死了,本王可不会让你的情郎好过!” 清涟神情激动:“你凭什么动他?” “试试便知本王到底有没有那个本事!门外的,去厨房取些王妃爱吃的膳食来。” 璞寅砀毫不温柔地拎起清涟就要往桌前拖去,看得门外的小丫鬟心疼不已。 但她只是个小丫鬟罢了,纵使再心疼自家王妃也是插手不得的。 转身离去,不一会儿便取来了吃食。 “王爷。”小丫鬟放下了相色四溢的膳食,忍着被踹疼的腰肢福下身来。 璞寅砀看也不看她就一挥衣袖,“滚。” 小丫鬟屁滚尿流地退了下去。王妃,你自求多福吧...... “吃。”璞寅砀拾起碗筷,替她夹满了菜放在了她的面前,语气缓和了些。 清涟眼底的泪在打转,为何璞寅砀明明不喜欢她还要这样待她?若她不吃,指不定他还要用什么残忍的手段对付卿狂。 清涟忍着泪水,端起了饭碗慢慢吞咽。就算是她最爱吃的菜,都如同嚼蜡般难以下咽。 “好吃吗?” “嗯。”清涟淡淡点头,眼底的悲伤却是藏匿不住。 看着她终于咽下了两日来的第一口饭,他松开了莫名紧绷的身体。 “待你吃完,随本王府中后院走走。在屋中久待容易生病,你已经两日不见天日了。”璞寅砀开怀一笑,上前按住她瘦翘的肩。 清涟第一次从他的眼中看出了一种叫作温柔的东西,但她不会忘记他还是个妄想夺取端城的藏有无尽野心的男人。 “还是不了。我吃饱了...”清涟放下碗筷,推脱道。 璞寅砀精芒的眼中看出了她的故意推脱,心情开始不悦了,“你硬是要辜负本王的好意吗?” 清涟眼中闪过慌张:“没有。” “哼,别以为本王痴傻。你那点小心思本王可是看在眼里。” 璞寅砀突然发冷质问,这个女人简直该死,竟然屡次将他的好心当成驴肝肺。 “你到底想怎么样?”清涟终于撕破脸皮一拍桌子恼怒出声,这个男人就不能让她安心呆着吗? 璞寅砀看她刷白的面容终于因为激动而染上了一抹红晕,她总算生龙活虎了一点,“好,本王听你的。” 清涟愕然呆在原地,他的反应怎么变得那么奇怪?很不像他的一贯为人作风。 “你......”清涟忽然气结,打消了要说下去的念头。 他的反应实在让人匪夷所思,直叫她不敢接受。 璞寅砀看着她美艳的脸庞,痴喃道:“为什么卿狂就不识抬举?一个活生生的大美人摆放在他面前都不屑于顾?” 清涟不知他会做此感想,感到了从所谓有的难堪:“你一定要羞辱于我才会好过是吗?” 璞寅砀捉急出声:“不,涟儿。” “不要叫我涟儿,你这样叫在我看来很恶心。”清涟惊诧于他突然的变化,一时适应不了。 “难道,你就这般抗拒于本王?” 清涟竟然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一丝从所未有的埋怨。 璞寅砀一把抓住了她的温香软玉般的柔荑,霸道无比:“你这该死的女人,已经成功地引起了本王的注意,你的一言一行都牵扯着本王的心情。” 璞寅砀深情款款地看着她由恐慌演变成震惊的面色。 “放开我!”反应过来的清涟想要挣脱他的桎梏,但无疑是螳臂当车。 他丝毫不肯让她逃脱,更加用力地抱住她温软的身子,“你现在是本王的女人,休想想着别的男人。” “你简直丧心病狂。” “身为人妇,就该谨遵妇德,换了别人你以为本王还会这么仁慈?” 清涟恼羞成怒地瞪着他,对他的威胁置若罔闻。 “真是不乖的女人。”璞寅砀突然亲昵地捏上她的脸颊。 清涟尴尬地别过脸去,脸上羞红了大半。第一次有种被人调戏的感觉,她很不喜欢。 “报,王爷。议事员现已在前厅候着。”门外响起了不合时宜的声音。 璞寅砀偏头,看向门外站着侍卫:“叫他们等着,待本王处理完事情稍后赶到。” “遵命!” “涟儿,你逃脱不了本王的手掌心。” 恋恋不舍地松开了清涟,见清涟似松了口气他忍不住皱着眉,丢下一句后一整衣衫疾步而去。 清涟恶寒地打了个寒噤,浑身冷得深切。 蹲下了因为饥饿而弱不禁风的身子,双手无助地抱过双膝,眼神带着死一般的沉寂。 端城皇宫 “璞玉宸,你给我站住。别把我的狗拐跑了!” 一声刺耳的尖叫过后,乐正萱不慎栽倒在柔软的草地上。 但她满不在乎地爬起了身子,继续追逐前方快步奔走的少年和一脸欢脱的宾亓。 “胡说,明明是乐王侯的狗!什么时候变成了你的狗?不知羞耻的女人......”璞玉宸停下了脚步,回头一脸不爽回道。 继而继续逗弄着一身纯白的宾亓,让他意想不到的是蔚言的狗竟似成精了般听得懂人话,还会做许多高难度的动作,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哼,蔚言的就是本公主的。你能奈我何?”乐正萱快步跑上前来,对着璞玉宸做鬼脸。 璞玉宸看着眼前稚气未脱的魄都公主,一脸不耐烦,“果然还是个孩子,竟会做这般幼稚的行为。” 乐正萱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不过她耳朵高度的少年,戏耍笑道:“这是哪家的小孩子在说话,我怎么看不见他的人?” 璞玉宸不屑与她争斗下去,索性转身离开。 “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乐正萱以为璞玉宸害怕了她才不与她争斗,乐得她开怀大笑。一旁的宾亓犹如躲避瘟疫般迅速离她老远,嫌弃地看着她。 “汪。”好像在说,我不认识这个女人。 乐正萱偏头看着宾亓,“怎么你有意见,你可得想清楚了蔚言不在的这段时间可都是本公主在照顾你。” 宾亓叫屈:明明是红衣绿裳两位姐姐照顾的我,你哪天不是变着花招在逗我? “走咯宾亓,回去吃饭了。”乐正萱一拍宾亓的头,轻唤道。 黑暗处, 一双眼睛将所发生的一切看在了眼里。 一处寝宫内,卿狂疾步而来,“宸王爷,下官已经联系上了阴机算。现今住在了宫中,择日就可与之协商!” “如此甚好。对了,卿将军可是叫人探知了皇兄等人在镜城的境况?”璞玉宸转过身来,直视卿狂。 卿狂皱着眉心,担忧回道:“下官失查,前去探知的线人在回来的路上失踪了。” 璞玉宸心思一转,“看来目前他们的处境不容乐观,你速速前去响应支援。” 卿狂郑重点头,“下官定不辱使命!” 第七十七章 撕烂你嘴 卿狂等人一夜来,马不停蹄的朝着漠北赶去。 “卿将军,一路舟车劳顿马儿都累死了几匹,我们要不要先找个地方落脚,再补给些干粮?”一个累得气喘吁吁的侍卫夹着马儿上前提议。 卿狂望着天边吐着鱼肚子白,升起的苒苒云翳给宵冷的夜色带来一丝懒洋洋的暖意。 他应了一声,“也好。” 一队人马找了处甚是荒僻的驿站,下了马去。 寒风呼呼吹着高挂的驿站旗号,卷起一股莫名的寒气,就算是云翳的覆盖下也掩藏不住惶恐的萧瑟。 驿站的窗户口有几双眼睛有意无意的向他们扫射而来。 卿狂闻到了一丝阴谋的气息,大喝一声:“看来此地不是咱们该停留的地方,撤。” 正当他们转身奔驰而去时,却被一群彪悍的大汉拦在驿站门口。 其中一个身材壮硕的胡须大汉上前,一双阴险的眼珠瞪得如牛眼大小:“卿将军怎么不多留些片刻?本大王可是迫不及待地要好生招待招待你们!” “百里战,竟然是你。”卿狂惊诧不已,细算俩人已有几年未见了吧。 百里战浓眉挤兑,一声粗犷的大笑而出:“哈哈,没想到你卿狂还记得本大王。多年前的恩怨本大王可是一直记在心里,从未忘记过。” 卿狂驱赶马儿走上前去,狂傲不羁地看着百里战,一挥手中马鞭冷声质问:“说,是不是你将我的人给截杀在此了?” 百里战隐晦着浓眉,并不急着回复,用眼神示意身后之人办事去。 不一会,几个血肉模糊的人被带了上来。他们不屈地挣扎叫骂着,劫持住他们的人觉得不解气,一脚将他们踹倒在泥土地里,踩在他们的带血的脑袋上。 卿狂一眼便看出正是自己消失了多日的传信之人,恼怒一喝:“百里战!” 百里战狂野大笑,“怎么能说本大王将他们截杀了呢?本大王可还留着他们的一条狗命,就等着在你面前展示几番杀人趣味呢。” “放过他们,有本事单挑。” “可以,如果你赢了本大王就放了他们;但若是你输了...就跪在本大王脚下跨过去。” “你别欺人太甚!” 卿狂再也抑制不住怒气,一驱马儿直向百里战奔去。 手中的战戟一挥而上露出锋芒,就要向百里战刺去。 百里战丝毫不畏惧他强劲的攻势,打着马骥一旋成功躲开了毙命的锋芒;迅速反手一锤千斤就顶落在了卿狂的马身上,痛得马儿一扬前踢直接将卿狂给甩下身去。 摔下马的前一刻,卿狂用战戟立在地上才得以成功托起身子,泫然一蹬马背飞身于驿站旗帜之上。 卿狂手中掌风一出,直接将紧随而来百里战打回了原地。 百里战见在卿狂身上讨不来好处,眼角精光一闪千斤顶落在了其中一个被他们劫持来的传信人。瞬间,传信之人的**四射开来,蹦出的血浆便洒一地。 “哈哈......” 百里战得意大笑,看着卿狂时手下又是一击重锤,打在了另一个传信之人的头上,同样的血腥场面再次发生。 “言而无信的卑鄙之人!” 卿狂再也抑制不住心底狂涌而出的怒火,含着满身的暴戾向百里战冲了过去。 百里战轻蔑一语,“真是和当年一样天真,竟然还妄想本大王会履行这种微不足道的承诺?” “啊!”自己的亲信惨虐而亡、死而不得全尸,卿狂愤怒达到了极致。 见此情景,双方之人皆加入了混战之中。一时之间,分不清谁和谁! 几十个回合之下,仍旧分不清谁输谁赢。但入眼处,双方死伤各参半。 百里战喘着粗气,对同样境况的卿狂道:“看你还能撑到几时?” 不待说完,百里战再次提锤而上。 这时,卿狂眼中精光一闪成功躲开大锤,趁着百里战分神之际从怀里搜出了一包粉末迅速向他的眼睛洒去。 只听“啊!”的一声,百里战捂着痛疼难忍的双眼,哀嚎在地。 卿狂趁机将战戟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对着混战中的人们喊道:“都给我住手!” 众人闻言,都停下了手中动作。百里战的人见自家大王都如同困兽般被擒住了,哪还敢再动手下去。 继而转头对被满面粉团阴住了眼的百里战笑道:“百里战,别以为只有你会耍阴招!” 百里战忍着眼中剧痛,弱下声来:“卿狂你果然有长进,怪本大王小看了你!快给本大王拿解药了!” “你以为你现在还有资格跟我谈条件?杀了我亲信几人,你以为我会轻易放过你?” 百里战败下阵来,开始委曲求全:“别动手!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卿狂仰天长叹,看着地上哀呼求饶的粗壮男子狠戾说道:“不,已经太迟了!就在你选择杀我亲信的那刻起,我们已经没什么好谈的了。” “啊!”一声哀嚎惊破驿站,下一刻百里战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塌,死前的挣扎已然是多余的了。 “将他的脑袋用他的千斤顶捣碎喂狗!” “遵命将军!” 卿狂看都不再看一眼地上的死尸,翻身上了马去。 “饶命啊,我们只是被他威胁才跟着他办事的啊。饶命啊,放过我们吧!我们还有妻儿老小哦阿婆要养活啊!” “我们知错了,放了我们吧...” 一声声求饶和屁滚尿流哭喊盖过了此前的还在隆重上演的一幕。 纵使再粗壮勇猛的大汉,在生与死的抉择中仍旧会抛弃尊严选择前者,那抹尊严已经显得微不足道了。 惨绝人寰的屠杀在进行着,胜者与弱者的区别只在一念之间...... 漠北地带 “你们看,前方赶来的人是不是卿狂将军?” “好像是!” “不是好像,本来就是他!” 前方放哨的士兵赶紧跑回去禀报了璞玉子。 “臣支援来迟,望城主恕罪!”卿狂一下马,看到离他越来越近的璞玉子,心下一喜。 璞玉子漠然看着他,并未感到意外的惊喜,“起身吧。” 入眼处是卿狂一身的血污,璞玉子皱眉问道:“赶来的路上碰到了什么人?” 卿狂不敢怠慢,赶紧回了句,“回城主话,臣遇到了山大王百里战,已成功将其诛杀。很遗憾,我方也因此损失了不少将才。” 璞玉子负手而立,宽慰大笑:“狂爱卿果然不负本城主的厚望,百里战乃完颜修的一方走狗,杀得好、杀得好!” “谢城主厚爱。”卿狂低下头去,之前还因一场恶战而阴戾的的心情此时已然松懈了下来。心底的喜悦犹如彩色迷人的泡泡般,升腾胀大。 璞玉子淡笑道:“看你等一路人马惧疲,暂且休息个把时辰再携军护卫吧。这里到处危机四伏,而人手更是不足,你来得可真是时候!” “既然城主寄予臣如此重望,臣现在气力回升仍可带军巡逻,无需歇息。”卿狂一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英勇气概,抱拳回了眼前的男子。 璞玉子神情激动,一拍他宽阔的肩膀爽朗叹道:“好,不愧是我端城的护城大将军,自是有着一番少有人比的英勇气概。” 卿狂带着满足的欣喜下去巡逻了,待他一走璞玉子原本笑得爽朗的面容又恢复了阴郁。 如今,蔚言与他自那日起冷战也有些时日了。在这样下去,也许他会控制不住自己去找她。 他最终没有把她是异星之人的身份告知于夏侯子尘,也许他该好好地庇护于她。她既然不愿让夏侯子尘知道此事,自是有着自己的原因。 他当时因为一时怒气盖过了理智才会傻得与她闹掰!现在想起来,他开始有点后悔了。 阳炎看着眼前的主子竟然开始有着愁绪,不用猜都知道是因为小侯爷的事了。 “唉。”阳炎轻叹一声,看着璞玉子欲言又止。 璞玉子看着眼前比他怨气还深的阳炎,一脸不耐烦:“你瞎叹气什么?” 阳炎最终打定主意,选择将那件事说了出来。心中默哀:小侯爷,你可别怪我啊!看着主子因为你而痛苦,身为属下的我也许该让他知晓一些事情了。 “其实,小侯爷......” “磨磨蹭蹭的,小心爷撕烂你的嘴。”璞玉子的耐心终于被阳炎消磨殆尽,转身就要离开。 “小侯爷...她是个断袖。”阳炎终于说出了埋藏在心中多时的秘密。 璞玉子欲要离开的步伐生生停在了原地,说不出惊喜还是惊吓,总归是对他而言是没有坏处可言的。 阳炎一向是他最信任的手下,但这次的璞玉子显然不太愿意相信他说的话了,“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些闲言碎语?” 阳炎自是知道主子不信,但他用行动来证明了自己所说不假,只见他单膝跪地抱拳,郑重说道:“主子还记得之前在镜城的客栈里所发生的事吗?那天属下偶然看到小侯爷拿着一个包裹去了一个偏僻的地方,将它埋了。主子知道等她走后属下挖出的是什么吗?” 璞玉子正听到重要的地方,而阳炎却卖起了关子。 璞玉子咬牙切齿怒道:“难道你真的希望爷撕烂你的嘴?” 第七十八章 阳炎泄密 阳炎被璞玉子瞪得浑身不自在,只好不再继续卖关子,“主子,属下竟然刨出了小侯爷下身带血的衣衫!属下因此才得知她可能与他人有染。” “你怎么现在才说!”璞玉子听后,眼中闪过阴冷,她竟然是个断袖!那跟她苟合之人到底是谁?这般想着,眼底的不悦更深了。 下一刻,在阳炎搞不清状况之时就被一个灌了力的拳头打倒在地。 阳炎捂着被打肿的脸委屈说道:“主子,不是属下不说,是小侯爷发现了属下知晓她的秘密并威胁属下不能说出去。” “可知她的相好是谁?” “属下不知。” 阳炎说完,鼻子里的血柱不可抗拒地汹涌流出,用一脸的委屈的表情诉说不甘。 璞玉子阴霾一扫阳炎,冷哼一声:“身为爷的贴身侍卫,你似乎做得不够尽职啊。” “主子,属下甘愿受罚!”阳炎双膝一跪,懊恼回道。 璞玉子的脑子被蔚言的那个隐秘的相好给覆盖住,他必须找出处那个该死的男人来。 当时在镜城境内蔚言所认识的,除了镜城太子戮血冷、就是乐正邪和清心欲了。等等,还有夏侯子尘,他差点把他给忘了...... 以蔚言对戮血冷的抗拒,他们是绝对不会发生的。 乐正邪的话,蔚言一直对他淡然处之,但自从他受伤之后她很是紧张于他!她为什么会这么紧张他?难道他们真的有些什么? 清心欲,神秘莫测的魈遥阁阁主。表面上与蔚言做交易,据他猜测暗地里他的目的绝对不纯。他们,具体的交易难道是阳炎所说的那件事? 墨尘轩至高无上的世尊夏侯子尘,对她的关心似乎胜过了任何人。而她对夏侯子尘表现出来的温柔,更是让璞玉子恨得牙痒痒。 经过他的一番推测过后,他的心情却是跌向了低谷。他无法否认,蔚言对于他越来越重要了。 当他从阳炎口中听到她是个断袖之人时,他竟然产生了淡淡的欣喜意味,但阳炎接下来要说的话却让他转喜为怒。他无法忍受,她喜欢的是别人! “主子。”阳炎见璞玉子失神一怔,犹豫叫道。 璞玉子的思绪被打断,横了他一眼后怒气顿生:“下去领罚!” 阳炎有些后悔告诉他这个惊人的消息了,无辜挨了打更是受了骂,小侯爷真是害苦了他了。不,是他自作自受才对,真是好奇心害死猫。 如果上天再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他会毫不犹豫地在小侯爷埋包裹时忍住莫大的好奇心掉头就走! 璞玉子阴凉的话在头顶想起,“怎么,不愿意?” 阳炎快速回复:“不不不,属下这就领罚去。”说完,逃也似的跑开了,他想象着他的身后,璞玉子头顶上的恶魔项圈正在发光发热。 璞玉子心乱如麻,直往囚禁半兽之人的那方走去。 打算一手撩开帷幕,下一刻却被里面的声响惊得停住了动作。只听里面传出蔚言似发了疯般的一声大叫之后,便没了声响。 璞玉子迅速撩开碍事的遮掩,直往里面冲去。地上躺着的熟悉身影映入眼帘,璞玉子眼底闪过惊慌,上前俯身抱起蔚言不加思索地狂奔出去。 似乎,身边的事物都变成了泡影,他的眼里只有蔚言而已。 在他走后,半兽之人抬起了头来,嘴角竟然带着一丝莫名的诡异笑意。 “御医,叫御医快点给爷滚过来!” 将不省人事的蔚言放在了柔软的大床上,璞玉子焦急如焚冲着外边的守卫怒吼出声。 外边的人不敢怠慢,腿脚一溜听命而去。 璞玉子握上了她瘫软无力的柔荑,神色惊慌,“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给爷醒过来!” 然而,他明白蔚言是不可能立即醒来告诉他的。 “禀告城主,御医带到。”守卫的效率不是一般的快,不一会儿就将人带到。 璞玉子看也不看一眼,说了一句:“将看守半兽之人的守卫给爷找来。” “微臣拜见城主。”御医喘着粗气上到前来。 “礼数可免,快上前来替她诊治。” 御医抬眼一瞧床上的昏迷之人,心知这次又是城主挂念的乐王侯出了事,赶紧驱身上前搭起蔚言的手诊起脉来。 不多时,璞玉子见帘外颤动,知晓人已被带来便抬腿走了出去。 “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尔等速速说来!”璞玉子见几人一副惊恐的神情,自知此事不简单。 “回城主话,奴才们原本奉命看守那个半兽之人。侯爷过来也就对他审问了他几句话,之后侯爷突然发疯了般对着半兽之人怒吼一声,然后昏倒在地不省人事了。” “对,就是这样,奴才们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璞玉子皱着眉宇,看着眼前几个哆嗦着回话的人,“就这些?” “就这些了。” 看他们神情,似乎心中有着某样惧怕的东西,以至于他们不敢如实禀告。 “看来,你们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璞玉子眼底一冷,浑身散发出盛气凌人的强大气场,眼前几个担惊受怕之人畏缩着身子不敢直视。 突然,其中一人战战兢兢着双腿,在璞玉子凌厉的气场之下竟吓得瘫软在地,他哆嗦着嘴说道:“回城主,奴才...奴才该死,不该隐瞒事实。” 其他人纷纷讨饶:“城主饶命啊。” 璞玉子不耐烦:“说!” “那半兽之人原来深藏不露,他头上的犄角会喷出迷雾将人迷倒。当时侯爷离得近,吸进了一些迷雾才发狂过后昏倒在地的。”那人惊惧着说完,再也直不起身子。 璞玉子差点暴怒出声,但仍旧忍着怒火质问:“为何想着隐瞒,你们可知欺瞒之罪罪加一等?” “奴才们该死,怕被灌上护住不利的罪名才想着隐瞒的,城主开恩啊......” “拖下去,砍了。” 璞玉子毫无感情地下令,不顾他们的哀求转身走了进去。 御医把完了脉,余光瞥见璞玉子阴着脸走进来,上前恭敬拜首:“城主。” “她的状况如何?”璞玉子越过御医走到蔚言躺着的床前,担忧问道。 “据微臣探查,侯爷昏迷的根源所在是被一股不明的气息给灌入了体内,她的身体并无大碍,相信明日日出之前就能清醒过来了。” 璞玉子质疑问道:“你说的可是属实?” “微臣不敢有所隐瞒。”御医自信回道。 璞玉子摆摆手,“下去吧,若明日日出之前她仍旧未醒你就提头来见吧。” 御医被璞玉子的话给吓白了面庞,无声退了下去仍止不住冷汗频冒,城主身上骇人的气息越来越让他经受不住了。 看来,此次随行一过他该考虑辞去这危险的职务了。 璞玉子浸湿了毛巾,替蔚言擦拭着有些灰尘的脸庞。原本要发怒的征兆,见她昏迷不醒的模样后他愣是生不起气来了。 擦拭的手下触及的肌肤是软软的、滑滑的,叫他舍不得离开。 忽地,他惊奇地看着她,“蔚言,几日未见你的身子怎么圆润了一些?” “你快些醒来,爷可能会考虑不再生你的气了。” 随即好笑不已,“爷怎么像个傻子般自言自语起来了?” 缄默了声,紧盯着蔚言的脸颊一时无言。 素手附上她紧闭的眉眼处,翘长的睫毛刺激着他手指感官的神经酥麻不已,直接连着心房也变得蠢蠢欲动。 璞玉子呢喃道:“你这到处祸害人的妖精......爷真想现在就掐死你!” 话一出口,璞玉子才惊觉自己竟然将心里深藏的话说了出来。他,心中升腾起一丝惶恐,不能随心所欲操纵自己的心该是怎么样的一种可怕景象? 他不能在这里再待下去了,眼前之人犹如罂粟般吸引着他,同时又在祸害着他。 璞玉子疯了似的逃走了,赶来的夏侯子尘见他飞身而去甚感疑惑,但又无心追究解惑。 听闻了蔚言在押解半兽之人的帐前昏迷过去,他忍不住心底的挂虑第一时间赶来。 蔚言安静地躺在床上,安静祥和的面容没有半分痛苦。上到前来握上了她的脉搏,最终确认无事夏侯子尘心底的石头才缓缓落下。 放下了她的手,夏侯子尘沉声脱口而出:“没事就好,你可知为兄有多担心。” 但是,夏侯子尘心中升起了深深的疑问,为何他刚才把脉之时,她体内的气息在慢慢凝聚着,一种不属于他的记忆片段在脑海中逃窜!仅仅一瞬间,就化为虚无。 “怎么回事......”夏侯子尘震惊出声,不可置信地再次握上了她是脉搏。但这次,是如何都感知不到了。 冥冥之中,他预感到蔚言和他的联系不一般。 世人皆以为清心欲拥有着正常人的瞳孔,但唯独他与蔚言看到的是清心欲琥珀色的瞳孔。 也许,他该好好重视起有关蔚言的事情来了。 “千华!” 蔚言一句呢喃梦出,惊得夏侯子尘手上一颤以为她已然醒来。 但从她仍旧紧闭的双眼中可看出她只不过是在梦中痴语罢了。 “千华...鬼灵仙山的主人。难道你梦到他了?” 第七十九章 面见千华 蔚言睁开了眼睛,入眼处的天空是湛蓝湛蓝的...... “这是什么地方?我记得原本和半兽之人呆在一起,之后他喷了一团烟雾,之后......之后发生了什么?” 她懵懂起身,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从未见过的地方,脚下松软的绿草地,不同于沙漠地带的荒凉和炙热,四周高大异常的松柏遮天蔽日,和煦的阳光和不时吹来的清风对于蔚言来说这里简直是天堂般的享受。 突然,她的头顶处越过阴影遮住了她的视线,原来是成群结队飞过头顶的庞大鸟儿,蔚言差点惊呼出声。 一群过去,下一群接踵而至。 待蔚言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被其中一只抓在了脚下腾飞而起。蔚言并不反抗,她莫名的觉得它们不会伤害她。 再一次被一只会飞的动物给擒在了爪下,这次的她没有了半分惊慌,她感受到了它的友好。 时光犹如白驹过隙,蔚言模模糊糊间又一次昏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一阵香风传进鼻翼,她才猛然惊醒。 俯瞰之下,那是一个巨大的山庄,在苍色的山岩的脚下。山庄侧一片竹林,鞭子似的多节的竹根从墙垣间挺拔生长着。 山庄中心,是一个遮满浮萍和巨大并蒂莲花的湖泊,清澈见底的湖泊边上草径间蝴蝶的彩翅翻飞着,隐约看到别处罕见的红色和绿色的蜻蜓。 飞鸟将蔚言放在一处山庄前的一方空地上后,再次领着群鸟施展着双翼飞上了天空。 蔚言看着大门前的横匾,眼中闪过惊异,牌匾上赫然用着繁体写着:鬼灵山庄。 蔚言惊诧呼道:“鬼...灵...山庄!” 天呐,她是怎么来到鬼灵山的?没有任何预兆和征兆,她就这么冒冒失失地闯了进来。 突然,褐红色的大门缓缓打开,发出了一声沉重的‘嘣’声。 门里边赫然走出了一个人影,阳光刺眼无比蔚言一时看得不真切,她疑惑问道:“你是谁?” “我是庄主座下御用的童子,你可以称呼我为善童。贵客远道而来,善童特此前来接待。”一个小童模样的少年走了出来,立在蔚言身前不卑不亢地做着自我介绍。 蔚言看着眼前小童模样清秀,一尘不染的衣衫披在他瘦长的身上,清俊的脸上擒着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给人一种出尘方外的即视感。 蔚言忍住心底的惊异,深吸一口气后终于不再惶然,她问道:“善童,你们庄主是不是传说中的千华?” “正是。”善童回道。 蔚言终于确定了自己所处的地方的确是传说中消失多年的鬼灵山,她不免疑窦丛生。不是需要靠她所拥有的神脉来解封鬼灵山吗?为何她能轻易到来?难道她在做梦? 不确定地掐上手背,一股钻心的疼痛让她差点痛呼出声。 “这不是梦,请随善童前去面见庄主。”善童看出了她的心思,不由得笑意切切。 被一个童子取笑的蔚言只得尴尬一笑,随着他走进了鬼灵山庄的大门。 经过七转八弯,搞得她深深噩噩乱了头脑之时才终于看到了一方殿门。门上的勾芡纹路精致高雅,木刻浮雕栩栩如生,两旁的卧狮一个酣睡在左,另一个咆哮在右,两方的方位布置可看出其讲究之处。 善童推开了沉重的大门,退身在一旁:“请进。” 蔚言犹豫再三,最终对着善童点了点头,似下定了决心般迈开了腿脚走了进去。 待她一进入,身后的大门即刻被关上。惊得蔚言一颗心脏快速跳动了几分,她强压下紧张的心踱步前进。 很是奇怪,之前去见清心欲时都不见这般紧张,一种神秘的力量在驱使着她不断往深处走去。 走过了长长的甬道,墙边的挂灯上夜明珠正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为着她指明道路。 “没想到世上难有的夜明珠仅仅在一条甬道上就占用了数十颗,果真任性。”蔚言一边走着,一边感慨于有关鬼灵山的传说果然不假。 穿过了甬道,推开一道门时眼前一片刺眼的明亮。 眼前是一片在天空之上看不见的无尽桃花林,不同于漠北的深秋寒冷,这里如春天般灼灼其华、花香四溢,不时还有几个可爱的小动物来回奔跑。蔚言深吸一口香气,惊奇地看着眼前尽是粉红梦幻的景色。 蔚言惊叹:“世外桃源也不过如此吧。” “这片桃园是爱妻生前最喜逗留的地方。”一个出尘世外的声音传来,打破了蔚言的思绪。 蔚言一个回头,看着突然冒出来的如仙男子吓得差点往后一个趔趄,待她稳定情绪后仔细端倪他的面容,果真是超脱物外之人,一身白衣飘飘若仙,没有半点瑕疵的脸上挂着清冷的笑,仿佛已经仙去了般不真实。 蔚言不确定问道:“你就是鬼灵山的主人千华?” 千华淡笑莞尔:“不错。”犹如天外之音,让人一时接受不了。 蔚言扶住身旁粗大的桃树枝干,稳住了随时会栽倒的身子。似乎,他的身上有一种奇怪的磁场在无形中控制着她,让她无法自持。 “你无需介怀,将我当作普通人就好。”千华见她身形不稳,走到她的身前握上了她的肩膀。 肩膀上传来指尖的冰凉触感,神奇的让她慢慢镇静了下来。 “谢谢。”蔚言不用再扶住他物做支撑,对他感激一笑。 千华双手背在身后,一双超脱物外的眼睛好像在透过她看别的事物,“世上能见我之人不多,就算见了今生也活不过大衍之年。” 蔚言听得他的话,感觉到了渗人的恐慌。他这么说莫不是她今后也活不过半百? “你不用担心,因为你是特殊的。异星之人,无需惧怕天下因果之事。”千华看穿了她的心思,缓缓解说。 蔚言顿时松了一口气,但心底的疑惑更深,“你知道我是异星之人!” 千华淡然笑之,“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天下所生之事,千华是看在了眼里的。” 蔚言转念一想,以他的身份来说似乎所知晓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了。 蔚言再问:“我为何在此?想必,我的出现并非偶然!” “你身上的使命重大,我不能置之不管。你出现在这里,并不代表你已经解封了此地。” 千华悠然道,抬手一挥间整个桃花林瞬间变成了一个衰败之地,落花已然碾作春泥,空落落的枝条没有一片绿叶,四周的春意被萧索覆盖。 蔚言看着眼前突变的一幕,大吃一惊:“难道说这一切都是幻象?” “幻象只不过是世人眼中所看到的,现在与你说话的我只不过是个虚无的幻影罢了!” 蔚言疑惑:“可是,我能碰到你。” 说完,她伸过手想要触碰他的身子,但是当她的手毫无障碍地越过了他时,她愕然了,“怎么回事?刚刚你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时,我还能真切地感知到你的触碰啊!” “你若当我存在,他便存在;若你心中都开始怀疑时,他早已经消逝殆尽。蔚言,你必须摆脱一切束缚,不受世人的异样眼光勇敢地走下去,你必须相信自己。” 千华越过了她的身子,沉重嘱咐。 蔚言低头沉默,她真的可以摆脱一切束缚不顾一切地走下去吗?她越来越迷茫,负重的担当压地她喘不过气来。 千华站在她的面前,像抚摸自己的孩子般,他的手搭上了蔚言的脑袋上温柔抚摸着。这一次,蔚言又能感知到了他的触碰。 千华知道,她仍处于迷茫中犹豫着、纠结着。 “跟我去一个地方!”千华毋庸置疑的拉过蔚言,眨眼间到了一个全新的地方。 寒洞的中央,一个透明的冰晶放置上方,隐约可见里面躺着一个人形模样的黑发女子。 蔚言信步上前,痴痴地看着冰晶中容颜完好、一脸平静之色的女子:“她就是你的妻子陌灵?她真美,美得能让日月草木黯然失色......” 千华紧紧盯着陌灵,带着款款情谊喃喃说道:“的确美,但美的东西会轻易逝去,更怕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会彻底忘了她的模样,所以才会不惜花费毕生精力制造出还颜丹让她永远保留住容颜。” 蔚言紧闭着眼,问道:“千华,你是不是已经死了?” “嗯。”千华淡淡点头。 蔚言突然悲哀叹道:“呵呵,世人只知你突然封锁了鬼灵山,只是猜测你受不得爱妻亡故,从此不见外人罢了;却不知你已经死了。” 接着又道,“你既然都死了,还牵挂着天下安危。作为异星之人的我畏惧前路,还真是失败的存在。” “不,永远都别小看了自己。既然被选定为异星之人,证明了你的不同之处!”千华回过头来,直视蔚言。 “你就因为这点才留恋于世,不肯离去的?” “不全是,窥觑鬼灵山神药灵丹、弑神之器之人数不胜数,我需要你能用你的能力好好守护住,一旦被分割天下遭受的不止凶兽之灾,更是人心之祸!” 第八十章 梦醒时分 “原来如此。”蔚言恍然大悟。 千华静待约莫一会儿,说出了最后的遗言:“还有一点是我此前不能离去的原因,我一直在等侯继承鬼灵山的继承之人!而且,他就在你们身边......” “他是谁?” “端城城主璞玉子!” 蔚言听后,恐怕只能用瞠目结舌来形容她此刻的表情了。 在蔚言惊愣间,千华大手一挥…… 两人再次转换了变幻了地点,这次的场景是一个巨大的瀑布前。 振聋发聩的湍急水帘倾泻而下,彻底打破了鬼灵山原有的宁静。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蔚言捂着嗡嗡作响的耳朵,不解看向一旁的千华。 只听千华闭上了双眼,双手交叠在前,“幻境在心,心成幻境!随我闭上眼睛默念,你就能排除周遭的干扰,看到他人所看不到的。” 他的话好似拥有着魔力般,让蔚言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缓缓念道:“幻境在心,心成幻境……” 不知等候了多久,蔚言突然置身于真空的环境般,耳朵里震荡着瀑布倾泻而下的嘈杂此刻全然消失在无边的尽头里。 蔚言好奇地睁开了眼睛,眼前呈现出的景象让她此生都难以忘却。 视觉冲击力过于巨大,蔚言屏住了呼吸静静看待着。 数不清的巨型藤蔓整齐划一地攀附在瀑布的悬崖之上,垂落下来的尾部郁郁葱葱,长相奇特的绿色蝴蝶在上面停留不去,一只只长着血盆大口的巨大蝴蝶啃咬着藤蔓的流出的汁液。绿色的蝴蝶绿色的藤蔓,若不注意看恐怕难以发现它们的存在。 水幕仍旧滚滚流下,蔚言却听不见一丝声音。 在藤蔓和蝴蝶的掩盖下,中央却出现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隐约可见。 “真是神奇,我记得那个洞口方才是没有的,还突然出现这么多的巨型藤蔓和巨蝴蝶。”蔚言神情恍惚,惊奇唤道。眼前的景象,就好比花果山的水帘洞神秘莫测。 “瀑布的洞口一旦开启后,距离关闭前有着两个时辰的时间限制,而我停留的时间也所剩无几了,快随我进去瞧瞧吧。” 千华说完,拉上蔚言就向着洞口飞身而去。 看着越来越接近洞口,蔚言几乎以为自己就要被成了落汤鸡。直到她毫无阻碍地进了洞内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衣服并未有半点沾湿的痕迹。 转念一想刚刚千华说过的话时,才彻底明白了其中深意。 “走吧。”千华不让蔚言有些太多思考的机会,一迈脚步走向了深处。 蔚言不加言语紧跟其后,边走边观察周边的景象。乍看之下平平无奇,但洞内的玄机初见的蔚言参悟不透的。 墙壁上镶嵌的无数发光体是她有生以来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身体自带发光点的飞虫在洞内悠然地飞行着,当看到蔚言和千华的到来时它们才惧怕地躲了起来。 “它们是洞内的守护精灵,极少有机会看到人类的到来,所以才会惧怕躲避。但若是外人的恶意闯入扰了它们的清静时,它们会毫不犹豫地释放出可怖的力量杀了闯入之人。” 千华见蔚言对她们产生了好奇,耐着性子解释。 蔚言淡淡点头,心底暗腹:没想到小小的飞虫竟然是这个‘水帘洞’的守护精灵,还挺有意思的。 来到一方岸边长满紫色浮萍的池子前,蔚言发现没了去路。 千华仍然不顾阻碍向前走去,就在他的脚踏进池水之上时,蔚言快速拉住了他,疑惑不解:“你确定要继续走下去?” 千华回过头来对她付之一笑,并未言语,脱了蔚言手上的束缚接着走了上去。 当他的脚踏上池面之上时,竟然稳稳地停留在了上面,仿佛池面只是罩上了一层玻璃!眼看千华走了大半都不见沾湿脚跟更不见沉下去,蔚言最终迟疑地跟了上去。 当迈出第一步时,她承认她是紧张的,生怕一脚踏进去就真的栽了进去…… 但毫无疑问她的担心明显是多余了。稳稳当当的地面感让她提升了信心,索性快速奔跑过去跟上了早已落下一大截距离的千华。 成功越过了如履平地的水池子,蔚言终于看到千华停了在了一个密室门前。 置于为什么她会认为那是个密室,恐怕她自己也不清楚。 “到了。” 千华打开了密室的门,率先走了进去。 门被打开的一瞬间,蔚言彻底被眼前的景象所征服。 一个个方台之上,摆着一列列鬼斧神工打造而成的神兵利器和一只只精巧的药瓶子。 “那些就是传说中的弑神之器、神丹仙药?”蔚言被它们吸引了去,感叹问道。 “弑神之器是上古流传而下的神物,件件力量无穷;而所谓的神丹仙药只不过是我苦心钻研之物罢了,并非世人所传那般神圣,越是精妙的灵药,其副作用就越大。世界上并没有所谓真正完美的东西......” 千华握上一瓶拇指般大小的小瓶子,将里面的粉末尽数倒在了地上,脸上漠然的神情让蔚言顿觉匪夷所思。 “你的意思是说,还颜丹也是有着副作用的?那......” 千华听出了她的疑惑,耐着性子为她解释道:“虽然它是我最为得意之作,但也难免有着让人无法想象的后果。一旦使用了它,体内将会汇集天地间的至阴之气,若不定时和男人交合以补充阳气,使用之人最终会因为缺失至阳之气导致全身血管爆裂而亡。当然,已死之人就不会存在这种情况,比如我的妻子陌灵。” 蔚言听得后背惊悚阵阵,若是让妲姬服食了还颜丹恢复容貌,那她不得从此与男子为食夜夜春宵?蔚言想着,脚下一寒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千华突然放下手中的瓷瓶,走到了一面墙边静默许久。正在蔚言以为他就要睡着时,他才抖动了一下双肩向蔚言招手。 蔚言好奇来到他的面前,正要发问之时,千华竖起了一根手指示意她禁声。 “你听,魔王的呼吸声。” 让蔚言好奇的是,这个大陆竟然有魔王的存在,她还以为只有凶兽横行霸道呢。 虽如此,但她还是听话地将耳朵贴近墙体,静下心来细细听着。 “呶呶。” 蔚言听到了,如婴儿般的呢喃声。若不是事先知晓是它的呼吸声,蔚言还真听不出来这竟然是个魔王所发出的声音。 蔚言看着身侧的男子,发问:“它怎么会在墙里面?”她的语气充满了惊奇和不可置信。 “魔王在上古时期化为人身,为祸世间苍生,谁也奈他不得。奇人不惜花费了余生才勉强将他制服,最终被强行封印在此,经过上千年的纯化它终于回归了幼兽时期,不再对苍生存在着威胁。” 蔚言感叹:“这么说,它以前果真当起魔王的称号,这么神奇,竟然能幻化成人!” “我既然引你至此,本意就是为他而来。”千华兜转了大半圈,终于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为什么?” 蔚言很是奇怪,这个大魔王跟她有半毛钱关系。 千华身体开始变得半透明,说出的话有着远古而来的飘渺之感:“你此次的目的不仅是为了解封我亲手埋葬的鬼灵山,更是要让他重现人间。到时凶兽祸害人间,仅靠你们之力是难以解决的,届时你需要借助魔王的强大力量。” “好,我保证会照你说的去做!你的身体怎么...”此时的蔚言听完了他的话后,莫名的自信涌上了心间。但下一刻她发现千华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她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愈来愈透明的身体,有些惊慌。 “我生前残存的信念所剩不多了,两个时辰即将到来,而洞门也快要关上。一旦关上就必须等上半月才能重启,切记要履行你所说的承诺!我走也......” 千华的声音越来越小,身体越来越透明,最终他化作了一缕青烟随风而散。 蔚言看着眼前虚无了去的千华,心中升起了一种怪异的心情。待她反应过来时,才忽然记起洞门要关闭的事实。她必须赶快出去...... 看着关了一半的洞门离她越来越近,她不加思索的终身一跃飞出了洞外。 待她一落地,才感觉到一种真实的感觉。蔚言抚着心有余悸的心口,转身看向已然关上的洞门,崖壁上攀附的藤蔓和巨型蝴蝶突然转换成她刚来时的模样。 突然,地上开始了剧烈的震荡。蔚言以为地震来临,当她想抽身而出时,才发现自己的双脚根本像粘在了地上一般抬不起来。 瀑布上的顺流而下的水幕突然转了航向向着她的方向汹涌澎湃地狂奔而来。 “啊!” 蔚言大喊一声,突然惊醒。 蔚言阴霾着脸一甩脸上满布的冷汗,毫不犹豫地翻身下了床。 一脚踩在凳子上,直接拎起一壶茶狂灌入口。 从床上都桌子的距离下,蔚言直接忽略了一直都在的夏侯子尘。 “言弟,你...没事吧?” 直到他的声音响起时,蔚言才惊觉这里还有人。不过,她的反应更为直接,直接踩着凳子的脚下一个顺滑不稳,她华丽丽的栽倒了下去。 “哎呦。” 仿佛一群乌鸦飞过头顶,蔚言抬头看向目睹了整个真相的夏侯子尘,顿觉颜面荡然无存。 第八十一章 喜怒无常 “你什么时候来的?一点声音都没有,吓死我了!” 蔚言赶紧一溜身从地上爬起,一手扶着桌子一手按着砰砰乱跳的心脏,很是不满。 夏侯子尘忍着笑意,走到蔚言身前摸上她的小脑袋,像爱护小动物般看着她,忽然记起她睡梦中的呢喃:“你是不是梦到有关鬼灵山的事了?” “嗯,啊……你怎么知道?偷窥这么龌龊的事你堂堂世尊也做得出?” 蔚言先是点头,尔后恍然大悟地怒瞪着他,一副仇人向见分外眼红的模样。 他好笑反问:“你有见过偷窥梦的人吗?” 蔚言语塞,瘪着嘴不说话。 夏侯子尘接着打趣:“怎么,不乐意了?” 蔚言丢开他的手,眯着眼笑意盈盈。 “哪有的事,如果你想听我可以透露一点点给你。” 说完,眼里闪过狡黠的精光。哼,敢取笑她,就得承受该有的代价。 “愿闻其详。”夏侯子尘拱手于她,并未放过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光芒。 蔚言嘴角上扬,假装一副正经的神情看着夏侯子尘,“的确,我梦到鬼灵山的主人千华了。他还特意叮嘱我,叫我带话给你。” 夏侯子尘并未表现出惊讶的神情,看得蔚言一阵不爽。“我这么浪费口舌跟你说话,你就不能表现得惊讶点?” 夏侯子尘嗯的一声,赞同点头,“他说了什么?” “他说,你长得太美了,要抓你回去当小妾!哈啊哈......”蔚言一句未完就被自己撒的谎给乐得前俯后仰。 虽然知道她说的玩笑话,但夏侯子尘仍不自觉地被她所感染,看着她如花的笑靥夏侯子尘顿觉心情愉悦,不自觉地被她所带动。 “咳...” 最后,她很不好运地被自己作死的笑给噎住了。喉间一痒,接连不断的大咳咳得她红光满面,差点一命呜呼。 “怎么这么不小心。”夏侯子尘看到前一刻还欢呼雀跃的她后一刻却咳得厉害,便不自觉地担忧起来。 大掌附上她的后背轻轻拍打着,温柔的动作让蔚言明显的好些了。 约莫一会儿,蔚言终于止住了咳嗽,气血上涌至整个脸颊渲染成不一样的酡红色。 她心塞不已,她这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的表现?还是被千华听到了她的不敬之词?果然,真是丢人又丢脸...... 不敢直视他的眼睛,蔚言犹如被抓先行的罪犯只得供认不讳:“好吧,报应上身了。其实,他并没有说过这种话,愿在天之灵的他能大人不记小人过放我一马。” 蔚言说完,作痛心疾首状以掩盖自己的心虚。 夏侯子尘听到了她话中颇为重要的欣喜,想要再次确认:“你方才可是说了在天之灵?你的意思是说,千华已经死了!” 一句肯定句,让蔚言又一次被抓包。怎么在夏侯子尘面前,她总是‘笨’得要死? 既然这件事迟早都要被人们所知,何不如现在就让它大白于天下? “没错,千华已经死了,就在鬼灵山消失那时起。因为他的死,鬼灵山没了支撑,自动选择隐匿,再不为世人所知。而在我昏迷的这段时间内,他用他残存的信念托梦给我。” 蔚言抬起头来,看着夏侯子尘一字一句解释着。 她眼里的真诚不得不让夏侯子尘信服。夏侯子尘得到了蔚言的确认,心底突然的茫然让他不知所措。 原本,他只不过想待蔚言解封鬼灵山之时找到千华向他打听一个天下间只有他才知道的消息;但如今,他一死就没人知晓了。 异星之人到底在哪里?夏侯子尘神情一变,转过身去:“那他有说到有关异星之人的事吗?” 蔚言听到他又一次提到异星之人的事,心中开始紧张起来,看来璞玉子已经选择替她保密了。她到底要不要告诉他她就是异星之人? 但随即一想,现在的她还没有做好接受他的心理准备,两个并不算太过亲密的人若要靠春宵一度才能解了他自出生以来自带的诅咒,这是她怎么样都难以接受的!虽然,夏侯子尘的确美得惊人。 那偶尔闪过的心跳声,在无时无刻不提醒着她,她害怕。感情的把握与否让她不能自由掌控,一个人一旦被一个人宠溺,她就开始在害怕失去中度过。因为无法承受失去,导致着不敢去接受。 这个时代不管是男女之爱还是男男之情,都在张扬跋扈的宣告着随之丢弃和任意捡回。她无法承受在两个极端的转变里所带来的差异。 也许,这是她一直在躲避乐正邪感情的原因,更是一直不敢对外公开身份的原因。 也许,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会慢慢适应。但,绝不会是现在! 夏侯子尘听不到身后之人的反应,疑惑地转过身来,蔚言随即反应过来他刚刚似乎在向她提问。 一句“没有!”脱口而出,突然降到了零下的温度在宣示着她的送客之意。 夏侯子看着突然变了个人的蔚言,一时猜测不出她这是何意。 蔚言叹息一声,她怎么能跟一个美得冒泡的人生气呢?但显然,看着他比她还美的脸,身为女人的她明显地落下了下风,一股莫名的气焰还是忍不住生了起来。 “你走吧,我累了需要休息。” 蔚言毫不留情地下了逐客令,一脸漠然地看着这个曾经让她有过淡淡情愫的男子。美貌只不过是外象,会蒙蔽人真实的内心,她甘愿选择没心没肺。 理智战胜了情感,失去只不过是在得到后的恐惧中衍生孵化罢了。现在的她只需要记得一件事就好,那就是 让自己变强! 夏侯子尘缩回了想要探究的手,“言弟......” 自从第一次见面起,她就用着这副冷漠的面孔对着她。时隔多月,她又一次用这种眼神看他,莫名的揪心让他无所适从。 她的内心到底还有着多少抵触他的心思,前些日还扑在他怀中嚎啕大哭的人现在却用着漠然的眼神看着他!这样的她,让他惊慌,比寻找异星之人的茫然还要恐慌。她,到底在意着什么以至于不能放开自己? “唉,你好好休息,莫让自己的心...活得太累......” 夏侯子尘叹息一声,抽身离去。 在他的身影消失过后,蔚言拥堵的心更加放不开,一滴清泪爬过脸颊,悄悄落地。 她想要夺门而出,让自己充斥着害怕的心消逝在满地黄沙中...... “你就这点能耐?” 一声充斥鄙夷的话让她怔愣在原地,眼底的惊色让她更想逃离。 璞玉子闪身而入,抓住了她细嫩的柔荑,喷火的眼睛瞪着她:“你哭了!” 看着她脸颊的泪痕,莫名的心悸就像被狠狠踹了一脚般不爽得很。 “夏侯子尘!”咬牙切齿的一句。 虽然不知他们谈论了什么,但赶回来的他看到了夏侯子尘走出了这里,所想害她落泪之人定是他无疑。 原本就是自己的问题,蔚言不想迁怒于他,便替他辩解道:“不怪他。” 璞玉子抓得她的手越来越紧,却不自知,“你还想为他辩解?好,很好。” “放开,懂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啊?” “怜香惜玉...你算吗?” 璞玉子说完,两道余光在她的身上来回扫射,弄得她面红耳赤、屈辱羞赫得很。 蔚言原本还在低落的心情被登堂入室的璞玉子给一搅合,顿时变得斗志昂扬。虽然,他的治疗方法太过暴力。 被璞玉子讥诮的眼神看着,蔚言打算卸下战鼓不与他计较。 “不羞辱我,你是不是会活不过一天?”蔚言双手叉腰,一副母夜叉的形象。 当然看在璞玉子眼里又是另一番景象了,“你方才就像斗败的公鸡似的?爷看着不爽罢了。” 蔚言放下双手,将耳朵靠近他,“哟哟,听听...我得感谢你的提醒之恩了,端大城主!” 璞玉子看着眼前这个又恢复了精神气的蔚言,终于松了一口气。 但是,这让他更加坚定夏侯子尘与她有染!一丝醋味提上鼻尖,酸涩无比。 “你觉得爷怎么样?”莫名的一句提问,让蔚言招架不住。这什么跟什么?前言不搭后语嘛。 虽如此,蔚言还是违心回道:“很烂!” 一脸的得意之色,这次换她羞辱他了。蔚言头顶上的无形紫色小恶魔跑了出来,正在叫嚣着冲着璞玉子头顶上的白衣小天使张牙舞爪着。 “看来,你很不诚实啊。” 璞玉子头顶的小天使即刻变成耀武扬威的小恶魔,只见他一把抓过她的双肩将她的小身板提起来,放到眼前平视威胁。 蔚言捉急,挣扎着身体:“不带你这么欺负人的!快放我下来。” “休想。” “那你不嫌累就提着,反正累的不是我。” “......” 璞玉子眼底笑意一闪松开了手,“哎哟...”随着蔚言一声惊呼,她直接砸了下去,地上都快要被她砸穿个洞。 蔚言摸着酸痛的屁股迅速爬起,饿狠狠的瞪着头顶的某男:“你个奸诈的小人,不给人家点心理准备。”话一说完,似乎觉得哪里不对劲。 天呐,她刚刚说了什么,听起来怎么这么暧昧! 第八十二章 扑倒在床 “嗯哼,你需要准备多久?”璞玉子擒着嘴角的恶趣味笑意,驱身上前时一双眼睛精光四溢。 蔚言预感到他身上带着不妙的气息向他压来,顿觉后背一冷双脚不自觉往后退去。 突然脚下一崴向后一个趔趄就要栽倒在床上,双手在危机时胡乱抓着空中的某物,璞玉子余光瞬间定格在她抓着前襟上...... 天旋地转间,一个重物压在了她的身上,只听“噗...”的一声,压得她几乎断气而亡。 两个人的姿势一上一下,很是暧昧。 “你确定要继续...压着...呃......” 她青着脸好不容易才瘪出一口气,对着身上的罪魁祸首说道。 璞玉子一手支撑在侧给了蔚言一丝喘气的机会,他邪魅一笑贴近她的脸:“爷现在累了,懒得起来。” “你真是不可理喻。”蔚言气得面色涨红,使劲地推攘开来。她实在受不了他吹在脸上的热气,喷洒得痒痒的、酥酥的,很是难耐。 璞玉子对她的话置之不理,并没有要起身的打算。 莫名的,蔚言这时的脑海里响起了千华说过的话,她觉得有必要告诉他,“你给我起开,小爷有要事向告。” “说吧。”璞玉子回了一句,显然并不感兴趣。 蔚言气急,“有关你与鬼灵山之间的联系,你确定要以这种无所谓的态度倾听?” 说罢,她明显感到身上的重力突然消失,璞玉子翻身一跃离开了蔚言。 “说。” 看来蔚言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得知了有关鬼灵山的不少信息,璞玉子严肃着面孔等待着她接下来要告知的真相。 蔚言起身整了整凌乱的衣衫,清了几下喉咙才说起了正事:“我昏迷的期间得到千华死后的托梦,也得知了一些重大的事情。当然,其中也包括了有关于你的事。” 说到此,蔚言停了下来想看看璞玉子的反应,谁知他脸色一变,额上冒出一条青筋突然丢下一句:“你大可以试一试让爷等待的后果!” 蔚言嘴角撇在一边表示不满,接着道:“千华亲口对我说,要你做鬼灵山的继承人!” “没了?” “没了......” 对于这个结果,璞玉子并未表现出过多的惊讶。他早就有预感,就幼时时常梦到有关鬼灵山一事来说,他就注定与鬼灵山的渊源颇深。 “你就没有惊喜的感觉?鬼灵山的继承人若换了谁,都会觉得惊喜吧。毕竟,仙山上的一切都将成为那个人的所有物。” “有何意外惊喜?爷倒是觉得这是个累赘。不过,也许它唯一的好处便是能助你成就天下大业吧。” 蔚言终于不再期待他脸上有着不一样的神色,只能自讨没趣:“好吧,是我大惊小怪了。想想以你端城主的身价,也不需要这些身外之物来称托你无尚的尊贵。” 蔚言再没了兴趣说下去,坐在椅子上玩弄着茶托。 璞玉子眉头微皱,自觉地坐在了蔚言旁边,“他就没有告知你为何要将鬼灵山托付于爷?”要说他感兴趣的,恐怕就只有这一点了。 “这个他没说,我也没问。最后,因为他托梦的时间有限,我也没来得及问他他就彻底消失了。” 蔚言假装遗憾叹了口气,余光瞥向璞玉子见他不再追究时才松了口气,她才不会承认因为当时千华将她带到了一个新奇的地方最后导致打断了她的思路,以至于她全然忘却原本要问的事情。 这个太丢人了,她打死都不承认。 璞玉子当然看穿了她的心虚,却也不再让她难堪,抿了一口茶后淡淡问道:“那么,他有告诉你解封鬼灵山的方法吗?” 这个才是至关重要的吧。蔚言突然面色一怔,心里奔腾过一万匹草泥马。 见蔚言面色僵硬,璞玉子心底了然 :“怎么,不会连这个也忘了问吧?” 他带笑的眸子静静看着她,却让她感到了一种深深的屈辱意味。她恨不得即刻撞墙而亡,虽然这个四面都是布围的屏障。 “那个...那个...吃饭时间快到了吧,我去看看御厨需不需要帮忙!”蔚言对着璞玉子嬉笑而过,拔腿一跑没了身影。 想着她在被他扑倒在床时突然羞榷的脸,璞玉子心底的压抑不似平日里般堆积,反而觉得神清气爽。 她既然试图躲避他,那他就偏要让她不得安宁! 蔚言闻着香味走进了一个简陋的厨房,一看到桌上摆满的烤肉,再也不顾影响地上前狗腿地撕了一块吃了起来。 “呀,好好吃啊!话说,好久没吃到这么香的肉了。”一块下肚,忍不住的夸口赞叹。 正在准备晚宴的御厨闻言,挺着圆滚滚的肚子在一片迷雾中回过身来举着大勺叫骂出声:“是哪个该死的小子在偷吃给主子们准备的晚膳?简直活得不耐烦了!” “怎么,不允许本侯爷先吃着?” 蔚言一抹油腻腻的嘴角,插着腰身不满应道。 那肥胖的御厨一看是震惊四城的乐王侯驾临,任他再嚣张的气焰此刻都被强行熄灭,只见他惊吓跪地:“小的该死触怒了主子您,求侯爷开恩饶了小的吧。” 蔚言原本想就此放过他,但一看到他的尖嘴猴腮就让她很是不爽,顿时心中升起邪恶趣味摆起了架子:“你触怒了本侯爷,可知罪?” “知罪、知罪,小的该死,饶了小的吧!”胖御厨冷汗直冒,汗湿了整个后背,感觉他不断发抖的身子都能让他轻易减了个十斤八斤。 蔚言仍旧不肯罢休,忍着隐隐的笑意:“本侯爷大度,既然你都承认自己该死了,那就免了活罪赐你死罪吧,满意不?” “侯爷饶命啊,小的还有上有......” “停!”蔚言适时止住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你接下来是不是要说,上有八十老母要敬养,下有嗷嗷待脯的婴孩要抚养,全家就仅你一人支撑,你不能就这么死了?” 胖御厨惊诧不已,“您怎么知道小的要说这句话,侯爷您真是神人啊。”就差膜拜在地了。 蔚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至于吗,这个招数古今中外都用快烂了。行了行了,本侯没你想的那么如狼似虎,今日就不追究你的不敬之罪了。该干嘛干嘛去,别碍着本侯用膳。” 说罢,拂袖而过。胖御厨欣喜若狂,一时间经历了地狱到天堂的两个极端,差点让他的心脏几度停止跳动。 胖御厨拜倒在地,感恩戴德地大喊:“谢侯爷不杀之恩,谢侯爷、谢侯爷......” “你再磨蹭不干活,本侯就撤回刚刚的决定。” “不不不,小的这就干活去。” 胖御厨屁滚尿流地爬了起来,接着干没干完的活去了。 蔚言看着眼前让人垂涎欲滴的可口饭菜,突然想起乐正邪好像被她给遗忘多时了,顿觉愧疚。 “等等,将这几碟饭菜给本侯装起来。”蔚言心中主意一定,对着胖御厨吩咐道。 “遵命侯爷。” 提着一个盛满饭菜的食盒,蔚言向着乐正邪修养的地点走去。 “当当当,看我带什么来了?” 一掀幕帘,原本想给他惊喜的蔚言却没看到帐内有他的影子。 蔚言来到空着的床边,看着床上已然干涸的血迹大感不妙,“哪去了?病得要死的人是怎么下的床?难道被人劫了去?” 正要唤人来问清情况时,突然帐内深处传来了乐正邪一声痛苦的呻 吟。 蔚言敏锐地感知到了,闪身进去时看见他正光着膀子艰难清洗着上身,每小心清洗一处时就引得他紧咬的痛楚。 “你是不是傻?不知道伤是不能碰水的吗?”蔚言斥责出声,赶紧放下食盒上前制止了他的动作。 突然想起上次自己受伤时伤口碰了水以至于让她承受着难以忍受的痛苦时,才惊觉乐正邪也干了同样的傻事。 见蔚言终于来看他了,他的眼底闪过一丝欣喜并对她勉强一笑,“只是太久没清洗身子了,感觉浑身难受而已。” “那你不能什么都自己动手啊,那些护工杂役是死的吗?”蔚言正要发怒,但看到他眼底放射而出的温柔时,再也怒不起来。 蔚言仍旧不赞同他为自己所找的任何借口,索性从他手中夺过沾湿的布巾小心翼翼地给他清洗起周边完好的皮肤。 昏暗的烛光下,他布满伤口的肌肤盈着淡淡的潮红,红肿的破口原本开始结痂,但被他之前不小心的碰水之后又开始开裂出血。蔚言心疼地擦拭着,垂下的眼睑认真而让人着迷,更是离得乐正邪那般近,以至于他暂时忘却了伤痛。 乐正邪不自觉的一个轻颤,引得蔚言一个怒斥:“不要动。” 他只好忍住砰砰乱跳的心,不敢再乱动。 她竟然丝毫不顾及男女授受不清的束缚,脸不红心不跳地给他擦拭身子,他真的,不是在做梦? 待擦洗完毕,蔚言丢弃了沾满了血的纱布重新给他上了包扎。缠裹纱布时,偶尔一个稍稍的牵扯都能让他痛得咬紧牙关、抖动身子。 第八十三章 情根深种 “你忍着点!”蔚言只好狠下心来,给他来个长痛不如短痛,在他接连不断的痛呼声中迅速给他上药、包扎完毕。 “呼,好了!” 蔚言一句好了,终于让他结束了痛苦不堪的旅程。 蔚言对于他的痛楚表示无奈:“看吧,这就是作死的后果,看你下次还敢不敢?” 乐正邪无辜地看着她不说话,他的模样让蔚言想到了一个受气的小媳妇,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才好心提醒,“看我带什么来了?” 说完,捡起地上的食盒笑得一脸得意。 乐正邪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底的激动暗涌:“难得你这么有心......” “因为不知道你爱吃什么,所以就随便拿了几样来。”蔚言一边说着,一边取出了饭菜。顿时,香气四溢... 乐正邪神色一变,肚子里饥饿了许久的馋虫在拼命叫嚣着,咕咕的声音显示了它们的抗议。 他不好意思地别过脸去,皇室的教养在警示着他行为的难堪。蔚言大笑出声:“吃饭皇帝大,你不必为此介怀。” 乐正邪被她一说,好像没有感到那么难堪了。俊朗的笑容露了出来,洁白的牙齿整齐排列着,惊得蔚言不知作何反应。 “原来你不仅温文尔雅,还能笑得如此爽朗阳光。”蔚言忍不住感慨出声,盛了一大碗饭伸手递给他。 乐正邪含羞接过,脸上爬上了一丝可疑的红晕,“谢谢。” “吃吧,当我不存在也许会吃的放松点。” 蔚言看他只顾着埋头扒饭,连菜都不敢伸手去夹,只好给他夹得如小山高才满意点头。 但看他全身布满伤口,蔚言愧疚满怀:“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受这么重的伤;我早该料到戮血冷会耍阴招的,我竟然还傻傻得羊入虎口。” 乐正邪默默听着,再好吃的饭菜都如同嚼蜡般难以下咽。他抬起了头,“蔚言,你不会怪我我已经很庆幸了,你无需自责。若当时我与端城主不及时赶到,恐怕后果不堪设想。也许,我哪怕迟一刻都会后悔一辈子......” 直视蔚言摄人心魄的眸子,诉说的情深意切。 蔚言清咳一声,尴尬地转过头去不敢看他。心底想着,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下丢人丢到家了。 只好移开话题,“快点吃了。” “呵呵。”乐正邪温煦地一笑,将蔚言给他夹的菜尽数吃完。放下前,还不忘对着蔚言露出空碗,再次露出洁白的牙齿。 蔚言汗颜,恶狠狠道:“你这是想要奖励的意思吗?多大人了......” 乐正邪听着,眼底一黯。 她能感受他对她有着淡淡的情愫,但是他每次都在背后默默付出,这点让她不忍拒绝。 但是,她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几个大美男放在眼前她竟然避之不及,有时候想想是很不可思议的。 “你这么温柔体贴,相信将来哪个女子做了你的太子妃肯定是她三生修来的福分。” 本想安慰安慰他,但说出来的那刻,她后悔了,明显已经覆水难收了。 果不其然,乐正邪灰败的眸子重新染上了希望。热切的视线一刻不肯移开眼前的女子,“若那女子是你,你是否愿意?” 蔚言神色一怔,此刻的她真想打死自己了事。 但又不能直接拒绝,最终低着头支支吾吾开口:“我...觉得吧,你会遇到...比我更好的女子。” 对于她这般‘委婉’的拒绝,乐正邪想必也是早做了心理准备。 “呵,此生不会再有了。”他悲怆一叹,沉痛的眸子看着对面的蔚言。 蔚言犹如一个做错了事的小孩般,本想逃避,最后觉得于事无补只得叹息一声:“你这是何苦,我不值得你这么执着。” 乐正邪根本不听她的劝说,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 “你不懂,我虽贵为一城太子,天下间的女子任我挑选,却都入不进眼;但你不同,第一次见到你就被你身上散发出的光辉吸引着,直到确定你的女子身份时我才发现,我已然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你是一个让人无法忽视的存在。” 一段说完沉默良久,揪紧她的衣角接着又道:“但是,你又是可恨的存在。一次次给我希望,又一次次将我的希望浇熄,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自私?”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完的,眼底滑落的一行泪珠灼烧着蔚言的心,她震惊在侧无法再思考下去。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到底是经受了多大心殇,才换来男儿的一滴滚烫的泪珠? “你,竟然......” 蔚言并没有再说下去,她觉得自己就是个罪恶的存在,胸口越发闷的难以喘息。她到底该逃离还是继续呆在原地? 原本以为他寄托的,仅仅是淡淡的情愫。谁知,她竟然伤他太深!只怕,今生她是难以还之了...... “你走吧。” 乐正邪忍着痛,对她下了逐客令。 看着她远去的决绝背影,他心口处的伤比其他几处还要来得痛些。 拖着残破的身躯出了疗养处,望着天边玉盘大的明月和荒芜的沙丘,心底的悲凉也不过如此吧。空洞的眸子,变得黯淡无光... 蔚言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来的,她满脑子的混乱充斥着整个魂灵。从来没有过哪个人对她情根深种,以至于打得她措手不及,她不知道该怎么学着去应付,也许最该冷静的是她吧。 “小侯爷。” 领完罚的阳炎一出来就看到独身一人的蔚言,上前挡在了她的面前,及时接住了她要撞上来的身躯。 “哦,是你啊!”蔚言反应过来时回过头去,发现自己已经离了乐正邪远得看不见了,她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阳炎忍着屁股被鞭打开花的痛意,对蔚言的反应摸不着头脑,“小侯爷,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看你的样子像是受了罚啊!璞玉子是不是又抽筋了?” 蔚言整理好心情,开始调侃起憨憨大汉阳炎。 “你怎么知道?”被一语戳破,阳炎脸红透了,他以为蔚言发现自己告了状,所以才担惊受怕起来。 蔚言嘴角无力上扬,扯出一个比哭还难堪的笑容来,“看把你吓得,我又不能吃了你,吃你的是你家主子璞玉子才是!” 她不说还好一说的话,让阳炎更加肯定是自己干的坏事泄露了,吓得他只能求饶起来:“小侯爷,属下对不起你。你要打要罚悉听尊便,反正属下这副身体都快被榨干了。” 蔚言见他反应过激,闻到了一丝出卖的气息。怕是他泄露了之前威胁要他保密的事,这般想着脸色便沉了下来,一把退开阳炎抓在她衣角上的手,冷声道:“你可真是个称职的好手下啊,我都差点被你感动到了。若不想我现在发怒,就快点给我从实招来!” “属下现在就说,其实侯爷想要隐藏断袖之癖的秘密属下已经告诉主子了。”阳炎说完,已是哀莫大于心死,准备接受更大处罚。 “断袖之癖......”蔚言再次强调,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阳炎以为她没听清楚,再次乖乖补充:“就是之前属下偷窥你埋包裹,从里面搜出了你跟别的男子有染的证据那件事。” 这下蔚言总算搞清楚他到底在承认什么错误了,原来他从一开始就误会自己是断袖之癖! 原来如此,误会也好。总比让他知道自己是女子身份的强吧。 蔚言为了戏做充足,便继续黑着脸看着阳炎。 “阳炎,你的屁股是不是现在还在火辣辣疼着?” 蔚言温柔一笑,可看在阳炎眼里简直是魔鬼一般的存在。 “小侯爷,说好的不生属下的气的,你怎么能反悔?” 阳炎委屈讨饶,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蔚言神经兮兮地拉过阳炎,在他耳边言语碎碎叨叨。 说完,笑得更加古怪。阳炎为难地看着蔚言,却被她瞪得瑟缩回来。 璞玉子回来时,闻道了一丝不对劲的气息。一把掀开帷幕,竟然看到一个上半身裸着的男人躺在床上! 璞玉子立在一旁,阴郁着脸冷喝:“你是谁?识相的赶紧滚!” 男子捎首弄姿,咬着手中的锦帕醉眼迷离,“公子,奴家特地过来伺候您的。” 说罢,他缓缓下了床向着阴霾满布的璞玉子走去,妖媚的烟熏妆浓郁的香味几乎让璞玉子恨不得将他直接扔出去。 直到他的手试图碰到璞玉子的衣角时,他才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就是个恶梦。 璞玉子闪身一过,眉宇一皱直接把他踹倒在地。 “滚。” 透骨的冰冷让地上的男子无端发了个冷颤,那个男子浑身散发的气息威慑得让他丝毫动不了身,简直可怖。 “还要爷说第二遍?”璞玉子冷锋一扫,吓得柔弱似女子般的男子落荒而逃。 蔚言刚进来就看到男子拾起上衣一脸惊恐地跑了出去。 蔚言捉急,“哎,他怎么跑了?”话说,她还没有欣赏到让她长针眼的一幕呢,怎么这么快就结束了? 第八十四章 引火上身 “是不是你找来的男人?”璞玉子一脸嫌弃地拍去身上不慎沾染男子脸上掉落的胭脂水粉,怒瞪眼前想要看好戏的蔚言。 “是又怎样!” 蔚言见自己谋划的好戏落了空,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般。 璞玉子环过蔚言,将她拉近几分,绯然怒斥:“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那个,我就觉得你需要滋润…呸,需要伺候,所以才叫人来……” 蔚言在他强硬的目光下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像蚂蚁似的小得听不见了。 她想要逃离他的魔爪,但他如铁般的桎梏让她战斗了一会儿就考虑放弃了。 璞玉子温怒的眸子仍然没有熄火,继续逼问:“是吗,难道爷已经饥渴到需要一个男人来伺候的地步?” 蔚言反斥纠正:“这就是你理解错误了,他不是男人而是人妖。” “嗯哼,人妖?恐怕天下间只有你才想得出来这种整人的招数!” 她尴尬一笑,“谢谢夸奖。” 璞玉子微微挑眉,近距离下英挺的长眉入鬓,邪魅的气息蛊惑着蔚言的心。 “看看,某人的脸皮竟然比城墙还厚!”璞玉子开始打趣死她来,但仍旧对于刚刚所发生的乌龙心存芥蒂。 蔚言顿时不爽,“我脸皮厚也是你害的。” 璞玉子语风一转,好奇注目:“噢,从何说起?” “像你这种闲得没事就打听别人隐私的作为,在我看来更无耻更下流。” 蔚言恼羞成怒,张牙舞爪的模样看他看来堪比尖牙利嘴的小猫咪,可爱得紧。 璞玉子将她拉开些距离,以防被她的爪子抓伤。 自认为安全了,他才问道:“爷何时打听你的隐私了?说予爷听听。” “你还想不承认?真是气死我了,阳炎可都招了。” 蔚言气得几乎都要摔杯子,这样下去她若不再做些措施恐怕女子身份难保。 这般气着才觉得有些口渴,不二不说提了一壶茶直接灌进口中。 谁知璞玉子接下来回的话更让她气得想吐血。 “断袖之癖罢了,算不得隐私!” “噗~” 好吧,她是吐茶了。 而且,她明显是故意的。只见璞玉子满脸茶水渍,流光溢彩的眸子里此刻正喷着熊熊怒火。 “你干的好事!”他盛怒。 “对,是我干的。”她坦诚。 然而,一瞬间过后她绝对后悔了自己找的麻烦。 只听一声“啊!”之后,她已然被璞玉子倒吊在半空中欲哭无泪。 “快放我下去,你这个恃强凌弱的没品男。” “来人救命啊,有人要杀人越货抄家产了。” “开个玩笑罢了,你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 “我求求你了,放我下去我错了还不行吗?” “考虑考虑。”璞玉子邪魅一笑。 经过由怒骂到乞求的漫长变迁,蔚言是一把心酸一把泪地度过去了。 “咳咳……”血气上涌至头脑间,她差点岔气而亡。 终于回归到正常的视角,蔚言并没有感激涕零的感觉,反而觉得那个一直在一旁看好戏耍弄她的男人却是那样的可恶至极。 “你等着,我会回来的。”蔚言恶狠狠看着璞玉子。说完才发现,似乎哪里又不对劲了。 璞玉子对她莫名的一句‘我会回来的’感到了兴趣所在,“这么晚了你是要去哪里?” “去哪都比跟你待在一起强,再见!” 蔚言说完,作势要走,在她前脚踏出一半时,璞玉子耳朵一动听到了剧烈,凉薄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看情况今晚风沙严重,你确定要出去过夜?” 蔚言脚下一顿,差点滑倒。 随即冷哼,“就算如此,你也阻止不了我要走的决心。” 说罢,她一把掀开帷幕走了出去。 如璞玉子所料,不多时蔚言满头沙子一身落魄地滚了进来。 璞玉子忍住笑意,问道:“怎么又回来了?不是说不与爷待在同一顶帐篷下吗?” 蔚言面色阴暗,双手拍掉头上的黄沙,竟可疑地红了小脸,“我乐意去哪就去哪,你管不着。” 璞玉子再也忍不住笑意,取笑起她来。他脸上放大了数倍的笑,在蔚言看来简直是可耻至极。 很显然,她被惹怒了,“笑什么笑,你卖笑啊?” 璞玉子起先并不明白她意有所指,但看到她得意地竖起中指时他才明白过来,她话中的确有深意。 “看来你需要**一番才是。”璞玉子阴恻一笑,向蔚言步步逼近。 没有了上次的预兆,这次蔚言感到了他身上的危险气息渐渐逼近,一种不好的预感让她再也待不下去。 再也无法不顾及外边狂野的风沙,她拔腿就跑。但是,为毛她跑了许久,还是在原地? 最后悲催的发现,哪知璞玉子腿脚比她更快先一步将她给擒在了原地。 她又一次双脚离地,忍不住气恼大叫,“靠,小气鬼,不就是竖一个中指吗?大不了让你也竖一个好了。” “说,你方才做的动作是什么意思?” 璞玉子拎小鸡般将她转过头来与她直视,语气里含着积蓄的怒意。 “就是鄙视你的意思......” 蔚言语气弱了下来,像个爽打的茄子。 璞玉子见她有着一丝讨饶在话里,但就是不肯轻易放过她。 他邪魅一笑,一双眸子紧紧摄住她诱人的小脸,“你找的所谓人妖,已经成功引起了爷的反应,你是不是该负责?” 蔚言听得他暗示的话,小脸瞬间爆红。这种话他怎么说的出口?还有,小腹上顶着的硬物又是什么鬼? 她怎么能忘了他是个正常的男人呢?蔚言顿时警铃大作,“谁让你把他踢走了,这个我可帮不了你。快放我下来,咱们有话好好谈。” “小鬼,你自己做的孽就要懂得承担!” 璞玉子低沉的嗓音此时已然降了个调,带着诱惑的意味听在蔚言耳侧竟是奇异的迷人。 等等,她是不是该注意力放回正道上? 眼看璞玉子拎着她向着大床走去,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到底捅出了多大的篓子,她捉急叫喊:“停下,我叫你停下!” “晚了。” 璞玉子对她的话置之不理,直接将她扔在了床上。 “啊。”蔚言吃痛得将整个身子蜷缩成一团,小腿处钻心的疼痛让她再也顾及不了其他。 璞玉子原以为她在做戏,便欺身而上将她蜷缩的四肢掰开,触动了小腿的大手引得蔚言小腿处的刺痛更加钻心。 璞玉子见她神色苍白、眉头紧皱,脸上的汗珠频频冒出,不似有假。 “真是该死。”qingyu迅速被理智覆盖,他气恼骂出。 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一瞬间的惊愕之后他直接抱起蔚言将她紧裹在怀。 从屏风上扯下黑色披风,将她全身覆盖严实了才放心离去。 一出帐篷,漫天的风沙席卷而来。一颗颗砂砾打在他俊逸非凡的面容上,狂风吹乱了他夜色中孤傲的墨发,紧皱的眉心处有着临危不乱的器宇。 披风一角露了出来,疼痛难忍中的她恍惚中看到他不同的一面,仰望他光洁的下巴和笔挺的鼻尖,她的心有了一瞬间的乱跳。 那一瞬间,让她暂时忘却了疼痛。 多年后,当回忆起这一幕时她仍旧难以忘怀。 “御医,死哪去了?” 头顶响起了璞玉子破开帐篷和暴怒的吼声。 一入室内,他掀开了披风动作温柔地将她放在了卧榻上。蔚言就这么**裸地看着他眸子里的不安和愧疚,原来他也会愧疚...... “微臣来迟,望城主恕罪。” 为乐正邪检查伤口完毕的御医顶着个遮风沙的斗笠刚进帐来,就看到璞玉子和榻上平躺的蔚言,吓得他就要下跪。 璞玉子直接摆手,免了那些繁琐的礼数,焦急开口:“快给她看看伤口,恐怕复发了。” “微臣遵命。”御医提着药箱,上到榻前开始检查起蔚言的伤口。 “啊疼。” 御医将她的小腿伤口处的裹布给解了下来,纵使小心翼翼但还是牵动了伤口。 御医小心说道:“侯爷忍着点,一会儿便好。” 说着,手上的动作又轻了几分。 蔚言淡淡点头,不悦的眼睛看向站在一边的罪魁祸首璞玉子,不经意间注意到了他被砂砾割破的脸庞。他在抱她来的时候,竟然受伤了! 蔚言的心灵原本有点点动容,但是转念一想似乎这是他应该承受的才对。 要不是他几次三番让她经历悬空与倒挂,她原本好得差不多的腿脚就不会再次复发。所以说,她现在可以理直气壮地挺起腰肢,直接不给他好脸色看。 “侯爷,现在看来你还得再修养半月才可保证完全康复了。”御医替她重新检查了伤口并上了膏药后,才叹息出声。 “我知道了。”蔚言忍着难耐的疼痛回完御医的话,狠狠的又瞪了璞玉子一眼。 看着他的眼神摆明在说:嗯哼,现在该负责的是人是你璞玉子才对吧! “既然没什么问题了就回去吧。”璞玉子说罢,走进蔚言想要抱起她。 蔚言直接拒绝,“这里感觉挺好的,我就不回去了。”笑话,她可不想再与他这头‘色’狼共处一室。 第八十五章 耳听为虚 璞玉子闻言面色一黑,霸气一凛:“现在可不是你做抉择的时候。” 蔚言心里叫苦不屈,这么霸道的人她还是第一次见。 不由分说,抱起毫无负重感的蔚言大手一挥重新给他包裹上披风,毫不顾忌地冲了出去。 御医只觉得眼前人影一晃,再看时哪还有城主和侯爷的影子? 若不是他方才还在帮蔚言处理伤口,估计还以为自己不是在做梦就是碰到鬼了。 一阵摇头叹息,感慨于城主对侯爷的不同之处。看来世人传言城主喜好男子一事果然不是空穴来风,但是宫中那个毁容的神秘女子又是哪般?城主此行目的不就是为她取仙药而来的吗?...... 诸多事情让他越来越看不透,索性摇摇头不再追究。 一回到这个偌大的帐篷,蔚言感到一阵莫名的阴风吹过,他不会是要恢复‘恶狼’的本性将她吃下吧? 她被一路沉默的璞玉子轻轻放了下来,动作温柔得让她惊诧的张开了能吞下整个鸡蛋的嘴巴,暂时忘却了他先前的所作所为。 对比之前的粗暴,他现在的动作温柔得简直能媲美专业的按摩师。 对了,按摩师。蔚言一个奸诈的计策一闪而过,狡黠的看了他一眼。也许她可以谋划点福利给自己,谁让他害她在先。 “哎呀,我的肩膀好酸啊。” 蔚言躺在床上嗷嗷叫嚷,紧闭的目光不时偷偷看向床边杵着的某人。 “怎么了?” 璞玉子终于开口了,语气里夹杂着淡淡的疼惜。 蔚言知道他上当了,阴险一笑:“酸痛死了,我要你给我揉揉肩。” 璞玉子原本就愧疚,正想着该怎么补偿于她。见她嗷嗷叫痛,终是放下了身份的芥蒂,给她揉了起来。 蔚言眼底笑意满满,乖乖爬起了身子背过身去。 当身后那双从来没服侍过人的大手搭上双肩轻轻按压时,一丝奇异的电流顿时贯穿她的四肢百骸,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蔚言不自觉地呻 吟出来,惊得肩上的双手略微有着一刻的停顿后,才继续揉捏起来,力道却是刻意的变轻了。 看来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以为他是因为捏痛了才适当松了些,这样一点意思都没有了好吧? “加大力度。” 蔚言提醒道。 璞玉子奇异的不反驳于她,顺着她的意思下了“重”手。 “不对,太重了,再下手轻些!” 蔚言吃痛呼喊,急忙叫嚷。 某人并未恼怒,再次变换了力道,“这样可以了吗?” 蔚言感受着他的手在她肩膀上的游移,一带来让她不满的感觉时又一次要求,“嗯,再下点...下点,对...就是这样,舒服!” 终于找到了最为恰当的力度了,蔚言满意的享受起来。 然而,某人在门口听到的却是里边俩人的如下旖旎对话。 “加大力度。” “不对,太重了,再下手轻些!” “这样可以了吗?” “嗯,再下点...下点,对...就是这样,好舒服!” 如此让人浮想联翩的对话,让他再也无法置之不理,顿时一声暴喝在外响起:“你们在干什么?” 随着一人满腔怒火的闯入,惊得俩人停下了手中动作,皆莫名奇妙地回过头来看向来人。 俨然,夏侯子尘看着面前衣衫完整的俩人时才反应过来似乎是他搞错了。 “夏侯兄,你......” 蔚言吃惊不已,看着突然冒出来的夏侯子尘。他,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夏侯子尘,你似乎对此有意见。”璞玉子不悦地看着破坏了他们俩人“好事”的夏侯子尘,挑眉说道。 夏侯子尘被俩人看怪物似的眼睛瞪着,一时找不到措辞来避免这难得的尴尬。 他叹息一声,当看到蔚言被包裹成粽子的脚时才想起来自己前来的目的。 只听他清咳一声,“言弟,听说你的脚伤又复发了,为兄特意前来看望,可是好些了?” 问候完毕,未待蔚言答话径直向着她的方向抬腿走去。半路却被璞玉子伸手拦下,璞玉子一双淬了冷霜的眼眸射向他,“你方才似乎怒气极深啊。” 璞玉子心底暗笑,他说的这句话只不过是个试探罢了,试探他与蔚言的关系到底是不是他想的那般。 夏侯子尘淡然一笑,反问道:“端城主此话是何意?” 难道蔚言果真与他有一腿?璞玉子的眸子彻底被寒霜覆盖,紧紧看着夏侯子尘:“什么意思你听不懂?难道需要爷再重申一遍?” “随你意。” 夏侯子尘丝毫不畏惧璞玉子的威慑,一把将他拦在半空的手拂开一越而过走向了蔚言。 “言弟,可是难受?”夏侯子尘亲昵地抚摸着她的小脑袋,关心问道。 “还好。”蔚言尴尬一笑偏过头去,她先前似乎还在跟他闹冷战吧,怎么他像个没事人似的? 听他满不在乎的回话和对蔚言显而易见的关怀,璞玉子更加坚信他俩的关系不一般。转回过身,阴霾着面色看着“你侬我侬” 的俩人。 璞玉子面对二人,冷声讽刺:“你们真是好兴致啊!需不需要爷给你们点私人空间独处?” 璞玉子作势要走,却被蔚言及时出言阻止:“等等,璞玉子咱们接着干...不是,是接着给我揉肩,我感觉还是很酸。” 气氛实在是太诡异了,现在的蔚言觉得跟夏侯子尘共处一室还不如和喜怒无常的璞玉子待在一起呢,简直太折磨人了。 “你,还在为之前的事生气?”夏侯子尘听得她避讳于他,黯淡着眸子问道。 他的言弟竟然开始嫌弃他了,这叫他该以何种心情来坦然面对。 蔚言捉急解释:“我没有生气,你不要自责内疚。就算有错,也是错在我不在你,你懂吗?” “既然你不生为兄的气,就让为兄给你揉肩吧。”夏侯子尘不待说完,抢先将璞玉子的活给揽在了身上。 蔚言又不忍拒绝,只能僵硬着双肩无奈地看了璞玉子一眼。 璞玉子原本见蔚言出言相留,表面虽然并没有什么动作但心底却是欣喜若狂。但是,夏侯子尘对蔚言的所做的分明是抢了他本该继续干下去的活! 看到此,他上前一步将蔚言拉扯而过瞬间让她完全脱离了他的“魔爪”。 璞玉子凉薄的一句充满了占有的气息,及时下了逐客令:“爷不许你再动她,既然看望完了就请回吧。夜深,慢走不送!” 夏侯子尘放下了停留在空中的手,一时神色尴尬,但他并不理会他。 修长的身形泫然一转,走到出口时脚下一顿,回过头来带着淡淡的哀伤:“你好好休息。” 说完,不再犹豫拾步而去。 当他回过头时,蔚言看得真切!他哀伤的气息无时不在提醒着她,是她伤了他。她不仅伤了乐正邪,更是伤了待她极好的夏侯子尘。 一股心酸的感觉涌上她的鼻尖,鼻翼紧缩无声抽了两下。蔚言转头看向璞玉子,叹息一声:“我是不是做错了?” “不,你与他......” 璞玉子不敢再问下去,他不希望她的回答是他不乐意听到的。 “怎么了?”蔚言被他古怪的神情给疑惑住,他似乎有话要问她。 璞玉子语塞,快速换了个话题:“没什么,还需要爷给你按摩吗?” 这下换蔚言尴尬了,默默回了句:“随你意。” 璞玉子闻言脸色瞬间黑了下来,她怎么说的跟夏侯子尘说的话一模一样? 蔚言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说的话可能惹怒了他,她默默地低下了头一脸愧色。 璞玉子看着她头顶上打着旋的发漩正对着他,配在她的小脑袋上他莫名地觉得很是可爱。 伸手犹豫着抚上她毛茸茸的小脑袋,一下没一下地抚顺。蔚言惊奇地抬头,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他:“你们怎么都喜欢摸人家的头?” 璞玉子但笑不语,怪不得夏侯子尘这么喜欢摸她小脑袋,原来如此。 但随即一想,这种感觉只能由她一人独享,霸道说道:“从今以后,你的小脑袋只能让爷摸!” 蔚言听后,几乎想吐血而亡。 “天下间竟然有你这种专权独揽的人,我上辈子到底遭了什么孽竟然让我遇到你?” 她悲怆一叹后拂开他碍事的大手,转过身去不加理会。 璞玉子低笑出声,再次摸上她可爱的脑袋。 蔚言这次是真的被惹怒了,索性拉过被子将自己的脑袋盖得严实,黑漆漆的视线让她不再受他的折磨。 但是,困意也随之袭来。 不一会儿,眼睑慢慢盖上进入了梦乡。璞玉子见她许久没有探出头来,生怕她憋死在被子里面;恐慌涌上心头,璞玉子一把掀开她为了躲避他而蒙着头颅的被子。 见她紧闭双眸时的神色安详模样,才松了一口气,看来她是累坏了才会一睡就倒。 欣慰一笑,温柔地替她好了被子以防着凉。 昏黄的烛光下,蔚言恬静的面容、张着小嘴微微吐出的气息和卷翘的长睫毛微微颤抖着,无一不吸引着他的注目。 第八十六章 爷好看吗 翌日 一张巨大的地图挂在屏风之上,上面的地势走向星罗密布。 “出外排查盯梢的侍卫来报,沙漠深处的南端一处高崖经过昨夜的风沙之后出现了异动突然断裂开来。爷觉得有必要前去看看,兴许会发现什么线索。” 璞玉子在地图下方的角落处划出了一道裂口,蔚言看得清清楚楚,原本是一个驼峰形状的高峰,在他的分割下变成了两半。 突然生出一种奇异的力量,驱使着蔚言前去:“我跟你去。” “不行,那里地势险恶也不知道有着什么样的危险在等着,而你的腿脚还没好全,爷不许你去。”璞玉子直接拒绝,丝毫不给蔚言反驳的机会。 蔚言见无效,只得换个套路:“我感受到了,那里有东西在召唤着我。更何况,我的脚伤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不信你看看......” 蔚言说完,起来假装很正常地走了几步。但她那一瘸一拐的模样实在装得不像,差点惹得璞玉子发怒。 “不行。”璞玉子还是拒绝。她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为了与他前去竟然要这么作贱自己的脚。 蔚言终于忍不下去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怎么样你才同意我去?” 他若是再不答应,她恐怕就要发狂了。 璞玉子将她一把按住,直视她的眼睛:“你当真要去?” 蔚言拼命点头,“整天待在这里对着无止尽的黄沙我都快要发霉了,去欣赏下沙漠风光,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你竟然打着这种算盘,竟然还想说服爷?”璞玉子隐晦着面孔。 蔚言噘嘴埋怨:“我是实话实说,反正你必须带着我去。仅靠自然力量是无法摧毁一座高峰的,想必它断裂的因素跟鬼灵山有着微妙的联系也说不定呢?” 璞玉子听她说的头头是道,第一次产生了犹豫。 蔚言见自己说的话有效果了,再接再厉道:“想好了吗?说不定某人去迟了可能就此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呢。” 提醒着他时间不等人,若是再犹豫下去估计太阳都要落山了。 蔚言狡黠的目光有意无意的瞟过他,一副未卜先知的模样。 璞玉子看了得意的蔚言一眼,伸手拉过她后硬着拽了出去,一出外面蔚言意外地看到了卿狂。 璞玉子沉声吩咐:“狂爱卿,整顿好装备即刻出发。” 卿狂淡淡点头,迅速叫人牵来了几匹好马。因为脚伤的缘故,蔚言发现自己蹬了几次还是上不了高大的马背,反而险些摔倒在地。 璞玉子看着她困窘的模样,生出了一丝戾气。手上一动脚下一点就将她提上了马背,顺势坐在了蔚言身后。 卿狂见此,眼底一黯默默地上了马。阳炎见却在一旁捧着肚子笑得花枝乱颤。 “还嫌不够丢人?” 璞玉子在她的耳后轻轻说道,显然是不忘挖苦。 蔚言险些气得半死,但小脸可疑的红了起来。除了脚伤她实在找不到适合的理由来反驳。总规是她没用,蔚言冷汗直下,希望不要拖累了他才是,否则她真的无颜再与他相处下去了。 “驾。”在蔚言沉思之际,璞玉子一扬马鞭就让马儿冲了出去,行走在浩瀚的黄沙之中。 蔚言惊得差点失了三魂七魄,双手抓上了马儿的长长的鬃毛才得以稳定身形,回过头来数落道:“吓死我了,你要走怎么不事先通知一声啊?” 璞玉子目视前方,带着身后众人策马狂奔,只听他打趣回应:“谁说的时间紧迫?爷只不过照着某人的意思做罢了,现在却要反过来数落爷的不是了?” “那你为什么要与我同乘一骑?我可没有同意在先!”蔚言吃瘪后,开始绝地反击。 璞玉子紧抿薄唇,过了一会儿才回话,“你连上不上得了马都是个难题,还需要爷再一次说明原因?” 说完,他眼底闪过一丝莫名的笑意。蔚言有一次吃瘪,直把她噎得够呛。 “算你狠。” 蔚言最终只能举手投降,为什么每次跟他斗嘴她都是输的一方?真是叫她恨得牙痒痒...... 回过头来,不再看他碍眼的脸。侧头一看时,发现卿狂和阳炎驾着马紧跟上来,似乎有话要说。 果不其然,阳炎率先疑惑开口:“主子,为还什么要把小侯爷一同带来?” 小侯爷不是脚伤复发了吗?为什么主子要冒着危险将她带来? 璞玉子转头瞪了阳炎一眼,并没有回答的意思。 蔚言倒是凑起了热闹,打趣回道:“你家主子啊,昨夜被你我叫来的男倌儿给伺候得尽‘性’了,所以今日心情大好答应了我的要求。” 蔚言说完,明显地看到了璞玉子由白转黑的再由黑转青的脸,再也忍不住大笑出声。她终于掰回了一局,这叫她能不开心吗? 阳炎见蔚言将自己暴露了出来,在璞玉子杀人的眼光中刻意放慢了马步,落在了身后。 然而,卿狂一句不落地将蔚言的话听了去。原本低沉的心情,此时变得怪异极了。记忆中的城主是不近男色的,怎么会与男倌做那等子事? 卿狂也是禁不住疑惑,偏头向蔚言问道,“侯爷,你方才说的可是事实?” 蔚言大笑过后刚想回话,却被身后的男子给冷声喝住了。 “你若是再讨论下去,小心爷现在就将你扔下马去!”璞玉子在她的耳边轻声威胁。 蔚言嘴角的笑有了两秒的僵硬,最终只能对着卿狂付之一笑便没了后话。 卿狂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也是心灰意冷地放慢了马步,与阳炎并驾齐驱。 蔚言顿觉无趣,最后在颠簸中开始犯了迷糊,但她深知在马背上睡觉简直是找死的节奏,所以只得强行哒起精神。璞玉子见她慢慢安静了下来,这才满意一笑。 一路黄沙滚滚,众人终于在日落之前赶到了那处断崖。 站在断崖的脚下,仰望着直冲云霄的断崖,夕阳西下、一群群飞雁归巢没入断崖之中。 “真是不可思议,在沙漠中竟然有这般奇异的瑰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妙哉妙哉。” 蔚言情不自禁的感叹起来。 不过,好景不长。霎时,天色昏暗下来,暗黑的云雾缭绕在断崖半腰,一阵阵阴风向他们吹来,夹杂着一声声刺耳的叫声。原本还残存的夕阳此时像是惧怕什么般悄然溜走。 一只大雁极速地冲了出来,狠狠地摔在了蔚言脚边,满身是血扑通几下就没了生息。 蔚言看着脚边的大雁惊得迅速后退了几步,惊诧问着众人:“到底发生了什么?” “难道这里掩藏着不为人知的凶兽?看来此地不宜久留,今夜先就近找个地方驻扎下来,待明日天亮再作打算。” 璞玉子听到了断崖深处传来的嘶吼和哀戚的鸣叫,对着众人吩咐道。 “是。”众人回道。 璞玉子迅速拉过目瞪口呆的蔚言上了马去,快马加鞭地远离这处诡异的断崖。 当恐怖的嘶吼声和哀戚声渐渐远离,他们才停了下来。 阳炎从怀里抽出一根火折子,从马上取下一个装满黑炭的包裹点起了火,紧接着取下了一包紧裹的生肉。 蔚言看着阳炎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手中的工作,赞叹出声:“阳炎不错嘛,看来你是早做了在这过夜的打算。” 阳炎像个情窦初开的儿郎般,红着脸,“只是凡事要做好最坏的打算罢了,况且从营地到这里的距离也不短。” 蔚言坐在一旁打趣道:“哟哟,一个大男人还脸红了,第一次见你脸红。” “小侯爷别取笑属下了。”阳炎继续脸红。 “哈哈......” 璞玉子又一次黑着脸看着俩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怎么看着那么碍眼? 卿狂一路无言,默默地看着眼前的黑着脸的璞玉子。 “呐,谁要吃的自己烤,自力更生才是生存之道。”蔚言从阳炎手中接过木叉,分给了其余几人。 璞玉子并接过蔚言手上的叉子,昏暗的天色下蔚言发现他看着自己的眼睛发着不一样的光。 蔚言有点生气,“你不要就算了。” 不由分说地插上了生肉烤了起来,这种感觉真不错。难得的沙漠野营,再来个露天小帐篷和一个烤架就好了。 “城主,让微臣给你烤吧。”卿狂主动请缨,不带说完就自顾自地帮他烤起了肉。 “切,某人是手断了吗?竟然要别人来帮忙!” 蔚言见此,讽刺出声。 摇了摇头后,不再看他。 璞玉子并不反驳,挑眉看着洋洋自得的蔚言。一个起身,坐到了她的身边。修长的玉手快速抽出她手中的叉子,放回了炭火边烤了起来。 “你竟然......”蔚言目瞪口呆地看着身边一脸漠然的某人,仿佛见了鬼般。 在明黄的炭火照耀下,映照得他的侧脸是那般的完美、简直无可挑剔。 他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嘛。蔚言心底一暖,淡淡然。 “爷好看吗?” “好看。” 蔚言说完,才发现自己方才被他迷了眼入了魔怔,懊恼蹙眉,“呸,难看!”。 听到她的回话,璞玉子嘴角上扬,心情很是愉悦。 第八十七章 狼兽危机 蔚言现在简直想挖个地洞钻进去了事。不,是把身边这个自恋狂给埋进去才对。 生肉在他的不算生疏的烤技下正冒着熏香的气味,金黄的肉汁在滋滋作响,看起来很是诱人。 一脸不可置信地转头看着他,一丝羞愧让她无地自容,原来他不是不会才让人动手,而是不屑于自己动手。 璞玉子将烤炙好的烤肉递到了她的面前,一脸淡笑在蔚言眼里硬是看成嘲讽的笑。 她撅着嘴接过,将它当成眼前的男人狠狠地咬了一口,却被烫得半死。 “妈呀,烫死我了......”哀嚎出声,烫的嘴巴都有点红肿了。 璞玉子一把抢过她手上的烤肉,轻轻吹了几下。蔚言以为自己在做梦!传说中那个不解风情、霸道专权的端城主真的是眼前这个柔情似水的男子?好吧,‘温柔似水’这个形容词有点过了,起码也是 “咳咳。”蔚言干咳两声,抚摸着两瓣肿胀得酷似香肠的嘴唇欲哭无泪。 璞玉子余光撇向她,顺手将烤肉递了过去,淡淡地说了一句:“冒失鬼。” 语气却没有先前那般强硬,反而含着一丝宠溺的意味。 蔚言接过被他吹凉的烤肉,暗暗吃惊。他,好像有点变了。难道是因为让她的脚伤复发,所以感觉到愧疚了?才会想着弥补过失吧。 既然如此,她何不坐享其成? 蔚言咬了一口烤肉,发现味道还不错,便狂咬了起来;再加上又是快马加鞭了一天她肚子里的蛔虫早就在嚷嚷着要吃饭了。 鲜嫩的汁水从她的嘴角处流了出来,咀嚼肉质的两腮圆鼓鼓的,映照着火光竟是别样的旖旎迷人。璞玉子指节分明的手指碰上她不慎沾染汁水的嘴角,轻轻给擦拭了去。 顿时,蔚言惊诧地停止了咀嚼,浑身僵硬得一动不敢动。就算是因为愧疚而帮她烤肉,也不至于做到如此地步吧! 暧昧的动作看在众人眼里,是一脸的不可思议。卿狂眼神晦暗无比,正在烤肉的手不自觉地紧握住,一条青筋不知何时冒了出来。将为璞玉子烤的肉交给旁人后,独自一人走了出去。 他远去的背影让看在眼里的阳炎又是一阵摇头叹息。也许,某些人注定要失望...... 璞玉子见自己的手指还停留在她的嘴边,紧贴着肌肤的怪异感觉让他犹如触电般快速缩回。看着自己不受控制的手,一阵发憷。 蔚言尴尬地转头去继续吃着,一夜尴尬无言。 夜深人静之时,众人难以入睡。 冷风呼啸而过,毫不留情的打在蔚言身上。顺着风声,还能听到断崖处传来的凄厉叫声。蔚言紧紧收着双膝蜷缩着身子,将整个头埋在里面。 “主子,这里到处危机四伏,你们要小心为妙,属下们现在就去周围巡逻,并不会走远。” 阳炎说完,待璞玉子点头后带着其他守卫走进了暗无天日的茫茫沙海中。 “这里怎么这么冷?”蔚言瑟缩着脖子看向璞玉子。 璞玉子闷着脸,脱下披风丢在了她的身上,一脸责怪之色:“明知外面的夜色冷得刺骨,你还是要硬着跟来。” 蔚言顺手将独属于他的黑色披风系在了身上,一脸强硬:“还说我?还不是因为你忙着要赶过来,我也就不会一点准备都没有了。” 说罢,她故意装作不开心的样子尽给他臭脸色看。但明显地,系上披风的她不再冷的发抖,反而渐渐暖和了起来。真是奇异的披风,加了绒毛的披风就像是个暖宝宝,不断暖和着她的小身板。 猛然想到昨夜他也是如此,抱着她并将她整个人包在里面只露出一个呼吸的孔...... 怪异的感觉又一次袭上心头。蔚言的耳根子慢慢地热了起来,整个人也开始发热发烫,但她只是归结为披风的作用而不会深入想去。 蔚言看着只有俩人独处的空间,幡然想起卿狂那时的默默离去,便疑惑问道:“对了,卿狂将军怎么还不回来?出去也有一段时间了吧。” 璞玉子皱着眉宇,并不回答她的问话。 略一思索后,才道:“狂爱卿武功不俗,做事也自有分寸,想必不会有事。” 蔚言哦了一声后,不再言语。现场的气氛又一次恢复了沉寂。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般,蔚言终于忍不下去了,她偏头问道:“你,不冷吗?” 璞玉子回了她一个淡然的眼神,开始闭眼假寐起来。 这一刻,蔚言觉得自己多管闲事了。以璞玉子的怪异体质来说,怎么会感觉到冷?他可是连岩浆都撼动不了的怪人不是吗? 等等,他只说过自己不怕热而已。没说自己不怕冷啊!余光偷偷看着他宽阔的肩膀竟然没有一丝抖动,想必也是不怕冷的吧。 真是羡慕他冷热无感的体质。蔚言在一旁开始天马行空地胡思乱想着,期望这个怪异的夜晚男快点度过。 不知过了多久,蔚言突然惊醒过来。炭火中只余几滴星火在闪着微弱的光,蔚言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坐了起来,茫然若失地呢喃:“璞玉子,现在是什么时辰?” 等不到想要的回答,她朦胧着一双丹凤眼回过头来想要捕捉他的身影,但身边哪还有璞玉子的影子?以为自己眼花了,她揉了揉眼睛,再看时仍旧一个人影都没有。 她失望了,除去自身周边的一点能见度之外,无底洞般的黑暗无穷无尽映入眼帘...... 心中升起的恐慌感让她在原地再也呆不下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璞玉子不见了,就连阳炎他们都没有再回来...... 她到底是要在原地待下去,还是走出这个范围去找他们? 正犹豫间,一双双闪着绿光的眼睛正向她逼近。她拾起地上吃完扣肉的尖锐叉子,一副备战的模样警惕地看着渐渐逼近的狼兽群。 “有人吗?” 蔚言大叫一声看看他们在不在附近,但等来的只有无尽的寒风呼啸声和狼兽群的嗷嗷声。 她就像是个待分食的可怜猎物,无处可逃的感觉让她很是不爽。 “仗着老子的腿脚瘸了,你们就仗着狼多以多欺少、以强欺弱,你们知不知道这是不公平的?” 蔚言对着周围的狼兽们怒吼出声,吼完后她才反应过来自嘲一笑,跟它们那么多废话干嘛?它们又听不懂人话。 “他们到底死哪去了?丢下老子,没看到老子孤军作战吗?”蔚言叫骂出声。 它们越来越逼近了,她到底该怎么办?也不知道羽阙之力还有没有作用。 思索对策间,一头长相奇异、高大异常的狼兽向着她扑了过来!不管了试试便知,蔚言紧闭双眼反射性地伸手去挡。 下一刻,攻击她的那头狼兽被其手中发出的力量给震慑回去,身体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瞬间激起一片沙浪。只见它折腾了几下便再也没有了生息。 蔚言庆幸地松了一口气,看来她除了脚瘸之外也不是一无是处嘛。 一时间狼兽群意料不到看似柔弱的蔚言竟然有如此力量,皆踌躇在原地不敢上前。 “来呀,胆小鬼们。”蔚言顿时亢奋起来,不再畏惧它们。 一头相比之其他狼手高大强壮的狼兽从狼群里面走了出来,想必是它们的首领。 蔚言疑惑地看着它越走越近,奇怪的是它并没有对她有所动作。只见它盯着她看了两眼后点了点头,抬起了前脚在沙地上画了几下,才抬起了狼头直视蔚言,仿佛在叫她过去。 蔚言疑惑地看了它几眼,确定它眼中没有嗜血的光芒时她才一步一个脚印走了过去。 那头狼兽见她走了过来,自觉地退了几步。蔚言走进一看,隐约看到地上所画之物,那是一个山峰的形状,中间那根划线是断开山峰的意思吗? 怎么跟傍晚时看到的那处断崖很是相似? 蔚言不确定地问狼兽群首领,“什么意思?你想说你们是从这处断崖过来的?” 毕竟因为种族语言不通,期望它能跟宾亓一样听得懂人话吧。 意外地,狼兽群首领对着她点了点头。蔚言惊喜异常,接着又问:“那你们为什么要攻击我?我的人是不是给你们使了调虎离山的计策引走了?” 狼兽群首领又一次点了点头,转过头去对着狼兽群后方叫了几声。不一会儿,一头叼着幼狼浑身带血的母狼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中,她虚弱的模样让蔚言不自觉同情起来。 但一想到刚刚才经受了它们的攻击,她就同情不起来了。 蔚言冷喝一声:“我还是不明白你们的意思!如果不怕死的,就一起上吧......” 然而,那头母狼见她意志坚定丝毫不为所动。便叼着幼狼上到她的面前,放在了她的脚边,抬起头来目光中带着莹莹的水光。 这一刻,蔚言被撼动了。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她从母狼的眼中读出了哀求的信息。 看着小狼崽在她脚边磨蹭,一种母爱的感觉让她瞬间动容了。 第八十八章 断崖之险 “你们是不是遭受了被驱逐的麻烦,看在可爱的小狼崽份上我也许会帮你们也说不定。” 狼兽群首领见蔚言动容了,高兴地嚎叫两声,引得其他狼兽也跟着嚎叫起来。 蔚言俯身抱起小狼崽,放到怀里给它取暖。想必,它们只是因为有了困难,才向着找她来帮忙。方才攻击她逼得她使出羽阙之力,只不过是想要证明她是神脉之主的身份罢了! 突然想起那段在渡阴山时成为凶兽们膜拜的时光。恍然一过,还真是历历在目呢。 “不许伤了我家小侯爷!” 不远处,传来了阳炎焦急的呼喊。顿时,该回来的都回来了。 璞玉子抬眼间看到一群狼兽正围着蔚言,飞身而过时将她给拎了出来。 而卿狂、阳炎就要发力向它们攻去。 “你们干嘛呢?都给我住手!”蔚言气急。 听到蔚言及时叫停,他们及时收手。飞身回到璞玉子身边,疑惑不解地看着她。 璞玉子看到小狼崽从她的怀里蹿了出来,不悦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若它们想伤害我早就行动了,它们只是遇到了麻烦在向我求救罢了,你们无需惊慌。”蔚言怕他们不分青红皂白地跟狼兽群斗上,便开口解释。 阳炎瞬间明了,顿时松了口气:“既然小侯爷都这么说了,那就听你的。” “它们从何而来?若不想爷发火就赶紧将它扔了!”璞玉子脸上青筋暴增。 事件并没有她想象的那样单纯,若是对他们解封鬼灵山没有丝毫用处,他们也就没有那个必要做无用功。 蔚言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他不赞同自己的做法。不过想想也是,身为女子的同情心总是泛滥成灾的。 他们这些粗鄙的大男人是无法理解的。 “没看到这么可爱的小狼崽在瑟瑟发抖吗?我才不要放下!”蔚言不乐意了,怕给他抢了去便把小狼崽裹进厚实的披风中,凭什么都要听他的?真是大男人主义! 璞玉子一挑长入鬓角的眉峰,冷冷地扔下一句话:“若是弄脏了爷的披风,就没必要还回来了。” “我不管,这个忙我帮定了!”蔚言决心已定不再理会他,转身向狼兽群首领走去。 “照你们方才的意思,是不是断崖处的领地被其他不明的势力侵占了,才不得已前来向我求救?”蔚言俯身而下,直视狼兽群首领。 高大强壮的狼兽群首领嗷叫两声,才点了点头。 蔚言感慨万千,抚摸着怀里的小狼崽接着问道:“据我们的了解,昨日方圆百里遭遇了风沙侵蚀,就连断崖也是在风沙之中遭遇了不明力量才断裂开来的吧。难道说,那个占领你们领地的不明之物就是致使高峰断裂的罪魁祸首?” 得到狼兽群首领的肯定后,蔚言终于明了。 起身向着璞玉子走去,“此次我们出来,不就是为了了解断崖之事吗?也许,待这件事情解决了,鬼灵山的秘密也会因此被揭开!” 她并没有撒谎,心底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诉她这里非探索不可! 璞玉子盯着她看了好久,她眼底的坚定是他从未见过的,彻底震撼了他的心灵。终于,他屈服了!为了她的执着...... “如你所愿!”璞玉子欣然一笑。 “耶!”得到他的肯定,蔚言激动得差点跳起来亲他一口。她知道,没有他的帮忙,仅靠她一人之力是难以实现的。 卿狂在一旁沉默许久,犹豫着看向璞玉子:“城主,想必断崖潜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危险,我们为何要冒着生命危险进入深处?” 为了他的安全,他思虑再三。卿狂隐约的担忧看在璞玉子眼里却是满不在乎。 只见他淡然回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更何况是小鬼头乐意去做的事!” 言毕,看向蔚言逗弄着小狼崽时开心的模样,嘴角已是不自觉的上扬。 卿狂顺着璞玉子的视线看向蔚言,眼底有着难以言喻的嫉恨。 她到底有什么本事,以至于城主为她百般放纵?就连一向视自身安危为重的他,都觉得满不在乎了...... “唉。”卿狂叹息一声,紧抿的唇角泄露了他的紧张感。既然城主执迷不悟,那他就只能唯命是从,默默地在身边保护着他。 天边微微吐出了鱼眼白,告知着人们全新的一天在悄悄走来。 一双双发着绿光的狼兽眼睛渐渐抹去。蔚言这时才看得清析,上百头狼兽成群地围绕在他们周边,仿佛一个帝国的备战在蓄势待发。 与此同时她也看到了,残肢短腿的狼兽更是占了大半,在诉说着一个种族的兴衰成败。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让强大无比的狼兽群失去了原有的领地? 蔚言难以想象!恐怕前方又是一个个未知的凶险.....但那又如何,她不是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吗? 这时,远方传来了一声声撕咬的微弱吼叫以及被分食的凄厉哀鸣,更是致使群狼激愤嚎叫。 蔚言不明所以地看着仰天长啸的狼兽群,“难道说,天一亮它就要进食了吗?” 璞玉子看着断崖的方向,“看来,这是个很大的麻烦!” 蔚言闻言瑟缩回脖子,吞咽了口气。 璞玉子见她临时惧场,不由得打趣道:“前一刻还斗志昂扬的那个小鬼头现在不知道跑哪去了。” 阳炎看着一脸憋屈的蔚言抢先笑出了声,但被她一个狠戾的眼神瞪过之后就没了生息。 “哼,说谁呢?我才不是胆小鬼!”她硬是拍拍胸脯,以证明他说的话不全然可信。 听着远方的声音忽然消失了,璞玉子转过身来对着众人说道:“看来,现在是进入断崖的最好时机,上马出发!”他铿锵有力的声音,俨然一副王者号令的威严形象。 蔚言失神间,才反应过来被璞玉子拎小鸡般拎上了马背。两脚一蹬马儿飞快的跑了出去。 身后的阳炎、卿狂紧随其后,狼兽群撒开了四肢紧密跟着! 一场保卫领地的争夺战就此拉开了帷幕。 位于断崖的峡谷前,众人小心翼翼地前行着,奇形怪状的巨石镶嵌在断崖边上,随时都有砸下的可能。 蔚言高度警惕的神经绷得紧紧地,唯恐被不明物体的突然偷袭。 初入峡谷,分出了无数岔路。狼兽老马识途般走在了前方带路。纵使有了狼兽前路做排查,但她仍旧感到了莫名的阴森。 到了一处被堵住的狭隘洞口时,众人只得弃马前行。 看着蔚言一瘸一拐的落在了后面,璞玉子阴着面孔一语不发地将她放在了背上。 “你干嘛?放我下去,我自己能走!” 蔚言嚷嚷推攘,但只是在做无用功罢了!璞玉子回头扔了一句:“不想摔下去就给爷闭嘴。”惊得蔚言即刻噤声,不敢再乱动。 “不好!”一人叫道。 突然,整座山晃动了起来。头顶上的石块稀稀落落掉了下来。蔚言惊呼间只觉得眼前一花脑中失重,天花乱坠的眩晕感汹涌袭来。 刹那间,璞玉子背着她逃离了那个随时被砸死的的狭隘洞口。 其余众人也是有惊无险地逃离出来。 敏感异常的狼兽群在此之前就预料到了,也纷纷逃窜而出。 “幸好及时出来,不然就被埋进了里面。话说,偏偏就那里震动,其他地方怎么一点震感都没有呢?”阳炎疑惑问道。 蔚言闻言审视着身后的地势良久,也得不出什么结论来,但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那不是你们该关心的,难道你们没看到洞口都被封死?想想到时该怎么回去才是你们该关心的!”璞玉子凉薄的一句打断了她的思路,更让在座之人染上了焦灼之色。 “对啊,我们到时怎么回去啊?”阳炎卡壳的脑袋被一语惊醒,懊恼叫道。 璞玉子背上的蔚言把头转向了狼兽群,“它们对这里熟悉,总会知道另一个出口的。” 但并没有得到她们的回答,这下蔚言也有点慌了。 只能叹息一声,“既然都进来了,就只能走下去了。” 一段路程走过,除却满是荒芜的杂草和粘黏在惨死的动物上的蠕动尸虫,就是一眼望不到边的昏暗隧道。看上去很是阴森、可怖...... 阳炎将随身带着的火折子吹亮,顿时隧道一阵开阔。遇到光亮,一只只带翅膀的小动物飞了出来,蔚言惊讶不已,感觉怎么这么熟悉? 对了,鬼灵山水帘洞中的守护精灵!怎么这里也有?果然,她们来对地方了! 卿狂怒道:“它们是什么东西?” “别动它们,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卿狂刚想伸手灭了它们,却被蔚言及时阻止。 “呼,还好!” 蔚言呼出一口气,接着解释:“它们是这里的守护精灵,不能轻易惹恼了它们。” “原来如此,话说你怎么这么清楚?”卿狂轻轻点头,随即问道。 支支吾吾了一阵之后,原本想着怎么解释才能让人能接受。 但是,璞玉子不给她解释的机会,背着她走在了前面,摆明是想让她远离卿狂。 第八十九章 收复领地 越靠近深处,路边堆积的动物残尸愈多。 离目的地愈近,传入耳中的嘶吼声和咀嚼声震耳欲聋。 蔚言等人在狼兽群的引路下,终于看到了传说中能劈山断岩的神秘之物种一角。 他们偷偷逼近,入眼处它巨大的体型丝毫不输翼龙兽,蔚言又一次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袭来。 “好家伙,它不会比翼龙兽还难对付吧?”感叹一句后,蔚言轻拍璞玉子的肩膀。 璞玉子微微偏头,余光看向她巴掌大的小脸时低头漠然不语。 阳炎走进他们,小声问道:“主子,现在该怎么办,总不能一直干等着吧?” 他待在原地踌躇不前,得不到主子的命令他们是不敢有所行动的。手上的佩剑也不由得紧握起来,泄露了他的紧张。 璞玉子沉默良久,突然将蔚言放了下来。挺拔的身姿转过身去,对众人吩咐:“分两路。阳炎带一支左路迂回而上;狂爱卿带一支直攻面首。即刻领命,不得有误!” “遵命!”众人闻言,顿时群情激奋领命而去。 蔚言看着他们走远,气急败坏地看向就要离去的璞玉子,“为什么不带上我?别忘了我的羽阙之力已经恢复过来了,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璞玉子脚下一顿,微微侧头:“你在这好好呆着,哪都不许去!” “怎么可以这样,不能因为我脚伤有伤就觉得我一无是处吧?” 璞玉子不再理会她,飞身而去。生死关头,为了她的安全他不能任由本就带伤的她再添新伤,更不能带着她去送死! 蔚言看着周身一个人都没有,只余下两只高大异常的狼兽看护着她,防止她不安分。 而坑坑洼洼的对面根本不是她能走得了的。想着,便被璞玉子气得半死:“真是气死我了,璞玉子!” 当传说中那个能劈山断岩的神秘物种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时,所有人都惊讶了。 原本以为是一个巨型无比的凶兽,然而并非如此。 实质上是由许多小到成人脑袋大般的飞蛾组成,它们紧密攀附在一个类似于凶兽的骨架上,三五成群的飞窜在那个早被它们啃食殆尽的凶兽身上,紧锣密鼓的控制着它的行动。 阳炎吃惊不小,“那些酷似飞蛾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怪物,竟然将身型魁梧、力量无穷的凶兽给啃食得只剩下躯壳,而且还能轻易操控着它的行动。” 不只阳炎有此疑惑,其余众人也是对眼前所见之物所料未及,一个个惊讶万分。 身边的狼兽群看到那个抢夺领地并伤它们族群的怪物,一头头嚎叫起来,呲牙咧嘴的进入进攻状态。 “不管是什么变异之物,你们都要小心行事,切不可求急功近利而莽撞做事。”璞玉子对着众人吩咐道。 这时成群的大飞蛾从凶兽空洞的眼中飞了出来,直向他们冲来。 众人迅速进入作战状态,纷纷亮出手中的武器抵挡。 直窜眼睛而来的飞蛾被璞玉子掌下一挥,瞬间分成了两半摔在地上,青色的浓稠液体飞溅在一颗石头上,整个石头瞬间化为尘土。 卿狂挥起长枪,利用气流挡去了直射脸上的浓稠液体,一脸严肃的转过头来,“城主,看来它们体内喷溅出的液体杀伤力太过惊人,不容小觑。” “嗯。看来不是普通的飞蛾,击杀它们时必须时刻警惕它们的稠液,万万不可让它们触碰到身体。” 璞玉子皱着好看的眉宇,对着众人说道。 不待话一说完,只见不远处一头狼兽在撕咬飞蛾之后,稠液入喉瞬间化为一抔尘土。 整人心惊的看着眨眼间所生之况,再也不敢轻视围绕着他们的成群飞蛾。 眼看,数量数不胜数的大飞蛾见他们不敢再轻易攻击,迅速飞回凶兽之体。 登时,一个庞然大物般被飞蛾侵占躯壳的凶兽踏着粗重的步履向璞玉子等人走来。所到之处,皆一损俱损、狼藉斑斑。 “快躲开。” 不知谁提醒了一句,他们携着狼兽躲开了它开山阔斧般的攻击。 “妈的,没想到它们分离出去后不堪一击,聚在一起就有了山崩地裂的强大力量,实在骇人!” 在远处干看着的蔚言焦急万分,她总不能什么都不做看着他们去死吧? 不行,她不能放任不管。低头看到身边守护着的两头狼兽,蔚言心生一计。 “这样下去不等它倒下,我们就筋疲力尽而死了。”阳炎成功躲开一次攻击,心有余悸的看着身后一寸之处被劈出个大洞的岩壁。 璞玉子长身而立,飞到高处时俯瞰凶兽的头顶发现一个巨大的窟窿深凹下去,外面的飞蛾通过了那个破口钻了进去。 顿时明了,“看来进攻身体周边的地方都是徒劳无功,若不直击中心要害,那一群群飞蛾也将卷土重来。也许,头顶处的大窟窿就是关键所在,只要将它们的洞口摧毁,就能彻底击垮主宰着整个身躯的飞蛾虫王。” 璞玉子的声音大得出奇,刚好入了正极速赶来的蔚言耳朵里。 “既然如此,让我来摧毁它吧。” 一道声音响起,惊了众人的耳。当看到她骑着一匹高大异常的狼兽英姿飒爽地飞奔而来时,更是让众人一时忘乎所以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璞玉子不悦地看向突然闯入的蔚言,“不是叫你待在安全的地方吗,爷允许你来了吗?” 不待说完,他飞身而下向她赶去。 “少废话,我可不是吃素的。”蔚言顺手一带,让他顺利坐在了身后的临时坐骑狼兽上,璞玉子紧抿着唇伸手将她护在身前。 俩人一路俯冲,蔚言在前驱赶着狼兽顺着凶兽庞大的身躯攀爬上去。 撩开了碍事的飞蛾阻碍,狼兽顺利爬上凶兽的头顶。蔚言趁机往下看去,一个黑洞洞的窟窿里一个闪着光的蠕动飞蛾虫王在不断吐纳着破茧而出的飞蛾,无穷无尽。 眼看着洞口汇集的飞蛾越来越多,正将窟窿慢慢收紧缩小,急欲保护着里面的虫王。 璞玉子在蔚言耳边提醒道:“抓紧时间。” 蔚言正要伸出手掌将全身的力量汇集一出之时,突然一个摇晃而过让她来不及反应。 他们和座下的狼兽被凶兽挥动着四肢掀翻下来,一声如洪钟般的巨响过后,只见它脚一抬就要向着他们踩踏下来。 “主子、小侯爷小心!”阳炎焦急如 焚,奈何离他们太远一时之间赶不过去。卿狂也在一旁干着急...... 电光火石间,璞玉子一手揽住蔚言的腰肢,脚下一点及时脱离了凶兽的魔爪。 稍一使力,越过了凶兽的高度,登时他们立在了它的正上方。 蔚言不再迟疑,凝聚起全身的力量推掌而下。 “嘣。” 一声巨响,凶兽脑袋犹如火山爆发般迸射出来,满是青色的稠液被喷溅而出。 璞玉子眸子一厉,带着蔚言飞出了百米之外成功躲过了被腐化的危机。 俩人再回眸时,凶兽轰然倒下,砸下了一个直径数百米的圆坑。虫王一死,飞蛾没有了信息牵连,一个个死机般掉落在地,再也没有了动作。 蔚言偏头看着身侧的璞玉子,明媚的笑意让璞玉子怔愣了些许,她脸颊上汗湿的碎发在微风下微微颤动,更是触动了他的心弦。待他回神之时,蔚言已然一瘸一拐的向着狼兽群首领走去。 璞玉子闪身而过将一把将她抱了起来,替她走剩余的路程。 蔚言微微惊呼一声,并没有拒绝他的好意。 阳炎一脸兴奋的走过来,而卿狂则是一脸敬佩的神情看向蔚言。只见他淡然一笑,也许他明白了城主为何那么注重于她了...... “大家都没事吧!” 蔚言看着眼前个个狼狈不堪的模样,欣慰笑道。 言完,她示意璞玉子放她下来,俯身在狼兽群首领身边蹲了下来,“既然任务完成,你们也能安心回来了。” 狼兽群首领对她感激的点了点头,转头看向凶兽时坚定地扯了一下她的衣摆。 “什么意思?”蔚言不解问道。 只见狼兽群首领走到了已是一滩骨架的凶兽身边,摸索着从里面刨出了一样发着淡淡光芒的珠子。 叼着它走回到蔚言身边,蔚言迟疑接过放在眼前端倪许久。 “这颗珠子怎么会存在它的体内,难道它就是致使这座高峰变成断崖的始作俑者?” 蔚言随手将珠子放进了怀里,暗暗推测道。 狼兽群首领嗷呜几声,将众狼兽即刻汇集在蔚言面前。蔚言疑惑间,全体狼兽像是说好了般都乖乖匍匐在她的身前,俨然在膜拜一个神一样的存在。 蔚言开始有些不好意思,侧头看了璞玉子一眼。璞玉子顿时心领神会,将她放在了背上,带着众人在狼兽群的带领下往断崖外走去。 临走前,蔚言怜惜的抱起了先前那头小狼崽,爱怜地抚摸几下。 最后,纵使再不情愿她也只能在璞玉子吃人的眼光中乖乖放下,但是小狼崽却是对她依依不舍起来,墨黑的一双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 “乖哈,既然这么不舍得我,那等你长大了就来找我吧。” 蔚言俯下身来,再次抚摸它可爱的小脑袋。显然,小狼崽听明白了她的话,扑闪着眼睛神采奕奕的看着她点了点头,望着她们启程远去直到再也看不见踪影。 蔚言哪知多年后,她当初一句只当玩笑的无心之言却让它当了真!小狼崽长大后不但成为了狼兽群的新一代首领,还履行了当初的承诺。 第九十章 熏死他吧 众人一袭脏衣,风尘仆仆地赶回了驻扎地。 一人迎了上来,直勾勾的看着璞玉子将蔚言从马上接了下来,俊美的面容带着一丝望归的期盼,但更多的是对他们的不辞而别感到愤懑不满。 夏侯子尘踏着精致的长靴步入了蔚言的眼帘,她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惊艳。 不过两日不见,他却更加丰神俊朗、俊美得让人惊叹不已,纵使漠北恶劣异常的气候也丝毫对他起不了影响。 只见他一身环佩纯白衣称托得如仙似逸,狭长的桃花眼媚里带软,正直勾勾的看着她。 同是一身白衣,他如仙似逸;而她却是污里带垢,特别是她包得跟大粽子似的小腿,不管她从哪个角度看都是那样的碍眼。 “言弟,你们一去就是两日,为何不告知一声?再加上你明知腿脚带伤,本就不适合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夏侯子尘充斥着关心的话里隐着淡淡的埋怨,话里影射着对璞玉子思虑不周的不满。 璞玉子皱着俊朗的眉宇,直接丢给了夏侯子尘一句:“这不是安然回来了吗?” 说罢,挑衅地看了他一眼。 很显然,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听出其中影射之意,想着便心郁起来不由得蔚言做出回应。一把将她横抱而起后,以蔚言需要休息为由迅速离开了原地。 “夏侯兄,改日再聊。”蔚言赶在看不见夏侯子尘之前,只得回了一句。 蔚言虽然对于璞玉子强硬的态度感到又气又恼,但过后细想也许她该对他的做法有所改观了。 二人回到营帐内,一手嫌恶地扯掉蔚言身上血迹斑斑披风,随手将它扔在了地上。 转身倚靠在软榻上,拾起为看完的书简不再理会蔚言。 “来人,备热水。”璞玉子高声喊道,语气里淡淡的温怒,全身不自觉散发出阴戾的骇人气场。 蔚言明显的感觉到了他心情的骤变,看来现在的夏侯兄与他的关系势同水火。若是到那时他们的矛盾激升,她该站在哪一边? 夏侯兄对她有知遇之恩,璞玉子对她有搭救之恩,而两者是不能苟同比较的。蔚言懊恼,这就有点为难了...... 算了,俗话说:帮理不帮亲。再说,到时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不一定会是她现在想的那般复杂,她又何必庸人自扰呢? 她现在要想的应该是把好几天没碰水的干涸身子好好的洗一遍,她身上差不多都发臭长虱子了。 蔚言迟疑的抬起胳膊,凑近闻了闻。果不其然,浓烈的气息让她险些晕倒,两日来,洁癖重的璞玉子是怎么忍受过来的? 璞玉子见她在身前偷偷摸摸的动作,不经意间余光瞥了过去,看到她被自己身上的气味熏得一脸醉晕晕的表情时差点笑出声来,心情也奇迹般的变好了。 蔚言回过神来,见他赤 裸裸地看着她,像偷窥被发现的困窘,她的脸色顿时爆红,像树上熟透的樱桃。 “看什么看,你自己不也这么臭?不,是比我还臭!”蔚言跛着脚走上前去,一掌拍在他身前的桌子上。因为忘了收敛力道,桌子瞬间粉碎了一地。 她呆愣了几秒,才尴尬的对着他笑了一下,“呃,这只是个失误!” 璞玉子淡淡挑眉并不答话,接着看着手上的书简。 蔚言自讨没趣,索性屁股一躺坐在了他身边的摇椅上,悠闲地摇晃椅子。没反应是吧?那她偏坐他旁边,熏死他! 嘴角微微上扬,他假若无事继续看书。 打着恶俗的趣味,蔚言摇着摇着晃倚,不自不觉便睡着了。 突然惊醒后,蔚言睁开了迷茫的双眼。怎么回事,为什么这几天她总是不自不觉地睡着了? 正疑惑间,她猛然起身看向身边的软榻,哪还有璞玉子的影子? 这时,屏风后一阵水声响起。蔚言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屏风后沐浴的是谁了。 自从来到这个大陆后,她看过的美男出浴图多得数不胜数,为了练就百‘毒’不侵的身躯和强劲的心灵,她遵循能避免就不轻易碰之的原则。 为了避免等一下看到一个美男出浴图而担心长针眼,她觉得有必要躲避躲避。 正想着用什么样的方式躲避时,屏风后响起了一阵出水的‘哗啦’声。 蔚言来不及作思考,索性身子一倒两眼一闭:装死。 “醒了有多久了?” 突然一句问话在头顶响起,打破了她太过短暂的装死经历。 乖乖睁眼一看!我去,这是**裸的诱惑啊!不行!她的眼睛简直要瞎了。蔚言赶紧用双手捂住眼睛,从指尖的缝隙中窥去他的脸。 璞玉子看着她,淡笑出声:“都是男人,怎么像个女人似的怕羞?” 突然靠近蔚言,一股清新的气息扑面而来。 “你别过来,我长针眼!”蔚言叫嚷着,退却着。 他强硬的掰开她的手指,但下一刻他却嫌弃的扔开了她。 “等一下爷会叫人打桶热水过来,如果不想爷赶你出去的话,就赶紧把你身上的臭味洗了去。” 蔚言偏过头去,并不反驳他的话。强人所难的事,就他干得出来。不过,她的身子确实该好好洗洗了。 璞玉子似乎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特意压低声音告诫道:“还有,不许让伤口碰水。” “那我怎么洗啊?”蔚言闻言,强烈反驳他的话。这不是欺人太甚吗? 想要洗澡,却又不碰到水。这可不是一般的高难度动作,简直是非常的有难度。 璞玉子走过蔚言身边取了外衫套上,蔚言这才敢把手放下。 谁知,璞玉子的下一句直叫她吐血,“待会儿,叫阳炎过来伺候你!” “那可不行!”蔚言立即反对。笑话,叫阳炎过来欣赏她的裸 体吗?她可不会这么大方。 璞玉子见她态度坚决,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既然不愿意男的伺候,那叫女的。” “那也不行!” “什么?” “我自己可以,我保证不让伤口沾水!” 蔚言只觉寒风吹过后背,莫名的冷意让她禁不住打了个寒噤。他现在的目光太过冰冷,但她无法不以更加强硬的态度回敬他。 “随你,自作自受!若是出了什么问题可别怪罪在爷的身上......” 璞玉子冷冷的丢下一句,转身离去。 待他走远,蔚言才松了一口气。对于他说的自作自受,她是不赞同的。 不过,关于世人眼中喜怒无常、手段极端的端城之主璞玉子的说法,她举双手双脚同意。 “唉,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蔚言叹息一声,对着他早已走远的影子摇起了头。 没有了闲杂人等的围观,蔚言大胆的将受伤的小腿搭在了浴桶边缘。 蔚言悠哉地打着浴桶里的水花欢快无比,“没有人帮忙,我也可以照样解决问题不是吗?”说罢,便开心的哼起了歌儿。 待清洗完毕,蔚言不敢拖延时间,赶紧从浴桶里滚了出来。生怕璞玉子突然返回。 突然回想起今天所穿的衣服里还有一颗从虫王中取下的珠子,蔚言取过放在烛光下细细端详起来。 一颗看似平平无奇的珠子却散发出熠熠生辉的光芒。看材质,不像水晶也不像钻石...那到底是什么? 难以想象,它竟然蕴含着劈山断岩的强大能量。若是吞下去,会怎么样? 一个奇异的想法在心中萌生,但随即摇头否定。也许,这是一颗祸害人间的魔珠,一旦吞下去就化身为魔也说不定。从虫王吞噬掉凶兽并将它操控看来,也许,它就是一颗邪物。 莫名的冷颤让她放弃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你竟然想吃了我!”突然,那颗珠子似乎感应到了蔚言的想法,从她的手中脱落掉地,发出了刺眼的光芒。 被强光一激,蔚言捂着眼睛很是惊诧,“到底发生了什么?谁在说话?” “我终于重生了!”一瞬间过后,强光消失。蔚言身边赫然站了一个赤 裸裸的男人,哪还有珠子的影子? 蔚言惊诧得早就忘记了呼吸,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暴露狂,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等她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下一刻,“啊!”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尖叫引来了外面看守之人的注意。 男人迅速将蔚言的嘴堵着:“闭嘴,女人!”并将她拉过了屏风后面。 “侯爷,发生什么事了?” 一个侍卫走了进来,看到屏风后人影攒动。 男人将在她耳边轻声威胁:“你若是敢将我暴露出去,大可试试后果。识相的就听我的,即刻将他赶出去。” 蔚言气急,但此刻被一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人劫持在手。她也只好考虑自身安危了。 一个点头,让男人知道了她的顺从。 男人将手移开了她的小嘴,却卡在了她的脖子上。意识再明显不过,她若是敢耍花招,随时小命呜呼。 “没事,只是一只大蟑螂爬过罢了!你下去吧......”蔚言吞咽下一口唾沫,回了侍卫。心底却在焦急呼喊:唉你别走啊!璞玉子赶紧回来吧,友谊的小船还可以继续前行的...... 第九十一章 妈的智障 侍卫见无异样,也就退了下去。 待侍卫一走,男人放开了她。蔚言恶狠狠地瞪着他的脸不敢乱瞄,“暴露狂,你到底是谁?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还有,我的珠子你藏哪去了?” 男人并不担心蔚言会突然做出对他不利的动作来,悠闲的从身边随手扯过一条长布,将下半身围了起来。 “女人......” 男人刚想回答,蔚言直接打断:“还有还有,你怎么知道我是女的!难道你偷窥我洗澡了?” 男人被蔚言突然打断,额上一道青筋跳了出来,“你再敢说话试试!” 说罢,他长手一挥,身后的屏风被撕裂得粉碎。 蔚言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突然发狠的男人,妈的竟然比她的羽阙之力还要厉害几分。简直气死她了。 不对,现在该关心的不是这个吧。 “你继续。”蔚言摊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等她了解情况并拿回珠子后,看她会不会给他点眼色瞧瞧? “我是魔...魔?我是谁......” 男人本想说出口,但话到嘴边却是当机卡壳了。他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想不起来?头痛的他直捂脑袋,拼命摇晃起来。 蔚言一脸无语地看着面前突然失忆的男人,“不用说了,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暴露狂。” “暴露狂?” “对,没错!” 蔚言差点笑死,这个男人看似厉害,可智商却是低得让她想即刻树立个保护智障的牌扁。 蔚言懒得知道他是谁,她只想要回珠子,“暴露狂,把我的珠子还回来,我会好好考虑让你死得其所,不会污染空气。” “珠子!女人你在说我吗?”男人一听到有关珠子的事,猛然抬起了头对蔚言道。 蔚言真想直接打死他,当机卡壳太过了吧? “我不是在说你,我说的是珠子,快还给我!”蔚言气急。 男人回道:“可,我就是珠子!怎么还你?” “什么?!” 看样子他不像在骗她,如果说他是珠子变的,那么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珠子突然从手里脱落掉地,发出了不可思议的光芒,然后眼前这个大男人无端端地冒了出来,而且还是一个一丝不挂身高八尺的大男人。紧接着,珠子就消失了! 这一切的一切,虽然让她惊讶,但同时也产生了疑惑。 “好吧,就算我相信你是那颗珠子,但是你为什么不记得自己叫什么,偏偏却知道自己是颗珠子!” 男人被蔚言这么一问,头又开始疼了起来。 蔚言嗤笑:“呵,无话可说了吧!” 不过,这个男人出现的时候是一丝不挂的,他身上也没有地方藏东西啊! 蔚言着实摸不着头脑。看着仍旧在一旁抓耳挠腮的男人,索性将他轰出去算了。该她烦的问题本就一大堆,这时又出现了他这个大麻烦,不是给她添堵吗? “你可以滚了!”蔚言冷言丢下一句。 若是让璞玉子回来看见了这个男人,她准是吃不了兜着走。 男人见蔚言要赶他走,混乱无绪的头脑瞬间清明。只见他眼神一凛闪过一丝微光,趁着蔚言不注意时,强而有力的猿臂环过她的脖颈迅速将她按倒在地,死死的卡住她的脖子。 “我真的是那颗珠子。” 他边说边摇晃她细嫩的脖颈,大有疯癫的状态。 蔚言被他晃得七荤八素、眼冒星星,天旋地转间掌下力量一聚将他弹开了数米远。 以为他会必死无疑,但结果却是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 “你竟然受了我的羽阙之力还能毫发无损!”看着不慌不忙从地上站起来的男人,蔚言吃惊说道。 “说,我到底是谁?”男人吼道。 男人周身的气流开始盘旋腾起,他的面色氤氲着层层雾霾。 蔚言见自己对他毫无作用,只得败下阵来,顺着他先前说的话回道:“你是珠子。” “不对……不全是!” 哪知,男人现在却反驳了她的话。蔚言惊奇,他这不是前后矛盾、自己打自己嘴巴吗? 蔚言略一思索后心生一计,不管有没有用反正她是豁出去了,这个男人不是精神分裂就是个二愣子,她何必跟他较真? “其实,你是我失散多年的弟弟!” 蔚言不怕死地回道。 她的目光炯炯,迎上了他诡异的双瞳。心里却是心虚得要死,他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还是说,他在思索着用什么样的方法弄死她才合适! 在她几乎要放弃的时候,男人终于开口了:“姐姐?” 男人瞬间变身炒鸡萌,一脸可怜兮兮、撅着厚实的嘴唇看着蔚言。那模样,怎么看都跟前一刻还阴霾重重的男人无法联系到一起。 “啊?!” 蔚言快跟不上状态了,他入戏太深她无法直视。 下一刻,“我可怜的弟弟啊!” 说罢,蔚言热情地迎了上去。 将他抱在了怀里,把他的头放在了肩窝处。喔,不对……是他将她抱在了怀里,她的头枕在了他的肩窝处。 “姐姐,我叫什么?” “你叫什么?呃,我想想…… 就叫伐木累吧 ” “嗯。那姐姐叫什么?我不记得了!” “姐姐叫蔚言。” “为什么我们不是一个姓?” “因为是不同一个爹娘生的。” “这样啊……” 但他总管她叫姐姐,这样可不行,她拉下他的头告诫道:“伐木累你要记住,从今以后只准叫我哥哥,不可以叫姐姐!知道吗?” “为什么?姐姐……” “没有那么多为什么!快叫哥哥!” “喔,哥哥。” “这才乖嘛,弟弟。” “可是哥哥,为什么我比你高那么多?” “……” 就酱紫,蔚言成功收割了一枚可(精)爱(神)呆(分)萌(裂)的弟弟。 从此,一个‘十万个为什么’就呆在了她的身边。吃饭带着,走路带着,睡觉、洗澡……呃,免了。 当璞玉子出现在两人面前时,特别是看到伐木累只围了一块布后……他面色已然黑了一大片,难道她已经大胆但公然将断袖的另一方带到了他的床上? 蔚言看着突然出现的璞玉子,心知他好像误会了点什么,该不会当伐木累是她的好基友吧?。 便好心解释道:“给你介绍下这是我失散多年的弟弟,伐木累!” 当对他说出他的名字时一时忍不住笑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璞玉子仍旧不肯放过,“失散多年的弟弟?当爷三岁小孩吗?” 蔚言怕璞玉子解开真相,便将他拉到一边小声说道:“其实,他是个智障!脑子不好使,我才好心收留了他。” 显然,她的解释太让人难以信服了。怀疑地看着蔚言,蔚言知道他不会轻易相信,便给了他几个眼色。璞玉子顺着蔚言的眼光,看向了伐木累。 伐木累对着他傻笑了两下。 璞玉子僵硬的转过头看向蔚言,“爷就信你这一次!” 蔚言见他不得不信,便悄悄在他耳边耳语:“那颗从断崖中的虫王体内取下的珠子在我眼前突然消失不见了,奇异的是紧接着这个男人眨眼间便出现了。” “你的意思是说,他便是珠子所变?”璞玉子心底了然。 “这我就不知道了,极有可能而已。”蔚言摊手回道。 一句说完,蔚言忽然意识到有个关键的点没有告诉他,便接着说道:“还有一件事我差点忘了说,其实我的羽阙之力对他一点用都没有。” 璞玉子闻言,眼底闪过一丝讶异,纵观四周的狼藉再看看毫发无损的伐木累,他对她的话深信不疑。 “此事先到此为止吧。” 璞玉子低沉的嗓音冰冷彻骨,走到了伐木累面前直视于他。 伐木累见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一点都不温柔,头顶上盘旋的风暴又一次来袭,缠蜷在他头顶的气流将又一次汇集。 蔚言暗道不好,赶紧上前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伐木累乖,这个哥哥只是为人冷漠了点,你不要介意哈!” 她一边柔声哄着伐木累,一边对璞玉子挤眉弄眼示意他暂时离开。 璞玉子横了伐木累一眼,取出了一身衣裳向伐木累丢了过去,“别再让爷看到你的裸 体!” 说罢,他转身离去。 “你看吧,他对你多好。”蔚言对他会心一笑,心里却开始蛋疼起来。 她几时伺候过这么大的孩童?还是个精神分裂外加智力缺失的大男人…… 伐木累头顶的乌云瞬间散去,高兴的解下方布穿上了衣裳。 蔚言赶紧转过身去,不再看他。 唉,这人穿个衣服都能目中无人。脸皮简直‘无可厚非’、厚得无人能敌。 “穿好了叫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蔚言对着身后的伐木累说道。 伐木累嗯了一声后,“穿好了。” 一个吃惊回头,“噢买噶!” 穿衣服真他妈的飞速,变魔术都没他快吧! “哥哥,我们走吧!不是说要去吃好吃的吗?” 伐木累走在前头几步,发现蔚言没有跟上来,便回头问道。 “噢!哥哥现在就带你去……” 蔚言顿时神魂复位,应了一句后带着他向临时厨房的方向走了过去。 第九十二章 纯属玩笑 看着对面狼吞虎咽,好似饿了几百年模样的男人,蔚言还是有点难以置信,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伐木累,你真是是珠子所变?” 然而,伐木累仍旧与食物做着斗争并不搭话。 见他将食物之外的一切视若无睹,蔚言不耐烦地轻敲了两下饭桌。 伐木累终于从食物堆中抬起了头,一脸无辜地看着她:“怎么了,哥哥。” 脸上沾满了油渍,本就端正的五官所生的美感硬生生被破坏掉了。 蔚言汗颜直下,真是可惜了。好端端的一个美男子竟然失忆成了一个傻子。 “这句话,我只问一遍。你给我听好了!你真的是珠子所变而来?” 蔚言一手支撑着下颚,一手点上了他尚为干净的脑袋。 伐木累痴痴一笑,“当然。” 说罢,他又一次低下了头颅向食物大军出击。 蔚言将他的头掰了起来,再问道:“那你除了忘记自己是谁之外,可曾记得其他事情?” 伐木累先是思索一阵,才摇了摇头。在蔚言失望之际,他伸手擦掉了嘴边的油渍,喃喃自语起来:“准确来说,我被困在珠子里很久很久了,久到我忘了自己是谁,又是因为什么而被锁着。” 闻言,蔚言瞬间激动了起来,“照你的意思,你之前是被人给封印了!那你又是怎么逃出来的?” 他的眸子在听到“封印”二字时,瞬间充斥了一条条血丝。只一瞬间过后却又消失不见了。 速度快得蔚言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但她心知她的眼睛没有花,她看得真真切切。 他为什么会有那样的反应?就算被封印在珠子里仍旧可以发挥着劈山断岩的巨大力量,在她看来着实可怖。 看来,他身上的秘密有待解开。就像被封存的鬼灵山般,这其中肯定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正在蔚言神游之际,时常当机卡壳的伐木累有了反应,他吐出的话差点让蔚言从椅子上摔下来。 只听伐木累回道:“听到你说要吃我,我一气之下就出来了啊!” “噗。”蔚言差点一口老血喷出,她无奈地伸手抹掉嘴角控制不住喷出来的口水。 伐木累好奇注目:“哥哥你怎么流口水了?” “……”蔚言无言以对。 因为他的一句话,她绝对受了惨重的内伤。 蔚言叹息抚额,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弟弟啊,其实你还可以再聪明一点!” “哥哥,你什么意思?” “呃,没什么意思……” 她怎么就这么欠揍?竟然将一个身份不明的精神分裂者外加智商急需充值的男人认做了弟弟! 当然,这也不能怪她。危急时刻,她的做法还是很机智的。不然,她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更何况,精神病杀人是不需要负法律责任的。况且,魄乾大陆本就没有法律这种东西的限制! “伐木累,吃完了没?吃完了我好给你安排个留宿的地方,以你的智商来看,独自在外面生存恐怕活不过三天!就算成功活过了三天,那也是有心之人看上了你的身材和外貌,想要将你掳去当男倌卖身赚钱也说不定。” 被蔚言一通说,伐木累很长时间都反应不过来。显然他是听不明白的。 蔚言又一次叹息:“算了,跟你说再多你也听不不明白。你只要记住一点就好了,那就是不能独自一人走远,要乖乖地呆在哥哥身边知道吗?” 脱去了烦琐的字眼,伐木累终于听明白了。对于她的训话,他认真地点了点头,“知道了哥哥,我已经吃饱了。”。 “嗯,这才乖嘛。” 蔚言高兴地摸上了他的头,指间感受到的柔软发质让她爱不释手。 索性双手齐发,袭向了他的头顶,“看不出来,你一个大男人的发质这么柔软!天生的还是保养得当?” 手指的触感,就像是摸上小动物身上的软毛一样舒服!也许留下他的唯一好处便是能时刻摸到他的毛发了。 蔚言一个邪恶的念头生了出来,趁着他恢复记忆之前她可得好好把握机会才是。 最终,可怜伐木累一头秀发被她给弄成了鸡窝状,简直惨不忍睹! “哥哥,快住手。” 头发被吃豆腐,伐木累也是不乐意的。 蔚言见玩弄够了,在他发火之前松开了一双魔爪。 “好了,今日的摸头到此为止。明天继续……” 不知为什么,傻傻又可爱的伐木累竟然能让她本性暴露无遗。做回真我的感觉,她是有多久没品味过了? 伐木累见她仍旧不肯放过,像狼狗般紧咬不放。一个置气噘嘴,显示他的不满,“哥哥就爱欺负人,我不要做你的弟弟了。” 说完,她扔下蔚言率先走了出去。 “哎,等等哥哥啊。” 蔚言见他两步做一步走远,赶紧迈开了双腿跟了上去,一瘸一拐的很是滑稽。 璞玉子的一双眼睛在暗处一直看着两人之间的闹剧,又一次皱起眉宇。 这个叫伐木累的男人身上偶尔间泄露出一种不属于人类的气息,让他不得不注意、不得不防…… 随着他的到来,到时带着祸患还是安康?恐怕无人可知…… 好说歹说,终于让他不再置气。这样哄孩童的巧活儿,对蔚言来说只能用三个字来形容:累得慌! 问清情况后,蔚言将伐木累带到了暂时空缺一人的住所,临走前她偏头说道,“这里就是你暂时的居所了,今晚在这好好休息。招呼我打过了,跟你同睡的侍卫会关照你的!” “哥哥。” 伐木累拉住了正要转身离开的蔚言,不安地叫了一声。 蔚言不解地看向他,“怎么了?” “我要跟你睡!”伐木累突然撒娇卖萌,一脸的可爱相。 蔚言感觉到嘴角抽搐了几下,狠心地撇开了他紧揪不放的大手。 “不行。”蔚言坚定的拒绝,让他更加不安。 为什么上一刻还对他好言好语的哥哥,在听到他说要跟她睡时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冷漠又决绝…… “你若乖乖在这睡觉,明天就可以来见我。不然,你永远都别想见我了!” 临走前,蔚言看了他一眼。 一个转身,离去。 伐木累虽不明白,但却对她的话充满了期待。 他,真的是他的弟弟吗? 蔚言一回到主帐,一屁股坐在了摇椅上累得闭了眼假寐起来。 “爷劝你最好离那个男人远一点。”头顶上响起了一道声音。 不用睁眼,都知道是谁在说话了。 摇椅上的蔚言淡淡回了句:“理由!” 璞玉子见她反应太过冷淡,也懒得解释,悠闲地坐下继续看未看完的书。 蔚言等了许久,都等不来他的解释。闲散地睁开了一只眼睛偷喵过去,却看到他像个无事人的模样在一旁悠闲的看书。 气得蔚言两耳冒气,“怎么不说下去了?” “某人对此事不感兴趣,爷也就懒得费口舌罢了。” 璞玉子凉薄的唇轻启,瞟了她一眼后又恢复了看书的动作,俨然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孤傲之姿。 蔚言再也看不下去了,爆喝出声:“璞玉子!” 不要以为她不发威,就当她是病猫!她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应该在沉默中爆发! 只见她坐起了身子伸手一挥,瞬间打掉了他手上的书,一脸得意之色挑衅看他…… 与此同时, 璞玉子身手敏捷的一个扑身将她驳回了摇椅之上。 突然一个硬物的磕碰之后,后脑勺传来的疼痛终于让她认清了惹恼于他的后果。 “痛!” 一时,全身的压力被他的体重给承办了去。蔚言疼得呲牙咧嘴,四肢更是被他强硬的桎梏给弄得动弹不得。 “放开我。”蔚言眼中喷着怒火瞪着压在她身上的他。 璞玉子刻意压低了声音,隐忍说道:“终于认清惹怒爷的后果了?” 蔚言顿时语塞,嘴里像吃了一样憋屈,“开个玩笑罢了,你竟然给当真了!真是小气!” 她只能屈服,因为她实在经不起折腾了。先前在与伐木累的纠缠中,她就因此损耗了不少气力。 这下,真是便宜了璞玉子了。 想着,她硬是吞不下一口气。 璞玉子看出了她语气里的不满,眼底闪过一丝戏谑,一双星子般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她。 “爷被你这么一说,当真显得小气了些。若不,你我倒过来。换你在上爷在下?”璞玉子暧昧不清的语气吹在了她的耳根子上,麻痒麻痒的挠心。 “什么!” 她吃惊了!难道说璞玉子也是个断袖?如此说来,这可不好办了! 蔚言眼底一沉,淡漠回道:“不了,你璞玉子的闺中秘事,我可没兴趣掺和一脚。” 璞玉子闻言嗤笑:“怎么,大名鼎鼎的乐王侯也禁不起玩笑?” 蔚言一愣,差点傻掉。 敢情他是捉弄于她,而非真正的断袖?简直气得她祖宗的祖坟都冒青烟了! 蔚言气急,不知哪来的力气一使将他一把推开,“很好玩是吗?那就吃我一脚也不为过吧……” 说时迟那时快,蔚言用另一只完好的腿向上一踢直冲他胯下而去。 第九十三章 流言蜚语 璞玉子敏锐地感知到了她来势汹汹的一腿“海底捞月”,轻轻一个翻身完美躲开。 蔚言见一脚落空,她失望透顶。 为什么总是她吃亏?若不是她脚伤未好腿脚不好使,她早让他捂着胯下痛得哭爹喊娘了。 “哼,算你走运!”蔚言冷哼一声,瞪向离他只有几尺远的璞玉子。 她恨得牙痒痒,那种明明离得很近却又对他无可奈何的痛楚让她瞬间挫败感十足。 璞玉子双手环胸对她邪魅一笑,“好狠的心,你竟然想让爷断子绝孙?” 他虽是在笑,但笑意不达眼底。 “你不是断袖吗?跟男人也生不出娃娃来吧,断子绝孙不足为过……”蔚言眼波流转,同样是一脸笑意地看着他。 璞玉子惊叹,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少年。他差点就信了她的话…… “有种再说一遍!”璞玉子双眼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仿佛在看他和她的未来。 这时,一股阴霾雾气笼罩在上空,蔚言莫名地打了一个冷颤。 他那是什么眼神?怎么看着那么慎人? “嘿嘿,原本就是这个道理嘛。”蔚言干笑两声,躲开了他咄咄逼人的视线。 无尽之沙、冷寂之夜,平添了几许缠蜷悱恻。 翌日 “起床了,哥哥……” 伐木累突然闯入,将昨夜不知何时在摇椅中睡着的蔚言给摇醒。 蔚言紧闭双眼,一脚将他踹倒在地,嘴里呢喃几句后又睡了过去。 突然被踹倒在地,伐木累并不生气。只见他一个利落起身,再次摇晃起她。 蔚言忍着滔天怒火,睁开了正喷着熊熊烈火的丹凤眼怒斥于他。 再打量四周之时,哪还有璞玉子的人影? 身上却是盖着温暖的被子,想来是璞玉子昨夜趁她睡着后悄悄盖上的。怪不得她睡了一夜都感觉不到一丝寒冷! 可是,她的脖子好酸啊! 是落枕了吗? 一脸不爽地看着伐木累:“伐木累你做什么?大清早的扰人清梦……” 伐木累被她一呛,气势明显弱她半打,他小声回道:“哥哥,我肚子饿了!” 说罢,他的肚子适时地“咕咕”叫了起来。 “肚子饿了叫厨子给你蒸馒头吃啊,来找我干嘛?我又不是管饭的!” 蔚言不由得他解释,直接给他一个暴栗,疼得他委屈嘟嘴,“可是,我不知道厨房在哪儿。” 蔚言听罢,直接醉倒。 她怎么有个这么傻的弟弟,真是气死她了。 “你先等会儿,待我洗漱完毕再陪你去。” “噢。” 蔚言本想叫他自己去问别人,但又不放心他。索性,应承了他。 一路走来厨房,蔚言都是呵欠连连的,大清早的冷风嗖嗖吹得她立即清醒过来,紧了紧身上还算厚实的衣服。 看着寒风呼啸,蔚言感慨良多。 深秋穿梭而过,已经开始入冬了吗?话说,沙漠的冬天肯定是冰寒刺骨的! 奈何伐木累不懂人情冷暖,蔚言也不奢望他能脱下外衫给她穿上。 两人一步一个脚印地踩在沙地上。 哪知,迎头走来了夏侯子尘。 “言弟!” “夏侯兄早!”蔚言尴尬一笑。 “旁边这位是?”夏侯子尘转头看向蔚言身旁的伐木累,一双打量的眼睛直勾勾盯着。 蔚言解释道:“我弟弟伐木累!” “伐木累?这名字真是独特!从没听说你有过弟弟,况且看样子他应该比你年长几岁模样!” 显然,夏侯子尘对于她的弟弟言论,是持怀疑态度的。 “你猜对了,他是我昨日刚认的弟弟。虽然他有时脑子不好使,但是挺可爱的。”蔚言大胆回道,故意拍了下伐木累的肩膀。 夏侯子尘见蔚言如此评价一个人,一股莫名的酸意涌上鼻尖。 一听伐木累的肚子叫得更加嚣张了,蔚言即刻挽起伐木累的臂膀与夏侯子尘暂别,“夏侯兄,伐木累已经饿得发慌了,我现在要带他去吃早饭了!回见……” 对着他露出一个笑意后,带着伐木累走远了。 她当真要对他这般?昨日去迎接她也不见她身边有这个面生的男子,他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哥哥,你为什么对他说我脑子不好使?”等远离了夏侯子尘,伐木累突然拉住蔚言。 蔚言如实回答:“因为你失忆了,脑子不好使也正常。只要不突然失控对我动粗就是对我最大的恩惠了。” 回想起昨夜,蔚言还是对他忌讳几分。虽然现在的他看似很正常,但难保他不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 “对不起,昨夜对哥哥动粗了。”伐木累闻言憨笑摸头主动道歉。一副呆萌的样子,看着真是养眼,蔚言暗道。 在蔚言沉思之际,伐木累突然抓住了她的手,“不过有一点很奇怪,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仿佛某种力量在驱使着我去做不想做的事。” 蔚言吃惊不已,他要找借口推脱责任也不至于用这么烂的借口吧?不对,他憨憨的傻样看起来不像在撒谎。 一脸怀疑地看着他,审视的眼神横扫上下。 “我说的是真的。” 看到她怀疑的目光,他惊慌了起来。一抹无措感让他像个小狗般可怜无助,让她联想到几月未见的宾亓,很是想念!早知道会耽误这么长时间,她就该将它带在身边。 蔚言吐出了一口气,“好吧,看在你像宾亓的份上我就信你了。” 说罢,她偷偷笑了起来。 伐木累听了很是高兴,但下一刻他傻傻问道:“宾亓是谁?可以吃吗?” 忽然,一群乌鸦从头顶飞过。 蔚言抹了把头上莫须有的冷汗,“宾亓是我的宠物,它不可以吃。” “宠物...是动物吗?” “好了好了。你不是饿了吗?还在这问三问四的。” 蔚言不耐烦地催促他,搞得她肚子都饿了。 阳炎看着沉默了许久的璞玉子,心中明了。 阳炎一想到今早听到他们议论纷纷,都在盛传蔚言与那个男人的关系不匪,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亏他一直觉得主子与小侯爷能修成正果,看来是他们看错她了。 他不由得怨声载道:“主子,听说小侯爷收了一个叫伐木累的男人。她怎么可以如此对您,这不是公然向您挑衅吗?” 璞玉子冷冷地眯眼,对身后的阳炎说道:“阳炎,这不是你该管的。” 语气里的淡漠让阳炎忍不住打了冷颤,“主子,属下也是为您好。小侯爷怎么可以喜新厌旧呢?连属下都看不过去了。” 璞玉子见阳炎胡言乱语,知道定是人多嘴杂将事情给穿得沸沸扬扬,更是添油加醋了一番。 这般想着,他额上的青筋跳了出来。对着阳炎冷声怒吼:“阳炎,你再乱嚼舌根就不必随侍爷左右了。” 阳炎的嘴巴终于消停了下来,也不敢再顶嘴于他。 璞玉子心底疑窦丛生。 到底,那个男人真是那颗珠子变的?他到底隐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他是真傻还是假痴? 蔚言执意让他待在身边,对他们来说是好还是坏? “吩咐下去紧密安排行程,明日朝沙漠西部方向行进。”在阳炎憋屈之时,璞玉子突然对他下令。 阳炎吃惊追问,“主子,为何突然改了行程去西部?听闻鬼灵山不是在漠北附近这一带吗?” 难道主子被小侯爷给气得失去了原有的理智?果然,情伤会让人变得愚钝。 “谁告诉你鬼灵山在漠北地带?”璞玉子突然反问,眼底的精光四溢。 被璞玉子这么一问,阳炎开始搜索起脑海里的记忆。似乎,没有任何证据证明鬼灵山在他们现在所处的漠北一带。 只得低头回道:“属下不知。主子又是从何处得知鬼灵山在沙漠的西部地带?” 璞玉子嘴角微微上扬,“这你就别管了。” “那属下需不需要知会一声墨尘轩的世尊夏侯子尘?他本就不与我等一条道上。” 阳炎只能吃了闭门羹,突然想起夏侯子尘本就不与他们走一道,所以才提醒一声。 “嗯……”璞玉子对着阳炎挥了挥衣袖。 阳炎心领神会转身离去。看着阳炎远去的背影,璞玉子心想着他需要见个人了。 修养了些时日,乐正邪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璞玉子抬腿进入,便看到身着一身便衣神清气爽的乐正邪,与前几日奄奄一息的模样大相径庭。 “端城主,你怎么有空前来?蔚言呢?噢对了,我都赶她走了她怎么可能还会回来……” 乐正邪一看到璞玉子,很是惊讶。当问到蔚言时,他才反应过来当日是他一时负气才将她逼走的,她怎么可能还会再来看他? 他不时的唉声叹气让璞玉子感到莫名其妙。难道说,自从断崖处回来后的蔚言没有第一时间来看望他的原因是因为他们产生了矛盾? “看来你的身体好得差不多了。今日特来通知你一声,明日出发沙漠西部。你可忍受得了舟车劳顿?” 璞玉子不再想其他,直往正事上说。 乐正邪淡淡一笑,“没事,我可以上路。但是为何突然提出要向西部前进?听说位于西部地带的部落之人异常野蛮,其强悍程度让人闻风丧胆!” 第九十四章 追逐游戏 他一手搭上了乐正邪的肩膀,直视他的眼睛:“如果说,鬼灵山就隐藏在那里!你可信?” 乐正邪震惊了,他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如果说除了蔚言之外,这句话从别人的口中说出来,他是绝对不会信的。 但,眼前的这个男人不是别人,而是一言九鼎的端城之主。 他莫名地信了。 “你就不问问为什么?”璞玉子好奇挑眉。 乐正邪付之一笑,转身取了外袍穿上随着璞玉子一同走了出去。 “我相信你端城主的为人,怎会轻易笃定不确定之事。想必,是极为肯定的。既然如此我又何必问?” 放眼望去,尽是来来往往忙碌收拾的人,此次一启程怕是前路劳顿,更是危险丛生。 璞玉子爽朗一笑,看着苍凉的黄沙之地他不禁回想起儿时的入梦之人。 现在想来,那人是千华吧。但是,他的影子过于模糊。他并没有对他明说,他抬起手指向了一个方向:“在西边。” 破碎的梦境,为何总是让他云里雾里? 蔚言吃饱喝足,丝毫不文雅的剔了牙。待在这里太无聊了。该死的她竟然忘了问千华鬼灵山到底在哪里。最重要的是,她一点都感觉不到鬼灵山的所在,更别说解封它了。 这点让她很是郁闷。 “伐木累,你会骑马吗?” 蔚言突发奇想,索性将伐木累拉去骑马比赛一场好了。不然,还真是可惜了这么大片空旷的沙漠,就当是旅行也不为过吧。 伐木累偏着脑袋,问道:“骑马?我应该会吧!” “什么叫应该会?”蔚言一脸无语的看着他。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谁让他失忆了连自己名字都忘了,更别说会不会骑马了。 转眼一想,试试不就知道了吗? “得了,什么都别说了。我们比赛一场,看谁能赢怎么样?”蔚言直接将他拉上了马。 伐木累见她原本就一瘸一拐的,一脸怀疑的看着她:“哥哥,你不是瘸子吗?怎么骑得了马?” 天呐,来一道雷劈死她吧。在他的眼中,她竟然是个瘸子。她不就是受伤了而已吗?修养些时日便好了。 “伐木累,我恕你童言无忌。如果再敢说我是瘸子,小心我把你打成瘸子。” 蔚言直接将他拖下马,威胁道。 “哥哥,我错了。” 他失忆后果然智商不足,比下有余。若不是看在他是她弟弟的份上,他绝对活不到看明天的日出。 趁着璞玉子不在,她赶紧上了马。不然,若让他看见了恐怕她今后半个月都要在轮椅上度过了。 一拉马绳,蔚言掉转了个头对伐木累说道:“别磨蹭,快点。” 说罢,说中的马鞭一扬狠狠地打在马屁股上。 马儿扬起前蹄嘶鸣一声,疯了般往无人处的大漠冲去。 伐木累见蔚言远去,也学着她的样子紧跟了上去。 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潜意识里他应该是骑过马的。 璞玉子前后找不到蔚言说事,就连伐木累都人间蒸发了般。只得招来一个知情的侍卫问了情况,才得知蔚言和伐木累正在上演马术比赛! “真是该死,她们什么时候走的?”隐着怒火问道。 “回城主,刚走不久。” 腿脚未好,就想着干对她不利的事,在璞玉子看来她明显的活得不耐烦了。 不假思索,飞身上马追了过去。 看着比她略胜一筹的伐木累,蔚言气急:“我去!你失忆了都跑得比我快,这不科学啊!” 跑在前头的伐木累回过头来对着她笑了下,眼底闪过一丝不明的光。 蔚言疑惑地看着此时有点不同的他,但是到底哪里不同她也说不上来。 “别得意,我肯定能追上你。” 蔚言一个大笑,快马加鞭地追了上去。 “哥哥,后面好像有人跟来了!” 伐木累看着蔚言身后隐约有一个影子在以风的速度逼近,好心提醒。 什么?蔚言闻言一回头差点么没把她吓死。妈呀,那不是璞玉子吗?他怎么知道她们出来了?想必是被人告状了!她不能被他追上,不然“死”的很惨。 看着璞玉子越来越近的尾追,蔚言转回了头毫不犹豫的弃马!只见她一个提步飞身,落在了伐木累的身后,紧紧抱住他:“你不是马术精湛吗?现在展示你技艺的时候到了,快给我用最快的速度死命的跑,坚决不能让璞玉子追上来!” “哦!”伐木累虽然不清楚蔚言为什么要躲着璞玉子,但还是听话的照做了。 一路狂奔,他们终于摆脱了璞玉子。 “干得漂亮!”蔚言一回头,看不到他的人影,对伐木累夸奖道。 伐木累偏头对着蔚言傻笑,不知为何听到她的夸赞他竟然心底飘飘然起来,很是愉悦。 蔚言一掐他的腰肢,引得他吃痛叫唤,她一脸的理所当然:“我这是提醒你不要骄傲自满,别被甜头蒙蔽了心灵。你作为我可爱的弟弟,我还是很有必要教育你一下的。” 伐木累不满的哼唧两声,接着驾马前进。 “他应该暂时追不上来了吧?唉,可惜了我骑的那匹马,照现在的情况我也只能跟你同乘一骑了!” 感受着在寒风中驰骋天地的热血激情,她激动万分。 如果能把伐木累踢下去就更好了。蔚言邪恶地想到...... 不知狂奔了多久...... “哥哥,我们现在是在哪里?”伐木累渐渐放慢了马速,偏头问道。 放眼望去,蔚言顿时犯了难。对了,她怎么忘了带地图出来了呢? 照着他们行驶的速度,定是离驻扎地老远了。 这下,他们是迷路的节奏? “怎么办?伐木累!” 一问之下,她才反应过来。这个深奥的问题问他还不如问旁边的一株孤零零的仙人掌呢。 果然,伐木累摇摇头。蔚言叹息一声,“按照刚刚来的足迹回去吧,希望那些足迹还没有被风给吹散淹没了。” 看着即将昏沉的天色,他们必须在天黑前赶回去。都怪她惧怕璞玉子的训话,才不作它想叫伐木累漫无目的跑路。 后悔莫及,说的就是她吧。什么叫“不作死就不会死”?她现在就是在作死。 俩人循着一段路回去,但他们走来的足迹却慢慢消失了。 “足迹没了!” “怎么可以这样?果然,它们很快就被风沙吹散了。” 蔚言埋怨道。转念一想,老马识途?算了吧,身下这匹可不是老马。 天色渐渐昏暗下去,蔚言摸索着下了马去,拾起一手细沙放在半空中任由它走漏。 看着细沙顺着前方飘去,蔚言紧闭双眼回忆起之前在的驻扎地时所感受到的风向。 随即她忽然睁开了双眼,眼里一片清明! “就是这个方向没错,赶紧将我拉上马去。必须趁着天色完全黑之前赶回到驻扎地,不然在黑夜里难以行进。” 伐木累听话的伸出了大手,一把将她拉了上去。 俩人重新启程,终于在天色全黑之前赶回了驻扎地。 “看,侯爷回来了。”顿时人头颤动。一大片人马站在驻扎地前迎接蔚言和伐木累。 一人上前将她接下了马,“侯爷,你们可赶回来了。城主吩咐我们将话带给你,等你一回来第一时间就要去见他!” 蔚言心知肚明,璞玉子肯定在怄气中。她若是此时去见他,她铁定活不过明天。 一想到他阴霾重重的脸,蔚言莫名的感到一阵寒冷。与被寒风侵蚀想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本侯知道了,现在就赶去见他。”才怪! 蔚言拉上了伐木累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哥哥,这个方向好像不是去见那个冷漠哥哥的方向啊!”伐木累疑惑问道,任由蔚言拉着。 蔚言停了下来,偏头回道:“弟弟,你是不是傻。现在去见他就要面临被他扒皮吃肉的风险!你确定你还要去吗?” 伐木累摇了摇头,“原来那个哥哥这么可怕啊,那我们还是不要去了。” “这才乖嘛。现在带你去见另一个哥哥,他可比那个扒皮吃肉的哥哥好太多了!”蔚言嬉笑回道。 心想着她总不能与夏侯子尘这般冷漠下去吧。毕竟,他对她如弟弟般,除去他一直渴望寻找异星之人一说。 “那个哥哥我见过吗?”伐木累憨笑着,拉上蔚言的手走在了前面。 听她这么一说,他对那个哥哥感兴趣起来了。 “没有见过。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说着话间,不知不觉来到了夏侯子尘所在的住所。不由分说撩起幕帘,看里面却是空无一人。 到底怎么回事?人呢...... “不用找了,他走了!” 突然一个她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响起,硬是让她吓出心脏病来。 蔚言眼睛发直地看着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璞玉子,她吃惊问道:“卧槽吓死我了!你怎么在这?夏侯兄走了?什么时候走的,为什么不跟我道别?” 她一连问了几个问题,试图掩盖住被他训话的危机。不过,夏侯子尘的突然离去让她很是震惊。 他为什么要走?是因为她才走的吗?蔚言灰心丧气地低下头来。 第九十五章 不辞而别 然而伐木累显然和她不在一个频道上,只见他突然惊慌失色地拉住蔚言的衣角并藏在了她的身后,“哥哥,那个扒皮吃肉的哥哥来了。” 璞玉子从伐木累口中得知蔚言竟然用“扒皮吃肉”的字眼来形容他。气得他青筋暴增,他隐忍的怒意让蔚言想即刻转身就走。 “收拾东西,明日启程!” 然而,让蔚言惊讶的是璞玉子并未爆发。他把话撂下后便走了!没有意料之中的“扒皮吃肉”。蔚言在原地怔愣了许久,才回过神来。 看样子夏侯子尘真的走了,璞玉子是不会骗她的,为何没跟她道别? “伐木累,陪我出去散散心。” 蔚言无力抬头看了他一眼,耸拉着肩膀走了出去。伐木累虽然不清楚蔚言为何心情低落,想来那个离开的哥哥于她而言挺重要的吧。 伐木累不解风情应道:“嗯!不过可以吃饱再去散心吗?” 说完,他的肚子应景地咕咕叫了起来。 蔚言冷眼撇过,真想一巴掌扇过去。破坏气氛的男人,她悲伤的情绪还没酝酿完毕,就被他一搅和消散得干干净净,渣都不剩...... “好吧,不吃饱哪来的力气散心。” 看着伐木累可怜兮兮的哀求,她终于妥协了。 看着伐木累狼吞虎咽的饥渴模样,蔚言一点食欲都没有。夏侯子尘肯定是生她的气了...... 伐木累好不容易抽出埋在食物里的头颅,看着食不下咽的蔚言:“怎么不吃?不吃给我吃!”说完,就抢了过去。 烦躁、烦躁...还是烦躁。蔚言感到无比的烦躁,“你慢慢吃吧,我没有胃口。” 一个起身,丢下伐木累一个人低头走了出去。 哪知,迎面撞上乐正邪。 “哎哟,我说你这人怎么走路不长眼...睛啊!” “对不起,你没事吧?” 蔚言痛呼,抬起头来刚想发火。待看清是乐正邪时她语气渐渐弱了下来,火气掉了一地。 她尴尬地看着乐正邪,“是你啊!” “蔚言,看你心情低落是因为夏侯子尘离开的事吧!能移步说话吗?” 被一眼看破心思,蔚言叹息一声随了乐正邪去。 也许该是她面对的时候了,总不至于每次都当感情的逃兵吧? 原本约定的跟伐木累一起散心,现在却换成了乐正邪。更何况,还是对她表露过真心的乐正邪。 “看来你身体好得差不多了。”蔚言偏过头来,看着他的侧脸。 哪知因为不看路,一个不注意她差点被路上的突石子绊倒。 在栽倒之前,意料之中的乐正邪快速接过她重心不稳的身子,埋汰说道:“瞧你,这么不小心。” 话里竟是掩不住的关心。蔚言站稳了身子,对他感激一笑:“谢谢啊。” “不过,方才看你腿脚不便的样子,可是发生了什么事?”乐正邪疑惑问道。 听他这么一说,她才反应过来原来他一直不知道她脚受伤的事,看来也不知她被抓的事了。 “之前被完颜修抓了去,不小心被他的匕首割伤的小腿,不过现在没大碍了!”蔚言只得如实道来。 乐正邪震惊地看着她,在他昏迷的那段时间里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一阵懊恼的情绪生了出来,乐正邪苦闷一笑。 “别,你可不要自责。那时你自己都危在旦夕。况且,我这不是安全回来了吗?” 一看他的面色,蔚言就知道他懊恼自己的无用。他总是这样温柔,让她盛情难却。 两人找了处隆起岩石堆,就地坐了下来。 抬头仰望满天星,吹着明显温柔了些的风……她的心情莫名好多了。 突然想到他可能有事要问她,便主动问道:“你特意来找我是有什么事要说吗?” 乐正邪摇着头淡笑不语。 蔚言愣神,如果没事的话那找她吗? “夏侯子尘临走前,与我见了一面。” 蔚言等了许久,才等来这句期待已久的话。可是,她明明记得夏侯子尘与乐正邪没有什么交集啊!就连见面也是少之又少。为什么夏侯子尘偏偏找他? 看出了她的疑惑,他接着道:“他托我带话给你,说启程去找异星之人了。” 蔚言叹息一声,异星之人就在他身边他到底要去哪里找?至死都找不到吧。一切都怪她,没有及时选择将真相告诉他。 现在他突然走了,不知何时才会再见了。话说,几年时光一晃而过吧,他的生命也只区区几年了。 他对她那么好,她怎么可以为了保住贞洁而狠心看他受诅咒死去? “蔚言。” 乐正邪见她神色哀伤,心也跟着痛了起来。 她匆忙收拾起心情,接着问他:“嗯…除了说要找异星之人,他还有没有说其他的事?” “他让你珍重,有机会还会再来看你!” “没了?” “嗯。” “就没说为什么不跟我道别?”蔚言最关心的问题。 “没有。” 唉,蔚言灰心丧气。果然,他是气她了。不然,也不会不辞而别。 乐正邪轻轻拍上了她的肩膀,安慰出声:“你也别愧疚了,他可能来不及跟你道别,他去找你的时候你不在才来找我的。” 他的一席话重新给蔚言带来了希望,“好吧,你已经成功安慰到我了!”说罢,对他会心一笑。 随即想到她之前还拒绝了他的情意他还这么温柔对她,她觉得尴尬极了。 一时,两人都不说话。气氛顿时僵住,蔚言无聊地看起了星星。 满天星辰美丽而飘渺,伸手却又触碰不及。 夜空下让人总是惆怅的,有时会怀念过去、遥想未来。 她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每天清晨醒来她总会怀疑起这个世界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因为对她来说,所发生的一切都太不可思议了。 但是,每次遭受的疼痛都在提醒着她,这一切都不是梦而是真实存在的。 突然,一颗流星在天边的一角划过。 蔚言以为眼花了,直到第二颗、第三颗、无数颗的出现……她才发觉,她不是眼花!而是一场流星雨的到来。 “是流星雨降临!乐正邪你快看!” 蔚言推了下身边的乐正邪,像个好奇的孩童般激动嚷着。 她惊喜欲狂,双手合十闭上了双眼。 她嘴里默念着,幸福的笑意瞬间感染了一旁看着她的乐正邪。 “快,一起许愿!” 蔚言见乐正邪一言不发,再次推了一下。 乐正邪温煦地笑着,学着她的模样双手合十、紧闭双眼许起了愿。 许完了愿,蔚言睁开了眼睛。看着无数流星划过的美丽星空,她感慨万千。一个人 可能穷极一生都没有机会欣赏到流星雨。然而,这个难得一遇的机会让她碰上了。 她那双眼睛在暗夜里流光四溢、神采奕奕。因为有了精神的寄托,她的人生仿佛瞬间充满了希望。 她拍了一下他的肩,好奇问道:“你刚刚许了什么愿望?” 乐正邪刚想告诉她,但被她即刻阻止了:“哎,差点忘了说出来就不灵了!你还是别说了……” 呵呵,她突然傻笑了一声,惆怅自语:“其实,我们一生都在欺骗自己。就像刚刚的许愿,就是我的自欺欺人。” 乐正邪摇头,对于她前后情绪的变化不能苟同。 “人可能一生都摆脱不了欺骗自己、欺骗他人的禁锢,你不能什么都考虑到别人的感受而迁就他人,其实只要自己活得开心便好!” “那你活得开心吗?” “开心……”有你的时光都是开心的。 他没有把最想说的话告诉她,只能心底默念。 看着一脸满足的乐正邪,蔚言突然想起千华说过的一句话。虽然对她一点影响都没有,但事关魄都都主的生死。 她犹豫再三,最后还是脱口而出了:“有件重要的事情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攸关你父王的生死大忌。如果我告诉了你,不知道你承受不承受得住。” 不知道她说了,会不会触犯天机?不管了,千华都告诉她了应该不算天机吧…… 乐正邪见她面色凝重,想必不是开玩笑。他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说吧。我可以承受……” 蔚言回想起千华的话大气不敢出一口,她刻意压低声音:“有一天夜里,鬼灵山的庄主千华将我拉进了他残存的意念里。告诉了我一些重要的事情,其中有提到一句。他说凡是他生前与他有过接触的凡人,今后活不过半百。” 蔚言郑重说完,注意着乐正邪悄然转变的面色。 他听罢,浑身开始微微的颤抖,紧抿的唇显露了他的惶恐和震惊。他的父王,年岁如今四十又九!活不过半百,不就是活不过五十? “你,说的可是真的?” 他脸上的温文尔雅不再,换之以咬牙切齿的惊恐和悲伤。 蔚言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同情地看着他:“千华托梦,想来不假。你要不要……现在就赶回端城去将萱儿带回魄都?” 乐正邪难以置信,他双手抱起了头拼命摇头,嘴里喊着“你在骗我,我不相信、不相信……” 第九十六章 罪孽深重 蔚言见他几乎崩溃,紧紧将他颤抖的身子抱在了怀里。 果然,他真的难以接受…… 当你知道了一个人即将寿终正寝,你是难以去相信的,更何况那个人还是你至亲至爱的亲人! 他现在的心情,她懂:“冷静一下吧。” “我做不到!” 他拼命摇头,这叫他怎么冷静? “生老病死是人生必经之路,也许哪一天我也突然挂了呢!啊呸,我到底在说什么。哎……不是不是,如果实在难受就哭出来吧,我会借肩膀给你靠着!” 也许,她就不该告诉他这件事,害得他情绪失控。 乐正邪见她这样说着,情绪竟然奇异地稳定下来了。他低下了头沉默不语,这样的他很是少见。 这也行?蔚言吃惊不小。 过了许久,都不见他吱一声。蔚言顿觉愧疚:“对不起,也许我应该将它烂在肚子里都不能选择告诉你。也许,什么都不知道不了解才是对你最大的好处。” 她抚摸上了他的脑袋,主动道歉。现在的他,就像个易碎的瓷娃娃,需要小心呵护着。她带给他的伤害原本就不少,现在还要这样来打击他,当真是她的罪过。 “不,你是对的。” 乐正邪突然冒出了一句话,惊得她一怔不知做何反应才是。 她疑惑不解地看着他,是想通了吗?乐正邪缓缓地抬起了头,机械般的转过。 他哀伤的眸子让她颤动了些许,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对待他。好似,错的本就是她吧。 “父王于我而言,是伟大的存在。我一直想做和他一样优秀的王者,所以才随了你出使端城开阔眼界锻炼自己。” 他顿了一下,开始哽咽:“你知道吗?其实我刚出生时体虚病弱,靠着珍稀的雪莲灵芝才得以维持生命。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东西对我已经没有了任何实质作用,最后当我我奄奄一息时,父王为了我不得前往神秘莫测的鬼灵仙山,千辛万苦地向千华寻了灵药!” 说到此,他已经痛苦失声。 他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隐忍着不掉下来,最后他终于撕心裂肺地紧抓蔚言的肩膀怒吼道:“所以说,父王因为我才要遭受那样的罪过!都怪我,怪我……” 蔚言虽然被他抓得生疼,但是都比不过他心尖上的痛苦。 他竟然将罪过怪罪在了自己身上,她真是做错了。本就知他的性格如此,她就不该告诉他的! “你不要这样子。不怪你,真的不怪你!只怪我……” 蔚言已然泣不成声,随着他的情绪一同被感染。 “不,怪我……” “啪~”的一声,蔚言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拍在他脸上的手掌。她刚刚干了什么?是手失控了还是因为自己的心看不惯失控了? 她就是罪恶的开端,简直没有人能与她相“媲美”了。 乐正邪被她一掌拍得没了声音,他更加打颤的身体泄露了他几乎要崩溃的情绪。 “对不起!对不起……”蔚言突然紧搂住乐正邪似要发狂失控的身体,她真怕他做傻事! 夜深人静,只余寒风刺骨。 不知过了多久,乐正邪的情绪渐渐稳定了下来。蔚言伸了伸有些麻木的双手,轻拍他的后背。 “我们回去吧,别被寒风浸透如骨生了病。不然,得不偿失。” 她的声音温柔似水,更是在呵护一颗脆弱的心灵。 沉默许久,乐正邪终于有了动静。他抬起了头来直视于她:“抱歉,方才让你受惊了。我想了许多,决定明日就返回端城将萱儿接出来与她一同回魄都去。现在父王身边也没有个儿孙绕膝,我回去便找个父王满意的官家女子择日大婚。蔚言,对不起……” 说到最后,他感伤满怀。盛满了情殇的眸子看进了蔚言心里。 他为了自己的父亲能在有生之年看到儿孙的出生满足离去而毅然决然地做了如此沉重的选择!于任何人而言,都是该以包容的心态去看待的。 “嗯,这样的选择于你父王而言也许是最好的吧。不过,你可不能让你父王知道自己的生死大忌!”蔚言淡淡点头,对于感情的事只字不提。 她怎么这么狠心?乐正邪受伤地看着她,渴望从里面找出对他的不舍和眷恋。但是,结果却是让他失望的。 她的眼睛里除了愧疚,什么都没有。 “你……要不要回来参加我的婚礼?”突兀的一问,这是他最后的筹码了。 然而,蔚言苦笑两声:“现在鬼灵山的这个麻烦还没解决,恐怕不能赶回去了,真是抱歉!” “既然如此,今夜就此道别吧。我现在就收拾收拾,拥着茫茫夜色赶回去。你要保重,照顾好自己……” “嗯……注意安全……”蔚言只能哽咽点头,她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茫然若失。 突然,他停了下来。默默说了一句,他的话顺着风声传进了她的耳朵里。虽然有着隐晦,但她还是听到了。 他说:“我等你回来……” 那一夜里,他所说的话中蔚言忘记了许多,唯独还记得那一句充满了无线惆怅的希冀之语:“我等你回来……” 带着无尽的若水缠绵,可能是此生她听过最美妙的语言!也许是之一,也许是唯一…… “哥哥你去哪里了?不见你人影,让我一阵好找!找你的路上还遇上了那个扒皮吃肉的冷漠哥哥。吓死我了,机智的我赶紧躲了起来!怎么样,我不笨吧?嘿嘿……” 蔚言一回到营地,就看到伐木累讨好地黏了上来,撒娇卖萌两不误。 蔚言顿感疲惫,对着他苦笑两声:“我的弟弟当然最聪明了,哥哥今夜累了先回去休息了。你要乖乖回去睡觉知道吗?” 说罢,她对他挥了挥手。 “那你好好休息,我走了。”伐木累一得令,赶紧欢快地跑开了。 终于将这个黏人的麻烦精给打发走了,估计现在要回去接受某人的白眼也说不定呢。 果不其然,一句“终于知道回来了?”将她给唬在了即将掀开帘帐的动作上。 这个感觉怎么看怎么像在家等着野外偷情、吃饱喝足的出轨老公回来的监听老婆! 真是让她无语问天。 她勇敢地踏步进去,入眼处璞玉子只穿着里衣即将熄灯睡觉的样子。 他那件纯白的里衣,在蔚言记忆中并不多见。印象中的他都是一身青衣出现的孤傲男子,今夜真是奇了怪了。 不过,感觉白色也挺适合他的。 宽松的里衣,胸前不甚走漏的结实腹肌、莹玉的旖旎风光让人浮想联翩。 呸,她的脑子怎么越来越邪恶了?还是说他故意诱惑她的? 他紧紧盯着他,嘴角的笑意让她恐惧莫名。 她不再被他的外表吸引了去,偏头说起了正事:“因为有急事,乐正邪连夜走了!” 哪知接下来璞玉子说出来气死人不偿命。 他开怀一笑:“挺好的,该走的都走了。” “什么叫该走的都走了?真是不可理喻!”蔚言把整个人都摊在软榻上,随手将摇椅上的棉被拉了过来盖在自己身上。 “看你今晚挺自觉的,就不再考虑与爷同床共枕?” 他话里的暧昧让她身上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突然觉得冷了,便将身上的被子掖得密不透风。 不再理他,她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璞玉子原本暧昧不清的眸子突然煞气而归。她当真是没心没肺的,不为自己的身子着想宁愿与他置气睡了相比之床笑得有些冰冷的软榻,更是与那个痴傻男人比赛骑马。 简直是让他气炸都不为过,本想忍下怒火好心对她。谁知她一回来就提乐正邪走了,只字不提自身的不对。 她想睡软榻?哪怕着凉发烧也不怕?他还真不让她如愿以偿! 迈着长腿走过,他将几乎包着一个大粽子的蔚言轻松抱了起来。 蔚言突然惊醒,火爆脾气一点燃不假思索地怒骂出声:“你干什么?快放老子下来,老子要睡觉!” “由不得你!” 璞玉子霸道回复,从鼻孔里冷哼出声,不容拒绝的霸气让她明显占尽下风。 奈何她被困在了被子里,手脚动弹不得! 但她也不是吃素的,嘴巴上的无形拉链在此时被完全拉开,一遭狂骂出口:“璞玉子,你简直是块臭石头,扔到海里简直污染海水,放到林间就是污染空气,带到天上就是污染大气层,丢到湖里明显鱼儿死光,囚在乞丐窝里能熏死成群乞丐,放到油锅里能毒死老鼠一族,埋在土里方圆百里的土地荒废无用,关进厕所就连厕纸都比你香上百倍千倍……你说说,还有谁比你无懈可击?” 一通叫骂过后,说得她气不喘了腰不疼了就连困顿的脑袋都清醒了。 她想这么做已经很久了,奈何她总是忍让大度,才让他气焰嚣张、不知天高地厚。 当真是她人生一大失策啊! “说完了吗?” 璞玉子并未将她放下,仍然往床的方向走去,将她像婴儿般放在了床上。 第九十七章 柔软触感 “等等,还没完!” 她捉急叫唤,以为璞玉子会对她动手动脚,下一刻被他快速地止住了声。 他的大手捂上了她水润的红唇,“喋喋不休的,吵死人了!” “唔唔……”她想说的是,你再不放手我可喊人了噢。 然并卵!她嘴巴都被他残忍地捂住了,她拿什么来喊人? 气得她都失去理智了。那厢夏侯子尘、乐正邪接连离去的伤感让她酝酿不足;这厢璞玉子又来惹恼于她,让她恼羞成怒。 不过很是奇怪,被他这么一闹感觉心情莫名地好多了! 有句话说得好,人生就像过山车,跌宕起伏的经历才是人生最有意义的宝贵财富。 她,在一夜里就把一生的滋味给尝了个半。 她是幸运呢……还是幸运呢……还是幸运呢? 无从可解。 蔚言在思考人生的时候安静了下来。 他邪魅一笑,淡淡开口:“终于消停下来了?快些睡吧,明日舟车劳顿恐怕难再有这般惬意的睡眠了……” 蔚言原本想反抗下去,但一听到他说今后可能很难再有这么好的睡眠时,她莫名地听话消停了下来,当起了乖乖女。 “这才乖!睡吧……”璞玉子满意一笑,一掀另一张棉被钻了进去。 蔚言立即傻在了一旁,他刚刚说的那句话似曾相识啊! 对了,不就是她对伐木累说过的话吗?璞玉子当她是傻子吗? 突然想通了,蔚言伸出了一只手钻进了他的棉被,找准位置狠狠地掐在他的结实的腰肢上,引得他一阵闷哼,阴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你再敢动一下试试!” 正在得意的蔚言像触电般缩回了手,抬眼看向他的一双厉眸。 被他狠狠一瞪,她不争气地转过头去闭上了眼。 心底却是想着,“今晚先放过你,等有机会我再教训你!” 正想着想着,她再也抵不住深深的困倦进入了梦乡。 大半夜的被子被她一个翻身给掉了大半,突然冷气灌入让睡梦中的蔚言忍不住打了个寒噤蜷缩成一团,但她并未醒来。 潜眠的璞玉子感知到了她的异样,替她掖好了被子后责怪一句:“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小子。” 但是方才为何指间一阵电流窜过,刚刚不慎触碰到的胸前柔软又是怎么一回事?明明记得她之前是硬邦邦的一块,现在怎么突然多出了一块柔软来? 难道是因为长胖了的缘故?她除了长高了些许,也不见其他长胖!怎么偏偏就胸口长胖了而已? 疑惑,深深的疑惑充斥着他的脑海。他无法不感知,那阵柔软触觉带给他的美好。带着这抹美好,一向潜眠的他奇异地深睡了过去! 翌日 蔚言突然清醒,见璞玉子像死猪般沉沉睡着她仿佛得到了胜利般。 好吧,那个像死猪般沉睡的形容只是蔚言单方面的想法罢了。 其实,睡姿还是很撩人的嘛! 紧闭的双眼、长长的睫毛、刀刻的五官精致如画,这样看着还挺顺眼的嘛。 蔚言支撑起床沿,侧头细细描绘他的俊颜。 突然,璞玉子睁开了双眼……硬是把她吓得差点从床上摔了下来! 蔚言被抓个先行,她慌乱地移开了眼不再看他。 璞玉子的眼睛原本有些淡淡的迷茫,转过眼看到躲避的蔚言时登时清明一片。 “一大早的偷窥爷,是你的特殊爱好吗?” 他讥笑问道,语气里竟是戏谑。 蔚言难堪地将头埋进了被子里,一声不吭。 “怎么,被说中了?” 他接着笑道。 蔚言被他一连二问,再也在床上待不下去了。 一言不发地一手掀开被子,溜达着洗漱去了。 看着假装听不见的蔚言背影,他再也忍不住大好心情笑了出声。 一大早的,她带给他的果然是惊喜!若不是他比她晚起,恐怕还真见不到如此别样的风光。真是有趣、有趣…… 突然听到外面一声叫唤,蔚言心知定又是伐木累跑来了。 果不其然,伐木累跑了进来。蔚言转过头时,发现璞玉子不知何时换了一身衣衫。 还好,蔚言呼出一口气来。这样伐木累就不会误会他们有什么了。 “哥哥,听睡我旁边的大哥说我们今日就要出发了,我们这是去哪儿啊?” 伐木累好奇问道。 蔚言闻言,这才反应过来昨夜璞玉子说的今日启程,却没说去哪里。 这可把她问住了,只得转过头看向璞玉子:“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西部。” 他淡漠回道。 一看到碍事的男人纠缠着她,璞玉子就感到一阵莫名的不爽。 蔚言吃惊,“西部?那里长什么样的?为什么突然要去那里?” “鬼灵山!”他也懒得跟她废话,只回了三个字。那叫一个言简意赅! “天呐,你竟然知道鬼灵山在那个方位,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们?”蔚言更加吃惊了。 难道说,因为他是鬼灵山的继承人,所以千华曾经也托梦给他了? 极有可能!蔚言点了一下头。随即一想,之前审问半兽之人时他为什么不直接了当地说出来?害她受了这么多苦…… 璞玉子耐着性子解释:“前几日梦中所见才渐渐清晰起来!” 好吧,是她误会他了。 “那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收拾东西走人!” 不待说完,门外就有几人陆陆续续抬了几个空箱子走了进来。他们对着璞玉子、蔚言恭敬行礼后井然有序地收拾起来。不多时,便收拾得干干净净,就连帐篷也迅速拆卸下来…… 蔚言看着眼前变魔术般的景象,顿时哑口无言。 伐木累也是一脸吃惊的模样。 两人异口同声:“这效率也太快了点吧。” 璞玉子简单地洗漱后,与蔚言等人简单地用了早膳后,带着他俩走到了一堆人马前。 放眼望去,已经看不到夏侯子尘、乐正邪和他那队人马的影子了。 唉,她不免又一次惆怅起来! “上马去。” 璞玉子点了一下她的肩膀提醒道。 她赶紧收拾好心情,在他的帮助下轻松上到马背。 带璞玉子上了另一匹马坐稳后,对着身后众人下令:“启程。” 俨然,号令天下的王者气派尽显。 沙漠里若是没有了骆驼,无疑是马死蹄损。一路舟车劳顿,璞玉子在沙漠驿站里给蔚言换上了相对温和的骆驼。 让她惊奇的是,经商的商人们经常路过此地。因此,才会衍生出沙漠驿站…… 就像是丝绸之路上,络绎不绝的商贸来往。 在驿站里补给了充足的水源和食物后,他们再一次启程。 “想什么呢?”见她神情恍惚,璞玉子在身侧问道。 蔚言回过神来偏头回道:“没什么……对了,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到达西部?” “少说也要四、五日吧。” 余光一转偏向了她身后的男人。 当然,这两日来伐木累对蔚言一向寸步不离。所以,就算在璞玉子“扒皮吃肉”的眼光下,他还是不怕死地坐在了蔚言身后,在他的潜意识里 哥哥会保护着他。 谁让他是她“弟弟”呢!他愉快地偷笑两声…… 若是让蔚言知道他心中蕴藏的幼稚想法,那还不得即刻吐血而亡? 明明他已经很厉害了,还需要她的保护?简直在听一个滑稽可笑的笑话般。 长途跋涉,再加上艳阳高照…… 他们找了一处背阳的山石下停了下来,休息整顿。 “听闻这一带经常有抢劫商人货物的悍匪出没,就算他们对我们不构成威胁,但是你们也要提高警惕。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 趁着休息时间,在璞玉子的吩咐下阳炎对众多手下高声告诫。 这时,一刻都不安分的伐木累突然耸拉着脑袋一脸憋色,欲言又止。 蔚言不解问道:“怎么了?” “哥哥,跟我一起去解手好不好?”伐木累一副乞求的表情拉扯着她的衣角,微噘的性感嘴型正轻轻咬着,两排贝齿整齐排列着。 蔚言顿时黑了面色,训斥于他:“多大人了?还要人陪!别打扰我休息,你自己去……” 生怕伐木累对她实施美人计,她只好假装闭眼小憩。 一副‘本人已睡着’的模样。 伐木累再一次叫道:“哥哥……” 可是蔚言还是不理会。 最后实在忍不住了,他只好放弃哀求。吞咽下对周身陌生的惧怕感、捂着身下匆忙跑出了老远。 待他一走,蔚言嘴角微微上扬。眯着眼看向了不远处的两人,看样子璞玉子与阳炎拿着地图在商量着什么的样子。 他完美无缺的侧脸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一抹能让人眩晕其中的柔和光线将他脸上细小的绒毛照得透彻,看上去毫无违和感。蔚言差点看痴了! 都说工作中的男人具有着无尽的诱惑力,她肯定是中了他的招了! 璞玉子敏感的感觉到了一抹灼热的视线投注在他的身上,寻着看过去时与蔚言的视线立即核对上。 天啦撸,被发现了! 蔚言原本微眯的眼睛匆忙闭上,假装继续小憩,但脸上可疑的红晕却是赤 裸裸地出卖了她。 璞玉子将眼中所见了然于心,眼底的笑意出卖了他大好的心情。 第九十八章 小镇风波 众人一路行进,在了夜幕降临之前赶到了一个蔚言从未听说过的小镇上。 在灰暗的环境下她看得不真切,依稀的灯火晚烛熏染在小镇上。原本还热闹非凡、人来人往的街道在他们一行人的到来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股阴森的气息在夜空上层层下压。 来到一家旅店前,阳炎从怀里取出了一个黄布袋子递给了掌柜模样的人,“店家,看着安排吧。这是定金!” “好嘞。客观稍等,待我点点人数!” 掌柜的谄媚回道。眼底却是闪过一丝不明的光。 趁着众人忙活搬东西,蔚言开始打量起店内的布局。 虽比不上四城的大气恢弘,但也是有着小家碧玉般的秀致。她很是意外,在大漠中竟然有着江南特色的文雅细致。 该忙活的忙活,都不曾注意到一丝不同的气息。空气中的沉香袅袅蔓延,却无一人对此感到疑惑。唯独一人,那人便是璞玉子。 伐木累见蔚言饶有兴趣地四下走动,一个健步如飞追了上去。余光中,他瞥见黑暗里闪过几道银光。 “哥哥......”伐木累虽然不知道那几道一闪而过的银光是什么来的,但他预感不妙。 蔚言被他拉住,转头回道:“怎么了?” “好像有人在暗处看着我们!”伐木累略显惊慌的紧揪她的衣领,对着她使着眼色。 “不要将香气给吸了进去!” 随着一声警示,璞玉子从暗处中走了出来,手上赫然提着一个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店小二模样的人。他一把将他扔在地上,一脚踩了上去。立即将店小二手中的香给踩熄。 蔚言等人闻言,赶紧将两指捏住鼻子。浑身提高了警惕,如芒在背的扫视四周。但是开始摇晃的影子在无时无刻不提醒着她,她早已中了迷香! 果不其然,上百个便衣模样的人从四面八方闯了进来。 璞玉子暗骂一声,“真是该死!” 远原来在接上游荡而又消失不见的人都出现在了这里。其中有男有女,更甚者还有几个孩子的加入。他们手上都拿着各种各样的武器,正对着他们欲加刀剑相向。 “我们的计谋竟然被你们识破了。不过,就算识破又怎么样?你们已经中了我们点的迷香,不出半刻钟你们都要被它迷倒。识相的交出你们的钱财,兴许我们还会给你们个全尸也说不定。” 原本与阳炎有过交涉的掌柜现在立即变了面色,一副凶神恶煞的神情牙咬切齿。 璞玉子在进来之前就预感到不妙的气息,没想到他们竟然为了抢夺钱财而使用了极为少见的迷香。 见蔚言等人大有昏倒之意,他心下一紧。趁着她们仍旧清醒着,便对着阳炎吼道:“速将蔚言带走。” 此刻,他额上的冷汗冒了出来。若不赶紧解决这些麻烦的小人,恐怕他们难以坚持下去。 但璞玉子的内力是极好的,一时半刻他是不会轻易倒下的。但蔚言不同,蔚言虽有羽阙之力傍身,但却内力作支撑,便对着迷香无抵抗的能力。 为今之计,就是先将蔚言给护送出去。 阳炎得令,架起摇摇欲坠的蔚言本想使了轻功飞身出去。但是,他原本满聚的内力在他使出间忽然被封锁住了,怎么回事? 难道是迷香的作用?当真是可怕的存在。“主子,属下无能!因为迷香的作用使不了轻功!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璞玉子闻言,隐隐有暴怒的迹象。他暗下想使力,发现也使不出来。顿时大惊,今夜恐怕凶多吉少。 “别白费力气了,此迷香乃我特质的,世界上独一无二,更是百用百灵,无人能抵抗住。” 以掌柜的为首,他走了出来。自信慢慢地说道。 仿佛,璞玉子等人已经是他们的瓮中之鳖。 这时,手执武器的小镇之人一步步逼近璞玉子等人。渐渐软倒的身子让他们一步也提不起来。 随着迷香入体,蔚言再也支撑不住倒了下来。伐木累掀开阳炎对她的搀扶先行一步将蔚言拥在怀里。他的头微低,阳炎看不到他的神情,但是他疑惑了起来。为何,眼前这个男人有点不一样了?到底哪里不一样,他一时想不起来! “他们现在都没有力气反抗了,想要发财的都给我上!” 掌柜的见除却璞玉子、阳炎、伐木累之外,众人渐渐软倒在地。双眼冒出了金光对着身后的手下大喊道。 正在他们洋洋得意被金钱迷了神智、以为大富大贵在即之时。 突然,伐木累嘴角露出了一个残忍的笑,他放下了蔚言无声无息地闪身移到了掌柜面前,抬起了头来直视于他。 眼底的死灰看得掌柜的莫名生出了一丝惧意。 众人不解地看着突然变了模样的伐木累,好似眼前这个他已经不是前一刻畏缩无能的他。 “你竟敢妄图杀我的哥哥!真是罪无可恕!“ 他残忍的话在掌柜的头顶响起,惊得掌柜的双腿不自觉的发抖。但随即一想,他们都中了他秘制的迷香,定是抵抗不了多时了。剩下的,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哦?你当真这么想?” 仿佛看穿了掌柜的心思,他再次残忍一笑。一只大手迅速掐上了他的脖子,他得意的面色即刻如青色酱汁般难看。由青转红,再由红转青......几秒间,像个小丑变魔术般精彩纷呈。 “你!”他只能吐出一个单字,剩下的都被伐木累卡在了喉头间。不知为何,在伐木累的桎梏下他像被施了妖法般浑身动弹不得。 璞玉子酸软无力的四肢开始发紧发怵。他一双狠戾的眸子看着眼前突然转变上演的时局。 没想到,那个叫伐木累的男人竟然对迷香的入体产生抗体。吸附再多,对他而言都是无用的。但是,为何他突然变了个人般? 还是说,之前的一切都只是他的伪装?当真是神秘莫测、心机晦暗的男人。那他靠近蔚言、接近他们的目的到时是什么? 不管是什么,只要现在对他而言是有利而无害的便是好的。照现在的情况来说,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他的身份和目的了! “妄想伤害她的人,都该死!” 伐木累一字一句说道。一声“咔擦”声响起,那个被利益驱使的掌舵者瞬间成了他的手下亡魂。 被扭曲转动一周的掌柜的,被伐木累嫌弃的扔在了地上。 他至死都不清楚,自己在他的手下是怎么样个残忍死法! 看到他们的领头人瞬间被秒杀,他们犹如看怪物般惊恐的盯着眼前的男人。 从一步步后退的脚步中可看出,他们的惊恐万状。 伐木累死灰的眼睛一瞪,即刻将他们吓得四散奔去。 “呵,不过是些小喽啰罢了。还妄图杀了我的哥哥?” 他机械地转动脑袋,看着仍然艰难维持原状的璞玉子古怪地看着他。 一个顺手一捞,掌柜的怀里的解药被他带了出来,从里面倒出一颗药丸后随即将瓶子一抛向璞玉子扔了过去。 璞玉子伸手一接,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解药!” 他吐出两个字后再也不看他一眼,向着软倒在地的蔚言走了过去。 轻柔地扶起她后,将药丸送进了口。 蔚言一言不发地一咕噜吞下,一双美丽的丹凤眼紧紧摄住他的死灰眸子。 不一会,她发现她的身体能动了。一个翻身,即刻脱离了伐木累怀抱。 “伐木累?” 蔚言不确定问道。 今晚突然转变的伐木累,实在是诡异,极少有过的诡异。自从那夜他刚从珠子变成人身之后,她就再也看不到他冷厉残暴的一面。也许,这才是他的本性吧。 “哥哥。” 伐木累被蔚言的一问给问醒了。原本死灰般的眸子变回了疑惑忠厚的小狗眼神! 蔚言吁出一口大气,他终于恢复了原样了,不然,方才让人无端制冷的他实在是可怕。 蔚言试探问道:“伐木累啊,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做了什么?” 哪知,伐木累始终打破常规将意外进行到底。 只听他回道:“我知道啊。” “好吧,真是奇怪你为什么对迷香一点感觉都没有?”蔚言疑惑不解。 “不知道啊。” 他傻傻回道。 等众人都解了迷香,璞玉子走到了蔚言面前轻拍了她的肩膀以示安慰。蔚言对他淡淡点头...... “想必今夜他们也不敢再回来了。今夜大家就在这里歇息一晚,明日一早尽快赶路。”璞玉子转头对众人吩咐道。 “遵命。” 伐木累不再对蔚言有着过多纠缠,虽然迷香的毒已解。但可看出她仍旧有些虚弱。 伐木累见此,偷偷跑去了厨房将一大笼包子搬了过来。 蔚言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哥哥,我去厨房找了些吃的。但是这里能吃的太少了,你就凑活着吃可以吗?”伐木累抱歉一笑。 蔚言忍住笑意:“你怎么不把整个厨房一起搬过来?” “既然哥哥这样要求,那我去了。” 说罢,转身就要走。蔚言及时制止:“开玩笑的,你还真去啊!哈哈......” 她再也控制不住大笑出声。 第九十九章 行军蚁兽 正说笑间,一人的突然闯入扰了原有的和谐。 只见卿狂一身玄铁战衣踏步而入,语气里充满了紧迫感:“敢问城主现人在何处?卿狂有要事找他!” 蔚言原本还在为卿狂的忽然消失疑惑着,但见他面色泛着匆匆而来的淡红便想着定是有急事。 “他在隔壁屋!” 蔚言给他指明了方向,下一刻卿狂便不见了人影。好似他从未来过...... 等等,刚刚见他神色异常,看来麻烦的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蔚言暗道不好。 “伐木累,赶紧吃完!估计今晚又是个不眠之夜......” 蔚言狂塞了一个包子入嘴,拉上孩还在一边狂吃的伐木累向着隔壁走了过去。 来到门前,蔚言一脚踹开房门。 正要进去时,璞玉子和卿狂、阳炎走了出来,看来是商量完毕了。 “现在就跟爷走,今晚不能在此留宿了。” 璞玉子皱着眉宇说完,不由分说拉上蔚言的手冲了出去。 看着走在前头的璞玉子面色从未有过的肃穆,不似之前应对其他事情般的从容淡定。 伐木累见哥哥被“抢”了,心里不高兴了。但也只能生着闷气跟在了她的身后。 她被拉着走得飞快,虽然知道情况有变,但是璞玉子还是没有告诉她原因,这让她更加焦灼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不能先告诉我吗?” “小侯爷,先别问那么多了赶路要紧!”就连阳炎都不肯告诉她,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他们这般严肃? 众人一出门口,看到他们刚巧准备的人马。他们身下的马儿不安躁动着,马儿的嘶鸣一声盖过一声。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能让一向平和的马儿这般疯狂躁动? 不知所以间,璞玉子将她轻轻一扔上了不知从何找来的马背。 伐木累也不甘其后,翻身上了另一匹马。这时,众人隐约听到千里开外的排山倒海声音,声音之大让人瞬间染上了不安的面色。 “什么声音?”闻声,她调转脑袋就要看向小镇之外的黑暗处的涌动,下一刻她的马儿被璞玉子一扬鞭马儿像疯了般冲了出去。 几匹马儿并驾齐驱,身后的侍卫们负责保驾护航,每个人脸上的神色皆紧张局促,好似身后跟着无数的洪水猛兽。 出了小镇后,他们丝毫不放松警惕仍然一路狂奔。 虽然远离了小镇。但是隐约能听到小镇内传来的一声盖过一声的啃食和惨叫声。 “呕!”顺着风声不时传过来的怪异气味让蔚言感觉到体内一阵恶心的反胃,最终她再也忍不住在马上吐了起来。 不知她一个人,接二连三的侍卫都将肠道吐得一阵干净,几乎要将五张六腑尽数吐出来。 这时,身后匆忙赶来的侍卫终于说出了真相。 “大事不好了!那些行军蚁兽迅速将小镇席卷殆尽,小镇上的人们只剩下一具具完好无损的空骨,而且它们现在正朝着我们追上来!” 蔚言大惊失色,刚忍下的酸意又一次涌了上来。管不得她闻到了怪异的气味,原来是被蚕食的血腥味和沙漠行军蚁兽的腐尸气味。 沙漠行军蚁兽,顾名思义!它们披坚执锐,躯壳硬似铁甲,大颚利如弯刀,以蚁海战术采取攻势,数量之大超乎想象,倚仗势众砍劈削切,即使体型远胜它们的猎物也得碎尸刀下。 成百上千亿的沙漠行军蚁兽以团结为名,它们的唾液具有酸腐性,一刻之间便能迅速将它们的占有物给啃噬得只于骨架! 让蔚言意想不到的是,以迁徙沿途一切可作为食物为生的沙漠行军蚁兽竟然不好运的被她们给遇上了。 真是可惜,一个完整的小镇就这么被毁之殆尽了。对于他们来说,简直是灭顶之灾。但蔚言可没有忘记,他们也是罪有应得。常年以掠夺过路商客的钱财并以掠杀为生的他们,今夜总算是遭受到了该有的惩罚! 但是为毛线,蔚言等人也要遭此磨难?当真是近墨者黑?还是运气实在糟糕透了? 卿狂见他们已经如此快速了,但行军蚁兽的速度更让他惊骇。不再犹豫着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大声命令道:“全体人员听令,不得减轻一丝速度,力求以最快的速度躲开行军蚁兽的追击!” 众人闻言,强行将胃中即将吐出的呕吐物吞咽下去,快马加鞭地赶路。 今夜的所经历的疲劳感对于蔚言来说,应该是这辈子加起来的总数也不为过吧。 “我们能不能绕路而走?沙漠行军蚁兽不是以迁徙为名的吗?我们不与它们走一条道应该就可以避免了吧?” 蔚言对璞玉子提议道,也不知这样可行不可行。在她的印象中,它们就是这般的习性吧。 “不行,它们不是一般的沙漠行军蚁兽,它们在经过了长期沙漠黑暗者的驯养才能有如此快速的进军速度和破坏能力,哪里有人的气息它们便跟到哪里。若不是在外巡视的狂爱卿及时来报,恐怕我们也会像小镇上的人一般尸身无存。想来,此次攻击的目的专门为我们而来!这背后之人的‘良苦’用心当真是极恶的!” 璞玉子趁着空余,替蔚言解释道。 见蔚言的速度渐渐落在下风,刻意放慢了速度顺手一捞将她放在了自己的身前。 伐木累原本也是要这么做到,但是见被璞玉子抢占了先机也只好让着他去了。但一种被抢了最疼爱他哥哥的烦闷感让他一直闷闷不乐的。 蔚言一直在思量对策,但是自从知道了这批沙漠行军蚁兽是受了控制的,她也是没了计策,“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跑下去吧?那马儿也会精疲力尽而亡的!” “再过一个时辰,就会遇到一条百米多宽的河流。只要过了河对面,那些沙漠行军蚁兽就会因为惧怕水从而不战自退了!” 璞玉子在她的耳朵根处解释道。 蔚言闻言大彻大悟,只见她长吁出一口气,她怎么没想到这点?真是慌乱的头脑是想不出什么好办法的。 “连哪里有河流卿狂将军你们都打点好了,当真是未雨绸缪,厉害厉害!”威压转头毫不掩饰地夸赞卿狂。 可能风声太大了,他听不到她说的话。紧抿嘴角连一个眼神都不给她。 可璞玉子听到了。他心下一个烦躁,狠狠的一鞭子抽在看马屁股上。马儿更加没命的狂奔而去。 蔚言一个惊呼差点抓不稳,赶紧抓住了璞玉子的衣角,回过头来气恼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正在她埋怨间,璞玉子突然拉紧缰绳又一次将蔚言给颠晃得七荤八素。 不知是他,所有人在那一刻都紧紧了拉住缰绳停在了原地。空气中开始蔓延着静谧得过分的气氛...... “哎你这人怎么这......样......”蔚言这次是真怒了,正要抬头怒斥。但是在即将出口的话生生被她咽了下去。 一股浓郁的腐尸气味冲上了她的鼻尖,她捂着鼻子转回了头去。 天呐,她是不是眼花了!前面入眼处挡住了去路的成千万上亿黑漆漆的一大团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沙漠行军蚁兽?不会吧,这运气也太背了吧。这么快就被追上来了? 不对,肯定是埋伏好的! “璞玉子,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啊!” 一个鬼魅般的声音从那一团黑漆漆看不出是什么的东西里传出,一抹诡异的红光从黑影里闪闪发亮。 下一刻,一个身型婀娜的红衣女子走了出来! 璞玉子眼底闪过一丝惊讶,“没想到沙漠行军蚁兽背后的掌控者竟然是你:碧血莲!” 她的手上执着一盏红色的灯笼,从黑夜中款款走出,前面的蕾丝红色摸胸被她拉得极低,脱兔般的丰满让见者欲血喷张闻着精血倒流。 她面上的烟熏妆容精致妖媚,眼角的泪痣小而妩媚,给予了蔚言从未见过的惊艳感。 “妖姬,简直是红色的妖姬!” 蔚言惊叹。 只见红色妖姬碧血莲欢愉一笑,扭着硕大的肥臀向他们走近:“这是小女子听过最为美妙的夸赞了。公子姓甚名谁?小女子定会好好记住你的...在你死之后!” 温柔地说着最阴毒的话,就要走进璞玉子和蔚言。 “慢着!”璞玉子及时制止了她前进的脚步,一脸毫不掩饰的厌恶。 碧血莲巧笑嫣然,抬起了手中的红灯笼放到身前,映照得她面色的妆容异样的惊悚。 “璞玉子,当年你那般无情伤我至深。你以为我碧血莲会轻易善罢甘休吗?现在的我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我了,我会带领我的沙漠大军将你们杀得片甲不留!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那般痛快的!我会让我最为钟爱的行军蚁兽进入你的身体,你终将会爱上我的。至于其他人嘛,就只好为你而死了!哈哈哈......” 碧血莲一步一步后退,她脸上的笑意不减,带着爱恋的痴迷紧紧盯着璞玉子,却给人一种奇异的惊悚。 第一百章 筹码为夫 “我给你点时间考虑考虑,若是顺从了我从此做我的夫君,我便考虑放了他们!不然,你也看到了我身后的沙漠大军将会是他们的归宿!怎么样?这个交易如何?” 碧血莲说完,瞬间隐没入茫茫的沙漠行军蚁兽大军中。 蔚言终于明了,原来这次危机的始作俑者是眼前的红衣女子碧血莲,而璞玉子就是这场危机的导火索。 唉,这一切的发生竟然是因为璞玉子当年的“始乱终弃”导致的后果,害得他们跟着栽了个大跟头,无辜成了受害者。 蔚言感慨想着。 璞玉子对碧血莲说的话全程都是冷漠以待,他眼底闪过一丝阴冷,真是个会胡扯的女人。 “你做的因,如今却要我们来承受这个恶果。璞玉子,你是不是该做点什么?” 同为女人,蔚言忽然有些同情起那个叫碧血莲的女子了。 阳炎见蔚言因为那个女人的话这般误会自己的主子,有点气不过了,“小侯爷,事情不是......” 话未说完,璞玉子制止了阳炎接下来要说的话。“如今不是该讨论这些的时候,不想死的话就冲破障碍或着歼灭它们。” “说得倒容易。”蔚言开始冷言冷语,一想到他与碧血莲之间的爱恨纠缠以及对她的始乱终弃,她就感到浑身不舒服。 卿狂见此,一向严峻的面容显露出了一丝不安,“城主,看样子碧血莲不会善罢甘休,只要你一声令下下官定当冲在前头杀出一条血路来!” 说罢,卿狂就要挥舞起手中的铁血折戟,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等等,那个女人现在没有任何动作,想必我们还有回环的余地,你们大可不必这般伤筋动骨。” 璞玉子伸手将卿狂拦住。 “她到底在打什么注意?要杀不杀的样子,耍着我们玩吗?璞玉子,你该不会真的要跟她走吧?”蔚言见挡住前路的黑漆漆一片的沙漠行军蚁一点要攻击的动作都没有,开始等得不耐烦了。 “也许!”璞玉子淡然一句,话里的阴霾异样的沉重。 闻言,蔚言不可置信地转头看着,他当真要被这个犹如鬼魅般的女人囚禁?隐隐的泪光浸透入一双狭长的丹凤美眸中。只不过是在偿还情债?还是她错怪了他? 阳炎反应更为激烈,“主子,您怎么可以让那个女人随意摆布?就算她圈养的沙漠行军蚁兽将属下吃得连渣得不剩,您也不能做她的夫郎、任她摆布啊!” 阳炎气急,脚下的马蹄蹬蹬乱走。卿狂也是震惊,城主竟然为了他们的安危将自己的身体奉献了出去!实在是不值得...... 正疑惑那个女人在打着什么算盘时,碧血莲再一次走了出来,“怎么样,考虑好了吗?” “放他们走!”璞玉子霸气一凛,大手一托将始料未及的蔚言送到了伐木累马上。 偏头高深莫测地看了卿狂、阳炎一眼。 最终视线转移深沉地看了蔚言一眼后,驾着马向碧血莲走了过去。 碧血莲满意点头,翻身上了璞玉子的马,那一刻他忍下了踹她下去的冲动!碧血莲细软的双手缠上了璞玉子挺拔的腰身,脸上是梦酣的沉醉。 璞玉子厌恶地一皱眉,大手挥去了她犹如藤蔓般的缠绕。但是她并不生气...... 她细嫩的手向上一扬打了一个清脆的响指,一瞬间沙漠行军蚁兽即刻退了下去。 看着璞玉子和碧血莲渐渐远去,蔚言突然觉得很是惆怅。 无意间转头看向卿狂、阳炎,“喂你们两个,你们城主都被人拐跑了,怎么不见你们有点正常人反应啊!我们要不要去救他?” 但是,阳炎跟卿狂却是对她会意一笑。蔚言疑惑不解! 阳炎解释道:“属下了解主子!他的意思是说,叫我们不用担心,让我们在这安心地等他回来!” “什么?!他竟然有这样的自信,我怎么感觉心底一点底都没有呢......”蔚言摇着头,简直不敢相信。 卿狂淡笑着解释:“呵呵,你别看碧血莲表面阴狠毒辣,但其实内心是个愚笨的女人。所以城主表面才假意顺从,他是想等我们脱险了他好脱身。没想到碧血莲这么多年了还是那么愚蠢,当真是可悲的女人。” 卿狂说完,翻身下了马去。一手拉着缰绳走到了一处岩石缝隙间安顿了下来,好似要就此扎根了。 蔚言示意伐木累放她下来,走到了卿狂跟前,“璞玉子跟碧血莲到底是什么关系?当年又发生了什么?” 她实在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愚蠢女人才会在被伤害之后又一次傻傻上当。现在想来,她着实可怜! “当年,碧血莲对城主一见倾心。甚至为了能留在城主身边不惜抛弃了她所属部落的圣女封号。但是,城主却是从不对她吝惜一眼,她伤心欲绝之际被族人抓了回去。这么多年了,原以为她从此销声匿迹,没想到她还是不肯放弃对城主的痴恋!” 卿狂低头不语,它低垂的眼睑闪过一丝痛楚。 见卿狂没有回答蔚言,阳炎便给她解释。蔚言顿时释疑:“唉,真是一个为爱痴狂的可怜女子!” “呵,为爱痴狂的可怜之人又何止她一个?”卿狂原本低垂的眼睑在听到蔚言的感慨之后忽然抬了起来,直勾勾地盯着蔚言。 她不懂,他们这类不得结果的人心中暗藏的悲哀。 他悲伤的眸子看得蔚言阵阵动容,这种眼神似曾相识。当初乐正邪便是用这样的眼神盯着她,让她满心愧疚和不安。 卿狂这是在透过她看另一个人吧,他的眼神太过空洞飘渺,她想抓都抓不住。 到底在看谁?谁能让一个护城大将军有了少有的儿女私情?似乎,里面隐约可见愤懑的气息...... “哥哥,我好困啊!” 伐木累一声喊困将蔚言彻底从卿狂的悲伤中拉回思绪。她刚刚是怎么了?竟然陷进了一个她并不熟悉的人眼中,众多杂乱无章的思绪紧紧缠绕着她,那种让她感觉很不舒服。 蔚言拼命摇头让自己清醒起来,她温柔哄着他:“困了就睡吧。” 伐木累乖顺点头,拉着蔚言就要就地坐下。 蔚言不明所以,“干嘛拉着我,我不困。” “你刚刚是同意了的!”伐木累泪眼朦胧,此时的他哪还有小镇上的英姿飒爽的模样? “我什么时候同意了?”她顿时摸不着头脑。 “我不管,就要和哥哥一起睡!”他一个闹别扭死死将蔚言困在身旁,不容她反抗。 好吧,她屈服于他的“淫威”之下了。谁让他今晚这么可爱呢。 一想到璞玉子就这么跟那个痴情得近乎变态的女人走了,她就感觉到浑身不自在。 不安的感觉蚕食着她的内心,挠痒得让她坐立不安。 “阳炎,你说璞玉子真的可以摆脱掉那个变态的女人吗?我的右眼总是在不安跳动着,真的没问题吗?”看着阳炎在不远处坐下,她不安问道。 阳炎洗洗听着,叹息一声回道:“小侯爷,其实属下心底也没有什么底。但是以主子的能力,属下相信他肯定可以安然回来!” 切,蔚言不禁翻了个白眼。她就是说嘛,作为贴身侍卫的阳炎怎么可以这么淡定。原来都是自我安慰罢了..... 转眼间,数日过去。 空寂的黄沙之象、呼啸的狂风湮湮,吹散了众人等待的心。 焦灼而漫长的等待让蔚言几乎生出一种她们像小狗般被抛弃了的即视感。这种感觉很是奇异而又不可思议。 “璞玉子是不是当那个变态女人的新郎官当上瘾了?这都几天了别说人影,连个鬼影都看不到!不行,我再也等不下去了。我现在就去找出她的老巢,将璞玉子救出来。” 蔚言大吼着,拉上伐木累上马就要走。 “小侯爷等等......”阳炎走在了身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蔚言不耐烦骂道:“阳炎,你如果再敢挡我试试!” 阳炎焦急回道:“不,属下的意思是说等等属下,一起去。” “那你磨蹭什么啊?快上马!” “哎!”阳炎匆忙回了声,翻身上了马。 掉头就想要叫上卿狂将军,哪知他的速度更快早已跑出了数百米远。 “我去,什么速度?他还是人吗?” 蔚言暗自吃惊。 一种手下的尾随,蔚言等人踏上了前去搭救璞玉子的路途。什么鬼灵山,在这一刻起都见鬼去吧。她早该在璞玉子下定决心牺牲自己让碧血莲放了他们那刻起,她就应该义无反顾地偷偷跟去。 “卿狂将军,你确定过了前面那座山就是圣女族部落?而璞玉子就被碧血莲藏身在那里?”蔚言等人行驶了大半天,竟然出了那片一眼不到边的荒芜沙漠,走向了绿油油、结实而湿润的草地。 脚下的柔软让她感觉不出一丝真实,仿佛做梦般。难以置信行进了大半个月的沙漠,她终于摆脱了! 第一零一章 营救计划 果不其然,璞玉子就在这里! 闻言,蔚言惊讶不已,算算日子今天不就是他们成婚的第三天? “那么说,今日可能是碧血莲与璞玉子大婚的最后一日!也就是说,今夜就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了!呀......” 话一说完便吃痛叫嚷,因为说得太急蔚言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碧血莲当真是个霸占欲极强的女人,竟然将璞玉子困住了三日而逃脱不得。那么,她到底是用了什么样的方法才得意将璞玉子给囚禁住的呢? “看来,现在大白天的行事容易暴露,等夜晚来临再做行动!” 卿狂提议道。 众人点头,聚在一起商量着营救的计策。 蔚言看着山的那边,思腹着什么…… 伐木累见她思绪飘远,扯了一下她的衣袖,“哥哥,为什么要救那个会扒人皮吃人肉的哥哥?我不喜欢他!” 一听到他童真的话语,蔚言忍不住噗嗤一笑。 她忍不住摸上了他柔软的发丝,清了下嗓子回应:“弟弟,虽然他的品行确实恶劣,但是我们也不能见死不救。你说对吗?” 他愣头愣脑地摇头,撅着嘴不乐意了。 “那个女人明明说要他做她的夫君,对他来说不是一件好事吗?他又怎么会死?” 蔚言被他惊世骇俗的言论给辩驳得体无完肤,仔细一想他说得确实有几分道理。 不过,她可不能教坏“小朋友”! 她耐着性子解释:“那个坏女人原本想要杀我们你又不是不知道,是璞玉子舍身取义才换来了我们的安全。所以说,你应该感谢他!” “不对不对,把坏女人引过来的原本就是他,他舍身取义是天经地义的。而且,那个坏女人是因为爱他才想留住他,我觉得她也没那么坏!所以说,我拒绝救他!”伐木累仍旧坚持己见,反正他就是不喜欢璞玉子。蔚言也耐他不得…… 蔚言大惊。天啦撸,伐木累竟然开始变聪明了!她是不是危机了?自己竟然养了条吃里爬外的白眼狼在身边,真是失策啊失策! 蔚言索性不再与他斗嘴,转身向阳炎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 “你们商量得怎么样了?今晚有几层把握能将璞玉子救出来?” 阳炎自信满满:“小侯爷,属下们刚谋划着等入夜后待圣女族的人们酣畅淋漓、意识模糊之时,我们再悄然潜入。希望我们去之前,主子还没有被碧血莲玷污。” 阳炎说完,忍不住一阵叹息。 蔚言额上冒出一滴冷汗,璞玉子被玷污?这说法,用在男子身上未免太过矫情了…… “你有没有想过?也许璞玉子心生愧疚,突然改变注意决定与碧血莲共度此生,才愿意与她成婚!既然如此,我们前去搭救不就是撞破了他的好事?” 蔚言毫不掩饰心中的想法,一想到极有这种可能,她的心就越堵塞。 她所设的假论,听得阳炎和余下在座之人也不禁怀疑起自家主子的真实想法来。 但也有人不被她的说法所动容。 只见卿狂忍着盛怒怒吼:“胡说什么?城主绝对不可能喜欢上那个女人的!他一定是被她用沙漠行军蚁兽给控制住了神志,此刻正处于水深火热中,急需我们前去营救!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没错。” 他赤红充血的眸子布满血丝,乍看之下惊悚得很。 对啊,她怎么把这茬给忘了?碧血莲此前有说过要用行军蚁兽控制璞玉子并让他爱上她,她怎么把这个给忘了。原以为他能轻松搞定,现在想来时高估他了吗?若是被控制了,该有解药才是。 如此说来,璞玉子在失去神志的情况下与碧血莲发生关系了也说不定! 阳炎顿觉不妙,召集了所有人开始共商计策,“如果卿狂将军的猜测是对的,那么我们需要重新规划了。兵分两路,一路去营救主子,另一路去偷解药。” “我去救璞玉子!”蔚言立即提议。当她自己说要去救璞玉子的时候,她震惊了。方才的话,真的是从她口中吐出来的? 阳炎低头看了一眼她的脚,抬头回道:“小侯爷,你的脚伤还没好全。恐怕不适宜去!” 直接的拒绝让她心里更堵得慌了。拜托,起码她现在能像个正常人走路了好不?哪有他说的那么弱不禁风! 看着众人用同一个表情看向她,蔚言尴尬一笑,“当我什么都没说,阳炎你继续,继续说出你后续的想法,我听着......等等,我们怎么知道解药在哪个确切的地点?” “圣女族部落里专门有炼制魔药的地方,不出意外就是那里了。”阳炎回响起当年来过此地的记忆,推测道。 “既然你那么熟悉,那你去偷解药。我跟伐木累一起去救璞玉子,相信伐木累的能力你们昨晚也是看见了。”蔚言赶紧拉过一脸不情愿的伐木累作为护盾。 心底里一直有种奇异的感觉在驱使着她,若她不去今后定会后悔。一向靠感觉行事的蔚言,不管他们再怎么阻止这次她是去定了。 众人商议完毕,最终的决定是让蔚言和伐木累前去救璞玉子,而卿狂和阳炎去偷解药,其余人等在外面与他们里应外合。 夜凉如水。几个黑影在暗处涌动,与热闹非凡的喜庆气氛显得格格不入。 无人察觉的情况下,蔚言顺手抓了两个族人打晕。迅速地脱了他们身上的衣服,顺手递给了伐木累! “哥哥,这样真的好吗?他们的衣服好丑,我不想穿。” 伐木累伸手推却,一脸嫌弃的模样。 她可不能让他坏了她们的计划,原本把伐木累叫来只是想着他所拥有的强大力量,也许能在危及时刻帮上忙而已。 见他一脸的不情不愿,她的面色沉了下来:“伐木累,若你再不听话现在就可以走。但是,以后别想待在我身边了!” “我不要离开哥哥,我现在就穿。” 蔚言的激将法果然有效了,她就说嘛,再倔犟的牛她都能轻易驯服。 “乖哈。”蔚言的冰脸瞬间崩塌,只见她宽慰一笑摸上了他的脑袋。 伐木累听话地换了衣服,浑身的不适感让他感觉难受。 忍住身上的痒意,伐木累看向了蔚言:“换好了,哥哥你怎么不换?” 蔚言不悦地推了他一把,“等着你背过身去呐!别磨蹭,快转身!” “哦。”他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蔚言是个女子。一直叫她哥哥,都快分不清她的性别了。 一想到他变为人身那夜,不慎看见了她沐浴时的身姿。虽算不得一般女子的丰盈,但也是细腰长腿,自有自己的一番风姿卓越。 这般想着,他的面色可疑地红了一片。 蔚言换好装后,扯上正浮想联翩的伐木累就走。 “哎哎哎,我们去哪儿啊?”伐木累一时忘记他们现在的处境,声音不由自主地提高了一个声贝。 蔚言恨铁不成钢地转头看着他,细如蚊蚁的怒道:“你就这么想让我们的身份被发现吗?从现在开始,不许说话明白吗!” 伐木累瞪大了眼即刻捂上了自己的唇,拼命点头。 见一大堆面色酡红一副醉醺醺的模样的人从不远处走来,蔚言惊慌之下拉着伐木累躲在了身边的大缸后面。 等他们走过后,蔚言才反应过来。她们现在连衣服都换了,还会怕别人识破身份? 真是跟傻子待在一起久了脑子的反应也会慢半拍。唉!她无语问天...... 蔚言索性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伐木累跟在身后不停地环视左右,生怕被发现。 见他畏畏缩缩,一副贼头鼠脑的模样,她的脸上趟下了几滴无形的冷汗。 “给我摆正姿态抬首挺胸,你只要记住我们是来闲逛的就行,其他的都统统扔掉。” 蔚言又一次开启了教育模式,看来伐木累这根愚木她需要花时间和精力细心雕琢一番才是。不然,哪天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她不知道的是,到那时伐木累恢复了记忆并将所有的一切记起时,她又该以何种心情去应对。 而伐木累的身份,是她从未想到的意外! 一路兜兜转转,蔚言发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为何他们走了好几圈,似乎都是在一个地方不动。 看着眼熟至极的大缸,她有点绝望了。竟然回到了原点! 难道说,这里隐藏着她们所不知道的迷阵?如果事情真的如她所想般,那么阳炎他们也是对此不甚了解的。 “怎么不走了?” 伐木累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白痴,没看到我们又回到原地了吗?看来,得想个办法才行。不然,等天亮了我们都走不到圣女族的婚房。看来,璞玉子真的要被那个女人吃干抹尽了。” 蔚言唉声叹气,也没什么心情发火。她现在首要做的,便是找到碧血莲的婚房然后混进去将璞玉子救出来。 蔚言正苦苦思索间,伐木累悄悄离开又悄悄地回来了,时间不过半盏茶。 “跟我走吧,我知道婚房在哪里了。”伐木累自信说道。 第一零二章 春宵苦短 伐木累说着,拉上蔚言的衣袖不容她反应过来,便向着一个黑漆漆的小巷子走了进去。 蔚言惊诧:“你怎么知道?” “刚刚我拦下了一个长相很猥琐的姐姐,她告诉我的呀!”伐木累一副无辜的模样看着蔚言。 “这也行?” 仿佛被万箭穿心而过,她整个人都不好了。这一刻,她感觉她的智商急需充值! 连这么简单解决方法她都要想半天,是不是伐木累在无形中偷走了她的智商?她,严重怀疑。 “你是用什么方法套出来的,那个姐姐有没有怀疑什么?” 虽然是套出来了,但是伐木累的办事质量她还是不能放心。 “我也不知道,我问什么那个姐姐就答什么。她还直勾勾地盯着我看,还对我动手动脚的。我觉得很恶心,所以我直接将她打晕了,估计天亮之前都醒不过来!”伐木累如实回道,委屈的神色看着蔚言一阵动容。 原来那个女人看上了伐木累的美貌,想下手为强。所以伐木累才这么容易套了出来。 “不用在意那个女人了,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蔚言忍着喷涌而出的笑意,安慰着他。 窗烛影摇,大红色的帷幔层层叠巘,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旖旎的香风。随着风儿的轻抚,纱幔摇曳生风...... 蔚言和伐木累在兜转间终于赶上了他们正在举行的盛婚大宴。 蔚言假若无事人般取了酒壶,上前在一方桌前给客人倒酒,整一个小厮模样。伐木累也学着她的样子,从侍女手上顺手拿过盛满的酒壶装模作样。 给客人斟酒间,余光瞥见座上的一男一女。女的是碧血莲,男的当然是璞玉子!他仿佛像个**纵的木偶般面无表情,身型像定住了般僵硬。 一眼望去,便知他果真被碧血莲控制住了。 蔚言正思腹间,座上之人有了动作。 墙上针织的宏图下,两个新人携手俯瞰底下众生。 “我的子民们,今夜乃我与圣君大喜之日的结诞礼,伟大的圣女与你们同在!” 只见碧血莲缓缓开了口,在威严的妆容下有着藏不住的喜悦。 不复初次见面时的美艳无双,大红的服饰在烛光的照耀下红得渗血,妖娆的聘带结花缠绕在璞玉子和碧血莲之间,更显般配。 “佳偶双双已天成,金玉良缘喜结盟。夫妻对拜情意浓,不负青春与苍穹。红梅傲雪添喜庆,更添忠贞一生情。雕梁画栋玉屏风,良辰美景到天明。尊贵的圣女啊,在这无尚的婚席之上,您的子民们真心恭祝你与圣君白头偕老,即将生下继承大统的睿智之主来!” 一段话止,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太婆走了出来,一条深沟的皱纹堆积在脸上异常可怖,蔚言惊得手中的酒壶差点拿不稳。 老太婆的另一只手里握着一个水晶球般的透明圆珠,乍一看蔚言还以为西方的魔法师穿越了。 “哎,你怎么倒酒的?不长眼睛啊?”蔚言躲过了初一却是躲不了十五,她最终还是因为失神而酿成了小失误。 她身侧的男子衣衫不慎被蔚言手中流出的酒给被溅湿了一角,恼羞成怒的一个起身就要怒骂蔚言。 “何人在此扰乱视听?那便是对圣女和圣君的大不敬,来人给我将他拉下去!”老太婆首先发话。 碧血莲闻言向她的位置看了过来,蔚言赶紧低下头去躲开她的视线。若是被她认了出来,营救计划恐怕很难实施。 以为自己就要被“请”出去之时,见伐木累也是一副焦急的神色,她用眼神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然而,守卫却一步上前将那个怒骂于他的男子给铐了出去。 什么情况?原来那个老太婆说的不是她啊,害得她虚惊一场!蔚言咽下一口大气,为了不再引起麻烦她识相地退到了一边。 老太婆也不刁难于她,只是对着她皱了一下眉头后再也不管了。 她悄悄地抬眼打量座上之人,见碧血莲也不再看她之时她才真真正正放松了身体。 这里那么多人,看来不是她们下手的好时机,蔚言慢慢踱步彻底退出了喜气盈盈的大厅。 伐木累也跟着她退了出来,“哥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看来只能等这些碍事的宾客走了才可以实施我们的计划。也不知道阳炎他们偷到解药了没......” 不知道过了多久,蔚言窝在墙角几乎要睡着之时,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的伐木累将她一把推醒。 “哥哥,快醒醒...那些宾客都走了!而且,我刚刚看到那个坏女人和冷漠哥哥向后殿走去了。” “呃,是吗。”蔚言擦掉嘴角的快要流出来的口水,迷茫的看着伐木累。 对了,她混沌的头脑忽然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不是要救璞玉子吗?她竟然在这么重要的时刻睡着了,她真是对自己彻底无语了...... “我们快走!不然璞玉子都要被那个女人吃干抹尽了!”蔚言摇了一下有些混沌的头,拉上伐木累就要往后殿跑去。 躲在房顶上的俩人,轻手轻脚地揭开了几片瓦偷窥着下面的一举一动。 只见璞玉子仍旧一副无神的气息,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般任由碧血莲脱去了外衫。 蔚言在房顶上看得不瞪口呆,这个女人对待一个没有一丝情绪的男人时竟然还能升起心中渴求的yuwang?也不知道**控之后,还能不能当个正常的男人...... 蔚言邪恶地想着。 她的十指纤纤、寇红的指甲抚摸上了璞玉子俊逸非凡的脸颊一脸迷恋,“你终于成为了我的夫君了,你知道我盼这一天盼了有多久吗?我对你的痴心天下人所不及,幸好你终于依顺了我,我好开心......春宵苦短,我们这就歇息吧。” 呸,蔚言暗自鄙视这个女人,她是妄想症复发了吗?竟然单方面认为璞玉子依顺了她?当真是个可怕又可怜的女人! 眼看她的手慢慢向下,蔚言看得眼睛都直了。我靠,你这么猴急赶着投胎吗?还能再慢点吗?蔚言暗骂。 不行,再等下去孩子都出来了。 蔚言一个转头,对着伐木累做出了一个敲击的动作。伐木累明了点头,翻身下了屋顶。 下一刻房门被破开来,在碧血莲痴迷于璞玉子的身体时被伐木累手掌中发出的巨大掌风给瞬间拍晕。 伐木累轻轻松松收手,对着蔚言的方向点了一下头。 蔚言随后跳下了屋顶,走了进去。 “你是什么人?”只听碧血莲一声惊呼后,再也没了声音。 看着他不费一丝一毫的力气就能将数以千亿计的沙漠大军行军蚁兽的掌舵者给轻松拍晕,简直是神人。 蔚言赞赏地拍了下他的肩膀,走到璞玉子身边一脚将昏迷的碧血莲踹倒在地。 没错,她是生气了。当她的咸猪手摸上璞玉子的身体时,她就生气了。感觉属于自己的东西被抢走,换了谁都忍不住一口恶气吧。 等等,潜意识里她竟然将璞玉子认作了自己的所有物?她是怎么了,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有这般的心思...... 伐木累见璞玉子坐在床的边缘一动不动,他疑惑问道:“哥哥,他是不是死了?怎么一动不动?” “呸,你才死了呢。”蔚言一个反驳,生生将伐木累给吓得委屈不已。 蔚言忽然记起解药的事,也许被碧血莲放在身上或者在这个屋里也说不定呢!一阵翻箱倒柜,蔚言将一个干净、整洁的婚房给弄得乱七八糟。一点解药的痕迹都没有,蔚言只好将注意力放在了她的身上。 一双魔爪向她碧血莲伸了出去,将她的衣服扒个精光后还是没有找到。 好吧,找不到就算了也许阳炎他们已经找到解药并带出去了也说不定。就让这个可恨的女人**着身子等着明天像猴子似的被观赏吧。 可是,似乎污了我们纯洁的伐木累的眼。 “趁着现在没有人发现,我们赶紧带着璞玉子走人!不然,这个女人若是醒了定不会轻易饶了我们的。”蔚言立即捂上了他的眼睛,对他嘱咐道。 “愣着干嘛?他不会走,你不会背着他吗?” 一个转身,见他无动于衷。蔚言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哦。”伐木累不情不愿地背起了璞玉子,跟着蔚言走了出去。 躲开了一路路巡逻的部落守卫,几人翻身出了部落。 见几个黑影从黑暗中飞奔而来,最终才看清了伐木累背上背着的璞玉子。 “阳炎,他们将城主带回来了。”卿狂欣喜欲狂。 阳炎终于松了一口气,“呼,你们可算回来了,害属下担心死了......” 蔚言见到他们一个个都在,也是松了一口大气,想来他们已经将解药带回来了。 “就这么对我们没信心?真是伤心,对了!解药呢?”蔚言一脸无语地看着他们,突然想起来想要问的事情。 伐木累厌弃地将璞玉子扔给了阳炎,揉了揉自己有些酸痛的肩膀,一脸的不高兴。 “解药在我这,阳炎快取水来。”卿狂接了话茬,偏头对阳炎道。 “等着。”阳炎淡淡点头,转身取水去了。 第一零三章 哥哥,一起洗澡 卿狂给璞玉子服了解药后,只见璞玉子突然惊醒翻了个身直接将肚子里的一团东西给呕吐了出来。 “太好了,主子你醒了。”阳炎激动万分,抑制不住的欣喜。 不算明亮的火光映照出地上隐隐蠕动的一团黑物。 璞玉子呕吐过后,才渐渐苏醒过来。余光瞥见地上之物,他墨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阴狠的冷光。 一个伸手抢过阳炎手中的火把,毫不迟疑地将它扔在了那团黑物上面。 这下,众人终于看清了!在烈火灼烧之下不断翻滚的黑物赫然是碧血莲口中所说的沙漠行军蚁兽蛊虫。 “这鬼东西真是恶心。” 蔚言再也忍不住心底的厌恶和胃里的反酸,脱口而出。 不待说完,她便捂着嘴跑到一边吐了起来。 璞玉子见她反应过激,皱起了好看的眉宇,低头审视着自己衣衫不整的大红衣裳,眼底闪过一丝了然。 只听他狠戾地狂怒:“碧血莲,你等着!爷定不饶你!” “哈哈哈,不用了。我已经替你教训过她了......”蔚言呕吐完毕,突然听到璞玉子突然来了那么一句,差点让她笑岔气。 一想到明早碧血莲被人发现全身被扒光的香艳光景,她没来由地解了气。 蔚言见璞玉子不明白她话中的意思,好意解释:“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她原本想跟你同房的。然后,我跟伐木累怕长针眼所以制止了她的行为,并将她扒个精光就等着明天丢人了。怎么样?我们仗义吧。” 说完,她握起一个小拳头锤在了璞玉子的身上,一脸坏坏的笑意地看着他。 璞玉子见蔚言笑得一脸猥琐,便知恐怕世上也只有她才能想出此种整人的招数。虽然不能尽人意,但是也让他心情好上了些许。 “主子,趁着现在圣女族的人还没有发现我们,我们赶紧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阳炎看着时间不多了,一边焦急地催促着。生怕碧血莲的沙漠“军队”追上来...... 璞玉子回望了圣女族部落一眼,眼底的暗潮在汹涌滚动。 “走吧。”淡淡的一句,凝成了一股不甘。现在首要的任务便是找出鬼灵山的具体位置倚靠蔚言的力量解封于它。 翼龙兽在不为人知的地方蛰伏多时,定是正在养精蓄锐以便汇集天下至毒之气。眼看着时间越来越紧迫,他们的行程已经因为各种事情的阻碍拖延了大半。 所以,无关紧要的事情他们只好先放一边。 一行人一路向西行进着,一路上再也没有多余的麻烦在阻挠着他们。 西部的雨季和湿润一时让久待沙漠之地的众人受不了,更别说是蔚言一介女子了。 然而,对蔚言来说最悲催的不是这个,而是葵水第二次来“光顾”了。 蔚言正愁苦间,前方一队人马赶看上来,众人瞬间进入戒备的状态。 只听卿狂眼光一厉,怒道:“什么人?” “尔等稍安勿躁,我们是奉大哥之命前来恭候各位的大驾光临,还请各位莫要拒绝我们大哥的好意。” 走在最前头的大汉发话了,看他的身形魁梧强壮,但说出来的话竟是文绉绉的,透着不协调的意味。 看来人话里的意思,想必他是知道他们一行人是何人又为何而来。看来,他们行踪的确是走漏了。这般想着,璞玉子瞬间黑了面色。 蔚言见那大汉,一抹熟悉感涌了上来。好像在哪里见过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蔚言疑惑不已,一时忘记了葵水的滋扰。 “你是谁,你大哥又是谁?” 得了璞玉子的允许,阳炎驱马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强壮如牛的大汉。 大汉孔武有力的身姿一摆,不卑不亢回道:“我大哥乃西雄族的首领拨野祸,我是拨儿硅。听闻你们一路舟车劳顿,想必是累了。大哥特意备了上好的酒肆和客房,静候你们的到来,还望莫拒绝。” 璞玉子一听到拨野祸的名号时,眼中闪过一丝明了。没想到连传说中骁勇善战的拨野祸都参与了其中,看来此事牵扯的人多不胜数了。 “既然你部族首领这般盛情款待,可否说明来意?”璞玉子上前问道。 哼...这般殷勤,必有所求! 拨儿硅面有难处,“这个...大哥特意嘱咐我等需请了你们来,才可以当面说,还请见谅!”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既然早有准备迎接,他们岂有拒绝之礼? “前方带路。”璞玉子直接明了。 见套不出什么话来,璞玉子也懒得与他废话下去。 “好啊!”蔚言兴奋回道。 正要回话的拨儿硅看着一脸兴奋与现场气氛格格不入的蔚言有些疑惑。 蔚言看着众人的表情尴尬一笑,但心底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就算他们接下来要去的地方是个龙潭虎穴,但终究有个地方能让她洗干净身子了不是?天知道她方才有多怕璞玉子会直接了当的拒绝,她真的不能再忍下去了。 “各位请随我来。” 拨儿硅对着璞玉子、蔚言等人微微一笑,转身在前头带路。 伐木累一副乖宝宝的模样看着蔚言,“哥哥,你为什么这么开心?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带我一起玩呗!” “嗯,想来应该不赖吧。等到了西雄族你要玩什么要吃什么还怕没有吗?” 蔚言点头回道,原本因为葵水的滋扰而变得低沉的心情在这一刻格外的愉悦。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俩人你一言我一句的瞎扯着,璞玉子余光瞥见蔚言不同以往的心情,总觉得哪里显得古怪。 一排排木屋整齐排列着,一间挨着一间,也不显得拥堵。 屋子前面有一个巨大的跑马场围绕着,场上的部族守卫井然有序地操练着;让蔚言欣然的是一群孩童在屋前架起的烤架周围追逐打闹,妇女们忙活着烤着架子上的牛羊偶尔投射在孩童身上的眼睛带着慈爱的光芒,一派祥和融洽;树木林立丛生,一眼望去一大片绿意顿时让蔚言心旷神怡。 想必,眼前所间之景就是他口中的西雄族了吧。部族虽小,但是却让人有着一种难得一见的温馨快乐。 璞玉子率先下了马去,走到蔚言的马身前向她递出了手。蔚言一想到下身的不适感越来越重,她迟疑了。 随即叹息一声,从背后的包袱中随手抽出一件黑色的长装围在了腰上藏着了下身的殷红才扶着他的手下了马。 璞玉子见她举动奇怪却又荒诞,忍不住心底的嗤笑在她耳边说道:“是什么让你这般讲究?” 蔚言听出了他的嘲笑意味,却也懒得与他置气。便跟在了拨儿硅的身后,随着他去面见他们的首领拨野祸。 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蔚言笑问:“拨儿硅是吧?你们的首领到底图什么,以至于搞得神神秘秘的。” 拨儿硅见身后的小子嬉皮笑脸的,心情也不自觉愉悦起来,“待会见了首领,他会亲口告诉你们的。” “真是麻烦。”蔚言笑声附议,顿觉无趣,她只想着问他们的首领要个洗澡水而已。非要见个面吃个饭先,简直是在浪费她的时间。 拨儿硅淡然一笑,见蔚言灰头土脸的,再看后面的众人都是一个模样。便好意说道:“各位,可以先净身沐浴!晚宴稍后便准备好!大哥特意吩咐我一切按你们的要求来办!” 在蔚言心心念念之际,拨儿硅的声音就像是天使带给了她无尽的幸福感。 “太好了,正有此意!等等,洗浴是分开的吧?” 若是一大堆男人的那种,她宁可不要。蔚言想想就感到恶寒…… “当然。”拨儿硅回以一笑。 呼,蔚言拍拍胸口松了一口气。 她已经好几天没洗过澡了,再次置身于热水中。全身的毛孔在这一刻全部扩张,舒适的感觉充斥着每一条血管,通向四肢百骸。 “哥哥,你在里面吗?” 突然,伐木累的声音在浴室外响起,惊得蔚言即刻坐起了身子,一双眼睛望向紧锁的门。 他怎么来了?那道门会不会随时被他被一掌拍碎?蔚言有些惊慌。 蔚言不爽吼道:“有什么事吗?如果是芝麻大的小事,就不需要来麻烦我了。” “我想和哥哥一起洗澡!” “噗。”蔚言忍不住喷出一口老血。 他想找死吗?不是知道她是女的吗?怎么还说得出这种话来? 伐木累竖起耳朵听门里边的反应,只听他戏谑一笑:“哈哈,我开玩笑的。” “滚!”蔚言气得牙痒痒,这小子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她改天得找个机会调 教才是,不然他还不得上天了? “伐木累,你给我等着!” 蔚言听到他走远并的脚步声,感觉他的脚步声都带着嘲笑,她怒极大吼出声。 没了再洗浴下去的心情,便草草结束了。 将干净的棉布垫好后并穿上一身黑衣后她才放心走了出去。 出来时,璞玉子早已一身全新的青衣在外等候。 见她一身黑衣出现时,不禁皱起了眉宇:“好好的白衣不穿,你穿什么黑衣?丧气!” 第一零四章 有事相求 穿个黑衣服他都看不顺眼?若不是她葵水来了怕一个不慎泄露出来,她才不愿意穿这一身黑不溜秋的衣衫呢。 “怎么,你有意见啊?”蔚言横了他一眼,拉上在一旁看好戏的伐木累转身便走。 忽然记起伐木累方才“调戏”她,她就气不打一处来,“你还敢笑?刚才的事情我还没找你算账。” 伐木累立即噤声,脸上的笑意也僵住了,开始嘟嘴卖萌一脸讨好:“哥哥我知错了,不该戏弄于你。” “看在你诚心悔过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了。”蔚言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她怎么就是对他傻傻又呆萌的模样没有免疫力呢。 众人来到了主屋,刚要抬脚进去。忽见一个身高九尺的男人面上带笑迎了出来,只见他直接向璞玉子走来,面上是一副:“传言端城主俊逸非凡,年纪虽轻但修为竟是达到了世人瞻仰的地步,更是让天下之人闻风丧胆,如今一见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传说中征战称霸各个部落的西雄族首领拨野祸,果然不同凡响。”璞玉子也跟着他打起了太极,一副如常的面孔。 “端城主谬赞了,这边请!” 拨野祸忽而抬眼余光瞥向一侧的蔚言,心底涌上了一抹熟悉感,“敢问小兄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蔚言在一旁看着,竟也是觉得眼前这个男人眼熟,还不止!她忽然忆起前去拦路迎接的拨儿硅她也是略感熟悉的。 蔚言回忆乍起,顿悟:“你不就是镜城客栈内的那个男人?” 她一脸吃惊地看着高大异常的拨野祸。 当初在客栈内那名女子的突然闯入房间要杀她之时,是眼前这个叫拨野祸的男人最后进来将她带了出去。 没想到,他竟然是西雄族的首领。是奇遇,还是另有所图? “正是,没想到小兄弟竟然与端城主一起,早知道......”拨野祸点头称是,最后却是没有再说下去,紧接着对蔚言抱歉一笑:“当初发生的事情我还没向你道歉,娜拉的事情我深表歉意。” “放心吧,我不会将那件事情放在心上,更何况我也没有受伤。不知那个叫做娜拉的女子现在怎么样了?”蔚言反问。她更加好奇的是那位女子。 蔚言看着他一脸真诚的模样,虽然表面欣然地接受了他的道歉。但是,她可没傻到忽略了他硬是咽下去的话。看来,其中的蹊跷不是表面那么简单。 他们的行踪自从端城出来后,就一路被人监视着。除了完颜修和碧血莲,恐怕另一个背后监视之人就是眼前的西雄族首领拨野祸了。 既然都知晓他们一行人的踪迹,拨野祸为何不早点现身?又为何在镜城出现?更是为何假装不认识他们的样子?那名昏睡的女子是否与整件事有着不可分割的关联? “这个...可否先随我进去,特意摆了好酒好菜招待你们,端城主、小兄弟,还有后面的几位弟兄请!”拨野祸面有难色,并不打算立即回复。 一听到有好吃的,伐木累再也忍不住当哑巴下去。他欢呼一声,像个孩童般率先走了进去。 看到了他的犹豫,蔚言吃准了他所求的事定是与那名昏睡的女子有着很大的关系。 璞玉子将俩人的交谈看在了眼里,更是勾起了在镜城时的回忆,果然他们当初住在了同一家客栈里。 但是,蔚言与拨野祸之间的交集他竟然一无所知。这般想着,危险的眼光看向了蔚言。蔚言被他可怖的视线缠绕着,心知他定是误会了什么。看来,她得找个机会向他解释才能消除他对她的误会了。 蔚言在璞玉子吃人的眼光中缓缓坐下,拨野祸示意身旁的侍从给众人倒上了酒。 但是,拨野祸已经端起了大碗向他们走来,“我拨野祸先敬各位一杯!” 说罢,他一饮而尽。将大碗倒过来众人看,豪爽的大气尽数显露。 璞玉子并未有所动作,只是淡笑着不加言语。 一杯?不是一碗吗?蔚言嘴角略微抽搐。虽如此蔚言还是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叫她喝酒。 看着眼前的一大碗酒时,蔚言忍不住打了个闷嗝。别人不知道的是,其实她酒量极差!也就是酒语俗称的‘三杯倒’,看着那一大碗酒,蔚言暗道:看样子不止三杯吧! 蔚言正苦闷间,拨野祸又端来了满满一大碗酒,向着璞玉子走了过去,直接开门见山说道:“端城主,我拨野祸有一事相求!” 话说着,余光却是瞥向了底下坐着的蔚言。蔚言浑身一个激灵顿时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他说归说为什么还要看着她? 璞玉子闻言大笑一声,看着拨野祸看向蔚言的眼睛自知此事与她也是有着某种联系的。 想罢,他朗声回道:“早就听闻你拨野祸性子耿直,如今看来的确是豪爽中的大人物!你大可说来,本城主愿闻其详!” “此事私密,能否随我去个地方?”拨野祸一转先前大气豪爽的样子,疑神疑鬼地在璞玉子耳边说着。 璞玉子闻言,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宇。 声音虽不大,但离得近的蔚言也是刚巧听到。好吧,既然没她的事了,她就安心吃个眼前这桌子丰盛的晚餐吧。 希望不是她最后的晚餐!蔚言对于忽然消极的想法有些哭笑不得。拾起筷子就要夹菜,却是被拨野祸接下来的话给硬生生制止住了。 只听拨野祸将话头转向了蔚言:“小兄弟,你也一起来吧。” “啊,我也要去?不好吧...”蔚言这下真的是哭笑不得了,她还没开始享受美味的食物就要被人‘强行’拉走了吗? “小兄弟,无妨。”拨野祸说着。 蔚言心里盘算着,叫她一起去明显的也是有求于她,到时候看他还敢装作不知晓她的名讳? “主子,你们当真要随他去?”阳炎一个箭步上前,拦住了璞玉子和蔚言。卿狂也是不放心,站在了阳炎身后默然看着。 “放心吧。”璞玉子回了他一句,拉上蔚言随着拨野祸走了。 蔚言哭丧着脸对着无数美味道别,随了拨野祸与璞玉子离开了这个让她留恋的地方。 伐木累见蔚言他们走远,原本想要追上去但还是忍住了。而后,心下做了一个决定。 “拨野祸,到底什么事情竟然要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我的肚子可还饿着呢......”蔚言直呼他的名讳,一脸的不情不愿。她可还在为吃不到美食而心生埋怨中,一副火药味甚浓的架势。 “哈哈,小兄弟当真是有意思。” 拨野祸边走边笑,但面上却是一副难忍的苦笑。 蔚言可不吃他那一套,直接敞开天窗说亮话:“拉倒吧你,别再跟我卖弄。你其实早在镜城的时候就已经知晓了我们的身份,对不对?” 蔚言说罢,立即拉住璞玉子停了下来,一脸的冷笑看着面前的拨野祸。 拨野祸震惊之余,才叹息一声如实道来,“不,事情不是你说的那般。我虽然知晓你是神脉的拥有者乐王侯蔚言,但不是在镜城的时候。那时的相遇,只不过是一个巧合罢了。” 拨野祸苦笑着说完,推开了身侧一道虚掩的门,“娜拉在里面,我会将一切如实说与你们听,若我所说有半句假话定当天打雷劈!只希望你们能帮个忙。” 他语句真切,听得蔚言几乎想要相信于他! 见璞玉子、蔚言仍旧不信任于他,他开始急了:“你们大可想想,若我想加害于你们何必要枉费那么多周折?” 听罢,蔚言转念一想他说的不无道理,“当然,我们也不是虚情假意之辈。若想我们相帮于你,也得拿出点诚意来不是?” 蔚言半开玩笑说道,面上的冷然瞬间转变成一副笑意盈盈的面孔。 “这个好说。”拨野祸见事情有了转机,高兴之余将他们请了进去。 璞玉子虽一直不言语,便是由着蔚言自由发挥。且看她怎样将复杂的事件解决个干净剔透,他...兴趣盎然。 蔚言见璞玉子在一旁干看着不说话,心底不乐意了,但也是没有发作。 三人进了房间,入眼处床上的女子紧闭的眼睑、额上布满的汗珠、面上的挣扎之色无不显示她正在经受着可怕噩梦的滋扰。 “时光一晃而过,转眼间快六年了。自从古力娜拉在五年前无意中闯入睡神谷触犯了睡神的禁忌后,他便开始犯嗜睡症。由最初的嗜睡三天不醒,到如今的嗜睡二月不起。” 拨野祸悲伤的眸子看着床上的女子,语气里尽是揪心的悲凉,他接着道:“五年之内若是再不治愈,娜拉恐怕一辈子都这般睡下去。一月前听闻神秘莫测的鬼灵仙山有天下间难得一寻的灵丹仙药,我便带着众多弟兄一路前去寻找期望能找出鬼灵仙山。但是却是失望而归,直到后来才听闻只有拥有神脉之人才能解封仙山,而那人便是小兄弟你。” 第一零五章 酒后疯癫 蔚言、璞玉子在一旁细细听着...... 到底是情有可原,一个痴情之人为了挚爱能坚持不懈地寻找了五年解药之方,当真是可歌可泣的爱情。 蔚言心底有了丝动容的迹象,“你是想说等我们解封了鬼灵山后赠予你一瓶能治好娜拉昏睡症的药?” “正是。” “那你就找对人了!璞玉子是鬼灵山的继承人,送不送他说了算。”蔚言余光撇向璞玉子,将麻烦扔给了他。 叫你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就让你来接后面的麻烦吧。蔚言腹语着、盘算着来自心底的小九九。 “原来端城主是鬼灵山的继承人!若端城主愿意赠予灵药,我拨野祸此生定效端城主犬马之劳、决无二心!” 拨野祸说完,重重下跪。膝盖与坚实的地板相撞时所发出的沉重回响让蔚言心底一惊。看来,拨野祸果真是个痴情种,竟然为了一个女人甘愿臣服于一城之主,当真是可歌可泣。 璞玉子不满地看了一眼不嫌事多的蔚言,伸手将拨野祸接了起来:“起来吧,本城主最为欣赏的便是你这种重情重义之人。” “端城主的意思是...同意帮我了?” 拨野祸激动地抬眼看着璞玉子,眼底的期待之情跃然于面上。 “你先起来再说吧。”璞玉子无奈地看着他,眼底的坚冰似乎出现了动容。 拨野祸沉痛回应,“不,你若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 堂堂一个西雄族的首领竟然为了一个女人抛弃了男儿的自尊拜倒在他的脚下,给璞玉子的冲击不是一般的大。 “这有何难?答应你便是!”他,最终还是动容了。 “我拨野祸感激不尽!” 拨野祸说完,又是沉重的一拜。 蔚言一脸笑意看着终于做了一回好人的璞玉子。不曾想被璞玉子一个怒瞪反过来将了她一军。 嗯哼,做好人的活留给了你,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蔚言不爽地回瞪过去。 璞玉子瞬间明了她眼中的意思,你若再敢私自揽活丢给爷,看爷怎么惩罚你! 俩人的明潮暗涌看在拨野祸眼中竟能看成了“眉目传情”。 只见他清咳两声,尴尬地起了身对蔚言握拳半躬身:“拨野祸在此谢过小兄弟的宅心仁厚、既往不咎。” 蔚言被他突然的一句谢谢给惹得瞬间红了脸面,她有帮到什么吗?以至于要如此大礼。 “你这个谢礼搞得我怪不好意思的,还小兄弟小兄弟的叫呐?听着怪生分的,你就叫我蔚言吧。” 蔚言学着大汉的慷慨模样重重地拍了两下胸口,以示自己的大度。看着璞玉子眼中竟是画鸡不成反类犬、一副四不像的滑稽之感。 拨野祸似乎也是憨笑了一下,“蔚言小兄弟。” “走吧,你不是早就饿了吗?”看着俩人还在忘我地聊着,璞玉子突然插了一嘴进来。 拨野祸顿时惊悟,懊恼地拍了一下大腿:“哎呀,瞧我这记性!都忘了你们还饿着,两位请随我来。” 蔚言惊喜地差点跳起来,不说她还真忘了肚子里的馋虫还在饿着。 随着拨野祸回到了就餐的主殿,蔚言毫无形象地扑在了饭桌上狼吞虎咽起来。 阳炎和卿狂看着自己主子和蔚言安然归来,心底的顾虑终于打消了。 看着她惨不忍睹的吃相,众人扶额叹息。天下竟然有这种饿鬼?他们还真是长了见识了。 “哥哥,你能不能吃慢点?别噎着了!” 伐木累话没说完,蔚言一个吃得太急还真的噎住了。 她不断地咳嗽起来,顺手拿起桌上的那碗酒水尽数灌入了喉间,直到一股辛辣的呛味充斥着喉咙的每一个角落她才反应过来,她竟然错把酒当水喝了。 伐木累见状,赶紧上前夺过她手中的大碗随手扔了出去,大碗瞬间撞到了柱子上破裂开来。一时,众人的视线皆被吸引了过来。 “咳咳。”这下,她呛得更加厉害了。 “哥哥,叫你不要吃那么快了。这下,报应来了吧!”伐木累埋怨说着,大手附上了她的后背轻轻拍打着。 在他的轻拍下,蔚言终于好受了些。她忍不住给他送了一个大白眼,分明在说:是你诅咒我的好不?还怪我不小心...... 蔚言正埋汰着,忽然感觉到面上一热,红晕由中间延伸到了脸颊四周,喉间传来的阵阵火烧直接烧到了她的心尖处,脑袋也开始发涨发沉。死了,刚才不小心喝下去的酒不止三杯吧!蔚言暗惊,一副大难临头的样子。 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喝醉后是什么样子,不会在这么大帮子人面前做出什么丑事吧? 不行了,她不能在这里待下去了。她必须赶紧离开这里。 “别碰我!”蔚言狠狠地推开了身侧的伐木累七倒八歪地站了起来,“咦,这个房子怎么在晃啊?好神奇啊。” 蔚言痴痴地呢喃着,还没吃下几口饭菜的璞玉子终于闲得抬眼看了蔚言一眼。见她的身子摇摇晃晃,嘴里还吐着不清不楚的呢喃...... 他终究是皱起了好看的眉宇,放下了碗筷向她走了过去。 “臭小子,竟然喝不得半滴酒。”璞玉子嗤笑着,一个顺手扶上了她摇摇欲坠的瘦弱身子。 蔚言抬眼便见一个人影在她面前放大数倍,身子也被束缚住,她不满哼哼:“都说了别碰小爷,你是不是听不懂啊?” 说罢,她面色一恼一脚踹了出去,身体一个趔趄却是直接栽倒在了他的怀里,嘴里吧唧几下便没了动静。 眼看着怀中之人的小脸越来越泛着酡红的醉意,鼻子里巨喘的气息都是浓烈的酒香,璞玉子微皱的眉皱得更深了,“喝醉的模样简直是个祸害,看来你需要个安静的地方好好呆着。” 他忽地一转身,对着拨野祸道:“劳烦收拾个房间。” 见此,拨野祸才反应过来:“好。”继而对着身侧的侍从耳语了几句。 侍从对着璞玉子欠了个身,“请随奴才移步。” 璞玉子抱起蔚言撇下众人随着侍从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看着俩人消失在门后,伐木累才缓过来。他低下头看着被蔚言狠心推掉的双手,为何她不拒绝璞玉子的怀抱?伐木累心头忽然一睹,一股酸涩的气味涌上了鼻尖。 “各位请慢用,改日拨野祸再盛情款待各位。”拨野祸好似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对着剩余之人抱歉一笑,便急着退了出去。 看着人刚来不久,都又走了。阳炎并不把重点放在他们的身上,忽然记起半兽之人还在外面押解着,便取了几碟没有动过的饭菜起身便要走出去。 “阳亲卫,你要去哪里?” 见阳炎都要走,伐木累也坐不住了。 阳炎淡淡地回了一句:“那半兽之人还在外边关押着,我取些饭菜给他吃。” “我也吃饱了!要不,我跟你去吧。”伐木累试探问道,话说他口中的半兽之人他还没瞧上过一眼。 “随便。” 阳炎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了。伐木累松了一口气,跟着他去了。 卿狂将一切看在了眼里,他眼底的晦暗不似伐木累般流露表面,一直深藏着愤懑的眸子在无人时泄了一道冷光。 “这几间屋子首领早先就吩咐着备好了,干净得很。看样子这位公子是受不得烈酒浸喉入肚,奴才这就去取碗醒酒姜汤来。” 侍从恭敬地将璞玉子请了进去,有条不紊地将床上的被子整理好掀开来。 璞玉子淡淡地嗯了一声后,侍从满脸笑意地退了出去。 蔚言被璞玉子轻放在了柔软的大床上,难得的舒适感让她以为自己在做梦。 “璞...玉子,帮小爷拖鞋。” 蔚言挥舞着两条碧藕般的小手,胡乱言语着。最后,一个带着浓香的酒气响嗝从口中吐了出来,正好扑在了替她褪去外衫的璞玉子脸上,酒香带着温热的气息直面扑来打得他一个措手不及。 “赶快的,没看到小爷脚还在外面吗?”蔚言又一次不怕死地命令璞玉子。 璞玉子手中为她褪去外衫的手停顿了小许,他将一双带着丝丝怒意的眼睛射向了蔚言红彤彤的小脸上。 “你若再敢命令爷,今夜就别想安稳地睡下去!” 他在她耳边低沉着声念道,他性感的薄唇隐约触碰到了她发烫的耳根,蔚言昏昏沉沉的脑袋反射性地偏过头去,躲开了他的触碰。 “到底是什么东西,搞得...我耳朵好痒......”蔚言睁着一双魅惑人心的丹凤眼看向了头顶上的晃动的人影,反手一拍过去直接将璞玉子撂倒。 璞玉子险些躲过,大手紧紧禁锢住她不安分挥舞的小手,冷戾的话像冰箭一样直射向一脸潮红的蔚言:“看来,你是一醉忘所有啊。不止这般大胆地命令爷,还敢下手打爷?当真是欠调 教!” 璞玉子正要下手摁住她,哪知她突然大张着小嘴脖颈处的喉间一阵上下滚动,似有什么东西在上涌着。 璞玉子见状,眼底闪过一丝明了!快速地将她反转个身将她半个身子拉到了床外。 第一零六章 醉吻 羞羞哒 “呕...”竟是一阵剧烈的呕吐。 果不其然,蔚言终究是忍不住胃里的涌动瞬间将喝下去的酒水吐了大半出来。 “真是!”璞玉子偏过眼去不看地上的一滩水渍。虽是埋怨一句,但对蔚言的难受是看在了眼里。 蔚言将东西吐了出来,整个人总算感觉好受了些,眼中迷惘不解地看着身侧的璞玉子,“你怎么在这?这里又是哪里...哎,我的头怎么这么疼?” 她柔弱无力的双手附上了热得发烫的额头。璞玉子立即抓住了她不安分的小手,将她重新扶回了床上,隐约的关心从嘴里吐出:“不会喝酒还喝那么多,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冒失鬼。” 正说着间,侍从端着醒酒姜汤走了进来。 璞玉子伸手取过不耐烦地对着他挥了挥袖,侍从也不敢再继续待下去恭敬地福了福身便退了出去。 璞玉子冷声道:“快喝,爷可没那么多时间伺候你。” “我不喝,有毒。” 蔚言支支吾吾地推攘,不愿去喝。潜意识里,她是不太愿意接受的。 璞玉子看着在酒意的熏染下仍旧浑浑噩噩的蔚言倔犟的难以伺候,不由得放缓了语气:“乖,快喝。”低沉的声线听在蔚言的耳朵里竟然是异样的好听、温柔。 蔚言歪着头,努力地打量着眼前忽然变得温柔的男子。她一定是在做梦,现实中的璞玉子怎么可能这么温柔? 她嘴角带起了醉人的笑意:“你是璞玉子吗?对我这么温柔。就算是,我也是在做梦对不对?我要你亲口告诉我,说嘛!” “蔚言。” 璞玉子听得她胡言乱语,额头开始爆起了隐隐的青筋。 蔚言不满地嘟嘴,鲜红的朱唇带着诱人的色彩,趁着他不备之时厌弃地推开了他,面上是满脸的不相信:“不,你不是璞玉子。璞玉子平时都不叫我蔚言。他还对我很凶......对了,她更喜欢欺负我。呜呜...” 蔚言说着说着,开始委屈地哭了起来。最后一发不可收拾地像个孩童般嚎啕大哭。 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见她哭了,但是这次却是因为控诉他的不满而委屈地哭了。 他竟然惹她哭了,原来她一直都对他存在着深深的不满,这次借着醉酒在他面前发泄了出来。 若她不去喝那酒,他是不是永远都不知道自己在她心中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他,是不是做错了? 看着她哭得撕心裂肺,他全身不自觉地微微颤抖起来。一股强烈的不安深深缠绕在心头,他不希望她这样看他...不允许! 决不允许! 他丢开了手中的姜汤,任由它遍洒一地。 下一刻,蔚言被他紧紧抱在了怀里。 紧紧地、紧紧地,他怀抱含着难得的温暖,莫名地带给了蔚言一种心安的感觉。 “莫要再哭,是爷不好...爷道歉......”他满怀愧疚的语气急促地喷洒在蔚言的头顶上。 被他的突然一抱,蔚言原本激动的情绪静下来不少,由原本的大哭转为细细的抽泣。 她刚才好像听到了璞玉子的道歉,真的是梦吧,她从来没见过这般委曲求全的璞玉子。果然是梦,那就让她放纵一回自己吧。 “你说的...可是真的?”蔚言抬起了泪眼朦胧的小脑袋,一沓没一沓地抽噎着,看在璞玉子眼中竟是异样的娇柔。 璞玉子附上了她毛茸茸的脑袋,“当然是真的。” 说罢,露出了和煦的笑容,更是瞬间熔溶化了蔚言枯涸的心灵。 她感知到了,心脏在开始急促地跳动。这个梦能让人的感官瞬间放大数倍吗?为何她的心会跳得那么快?梦中的璞玉子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她开始幸福得冒泡,更是第一次犯起了花痴。 “你笑起来真帅!” 她痴痴一笑,双手搂上他的脖颈。 浓烈的酒香喷洒在璞玉子的脸上,异样的感觉又一次袭上心头。如此近距离地欣赏起了蔚言的五官,精致得过分的眉眼勾人心魄,瞬间能让人的魂灵不由自主地陷进去出不来!就算是深渊,他恐怕也甘之如殆吧。 蔚言额上的冰泫花脉络一闪一闪地显现出来,妖冶的红映衬着整张小脸竟是不可思议的魅惑人心。 他眼底一潭深不可测的湖水瞬间被惊涛骇浪所覆盖,嘴里沙哑地吐着:“真是个勾人的小妖精......” 不待说完,性感的双唇瞬间压了下去。 冰凉的触感贴上红润的朱唇,一丝奇异的芬芳渐渐缭绕在唇齿之间来回流连,让俩人欲罢不能。 唇齿相印,渴望已久的原始感觉瞬间被引爆。一只大手紧紧禁锢住她的小脑袋,另一只按上了她的后背,丝毫不给她逃脱的机会。 “唔...”这下,蔚言开始怀疑起来这个到底是不是梦?如果是梦,为何她能如偿所愿? 难道说,其实她一直像个欲求不满的妓 女般在渴望着被宠爱、被疼惜?可怕的感想让她不敢继续想象下去,不管是不是梦,她心知她不能再沉迷其中了,她不能再沉迷下去了...... 忽然,璞玉子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推开。充斥着情 欲的双眸瞬间惊醒,他抬起了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一脸怒意的蔚言。 刚刚,是怎么了?璞玉子将视线转移到她被他允吸得红肿的两瓣殷红嘴唇,才后知后觉他竟然吻了她。 “璞玉子,你到底在做什么?” 她冷声质问,带着羞恼的怒斥。 这个梦太长,她只想快点结束。 璞玉子看着忽然转变的蔚言,心知她可能酒醒了大半。璞玉子心底的失落感涌了上来,自嘲地苦笑。 但是,那抹失落感一闪而过快得让蔚言扑捉不及。 凉薄的声音:“终于酒醒了吗?” 璞玉子黑沉着面容向她步步逼近,这个该死的小子竟然在诱惑他之后又狠狠丢弃,当真是可恨又可气。 蔚言被他阴霾的气息逼得步步向后退去,心底却在懊恼,那个让她心悸的璞玉子又回来了吗? “你别过来,我们有话好好说。” 蔚言发觉自己已经退到墙角处,再也无处可退时才急着妥协道。 她真是失策啊,刚刚不小心喝了一大碗酒发了酒疯当自己在做梦,才大胆着做着从不敢做的事。现在是后悔也来不及了她,蔚言心底叫苦不屈。 神啊救救她吧...... 原本以为璞玉子会狠狠地惩罚于她,吓得她紧闭着眼睛不敢看着步步逼近的来人。 哪知,等待了许久的蔚言都不见璞玉子有任何动作。她疑惑地睁开了一只眼睛,悄悄寻着他的影子。但是,哪还有璞玉子的人影。 “咦,人呢?” 蔚言顿时放松了戒备,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 确定他走了之后,蔚言才真真正正松了一口大气。脸上的余热让她不能忽视方才与璞玉子的深吻。难以置信,她竟然这么大胆! 附上了仍旧红肿的嘴唇,脸颊处原本渐渐散去的热度又一次袭了上来。 天啦噜,真是羞死人了。 蔚言微凉的双手摸上巨烫的脸颊,一脸的懊恼。 璞玉子落荒而逃地出了蔚言的房间,直接往浴房冲了过去。 身上的火终究被她带了起来,一句“该死”泄露了他的不满, 一向控制欲极强的他,在面对她的主动诱惑时竟然失去了控制力,任由着她摆布。 无论如何,对于他来说难以接受的。 但是,她的感觉是如此的美好,以至于他深深地陷了进去。回味着她带给他从未有过的感觉,他的心底塌了一大块尖锐瞬间化为一滩柔软的清水。 冰凉的水无情地冲刷在身上,终于泄了原始的欲 火。 一身湿衣湿答答地走了出去,迎面撞上了正要找他的卿狂。 “城主,你竟然在这里...浑身怎么湿了?”卿狂惊讶地看着一脸冷毅气息的璞玉子,不解问道。 璞玉子抬眼失神地看了他一眼,并不作声。 “啊,城主!微臣该死竟忘了给你取身衣衫换上,微臣这就去取。” 卿狂见璞玉子不言,这才想起来该找件衣服给他换去了湿答答的衣衫,在这么冷的夜晚城主怎么受得了啊。 不由分说,他急促转身而去。 看着人来了又走,璞玉子才反应过来方才卿狂来过。 寒风吹过,忽然一个冷意袭身,他才警觉自己是在这寒冷的冬夜里湿着身站着。 卿狂的速度犹如风驰电掣般,一会儿便取来了一身加厚的青衣。璞玉子默然接过,转身进去关上了门。 卿狂温情的眸子看着他的背影闪身进去,一丝丝暖意涌了上来。他又何必一直为情所扰?只要能为城主做着力所能及的事,就算远远地瞻仰着而近不了他的心又何妨。 恐怕,那些顾虑已经显得微不足道了吧。 “走吧。”璞玉子换好了衣衫,走了出来。 卿狂一个欣喜跟了上去,就算一直埋藏着自己真实的情感但是难免会不经意间显露出来。城主的视而不见早已经让他心灰意冷,如今不将他从身边调离已经是对他莫大的宽恕了。 也许,他该庆幸才是...... 第一零七章 谁是魔王 “还有多久?” “到了......” 伐木累随着阳炎走到看一个笼子前,笼子四周盖上了一块乌黑的方布,遮住了笼子里的一切。 黑漆漆的一片让伐木累的心开始隐隐的不安。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越走近它,他的心便不由自主地颤动着。 阳炎不知道他的心思,一掀黑布露出了里面的光景。 “吃饭了。”说完,阳炎将盛好的饭菜从铁框之间的间隙中递送进去。 只见半兽之人蜷缩着身子在隐隐发抖着,听到了动静的他才慢慢地抬起海藻般的一头滋乱的蓝发露出了平静的竖瞳、头上的犄角。 一见到伐木累,半兽之人原本平静的心湖泛起了阵阵涟漪,竖瞳瞬间放大了无数倍,他僵硬的身体开始了激烈的躁动,他面前的饭菜被他一脚踢开,便撒一地。 “滋滋滋。”半兽之人发出了兴奋的嚎叫,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伐木累。 阳炎疑惑不解地看了半兽之人一眼,继而转在了伐木累的身上。 阳炎的心底在惊异着,为何半兽之人除却见了小侯爷之外的人毫无感觉,如今第一次见了眼前这个出现才不过几天的男人竟然这么激动! 还是说,他们认识? 伐木累看着不过第一次见到的不人不鬼怪物,竟然生出了隐隐的熟悉感。 到底怎么回事?难道眼前这个不人不鬼的半兽模样的人认识他? 他试探问道:“你是谁?你是不是认识我?那我又是谁?” 半兽之人见他对他说话了,更加地激动得左右乱窜,不时还摇晃着铁框嘴里吐着不清不楚的话:“我是兽蜴,魔...魔王主人......” 一听到从他嘴里的“魔王主人”,伐木累清澈如水的一双眸子瞬间被暗黑深潭所取代,他感觉到自己的脑袋开始了激烈的膨胀,膨胀过后又是一阵剧烈的收缩。一胀一缩的交替循环,带给他无尽的痛苦。 “魔王!魔王是谁?我是魔王......魔王是我......” 他仰天长啸,脸上暴怒得近乎充血的血管一根根地交缠又密布着,直至延伸到脖颈处,一双眼睛赤红得犹如红蛇盘旋,墨黑的眼珠变成了暗紫色。 一旁的阳炎见事情发展不妙,本想上前将他打晕。哪知,伐木累预感到他对自身的敌意,看穿了他的心中所想,立即转过头看怒瞪阳炎。 阳炎被他的忽然一瞪,原本要实施的计划硬生生被打消。他慢慢地向后退去,这般可怕的眼神犹如地狱的魔王残忍嗜血,看一眼恐怕双眼都会被挖,异常可怖。 “你不是魔王,你是伐木累!”阳炎小心翼翼地试探劝导。 伐木累疑惑着回应:“伐木累?我是伐木累?” “对,你是。”阳炎一步步上前,和缓着语气。 为今之计,不是他硬碰硬的时候。他应该暂时先拖住他并让他冷静下来,再趁其不备之时被他晕厥一击。小侯爷估计酒未醒,就算能控制住他怕是也是来不及了。 “不,我是魔王!哥哥呢?我要找她!” 在阳炎即将触碰上他的肩膀并以为他慢慢冷静下来时,伐木累突然大力地挥开了他的手,转身就要走。 身后的半兽之人见伐木累要走,焦急地捶打起了笼子,一直‘魔王主人’地叫着。 伐木累回身看了半兽之人一眼,晦暗的眸子暗潮涌动,片刻之后重新化为了一潭平静的湖水。 他记起来了,他全都记起来了。 阳炎心底暗惊,若是放任让他去找小侯爷那还得了?小侯爷如今醉得糊涂,难保失了心疯情绪不稳的伐木累不会对她做出什么不测之举。 就算有主子在,那也不能让他给他们造成不必要的麻烦不是? “等等,你不能去找小侯爷!小侯爷喝醉了,她需要好好休息,不能被人打扰。” 阳炎闪身在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伐木累深埋着头,忽然低了几度的声音冰冷刺骨:“你再敢挡着我找哥哥试试?” 如今的伐木累已然不是半刻前的伐木累了,原有的纯净眸子此时已然不复存在。 他只想见哥哥,他的心好乱,在他的认知里只有哥哥能抚平他焦躁不安的心。 “不行,想过去也得先过了我这关。” 阳炎一马当先坚决不让他过去,为了小侯爷他也是豁出去了。 伐木累见阳炎极力阻止他见哥哥,心藏着对他的不满:“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完,一掌玄力一聚向着阳炎的方向拍了过去。 预料之中,阳炎一个闪身轻巧躲过。但是,让他预想不到的是不一会儿他身后的一棵大树轰然倒塌。 阳炎表情木然,转过了身去不可置信地看着那棵壮实的大树就这样被摧毁了。 伐木累趁着他失神间,快步越过了他直朝客房奔去。 阳炎回神后,才发现人已走远。赶紧使了轻功想追上去。 但是,等他追上之时发现伐木累狠狠地轰开了一座房门,等他发现里面并没有人时再转移目标朝着下一个房门进击。 看着伐木累视若无睹地摧毁着一座又一座房门,他开始心急了,“快住手!你这样下去是找不到小侯爷的。” 闻言,伐木累终于停下了即将要摧毁的第三座门,他木纳地转过身子:“那哥哥在哪里?你带我去!” 阳炎捉急,他怎么知道主子将小侯爷带去了哪个房间。为今之计,也只能先缓缓了他的情绪再说了。 “你再等等,我一个一个地找。这其中肯定有一个是小侯爷的房间!” 阳炎原本想敷衍伐木累,但是伐木累看出了他的敷衍之意。一个不乐意道:“罢了,随手招个侍从一问便知,又何需你一个一个麻烦地找?” 伐木累给他翻了一个白眼,转身就走。 阳炎又一次拦截在前,“你当真要找小侯爷?可否告知阳炎因何目的急着要找她?” “你管不着,滚。”伐木累怒瞪了他一眼,阴狠的语气发泄着汹涌的怒火。 随即,他残忍一笑:“呵,不自量力!” 在阳炎反应不及时,伐木累直接将他打退到百米之外,阳炎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捂着虚弱的躯体眼睁睁地看着他消失在转角处。 “嘣。” 随着一声崩裂声,瞬间门被摧毁得四分五裂。 蔚言从梦中惊醒,目瞪口呆地看着碎了一地的木屑,再抬眼看向了门口站着的人影,又一次以为自己在做梦。 她摇了摇沉重得仍旧醉醺醺的脑袋,“谁啊,吵死了!能不能让人好好做梦了......” 听到了蔚言的怒骂,伐木累终于确认了哥哥在这个房间,盈着欣喜的眸子走了进来。 “哥哥,原来你在这!” 伐木累不待说完,二话不说地扑上了蔚言的床直接抱住了她。 蔚言这下彻底惊醒了,“你在做什么啊?”她实在是难以接受伐木累像个孩子般磨蹭着她的肚子,这感觉怎么看怎么诡异。 “蔚言。”伐木累闷着头低沉着声喊着,带着显而易见的亲昵。 她震惊了,这还是第一次从他的嘴里听到‘蔚言’二字。为什么好端端地突然抱着她,还亲口喊她蔚言。 “我记起来了。”低沉如玉的清润声线,再也不复先前的呆萌。 他终于抬起了闷着的头,用一双黑得发亮的眸子静静地看着她。 蔚言疑惑不解:“你记起什么了?”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难道......他将忘记的所有一切都记起来了?” 他如果真记起了一切,那她岂不是以后都没有呆萌的弟弟玩了?那得多可惜啊......蔚言仍旧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若是让伐木累知晓了她此时心中的想法,不知有多想打死她。 伐木累按住了蔚言的肩膀,一字一句念道:“若我将记起的一切都告诉你,你会不会因为惧怕而离开我?” 蔚言感觉到了,他的手在微微颤抖着,隐隐的不安让他害怕着失去什么。 他,是在害怕失去自己吗?蔚言不确定地想着。 “若你愿意说,我当然洗耳恭听。至于你为什么会怕我听后会惧怕你甚至远离你,那我就不知道了。”蔚言两手一摊,表示无奈。 伐木累见蔚言这般无所谓,他更加不安:“不,你必须先答应我...答应我不离开我。我会乖乖地继续做你的弟弟,只要你不离开我。” 他说得急切,听得蔚言有了丝丝动容的迹象。这样的伐木累倒让她好奇起来了,到底是记起了什么天大的秘密他才会这么紧张? “我不会离开你的,说吧。” “那你也不能惧怕我!”伐木累在她的后面加了一句。 “好好好,我不惧怕你。”蔚言差点翻白眼,得了便宜还卖乖当真是他伐木累的作风。 不过,她更庆幸的是伐木累就算恢复了记忆,性格也没有变回当初那个残暴的男人。 “伐木累,你到底说不说?我等得花都谢了......” 见他一直沉默着不说话,再好的耐心都被消磨了大半。 伐木累抬起了炯炯有神的一双眼睛,他笃定回应:“蔚言,我不叫伐木累......” 第一零八章 爱恨交织 伐木累黑沉的眸子直视蔚言,渐渐泛起了妖冶的暗紫色光芒:“琉璃......” 仿佛来自千年之前的呼唤! 见伐木累突然之间转变的眸色,蔚言惊异问道:“琉璃?你...到底是谁?” ...... 上古时期混沌初开,天地万物浑然天成。 “快跑啊,魔王来屠城了......” 人心惶惶不可终日! 一身暗黑的魔王带领着无数黑暗力量驰骋天地之间杀戮丛生,所及之处皆万般萧条。 但是,终究逃脱不得六界的世俗纠缠。魔王爱上了一个神秘女子,就在那个血与泪筑成的地方。 玉城 玉琉璃从废墟中艰难起身,一身白衣胜雪,有些脏污的小脸抬了起来直视于魔王,倔犟的美眸流转成一股无尽的怨恨。 魔王在巨大的圆月之下披风战甲,张扬的黑发翻飞,俊逸如刀刻般的棱角分明,暗紫色的魔瞳让人不敢直视,生怕看一眼就会灰飞烟灭。 但是,她玉琉璃不怕...... “为什么要杀我子民?”玉琉璃手执长剑,冰冷地质问眼前的魔王。 带着嗜血的怨恨,充斥在冰霜的寒冬腊月。 回望城中死伤无数的城民,作为一城公主的她此时很是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魔王俯视眼前的女子,一抹奇异的感觉顿时充斥心间,他的心莫名的犯起了丝丝痛意,仿佛感知到了眼前这个倔犟而顽强的女人。 “做我的女人!” 第一次感受到来自心底的颤动,毫不犹豫的瞬间脱口而出。 没错,眼前这个女人让他有了征服的yuwang。那抹yuwang比毁灭上百座城都要来得迫切! 玉琉璃讽刺一笑:“凭什么?” 她冷冷的嗤笑引得他很是不满,他,魔王......不允许任何人武逆! 他残忍嗜血,狭长的紫眸邪魅一笑:“本魔王叫你再好好看看这最后的光景!” 玉琉璃不明所以,正疑惑他要干什么间。眼前猛然转变的惊心动魄让她始料未及。 只见身后无数被她保护着的城民皆被一股强大得天地之间都无法抗衡的力量给断开了四肢,一具具残肢轰然倒地、堆积如山,他们的断头至死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眼底流出的血水还在述说着那不甘的事实。 仅仅眨眼间,她的子民们就这般残杀殆尽! 玉琉璃不可置信地愣怔在原地,手中的长剑无力地从手中脱落,死灰般的美眸带着无尽的怒火。 “若是觉得这点‘诚意’不及,那么接下来见了你所见的人后还会不会这般淡定?” 魔王说的平淡无奇,下一刻一个少年被押了上来,少年已是泣不成声:“姐姐,救我!” 闻言,玉琉璃身体一怔,弟弟? 她猛地转身而过,被擒在魔王手里正的不正是她弟弟玉流苏? 她终究是藏不住仅剩的脆弱,泪流满面哭喊道:“流苏,姐姐不是叫你走了吗?你为什么又回来了?” 她跪倒在地掩面自泣,犹如坠入地狱无法往生的囚徒脆弱不堪。 魔王失神一怔,这个女人终于露出了脆弱的一面了吗?为何他的心隐隐感到一丝痛楚,是那个女人吗? 简直是以卵击石。她自嘲苦笑,痛恨自身的无能;更是痛恨着无法磨灭的嗜血仇人......眼前一脸残忍笑意的男人,魔王! 许久不言,她一抹热泪勇敢地直视着那个能毁天灭地的魔王。 “放了我弟弟,我同意做你的女人......”悲凉而绝望的祈求。 “当真是聪明的女人,本魔王喜欢。” 魔王闻言淡笑一声,人类果然逃脱不得情感的束缚啊,当真是脆弱的存在! 但是,他似乎忘了!就算他不是人,也一样逃脱不了情感的纠缠,哪怕永生永世。 魔王将她拥在宽阔的怀间傲视着天下苍生,玉琉璃低头时眼底闪过不明的光芒。 魔王吗?她发誓,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杀了他,为她的子民报仇雪恨。 更是为了她穷极一生都要保护的弟弟! 一袭透明的薄纱上身,勾勒出让人血脉喷张的傲人曲线,一头及腰的柔顺长发随意披散着,在夜风中的魔数下妖娆一舞。 绝美的脸蛋勾人心魄,魔王杯中的蜜酒不知何时全倾倒在光滑的大理石上,滴答滴答的旋律伴随着玉琉璃的舞姿巧妙结合。 魔王情不自禁地走到她的身前,眼中的痴迷流露了出来,强劲的臂弯环上了她勾动心火的细腰,浓烈的酒香扑鼻而来:“琉璃,你真迷人。” 玉琉璃巧笑嫣然,“魔王,我要你回答我!我玉琉璃是不是你唯一最爱?” 她在等,等一个让她满意的答案。她要让他深深地爱上她,最后在他的欲罢不能的爱之下残忍地杀了他。 “琉璃,你是我心中唯一所爱。你如此迷人,让我眷恋不已,更是心痒难耐......” 从他的充满宠溺的眼神中,她看到了满意的答案。 他眼中的宠溺差点让玉琉璃动了真心,但是她不能。 玉琉璃心中一再告诫自己,她不能爱上这个屠她城门、欲要杀弟的罪魔。 魔王咬着她的耳朵,用低沉得有些沙哑的声线诱惑道:“琉璃,你愿意把自己给我吗?” 不待说完,魔王的大手附上了她柔若无骨的腰肢,手中带来的触感让他情迷至深,玉琉璃太过诱惑以至于控制不住自己的yuwang。 玉琉璃面上一红,淡淡点头。 他的手拥有着无数的魔力所到之处点燃了她灼热而滚烫的温度,让她差点沉迷其中。 得到了玉琉璃羞榷的点头,魔王再也不想控制自己的yuwang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魔王俊逸的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幸福。 有那么一刻玉琉璃想着,若他不是魔王、不是她的仇人,她也许会爱上他。 但是,仅仅一瞬间的念想闪过便恢复了心底的黑暗。 他猛烈而不失温柔,她忍着痛意承欢膝下...... 最终,再旖旎美好的一切在一道血光之后轰然打破。 他捂着心口处的上古玄匕,难以置信地抬起了悲痛的紫眸看着笑得一脸绝美的玉琉璃。 “为什么?”他悲痛问道。 “因为你该死!”玉琉璃淡然笑之。 玉琉璃毫无感情地起身,冰凉的手指慢慢穿上了本就不多的薄纱。 魔王听完,悲苦一笑,“我早便知晓,你有杀我之心。” 玉琉璃闻言一怔,转过身去不再看他。 “但是,我仍旧自欺欺人地以为你会爱上我、原谅我。呵,只因我爱念太深......” 魔王接着道,说完他口中一腥甜吐出了大口黑血,他心口处插的是上古玄匕,就算不死也会重伤于他。 他苦痛交加,只怕心口处的疼都不及他心低深处的痛。 “琉璃,你当真是绝情之人!”他道。 转眼间,呼啸的风中一掀纱帘再无魔王的身影。 玉琉璃再转过身时,一行清泪再也忍不住落了下来。她真的如他所说,是个绝情之人吗? “流苏!流苏!你在哪里?” 玉琉璃找遍了整个魔王殿,都不见玉流苏人影。 她急了...难道?一个可怕的想法冒了出来,难道流苏被魔王抓走了? 听闻魔王受了重伤,最终天下奇人汇聚,决心将其永远斩杀封印。 天地风云蚕食,正邪两股势力相互较量。 “魔王,邪永远胜不了正!你就等着被永远封印,经受狱火的烤炙永生永世吧。” 奇人们位列成阵,摆成五星封印的阵仗。 魔王冷眼看着眼前的所谓为天下除害之人,并不言语。心口处的伤在隐隐做痛着,这些所谓的正义之人不过是担当着道义的旗号匡扶正义。 其实,也不过是受虚荣的利益熏心罢了。 若他不伤,他们连一个手指头都碰不到他! 魔王与奇人大战了三天三夜无休无止,仍旧分不出胜负。奇人们累得站不起来,而魔王也站在了原地一动不动,面上的坚毅之气共融着身后的火山裂口冒出的熊熊火光,竟然又是一股 在地狱火山裂口,玉流苏被绑在顶端并眼睁睁地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他心底害怕极了,他的姐姐在哪里?这里又是哪里? 魔王捂着越开越痛的心口,心知自己坚持不了多久了。他转眼看向玉流苏时眼神一冷闪过一丝恨意,毫不犹豫地当即做了一个决定。 “你玉琉璃伤我至深,我便要拿玉流苏的命来做抵偿!既然你这般重视于他,那我便要让他成为我身体的一部分!” 狠戾地说罢,一步步向玉流苏走去。 他浑身散发出一阵阵熊熊的黑烟,慢慢地将玉流苏包裹起来。 被黑烟所触及之处,皆引来玉流苏的痛苦哀嚎,“啊!姐姐,救命!姐姐、姐姐......” 听着他一遍一遍喊着姐姐,魔王有了一丝动容的迹象。但是,心底的爱意和恨意交织间,他最终选择了后者。 “住手!” 玉琉璃哭喊着、暴躁着,她向着他跑了过来。 玉流苏的气息越来越弱,抬眼间仿佛看到姐姐来救他了。 第一零九章 玄天 玉流苏 魔王残笑说完,玉流苏瞬间淹没在他的黑烟中被他吸入了体内! 玉琉璃吓得软倒在地,痛苦惊呼:“不!” 她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弟弟玉流苏一步步被魔王吞噬,直至殆尽...... 至亲之人被挚爱之人残杀吞噬,给玉琉璃所带来的打击无疑是深渊巨口,正一步步逼近她崩溃的底线。 “啊!”玉琉璃悲伤欲绝。 惊天地泣鬼神般的绝喊,漫天飞舞的飞絮飘落在她的身上、发丝上、脸上...... 她决不会放过他!心底残存的理智被怨念所覆盖,只剩下一个声音在叫嚣着:杀了他、彻底地杀了他...... 但是玉琉璃深知,魔王不是凡物,怎能轻易杀死他?唯一的办法便是将其封印上千年并孵化成至纯之物。 她一步步向他走去,魔王暗紫色的眼睛紧紧盯着走来的玉琉璃,绝美的脸上尽是一片冰霜。 他一把将她拥在怀里,动情的抵着她的头顶:“琉璃,流苏已经和我融为一体了,你不用再担心他会不见了!我们还可以在一起了......” 玉琉璃听着他语无伦次的疯话,她再次无声落下了悲痛的泪滴。 她缓缓地抬起了头泪眼朦胧地看着这个让她爱并恨着的男人,她一点动弹的打算都没有。 她改变注意了,他不是想得到她吗?那么,她偏不让他得逞。既然弟弟玉流苏死了,而她又杀不了他!那么她也没必要活下去了。 忽然,她释然地笑了:“玄天,你休想得到我!” 在魔王不明所以间,玉琉璃不知哪来的力气突然推开了他,向着火山裂口冲了过去...... 回眸一笑间,玉琉璃嘴角带着一种释然的笑意。因为,一切都将要解脱了! 爱与不爱已经不重要了。余下对他的恨,就一起随着她的**消散而去吧。 她要让他,生生世世活在痛苦中...永不罢休! 最后终身一跃,她跳了下去! “琉璃,不......”魔王眼睁睁地看着玉琉璃决绝地冲了出去,刹那间他们之间便永隔与世! 琉璃死了!琉璃死了!他最爱的女人死了,是他亲手杀了她! 脑海中充斥着她最后一瞥间的一颦一笑,是那般的仙姿玉颖、美丽得不食人间烟火...... 玉琉璃死了,而他也疯了!整个人疯了般发狂叫嚣,一头墨黑的长发瞬间变成了熠熠发光的银白。 奇人们见他情绪失控,便大着胆子重新摆了阵、设了无形的屏障将魔王封锁在了结界空间里。 魔王红紫着眼充血喷张,犹如地狱般的眼神看着眼前的奇人们,他发了疯般冲着他们擒了过去。 最终,因为难以接受失去玉琉璃的痛而失了心疯被奇人们封印了起来。 奇人们,也是因为花费了毕生精力才制服魔王,最终油尽灯枯而化为了灰烬。 ...... 听着惊心动魄的故事,蔚言惊讶万分以至于久久回不过神来。 “姐姐...我是你的弟弟流苏啊!” 看着眼前这个跟他姐姐玉琉璃长得一模一样蔚言,玉流苏失神痴念。 这一刻,他已经等得太久了! 在蔚言愣神之际,下一刻才发现自己突然被他抱在了怀里。 蔚言生怕他突然失控而不敢推却,只得小心翼翼回道:“原来你就是流苏!可,我不是你姐姐琉璃啊!” “不,你就是流苏的姐姐!你分明长着姐姐的脸,为何不承认流苏的存在?” 他固执己见,死死地盯着那张他想念了千年的脸。姐姐就在他的面前,他不可能认错。 蔚言哭笑不得,她怎么可能是玉琉璃?这不是开玩笑吗?她当初只不过是半开玩笑地收了他这么个“傻”弟弟罢了。 没想到如今他倒真的记起来了一切,还死皮赖脸、不由分说地贴上她了。 真是后悔当初啊。 不过...蔚言转念一想,若照他所说的确属实的话,他既然是千年前玉琉璃被魔王吞噬的弟弟玉流苏,她又记得他当初是从珠子里解除封印蹦出来的。 蔚言忽然想通了什么,惊愕的瞬间推开了玉流苏,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既然玉流苏被魔王玄天吞噬入体!照这个解释,玉流苏不就是残暴无度的魔王玄天?! 天呐,眼前这个自称玉流苏的男人竟然是魔王!蔚言一步步向后退去,她无法想象若是玉流苏下一刻被魔王的神智所取代时,看到她这张长得和玉琉璃一模一样的脸时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她可没忘记,他刚闯入时的暗紫眸像摄取猎物般急切地寻找着她。 梦中千华曾经说过,魔王被封印在了鬼灵山中历经数千年已经回复到了最为纯洁的魔灵时期。 那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断崖上,并被飞蛾王给吞进了肚子里? “你到底是魔王玄天,还是玉流苏?” 她一边注意着他面上细微的神情一边试探问道。 玉流苏见蔚言这般质问,他悲伤的眸子迅速被掩盖。是啊,他被魔王玄天吞入了体内与他融为了一体,如今是他玉流苏苏醒了,而不是魔王玄天醒来,他应该高兴才是。 “姐姐,我是流苏!你的弟弟流苏!”玉流苏向着蔚言又走近了一步,他欣喜地看着蔚言。 蔚言无语问天,她停住了脚步叹息一声:“说了几遍了,都说我不是你的姐姐玉琉璃了,看清楚了我是蔚言!你再仔细看看,我跟她肯定会有哪里是不一样的。” 蔚言说罢,主动靠近玉流苏让他仔细端倪清楚自己的脸,仍觉得不够近时便又向着玉流苏靠近了一分。 看着蔚言酷似玉琉璃的小脸近在眼前,玉流苏不禁红透了一双耳根子。姐姐怎么会对他做出如此亲昵的动作? 他羞榷着面容向后退了一步,“姐姐,别这样......” 听得他仍旧不厌其烦地叫着自己姐姐,蔚言差点崩溃得哭了出来。 “我都说我叫蔚言,不叫玉琉璃了!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相信我不是玉琉璃?”蔚言暴怒。 她欲哭无泪,好说歹说都不能说服他的话......她就,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玉流苏一听,委屈地抽泣起来:“姐姐......” 他眼中隐隐的泪光让她生出了丝动容的迹象。好吧,他这个模样让她怎么看自己都像是一个欺负弱小儿童的恶霸? 真是恶俗。随即想想她又何必这么纠结玉流苏的分辨与否呢? 不是纠结,而是根本就没有那个必要嘛! 蔚言顿悟。 “好了、好了......玉流苏,对吧?别哭了!”蔚言将他的脑袋抱在了怀里,一双素白的手安慰抚摸上了他的头有一下没一下地安抚着。 在蔚言看不到的地方,玉流苏眼底闪过偌大的欣喜。姐姐果然不舍得让他哭,姐姐还是爱护着他的!她,还是那个他认识的姐姐...... 玉流苏在蔚言“温情”的安抚下,安心地睡着了。 看着他满足地安睡过去,蔚言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仍然不敢置信,她现在抱着的竟然是千年前无所不能的魔王玄天!简直是抱着超强的一个活化石啊,她怎么可能不激动? 但是,也是因为魔王玄天的过激想法而将玉流苏融入了身体内,从此再也分不开来。 这个拥有着两个魂灵的身体,到底几时是由玉流苏支配着、几时由魔王玄天掌控着?她还是无从所知的! “主子!可找到你了!”阳炎气喘吁吁地向着璞玉子和卿狂走了过去,焦急而欣喜地喊着。 璞玉子看着不像平时作风的阳炎带着惊慌冒冒失失地飞身而来,便知出了什么事情:“阳炎,如实报来!” 阳炎咽下最后一口大气,匆匆解释:“不好了,小侯爷带在身边的那个叫伐木累的男人恢复了记忆,更是失去了控制,还说自己是魔王!叫嚷着要找小侯爷呢......” 阳炎话还没说完,转眼间便不见了璞玉子的身影。 卿狂不满地看了阳炎一眼后,便尾随璞玉子而去。 看着如风般远去的俩人,阳炎顿觉莫名其妙!似乎,自己做错了什么天大的事情...... “蔚言!” 突然闯入早已被破开的门,蔚言就听到璞玉子焦急的呼喊。 蔚言见状,竖起了一根食指对着突然闯入搞得声势浩大的璞玉子:“嘘......”生怕惊扰了熟睡得像个孩子的床上之人。 随即,蔚言想到酒醉时的他们竟然接了吻。一时,面颊也是红透了半边,不敢直面璞玉子。 璞玉子看着她红透得像成熟的柿子的小脸,心上一沉柔软了一块。心底一松,幸好她没事...... 但是,当他的余光转向床上沉睡之人时瞬息之间一冷,整个人顿时散发出一种不容忽视的霸临气场。 蔚言就算不看他,都知道他突然之间转变的气场。这才勉强转过一半脸去,“有事吗?”她淡淡问道。 璞玉子走上前来,一只有力的大手将她拉了起来。他在她耳根处低沉而又不失霸地提醒道:“你似乎忘记了与爷今夜发生之事?” 他的黑眸看着她一点点发红发烫的耳根时,瞬间闪过一丝戏谑的笑意。 第一一零章 美得不像男子 蔚言侧过脸去,假装不知情的模样:“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但是,面上的红晕却出卖了她。 璞玉子见她揣着明白装糊涂,竟也没有再取笑下去的意思。他将注意力放回了床上沉睡的男人身上,一抹探究在细密审视着。 “谁在外面?”蔚言余光一转,这才发现窗外人影攒动。 窗外之人并不回答,璞玉子随着蔚言的余光看去时瞬间明了,并高声一句:“狂爱卿先下去吧。” “遵命!”得知城主的安危得到了保障的卿狂,恭敬地回了声后便安心地退了下去。 阳炎这才赶上来见卿狂就要离去,他快步拦了上去:“你怎么出来了?主子呢?” 卿狂淡漠地看了他一眼后,便拉上他边走边说。得到了主子与小侯爷相安无事的消息后,阳炎高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阳炎禀报,说他是千年之前就被封印住的魔王。此事,你可知?” 璞玉子将眸光重新投回了蔚言身上,一脸平静地等待着她的回答。 蔚言闻言,这才想起来要将此事告知于他,她赶紧收拾了复杂而羞榷的心情给璞玉子讲了一回魔王、玉琉璃和玉流苏的故事。 蔚言绘声绘色地诉说着,璞玉子认真的听着......夜色空明的夜晚悄悄溜走,直到晨曦的晕染照耀进洞开大半的破门,倾泄了一地的金光。 “所以说,伐木累是魔王玄天,也就是玉琉璃的弟弟玉流苏!好了,我的故事讲完了......” 蔚言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这才发现天已经亮了,“时间过得真快,没想到转眼间就天亮了!我好困啊,先睡会儿......”她的眼角处带着莹玉的水珠,在金光中闪闪发亮。 看着面带疲倦之色的蔚言,璞玉子心生怜惜。 纵使有再多的疑惑,他也得将心底的疑惑压下心底,待蔚言恢复了精神,他再问也不迟。 他欣然一笑,“好好休息罢,有些问题爷改日再提。” 蔚言得到了他的关心,原本想躺下就睡,哪知璞玉子见此直接将她背在了肩上向着门外走了出去。 “你干什么?不是要让我休息吗?怎么可以二话不说就反悔了?”她原本疲倦的神色顿时清醒了一分,恼怒地质问捶打。 璞玉子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后,凉薄回道:“你当真以为跟谁都能睡?真是个不知羞耻的小子。给爷听清楚了,以后没有爷的允许不许随便跟人睡。” 霸道的话里带着浓浓的醋味,蔚言忽然觉得鼻子一酸,委屈骂道:“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只是将伐木累当弟弟般看待,哪有你想的那么龌龊?真是不要脸......” “你竟敢将一介魔王当作弟弟,当真是不怕死!”他冷冷一句。 “他现在不是魔王玄天,他是单纯善良的玉流苏!”蔚言立即反驳。 他怎么能这么看待自己?更何况,她以男子身份与另一个男子同睡一张床也是无可厚非的吧,璞玉子这么大的反应让她忍不住怀疑起他的居心何在。 “总之,爷不允许就是了。” 璞玉子突然降下来的气场,让蔚言更加生疑。一个可怕的想法冒了出来:他,不会是喜欢上她了吧?不然,又怎么会这么在意这件事! 昨夜,当真是是她先诱惑他的?可是,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唯独那个深吻让她一直铭记于心,其他的蔚言一概记不起来了。 真是羞赫的记忆,蔚言小脸又一次变得红彤彤。 “好吧,你先放我下来我自己找个房间睡去。”她不再挣扎,几不可闻的妥协在璞玉子耳边响起。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的璞玉子,仍旧没有选择将她放下来,他背着蔚言一路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将她温柔地放了下来,不复先前的简单粗暴,璞玉子柔声哄着:“睡吧,爷会在这守着直到你醒来为止。” 听到这么一句让人安心的话,蔚言的心有那么一刻被感动到了。她仿佛听到了心底的城墙在慢慢坍塌...... “你同是一夜未眠...不用守着我了,快些去休息吧。”她翻了个身,面向墙边,闷闷地回了那么一句。 也许,璞玉子原本就喜欢男子也说不定。若是发现她是个女子,定会翻脸无情吧。 矛盾的心理让她不敢面对璞玉子,更是不敢直面自己的内心。 半天没听到他的声响,蔚言开始犯了疑。他是不是走了?她不确定地轻唤了一声:“璞玉子。” “嗯。”璞玉子悄无声息地坐到了床边,静静地看着她的瘦俏的后背。 蔚言突然翻过身来,惊讶地看着璞玉子:“你怎么还不走?” “爷不是说了吗,要看着你睡。”他淡淡地闷出一句,一双星子般的眼眸俯视着她。 如此温情的话,蔚言还是第一次从他的嘴里听到。她茫然无措地又翻了回去,背对着他。 她的心跳在加速,面如火烧般灼热。 “这可是你说的,可别食言。”手足无措间,她脱口而出。 说罢,她真想给自己一巴掌。这种话她都说得出来?她本意是要赶他走,而不是留住他啊! “嗯。” 璞玉子又是闷着回了一个字。 其实,心底还是惊喜的。一直排斥他的蔚言,这次没有再让他失望了。 紧裹丝被的小手悄悄地抚上了仍旧剧烈跳动的心口处,她在暗想璞玉子此刻定是在看着她。后背被他的视线给灼烧得隐隐发烫起来,再困的睡意都被驱散。 最后,蔚言实在受不了了。 她一掀丝被,终于忍不下去了:“我说你可不可以不要一直...盯着...我......”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细得如蚊蚁般小。她看到了什么? 璞玉子竟然睡着了! 紧闭的双眼,随意披散在肩侧的如墨青丝安静地贴着,一动不动的身型仿佛一座大山伫立不倒,从鼻翼间喷洒出的微弱呼吸可看出,人还活着...... 她轻手轻脚地挪动到床边,渐渐靠近璞玉子生怕惊醒了他。 “什么嘛,说好会看着我睡的...现在倒好,你自己先睡着了...”蔚言心底埋怨一句后,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以证明他是否真的如表面般睡着了。 “还不睡?” 紧闭着眼的璞玉子突然冒出一句,吓得原本靠近床边的蔚言差点摔倒在地,幸好璞玉子及时扶住才得以解除即将发生的尴尬危机。 蔚言借着他的手稳住了身子,低着尴尬的脑袋默默地埋怨了一句:“吓死人了你。”说着,小手附上胸口处砰砰乱跳的心跳,面色煞白煞白的,看样子吓得不清。 璞玉子淡笑一声,附在她的耳边轻声耳语:“怎么,吓着你了!不是说困吗,怎么还不睡?” 他身上散发出的邪魅气息瞬间将蔚言包围住,让她难以招架。 “我这就睡......” 她慌乱地说着,一掀丝被将真个身子盖得严严实实,不露一丝空隙。 “你若再不乖乖睡觉,爷接下来会让你真的睡不着!”璞玉子整个人突然压了下来,直接睡在了她的身边,威胁却带着丝丝关怀的语气让蒙在被子里的蔚言羞愧难当。 感受着被子外面传来的温度,蔚言原本被他惊扰的心奇迹地安静了下来。 看到蔚言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缓,璞玉子的嘴角擒着一抹淡然的笑意,守护在她的身边原来是这般的幸福存在。 他终于不再烦恼自己对蔚言的感情,就算她是个男子又如何?就算她到处拈花惹草又何妨?作为一城之主,就算受世俗的指责谩骂又如何?他璞玉子,都不在乎! 敢问天下间,有谁敢蔑视他?以前从未有过情感的束缚,他过得冷漠无情。 现如今,身边这个小鬼头出现在了他的生命中。从此,情感一旦解脱便犹如疯长的野草般一发不可收拾! 因为她,他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美好! “唔~”熟睡的蔚言轻轻地翻了个身,将整个小脑袋露了出来。 忽然,一只素白的小手无意搭在了璞玉子的结实的胸膛上下意识地来回抚摸,引得璞玉子闷哼一声赶紧将她的手给拂开。 “真是个连睡着了都不安分的小妖精!” 说罢,他的大手抚上了蔚言脸颊上细嫩白皙的肌肤轻轻揉搓着…… 指间所带来的美好触感让他不舍得移开半分,食髓之味的贪恋让他甘愿沉沦……甚至覆灭。 沉睡的蔚言感知到来自脸颊上的敏感触碰,痒痒的感觉让她很不舒服,嘟囔了两句:“好痒,别碰我……” “蔚言!”璞玉子低吟一声。 将头贴近了几分,近距离地欣赏着她娇憨的睡颜。 平日里时常与他斗嘴的蔚言不再,现在的她多了一份安逸的柔美,美得……不像男子。 他恍然惊悟!一种奇异的感觉袭上脑海,伴随着丝丝紧张和压抑。 以前的他,从未怀疑过她的性别。现在,如此近距离地接触以及她身上散发出的体香,让他不得不考虑开始重新定位于她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跟小爷玩失踪 他的手向着她胸袭了过去,在即将触碰到时忽然如触电般缩回。 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怀疑蔚言是女的...... 此刻的璞玉子是纠结的,从未有过的犹豫。关键时刻,他退缩了! “难道你不想趁着大好时机找出真相吗?”脑海里有个声音一直在催促着他,那个声音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 他迫切而紧张,又一次向着蔚言伸出了“魔爪”。 这次的他不再犹豫,直接袭了上去...... ...... 蔚言被饿醒时,发觉身边本该还在的璞玉子早已不见了踪影。 “就说嘛,还说要守着直到我醒来,说话不算数的家伙!” 蔚言吐槽一句,在看外边的天色时早已是傍晚时分。 天边落日西斜,彩霞红透了半边天。 蔚言这才发现自己的肚子早已饿得咕咕叫,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掀开被子起身低头正要穿鞋时,突然发现自己的领口敞得大开。 蔚言疑惑,自言自语道:“怎么回事...难道睡得太癫连衣服都被我东扯西拉摧残成这么个惨样?” 沉思半刻,随即松懈下来。蔚言叹息一声,自己就是这个习性,睡觉时总是这么不乖,连她自己都没得办法。 不再想其他,蔚言拉上领口穿上鞋子走了出去。 一出到门口,发现不知往何处走。蔚言随手叫住了从身边走过的侍女阿恬,闹起了饥荒问道:“这里我不熟,能否方便带个路?” “啊,什么?”侍女阿恬抬眼一看瞬间惊艳了眼,心底却想着,难道这位俊俏水灵的公子就是昨夜首领宴请的贵客?当真是俊逸得很,惹得她春心荡漾,一时侍女阿恬呆滞得忘了回应。 蔚言以为她听不清,对于她的羞赫并不理会,只管一把抓住她的碧藕将她拉得更近,将音量提得更大:“我说,这里我不熟,能否方便带个路?” 侍女阿恬突然被眼前俊逸的男子素手一带使得俩人更近了几分,惹得她瞬间羞赫着小脸,将整个头埋得头极低:“不知公子要去往何处,尽管告知奴婢,奴婢必当尽心尽力绝不会有一丝懈怠!” “这个时辰了,若用脑子想想都该知道我要去哪吧!膳房在哪儿?带我去用膳!” 蔚言直勾勾地看着她的反应,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这丫头,看着情商不低怎么智商却是让人捉急呢? “奴婢脑钝,请这就随奴婢前去膳堂。”侍女阿恬面色更加红透,几乎红得能滴出水来。 忍着砰砰乱跳的心,将蔚言带到了膳房,“这里就是膳堂,公子请进。” “你叫什么名字?”蔚言停顿了正要抬腿进去的半只脚,回头问道。 闻言,侍女阿恬呆滞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惊喜回应:“奴婢阿恬。” “谢了阿恬。”蔚言丢下一句谢意,一个转头潇洒走了进去。 看着蔚言渐渐消失在门后的身影,一双眼睛冒出了两颗红心,她多么希望来膳堂的路永远都走不完。 侍女仍旧发着花痴,方才问话时公子翻个白眼都这么美。在侍女阿恬的记忆里,公子可是她长这么大所见过的最为柔美的公子呢。 西雄族大多数是壮汉,身为侍女的她地位低下,又从未离开过此地,自是没见过外边世界的人长的什么模样。 如今,蔚言、璞玉子等人的到来,让她们这些正处于待嫁之年的小丫鬟一饱了眼福。 “谢了阿恬...谢了阿恬...谢了阿恬......”脑海中一直围绕着蔚言临走前的最后一句话,她从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从公子嘴里吐出来竟是那么的好听。 对于阿恬来说,蔚言的容貌当为天人。自是掩不住心底的雀跃含春,阿恬只怕此后的三天三夜都睡不着觉吧...... “嗨,大家都在啊?” 蔚言一进门就看到认识的都在,方眼望去怎么感觉少了个人? 不管了,吃饭要紧。蔚言一屁股坐下,拾起筷子就要开荤。 “小侯爷。” 蔚言感觉到一只手扯上了自己的衣袖,阳炎在一边小声喊着。 蔚言一口咬下卤肉,心满意足地嚼着,嘴里不清不楚地回道:“肿么了?” “不是大家都在,而是少了一个人。” 阳炎犹豫着给她指明,蔚言一口将剩余的肉沫吞咽下肚,无语地看着阳炎:“少一个就少一个呗,告诉我干嘛?又不我把他给吃进肚子里了!” 阳炎不安问道:“可少的那人是主子啊,为何没有跟你一起来?” “咦!你不说我还没发现,璞玉子去哪了?” 蔚言这才去想起来璞玉子不在,让她惊异的是就连阳炎都不知道他的行踪,“这不科学啊......”蔚言低头沉思,吐出一句呢喃。 “科学?小侯爷你当真不知道主子去哪了?” “你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蔚言惊异地看着阳炎,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某人似乎“失踪”了! 阳炎这会是真的急了:“主子从昨夜开始便和你待在一起,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主子的去向?” “可是,我起床时他就不在了!”蔚言即刻反驳,这么说阳炎是在怪自己了? 卿狂在一旁听着俩人的你一言我一语,隐隐的不安袭上心头,他严峻的面色一紧,一言不发地起身离去。 阳炎看着卿狂走了,不满地蹙了蔚言一眼,紧跟着出去找去了。 如今,只剩下蔚言和站在两旁的侍从。 “又必要这么紧张吗?一个大活人还能丢了?”蔚言挑着盘子里好像从未动过的饭菜,不所谓地自言自语。 看着变得空旷的大厅,蔚言感到了一种莫名的恐慌。正要转身追出去时,迎面撞上了正在焦急找她的玉流苏。 “姐姐,原来你在这啊!让流苏一阵好找......”玉流苏瞬间将她抱住,不满撒娇。 蔚言看到这么个大麻烦不合时宜地出现并缠着她,惹得她一阵恼怒:“放开,我有事要忙!” “姐姐...你竟然凶流苏!”玉流苏双手无力地放下,低下了头。滚烫的热泪滴在了光滑的石板上,瞬间化为一朵朵苦涩的花瓣状。 看着脆弱的玉流苏被她突然的一句给伤了心,蔚言强硬的心瞬间化为无奈叹息,将他抱在了怀里,愧疚地轻拍他的后背安慰哄着:“是姐姐不好,别哭了好吗?” “是不是流苏做错了什么?姐姐才会这么嫌弃流苏。那你说出来,流苏会改...会乖乖地改。只要姐姐不要嫌弃流苏!” 玉流苏蓄满泪水的双眼看着蔚言,委屈地像个孩子。 看着如此纯良的玉流苏,就因为担忧璞玉子的不明去向,她对他发火了! 她怎么可以对一个心智不全的孩子这么邪恶?蔚言开始懊悔自己的行为,“对不起,你没错,是姐姐做错了,原谅姐姐的无理吧。” “姐姐......” 玉流苏怔愣地看着一脸懊悔之色的蔚言,喃喃念道。 被玉流苏这么一搅合,蔚言差点忘了正事。 “流苏,你乖乖地回去等我,或者先吃个饭。姐姐有急事要去忙,你要乖乖的知道吗?” 不待说完,蔚言飞也似的跑远了。玉流苏看着蔚言远去,默默地擦干了眼角的泪痕。他仍旧委屈,姐姐果然是嫌弃他了吗?不然,为何走了...... 西雄族后山树林密布,危险丛生,对于西雄族来说是个天然的屏障。 “主子,你在哪里?”阳炎和卿狂飞窜在深山野林里,焦急呐喊。 卿狂看着原来越黑的天色,皱着眉宇:“阳炎,这样下去怕是难找,更是耗费时间和精力,我们分开找吧。” “嗯,也好。” 阳炎淡淡点头,独自一人往另一个方向飞去。 而卿狂往相反的方向而去。 蔚言本想跟上阳炎他们的脚步,哪知一入森林,她竟然迷路了!更别说找璞玉子了,就连阳炎他们的踪迹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身上也没有带个防身的物件,她纵使有一身羽阙之力,怕是难以防范突然蹿出不知名的危险之物。 “璞玉子,你这个混蛋!到底在哪里?你是不是故意气小爷才躲起来不见我?今早可是你说要守着我的,怎么能突然食言不知去向了?” 蔚言一边走,一边埋怨着。 嘴里说着喋喋不休的话,故意发出声音来好打破着森林里的静谧。也许,听到她的声响璞玉子救知道她来找他也说不定呢。 也许,一切只不过是自己的幻想罢了。 突然,复杂的思绪充斥着脑海,让她不能再平静下来;傍晚时分起来时领口大开着,她原本以为是自己睡相不好的原因,现在想起来,也许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 难道,璞玉子知晓了她的女子身份,才躲起来不见她的? 这个可怕的想法让蔚言惊诧不已,脚下一个趔趄狠狠摔倒在地。 “唔!”蔚言闷哼一声,一抹恐慌让她无措起来,跌跌撞撞地爬起了身子。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不要他死 她想着往回跑去,但是早已经分不清了方向。 手上隐隐传来的灼烧感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她,在半掩的月华之下丝丝冷意窜入衣襟。 突然,草丛里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蔚言闻言立即转过头去,顿时瞪大了眼一脸惊恐地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庞然大物。 下一刻,一头浑身长满白毛酷似狗熊的大物将反应不及的蔚言压在了身下,在半掩的月光下,映照着白熊嘴里的唾液吧唧吧唧的正往下流,眼看就要滴在蔚言脸上。 蔚言极力偏头惊险躲过恶心至极的唾液,伸出未被控制的手给大白熊就是一掌。 剧烈的掌风将大白熊给拍得哀嚎一声,退出了老远。 蔚言暗骂一声,赶紧站起身子。来不及拍掉身上不慎沾染的落叶,只见大白熊狂怒一声又一次袭来。 “当我傻吗?还来这招!”蔚言淬了一口口水,嫌恶地看了一眼浑身泛着白光的大白熊。 随即一转身,直接爬上了一棵耸直的大树。居高临下之际,她终于看全了大白熊的模样,蔚言疑惑的是大白熊的后背上带着一抹不属于它的刺眼红色。 那分明,是血! 蔚言大惊,“难道那血是璞玉子的?” 怎么可能?蔚言随即反驳了自己的猜想,璞玉子功力深不可测。怎么会轻易被大白熊伤了去? 一定是她想多了吧。 蔚言摇了摇头,忽然被一束光给吸引了去。 转眼望去,远处的一个湖泊在月光下波光粼粼,一闪一闪...耀着不容忽视的光彩。 但是,吸引她的注意的不是那湖面的波光。而是,从湖面中央隐约可看出一人在湖面上漂浮着! 青色的衣衫在湖面上铺展开来,那青色的衣衫,分明是璞玉子素爱穿的颜色! 这般冰冷的湖面,他犹如死尸般躺在上面,着实让蔚言感到触目惊心。 “难道璞玉子...竟是被你给害了?” 蔚言惊呼一声,低头看了一眼正朝着树上的她咆哮的大白熊,便以为璞玉子遭了这头大白熊的道。 她眸色一沉,突然暴怒:“你这头死狗熊,惹怒我了、更是伤了他!既然如此,就要付出惹怒我的代价!” 盛怒之下,额上的冰泫花脉络重新显现了出来,一闪一闪地发出了难以忽视的红光。 染血的脉络因着她的情绪在慢慢变化着,蔚言终于濒临到了暴怒的边缘。 额上的热度在迸发,体内的羽阙之力在迅速汇聚又散开,丹田处一股热量在向上冲冠而去,直达脑顶。 “去死吧!” 一声落,大白熊膨胀变大,瞬间爆裂开来。四溅的碎渣堆满了泥土,醒目地述说着它生前的嚣张跋扈。 蔚言轻盈的身子缓缓落地,轻蔑地看了一眼被她碾成春泥肥料的大白熊。 随即脑中回响想起方才湖面之上的青色影子,蔚言脚下一点冲着湖泊的方向飞去。 你可不要死啊! 蔚言在心底默默祈祷着,生怕她过去后发现的只是璞玉子的遗体...... 近了!已经近了! 蔚言不做他想,飞身入了冰冷的湖水中。刺骨的冰冷不亚于曾经璞玉子为了救她一命,将她丢入幽冥泉中所感受到的寒冰刺骨。 这般回念,蔚言竟然感受到了暖心的滋味。 再刺骨的寒水都不能阻止她过去救他! 一步步在水里挺进着,蔚言步履维艰。脚像灌入了铅般难以抬起,仿佛已经麻木到了极点。 仿佛过了半个世纪,她终于只离他咫尺之远。 紧张而迫切的心情,慌乱而无措的复杂。 半掩的月光重新躲回了云里,蔚言的视线更加看不清晰。 虽看不真切,但蔚言知道水中的浮物仍旧一动不动! “璞玉子......” 她不安地轻念了一句,但是终究没有得到预期的回答。 她开始急了,呛了满眼的泪水,犹豫着伸出了手将他的身子翻转过来,她紧咬朱唇紧闭双眼:“你给我醒醒啊!” 她不敢看他,生怕看到他被泡得浮肿的脸,她不想他死掉...... 她终究抵不过悲痛的呼喊,“啊,你不是要守着我醒来的吗?为什么不守承诺离我而去?你不是功力深厚吗?为什么会被大白熊给杀了?你给我醒醒啊!你给我醒醒,我不要你睡着,我不要你死掉......” 呜咽的哭声由原来细小,渐渐加大。最终,汹涌的痛感袭上心间,她的心竟然感受到了莫名的疼痛,是种从未有过的痛...... 再冰冷刺骨的湖水,终究抵不过蔚言心间上的寒冷刺骨,陌生的痛让她惊慌失措。 “璞玉子!你死了我怎么办?为什么你死了我的心会这么痛?你起来告诉我啊!你给我起来!”她失声痛哭,双手拍打着水面溅起了无数的水花,头发也沾满了细密的水珠。 她就这么站在湖水中央,茫然若失! 忽然,腰身被一只大手缠上!蔚言惊吓之余,以为璞玉子化做了水鬼来纠缠自己。 手掌汇聚力量正要将“水鬼”给打退,哪知另一只大手比她还快地钳住了她的手。 “水鬼”脚下一点迅速一提,将她从水里给环上了半空之中。 “水鬼,给我死开!”她不断地挣扎着想要摆脱掉这只难缠的水鬼。 “你不是不希望爷死吗?怎么现在又要杀人灭口了?” 耳边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蔚言惊愕地睁开了眼睛,不可置信地偏头看着完好无损的璞玉子! 登时,蔚言的瞳孔瞬间放大了数倍,“璞玉子?” “嗯。”璞玉子淡淡点头,环在她身上的手不禁加大了一分力道。 随即想到之前所见之事,他便气恼地紧咬了下唇角,看着蔚言的眼睛闪着无数的怒火。 蔚言泪眼朦胧,不确定问道:“你到底是人是鬼?” “你说呢?”他隐忍着怒火。 虚掩的光,蔚言看不真切,不知璞玉子正生着滔天怒火。 感受着身上传来的热度,她只知道他没死,抹着脸颊的未干的泪痕欣喜地念道:“你没死就好!” 随即一想,蔚言忽然觉得哪里不对!那自己在湖面中央看到的是什么?她将视线从璞玉子脸上移开,往下看去。 璞玉子看出了她的惊疑,便好心解释:“那是爷不慎被白熊袭击时被它撤掉的衣衫落在水里,罩在了浮木上!” 被他这么一提醒,蔚言恍然大悟。 这才想起当时触碰到的“璞玉子”生硬而粗糙。 她当时又怎会意料到,翻转过来的竟然是根木头!那件青色的衣衫只不过勾在了浮木上,远处看来还真是一个人影的模样。 “原来如此!” 蔚言点着小脑袋哭笑不得,她差点被自己的愚蠢给吓哭了。不对,她是真的哭了...... 璞玉子见她衣衫湿了个透彻,就连发丝都沾染着大片水珠,便回想起方才她为他哭得撕心裂肺的模样,索性暂时将对她的怨念放了下来,并将她带回了地上。 一落地,蔚言赶紧从他的怀里退了出来。面上突然一红,她才记起自己为他哭的糗样可能被他尽数看了去。 也许,他就是故意躲在一旁看着她出糗也说不定。 “夜太深,恐难找到出去的路。爷去拾些柴火来,将你一身湿衣烤烤。” 璞玉子看着她熟透了的面颊,便知她心中所想,只淡漠地说了几句话后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蔚言身体冷颤了几分,才记起自己全身都湿了大半。 看着他消失在夜色中的身影,蔚言愁容莫展。为什么璞玉子突然对自己这般冷漠? 是因为他已经知晓了自己对他欺瞒女子身份,才会一气之下离开了吗? 一想到这个可能,蔚言失魂落魄地跌倒在树边,蜷缩着身子将整个脑袋困在了里面。 这时的她,才彻底地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意。 不多时,璞玉子回来了。一手提着一只野兔,一手捆着一把木柴...... 蔚言怅惘地抬眼看着默然的璞玉子熟练地生起了火,欲言又止。 在火光的照耀下,璞玉子星子般的眸子静静地等待着,见她默然了许久也没有一丝动静,便眼睑一垂毅然转身走到了湖边清理着手中的野兔。 果然,他对自己失望了吗?蔚言自嘲地苦笑,对于自己的怯懦恨得牙痒痒! 看着湖边的倒影,璞玉子面上的严峻是她极少见过的。记忆中,他不曾对自己有过这么严肃的时候。 忽然记起了他以前对自己的所有的好,虽然偶尔欺负自己,但里面总是含着丝丝的宠溺。 而如今,他看自己的眼神是冷漠的,甚至是陌生的。 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他的宠溺已经在无形中上瘾了? 蔚言感到浑身在发颤,就算柴火烧得再旺也是难以温暖自己的内心吧。 她赫然起身,向着璞玉子一步步走去...... 璞玉子忽然感知到腰身被一双素手环住,惊得他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下来,面上赫然一紧。 “原谅我好吗?” 蔚言将脑袋埋进了他的肩膀,痴痴祈求。 第二卷:傲世群池 第一百一十三章 以血为药 就是因为那么一句无助的祈求,璞玉子感受到了来自心灵深处的莫大震撼。 莫大的欣喜充斥着身体的各处,直至流向四肢百骸,压抑的情绪在这一刻豁然开朗。 低头一瞧,腰间的手紧紧环着自己不放开,他似乎很是享受。 纵使如此,但他仍旧假装不知情桀骜反问:“你要爷原谅你什么?” 蔚言顿时语塞,一时不知找不出说辞来回应他。 最终,她终于鼓起了勇气闷声道:“你不是已经知道了我的女子身份吗?现在,我祈求你原谅我的欺瞒,当初我也是迫不得已才装扮成男子。所以......” 蔚言说到最后,已然哽噎得说不出话来。她都这般低声下气了,他如果再不原谅自己,那她也无可奈何了。 从她未言完的话中,不难听出对他的重视。再联想到她此前站在冰冷刺骨的湖水中对着自己的“遗体”悲痛欲绝的模样,他的心尖上便瞬间软化一片。 璞玉子将双手洗了干净,回身一摸她仍旧湿漉漉的衣衫,便皱起了好看的眉宇不悦地瞪了她一眼,索性大手一拉将她拥进了怀中,生硬却不失关切的语气在蔚言的头顶响起:“爷有说过怪你吗?爷反而,还有些欣喜呢......” 遐迩,他叹息一声抱着她许久未动。也只有这样,才能将她打颤的身子暖和半许吧。 他的怀抱宽阔而温暖,蔚言听得他强烈而稳定的心跳声渐渐陷入了遐想。 这么说,璞玉子是不怪自己的意思咯?这般想着,她原本慌乱无措的心安了下来。 “哎呦!”在她神游太空之时,璞玉子直接在她的头顶处赏了一个暴栗,“以后,不许再欺骗爷!若再让爷发现,等待你的可不只是一个拳头而已了......” 蔚言摸着微微疼痛的小脑袋,偏头一笑 ,“那可说不准!” 她心知,璞玉子对她下不了狠手,只是小小的惩戒一番罢了。 看着她含笑的眼眸动人心魄,不禁回想起昨夜的醉吻,那张如樱桃般水润的朱唇简直让他欲罢不能! 眼睑下瞟,目光直接停留在了蔚言的两瓣朱唇上,脖颈处的喉结上下滚动了几回。 蔚言感受到了一抹吃人的眼光在自己身上扫射着,不禁暗想:不会吧?这么快就化身为狼!到底是有多久不近女色了? 正要逃离之际,璞玉子抢先一步看出了她的心思,瞬间将她的双手禁锢在了身后让其发力不得,蔚言这下更是动弹不得半分。 “璞玉子,你不能这样!” 蔚言慌乱一句,抬腿就要给他一脚,哪知璞玉子眸底一沉,眼疾手快地将她的小腿给压在了下面,蔚言见自己的努力都白费了,只能用上了另一只脚想要再次使上同样的招数,最终一个重心不稳间俩人双双向后面的草地上栽去...... “啊!”蔚言惊呼一声。 天旋地转间,璞玉子将蔚言护在了身体里尽可能地不让她受到一丝伤害。 “呃。”只听到他闷哼一声,后背的伤口瞬间被大片血给染红。 怎么回事?蔚言抬眼看向发出痛苦呻 吟的声源,见他眉头紧皱,便疑惑不解:“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摔疼了?” “没事......”他瞬间咬紧牙关,再不透露出一丝异样的神色。 蔚言从中看出了猫腻,忽然想及他先前曾受到了大白熊的袭击,怕是受了伤罢? “让我看看。” 蔚言从他的怀中抽出了身子,不再顾及他的躲避,大力一使将他整个人转了半圈,顿时他的后背一览无遗。 果然,在不远处的火堆的微光下璞玉子整个后背浸染了血一般的红。 “你果然被白熊伤了!怎么不告诉我?” 她埋怨一声,从衣摆处撕下一快碎布给他草草包扎。 璞玉由着她一阵忙活,低着头细细地瞧着她精致如画的眉眼,眼底温柔一片,“蔚言。”他低沉喊着。 “嗯?”蔚言手上的动作并未停下,不经意间抬眼时望进了他幽深如墨的黑眸里,里面好似有着无尽的魔力般将她的视线给紧紧摄住,迷得她移不开眼。 他伸手将她的动作给制止住,“不要弄了......” 身体再疼痛,在她的温柔触摸下也将变得不重要了。 她只要知道她的心是属于自己的便够了! 蔚言在他越来越炙热的注视下,小脸渐渐变得如煮熟的虾般,几乎红润得能滴出水来。 她将视线偏向一边,喃喃念道:“若不几时止血,你就要因为失血过多而死掉了。” “如果爷真的死了,你可就要守寡了!”他诡异的眸子闪过一丝笑意,将他的小脑袋扳正让她不得不直面自己。 蔚言闻言,红透了的面色瞬间炸了开来,羞赫着小脸驳了他的话,“胡说什么?我有说过做你的女人了吗?寡妇你自己当去吧!” 她慌神一惊,将他给丢在了一边愣是站直了身来,正要离去。 “啊呀......” 身后响起了璞玉子的痛呼声,蔚言心知他是故意做给自己看的,便不加理会信步又走了几步。 哪知,她走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再听到璞玉子的声音,她预感不妙。 一个转身时,看到地上的男人躺在草地上一动不动。她即刻调转了步伐,往回跑去。 “给我起来,别装了。” 她抬腿轻轻踢了他一下,见他紧闭着双眼苍白着面色像俱死尸一样一动也不动,她终于慌了。 她赶紧将他扶起拖曳到柴火边,但是沉重的身躯压得她几乎每走一步都是沉甸甸的负担。 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她终于将他拖到了目的地,近距离的火光映照之下她终于看清了他的伤口。 清晰的爪痕醒目而又刺眼,潺潺流出的血红告知了他的虚弱,他的呼吸声时而粗重时而微弱,棱角分明的俊挺面容苍白无比,一双性感的薄唇更是白得毫无血色。 “你个傻瓜!”看着触目惊心的伤口,蔚言急得呛了热泪。 璞玉子因为失血过多导致昏迷!他们又处在危险密布的森林中迷了路,夜色太黑更是找不到草药来医治璞玉子,她一时慌乱得失了方向。 不行,她需要冷静!现在的她需要冷静,现在璞玉子性命攸关,她若因为一时失了理智导致了无法挽回的局面,恐怕余生中她也会陷入深深的自责和愧疚中。 这般晚了,也不知阳炎和卿狂去哪找人去了,连个人影都没有!估计找不到已经回去了吧? 蔚言顿时一筹莫展,脑中不断思索着救命的良方。 输血!他眼前一亮,当务之急他失血过多需要输血才是,她需要用自己的血为他续命,只要熬到了明天天亮等待阳炎他们的救援兴许璞玉子便能得救了。 心下一定,蔚言咬破了食指直接放在了璞玉子紧抿的唇角处,但是他紧咬着不肯放,这让蔚言顿时犯了难。 “难道你真的想我做寡妇吗?” 她隐隐的怒气散发出来,真实的情绪泄露无疑。 昏迷中的璞玉子似乎听到了她的埋怨,终于听话地张开了唇。 蔚言欣喜万分,纤细的手指在璞玉子的嘴里慢慢被极力允吸着,似乎这点分量远远不及所要的万分之一。 蔚言暗附:看来这样下去这点血量远远不够补充他的血。 蔚言眸底一沉,露出了雪藕般的莲臂,随手拾起身边的尖锐的树枝,紧闭上双眼忍着剧痛割了下去...... 血光一溅,一片残影掠过。 “呃。” 为了不让自己的血损失太多,蔚言赶紧掰开了璞玉子的嘴灌了下去。 一时,刺心的痛意让她咬紧牙关,不断流失进璞玉子嘴里的鲜血看得她几近晕厥。 不过,幸好璞玉子的面色终于恢复了一丝血色,这证明了她的血对他是有效的吧。 本不晕血的蔚言,在第一次看到自己流失了这么多血后,竟然感到了阵阵的眩晕感。 不对,可能是她将血过继给了他才会这么晕的吗? 蔚言眼前一花,看着璞玉子时竟然出现了无数重影。视角渐渐变换,她最终抵不过强烈的眩晕感倒在了璞玉子怀中。 璞玉子猛然苏醒,睡梦中的蔚言忽然离而去,惊得他坐了起来。 看着身边的柴火渐渐熄灭,他才警觉怀中压着一个硬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腥甜的气息,他疑惑皱眉。 当手指触碰上了她的身子时,所触及之处皆是她寒得彻骨的手感,顺着微弱的火光他看到了她裸露的手臂处刺眼的红。 见此,他心底一沉眼中寒光一闪将她的手放到了眼前仔细看着。这才看清原来她割了脉,忽然想起了什么般他的指痕迅速抹上了唇角,湿润而腥甜的气味弥漫在鼻翼间。 “真是傻瓜!”他暴怒一声吼,将蔚言紧紧抱在了怀里,扯掉她先前为他包扎的破布紧紧缠上了她动脉处的破口。 感受着怀中的小人儿越发的冰冷,他的心便越发的沉降。 “主子!你在哪里?”森林的另一端,隐约传来了阳炎的呼唤。 第一百一十四章 小侯爷是女的 闻言,璞玉子一掌拍在了一旁的树干上,茂密的枝叶颤动响起了巨大的沙沙声。 卿狂敏锐的耳朵一掀,听到了声音,加快了脚步向着他们的方向赶过来。 果不其然,靠着几乎泯灭的微弱火光下可算是见到自家主子了,便欣喜地飞奔而来,“主子,属下可算找到你了。” 看着阳炎和卿狂姗姗来迟,璞玉子额上的青筋暴露无疑,阴沉的气息初来乍到的俩人压抑得差点喘不过气来。 “小侯爷这是怎么了?主子......”阳炎眼尖的一瞥看到了璞玉子怀里的蔚言,惊得他赶紧上前查看。 璞玉子抬手将阳炎伸过来的手打掉,低沉得骇人的声音阴冷刺骨:“你们还可以再晚来一点!若是知晓出去的路,快些带路!否则,蔚言若失有个什么闪失,你们提头来见!” 听得如此骇人的璞玉子口中的话,阳炎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不畏惧寒冷的他莫名地感受到了无尽的冷意袭身。 “属下知罪!”阳炎沉重的一叩首。 看着蔚言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小脸,以及手腕上的破布被染红的触目惊心无时无刻不撞击着他的心灵。 阳炎愧疚低头,陷入了自责。是他当初气急,才撇下小侯爷带着卿狂出来找主子。现在的祸,是他酿成的。 “回去后自行领罚吧,救她要紧!”璞玉子淡漠地看了阳炎一眼,随即将整个注意力放在了陷入深度昏迷的蔚言身上,眼底的温柔和疼惜直戳卿狂眼底。主子,果然喜欢乐王侯! “属下知道出去的路,主子请随属下这边走。”阳炎喜极而泣,总算是有回环的余地了。 阳炎正要上前接过蔚言,但是却在璞玉子的怒瞪之下最终打消了念头。 蔚言也是他人能碰的?璞玉子霸道地想着。随即,将轻如鸿毛的蔚言紧紧地抱在了怀中,唯有如此才能自己的体温传导给她,让她得已存得一丝可怜的温暖。 随后,一点足下,随着阳炎卿狂在乱林中飞窜,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叫随行的御医滚过来!” 一声洪亮如钟的怒吼,惊醒了早已恬然入睡之人。 阳炎得令,快速退了下去。直接踹开了门,将昏睡中的御医给拎了起来。 “现有急事!速带药箱随我前去!”阳炎语气焦灼。 御医忙着穿鞋,浑浑噩噩的脑袋沉得很,也不知发生了何事,他碎碎念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哎你就别问了,赶紧拾掇好随我来,主子正发火呢......”阳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焦急回复。 就这样,为了赶在璞玉子彻底发怒之前。阳炎直接将还没来得及穿上外衣的御医给拎到了璞玉子面前。 御医抬眼一看,差点被璞玉子阴沉的面容给吓得软倒在地。 只听他淡漠开口:“免礼吧,她失血过多赶紧给她瞧瞧。” “喏。” 御医提着药箱战战兢兢上前,看得他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更是惊得心脏都要跳出来。 在御医看来,蔚言的状况比表面还要来得糟糕。失血过多之人,若不及时靠着世上少有的灵物入汤补回,恐怕难已清醒。甚至,昏迷个把月也是正常的。 城主这般重视于乐王侯,倒是给了御医形成了一股无形的压力,吓得他冷汗直冒。只能先给蔚言上了药止了血,并包扎完毕。 “怎么样?”璞玉子不耐烦问道。 御医闻言,吓得跪倒在地,“回城主话,侯爷因为失血过多,再加上她的体质特殊,仅仅依靠地黄等药物是难以补回......” 阳炎在一旁仔细听着,见御医没有再说下去时。他明显比自家主子还要着急:“你说下去啊,到底需要什么才能治好小侯爷?” 御医抹着额上频频冒出的汗珠,沉重回复:“天洙!” “我没听错吧?那个天下间仅此一株的珍贵药草天洙?”阳炎惊疑问道。 御医叹息一声,点头:“正是!” 璞玉子闻言,更是将眉宇皱得如川字。众人皆知晓天下仅此一株的天洙现如今去向不明,想要在短时间内找到怕是难如登天。 “除去天洙,就没有别的药物医治了吗?”卿狂纵使很不喜欢蔚言,甚至说是厌恶,听到此消息后但也免不了一阵担忧。 毕竟,她是城主最为重视之人。 “没有!”随着御医的摇头,他额上的汗瞬间滴在了光滑的地板上,化为一小片水花。 “你们可是在说天洙?刚巧,我这有一株,只是不知真假!” 正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一道大如掀桌的声音瞬间打破了原本低沉压抑的气氛。 璞玉子等人看向了门外,一人迈着轻盈着脚步走了进来。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西雄族首领拨野祸! 众人惊喜地看着拨野祸:“你说的可是真的?” “是真是假,得需要医术精妙之人才可测出。但是,我西雄族巫医居多,对珍馐草药天洙不甚了解。”拨野祸淡笑回应。 拨野祸转眼看向床上之人时也不由得皱了眉头:“既然是蔚言小兄弟需要,那我拨野祸便义不容辞就算花费再多精力也要医治好她。” “时间紧迫,可否取来一看真假?” “当然!” 璞玉子对着御医使了个眼色,御医了然点头随着拨野祸离去。 “城主,天洙是真的!”不多时,御医惊喜地一路小跑回来,身后跟着双手背后拨的野祸,御医手上拿着一株药草模样的物件,想来它便是传说中的天洙吧。 “太好了,小侯爷有救了。 阳炎喜极而泣。 “即刻烹煮。”璞玉子吩咐道。 “喏。”御医额上的冷汗不再,换之以小跑而来热汗挥发成雾。 拨野祸淡笑一声:“从现在起端城主的事,就是我拨野祸的事,尽管吩咐便是。” “感激不尽。”璞玉子郑重回了句。 拨野祸大手一挥,眯着眼唇角抿了起来,“端城主何必跟我客气?若是无事,我便先行告退了。”说罢,拨野祸转身离去。 看着离去的拨野祸,璞玉子悬着的心终是放下了大半,转头看向床上的女子时眼神温柔似水。 卿狂惊异地看着眼中所见,看来城主不仅对她分外重视,从他的眼中他还看到了不一样的情愫。 卿狂的心开始堵的慌,大手附上隐隐作痛的心口处,默默地消失在了门后。 “姐姐!” 大老远便听到了玉流苏的呼喊声,不一会儿他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大开的门口中央。 只见玉流苏如利箭般飞奔进来,直接冲在了床边。抓起蔚言的手便哭着喊着:“姐姐,侍女告诉我说你病了流苏还不信,没想到你真的病了!姐姐,你醒来看看流苏好不好?” 璞玉子看着仍旧哭喊着的玉流苏,终于忍不下去,索性一手将他给扔了出去,随手关上了门,走了回来。 事毕,他才淡漠道:“吵死了。” 看着做事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的主子,阳炎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方才玉流苏一口一个姐姐地喊着,阳炎闻言疑惑不解,便将头转向了在一旁璞玉子:“主子,他一口一个姐姐是何意?他不是魔王玄天吗?怎么又自称流苏了?” 璞玉子横了他一眼,吐着清晰的字眼:“不关你事。”霸道而深沉,惊得阳炎只好封了口不再问。 “姐姐...”玉流苏一掌将门给破开来,再一次跑了进来。 不无意外地被阳炎给截了下来,“你最好安静点,小侯爷需要安静的环境,你这般吵吵嚷嚷的让她怎么休息?” 闻言,玉流苏果然不再吵闹。他墨色的眸子轻轻垂了下来,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过错,“对不起,流苏只想看看姐姐。” 他再次抬眸时,眼中蓄满了泪水,手指缠绕在衣袖间来回牵扯。阳炎惊愕地看着他,为什么他感觉这个成年男子像个孩子般? 他口中的姐姐明显是指小侯爷,若他所说不假,那么说小侯爷是女的! 天!阳炎愕然,他真是被自己的愚蠢给吓到了,现在才反应过来。 阳炎忍着惊奇,偏头看向璞玉子:“主子,要让他进来吗?” 璞玉子并不言语,他摩挲着拇指处的紫玉戒,在莹莹的烛光下散发出一种奇异的光彩。 “进去吧。”阳炎见他默认了,只好放玉流苏进来。 一得解放,玉流苏瞬间欢脱开来,开心地凑近了床边近距离地看着床上昏迷的女子。 看着她如死尸般躺着,玉流苏的泪又一次滑了下来。,心底默念着:姐姐,你要快点好起来...... 璞玉子看着他在一边默默流泪,心底很不是滋味。虽知晓他将蔚言误认为自己的姐姐才这般,但是他就是难以过心里那关。 “看完赶紧出去。”璞玉子低沉一吼,隐晦的眼神直视玉流苏。 玉流苏被他莫名一瞪,硬生生将泪水给咽了下去。隐隐地抽泣着,好不可怜。 正在这时,御医端着冒着热气的托盘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 第一百一十五章 以唇送药 看到救命良药端了上来,璞玉子不再为难于玉流苏。 二话不说取过药碗放到了唇边细细吹着,微皱的药汁瞬间荡开一圈圈细小的涟漪;匙子在杯中有规律地来回搅动发出一声声清脆的音符,动作轻柔无比好似做了千遍百遍般娴熟。 璞玉子特意放在了唇边试探了下温度,直到他感到满意为止才想着将天洙熬制的药水灌入蔚言的口中,但是无论如何她都是紧咬着唇不开口的。 阳炎见此,扭捏着不敢上前帮忙。毕竟,小侯爷的身份突然从男变为女,这让他难以接受更是觉得男女授受不亲,他不好触碰于她。 “还愣着干什么?”璞玉子余光扫了阳炎一眼,眼中所发出的清冷光芒将他的身体贯穿个遍,巨大的压力突袭而来。 阳炎只得暂时放下那些莫须有的想法,上前将蔚言半扶起来,特意将枕头掖在了她的身后以作支撑。 “需不需要流苏帮忙?”玉流苏看着忙活的俩人,顿觉自己成为了多余的那一个,正要上前帮忙时却遭到了阳炎的吐槽:“哎,你别在这碍手碍脚的,没事待一边去。” 闻言,玉流苏顿时挫败感十足。眼中又一次风卷云涌,只不过这次不同!他墨黑的瞳孔闪过了一丝暗沉的紫光,暴风雨前的乌云在紧锣密鼓地酝酿开了。 当他的视线转移至那个昏迷的的人儿方向时,所有的云潮雨幕瞬间奇异地消散而去,但是当视线再次一转投注在璞玉子身上后却又一次变了模样。 最终,他默不作声地离去。无声无息,好似从未来过...... 阳炎见碍事的人走了,心理顿时舒坦了许多。潜意识里,他是替主子欢喜的。至从知晓了小侯爷的女子身份后,便再也无所顾忌了。 在他看来,起码主子的性取向是正常的。他开心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排斥? 璞玉子见阳炎又在一旁发呆,不耐烦地催促着:“你也出去!” “主子。”这下换阳炎委屈了。 几次眼神交替中,他终觉无望便也只好离去。 如此,整个世界便只剩下他和她了。 璞玉子又一次尝试着将汤药灌入她的口,可得来的结果无疑是失望的,从她紧闭的眼、紧皱的眉心中可看出她是不愿意喝药的。 他将她的无力的小脑袋靠在了怀中,对她潜意识里的拒绝表示无奈,“你是嫌弃它太苦,而不愿意喝吗?” 看着她体内的气息渐渐丧失,他焦急万分。 突然,一个奇异的想法闪现在脑海。 现如今,只有一个办法可以让她咽下汤药了。 璞玉子星子般的眸子闪过一抹幽光,抿了一口汤药入口后犹豫不定,最终似下定决心了才将唇对准了蔚言的小嘴将药汁如数灌了进去。 嘴里的苦涩迅速被她口中的蜜汁给掩盖,一种奇异的感觉冲上了脑海。 “唔。”沉睡中的蔚言忽然觉得嘴里一阵甘苦入喉,刺鼻的气味直叫她难以忍受,不由得抗拒地挣扎起来。 璞玉子眼疾手快地将她不安分的身子按进了宽厚的怀中,两唇相接紧密难分,生怕一个放开她就会将珍稀的药汁给吐了出来。 直到确定她将药汁吞咽下肚,他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了她诱惑异常的唇瓣。 本意虽毫无邪念,但璞玉子仍然差点被她唇齿间带来的亲密摩擦给迷去了半许神魂,以至于他还想再尝试一次。 念罢,便做罢...... 这次的他,带着一股子从未有过的邪念。修长的玉指摸索着她两瓣经过了药汁滋润而恢复了一丝血色的唇,醉眼迷离。 他不再犹豫,一次抿上一口带着些许梦幻色彩的药汁后又一次袭上了蔚言的唇,确定她吸收下肚后他终究是忍不住心间的念想,轻巧地撬开了她洁白的贝齿。 蔚言感受到了怪异的触碰,轻声呢喃,“唔。”她的双手下意识地推攘着,但也是无力的。 灵活的舌迅速席卷她檀口中的芬芳,在她快喘不过气来时,他终于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占有的领地,缄口相离带起了一丝旖旎的银丝,暧昧的银丝粘连在唇角延伸至他的下巴,最终断裂开来...... 几番来回,他将药汁尽数喂光;而蔚言,也将他喂了个半饱! 他低沉一笑,含笑的眼睛紧紧摄住她轻轻颤动的蝶翼,心知她要醒来了。 果不其然,蔚言几次扇动翘长如的睫毛后,渐渐苏醒。 迎面投来的烛光亮如白昼,将她即将睁开的眼睑刺痛得即刻闭上。璞玉子见状,将整个高大的身影将光源遮了大半去,玉指附上了她的狭长的眉眼四周,轻轻按摩。 感觉到眼睛处的轻柔按摩,好一会儿她才敢试着睁开双眼。 入眼处,璞玉子背对着光惊喜地看着她。但是,她看不真切!模模糊糊地视线让她一度以为自己的眼睛陷入了重度近视...... 忽然,口中的苦涩感拥了上来,衍生出一种干呕的感觉,她痛苦地张开了嘴移到床边缘,想要将腹中之物吐出来。 璞玉子先行一步捂住了她的嘴,将她带回了床上,语气里尽是威胁的话头:“你若敢吐,爷定不饶你!” 他怎能将自己“辛苦”喂下的药汁给吐出来,那不是摆明白费了自己的气力吗? 闻言,蔚言着实被吓了一跳。瞬间忘记了干呕的感觉,随之而来的是唇瓣处的麻热的肿胀感。 “你给我喝的什么药?为什么我觉得副作用爆发了?你看我的嘴都肿了!” 蔚言不知所以,便埋怨质问。 听得她强调着自己趁她昏迷时“偷吃”所遗留的证据,璞玉子的耳根子诡异地红了起来,他像个偷吃的孩子般将头转向了另一边试图逃避责任。 蔚言敏感地觉得这其中似乎有着她所不知道的猫腻,便带着危险的眼光紧紧地盯着眼前这个试图逃脱的男子,不轻不重地威胁道:“你若不说,我就将喝下去的药给尽数吐出来,大不了一死!” 以自己为威胁,他感叹着她的好伎俩。而也正是如此,她的话戳中了他的软肋,让他不得不坦言。 他试探问道:“若爷说了,你就不会吐出来?” “嗯。”蔚言点头,面色渐渐恢复了红润的光泽。 见她瞬间精力十足,璞玉子终究是放下了紧揪着的心。看来,天洙入药的确效果惊人! 璞玉子将她的脑袋给扳了过来,近距离的注视下他的神情柔肠百转;见他只盯着自己不说话,蔚言的小脸可疑地红了。 “你到底说不说?”她不自然地将头偏移了半寸,尴尬的红云从面颊延伸至脖颈。 璞玉子丝毫不给她闪躲的机会,迅速将她的脑袋给固定回来,轻柔的语气附上了她的耳垂:“就这么想知道?那爷便告诉你,其实导致你的唇肿胀的原因不是药物所致,而是爷所烙下的......印记!” 他炙热的气息喷洒在蔚言的脖颈处,带来了一阵阵酥麻的痒意。 闻言,她的面色瞬间爆红!堪比世纪大爆炸,甚至要来得更猛烈些...... “你,竟然......怎么可以......这样......”蔚言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那种难堪的感觉就像是被猴耍了,真的不是一般的屈辱滋味。 蔚言想罢,气得素手一翻将他给推出了范围圈,但是这样做的后果便是直接牵扯到了她手腕上的伤口,“啊!好痛!”刺痛瞬间覆盖上耻辱,让她再没有心思想其他。 “别动。”璞玉子嗔怪一声,将她手伤的手腕放到了身前,细看之下血丝迅速浸染了纯白的纱布。 随手取过身边御医特意放下的备用瓷瓶,他抬眸皱着眉宇看了她一眼:“忍着点。” 说罢,璞玉子手中的瓶塞一拔,顷刻间将药粉隔着纱布细密而均匀地撒了上去。 随之而来的是蔚言咬紧红肿的唇瓣,脸部的表情因为忍着剧痛而变得有些扭曲。 点到为止,璞玉子手中瓷瓶一扔即刻将痛苦难忍的蔚言抱在了怀中,疼惜的话一遍遍喊着:“再忍一会儿,便好。” 虽是一句再平常不过的关切,但是听在蔚言的耳中好似有着魔力般竟然奇迹地让她安静了下来。 似乎,手腕处的痛也少了些许。 “蔚言?” “嗯。” “好些了吗?” “嗯。” 他一遍又一遍问着,而她一次又一次地乖顺回应。 他的怀抱太过温暖,纵使外边寒风凛冽也阻挡不住一室的温情。 而窗外,站着一人。 黑暗中冷风掀起了他长可及腰的青丝,伟岸的腰身丝毫不畏惧寒风坚硬挺拔;一双暗紫色的眼眸紧紧地盯着屋内勾勒出的的烛光残影,眼中带着悲宿的不甘和痴痴的情丝...... 一时他的拳头紧握,忽而矛盾地松开。 眸光流转间,墨黑变幻与暗紫相撞纠缠,最终还是墨黑的眸子占据了上风。 黑影继而叹息一声,柔弱的气息散发出来,冷风再次一掀他抖擞着身子潸然离去。 离去那人,便是玉流苏! 第一百一十六章 叫我怎能安心 “还疼吗?” 暖心的一句问候,话里带着一抹深深的自责,触碰上蔚言白嫩脸颊的手指暖暖的,很舒心。 蔚言任由他的指腹摩挲着自己的脸颊,淡笑着摇头不言。 原来,被宠溺的感觉是这般美妙的。似乎在无形中,她的曾经坚不可摧的想法一步步被他给瓦解。 璞玉子忽然手指一顿,最终放了下来。阴沉着面色看着蔚言,似乎记起了让他不悦的事。 蔚言疑惑间正要发问,璞玉子却发话了,“为了救爷自残,真是愚蠢的女人......” 他霸道的语气、阴冷的气息如数喷在了蔚言的脸上,让她顿觉委屈,直想着快速反击:“我好心救你,你竟然还骂我蠢?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好人没好报!” 她将小嘴鼓了起来,好气的眼睛瞪着璞玉子几欲喷火。 璞玉子眼底晦暗的光芒一闪,换之以轻微的叹息,“以后,不要再做傻事了。” 他不再给她反驳的机会,霸道地将她的小脑袋抵在他光洁的下巴处,大手附上她柔顺的长发,捋起一缕发尾细细拨弄着,好不闲趣。 后背处被白熊抓伤的伤口,此时在隐隐作痛着,他薄唇紧民、眉宇深皱。 一路急着赶回来,他心心念念着蔚言的安危,以至于将后背的伤给自动忽略掉。 众人的视线一直放在蔚言的身上,而他也是小心翼翼地将后背背向众人,避开了他们的视线,众人从而忽略了璞玉子的伤口。 如今她相安无事了,他才记起那痛中带痒的伤口。为今之计,更是不能让蔚言知晓他受伤之深浅,他所要做的便是不能让她担忧。 想罢,他的后背又是一股刺痛,便紧咬着牙将不适感强行压下,迅速将茫然的蔚言给按在了床上,一掀丝被给盖得严严实实,大手将她的眼睛给轻轻盖上,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好好休息,爷有急事处理。” 蔚言虽奇怪璞玉子好似一副有急事要忙的样子,但也乖乖听话点头,紧紧阖上了眼。 等待着轻微的关门声传来,蔚言才敢睁开眼睛。她疑惑的眼中怀着暗暗的揣测,璞玉子这么急着走寓意为何? 忽然,脑中景象一闪而过,蔚言瞬间睁大了眼睛、四肢百骸变得僵硬无比! 她果然如璞玉子所说,当真是个愚蠢的女人!她真是个大头虾,竟然将他被白熊抓伤的事给忘了一干二净。 璞玉子方才所做的一切,意为遮掩她的视线,分明是不愿意让她看到他面容之上的病态!她这才想起他语气里一闪而逝的隐痛感,这么辛苦地忍着应该很痛吧...... 蔚言懊恼地垂打着自己忽然变蠢的脑瓜,辗转反侧睡不安稳。 最终,她才下定决心起了床披着厚厚的披风走了出去。但是,意外地被一直守在门口的阳炎给拦住了去路,只听他欣喜问道:“小侯爷,你醒了!” “璞玉子呢?” 她皱着眉看着阳炎,话说阳炎是受了璞玉子的令才在这守着的吧,那他就该知晓璞玉子的去向才是。 阳炎见蔚言开篇就提及主子,兴奋过度的他长手一指左边给她指明方向,“属下看见主子好像往御医的住处去了,哎小侯爷你要去哪儿啊?主子特意吩咐了属下仔细看着你,不许你出门口......” 阳炎话没说完,蔚言便像支利箭般冲了出去,哪还有一个病人该有的病态感? 阳炎在她的身后追赶着,焦急嚷嚷着,但蔚言的步伐着实奇异的快,快得阳炎一直追不上。 最终,蔚言看到一所住处的灯还亮着,便信步走去一把推开了虚掩着的门。 果不其然,烛光下御医为璞玉子细心上药的手投射出的光影颤颤巍巍,好似在看怪物般紧盯着璞玉子的后背。 璞玉子完美的侧脸棱角分明,侧脸上的薄唇贝齿紧咬,一抹诡异的血丝从紧咬的嘴角处溢了出来,看模样很是痛苦。 “璞玉子!你......”蔚言惊呼,发现赶来的路上酝酿了许久想要呵斥他的话现在一句也说不出口。 闻声,璞玉子面色一僵。转头淡漠地看了蔚言一眼,呵斥出声:“爷不是叫你好好休息吗?跑过来作甚?快些回去!” 蔚言被他一顿冷喝给吓得瞬间白了面色,盈盈的泪光在凤眸中闪烁。 都什么时候了,璞玉子还是为着自己着想。说不感动是假,但她就偏不听话。 蔚言打定了注意要守着璞玉子,便大着胆子走上前去,她撅着嘴闷闷不乐:“我已经做到对你坦诚相待了,而你却要隐瞒自己的痛楚,这叫我怎能安心?” 说罢,她走到他身前停住微微蹲了下来,热诚的眼睛直视眼前的男人,近距离下她看着他额上细密的汗珠正滚动滴下,瞬间没入地上发出了一丝清脆的声响。 真切得无一丝杂质的眼眸,直射入他的强硬的心窝。忽地,他的心感受到了一丝莫名的颤动。 “主子,小侯爷偏要过来属下想拦也拦不住......”气喘吁吁赶来的阳炎一手支撑在门柱子上一手附上剧烈跳动的心口,想着捉急解释。 然而,下一刻却被璞玉子一抬手给制止了他。璞玉子并未看他,但他已然明了。主子这是叫他有多远滚多远的意思!阳炎惊奇地叹息一声后,识趣地滚了...... 一番细密上药之后,御医叹息一声:“城主,依微臣所见您的伤可大可小。看模样是被某种大型动物的利爪给抓伤了,这番上药后先让药物在皮肤表层慢慢浸透皮肤,所以今夜之内微臣先不给缠纱布包扎。您今夜需小心侧躺,莫触碰了伤口。若是再无吩咐,微臣先行告退。” 御医说完,在璞玉子的默认示意下恭敬地退了出去。 现在看来,城主占用了他的住所,他只好另找地方就寝了。 可怜御医忙活了大半夜也没得停歇。 见该走的都走了,蔚言才闷出了一句话:“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她不待说完,就想将脑袋移向他的后背。 哪知,半路却给璞玉子拦截下来,他僵硬着语气偏过头去:“伤口有些溃烂发脓,显得难看之极!你莫看了污眼......” 蔚言闻言,看到他面上闪烁着不自然时噗嗤一笑,摇着头用未受伤的手将他的阻挡的大手打落,调笑道:“我蔚言什么世面没见过,你以为你小小的伤口还能污了我的眼?” 她开颜的笑瞬间将阴沉着面色的璞玉子给带了进去,沉默过后他终于松懈了心怀,任由她去,“嗯。” 蔚言惊奇地今日有些不一样的璞玉子,笑得更加欢愉了。 今日的他,变化之大叫她咋舌。以前的他,从不会轻易就范;现如今为了顺她的心意,他竟然顺从了她! 不待蔚言行动,他自觉地转过了身子将整个后背暴露在蔚言面前。 一个手掌般大的爪印烙在大半个后背上,原本刺目的血肉翻卷开来,在药粉的作用下慢慢地蜷缩起来;暴露在烛光下的抓痕深可见骨,红得犹如曼珠沙华般妖冶、诡异...... 虽然没他说的那么恐怖,但蔚言眼中的盈光迅速熏染开来,紧接着隐隐抽泣起来。 “哭什么?”他低垂的眸子转向了她微微颤动的肩,心知她哭了。 蔚言一时心软没忍住的情绪被敏感的他发现了,便羞赫着面色再他看不见的地方伸手抹去了眼角的泪痕。 待情绪稳定下来,她才转头面向璞玉子,她噘嘴而又霸道反驳:“谁说我哭了,你哪只眼睛看见的?” 璞玉子心知她死要面子,面上也不点破。只轻点她的秀鼻淡笑一声:“你贫嘴的功夫是越来越高了,爷差点甘拜下风。” “那是!” 蔚言嘴快得复了他,说完才发觉自己似乎上了他的当。气得她一拳捶在了他的胸口处,“原来你是在耍我,真是气死我了。” “疼。”璞玉子忽然胸口一疼,低着头闷哼一声。 蔚言看多了他骗人的招数,这次不敢再鲁莽行事,便讽刺出声:“真的假的?装得真像!”她只不过是“轻轻”地碰了他一下,就要死不活了?她简直不敢相信...... “唉,蔚言你让爷心寒。” 璞玉子叹息一声,才直起了身子。一双灿若星眸般的眼睛苦情地看着她,蔚言被他眼中少有的苦涩感给惊得愣在了原地,不知该作何反应。 璞玉子见她不回应,最终只得转移话题,他拉过她玉一般温软的手指细细摩挲,清润的问道:“你当真要留下来陪爷,不回去歇息?” 蔚言这才恢复了思考,她沉思半许才回了句:“嗯。” 一个‘嗯’字虽简单,却是包括了她所有情感。不善于表达自身情感的她,却是让他着了魔般沉迷。 不可否认,本以为当他认清了对蔚言的感情后,他才渐渐接受了自己喜欢男子的事实。但至从知晓了她的女子身份后他的心终究泛起了巨大的波澜! 第一百一十七章 狗屁夫君 回忆乍起。 几次三番的内心巨变,让他险些丧失了理智。当领口里象征着女子标识的符号映入眼帘时,他震惊得无以复加!她,果真是女的! 她欺骗了天下人!更是屡次欺骗他!这叫他怎能接受?但是,为何心中除却被骗的所生的气愤之外,还参杂着莫名的欣喜? 心乱如麻,他的心底只想着:逃离!唯有离她远点,他才能平复下心中巨颤的心。心思杂乱之际他闯入了森林,白熊的突袭让他反应不及才被轻易伤了去。 怎料,她竟然来找他了! 更是将水中的浮木误以为是他的尸体,她抬腿便踏入冰寒刺骨的水中,对着他的“尸身”哭的撕心裂肺。 那一刻,仿佛世界都是静止的。朦胧的月华之下只剩下她和他的存在。 原来,她是这般在乎自己的...... 气愤,在那一刻皆化为了狂喜。 ...... “在想什么?” 见璞玉子面上一时微皱一时松开的眉宇,黑眸中有幽光闪动,蔚言歪着脑袋不解问道。 一只小手在璞玉子眼前挥动着,将他放空的视线拉了回来。 他回神一凝细细瞧着蔚言,而后才擒着一抹笑意回应:“爷在想,为何一直没有发现你是个女子。难道,是因为你长得太丑的缘故?” 说罢,他还不忘将她的小脸给扳近了细看,一副不解的神情。 蔚言顿时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她没听错吧?他竟然说她丑! “璞玉子!你真是不可理喻......” 她气得面红耳赤就要摔凳子走人,然而璞玉子早已料到她有此一举,率先将她顺手一带给拥进了怀中。 “呵呵,爷骗你的没想到你还真信了,真是个小傻瓜。”他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在她发热的耳根子温柔哄道。 蔚言被他突然亲昵的话给震慑得僵硬了身子,直愣愣地看着他一时忘记了反应。 璞玉子心中泛起了层层荡不平的涟漪,见她面上出现了少有的呆萌,在他看来竟另有一番难得的趣味。 就这般僵持着,蔚言半跪着倚靠着璞玉子的身子,俩人一上一下的暧昧姿势显得异常的旖旎......直到一声匆忙的乱入打破! “城主,大事不好!” 外出的卿狂匆匆忙忙闯了进来,看见俩人暧昧的姿势以及城主赤 裸着上半身时,他的面色忽然变得难堪极了。 卿狂偏过头清咳了一声后才看见俩人急忙分开,分明一副被抓包了的情侣模样羞赫而尴尬。 蔚言尴尬着面色起了身来,一手附上赤红的面颊,好似见不得人。 璞玉子余光撇了蔚言一眼,眼底尽是笑意。随之手心一动,吸来了一件宽松的长衫披上身,轻描淡写地转过头来看着卿狂:“发生了何事?” 卿狂转过头来,才忽然想起此番闯入的目的,他面色又是一变,惶急道:“圣女族的碧血莲来了!现如今在跟西雄族首领拨野祸问及你的行踪!” 蔚言一听到碧血莲的名字,便想起了小镇那夜闻到的沙漠行军蚁兽大军所散发出的恶心气味,她浑身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璞玉子闻言,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心:“哼...都这么晚了,她还真是对爷上心,拨野祸回了她什么?如实说来!” “微臣在外偷听,见拨野祸对于她深夜造访问及有关城主的事情,便知她可能对城主不利。其中厉害他也是明了的,所以找了个措辞含糊了去。现如今,她还不知道我们就在西雄族!城主,我们是否该连夜赶路,彻底避开碧血莲?” 卿狂不敢有丝毫欺瞒,只得如数吐出。 “不,不可鲁莽行路!这么多人连夜行路动静颇大,届时定会被她知晓了去。你可是看清了,只她一人前来?”璞玉子来回踱步,深思了半刻才问卿狂。 卿狂眼珠一转,确定回复:“正是。” “不对劲!”蔚言抢先一步,喃喃吐着自身的疑惑。 “有何不对劲?说来听听!”璞玉子忽然松卸了紧迫的心情,饶有兴趣地看着蔚言。 “按理说若真像卿狂所说的,她只身前来,对我们便构不成威胁。但是你们可别忘了,碧血莲被我们耍得那么惨,应该是含着满心的不甘带着沙漠大军行军蚁兽踏步前来!据我猜测,她绝不是孤身一人,黑暗中定是有无数的势力在隐藏着,因为畏惧着西雄族的强大不敢贸然行事罢了,恐怕就等着我们离开西雄族才好下手。”蔚言一边走着,一边猜想着。 继而,顿了一会儿她笃定道:“所以说,她定是知晓了我们在西雄族才会深夜贸然会见拨野祸,以引起我们的注意。若我们中了她的招连夜赶路便是正中了她的下怀,届时恐怕我们插翅也难逃。” 卿狂在一旁清点着头,觉得她说的不无道理;继而转头看向了他的主心骨璞玉子,询问着他的意见:“城主......” 璞玉子紧抿薄唇,点头赞同:“蔚言说的甚是有理,西雄族就像是个天然的屏障,她不敢对爷贸然下手。待在西雄族是最好不过的选择。” 听得城主这般回复,卿狂这下才放了心。抬眼望去,才发觉璞玉子面色苍白透着病态的俊逸,便关心问道:“城主,你这是?” 璞玉子冲着他摆了摆手,淡漠着面色解释:“无事,只是小伤罢了。你且先下去注视着碧血莲的一举一动,一有异样便前来汇报,不得有误!” 见他把话撂下,卿狂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好怏怏退去。 “你现在有什么打算?”蔚言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忽然偏头看向璞玉子一手叉腰飙出了那么一句。意在问之,你怎么处理掉那个女人? 碧血莲这个变态的女人竟然追过来了,她和璞玉子才建立起来的感情可不能就这么被她给破坏了。 蔚言心底升起了强烈的占有欲,丝毫不比璞玉子少。 璞玉子被蔚言语气里冒出的飞醋给乐得沾沾自喜,一向是只有他吃她的醋,何曾她吃过他的醋?原来她也有吃醋的时候,当真是稀罕。 璞玉子眼中一暗,闪过一丝捉弄的心:“若她实在穷追不舍,爷也许会考虑将她拿下。” “你敢?”她瞪大了眼睛,怒喝道。 男人果然是一个样,总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你个女人你想哪里去了?爷的意思是说将她拿下认你处置!”璞玉子戏谑的笑越发地狂妄,最终他终究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真是得寸进尺的家伙,说出的话越来越让人恨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 他的笑看在蔚言眼中是异样的碍眼,她真想给他后背狠狠来一拳让他好好享受下什么是“xiaohun”才对。 “你可别忘了后背的伤,小心我让你一辈子都在断腰残背的痛苦中度过!”她咬紧牙关,嗤之以鼻。 璞玉子一挑剑眉,语气一转委屈不已:“如此一来,夫君可能一辈子都无法与你圆房了。难道你希望嫁一个残了背断了腰却又无法满足你的夫君吗?” 蔚言,蔚言顿时呆若木鸡。信息量太大,她一时无法接受。 是他的本性暴露了吗? “说什么呢?狗屁夫君你个香蕉疤瘌!”蔚言如避蛇蝎般跳出了老远骂出了声,嫌弃地看着他,面上却是被他露骨的话给染上了红云。而后,她犹豫问道:“你当真是璞玉子?” “如假包换!”他一副理所当然,嘴角擒着暧昧的笑。 他话里的轻佻意味太过浓重,蔚言无法想象的是璞玉子的内心竟然比表面还要来得腹黑! “唉,有道是世道无常啊......” 蔚言叹息一声,摇着脑袋转身走出了门口,璞玉子眼底笑意切切,更是深不见底。 碧血莲一日不除,蔚言的安危便无法保障。一想到碧血莲对自己所做的事,他面上阴沉得可怕。 “阳炎。”璞玉子冲着门外喊了一句。 不一会儿,阳炎闻声赶来,“主子,有何吩咐?” 璞玉子大手一挥,将屋中的烛火尽数扑灭。 一时,屋中暗得伸手不见五指。他才慢悠悠问道:“你可知现如今晓碧血莲在西雄族的事?” 黑暗中,阳炎看不见璞玉子的神情,但他话中阴霾重重,似有不悦。 阳炎不敢迟疑:“回主子,方才卿狂将军在耳边附言,属下是知晓的。” “嗯。如此便好,看情况碧血莲怕是不会轻易离去,你要记住平日里不可与碧血莲正面相碰。蔚言正在病中你要小心护着,不能让碧血莲有机可乘!”璞玉子仔细吩咐着,生怕漏掉了什么般。 如今他最大的牵挂便是她吧。 “主子,属下定尽全力护小侯爷周全,您就放心吧。”阳炎信誓旦旦地保证。 阳炎感慨,主子对小侯爷真是好得让旁人羡慕嫉妒恨。若是让碧血莲知晓了主子和小侯爷的关系,怕是不会放过小侯爷的。 这般想着,他身上肩负的使命感更是厚重。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璞玉子见阳炎低头沉思,不耐烦催促着。 “哎,属下这就去。” 阳炎在夜里憨笑一声,急着跑了,唯恐璞玉子追上前来给他一脚。 第一百一十八章 皇兄急娶妃 乐正萱站在自己待了将近十多年的宫廷中抬眼看去,高大红墙上的琉璃瓦反射的阳光刺眼而灼人,在这冬意冷涩的天气中她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气息,她很是郁闷、惆怅。 因为,皇兄要娶太子妃了! 时光荏苒,一晃而过。如今,回到魄都将近数天了! 乐正萱不知,当初皇兄匆忙赶到端城二话不说将自己、宾亓和红衣绿裳给带上了马车,本想一路马不停蹄地赶回魄都皇城。 “皇兄,蔚言还没回来,我不要跟你回魄都。”乐正萱上马车前哭着喊着,死活不愿意上车。 乐正邪阴郁着面色,焦急万分。他思索再三,终究没有将实情告知于她,知得叹息一声:“待蔚言忙完,她会回来的。先将宾亓带回去吧,蔚言那般重视于它,总不会抛弃它的吧。” “说得好像有点道理,可是...我还没有跟颜儿姐姐道别!”乐正萱扭捏着身子,搅着手中锦帕直至变皱。 乐正邪丝毫不给她机会,段然开口:“以后总会有机会见面的,不在乎这一时半刻。” 他语气中带着平时少有的强硬,好似发生了什么大事般让乐正萱感觉到了隐隐的不安。 最终,她没有再说些什么,带着遗憾随他回了魄都。 期间,她多次问及乐正邪为何要这般匆忙娶妃。但是,得到乐正邪的回答一直闪烁其词,只道是看中了心仪的女子才想着急着娶那女子为太子妃。 但是,乐正萱不傻。在此之前,他一直同蔚言和端城主外出去寻找鬼灵山,哪会有那个闲工夫偶遇到自己心仪的女子?更别说在魄都时一直对官家女子不上心的时候了!皇兄此番急着回来娶亲,到底在打着什么算盘? 听闻,皇兄的太子妃是权倾朝野的左相嫡女知梦,闻其性子是个骄纵的俊俏人儿,在外的品行评价褒贬不一。 乐正萱趁着知梦入宫朝圣之时,远远地一瞥。看其面相,的确是出众!不愧于大家闺秀的身份。 但让乐正萱皱眉摇头的是她眼角的一颗泪痣,看上去就像个水性杨花的主。 因为第一印象的缘故,乐正萱心中那个温柔贤淑的嫂嫂梦瞬间破灭,化为一抔烟尘随风散去...... 乐正萱气急剁脚,真不知道皇兄看上她哪一点了。 夜袭,冷如霜。 宫中宾客乘兴而去,满眼的红纱、红地毯、红灯笼...... 眼前的盛世大婚,看似繁华盛景,喜中却是透着隐约可见的悲凉;更是无一不在诉说着一个事实:皇兄还真娶了那个让她讨厌的女人! 乐正萱生着闷气出了也随着宾客散了宴席,烦闷地踢踏着路边的小石子。 宾亓跟在她身后,扭着圆滚滚的屁股慢悠悠地闲逛着,好似什么事都影响不了它的好心情。 “公主,原来你在这啊,可让奴婢们一阵好找。” 红衣和绿裳一路小跑过来,看到乐正萱时激动不已。 乐正萱鼓着小嘴不悦回道:“到底什么事?这么急着找本公主。” 乐正萱不耐烦地回了话,语气中尽是烦闷。 红衣绿裳服侍乐正萱久了,也知晓了她的性子。虽然表面看来刁蛮任性,但其实内心是个善良单纯的女孩。 就算宫中的险恶盘根,她还能保持着如此纯良的秉性,实属难得。 绿裳见红衣磨磨蹭蹭地欲言又止,便接过话头替她回了话:“回公主话,是太子爷叫我俩唤你去。” “皇兄?他不是新婚燕尔,现正抱着美娇娘吗,怎的还有空找我?” 乐正萱撅着嘴问话。 “奴婢不知。”然而,她得来的只有茫然的回话。 乐正萱虽是埋怨了一句却还是抬腿跟着红衣绿裳去了。 随着她俩来到了一处偏殿,让乐正萱惊奇的是皇兄不在正殿竟然在荒芜无人的偏殿! 正疑惑间,红衣推开了虚掩的门对着她道:“太子爷就在里面。” “行了,你们在外候着吧。”乐正萱冲着她们一摆手,在俯身看向宾亓,嘟囔了一句:“我们之中,就属你耳朵最灵敏。若蔚言回来了,你要第一时间来禀报知道吗?” 她抬起了一根手指,轻轻戳了一下宾亓毛茸茸的耳朵,笑得一脸欢脱。 宾亓也不抗拒她的戏弄,仰着头嗷嗷了几下当作回应。 看来,除了乐正萱之外,它是最想念它主人的了。 红衣在一旁扯着手帕掩嘴一笑,“看来公主甚是想念我家主人,主人若是知晓我们这么多人想她,也许主人巴不得赶紧回来呢。” 说罢,她又是忍不住嫣然一笑。就连一向不苟言笑的绿裳也是禁不住她对公主一阵暧昧的玩笑,心中念想着蔚言的明眸皓齿忍不住跟着笑出了声。 “就你俩嘴皮子油腔滑调。不过,这话本公主爱听......”乐正萱掩嘴一笑,大大的眼睛笑成了一琼弯月,看样子心情很是愉悦。 “是皇妹在外边吗?” 突然,门里面乐正邪透着疲惫的声音传了出来。乐正萱闻言,这才忆起皇兄唤自己前来的事。 她连忙止了笑,瞬间换了一副面孔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皇兄不去陪着美娇娘,唤萱儿前来所谓何事?”她先发制人,冷冷的语气看着端坐在案几前的乐正邪。 让她意想不到的事,乐正邪一身素白的衣衫伏在案几上正写着什么,见她到来才慢悠悠地放下了朱笔,抬起悲凉的眸子看了过来。 为何他的眸中透着一股子悲色?新婚之上那个意气风发、丰神俊朗的皇兄哪去了? 她抬起腿大步向前,走到了她一向尊重有加的兄长面前,缓和了语气不解问道:“皇兄,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乐正邪缓缓地起了身,直勾勾地看着她许久,“唉。”思量再三后,心中的杂乱最终只化作了一阵难捱的叹息。 “皇兄,你别吓萱儿;有什么郁结你说出来,宣儿帮你解忧。是不是知梦那个女人欺负你不让你回房?等着,我现在就找她算账去。”乐正萱开始急了,撸起袖子就要冲出去。 见乐正邪面色难看,她便以为是那个所谓的嫂嫂搞的鬼。 “不要去了,不是因为她。” 乐正邪伸手将她拦下,无奈解释。 她果然听话地站住了脚,回过头来不解地看着他。 她心知,皇兄定是有着大事瞒着她,以至于到现在都不告诉她。可是,他到底在忌讳着什么? “皇妹。”他轻唤一声。 “嗯你说,萱儿在!”她充满着希冀的目光仰望着他。 乐正邪将头偏了过去,她的大眼中透着年少的无知和希望,他不能就这么毁了她。 年关将近,就算是灭顶之灾只他一人独扛便是,又何必再添一人烦忧。 思付再三,他只吐出两个字:“无事了,夜黑了皇兄送你回去。” 说罢,他起身走到了门口处,对着红衣绿裳吩咐了几句后才转身看了她一眼,正要握上她的手时她突然挥开了他的手,低着头默不作声。 “皇妹......”他皱着眉试探念道。 好一会儿,乐正萱的声音才从深埋的脑袋里传出来。 她咬紧着牙关,问道:“你不愿说的那件事,是不是与你急着娶妃有关!难道说,你做的这一切都是噱头,只不过是做给父皇看罢了!那么,你真正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你迟迟不肯告诉萱儿,是怕萱儿伤心吗......” 说罢,她终于将头抬了起来,用微微上扬的下巴冷静地看着乐正邪,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她早该醒悟,皇兄明明没有心仪的女人却突然急着要大婚,这件事本身就存在着蹊跷。 是她太傻,才会一直没有往深层次想去。 “唉,萱儿...你终究是长大了不少......”乐正邪震惊地看着突然像变了一个人的乐正萱,大手抚摸上她一头乌黑的秀发哭笑道。 她的皇兄,总是这般温润如玉。有着玉一般的品质,在默默地散发着微光,照耀着她。 打小,在她的身份被调换前,皇兄就对她极好;至从知晓了父皇精心设计的骗局后,他便更对她这个受了诸多苦的妹妹上心了,无微不至的关怀让深处宫闱险恶的她看到了一丝光明。 相比之那个冷情的父皇来说,他是一个再称职不过的兄长了。 “皇兄,萱儿就直说了!如果是有关乐正修远的事,你大可不用避讳。因为,他对于萱儿来说,就是个恶瘤般的存在,他不配做萱儿的父皇!” 乐正萱诉说着心中埋藏的痛恨,咬压切齿地直呼他的名字。就算他自认愧疚,做了很多讨好她的事,她永远都不会原谅他。 可见,乐正修远在她心中是个多么失败的存在。 乐正邪惊愕地看了乐正萱一眼,原来...皇妹一直不曾原谅过父皇。 从小到大,父皇在他心中一直是个慈爱的父亲,有着与乐正萱截然相反的看法。 既然皇妹这般不在乎,那他有何必庸人自扰呢? 第一百一十九章 父女泯恩仇 乐正邪遣退左右,带上乐正萱移步莲台高楼。 一路跟随,乐正萱疑惑不解。到底是何种隐秘的事情,才要避开众人的耳目? 俯瞰皇城之下,望眼望去一片灯火阑珊,宫外街市处因着太子大婚各家各户点上了大红的灯笼,街上人来人往闹腾不已。 寒风侵,水恙痕。 都说高处不胜寒,乐正萱感觉到今夜格外地冷,她紧了紧脖颈处的白裘红着小脸呵着口中的热气。 沉默许久的乐正邪背对着她,看不清神情。 “皇兄,萱儿好冷。若是没事,我们快些下了莲台吧。夜都这般深了,春宵一刻值千金,你也快点回去陪皇嫂嫂吧。” 虽不情愿知梦做自己的嫂子,但毕竟是皇兄选的妃,她也不好说什么违背的话。 乐正萱见他仍旧僵硬着背影不说话,乐正萱郁闷地转身即将离去。 “父皇大限将至。” 良久,他才吐出几个沉重的字眼。 乐正萱以为自己听错了,跑到乐正邪身前瞪大了眼仰望这个一向温文尔雅的皇兄,不可置信道:“皇兄,你什么意思?就算知晓萱儿不喜他,你也没必要为了让萱儿解气而咒他死吧!” 她一脸凝重地看着乐正邪,面上似有不悦。就算乐正修远罪孽深重,但她也不至于恨到想让他死的地步,毕竟儿时的自己被那个所谓父皇宠爱过,新恨难掩旧情。 但是,看乐正邪的面色郁重,她第一次表现出了犹豫,皇兄几时开过玩笑? “难道,你说的是真的?你急着娶妃只不过是想让他能早日看到皇孙的诞生?” 她期盼地注视着,得来的只是乐正邪沉重的点头承认。 终于,她寻回了一丝理智。似乎,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里面:“你听谁说的?是外人胡言乱语对不对?也许,他们只是想散播对魄都不利的消息呢。” “萱儿,你听皇兄说。没有人传播过这个秘密。世界上知晓这个秘密的,除了蔚言和千华之外,便只有你我了。” 乐正邪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尽量将她的情绪控制住。 “萱儿不信,为何鬼灵山的主人千华知道?你们不是还没找到鬼灵山吗?还有,为何蔚言也知道?这其中到底发生了多少我不知道的事情?”她疯了般叫嚣着,诸多疑问无时无刻不在纠缠着她。 乐正邪将她几近瘫软的身子给抱在怀中,温柔地安慰着,“当初听到这个消息时,皇兄一时也接受不了。你现在需要冷静一下,待皇兄细细说来,好吗?” 在他的安抚下,乐正萱慢慢冷静了下来,她面上的泪痕悄无声息地滑落。 最终,乐正邪将当初告知给自己的秘密一句不落一并讲给了乐正萱听。 言毕,乐正萱一副呆滞的模样摇着头,她低喃了几句,最终大笑出声:“呵呵,真是可笑!古往今来,人怎么可能预示得了人的生死?” 乐正邪摇头苦笑,用悲痛得骇人的声音回应道:“难道你忘了?传说中的千华,他不是人!难道你没注意到不过几月,父皇面上尽是灰败之色?早几日,唤了御医替父皇诊脉,御医只是摇头叹道,说无药可解。我这才急着纳妃!” 听罢,她身子一软踉跄地后退一步,就连肩上的白裘绒几时滑落都不知,也不管。 她眼中开始蓄上泪水,他多么希望皇兄下一刻对着自己做着鬼脸说着这一切都是假的。 她不希望乐正修远死,那些仇恨只不过是自己不甘的怨念罢了。她又怎么会真真正正正怨恨过自己的父皇...... “皇兄,你回去吧。”她默然了许久,才憋出了几个字... ...... 风泣罢,云遮湮。 寝宫之内 “儿臣前来请安。”一女子款款而来,面上笑颜如花,心底却是哀戚一片。 乐正修远闻声,惊讶了苍白的面色,老泪众横地看着向他走来的女儿。 至从她假扮痴傻后,他便为了魄都皇室颜面将她偷天换日! 至那日起,她便对自己冷情万分,多少次的冷眼相待让他这个做父王的日夜从恶梦中惊醒。 他,愧对她的母妃!更愧对她! 乐正萱看着许久不见的中年男人,眼中也是染上了丝丝晶莹的光,“父王。” 绛长地呼唤,她迎了上去。眼前的男人,似乎一下子苍老了数十岁! 纵使对他有千般埋怨、万般痛恨,在这个病入膏肓的父亲面前,都将会化为虚有、显得微不足道罢...... “萱儿,还以为你一辈子都不会来见父皇了!咳咳......”说罢,他喉间一痒咳了起来。 “你怎么这么不注意自己的身体?”乐正萱面上虽是埋怨呵斥一声,却也是掩不住关心上前轻抚他的后背。 乐正修远拼命止住了咳声,看着近在咫尺的女儿,感慨地流下了忏悔的泪水,眼中尽是浑浊的气息。 他的女儿,终于肯来见他了!他感动不已,他这一生似乎圆满了,也该瞑目了吧。 乐正修远试问:“你原谅父皇了吗?父皇这一生所愧对之人有二;其一是你的母妃,咳咳...另一个便是你!在你走后,父皇整日整夜睡不安稳......” “父皇,别再说了。”乐正萱泪眼模糊,低着头啜泣。 “果然,萱儿还是不原谅父皇,父皇愧对于萱儿啊!父皇要找她去,必须让她原谅父皇才行。”他哀叹一声,双眼开始放空,轻轻地拂开了乐正萱的触碰,佝偻着身体起身赤着脚走了下去。 他步履蹒跚、背影萧条异样,几月之前那个意气风发的中年男人英挺的背哪去了? 他,果真大限将至了吗...... “父皇,你要去哪里?萱儿在这儿,你快些回来好好躺着。”她快步追了上去,看着乐正修远被身边服侍多年的陈总管给扶了出去,她焦急万分。 她跟在了后头,迅速上前一步拦住了去路,她哭喊着想要摸上他的衣袖:“父皇,儿臣在此啊,你要上哪去找儿臣?” 父皇,已经神智不清了吗? “不,你不是萱儿。她从来都不肯来见父皇,现在站在这的不是她。”乐正修远将头摇得像拨浪鼓般,不知从哪使了大力气狠狠地挥开了她的碰触。 “公主,都主重病期间因为思念不辞而别的你太深而差点入了魔怔,此征兆时好时坏,御医说难以治愈啊。” 陈总管终于说出了真相,他意味深长的叹息让乐正萱怔愣在了原处,久久无法思考。 父皇,原来因为思念自己才变成了这般模样。她,竟然还一直怨恨着他! 她终于恢复了思考,转头时才发现陈总管扶着乐正修远消失在了殿门后。 “父皇!”她疯了般追上去。 她又一次将乐正修远拦截下来,沉重的一跪地,仰望着她爱恨交加的重病父亲:“父皇,儿臣原谅你了,随儿臣回去吧。” “萱儿?”乐正修远难以置信地看着她,那一描一画的眉眼像极了当年的清妃。 “是萱儿吗?你真的原谅父皇了?”乐正修远俯身而下他喜极而泣,紧接着将她的双手托了起来。 下一刻,乐正萱冲进了他的怀抱差点将他虚弱的身体扑倒,惊得身边的陈总管赶忙上前搀扶住,“哎哟,奴才的小祖宗哟,可别将都主的腰给扑断了!” 话虽这般说着,却是对于父女俩人的释怀感到了莫大的欣慰。 乐正萱的面颊被释然的泪水爬满,她惶急应道:“对不起,父皇...你没事吧?” “萱儿,你原谅父皇便好!父皇腰断不断的没事,反正父皇都活不长了。”乐正修远欣喜地说着,细细地看着眼前的女子。 乐正萱听他这般将生死置之度外,一股子心酸涌上了心头,一时沧然泪下:“父皇,儿臣不许你这样说自己;你的身子骨硬朗得很,还可以活很长很长,届时儿孙绕膝,快活得很呐......” 她含着泪水,说着天下间最为美丽的谎言。 陈总管看着父女俩人这般亲近,他快慰一笑无声退了下去,将空间留了给了俩人。 “萱儿,你莫要打趣父皇了。父皇的身子,自己知道。恐怕,活不过过多长了!待父皇走了,你皇兄即位!叫他给你找个好驸马,一生一世守护着你,你要活得开开心心的,这样父皇泉下有知也能笑了。” 乐正修远抚摸着乐正萱的脑袋,诉说着临终前的遗愿。 他说得那般释然,好似从未惧怕过死亡。 “父皇......怪儿臣的任性,一直没能好好孝敬你。今后,就让儿臣一直待在你身边服侍你吧。”她乖顺地贴在乐正修远的怀中,闻着他身上散发出的浓烈药味,心中很不是滋味。 乐正修远感慨着,淡笑一声念道:“你现在的模样像极了你的母妃,怪父皇被那奸妃蒙骗才让你母妃含恨而终,是父皇不好。” “都是过去的事了,莫要再提。”一听到他说自己的母妃,乐正萱突然忆起了当年的不快,有些漠然地吐着鼻中的气息。 第一百二十章 未雨绸缪 俩人沉默了多时。 乐正萱才叹息一声,搀扶上乐正修远的臂膀,放下了僵持着的气氛关怀道:“父皇,你身子不好外头风大别吸了寒气入体,儿臣扶你回去歇息吧。” “嗯,萱儿有心了。”乐正修远欣然一笑,粗粝的大手搭上了她的手背。 陈总管见俩人回了殿前,一甩拂尘赶紧迎了上去:“公主,此等小事怎好让你来做,放着让奴才来吧。” 乐正萱拦在身前不肯放,嘟囔着嘴甜甜一笑:“总管公公,你就先下去歇着吧,本公主想跟父皇多处两个时辰。” “这......”陈总管犹豫着看向了乐正修远,左右为难。 乐正修远大笑一声冲他挥了挥手,开怀一笑:“算算日子,你跟在本殿身边已有数十年光景了;今日本殿开心,许你闲置几个时辰,退下吧。” “喏。”陈总管躬身一弯,慢慢退了下去。 看着离去的陈总管,乐正修远思绪翻飞,自他即位之前便跟在身边尽心尽力地服侍着。 岁月如梭。转眼间不仅他老了,就连陈总管的鬓角也灰白了许多。 即位多年,都城还算安宁富足,他是该退位了让闲了。 乐正修远脱了她的手走到了案几前,哆嗦着双手拾起了久未握过的朱笔在纸上写着什么。 待他朱笔骤停,才抬起了浑浊的眼看向乐正萱:“萱儿啊,你过来瞧瞧。”他对她慈爱一笑,向她招了招手。 乐正萱不解,拾步移到案几前:“不知父皇有何事要告知?” 说罢,她低头一瞧,明黄的宣纸上赫然写着刺眼而威严端正的两个大字:遗诏! 她顿时惊讶了眼,难以置信地握上了乐正修远冰凉的手掌瞬间泪如雨下,“父皇,你怎可这般快......” 她哽噎着,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就算知晓他已活不长的秘密,但当显示摆在面前时她仍然无法接受。 乐正修远冰凉的大手附上了她的面颊,抹去了她玉珠般低落的泪水,虚弱一笑:“傻孩子别哭,父皇无碍!其实多年之前父皇早就知晓自己大限将至,多年来的担惊受怕如今已经无所谓了。” “父皇,儿臣不想你死。”她一把抱着他,哭得凄惨。 原来,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终点在哪儿,难以想象这么些年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乐正修远慈爱地看着眼前哭得痛彻心扉的女人,是他多年来亏待了她啊,“莫哭了,父皇这不是还没死嘛,快别哭了!你哭得父皇心都碎了......” “父皇......”她拼命止住泪水,感受着在此后的生命中也许再也感受不到的温存。 “待父皇死后,就将此遗诏公之于天下吧。” “为何,要将此事告知于儿臣而不告知皇兄?”乐正萱疑惑不解。 乐正修远叹息一声:“你皇兄新婚燕尔,正是幸福时刻。而父皇又不知何时突然就走了,唯有将此事告知于你,待父皇归天你再宣布吧。父皇只希望你莫要责怪父皇的自私才好!” 乐正萱坚定点头,“儿臣知道了。”说罢,便将遗诏细心卷起,小心翼翼地收入了怀中。 原来,父皇还不知道皇兄已对此事知晓了去。现在她所要做的便是沉默,假装不知情。 若皇兄不将此事告知自己,恐怕她会后悔一辈子吧! 乐正修远望向了寂寥的窗外眼中已是沧海桑田变幻之过,树梢之上最后一片残叶最终也抵不过那凛冽的寒风侵蚀,缓缓地飘落在地上终与皇天后土归为了一体。 人终其一生,也不过数十载光景罢! ...... “端城主,昨夜圣女族的碧血莲前来会见于我拨野祸,向我问及了有关于你的消息,还说你是她的...夫君!特来寻夫!她说的可是真的?” 拨野祸举起手中的大碗,大口大口地将碗中的烈酒灌下后,才乘着兴意酡红着面色对与其对坐的璞玉子说道。 璞玉子骨节分明的长指握上了大碗,笑得一脸邪魅,“想必你西雄族族长对本城主的事也略有耳闻,总不会叫本城主失望的吧?” 他狭长的剑眉一凛冽,余光瞥向已有些醉意的拨野祸,眼底暗潮涌动。 “不会不会,我拨野祸几时出卖过你端城主?你的行踪我是一句都不敢泄露。那碧血莲我有所耳闻,曾经对你痴情绝对。后来不惜背叛圣女族的族训妄想要嫁给你,此事在当时还一度成为各都城间争相传递的笑谈呢。没想到时过境迁,她仍然对你紧追不舍,当真是世间少有的奇葩女人!” 趁着醉意,拨野祸便放开了自己的性子,狂放不羁、口无遮拦地诉说着当年的事情。 刚进门的阳炎一听顿觉不对劲,三步作一步上前一把揪住了拨野祸的衣领恼怒呵斥:“你这话说的什么意思?竟然敢对主子说三道四的。” “不得无礼,阳炎退下。”璞玉子抬眼不满地看了阳炎一眼。 阳炎不甘地放开了拨野祸的衣领,退居在璞玉子身后,难以消除的气焰正憋闷着发泄不得。 拨野祸着阳炎这般搅合,顿时清醒了几分,摸着脑袋对着他憨憨谢罪:“端城主,拨野祸实在是罪过,还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多多海涵才是。” 璞玉子赫然起身,端起了大碗敬向了拨野祸大笑出声:“你这般豪情万丈、敢于言论的性子,正中了本城主的心窝,本城主又怎么会忌惮于你呢?更何况,你也拿了天洙救了蔚言不是?” “端城主生性狂妄不羁,就连腹中度量也是这般大气恢宏,拨野祸实在是佩服!拨野祸先干为敬!” 说完,他又是一碗入腹。 拨野祸嘴角处流出的液体,瞬间滑落胸口将前襟淋湿了大片。 见此,他眼底笑得深然,“好,干了。”璞玉子大手一挥,将满身的尘气挥去,接下了一碗也瞬间入了肚。 突然,才将目光横过一旁无辜的阳炎,冷声喝道:“阳炎,为何不去看着蔚言,来此做什么?” 他向着阳炎走了过去,阴沉的气息骇人得很。难道,阳炎将自己的话给当作了耳边风了? 阳炎这才想起前来的目的,只见他委屈着面色苦巴巴说道:“主子,是小侯爷叫属下滚出来的,因为小侯爷说有私事要做,不让属下在外候着。” “私事?你可知是何事?你又离开了多久?”璞玉子郁结着俊颜,怒瞪了他一眼。 阳炎诚实回道:“这个嘛,属下就不知道了,算算时间属下离开已有一盏茶功夫了吧。” “那她现在不就是一个人?”璞玉子看了他一眼,忽然忆起了什么转头便对拨野祸惶急问道:“碧血莲现人在何处?” 拨野祸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指着南边的一处客房回应着:“她就住在南边的客房中。” 璞玉子闻言眼睑一垂,顿时心中大骇:“坏了,她们竟然住的如此之近!” 若他没记错的话,蔚言也住在南边的客房。如此说来,若蔚言一个不慎走了出来,恰巧与碧血莲碰上的话,那事情可就难办了! 在众人反应不及时,璞玉子身型一闪瞬间消失在了屋中。 阳炎不明所以,快步跟了上去。 独留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拨野祸。 璞玉子游走在客房的长廊上,速度如风般疾驰。阳炎在后头紧紧跟着,“主子,何事这般匆忙?” 他对阳炎的话置之不理,一把推开蔚言房门,视线在紧密地搜索着那让她不安的身影,但他找遍了整个客房都不见蔚言的人影。 忽然,脚下好似踩着一张薄纸。他半跪了下来,迟疑地拿过一瞧,雪白的纸上竟然刻着几个鲜红的大字:若想救人,孤身一人前来圣女族!若不然,她立死! 那字,分明是用血刻上去的。 璞玉子大惊失色,果然如他所料碧血莲趁着阳炎短暂的离开,将蔚言给抓了去。 想罢,他阴霾重重的脸上尽是肃杀之气,看向了呆立在门口的阳炎,“看你做的好事!” 说罢,他将沾了血迹的薄纸拧做一团向阳炎扔了过去,准确无误地打在了他的脸上,生疼得很。 阳炎忍着心中的惊滔骇浪,捡起了地上的纸团哆嗦着手展开来,待看清纸上的字迹他吓得整个人像一滩软泥般瘫坐了下来,口中还念念有词:“小侯爷,竟然被拐走了......” 璞玉子没有那般多时间来呵斥阳炎。 他不再迟疑,闪身冲了出去后骑上一马便狂奔而去。 闻讯赶来的玉流苏、卿狂只见到阳炎一人,卿狂便疑惑不已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城主呢?” “小侯爷,被碧血莲给掳走了!城主现在赶去救她了!”阳炎懊悔着的眸子,踉跄着爬起了身来。 玉流苏闻言,浑身如冻僵了般丝毫动弹不得。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姐姐被抓走了!流苏要去救姐姐......” 玉流苏正要冲出去,却被阳炎死死摁住:“不行!你不能去就她,碧血莲只允许主子一人前去营救!不然,小侯爷必死无疑!” 第一百二十一章 羡慕嫉妒恨 “都什么时候了,你竟然还纠结着碧血莲只允许谁去?你究竟将城主的安危置于何处境地了?” 卿狂一把将玉流苏撂开,揪起了阳炎的衣领怒喝出声。 阳炎被他一阵训斥,顿时幡然醒悟! ...... “呵呵呵,快来呀...我在这儿呐。” “你等着,我会抓到你的。” “咦,快来看呐那个被圣女抓回来的公子醒了,快快去禀告圣女。” 一双暗夜星辰般绚烂的凤眸缓缓睁开,犹如天下间最为纯洁的孩童般迷茫的打量着这个世界...... 蔚言醒过来时,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她拼命搜寻着脑海中的记忆,但是她越想要往下想去时越是一阵空白,好似被人将自己的记忆之链给生生斩断,她的脑中一片空白! 我是谁? 正疑惑间,她的思绪被一群女人给打断。 “没想到公子的眼睛这般美丽,仿佛有着魔力般差点将奴家的小心肝给吸了进去。” 一绿衣女子充斥着兴趣的一双手几乎快要爬上了蔚言的脸颊,一双眼睛如狼般紧紧盯着她。 “好东西怎可让你一人独吞了去?” 另几位衣衫色彩各异的女子不甘居后,纷纷动起了手来。 遐迩,迷茫的凤眸才忽地转为利刃,飕飕地刮过那些女子的身上,惊得她们停下了不安分的手脚。 蔚言凤眸冷漠如霜,降到冰点之下的声音冷诧人心:“识相的都给我滚开!” 众女被她一顿冷喝,给惊得呆愣了一下。最后,才忆起她被灌食了空心散,不但记忆给封住了就连内力也使不出来。 这般想着,她们才又一次调笑起来:“公子的气势好生吓人,奴家的小心肝可是被你吓得小鹿乱撞呢,众姐妹你们说是吧。”其中身材略微高挑一点的绿衣女子掩嘴笑道。 “是啊,公子你方才吓着奴家了。” “的确如此。” 另几位附和着,纷纷以薄纱掩嘴浅笑,眼睛却是盯着蔚言的身体上下打量。 蔚言想要起身挥开这群叽叽喳喳的女人,但是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空般,她竟然...动弹不得! 而左手腕处也隐隐传来一阵剧痛! 她一阵恼怒,“你们是何人?是不是给我下了药?快点给我解药!” 绿衣女子委屈回应:“公子,你这是在祈求我们众姐妹吗?那你得换个语气跟我们说话才是。” “你就从了我们吧,我们众姐妹定会将你伺候得****,那滋味简直比神仙还快活呢......” 仿佛待宰的羔羊,她发现自己身边围绕着一群色 欲熏心,仿佛干涸了几百年的女人。 下一刻,她感受到了让人作呕的触摸。无数双手攀附上了她的身,撕扯着她还算厚实的衣服。 就在腰带被解下露出洁白无瑕的肌肤那一刻,一阵冷空气灌进了她的身子。 她真真正正急了,难道说她的一世英明就要葬送在一群如狼般的女人身上? 忽然,那绿衣女子停了下来紧紧地盯着她的胸口。 见此,其他女人也惊诧着双眼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从大张着的嘴中可看出她们不是一般的惊讶。 她们为什么停了下来?见她们的神情,似乎看到了什么让她们难以接受的东西。 蔚言疑惑间,那绿衣女子才结巴着说出了真相:“你,竟然是女的!” 仿佛遇上了洪水猛兽般,她们瞬间离了她有十步之远。 什么?她是女的? 因为脑中的空白,记忆之链被断开。之前她们一直公子、公子地叫着自己,她还以为自己是男的嘞。 原来,自己是女的啊! 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女扮男装,但是她还是庆幸地松了一口气。 起码,看样子,这群女人对女的没什么“性”趣,她起码可以明哲保身了。 看着自己被暴露在外的肌肤,蔚言脸上闪过一丝羞赫,艰难地翻身而过将自己的春光给遮掩住。 “给圣女请安。” 正在这时,门外响起了细微的声音。 下一刻,碧血莲抬着大步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 “你们在此做什么?还不出去!”她威严的一凛,看向了屋内的众多女人。 蔚言抬眼望去,面白红唇的女人蹭上纯白抹胸的红衣显得鲜艳夺目,妖冶的气息在这一刻尽显无疑。 “奴婢们惶恐,这就退下。”一群女人抖擞着身子低着头畏缩地走了出去。 绿衣女子在路过碧血莲跟前时欲言又止。最终,她似下定了决心般贴上了碧血莲的耳朵,偷偷言语着。 只见碧血莲面色一变,阴冷的目光看向了地上躺着的蔚言。忽而,她眼中染上了一抹得意的算计。 看来,自己还真劫对了人了! 蔚言料想,那绿衣女子定是将自己女扮男装的秘密告知于她了。 忽然,她的脑中闪过一抹同样的殷红,她终究疑惑问道:“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碧血莲阴冷的目光射了过来,仿佛要在她的身上挖个洞般。 “真没想到,你竟然是个女的!真是可恨!”碧血莲上到前来,一把将蔚言给拎起来,恶劣的语气尽数扑在蔚言的脸上,割的蔚言细嫩的脸颊生疼得要命。 看到她吃痛呻 吟出声,碧血莲仍旧解气,并不打算轻易不肯放过她。 “细看之下,还真是生了一副狐媚子的模样,瞧这吹弹可破的肌肤真是让人嫉妒得很;怪不得璞玉子对你这般重视,原来是在身边养了一只妖媚惑主的狐宠儿!” 碧血莲咬牙切齿得说着,抓在她受伤手腕处的手劲越发的大了,一副恨极了她的模样。 蔚言疼得心都要裂开,她无力反击,只能口头上示弱:“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才这般怨恨于我?更不知道你说的璞玉子是谁,我不认识他,你大发慈悲放了我吧。” 她实在是忍受不了,手腕处痛的撕心裂肺。血从腕上的纱布处浸染了出来,瞬间染红了整条手臂。 “想让我放了你?似乎太迟了,不知道让璞玉子眼睁睁看着你死去是一种怎么样的体验呢?似乎,听起来还不错。” 她犹如天地主宰般,蔑视着小如蝼蚁的蔚言,没想到空心散的功效这般高,她现在可是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了。 现在的蔚言,任她碧血莲蹂躏踩碎。 “你究竟是谁?”蔚言紧咬朱唇以克制疼痛,不多时被她咬破的嘴角流出了一抹血红来。 “我?不就是圣女族的主宰者碧血莲吗?你是不是很想知道自己是谁?想知道的话,那就求我啊!哈哈哈......” 碧血莲似乎玩够了,突然将蔚言狠狠地扔在了粗粝的地板上,与地面摩擦的肌肤火辣辣地痛着,她再也忍不住叫出了声:“你,休想我求你!” 她忽然觉得双眼沉得要命,身上传来的一阵阵痛感让她近乎昏厥。 碧血莲得意地看着蜷缩在地上的蔚言,对着身边的侍女吩咐了几句后便大步走了出去。 蔚言浑浑噩噩间,感觉自己被人拖了下去,她终究抵不过翻天覆地的眩晕感昏死过去。 ...... 璞玉子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圣女族,脚下一蹬飞身上了屋檐的至高点,遍地搜寻着蔚言的踪迹。 但是,哪有他心心念念找寻之人的影子? 入眼处,碧血莲端坐在庭前托着茶杯悠闲地品茶。 璞玉子终身一跃飞身而下,稳稳地落在了碧血莲身前。 “什么人?胆敢闯入禁地!”一群守卫上前,将璞玉子团团围住。 碧血莲妖艳的眉眼一抬,柔声喝道:“慢着,瞎了你们的狗眼吗?没看到是你们的圣君回来了吗?” 她手中玉指一弹,丹蔻的指甲长得慎人。瞬间,守卫们生生被一股力道弹出了老远,却是毫发无伤。 “快把她交出来!”璞玉子阴沉的眉眼一挑,冷眸微眯。 似乎,对她口中的圣君之说很不赞同。 他现在只在乎蔚言的安危,别的他懒得理会。 “夫君,你怎么可以一回来就对我这么冷漠?叫娘子我好生伤心。” 碧血莲念罢,掩面而泣。 一个起身就要往璞玉子走去,她的纤纤十指就要触碰上璞玉子的衣角。 “滚!”璞玉子轻松一个闪身,躲开了她的触碰。 语气里毫不掩饰对她的厌恶。 碧血莲顿觉挫败感十足,她眸中蓄满了泪花,显得娇柔温软。哪还有对待蔚言时的狠辣阴毒? 若是让璞玉子知晓了她那般对待蔚言,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对碧血莲狠下杀手。 “她呢?” 璞玉子一把钳制住的细嫩的脖颈,对于她惺惺作态的举动厌恶不已,她还想着拖延时间? “呃……璞玉子,你给我…放开;不然,别想着见到……活着的她!” 碧血莲被他牵制着,竟然毫无反抗之力。 璞玉子终究是厌倦了等待,他又加了一层力道,使得碧血莲眼球大得快要爆裂出来。 他最后一次问道:“她在哪里?” “来人,将她…带上来……” 她憋得面色通红,痛苦得快要透不过气来,难保璞玉子不会真的杀了她。 第一百二十二章 意外的出现 原以为,璞玉子会顾及她多年来对他的痴情而手下留情。没想到,是她高估了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 原来,那个女扮男装的女人才是他的所爱…… 不多时,蔚言被两个大汉架了出来。让璞玉子预想不到的是,跟随之出现的还有清心欲。 “好久不见,端城主。” 清心欲青木面具下的眼睛精光四射,兴趣盎然地说道。 “清心欲!没想到你竟然与碧血莲合谋!你可真叫本城主意外啊......” 璞玉子看着伤痕累累、虚弱不堪的蔚言时眼中闪过一丝疼痛,再看向清心欲时才转换了气息,一双阴霾的眸子紧紧盯着清心欲。 清心欲将架着蔚言的两个大汉放倒,大步上前,彻底无视掉仍然被璞玉子钳住脖子的碧血莲。 清心欲眉眼一挑,迅速换了一副面孔,用一副无辜的口气回了璞玉子的话:“得,那你可冤枉本阁主了,本阁主还不屑与这个女人合作。至于本阁主为何在此,那就得问问你手中的这个女人了,仗着自己有着几斤几两,就妄想拿着乐王侯来要挟你,先不说侵犯了你的权益,连带着本阁主的权益都搭了进去。你说,本阁主怎会轻易放过她?” “呸!清心欲,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之前我们还说得好好的,你现在倒好,竟然临时倒戈、彻底翻脸不认人了。” 碧血莲看着他的一举一动突然大惊失色,暗道不好! 她全身的气力仿佛被掏空,内力也在一步步流失殆尽。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神秘莫测的清心欲,大叫出声:“清心欲,你是什么时候对我下的药?我竟然毫无所查!” 清心欲并不急着解释,他将地上的蔚言扛在了肩上转身就要走,走了两步后才停了下来不急不缓地回了几句话:“璞玉子,既然你保护不了她,那乐王侯便暂时就交于本阁主手中吧。届时,等她伤势复原,本阁主恭候你来取人!” 他突然停顿了一下,好似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才偏过头来诡异地了一眼璞玉子:“你不是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吗?现在本阁主将人送至你手上,要杀要刮随你处置。这下,你可是又欠了本阁主一个人情了!哈哈哈......” 说罢,清心欲施展着不俗的轻功,走远了。 璞玉子料定了清心欲暂时不会对蔚言怎么样,但他心知清心欲这般做的原因肯定只想着自己的利益。若他顺了清心欲的意乖乖地将蔚言拱手他人,岂不是说明自己无能? 这般想着,他的手劲又大了一分。 “璞玉子,难道你就这么希望我死吗?我做了那么多,还不是为了你?” 碧血莲声嘶力竭,滚烫的热泪洒了下来,心知被清心欲算计了的她此刻是多么地弱小无助,就连她爱慕了十年的男人竟然也要让她死。 呵,她活着真是可悲! 终于明了是非的她,已然哀莫大于心死! 是她失策了,不该错信了人。 原本因为璞玉子被营救走,瞬间便人间蒸发!正一筹莫展之际,清心欲突然找上门来,说是知晓了璞玉子等人的下落。 她欣喜若狂,便全信了他的鬼话。 因为西雄族首领的庇护,她无法明着下手,更是对警觉的璞玉子毫无办法。 最终,她才得知璞玉子身边的那位少年受了重伤导致气血两亏。她才趁着身无旁人时对那少年有机可趁。 不过,让她意想不到的是,那少年原来是乔装打扮的女子。若不是身边的那丫鬟告知,恐怕她一辈子都不会怀疑。 一想到地上那个被她鞭策得伤痕累累的女人,她就恨不得杀了她!在她心中,是那个女人破坏了她在璞玉子心中仅存的地位! 璞玉子眉眼一沉,看着她沉默了遐迩。 忽然,他松开了手。 一得自由,碧血莲瞬间无力地跌倒在地,酸软无力的手附上自己的脖子涨红着脸艰难喘息。 璞玉子俯视着眼前苟延残喘的女人,仔细想想他们认识也有十年光景了吧。 这般痴情的女人的确难寻,可惜她用错了方法! “爷今日放你一次,若敢再做对她不利的事,就别怪爷心狠手辣了!” 璞玉子默然地丢下一句,匆忙地转身正要向着清心欲带着蔚言消失的方向飞身而去。 碧血莲急忙唤道:“等等再走好吗,有些话我不得不说......” 她刻意示弱,哀伤的眸子仰视着她痴恋了多年的男子。 果不其然,璞玉子的身子僵在了原地,等待着最后的箴言。只怕,这是他最后的退步了! “这么多年来,你心底到底有没有我的一席之地?哪怕...只有一丝丝也好。”碧血莲终于放下了自私的占有;虽说不甘心,但她仍旧期盼地看着他的背影。 他沉闷地吐出了两个字来:“没有。”璞玉子并未将头转过来,衣诀翻飞决然离去。 碧血莲顿时止不住的泪流,就连她最后一丝丝的期望也落了空。 ...... “你是谁?这里又是哪里?” 蔚言醒来时,第一个看到的人是一个带着面具的男人。看他衣着身型,应该是男子没错吧。 清心欲面具里传出了淡淡的笑意,从怀中取出了一颗药丸将它递给了蔚言:“吃下去,你就能记起一切了;而且,你的功力也会恢复回来。不过,你身上的伤是个大问题,仅靠着这颗药丸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被他这么一说,蔚言才反应过来自己身上有伤。半信半疑地接过药丸,犹豫着不敢吞咽下去。 清心欲看出了她的忌惮,打趣一笑:“既然心底有着这么多疑惑,那何不吃了它?一来能解决你的疑惑,二来还能恢复你的功力,何乐而不为?” 蔚言半信半疑地看着手中的药丸,最终叹息一声:“不管了,死就死吧。” 猛的一吞,入了喉间,见卡住了她被噎得上不去下不来,难受得很。 忽然,一杯清茶摆在了自己面前,蔚言毫不犹豫地接过猛地一灌入口,才将药丸推送了进去。 “不管你是谁有何目的,但就你送水的行为来说我该道一声谢谢才是。”蔚言憨笑着说着,突然顿觉腹中一阵剧痛。 “你......”她的面色一变,不可置信地看了清心欲一眼后眼前一花,站不稳脚。 清心欲眼疾手快地上前接过摇摇欲坠的蔚言,琥珀色的眼珠微眯。 不知过了多久,蔚言再次醒了过来。 “可算醒了!” “看样子,我睡了很久。”清心欲等待了许久,终于看到她的双眼恢复了清明之色。 心中顿时松懈了一口气,从碧血莲怀中取的解药还好不是假的。不然,他的大计难以实施...... “清心欲,你怎么会在此?” 蔚言眼珠一转,看向了床边站着的面具男子,她细细地搜索着昏迷之前的记忆,顿时如梦初醒。 原来,是碧血莲将自己劫持了去。然后,强行灌下了所谓能让人失忆、封人功力的空心散,致使自己毫无反抗之力。 既然是碧血莲干的,那么肯定只为了一个目的:璞玉子! 清心欲并不回答她,自顾自地将她的手腕处的衣袖给卷了上去,露出了触目惊心的血痕。 “看来,碧血莲没少虐你。”清心欲发出的声音毫无感情波动,仿佛在说着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他的触碰太过冰冷,让她如触电般缩回,埋怨问道:“你的手太冷了,简直不像个活人。” 话一说完,她僵持在了远处。她竟然觉得清心欲不是个活人!好像,第一次见面时她也曾有过这种强烈的感觉。 她从来没有见过他的真面目,外界的传言又太过玄虚,她可能一时混淆了去。 清心欲被她莫名的话给惊得瞬间放开了手,琥珀色的眸中一抹不易察觉的心虚一闪而过。 甚至,快得蔚言扑捉不及。 “璞玉子怎么还不来接我?”蔚言左等右等,还是不见外面有半璞玉子个人影。 她焦躁地问着在一旁闲着无事的清心欲。 清心欲摇了摇头,道出了实情:“本阁主跟他说过了,你会在本阁主这待些时日以便养好伤,以防他人对你不利。” “你真对他那样说?”蔚言瞠目结舌,发觉清心欲不是一般的心机深沉,竟然妄想着拆开俩人以便做着不为人知的事情。 清心欲点了点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回了蔚言:“当然,既然他没有能力保你护你,那就该拱手相让。” 蔚言听得很是无语,话说这人一直在幕后躲着,什么事都不做借口怎么这么多。 “既然你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我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了。”蔚言的额上流下了几滴无形的汗珠,也不好戳穿他的伪装。 “鬼灵山的事......” “停,你别说了!我现在是个病患,现在所需要做的便是好好休息,你可别跟我讨论烧脑的事!更可况,当初你可是答应了我任我差遣,现在看来整天不见人影的好像是你吧!” 清心欲正要提及有关鬼灵山的事,蔚言赶紧接下了话头给扔了回去,还不忘埋怨一番。 第一百二十三章 笑话是何物 蔚言不经意间给清心欲翻了个白眼,控诉着几月来的不满。 清心欲闻言,背对着蔚言轻拍了几下手掌。 下一刻,两个身穿黑衣遮面的女人走了进来,对清心欲恭敬的行了个礼:“不知阁主有何吩咐?” “你俩今后的任务便是好生伺候这位公子,若她有任何的不满或者有任何的闪失你们就不用在魈遥阁待着了,本阁主会送你们去该去的地方!” 两个女人闻言,面色顿时一黑,浑身控制不住的颤动! 清心欲虽表面说的平淡,但两个蒙面女人都知道他话中的所谓“该去的地方”是什么地方,那里简直不是人待的地方! 那里,恐怕是她们一生中见过的最为可怖的地方! 蔚言在一旁静静看着,从她们隐隐抖动的身子看来,多少也能猜测到了那地方的可怕。 虽是好奇,但她也没那么多闲心去探究,既然有人伺候着,那么偶尔做做米虫生活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阁主放心,属下们定当尽心竭力护全公子的安危。”俩人重重下跪,异口同声地承诺着。 “嗯,别让本阁主失望。” 他忽地一转,向蔚言走近,“现在你可是满意了?” 蔚言将头偏,不屑回道:“嗯哼,冒似还少了一点什么,你什么时候也能任我差遣一番?也许,我也便满足了。” “呵呵,若想本阁主任你差遣,那你也得解封了鬼灵山再说。” 清心欲沉着的声音从面具中传出,琥珀色的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线。 她此时真想一巴掌拍在他欠揍的面具上,这人明着叫人来伺候自己,还不是暗地里监视着她的一切举动。 “我可不乐意了,无端端被他人劫持暗杀,导致受了那么多不该有的伤。你说,你是不是该做点什么实际的东西来回报我?” 清心欲双手环胸,好笑问道:“你希望本阁主做什么?” 蔚言心思一转,若不现在趁机讨点利润,岂不是对不起自己? “我想看一眼你面具后面的模样,这个要求可还算合理?”她嫣然一笑,心理打着好奇的算盘。 话说,她还真对眼前这个传说中见过他面容的人都死了的男人感到好奇。 那些人只不过是无意间看了他的长相而已,还真能让他到杀人的地步?她着实好奇! 两个蒙面女人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个胆大包天的少年,以她们对阁主的了解。少年这般要求,明显是触碰到了阁主的忌讳,看来她是活得不耐烦了。 正等着清心欲对蔚言狠下杀手的两个女人顿时幸灾乐祸起来,面上却是一副如常的面容。 哪知...... 她们的如意算盘最终落了空! 清心欲阴恻着气息,狠狠地瞪了蔚言一眼,没有做出任何动作。 蔚言被他莫名的一瞪很是无语,却也不惧怕于他。 “怎么?就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你也不能满足?传说中的逍遥阁主阴晴难测,最为忌讳世人看到自己的样貌,如今一见传言果然属实。难道是因为你长得奇丑无比,怕世人鄙视的眼光,才用面具掩面?” 蔚言起身穿了鞋子,走到了清心欲的身前,带着一副讽刺的面色上下打量着他。 她就不信了,激将法对他没用? 清心欲被她上下打量,浑身僵硬了般一动不动,“这个要求本阁主不是不能满足你,只是时候未到罢了!” 随侍在一旁的两个蒙面女人闻言浑身一震,她们没听错吧?阁主竟然答应了她! 至今为止,除却死人,世上恐怕只有阁主一人知道自己的模样。 如今,却同意了一个狂妄不羁的少年无力的要求!这叫她们心理怎么平衡? 蔚言仍旧不满足,她阴沉着面色冷声呛回:“清心欲,你当老子是傻子吗?照你这么说,只要你一意孤行地坚持下去,几十年后你仍旧大可将这句‘时候未到’当作借口。若真是那般,我也丝毫找不到措辞来反驳你了。” 实在是故意摆弄人的说辞,她又怎么会轻易买账? 清心欲沉默了许久,才抬起头突然对着蔚言说道:“二月期限!” “啊?”蔚言一时反应不过来,傻愣愣地问道。 “二月之后,便让你看到本阁主的容貌!这个期限,不为过吧?” “嗯,这个期限还算合理。” 蔚言认同点头,心底却是疑惑不解。为何要在二月之后才揭开自己的真面目? 难道说,二月之后会发生什么无法估量的事情...... 清心欲为了让蔚言安心,只有承诺了这个看似短却又不短的期限。到那时,蔚言肯定已将鬼灵山解封开来,而他也能实现自己的计划了。 这般想罢,恐怕到那时真相大白,他的秘密已经不算是秘密了。 既然不算是秘密了,他又何必掩藏下去? 因为,届时他们也活不长了! 清心欲心底冷声一笑,在蔚言没有注意到的时候绸缪着自己的计划。 恐怕,魄乾大陆除去灭世凶兽的危机外,还有着一股足以媲美灭世凶兽危机的暗潮汹涌! ...... 阳炎等人一路追踪而来,却只看到璞玉子忽然从圣女族出来毫不犹豫地调头便往另一个方向飞身而去,他们加快了脚步追了上去。 璞玉子追了许久,才发觉清心欲带着蔚言不知去往了何处。他只好停了下来,凝神思定...... “主子,你这是要去哪里?小侯爷呢?”阳炎终于赶了上来,喘着粗气问道。 然而,璞玉子充耳不闻,双眼直视前方头也不转。 玉流苏追了许久,竟然大气也不喘一下,好似一个无事人般。 在卿狂、阳炎惊愕的眼神中,他大步上前走到了璞玉子身前,紧紧地追问:“姐姐呢?流苏要见她!” “她不是你姐姐玉琉璃,你姐姐早在千年之前就死了,你最好认清事实!”原本打算理都不理,但是一听到玉流苏总是一句一声姐姐地叫着,这让他原本就烦躁的心这下更加烦躁了。 玉流苏难以置信地看着璞玉子,他到底在说什么?蔚言不是他的姐姐?那姐姐是谁?蔚言又是谁? 忽然,他的头突然痛了起来,似乎要将他的脑髓给硬生生撕扯掉。 这个自称玉流苏的男人,身体里住着两个男人。一个是玉流苏,而另一个便是魔王玄天! 这种危险的存在,他不得不防! 别说清心欲那般神秘的存在威胁着蔚言和自己的安危,就连玉流苏这个一脸无害的男人,他更得时刻警惕着。 魔王玄天,恐怕要抢夺回自己的身体了!剩下的,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主子,看样子他要失去控制了。要不要先将他打晕?” 不待阳炎说完,玉流苏突然两眼一翻自己晕了过去。 卿狂原本就在一旁,顺手接过了他栽倒的身体,面色顿时黑了一大片。看样子,他捡了一个大麻烦。 “将他绑起来。”见这个得时时刻刻提防着的玉流苏晕了过去,他仍旧不放心。 卿狂点了点头,从怀中抽出一捆长绳,手脚利索地将玉流苏给绑的严严实实,就算他变成了玄天醒过来也不用担心他的意外突袭。 “回去吧。”璞玉子皱着眉宇叹息一声,掉头回去。 卿狂背上玉流苏这个大麻烦,一言不发地随着璞玉子离去。 独留下阳炎一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哎,主子你还没告诉属下为什么不救小侯爷呢......”他在后面大叫着,一直想不明白主子的心思,他不是最为关心小侯爷的吗? 璞玉子冷不丁地丢下一句话,“放心吧,蔚言在清心欲那修养几日,过几天就回来!” “清心欲!主子,难道你忘了?小侯爷是女子!主子你竟然这般相信于他,就不怕他对小侯爷有什么不轨的举动吗?” 阳炎至从得知蔚言是个女子后,便自动地将她归为到易受侵犯的弱小一类中,阳炎关心着自言自语:“更何况她还受着重伤,也不知被碧血莲劫持去后有没有对她动刑......” 璞玉子忽然身型一震,被阳炎这么一说他才突然反应过来蔚言的女子身份在那摆着!也不知清心欲知晓了她的女子身份了没有! 璞玉子懊恼地一拳捶打在路边的树干上,急着对俩人吩咐道:“狂爱卿你先将玉流苏送回去,阳炎随爷去将蔚言带回来。” “遵命!”俩人异口同声回道。 阳炎欣喜地看着璞玉子,主子总算回过神来了。 璞玉子寻着遗留下来的踪迹,一路不停歇地找寻清心欲暂住的地点。 是他一时失策,若是蔚言有个什么闪失,他定不饶自己。 璞玉子心中很是焦急,清心欲到底将她带去了哪里? “唉。”嗑了几天瓜子,蔚言像上帝般被伺候得衣食无忧,但是毕竟修养的日子免不了无聊。 看着随侍在两侧冷若冰霜的黑衣女人,蔚言原本无聊的心情这下更加无聊了。 总不能一直这么干愣着吧,她需要找点乐趣打发时间才行。她的脑筋一转,对着二人笑道:“我给你们讲个笑话吧。” 某女疑惑问道:“敢问公子,笑话是何物?” 第一百二十四章 那些年的嫖娼 蔚言顿时无言以对,难道说这个大陆的人从来没听过笑话?竟然会问笑话是何物!真是哔了狗了! “咳咳,这个嘛难以解释,不过你们听过之后肯定秒懂!认真听,我要开讲咯。” 她尴尬一笑,清咳了两声缓缓说道:某人发奋读书,遂在新居门前写下对联以自励。 上联是:睡草屋闭户演字。 下联是:卧脚塌弄笛声腾 横批:甘从天命 一日 他朋友来访,见此联而心生好奇,遂用四川家乡话大声地念了起来: “谁操 我屁股眼子” “我叫他弄得生疼” “呦,还有横批!” 不过这次他给念反了:“明 天 重 干!” “哈哈哈,笑死我了!”蔚言一说完自己先捧腹大笑毫无顾忌地起来。 这么污的笑话,她竟然也说得出来。她第一次发现,自己的潜力这么大。 两个黑衣女人闻言,皆皱着眉宇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自己。 透过面纱隐约可见,她们的嘴角竟然是紧抿着的!是自己讲得不好笑吗?还是说,其中的内涵太高她们无法理解?蔚言心底猜测着。 “呃,怎么...不好笑吗?那我再讲一个......”蔚言将视线撇过去,发现俩人无动于衷。 似乎,冷场了耶! 哪知,其中一女冷漠着回了话,“公子,时辰到了改换药了!”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被人一盆凉水从头浇到脚,凉了身、也冷了心。 蔚言发觉自己心理上过不去,她像个孩子般开始闹起了小脾气:“以你们的思维,难以理解我说的话也正常;不过,小爷今天不乐意了,所以说拒绝换药。” 蔚言嘟囔着小嘴,丧气说道。 两个黑衣女人无语地看着眼前这个闹情绪的少年。如此不得心意又霸道的公子,她们还是第一次见。 这也不怪她们好不,她所讲的所谓笑话太过污耳,作为女人的她们其实也怪难为情的。 曾经经受了太多惨无人道的训练,她们的心已然是被磨硬的石头,才变成了如今的冷漠,更是没有了正常人表面的情感显露。 她们为难了,一时不知拿她怎么办好。 正烦躁于怎么伺候这个麻烦的少年时,忽然俩人闯了进来。 “你们是谁?”黑衣女人于懊恼自己的疏忽,瞬间戒备起来,警惕地看着“意外”闯入的男人。 蔚言抬眼一瞧,惊喜地看着那人,“璞玉子,你总算来接我了。你不知道,我在这里无聊得快要发霉了;而且,这两个女人还如此的不解风情,真是气煞我也!” 蔚言控诉着她们的“罪行”和自己心中的不快。 没错,闯入之人正是担心她担心得要死的璞玉子。 不待璞玉子发话,身后的阳炎突然蹿了出来惊喜地看着蔚言:“小侯爷,属下总算找到你了。” 不待说完,阳炎上前想给蔚言一个熊抱。 但是,半路却被黑衣女人拦截了下来,“挡着我们的面,你们胆敢这么嚣张。” “啊呸,你算老几。”阳炎不悦地驳了回去,差点让一旁看戏的蔚言笑死。 没想到,阳炎竟然也有这么可爱的这么一面。 突然,黑衣女人一言不发地发起了攻势,近距离下直击毫无防备的阳炎。 璞玉子眼神一凌大步上前,轻轻松松地用一只手挡住了两个女人的袭击,充满着邪魅气息的语气冷声喝道:“回去告诉你们的阁主,就说蔚言的伤好得差不多了,现已被爷接走,叫他不用担心。” 他嫌恶地一扔,两个女人瞬间被抛出了房门,狠狠地倒在了地上。 她们抬眼间,一双纯白的靴子出现在了身旁。顺着靴子她们的视线一路向上,惊喜地仰视着靴子的主人,“阁主,您来了。” “哼,没用的东西!退下......”清心欲恼怒地抬腿一踢,毫不犹豫地踢在了其中一个女人身上。 女人发出痛苦的一声呻 吟,吓得赶紧起身:“谢阁主不杀之恩。”说罢,两个颤颤巍巍的身子退居在一旁。 随即,清心欲的眼神一闪,直射璞玉子的身上:“端城主,你似乎来得有些早了,时间仓促了点本阁主还没有准备好为你接风洗尘呢。” “不用这么兴师动众,爷现在就带她走。”璞玉子毫不示弱,他淡笑着回了话。 蔚言看着俩人你来我往的对话,发觉这他妈都是恭维的套路。 “哎,我说你们能不能省点口水,我看着就烦。”蔚言单手撑着下巴,无聊地吐槽。 俩人的恭维之言被蔚言硬生生打断,似乎也没有了再继续下去的必要。 “小侯爷,这是主子和他之间的恩怨,你能不能不要掺和一脚?”阳炎在一边小心制止着蔚言,他的眼神闪烁不明。 蔚言凤眼微眯,从中闻出了一股不明的气息,难道说璞玉子与清心欲之间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纠葛? 到底发生了何事?以至于他们每次一见面就势同水火...... 好吧,她也不想瞎管人家的家务事。 但是,璞玉子作为自己的第一个对象,她似乎有必要知晓其中的秘密。 不然,被瞒着的感觉还真不是一般的不爽。 蔚言眼珠一转,直接将阳炎拖得离璞玉子、清心欲老远才放开了他:“说吧,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小侯爷......”阳炎犹豫着,畏惧地看了她一眼。 说还是不说?他表示很纠结! “你到底说不说?” 蔚言一把揪住阳炎的衣领,不耐烦地质问道。 他的犹豫更加勾起了蔚言的好奇心。 阳炎叹息一声,念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主子多年之前与清心欲因为一件事而置了气。属下没想到的是这一置就是好几年!” “你再啰嗦试试。”蔚言直接破罐子破摔,简直是吊人胃口、引人犯罪。 阳炎焦急一喊:“小侯爷,先将属下放下来再说好不好?可别让主子看见了误会。” 听他这么一说,蔚言才后知后觉自己的举动很容易让人误会。 “咳咳,说吧。” 蔚言尴尬地放了手,无奈说道。 “其实,多年前上青楼......” 阳炎一句未完,小心翼翼地注意着蔚言面色的变化,见她面色如常才敢接着说下去,“主子去那里是为了查清一件事情,但前提是必须争夺买下头牌的初夜以近距离获取线索,才能从中掌握有力的情报。紧接着,清心欲出现了,重点是他也是奔着那位头牌而去的。双方僵持之下,最后......” “嗯哼...”蔚言好奇不已,到底是为了查清什么样的事情才要买下那位头牌的初夜。 蔚言心底冷笑一声,直接说是因为男人强烈的“性趣”驱使,才会这般争抢着一个容貌出众的头牌吧。 毕竟,那时年轻气盛,哪个男人没有个“雄风争霸”的时候? “最后怎么样了?”蔚言了无兴趣,潜意识里不想再听下去。 但是,好奇心真的能害死她这只猫! 阳炎心知蔚言定是误会了什么,他只好接着说下去:“最后,那位头牌被主子拍死了。” “啊?” 这是什么破结果,她一时接受不了。 “双方僵持之下,那位头牌不自量力地想上前来劝解,紧接着被主子一个不慎下手给拍死了!” 阳炎说到最后,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 蔚言看着笑得眼睛都不见了的阳炎,一时语塞。紧接着,她终于控制不住大笑出声:“哈哈哈......” 蔚言好不容易控制笑意,拼命隐约着:“阳炎,我发现你说的笑话可比我强多了,你真是有幽默大师的潜质。哈哈哈...” 天呐,她快要笑死了。 “俩人为了抢夺头牌以获取线索,最后竟然将头牌给拍死了。阳炎,我觉得你还可以继续糊弄我下去,不要停。”蔚言突然反转了语气,冷冷地瞪了阳炎一眼。 阳炎惊愕地看着蔚言,忽然委屈地回复:“小侯爷,属下没有说谎,事实的确如此。是属下解说能力有限,不管怎么说你可得相信主子的为人啊。” 蔚言彻底不相信自己,这让阳炎急了。 蔚言心思一转,郁闷得很:“好吧,我谁都可以不信但唯独不能不信璞玉子。就算你的解释蹩脚得有些离谱,那我只好勉为其难地接受了。” 蔚言忽而释然淡笑着轻拍了一下阳炎的肩膀以示安慰。 阳炎的心情由多云转晴,顿时豁然开朗。 “小侯爷你相信主子就好,属下便放心了。主子二十多年来,好不容易有着你这么一个称心的女人,若是因为属下的而造成了你们的隔阂,属下会难辞其咎只好以死谢罪了。” “看你说的,我蔚言几时怀疑过你家主子?他是专属于我蔚言的,就算以前有过多少不良的嫖娼记录,我也不在乎。只要他今后不再犯便好!”蔚言拍着胸口保证,无不彰显着自己的大度。 阳炎闻言,冷汗直冒。 看来,小侯爷虽表面说着信任,但潜意识里还是另有所想的。 第一百二十五章 爪子给我拿开 璞玉子、清心欲俩人在那边僵持了不下半个时辰,也不见他们动起手来。 “为了一个女人...你们够了!”在一旁做观众的蔚言实在看不下去了,不耐烦地催促着俩人。璞玉子不是要带自己回去吗?他们简直是在浪费自己的宝贵时间。 为了当年的头牌事件,他们这一闹就是好多年,蔚言不得不承认自己心底是吃味的,潜意识里她还是接受不了三心二意的男人。 虽然不知道阳炎说的有几分真假,但她觉得其中欲盖弥彰的成分较大。 “清心欲,这些天谢谢你的招待,这就告辞!”她走到清心欲身前,郑重说道。 蔚言说罢看也不看璞玉子一眼,直接无视他脸上古怪而疑惑的神情,越过身侧径直走了。 阳炎看了自家主子一眼,象征性地摇了摇头,跟上蔚言的步伐走了。 独留璞玉子犹如小狗般被抛弃了。 “端城主,没想到你也有这么一天。”清心欲嘲笑地看了一眼眼前这个高高大上的男人。 他最为讨厌的,便是璞玉子这种狂妄自大的男人。就算时间会让一个人改变很多,但清心欲不得不承认就算天荒地老璞玉子那种令人厌恶的性格仍旧一层不变。 璞玉子阴冷的目光像利箭一般插在幸灾乐祸的清心欲身上。 突然,他好似想到了什么般脸上的冷凝稀释,一副胜券在握的深沉气息蔓延开来,“清心欲,虽然不知你打的什么如意算盘。若是危害到本城主的利益,那么你休想得逞!” 他自信的气息直戳清心欲心头,让他心底一颤。 他面上的幸灾乐祸渐渐被面无表情所取代,一副诡异的双瞳带着阴霾看着璞玉子潇洒离去的身影。 “阁主,要不要属下前去监视他们?” 两个黑衣女人见人都走了,才敢上到前来询问清心欲。 清心欲不满地瞪了她们一眼,“不必了,自会有人替本阁主办事。” 他阴冷一笑,露出了森白的牙齿。 那便试试看吧,璞玉子! 清心欲从怀中抽出了一只长条形状的竹筒,眼中的算计显露无疑。 碧血莲拥有着掌握无数的沙漠大军行军蚁兽的能力,靠的不就是现如今他手中竹筒里的东西吗? 假装与她合作将蔚言俘虏来,只不过是个幌子。为的就是遮人耳目、移开他人的注意力,他好神不知鬼不觉地暗中下手。 碧血莲那个愚蠢的女人,当她知晓了竹筒不见后定会气得吐血吧! 届时,就算知晓了他就是幕后偷窃之人,没有了这个竹筒里的东西她又能耐他何? ...... “蔚言,你给爷停下!” 蔚言脚下的步伐越走越快,璞玉子心生不满却也疑惑她为何会突然那么生气。 璞玉子叫她停下,她偏偏不如他的意愿。看他能拿自己怎么办? 这般想罢,她脚下的步伐又快了两倍。 璞玉子狠狠地瞪了阳炎一眼,“你对她说了什么?”他心知定是阳炎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才会导致蔚言这般气愤、不理自己。 突然被主子这么一质问,阳炎畏缩着脖子,顿时脚下的步履杂乱不堪,身在空中的身子差点自控不住而掉了下去。 “主子,属下什么都没说。” 阳炎为了自保,只好睁着眼睛说瞎话,牙齿发颤着咯咯作响。 “不要怪我、不要怪我,不要让主子知晓......”阳炎心底冷颤难耐,他不安地默念着。 这么多年来,阳炎一说谎话牙齿便会忍不住咯咯作响,璞玉子又怎么会傻到相信了他的鬼话? 只需一个眼神,他便知晓阳炎有事欺瞒着自己。 突然回想起蔚言发怒前的叫他莫名奇妙的一句话:为了一个女人...你们够了! 女人?何来的女人? 璞玉子的耐心极度有限,他不想再猜测下去。 他手中玄力一聚,一把将阳炎从空中拍了下去,瞬间之后俩人便落了地,他一脚踩在阳炎的肚子上,不念主仆之情地威胁道:“若你再敢欺瞒爷,爷叫你活不过见到明天的太阳!” 阳炎摔得生疼,而肚子又被他一脚踩着,看样子主子丝毫不关心自己的死活,他只要唉声叹气如实道来:“属下跟小侯爷说了一件你多年之前跟清心欲所结的恩恩怨怨之事,主子你要相信属下除了提及此事真的别无他事了。” “哪一件事情?”璞玉子皱着眉宇,到底是哪一件事才会让蔚言这么生气? “就是...那件......有关于争抢头牌的事。”阳炎吞吞吐吐的,只想仓促逃走。 他双手抱头,生怕下一刻璞玉子真让他见不了明天的太阳。 头牌?“被爷拍死的那个青楼头牌?” “正是。”阳炎郑重点头。 璞玉子的记忆慢慢复苏。 让他不解的是,蔚言为何会因为自己将一个女人拍死而生怒? 是因为吃醋了吗? 当蔚言回过头时,不见了俩人的身影。 她只好往回赶去,就看到了璞玉子像个恶霸般欺负弱小无助的阳炎一幕。 “你在对阳炎做什么?”她怒火未消,向着璞玉子走去。 将阳炎托起后护在了身后,冷漠如霜地看着璞玉子,毫无感情起伏的话吐出:“他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才做了你的属下,我真是替他不耻!” 璞玉子早已不记得,蔚言对自己冷漠犹如看一个陌生人般是多久之前的事了。 此时的她,说的话像刀子一样狠狠地插在了自己的心间上,他发觉自己喘不过气来。 原来,被心爱之人误解是这般的疼痛...... 他心知阳炎定不会将自己的事情在他人面前卖弄是非,蔚言一定是误会自己了。 若此时不解释,恐怕事情会衍生得一发不可收拾。 “蔚言,你听爷解释。” 璞玉子急着想解释,但是蔚言并不给他机会,“有什么好解释的?” “小侯爷,你真的误会主子了。主子从来就没有对哪个女人动过心,属下跟随他多年难道还不清楚吗?”阳炎见矛盾是被自己挑起的,他一边满腹酸涩一边替璞玉子揪心。 “哦?就算事实如你所说那般,但是我还是不爽。” 蔚言不屑地别过脸去,现在的她的确是矫情了。作为一个女人,自私的占有已经填满了她的心田。 到底是为了争夺一个女人,还是为了所谓的线索,她无从所知;虽然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多年,但是她的心中已经生出了梗,便会难以释怀。 璞玉子将阳炎推出一边,彻底拉进了俩人的距离,并抓住了蔚言的手,炙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侧,用额头蹭着她的小脑袋,乖顺地呢喃道:“蔚言,不管你怎么想爷,但是爷对你的心永远不变......” 如此的璞玉子乖顺得不像话,让蔚言心底惊讶不已。 璞玉子,原来你也有低声下气祈求的时候,她真是太开心了。 一股罪恶的感触让一直处于弱势的蔚言大大满足了处于缺失状态的优越感。 “喂,别碰我...快将你的爪子给我拿开。” 原本很是享受的蔚言,忽然感觉到腰侧一双不安分的手攀附了上来,叫她优越的思绪被打断。 她一个手刀劈在了璞玉子修长如玉的大手上,摆脱了束缚的她即刻跳出了三尺之远,假装冷漠地转身离去。 但在她转身那刻,竟然露出了一抹快要忍不住的笑意。 璞玉子迅速地扑捉进眼底,心中顿时豁然开朗,看来这招有效了。 但是,他仍旧没有忘却差点让他丢了心爱女人的始作俑作:阳炎! 狠狠地瞪了一眼无辜的阳炎后,将面容一变开心地向着蔚言的背影追了上去。 阳炎一脸愕然地看着翻脸比翻书还快的璞玉子,一时哭笑不得,他招谁惹谁了? 自从有了小侯爷后,主子的性情偶尔大变。这不,刚刚的他就像个好似得到了糖的孩童般,欢脱地走了。 他摇了摇头,最后得出一个他深信不疑的结论:主子中了小侯爷的毒,毒气攻心后因为难以控制才会导致性情大变! 就是酱紫,没有错! “话说,我醒来后发觉是清心欲救了我。那么,那段时间你将碧血莲怎么样了?有没有杀了她?”蔚言靠在璞玉子的后背上,有一句没一句地问着。 因为回去的路程太过漫长,蔚言以病号的身份假装喊累闹着不想走了,璞玉子二话不说便将她背在了身后。 璞玉子将头一偏,才记起了她身上添加的新伤是被碧血莲给弄的,一时后悔没有选择杀了她。 但是,听她一说到清心欲时他眼底一沉,眼中的暗潮在涌动着。 “你怎么突然不说话了?有什么问题吗?”蔚言见他一时沉默不言,疑惑问道。 璞玉子淡淡地开口,“你真的觉得是清心欲救了你?” “难道不是吗?”蔚言更加不解他为何有此一问。 璞玉子摇头,“据碧血莲所诉,清心欲假装与她勾结将你俘虏了去,害你平白无故地受了苦。听爷这么一说,你还敢笃定是他救了你?” 第一百二十六章 谁是你夫人 “怎么会,他竟然是这样的人!那他又是为了什么目的才不嫌麻烦这样做?” 璞玉子刻意放慢了步伐,猜测道:“恐怕,与碧血莲脱不了干系。” “既然与碧血莲有关,那么他到底想要什么?” “你想想,碧血莲最为看重的东西是什么?” “主子,是不是...沙漠行军蚁兽?”阳炎将他们的对话听了去,快步跟了上来抢先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蔚言闻言点头,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点璞玉子的肩膀询问道:“阳炎说的可对?” 璞玉子淡淡点头,自信满满:“嗯。爷料定不过三日,碧血莲定会找清心欲兴师问罪!” 蔚言暗自心惊,果不其然自己被蒙骗在了鼓里。让她更加不耻的是,清心欲竟然将自己作为棋子,好暗中作做着不为人知的事情。 她真是看错他了! “没有了控制沙漠行军蚁兽的那样东西,料定碧血莲对清心欲也耍不出什么花招来,还真是便宜了清心欲。”璞玉子郁闷地说着,对清心欲的恼意便又加了一分。 蔚言将整个脑袋伏在璞玉子的肩膀上,享受地闭上了双眸,“下次再遇见他,得让他吃点苦头才行,若不让他吸取教训恐怕以后都要骑在我们头上了。” 他的肩膀很宽,也很温暖。让她生出了一丝贪恋的心。 蔚言表面虽是说的淡然,但璞玉子心知她内里被蒙蔽的不甘,手上的力道不由得加重了几分,“且不说清心欲为了鬼灵山找你合作这件事,单单以盗取碧血莲最为重要的东西来看,他的野心已经昭然若揭!” “主子,那咱们可不能放过清心欲啊。” 阳炎在一旁细心听着,听自家主子这么一说他便沉不住气了一心想要回头找清心欲算账,清心欲竟然将小侯爷作为棋子以掩人耳目,他实在是不甘心就这么算了。 璞玉子不满地看了阳炎一眼:“阳炎,跟在爷身边这么多年了,怎么就不见有所长进?还是这么冒冒失失的,成何体统。” 蔚言闻言,一时忍不住笑了出来。 “哎我说阳炎,你也老大不小了是该找个媳妇儿回家过日子了。”她打趣地调侃着。 阳炎闻言,面色顿时犹如开了阀的蒸汽机般热气直喷,大有呼呼作响的样子。 他面色红了大片,难堪地将头转向了另一边去,“小侯爷别打趣属下了,属下只想待在主子身边贴身保护着他的安危。” 呦呵,他还矫情了。 话说,一路走来也不见阳炎谈论过有没有喜欢的女子。 蔚言故作惊讶,仍旧不肯放过他,大气一凛豪言保证:“啧啧,你瞧瞧你长得也算俊俏,肯定有很多良家少女倾心吧。你若是有满意的,不待你家主子同意我就先替你做主了。” 璞玉子眉眼闪过一丝笑意,从微微上扬的嘴角可看出,他此时的心情愉悦得很。 “主子,你看看小侯爷说的什么话?”阳炎羞赫着面色转头告状,希望璞玉子能管管口不择言的蔚言。 “身为下属就该以主子的话为尊,听你家夫人话赶紧找个女人过日子去。”璞玉子不出意外地站在了蔚言这一边,暧昧不清的话顿时让伏在他背上的蔚言脑中炸开了锅。 她只好默不作声,像个鸵鸟般将脑袋埋了起来。 “主子,就知道你也这样说属下,属下先走一步了。”阳炎佯装气愤地走了,但红润得能滴出水来的面色却是出卖了他开心的征兆。 璞玉子感知到了身后的蔚言微妙的变化,难得的惬意充斥着心怀。 ...... 不知不觉,蔚言在璞玉子的背上睡着了。 “什么时辰了,回到了没?”等她醒来时,发觉天色昏沉了下来。 天边的斜阳红得像灯笼,美轮美奂...... 璞玉子偏头温柔哄道:“快到了,再睡回儿吧。” 云霞映照得他的侧脸上,竟是刀刻般棱角分明、完美无缺,蔚言一时看痴了。 蔚言摇了摇头,“不用了。”有这么个赏心悦目的大美男给她看,她怎么还能睡得着? “呀。”她忽然惊觉,自己竟然在发花痴! 她真是越来越没救了,一时为自己发花痴哭笑不得。 正呆愣着,她无意中抬眼望向了前方,惊喜地发觉西雄族的族门就在眼前,“到了。”她高呼一声,跳下了璞玉子的背。 “端城主、蔚言小兄弟你们可算回来了。” 拨野祸高悬的心在看到他们回来时,高兴地迎了上去。 蔚言被他这么一唤,顿觉不好意思起来:“你别老是蔚言小兄弟、小兄弟地叫我了,我其实是女子。” 她尴尬地解释着。 既然女子身份陆续被人发现,她也没有了再隐瞒下去的必要了。 那就放开胆子去承认吧,不管天下之人的揣测耳语。 拨野祸惊讶万分,他上下打量着蔚言的身板,仍旧难以置信:“你果真是女子?” “如假包换!”她淡笑着,一手拍上了拨野祸伟岸的前襟上。 卿狂听到几人禀报的消息,兴高采烈地出来迎接。 哪知听到了让他永远也难以接受的消息,这才得知蔚言一直在隐藏自己女子身份,他怔愣地停下了步伐,眼中波涛汹涌、晦暗难明,面色煞白如雪。 原本还在猜测城主的性取向为断袖,他便抱着一份侥幸的心理等待着。 这么多年来,城主不曾对谁有过关切之心。后来得知他对蔚言的不一般,卿狂才以为城主拥有断袖之癖,他还记得那时的发现让他惊喜万分。 现如今,当真相大白时他才发觉自己的等待都是徒劳!他,心如死灰。 无声无息,他脚步退却。 瞬间,消失在原地,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蔚言余光一瞥,暗自皱眉。她明明感觉到那里刚才还站着卿狂,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 “怎么了?”璞玉子注意到她面色的微妙变化,大手一握将她的小手握在掌心上。 蔚言摇了摇头,“没什么。” “得知你们安然归来,特意设宴为你们洗尘接风,请随我来!” 拨野祸将俩人的举动守入眼底,顿时心知肚明! 拨野祸开怀大笑一声后做出了邀请的手势。 璞玉子淡然一笑,“请。” 又一次聚集了众人,蔚言扫视四周才发觉冒似少了一人。 “玉流苏呢?”蔚言将筷子放下偏头一问,看向了一旁优雅进食的璞玉子。 阳炎闻言心底咯噔一声,赶紧替璞玉子将这个问题接下:“那个,他睡着了。” “睡着了?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睡......”蔚言抱怨一声后,也不再纠结下去,重新拾起了碗筷。 然而她没注意到的是,璞玉子递给了阳炎一个赞赏的眼神。 夜色空明,寒风凛冽。 “主子,真的不能将玉流苏锁起来那件事告诉小侯爷吗?” 璞玉子背对着阳炎,一言不发。 青衣在暗夜中翻飞,旞诀飘渺。 许久,璞玉子缓缓转身,黑暗中的脸华光溢彩、俊逸得似天神降临。 “对于可能威胁到她安危的危险,必须消除一切突然的可能性!”他目光一凛,看进了阳炎的心底。 阳炎被他迫人的气息惊得浑身一凛,“属下明白了。” 璞玉子清抬一下玉手,阳炎领会了意默默地隐了下去。 “这么晚了你在这干嘛?” 蔚言身披着厚实的白裘,向着璞玉子走了过来。 黑暗中只余朦胧的月色笼罩着,一身华衣的璞玉子背对着月华神秘如仙,让蔚言惊心不已。 “这是谁家儿郎,竟然俊美得不像人。”蔚言情不自禁地赞叹念道,素手掩唇低吟一声竟是异样的柔美动人。 璞玉子大手一揽,将身长细腰的蔚言圈在了暖如晚春的怀中,只见他邪魅一笑:“说爷俊美得不像人,那像什么?” 他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脖颈间,感觉到暖暖的、痒痒的、酥酥的...... “像仙人...勾人心魂。”蔚言低笑一声,指尖捋了一根他墨黑如玉的发丝放到手指上把玩着。 蔚言低颌的睫毛长而翘,散发着淡淡银色的光辉,犹如月光仙子般清丽绝美。 璞玉子见此心底狠狠地抽了一下,喉间上下滚动。 “那你便是误落凡尘的仙子,动人心魄。”璞玉子迷人的嗓音带着诱惑意味。 璞玉子紧紧地将蔚言禁锢在怀中,霸道的一擒将她的脑袋摁向了自己,一双有些微凉的薄唇准确无误贴了上去。 蔚言甘心沉迷其中,她放任着自己的心去感受着他带给自己尘世间最为美妙的感触。 希望,这一切都不是梦...... 一只大手不安分地在她的身上游走,所到之处皆勾起她颤栗的酥软。 突然,胸口一凉。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在通廊处回响,经久不息。 璞玉子不可置信地放开了她,骨节分明的大手附上了被她打得生疼的脸颊,幽怨而委屈:“夫人。” “呸,谁是你夫人?”蔚言恼怒反驳。 她的突然翻脸,与前一刻那个娇柔的女子大相径庭。 第一百二十七章 魔王玄天复苏 她一改柔顺的气息,霸气地将璞玉子的前襟拉下与之对视:“谁允许你动手动脚的?” 奈何前襟被她紧紧揪住不敢再有任何动作,不然他早将她压在了身下。 都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此时的璞玉子才真切地体会到了这种让人心痒难耐的痛苦领悟。 “难道不可以吗?夫人大人!”璞玉子眼中闪着不明的光,假装委屈问道。 对于他突然的示弱,蔚言一时语塞。 因为这样的璞玉子很是萌系,是她无法拒绝的类型。 “反正,没有经过我同意的一切事物便视为侵犯,你给我好好记住了。” 蔚言手下一松,彻底松开了他的衣襟。 她背对着他,噘嘴不满。 “遵命,我的夫人大人。”璞玉子将整个头颅靠在了她的肩膀上亲昵地磨蹭着,撒娇卖萌一样不少。 等等,他刚才叫她什么?夫人大人? 这样的称呼真是够难为情的! “夜深了,我要回去睡觉了。你请自便!”蔚言羞红着脸一跺脚,随便找个借口跑远了。 看着她略显紧张的步伐一路小跑离去,璞玉子顿觉心情大好,嘴角的弧度弯成了一抹小小的月牙。 …… 蔚言伤好后,众人辞别了西雄族再一次踏上了行程。 耽搁了多日,他们必须得抓紧时间了,解封鬼灵山在即。 不然,等到那时翼龙兽率领凶兽大军席卷魄乾大陆,届时千华的亡灵可能会奏起哀歌也说不定。 蔚言想想就感到后怕。 不止蔚言这么想,就连众人也都紧张兮兮。 “为什么要把玉流苏关起来?”蔚言指着囚笼里的玉流苏质问璞玉子。 多日来,她不曾再见过玉流苏出现,也就是她那个白捡的弟弟伐木累。 没曾想,最后竟然在路上看见他双手被铁链锁着关在了马车后的囚笼里。 “姐姐救救流苏!”他可怜兮兮的双眸无助地凝望着蔚言,哀求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璞玉子淡漠地看了一眼囚笼里的,眼睑一沉回道:“囚他是以防万一,防止他突然变成玄天对你安危产生不利的举动。” 被他这么一解释,蔚言虽然心生不忍但也只好强忍下怜惜之情默默地看了玉流苏一眼将头一偏,再也不看他。 玉流苏,不要怪我。我也不想这样的…… 虽然早已将你当做弟弟般看待,但是你所在的身体总归属于玄天的,你只不过是他融合进去的一方魂魄罢了。 这样的你,隐藏着太多危险,我不得不防。 蔚言心底附和,却是百般无奈。 玉流苏见她坚决地转头无视自己,他受伤的心灵被触动,黯然神伤至极。 “姐姐……” 他喃喃自语,多么希望蔚言能回头看他一眼!哪怕,只有一眼也好…… 他一直都知道,这具身体是玄天的。 所以,玉流苏一直珍惜着和蔚言相处的日子,因为他喜欢和姐姐待在一起的日子,对他来说是无比的幸福。 但是,他们相处的时间太过短暂了! 所以,他害怕失去。 璞玉子狠心地将自己锁了起来,又不知说了什么以至于让姐姐不敢再跟自己说话! 他讨厌璞玉子!真的很讨厌! 玄天的力量太过强大,若是让他夺回身体恐怕今后他自己再也回不来了。 回不来便意味着他再也见不到姐姐了!他不要……不要…… 他需要自由!他不要被束缚! 玉流苏体内的愤懑之气郁结于心,他突然口中腥甜,不出半刻便吐出了一口蓝色的鲜血来。 这时,眼中的墨色忽的转变成了暗紫色…… 墨黑与深紫交替循环,形成了诡异的妖色。 “啊!”玉流苏对天长吼一声,身体中一股强大的力量让他瞬间挣脱了铁链的束缚。 “不好!”璞玉子鼻尖一嗅,闻到了不妙的气息。 转头而过时,看到玉流苏突然发狠破开了囚笼。 难道玉流苏这就变回了玄天? 阳炎发觉了囚笼里的不对劲,焦急呼喊:“主子、小侯爷小心!” 卿狂也是眉心一紧,将身后挂着的战戟拿在了手上,凝聚了力量蓄势待发。 不待璞玉子多加思考,玉流苏暗紫色的眸子突然一转紧紧地摄住了蔚言的方向。 璞玉子将心底的慌乱强压下去,一个健步如飞驱马上前将毫不知情的蔚言给抱在了怀中。 他手中马鞭一扬狠狠地鞭在了马臀上,引得马儿吃痛嘶鸣一声后一扬前蹄死命地望前跑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蔚言惊呼一声,紧紧地抱住了璞玉子修长的腰身,余光这才撇向身后紧迫跟随的玉流苏! “玉流苏怎么了?”蔚言瞬间瞪大了凤眸不解问道。 “现在的他已不是玉流苏,而是魔王玄天!”璞玉子目不斜视,直视前方的道路,飞快的马速面向着强烈的风一时带起了他及腰的墨发,翻卷癫狂。 蔚言吃惊地看着身后好似变了个人般的玉流苏,噢不…是玄天! 她突然忆起千华曾经说过的话,魔王玄天不是被纯化了吗? 按理说被纯化了的玄天,不是应该不具备邪恶因子吗? 那他,怎么会追着璞玉子和自己不放? 蔚言正百思不得其解时,玄天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只听他怒吼着:“快放了琉璃!” 果不其然,玄天将自己看作了玉琉璃!而且,他还可能误以为璞玉子将自己俘虏了去! 这可如何是好? 蔚言一时焦急如 焚,若不赶紧将这个问题解决,怕是以后自己麻烦不断。 真是头疼得要命,不止玉流苏将自己误以为是他的姐姐,如今得回了身体、抢占了头脑的玄天也将自己误当成了自己心爱的女人玉琉璃! 她招谁惹谁了要生得一副跟玉琉璃一模一样的容貌? 气得她郁闷得很。 蔚言见他仍旧紧追不舍,好意提醒着:“我不是玉琉璃,你认错人了。” 但是,然并卵。 她说的话玄天当放屁,是一句也听不进去。 卿狂追上了玄天,战戟一挥就要向玄天攻去,“敢伤我城主者,杀无赦!” 他的战戟锋芒霸气出捎,原本以为就要将玄天一击毙命,哪知玄天腰身一转轻易地躲过了他的袭击。 “你简直是过的不耐烦了!”玄天嗤笑一声,一只手好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卿狂给压制住。 他眸光一厉,预感到身后之人,看都不用看就将毫无抵抗之力的卿狂向后扔了出去,直接将想要从背后偷袭的阳炎给砸得飞出百米之远。 事情的发生不过几秒时间,蔚言原本以为卿狂、阳炎二人能牵制住玄天一段时间,但依她现在所见他们所作怕是徒劳无功。 这不,玄天又一次紧追了上来。 “怎么办?他太过强大了,就连卿狂、阳炎二人都牵制不住他。” 蔚言在璞玉子耳边焦急说着,眼看玄天的魔爪就要伸向自己,蔚言吓得紧闭双眼,双手将璞玉子更加抱紧了一分。 她只从知晓了自己的羽阙之力对玄天毫无作用之后,她的心便沉了几分。 莫大的压力席卷而来,她的心房挤压得快要失去支撑。 感觉到身后迫人的气息渐渐逼近,璞玉子心底一寒直接将蔚言抱起弃了已无作用的马,驱力之使以更加快速的速度奔赴而走。 “抓紧爷,别放手……” 似曾相识的话,蔚言又一次在他嘴里听到了。 她坚定地点头,玉手攀附在了他的脖颈后,下巴抵在了他的肩膀上。 莫名地,她感觉到了一种奇妙的心安。 但是,好景不长…… 玄天虽速度比不上璞玉子,但是他体内的玄力强大得过分,只见他手中凝聚了一股白光直向璞玉子袭来。 “噗……” 下一刻,在蔚言惊呼下璞玉子的速度明显放慢,他的身体以一种极度扭曲的副形变化着。 “嘭!” 一声沉重的与地面摩擦相撞的声音响起。 璞玉子狠狠地摔下了泥土中,蔚言仍旧被他紧紧护在身下,只听璞玉子闷哼一声后便没了声响。 但是,他那坚实而有力的臂弯仍旧紧抱着蔚言。 “璞玉子,你快醒醒啊……” 是蔚言,在唤自己!他不能睡着,他必须醒过来…… 他双眼微颤,瞬间睁开了充血的双眸,“咳咳……蔚言……” 正要回应她,哪知蔚言背后突然出现一个人影,而那人影…竟在冷笑着看着自己。 玄天! 不待他振作起来,玄天手中再次凝结力量再一次用在自己身上。 他吐出一口黑血,双眼一阖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蔚言瞬间泪流满面,她拼命忍住啜泣声转身控诉着:“玄天,你竟然杀了他!” “琉璃,你是我的女人,而他却想要虏走你!我不能失去你……” 玄天将蔚言死死抱在了怀中,任由她拼命挣扎。 “太好了琉璃,你终于又回到了我的身边。”玄天紧紧桎梏住她扭打的双手,嘴唇贴上了她的额心。 蔚言哭闹着、挣扎着:“你给我滚开!你杀了玉子,我要杀了你!” “琉璃乖,看来你需要冷静一下。” 玄天说完,双瞳一闪紧紧摄住了蔚言的凤眸,不过瞬间蔚言便昏睡了过去。 第一百二十八章 蔚言是琉璃 看着她吹弹可破的肌肤上沾满了泪水,他不悦地皱了一下眉宇,粗沥的拇指小心地将泪痕擦拭而去。 最后,他好似看到自己是最为一件得意的作品般欣然自喜,“果然,这样的琉璃才是最美的。” 失而复得的心,在这一刻彻底被填满。 因为,他最爱的女人又回到了他的身边了! 他不会再让她消失了!绝不会! …… 短短的半月内,一支让天下之人难以想象的势力创建了起来。 立时,四城之上又加了一道让人不敢觊觎的势力。 一夜之间,城墙四起。 不属于四城范围内的地域宫殿林立,严密的防锁让四城不敢踏足。 四城传说,那魔王玄天做的这一切,只为了一个叫玉琉璃的女人。 传言,此女美若天仙、冠绝天下……才会让被封印了数千年的玄天不惜一切重现世间。 又有传言,那个叫玉琉璃的女人原本是魄都的乐王侯蔚言! 蔚言双眼无神地瞪着唯美梦幻的纱帐,一言不发。 半个月来,她在这副刻着精美雕花的大床上躺了半个月。 半个月来,玄天对内封锁了一切消息。也不知璞玉子是生是死,食物当前的她对于丫鬟们苦口婆心劝说是无动于衷。 几个丫鬟给她换上了素白的抹胸长裙,一如当年的玉琉璃般美得不似常人。 额心上嫣红异常的冰泫花脉络慢慢地浮现了出来,衬得她原本便嫩白的肌肤更加白皙。 “拜见魔王大人!”丫鬟们见到门口不知何时站着一人,她们惊得赶紧上到前来俯身参拜。 玄天的眼似乎着了魔般紧紧地盯着床上那抹洁白无瑕的倩影。 “都下去!”一个抬手间便将所有丫鬟给谴退了。 顿时,屋内只剩下玄天和蔚言。 蔚言翻了个身,冷漠吼道:“你也滚出去。” 躺在床上的蔚言连眼神都不吝惜一个便下了驱逐令。 玄天心底一痛,走上前来俯视着她:“琉璃,你是不是还在怪我将流苏吸入了体内?”他话里有着一丝懊悔。 蔚言面上仍旧无动于衷。 下一刻,蔚言感觉到自己突然悬空,腰上之双粗沥的大手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 蔚言顿时慌了,“你在干什么?” 一种无形的压力压了过来,蔚言也懒得挣扎,反正她也打不过玄天。何必浪费体力? 玄天眼中笑意一闪将她抱在身前,与之对视。 从她平静无波的眼中,他看到了她不易察觉的慌乱,“琉璃。” “我不是玉琉璃,快把我放了我要去找璞玉子!” 这句话蔚言不知道说了几百遍了,但这个玄天就是不想承认玉琉璃已死的事实。 真是个痴情种,她差点甘拜下风! 蔚言一直在否认自己的身份,对此他可以不计较;但是因为她后面的一句话,玄天终于忍无可忍了。 心爱的女人口中喊的是别的男人名字,这一点彻底触及了他的底线。 “琉璃,你就是琉璃。就算是死你也逃不过我的手掌心!” 玄天的突然发怒是她所料未及的,惊得她心砰砰乱跳。 这半月来,玄天对自己都是温声细语,不曾有过半句的情绪宣泄。 今天的他,好像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一双暗紫色的瞳孔此时幽暗无比,犹如泥沼般吞噬人心。 这般可怖的眼神蔚言只在清心欲琥珀色的眼中看到过,相比之玄天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挣脱了玄天,将双手护在身前,一步步向后踱去。 但是,不习惯穿长裙的她在挪动的时候很倒霉地踩到裙摆摔倒了。 还好是摔在松软的大床上而不是地板上,蔚言庆幸之余但也恼怒并发。 看到视线中的镜头迅速被切换,蔚言心知是这身长裙惹的祸,情不自禁地骂出了声:“这他妈谁给老子穿的裙子?害老子摔了个狗吃屎!” “这不是你最爱穿的裙子吗?我特意叫人连夜赶制出来的,你竟然将我的苦心弃之如敝,你知不知道我这里很痛?” 玄天顺势欺身压了上来,他紧紧地抓住了蔚言的小手放到自己的心口处,一脸的伤心欲绝。 蔚言一时无言以对,但是整个身板被一个重物压着的感觉还真不是一般的难受,她气得叫嚷:“给我起开,你这么重是因为吃了秤砣吗?” “嗯?琉璃你以前不是这般粗俗,真是不乖!看来你需要夫君调 教一番才是。”玄天不将她的怒斥听入耳,他大手一挥将被褥掀起盖在了两人身上。 “玄天,咱有话好好说。”蔚言怕他一个不甚得了失心疯将自己给就地办了,才急着劝道。 眼中尽是黑暗,她的心慌乱无比。 但是,玄天却一点动作都没有。 这个黑,在玩躲猫猫吗? 这时,玄天的手在身下不安分起来。 “我去你大爷!”蔚言气愤地抬起了脚,准确无误地踹在了他的裆下。 只听毫无防备的玄天闷哼一声,掀开了被褥。 他脸上的面色犹如菜色般青一阵白一阵,手捂裤裆咬牙切齿道:“琉璃,你就这么想夫君……断子绝孙?” 蔚言也不是第一干这种事了,她脸不红心不跳爬了起来,嫌恶地瞟了他胯下一眼不屑回道:“真是恬不知耻,别怪我不提醒你!琉璃都死了几千年了你还是如此执迷不悟。” 上一刻还觉得他是君子才不对自己有所动作,没想到下一刻竟然当起**来了。 这种男人真是给脸不要脸! 这一脚踢得真爽,也算是给璞玉子报一回仇了。 璞玉子,连翼龙兽这么强大的凶兽都能斗得过,怎么可能轻易死在玄天的手中? 她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担忧的心了。 玄天眼底的黑暗几乎要将整个空间吞噬殆尽,一双阴戾的眸子死死看着她。 “你为何就是不承认?琉璃额心处有一朵小小的冰泫花,那是专属于你的印记啊!你偏偏不想承认,是因为我伤你太深,以至于你不肯承认?你有什么不满说出来,我改还不行吗?” 他的心口隐隐作痛,失魂落魄地向后退去,直至后背靠在了窗口无处可退。 他刚才说了什么?她额心上的冰泫花竟是玉琉璃的专属印记! 蔚言低头沉思,她们生得一副十分相似的脸也就罢了。让她难以置信的是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着一模一样的印记? 难道说,自己真的是那个已死的玉琉璃? 她第一次怀疑起自己的身份来了! “你说的可是真的?” 她向着她一步步最近,他会不会是在欺骗自己?只是为了让自己相信是玉琉璃吧。 玄天看着眼前这个跟玉琉璃一模一样的脸,他怎么可能认错人。 他伸手想要轻抚上蔚言的脸颊,却被蔚言偏头躲过:“我奉劝你别动手动脚的,听你之前一说我想我与玉琉璃性格相差挺大的,除了脸与额心处的冰泫花别无其他相似之处了吧。如此说来你可还有话要说?” 被她赤 裸裸地拒绝,玄天的心再一次狠狠地抽了一下,随即他眼中一厉冷笑了一声。 她说的话的确有几分道理,他竟然差点相信了! 除却容貌与印记之外虽然别无他似,但是性格这东西是可以改变的。 “你笑什么?我说的不对吗?” 蔚言郁闷地看着他,看样子他是极度不信任自己的,真是个难以搞定的男人。 玄天嘴角升起了一抹诡异的笑意,转眼间俩人的位置转换了过来,换蔚言抵在了墙边,而他一手撑在了蔚言身后的墙上,头离蔚言只有一掌之隔。 如此逼人的气势让刚反应过来的蔚言直接无视,她感觉到惊奇不已的是他到底是用什么样的妖法做到的,难道这招就是传说中的斗转星移? “你骗不了我!”他傲人的气势将蔚言震慑得不敢动弹一分。 再动一分便能碰到他的情况下,她只好妥协,“就算我是玉琉璃,那又怎样?我喜欢的是璞玉子,而不是你!所以,你还是死了那条心吧......” 她将手指点在了他的结实的胸口处,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只要她不想,任何人都无法左右她的思想!包括玄天! “既然你喜欢璞玉子,那我即刻去杀了璞玉子!” 他晦暗不明的神情阴戾得很,玄天说罢转身就要走。 她心知他说得出就一定会做得到,蔚言赶紧拉住他就要离去的手,不满控诉:“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霸道?你不能杀他,若是你杀了他那我也不活了。” 她心上一计威胁着玄天,玄天的弱点不就是最怕失去玉琉璃吗?那她便能以此为要挟来牵制住他。 玄天看着她第一次主动拉住自己的手,心上一喜。她的手犹如上好的玉般质地顺滑,不似千年之前的冰凉彻骨。 难道说,她真不是他挚爱的琉璃? 不,他怎么可以有这样的想法?她就是自己的挚爱,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他的琉璃没死,这是他唯一肯相信的。 “琉璃,我的霸道也只专属于你。” 他暧昧不清的话,在蔚言的耳侧响起。 第一百二十九章 传言十日后大婚 他灼热的视线逼人心神,蔚言难堪地将视线转向别处。 “打住!这些话对我无效,你到底什么时候放我走?”蔚言重新拾掇了心情,一脸严肃地看着玄天。 现在的玄天只顾着儿女私情,她不应该再跟他讨论这些没营养的话题。 还有很重要的事情在等待着她去做,她不能被人牵制着一步路都走不了。 玄天见她一心只想着离开自己,这让他很是不满。 他阴郁着脸色,“休想离开我的身边。” 说罢,他愤怒离去。 “唉。”蔚言叹息一声,看着这个空空落落、满是陌生的地方,她心中计量着。 “来人。” 果不其然,她轻轻地一唤后几个丫鬟走了进来。 其中一个长相落落大方的丫鬟恭敬地行了个礼:“不知小姐有何吩咐?” 甜甜糯糯的声音不含杂质,蔚言听得很是享受。但是,她随即反应过来自己的正事都还没开始筹划,便重新将注意力摆放回正道上。 “咳咳,你叫什么名字?” 蔚言清咳一声,一脸笑意看着回话的女子。想必,这个就是她们的“头”了。 那丫鬟闻言面上闪过一丝喜色,她似解放了般回了话:“回小姐的话,奴婢紫漓。” 这个叫紫漓的女子一听到自己的问话竟然表现得这么高兴,看来是个喜形于色的单纯女子,这样的女子利用起来似乎有利于自己的逃脱计划。 蔚言点了点头,满意说道:“紫漓,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贴身丫鬟了。其他的,皆退下吧。” “奴婢谢小姐抬爱,奴婢一定会尽心尽力服侍于您。”紫漓听此,欣喜几乎就要跳起来。 而其他丫鬟皆羡慕不已,只奈何这位主子没有将视线放在自己的身上,是她们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若是让她们知晓了蔚言的计划,以及看到紫漓悲惨的下场,她们打死也不会羡慕这个叫紫漓的丫鬟了。 “小姐,喝茶。” 见其他丫鬟陆陆续续地退了下去,紫漓极力克制住欣喜端起了茶杯向蔚言走去。 但是,紫漓因为太过兴奋而没有注意到地上的障碍物,引得脚下一个趔趄手中的茶水飞了出去,直接洒在了不远处的蔚言身上。 紫漓见此,惊恐地瞪大了眼吓得跪倒在地:“奴婢该死,还请小姐责罚。” 蔚言素手抹去身上的水渍,仍旧笑得一脸亲切,“没事,起来吧...更何况你也不是故意的。” 幸好茶水微凉,不然她不得被烫得嗷嗷叫啊。若不是为了在她心中树立起一个温婉的形象,以她的性子也许早就跳脚了。 紫漓见蔚言没有要责罚自己的意思,还这般宽慰自己,她感动地落下了热泪,“奴婢谢过小姐不罚之恩。” 她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如此体谅下人的主子,真是她三生有幸修来的福分。 听说这位小姐是未来的魔王夫人,而且看她的脾性不骄不躁,应该是个温柔的主。能得到小姐的青睐高人一等,是多少丫鬟梦寐以求的期望啊。 这般想着,她便更加庆幸一分。 “好了,快别哭了。女人一哭就不好看了,不好看就没有男人要了。”蔚言起了身向着她挥了挥手,淡笑着尽显温和气质。 紫漓这一瞥,不由得看呆了。 世界上竟然有这般温婉与美貌并济的女子,她的笑很美,美得让人不敢直视,生怕多看一眼便会罪恶滔天,她浑身散发出的淡淡光晕让紫漓以为置身于梦中。 怪不得她们尊崇的那个俊逸非凡、足以裁决天下的魔王大人对她这般痴情。 “别干愣着了,去给我找身换洗的素白衣裳来。”蔚言擒着笑催促着。 蔚言的提醒让她终于寻回了一丝理智,“对不起小姐,奴婢这就取去。” 紫漓满是歉意地回了一句,转身向外走去。 待紫漓一走,蔚言便卸下了伪装感觉到头疼不已。这个丫头看似是个做事的料,怎么做事这么冒冒失失? 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人了?这丫头,真能替自己办好事情吗? 不管了,既然计划已经开启了第一步,那就没有了回环的余地。 ...... “主子,你终于醒了。” “蔚言呢?”璞玉子醒来的第一时间,一心只想着找蔚言。 阳炎黯淡着眸子回道:“小侯爷被玄天抓去了。” 一听到蔚言被玄天抓去,璞玉子眼底一狠一掀被褥,带着满身伤痕冲了出去。 还好卿狂及时将他拦截了下来,“城主,你昏迷的这半个月来发生了一件让四城恐慌的事情,而且此事与乐王侯有着关联,微臣觉得有必要告知于你。” “快说!” 璞玉子沙哑着嗓音,瞪着卿狂。 若是蔚言有个什么闪失,他一定不会放过自己,更不会放过玄天。 “玄天拥有着强大的力量,在一夜之间就建立了一支四城畏惧的势力。其强悍程度让人胆寒,而他所做的这一切皆为了乐王侯!听说......” 卿狂说到最后,欲言又止。 璞玉子怒了,强忍下暴戾的气息:“听说什么?” “传言十日后,便是他们的大婚之日!”卿狂直直地看着他,宣告着这个对璞玉子而言残酷无比、对自己而言则是有利的消息。 这个消息犹如灭顶之灾般降临,璞玉子无力地向后退了一步,面上之色茫然若失。 卿狂原本以为自己会很开心,但是他为何却笑不出来了。 生怕璞玉子失去了理智做出什么不利于自身的举动,卿狂劝告着:“城主,万万不可失了理智!为今之计,我们需从长计议!更何况,你现在有伤在身,更不能伤筋动骨。否则,后患无穷啊!” 璞玉子经受的打击不是一般的大,才在一起没多久,俩人便要忍受着分离之痛。更何况,心爱之人即将成为别人的妻! 这叫如何冷静下来? 他俯视着浑身缠满绷带的身体,阴狠的眼神闪着莫名的光。 “阳炎。”忽然,他心中一定抬起了眼将阳炎叫到看身前。 阳炎赶紧滚了过来,“主子,何事吩咐?” 在璞玉子的示意下,阳炎眼中闪过疑惑惊疑地将耳朵附了上去。 卿狂纵使听力甚好,也听不清他们讲了什么。 见无事吩咐自己,卿狂无奈地退了下去。 ...... 魄都 乐正萱带着宾亓出外散步,意外地碰见了向她走来的知梦。 看着肚子微突的知梦一脸幸福地笑得荡漾,乐正萱偏头翻了一个白眼后随即转过头来笑意盈盈地迎了上去,“皇嫂嫂,听说你怀了皇孙,真是恭喜了。希望他能平安诞生、快快健康长大!” 知梦看到来人,欣喜地搭过乐正萱的手,亲昵唤道:“嫂嫂这就替皇儿谢过萱儿的祝福了。” 知梦说罢,忍不住一个喷嚏出来。 随即,她面色一变一脸惊恐地看着乐正萱身后的宾亓,“这里怎么会有条狗?你们不知道我对狗毛过敏吗?快将它给本宫赶走!” 她偏头呵斥着一旁的宫女,好似见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般捂着鼻息向后退去。 乐正萱见此,不悦地看着知梦的反应。 “既然嫂嫂身体不适,那萱儿这就带宾亓走,回头送些补品给嫂嫂以作补偿。” 乐正萱说完,头也不回地带着宾亓走远了。 知梦看着乐正萱带着那条狗走远,心有余悸地松了口气。她的手情不自禁地抚摸上肚子里的胎儿,“皇儿你没事就好。” 乐正萱踢踏着路边的小石子,跟着宾亓抱怨万分。 “切,她那是什么反应?不就是打个喷嚏吗?宾亓你还能把她吓死不成?真是个可气的女人,皇兄怎么会娶这种女人?” “萱儿在说皇兄什么坏话呢?”乐正邪轻拍了下乐正萱的肩膀,话里虽是责备但从他的面色中丝毫看不出一丝责怪。 乐正萱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埋怨道:“皇兄,你那个怀孕的太子妃真是娇气得可以。” 乐正邪闻言,凝结了一脸复杂的神色低头不语。 “怎么,你也觉得她过分吧!仗着自己怀了皇孙,可以无法无天了...竟然不将我这个公主看在眼里,实在是气人。” 乐正萱低下身子一边给宾亓锊着毛发,一边怨气堆积。 “萱儿,莫再气了你以后让着她点。皇兄虽不喜她,毕竟她怀了皇兄的长子。” 乐正邪好言相劝,无奈地俯视着乐正萱。 “皇兄,你......”乐正萱气结,黄兄竟然帮着那个知梦,气得她一跺脚跑走了。 宾亓看着乐正邪,象征性地摇了摇头跟在了那抹身影走远了。 无声的叹息萦绕在乐正邪的唇上,他摇着头回到了正殿批改着乐正修远交付给他的奏折。 “报。” 正要下笔,殿外忽然闯入一抹黑影。 “何事?”乐正手下邪稍作停顿,他的眉宇微皱,等待着大殿上之人的回答。 黑影沉声回道:“太子爷,传言魔王玄天复苏后创建了一支神秘而强大的力量,并且十日之后大婚。” 第一百三十章 四城的揣测 “他十日之后大婚与我何干?”乐正邪嗤笑一声,继续抬起朱笔点上宣纸。 可是,黑影接下来要说的话让他再也继续不下去。 只听黑影道:“传言与玄天大婚之人,与您有着关联,而那人...是乐王侯!” “什么?” 乐正邪惊讶地呆立在原地,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沉默了许久,他才无力地放下朱笔。 “知道了,你下去吧。” 乐正邪无力地抬手,黑影无声地退了下去。 “太子殿下,梦儿特意端了银耳羹前来为你解乏。” 知梦带着丫鬟小心地走了进来,一手抚摸着微突的小腹笑得幸福洋溢。 乐正邪原本阴沉得可怕的眼神在看到来人时才突然转变,温和无恙地笑道:“梦儿,你如今怀着身孕就不要随意走动了,怕伤着皇儿。” 若不是怕他的亲骨肉有任何闪失,他恐怕看都不看她一眼。 知梦依偎在他的怀中,甜甜笑着:“梦儿与皇儿无碍,太子殿下整日操劳政务才是最累的呢。来,让梦儿喂你喝银耳羹。” 知梦巧笑嫣然,素白的手端起了一碗清甜的甜品盛了一勺便对着乐正邪的口递过去。 乐正邪也不反抗,就着她的勺喝了下去。 “太子爷,你也知道梦儿平日对犬毛过敏,今日萱公主竟然带着一条狗来祝贺梦儿怀皇孙之喜,就算不为梦儿也得为了咱们的皇儿着想吧,你可得好好替皇儿管教管教她才是。”知梦说罢掩面而泣。 知梦见乐正邪多日来对自己百依百顺,便壮着胆子哭诉着自己的委屈与对萱公主的不满。 乐正邪闻言,眼底一寒。 这知梦仗当上了太子妃后仗着怀中的皇孙和自己的百般纵容竟然将注意打到了自己最为疼爱的皇妹身上。 原本,知晓了蔚言被逼婚的他心烦躁得很,这下知梦又在自己面前挑拨离间,这样的女人真是让自己厌恶。 知梦见乐正邪不言语,便更加委屈:“太子殿下!” “够了!”他恼怒地一把将知梦推开,任由着她从怀中栽出去。 “啊......” 只听她尖叫一声,身边的丫鬟手忙脚乱地接住了她才得以免受腹中滑胎的危机。 “我的皇儿没事吧?他没事吧?” 知梦惊恐地抚着小腹,惊吓得她心都要跳了出来。 贴身丫鬟哭着回道,“皇子没事,太子妃放心吧。” 太子殿下怎么可以这样对太子妃?她看着都不忍心!一向温文尔雅的太子殿下方才竟然像被恶魔俯身般失去了控制,简直是骇人。 “那就好、那就好。太子殿下,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待梦儿?这叫梦儿有多伤心啊。” 知梦这次才是真实的哭诉,此时的她声泪俱下全然摆脱了虚伪的伪装。 谁人不知,作为太子妃的她,腹中的皇子是整个魄都的未来掌控者,若是有个什么闪失她便会因此失去了筹码,更会失去家族攀附盛大的利益。 她平时那般小心地护着,又怎会料到竟然会差点栽在她获取利益的权利者太子殿下面前? “既然无碍,那便退下吧。”乐正邪默然地看着柔弱无骨的知梦,当初若不是为了早生皇子他又怎会娶她? 现如今,就算世界上一切的东西摆在他的面前也比不过蔚言的事情重要了。 皇子?不是自己所爱的女人所生,他又怎会喜爱?真是可笑至极! 知梦怀着怨恨走了,她难以相信自己的夫君太子殿下竟然突然变了个人,她看不真切了。 那么,在这后宫中她还有什么可相信的呢? 他唯一的筹码,便是腹中的皇子了。 她绝对不能让他出事!绝不能! “乐正萱,就是你坏了我的好事!本宫真是低估了你在太子殿下心目中的重要性了。来人......” ...... 淮城 宫灯摇曳,长立亭中央。 “呵呵,真是有意思。大名鼎鼎的乐王侯竟然是个女的!而且,她还要嫁给才复苏不久的魔王玄天,对于本王来说当真是个意外的惊喜啊!” 完颜修怀中抱着一个妖娆多姿的女人,大手握上丰盈轻轻揉捏,引得女子频频失笑。 “王爷你好坏。”女子柔若无骨的小手轻轻拍上完颜修结实的胸膛,低低的呻 吟声从她殷红的小嘴中传了出来。 宫墨看着眼前香艳的一幕,面色如常! 好似,这场戏他看了无数遍般。 宫墨摩挲着光洁的下巴,对完颜修笑道:“完颜兄,距离上次她恢复羽阙之力后,我们便与她再无交集,这次是不是要利用着她与玄天大婚好把这潭池水搅混?” “不,墨贤弟!难道你还不清楚本王的为人吗?我们不动手,自有别人迫不及待地出手。啊哈......坐享其成不正是本王所追求的吗?” 完颜修笑得一脸奸邪,伏在女子身上的力道不由得重了几分。 女子微微蹙眉,吃痛娇怨:“王爷,您怎么这么不懂得怜香惜玉呢?瞧奴家都被你抓疼了。” 完颜修闻言,突然一改笑意阴霾着面色直接将女子扔了出去。 “痛。”他的手法纯熟,摔得女子疼痛万分。 “滚!不就是个卑贱的妓?本王疼惜你是你的几世修来的福分,竟然还敢顶嘴!简直活得不耐烦了。” 完颜修嫌恶地一整衣衫,看着女子好似在看一个脏污不堪的垃圾般。 宫墨叹息一声,上前劝道:“完颜兄,莫为了无知女子置了气,这天下得你心的美人不计其数,我这就为你寻去。” “不用了,本王今日无那个闲心。可是查清了,当初不惜一切代价为了得到蔚言那个女人的戮血冷得知了这个消息后是个什么样的反应?” 完颜修饶有兴趣地歪着嘴角,一脸诡异地看向宫墨。 听此,宫墨笑得更深了,“据线报,戮血冷那个断袖当得知乐王侯是个女子时震怒无比。那个表情简直是难堪又气愤,多彩得很呐!” 听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完颜修心情大好。 “这镜城的皇太子,想必气出了病也算轻的啦。当初不惜余力,要将她据为己有!他哪知,一心想要困在身边的‘男子’竟然是个女的,当真是可笑又可怜啊!” 完颜修幸灾乐祸地大笑着,虽然魄乾大陆又将多一股不可小觑的势力,但其中的耐人寻味的趣味他是乐意至极揣摩的。 “完颜兄说的极对。” 宫墨殷笑着奉承,若旁人仔细看其眼中的笑意却不达眼底。 完颜修并没有注意到宫墨的异样,他一把揽上宫墨的肩欣然道:“本王今日心情大好,墨贤弟若想去那流连楼消遣一夜,本王乐意相陪!” 对于仇人的突然亲近,宫墨心底是抗拒的,但是他绝对不能表现出来。 “既然完颜兄都这般说了,那就却之不恭了。” 宫墨强行压下心中的恨意,笑得开怀。 “走!” ...... 流连楼 一路行驶而来目的地已达,完颜修、宫墨一行人下了马车,步入进去。 “哎哟喂,看两位公子面相不凡、贵气十足,一看就是大富大贵之人。今日前来,想必也是为着我们流连楼的花魁花湘儿而来的吧?可真是巧了,今夜乃她登台拍卖初夜的日子......” 老鸨滔滔不绝地正说个没完没了,宫墨见完颜修面上闪过一丝不耐烦。 宫墨急忙上前制止住她的嘴,“莫要多言,嬷嬷安排好便是,给我们寻个可纵观全局的雅间,再叫上几个美貌的姑娘伺候,至于价钱嘛你大可不用担心。” 老鸨听此,才发现自己似乎说得太多了。 “好嘞,公子随我来。”但是,见钱眼开的她还是乐滋滋地扭着肥臀前行一步了。 才走几步路,完颜修便感受到了一丝探视的视线掠过,片刻之后他再望去时发觉对面迎面走来一人。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们之前口中的曹朝:戮血冷! “真是意外,没想到镜城的皇太子竟然出现在了我淮城之内。怎的不知会本王一声?好让本王设宴接待以尽地主之谊......” 完颜修看着黑着脸的戮血冷,故作一脸惊讶的神色。 身边的宫墨也是一脸疑惑,按理说这戮血冷不该出现在此。怎么,消息有误? “那就不必了,听闻你淮城流连楼女子姿色繁多,本主只是得空来此审美一番。怎么好让你一个淮城的摄政王设此大驾?” 戮血冷回得道貌岸然,自是听出了完颜修话中的嘲讽之意。 他冷漠无比的语气让身边的人瞬间感觉到了几分莫名的森冷。 果然,戮血冷因为蔚言那个女人的事生此戾气,真是大快人心。 完颜修心底嘲笑,面上却是友好如常:“正好,本王今日也有此兴致,何不随本王一同前往?” “请。”戮血冷勉强挤出一丝笑意,面笑皮不笑。 看着他们走在前头的身影,宫墨暗自揣测:“这戮血冷来流连楼目的为何?难道他被蔚言的欺骗后突然改了爱好喜欢上女子了?” “太子殿下,星辰才离开一小会儿就不见您的人影了,可让星辰好找。” 星辰一路小跑,跑到了戮血冷的身前来。 “蔚言?”惊讶的一瞥,宫墨心上一惊。 第一百三十一章 拍卖之夜 不,他绝不会是蔚言!宫墨随即驳了自己的猜疑。 完颜修心底也是一惊,但他绝不会将他误认为蔚言。 眼前这个少年虽与她有五分相似,但他与她有着截然不同的气息。 “星辰,来见见淮城的摄政王。 ”戮血冷大手一挥将瘦弱的星辰捆进了怀中,挑衅地看向完颜修。 至从知晓了蔚言是个女子时,他暴戾的性格更加阴霾,便以为天下的女子都欺骗了自己。只有星辰,是不会欺骗自己的。 但是,当初又是因为他像极了蔚言!他才选他在侧,当真相大白,他看着星辰与她相似的容颜时,他竟然破天荒地对星辰改变了以往的态度。 这一点,连他自己都难以置信。 星辰一心只想着戮血冷,这才将视线投在了完颜修身上。 “星辰见过王爷。”星辰眉眼一转看向他,似乎受到了惊吓般躲进了戮血冷的怀中。 这个男子给他一种从未感受过的骇人气息,似乎怕多看一眼下一秒他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看来,这个娈宠儿深得你心啊;性格虽是怯懦了点,但这模样却是可人至极!” 完颜修看着星辰的眼中闪着莫名的光,似乎又在打着什么算盘。 戮血冷眉眼一皱,却也不发火:“摄政王,是本主的宠儿在你面前失礼了,还请海涵!” “哪里!这样的性子才是最讨人喜欢的。”完颜修笑着回了话。 一行人一同入了雅间,才刚坐下几个衣着暴露的女人款款而入。 星辰看着她们大胆地依偎在戮血冷、完颜修怀中,只好识趣地坐在一旁低着头不言语。 戮血冷将自己带过来对自己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了,他又怎么可以吃醋呢? 这般想着,他才勉强扯出一抹笑容来。 戮血冷淡笑着将女子搂在怀中,晦暗不明的眼睛却是看在了存在感偏低的星辰。 “星辰过来。”戮血冷沉声命令着。 作为自己的人,怎么可以离自己这么远? “是。“星辰扭扭捏捏地踱了过来,戮血冷不耐烦地将怀中的女人赶走,一把将星辰拉入了怀中。 他霸道的禁锢让星辰面上一红,“太子殿下,别这样好多人都看着呢。” 可爱的红晕染上了脸颊,引得戮血冷大笑出声:“怎么,辰儿脸红了?” 看样子,他的心情大好。 “没......” 星辰几乎将头都埋进了他的墨发中,以掩盖自己的娇羞。 完颜修看着这出打情骂俏的好戏,心底一沉。 怎么看,戮血冷来到流连楼的目的都不像表面那般单纯。 难道说,这里隐藏着什么连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以至于他要大费周章从镜城赶过来! 正思索间,乐器的鸣奏声响了起来,一楼大厅的舞台中央飘出了一行衣着靓丽、淡妆浓抹的舞女,随着轻柔的乐章曼妙地舞着。 星辰原本羞赫得很,偏头一瞧惊奇地看着大堂之上尽情扭着腰肢的舞女,以至于忘却了方才被调戏般的娇羞。 随着一场终了,在场众人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好似,已经看过了无数遍。 突然,柔和的音符一转边得激情而昂扬...... 遐迩,漫天飞舞的花瓣从空中撒了下来。 随之,一薄纱掩面的女子瞬间闯了进来。 空中一袭紫纱散落,飘逸出尘的薄纱之上的面容入了每个看客的眼再也挥之不去。 一根细绳抛下,女子围绕着细绳翩然旋转,最终完美落地。 “小女子花湘儿见过各位客官,今儿乃花湘儿的出阁之夜,竞价一千两起价!最终,价高者得头筹!” 蒙面女子清脆的声音犹如百灵鸟般空灵优美,她的话一落下瞬间在人群中炸开了锅。 “是流连楼的花魁花湘儿,没想到今夜真的是她出阁之夜,还以为只是老鸨抛出的噱头而已,今夜我真是一饱眼福了。” “是啊,世上谁人不知花湘儿清高自命!就算花上大价钱人家未免肯见上我们一面,今夜大爷我可得将美娇娘一举拿下,让她承欢膝下。那滋味,想必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呸,你也不看看你长的什么鬼模样,肥头大耳、满肚油肠,说你是猪也不为过,就你那点破钱也想压下花湘儿?简直是痴人做梦!” 听着底下之人对自己毫不掩饰的意 淫,她心底虽是冷笑一声,面上却是娇笑连连。 一群对自己垂涎欲滴、只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也想对自己抱有非分之想? 真是可笑至极! 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嘲笑没能躲过雅间之内的眼睛,完颜修顿时来了兴趣。 看来,这花湘儿身上隐藏了不少秘密。 她筹划的出阁之夜竞拍,目的又是为何? “这花湘儿可真是有意思!”完颜修嘴上说着,眼睛却是紧盯着戮血冷不放。 直觉告诉自己,戮血冷前来的目的与花湘儿脱不了干系。 戮血冷毫不避讳他的眼神,迎了上去:“看来,摄政王话里有话啊,这青楼女子竞拍初夜不是常事一件?而且她面纱并未揭下,你是从何看出她有意思?” “青楼里从来不乏清高女子,而这花湘儿又是这流连楼里的当红头牌,自是只需卖艺而非卖身。她的这一举动,你说有意思还是没意思?” 被戮血冷直言不讳地驳了回来,完颜修面上仍旧笑着,但心底却是暗自打量着戮血冷的反应。 他这般挑明说事,你戮血冷还不露出马脚? “摄政王说的甚是有理,你何不将她买下顺带问问其中原由?” 戮血冷一边摸着星辰的小手,一边饶有意味的点头。 果不其然,戮血冷露出狐狸尾巴了吗? 若是这女子真让自己重金买下,岂不是中了他的计? 那他,就将计就计! 完颜修这么一想,豁然开朗:“这般有意思的女子,本王当然当仁不让。只是,到时候你可得让着点才是啊!” 他眼底闪着不明的光,看得戮血冷心中一惊。 他的眼神是何意?难道说,他怀疑花湘儿是自己暗中埋下的眼线? “当然!”这下,原本没意思的事情都变得有意思了!戮血冷森然一笑。 他的笑让完颜修更加笃定心中的想法了。 “两千两!” 竞拍开始了。 “我出两千五百两!”那个肥头大耳的猪头大声叫道,唯恐天下人不知他多有钱。 “五千两!”其中一个不耐烦了,他的梦中女神怎么可以被一个猪头抢走? “六千两!” “八千两......” ...... 听着越来越高的竞价,花湘儿却是越来越紧张。 她的心中,到底在慌张什么? “我出一万两黄金买下她!” 一道铿锵有力的声音在二楼雅间传出,瞬间惊讶了在座之人。 一万两黄金,这是个多大的天文数字啊? 众人正好奇地抬眼仰望着发出声音的地方,期待着喊价之人的庐山真面目! 随之走出的是完颜修伟岸的身姿,他嘴角擒着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俯视着台上的花湘儿。 “没有人再加价了吗?那花湘儿就归楼上那位公子的了!” 一直沉默的老鸨喜出望外,她做梦都想不到竟然有这样的大款愿意出钱买下花湘儿。 今夜当真是赚得盆满钵满了!老鸨仿佛看到了无数的钱财在天空飘来飘去。 花湘儿顺着众人的视线,向上看去! 不出意外地看到了完颜修,她淡笑一声缓缓走下了高台,消失在了众人的眼中。 看着佳人被高价买走,他们的心不说有多失落了。 别说是初夜,连带着她整个人都是别人的了! 那个肥头大耳、满肚油肠的人原本以为花湘儿的初夜非自己莫属,哪知突然跑出来一个比自己财大气粗的人,那人还将花湘儿的人给买走了。 这般想着,他气愤地看着完颜修,完颜修感受到了他充满敌意的视线后淡然一笑,偏头而过:“墨贤弟,替本王将他的眼睛挖出来喂狗!” “嗯。”宫墨淡淡点头,悄无声息地转身走了下去。 星辰依偎在戮血冷怀里,吓得大气不敢出一声,更是不敢多看完颜修一眼。 没成想,被人瞪一眼的代价就是取人家的眼睛。 他的小心脏又怎么受得了? “别怕。”戮血冷感觉到了他隐隐颤动的身子,不由得放缓了语气安慰道。 完颜修莫名地看了一眼戮血冷,似乎在说:本王这样做你可还满意?那本王接下来就看看你到底刷的什么花招...... ...... “什么?” 蔚言惊得顿时从座椅上跳了起来。 若不是她旁敲侧击,紫漓才不会说漏了嘴将这个惊天的消息透露给自己,她还不知道自己几日后即将要和玄天成婚! “奴婢什么都没说,小姐你就当什么都没听见吧,求你了小姐。若是让魔王大人知晓了是奴婢透露给你的那奴婢就彻底完了!” 紫漓在一旁哀求自己,眼中闪着泪花。 恐怕,是玄天告诫了她们说此事要对自己保密! 蔚言神秘一笑:“透露这件事除了天知地知,那就只有你知我知了!所以说,你就放心吧,玄天绝对不会知道的!”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下毒之人 紫漓被她唬得一愣一愣的,似乎赞同了自己的说法。 但是,下一刻她却哭得更大声了。 “你还哭?我不是都答应你不说出去了吗?”蔚言头疼不已,这丫头真是让人不省心。 “可是,小姐你可不能做出什么让魔王大人失望的事啊;不然,奴婢难辞其咎啊!” 紫漓一边抹着泪,一边劝道。 这丫头,还没有笨到家嘛。 这下她更加烦躁了。时间没剩下几天了,她的逃跑计划难度也将进一步升级! 等等,那倒未必! 蔚言眼中闪过一丝微光,虽说这逃跑计划难度升级了。 但是,若是转念一想这下不也给自己制造了一个机会吗? 不逃则矣,一逃生天! “我答应你,绝不会做出对不起他的事,而且会乖乖跟他完婚。”才怪! 蔚言心底翻了个白眼,她若真心想留在这里,玄天就不会瞒着与自己的婚事了。 为的,不就是怕自己接受不了现实逃婚吗? “那就好。”紫漓立即停止了哭诉,轻拍起伏不定的胸口释然道。 真是单纯得可以,对于她的单纯蔚言表示喜闻乐见。 紫漓原本庆幸的的神情突变,惊恐地看着蔚言的身后。 “你以为你能在大婚之夜逃走?真是天真!” 身后一道气愤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蔚言心底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她迟疑地转过身来,苦笑地看着黑着脸的玄天,“嘿嘿,我开玩笑的!” 嬉笑着脸的蔚言看在玄天的眼里异常的碍眼,琉璃竟然又一次欺骗自己。 这叫他怎么忍受得了? “你出去!”玄天阴沉的眼看着紫漓。 不容拒绝的命令让被吓傻的紫漓突然反应过来,吓得屁滚尿流下去了,连门都来不及带上。 蔚言预感到危机又一次来临,她心知玄天的强大与自己的无力反击。 只好叹息一声,屈服回应:“我知道如果我逃婚,最后的结果都会被你抓回来。既然如此,我答应你不逃婚!” 她坚定地看着玄天的眼睛,真切得连玄天都开始对她的话摇摆不定。 她必须要让他相信自己的许诺。 所以说,她只好委曲求全。 见他无动于衷,蔚言只好转换策略。 “好嘛好嘛,玄天。”蔚言眨巴着一双动人心弦的凤眸,捥上他的臂膀撒娇卖萌。 她在心底为自己的可耻行径呕吐了千百回不止。 她发誓,这绝对不是她的风格。 玄天紧蹙的眉眼顿时豁然开朗,“就算现在的你还没有爱上我,但是我会用我的真心来打动你。” 他眼中含情脉脉,看得蔚言尴尬不已。 蔚言目光闪躲、口齿不清:“我等着那一天的到来。” 等玄天放心地走了,蔚言才真真正正松了一口大气。 转念一想,这样拿着他的痴心当做自己谎言的蔓延真的好吗? 她否认地摇了摇头,错的人不在她,她又何必愧疚于心? …… 魄都 一想到乐正萱还未知晓蔚言的真实身份,乐正邪便忧心忡忡。 “皇妹这般喜欢于她,若是知道了真相以她的性子肯定会一哭二闹三上吊。而且,距离蔚言与玄天大婚之日不久矣,听说玄天的力量神秘而强大无比,我该怎么做才能将她安然救回?” 正思虑间,乐正萱匆忙跑了进来。 她上气不接下气,想说的话却又堵在了喉间。 “何事?这般惶急……”乐正邪烦闷地将手中的奏折合上,询问着乐正萱。 “皇兄,大事不好宾亓好像拉肚子了!”乐正萱焦急大喊。 乐正邪仿佛看到了自己额上落下三滴汗珠。 “给它吃些止泻药便可,何必这么小题大做?” “问题不是止泻药!而是宾亓吃了之后竟然不见好转!皇兄你说它是不是因为思念蔚言太深快要死了?” 乐正萱说着说着,急得欲要哭泣。 乐正邪疑惑地皱起眉宇,好端端的宾亓怎么可能会因为思念主人心切而生了病? 想必这其中,定是有些什么蹊跷。 “带我去瞧瞧。” 他必须先去探知一二,才好对此事件下结论。 若是宾亓有个什么闪失,他恐怕难以给蔚言一个交代。 乐正萱拼命点头,率先走了出去。 看来,她实在是太在意蔚言的所属物了。 若真让她知晓了,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想罢,随着乐正萱的脚步匆匆赶去。 一进门,一眼望去就看到宾亓耷拉着耳朵有气无力地趴在暖和的地毯上。 它的身边还放着盛满了食物,一看就知道它一口都没有吃过。 “怎么办啊?皇兄!”乐正萱烦躁地挠着耳朵,一副快要发疯的模样。 乐正邪上到宾亓身前,半蹲而下开始摸上它的狗腹。 “你确定他是拉肚子?”乐正邪疑惑不解偏头问向乐正萱,按理说宾亓拉肚子后的肚子不该还这么肿胀,应该是干扁下去才是。 乐正萱对于乐正邪的问话感觉很是奇怪,她嘟囔着回话:“确定啊!宾亓一早上都拉了好几回了,所以现在才会虚脱了。怎么,皇兄有什么不对劲吗?” “的确有不对劲!你来看看,宾亓的腹部与平常有什么不同?” 乐正邪将乐正萱一把拉低,将她的视线拉近。 乐正萱听话地不再多言,静下心来细细观察着它的异样。 天,她发现了什么? “它的肚子竟然是鼓胀的!” 她惊讶地念道。 乐正邪点头,“看样子它被人暗中下了手脚,下毒症状酷似被下了泻药般,也许……” 说到最后,乐正邪低着眉眼思索再三。 这可急死了乐正萱,“皇兄,也许什么?你就不能一口气说完?快急死萱儿了。” “也许,若不及时拿到解药治疗,它就会死掉!” 乐正邪说出了最坏的猜测,如果他的猜测是真的,那么这背后之人是谁? “到底是谁要害宾亓?若是让我抓住她,一定要将她千刀万剐!”乐正萱震惊之物,只剩下气愤。 竟然给宾亓下药,简直是找死,拔虎须拔到她身上来了。 看样子宾亓暂时死不了,若是不及时找到这下药之人拿得解药,怕是神仙也难救! 难道说她想要针对的恐怕不是宾亓,而是萱儿? “先宣御医前来诊治一番吧,切记不可对外宣扬此事。”乐正邪郑重地嘱咐乐正萱,这件事不是平常那般易解,他需要斟酌一番。 乐正萱拼命点头,只要是皇兄的命令,她都谨遵行之。 …… “太子殿下……” 知梦又一次闯入了乐正邪的寝宫。 自从知梦怀孕后,乐正邪便以养胎为由将寝宫搬了出去。 哪成想,这知梦就像个狗皮膏药般死黏着他,她这样做更让他厌恶一分。 “不是叫你好好待着养胎吗?整日里走来走去的若是伤着了皇儿怎么办?” 乐正邪呵斥一声,走上前去。 知梦倍感委屈,她掩面而泣:“太子殿下!你是嫌弃了梦儿了吗?殿下这般冷漠真叫梦儿甚感委屈。” 她一双素手攀上了乐正邪柳条的腰肢,微微敞开的领口内风姿卓越。 这女人,怀了孕还想着勾引自己,真是个让人恶心的女人。 “你下去吧。” 乐正邪直接下了逐客令,他淡漠的语气是平日里少有的。 “哼,是不是萱公主在你这儿告我一状,你才这般对梦儿冷漠以待?” 只见知梦怒吼后素手一扯,直接将腰间的腰带解去,露出了大红的肚兜和浑圆的小腹,撩人的丰满感官十足。 乐正邪将头一偏,不再看她:“别让我再说第二遍!” 不识趣的女人,下一次就别怪他下狠手了。 知梦见自己都做到了这个地步,而太子殿下仍然对自己目不斜视。 “太子殿下,你竟然是喜新厌旧之人,梦儿很是伤心。” 她泫然欲泣,默默地穿上了外衫,绑上腰带。 知梦正要离去时,乐正邪心中复杂:“等等!” 知梦以为乐正邪回心转意,便欣喜地一转身。 哪知乐正邪接下来要说的话让她震惊得无以复加。 乐正邪叹息一声:“梦儿,不是我三心二意,而是最近手上事物繁忙,无暇顾及于你,还请你多多体谅!” 知梦哭诉:“太子殿下,别找借口了。你明明就是因为萱公主而与我生了嫌隙,你以为梦儿傻吗?” 她怒骂完,头也不转走了。 乐正邪晦暗不明的眼睛闪过一丝杀人的光。 知梦左一句萱公主右一句萱公主,难道说给宾亓下毒之人就是她? 为的,就是让萱儿伤心? 他淡淡点头,一掌拍在案牍上眼中透露出微茫的厉光。 “来人,将给宾亓医治的张御医宣来。” 乐正邪对着门外宣到。 不多时,张御医一路小跑而来。 “参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张御医恭敬地行了跪拜之礼。 乐正邪淡笑着,“起吧。” “谢太子殿下!”张御医赫然起身,再道:“太子殿下,可是为了医治宾亓之事?” “正是,张御医将诊治情况速速报来。”乐正邪就喜欢他这种做事不拖沓之人,用欣赏的眼光看着张御医。 张御医轻微点头,抬起了精明的眼看向了殿宇之上的乐正邪。 第一百三十三章 水落石出 张御医谨慎地审视着四周,生怕隔墙有耳。 “张御医大可不必担心,这里没有外人你尽管说出来。” 乐正邪会意一笑,张御医谨慎惯了的性子他可以理解。 张御医鼻翼一扩张顿时松懈了一口气,“太子殿下,是下官多虑了。” 随即接着道:“据下官诊断,宾亓的症状的确是中毒所致,因为这种毒很是罕见所以下官需要些时日来配制解药,但是下官最后也不能保证能不能制出解毒的药来。最快的方法,就是赶紧将下毒之人抓到,解药自然手到擒来了。” 他来回踌躇着步伐,道出了心底的真实想法。 乐正邪思虑再三,最终赞同点头:“的确如我所料,你只需聚集精力尽快地配制出解药便可;而抓捕下毒之人我叫人代办便是。不过,你需记住一点,先用其他药物牵制住它的毒性,切不可让它死了。” 他眉心微皱,张御医见此郑重点头应允,“太子殿下放心,下官定当竭尽全力在所不惜也要保住它的命。” 常人难以想象为何太子殿下对一条狗这般珍视,而张御医心知这宾亓是乐王侯所重视之物,太子殿下又对她极好,爱屋及乌的道理他略一思索后便得以参悟。 “嗯,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乐正邪满意道。 因为幼时体弱,医术超群的张御医理所当然地成为了他的护理医师,十几年来他早已将张御医看作了长辈般的人物敬重有加。 张御医欣然叹道:“太子殿下长大了,而如今都主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相信治理都城大事绰绰有余。” 他欣慰地看着眼前的少年郎,十多年如一日。 转眼间,他也老了。魄都是该到了新旧交替的时候了! “张御医凡事务必莫太过操劳,你暂且下去吧。” 对于张御医的称赞,乐正邪倍感苦涩。 这其中艰辛,又有几人能真真正正感同身受? “谢过太子殿下的关心,那下官这就告退。” 张御医微弓着早已压弯的腰身,默然地退了下去。 看着他离去时眼中一闪而过的泪花,乐正邪心颤抖了一刻,父皇...... 许久,乐正邪背过身去对着暗处沉声问道:“查得怎么样了?” 黑影走从暗处走了出来,身形无声无息。 “回殿下,据属下所查有人看见了太子妃的贴身丫鬟小彤前日在萱公主的寝殿外鬼鬼祟祟,属下便将她抓起来严刑拷问,但是她嘴太硬一直不肯招供。另外,这一包药粉是从她屋中搜出来的,属下怀疑这就是迫害宾亓之物,特此呈上以请殿下过目。” 黑影从怀中抽出了一包用纸包着的药粉,双手递向了乐正邪。 乐正邪将药粉接了过来放到鼻尖清嗅了下,随即了然于心,他冷笑了一声:“没想到真是那个女人的所作所为。想来她身边之人甚是忠心,看来不用点招数她们是死也不会承认了。” “殿下,可是现在将她带上来?” 黑影犹豫着问道:“那小彤在严刑拷打早已面目全非、浑身是血,若是带上来既不是脏了殿宇的地?” 乐正邪不悦:“无碍。” “是!” 不多时,小彤被俩个守卫拖了上来。 果不其然,她浑身浴血、破烂不堪的衣衫粘连在血肉之上,乍看之下还真看不出哪块是衣哪块是肉。 “奴婢什么都不知道。”说罢,她猛然淬了一口血。 “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你竟然还帮着那个贱女人。说,她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 乐正邪丝毫不在乎她身上满布的血洞,一把捏上她不断血流的臂膀质问着。 “果然,小姐说的对!太子殿下你变了,变得不止小姐、连奴婢都不认识了。” 小彤凄惨一笑,带着嘲笑的血泪戚戚然念罢。 乐正邪哪管她这么多废话,他只想要得到她的招供罢了,没想到她死鸭子嘴硬得很。 他眼中厉光一闪,忽然靠近了她的耳边念着:“左一句小姐右一句小姐,真是她的好奴婢呵!难道,除了小姐之外就没有你在乎之人了吗?比如说,养育你多年的爹娘算不算呢?” “不!” 小彤闻言,面色一变煞白得很,她瞬间惊恐地睁大了双眼。 “你来说说,到底是你的小姐重要还是你的爹娘重要?本太子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考虑考虑!” 她后背一冷,不寒而栗。 乐正邪说的一脸轻松,可听在小彤耳朵里竟是犹如被千万只蚂蚁撕咬般疼痛难忍。 世上上最难的一道难题摆在了她的面前,一边是担负着血亲之情的爹娘,另一边是将自己当作亲妹妹般看待的小姐。 她,又该如何抉择? 再过温润如玉之人,也有发狠的时候。 更何况,她已经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他侧躺在摇椅上十指轻扣,享受性地闭上了双眼。 下一刻,一檀紫炉摆在了小彤的面前。上面赫然插着一支刚点燃上的熏香。 淡淡的云雾熏上了她的血肉模糊的脸颊,刺鼻的气味熏得她颊上生疼。 焚香的煎熬,她比死还难受。 生无可恋般的愣然让人看不出她是在思考还是在发傻。 直到最后一丝灰烬燃尽,黄灰泯灭。 她才怔然反应,自己的期限到了! “时间到了,思考得怎么样了?”乐正邪眼睑一颤,睁开了如虎的眼神。 小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摇摇欲坠的身子好似迎风而倒。 她凄惨一笑:“奴婢做不出选择,只好以死谢罪!” 说罢,她毅然决然地冲向了龙柱。 “小彤不要!” 下一刻,一句熟悉的呼喊传了进来。 但是,一切已然是枉然! 知梦惊痛的眼神看着她撞上柱子前的释然笑意,温柔似水...... 小姐,奴婢唯有先走一步了! 小彤死了,乐正邪本可以阻拦,但是他并没有那么做。 欲要以死来面对一切之人,本就没有了生的yuwang,他又何必救? 真相早已明了,无需一个丫鬟来做抉择。他所做的这一切,只不过是为了演给知梦看罢了。 知梦抱着小彤的尸体,泪流满面。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好一副姐妹情深的戏码!乐正邪俯视着所发生的一切。 “就算是梦儿驱使小彤做的,但是她罪不致死!可你为什么要杀了她?” 知梦一改痛苦神色阴狠地质问着他。她自己做的因,恶果为何要报应在小彤的身上? “呵,你终于肯承认是你驱使她下的毒了?况且,本太子没有要杀她之意,你也看见了是她自己要寻死罢了。” 乐正邪不慌不忙地纠正着她话里的谴责。 知梦听了,嘲讽一笑。 “若不是你逼她的,她又怎会寻死?” 她声嘶力竭的叫嚣着,最终双眼一翻整个身体倒了下去。 乐正邪大手一拦,稳稳地将她的身子圈在了怀中,漠然地看了她一眼后:“宣张御医,一并料理尸体。” 说罢,一把将知梦抱起放在了床上。 看着她苍白的面色,乐至邪嘴角一撇:“你可不能死,你还要为本太子生下皇嗣只为给父皇看上一眼!到那时,就算你爹左相权倾朝野又如何?还不是本太子的脚下之臣,你们一族早就背着魄都勾结外戚,别以为本太子不知道!” ...... “太子殿下,太子妃如今身有孕在是受不得刺激的,看样子她受了很大的刺激!不过,好在幸运的是保住了腹中的皇嗣。” 张御医不赞同地看着乐正邪,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已为人夫的太子殿下怎么可以这般任性妄为? “她便是下毒之人。” 乐正邪如常地瞟了一眼张御医后饮下一口翠青的碧螺春,好似在诉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什么?她就是下毒害宾亓之人?怎么会......”张御医惊讶不已,显然对于这个结果他是难以消化的。 乐正邪轻轻点头,“平日里她与萱儿不合,便拿萱儿看重的宾亓下毒出气,这才有了后来之事!” 外界早就传言萱公主与太子妃不和,他本不信。如今亲耳从太子殿下口中说出的话他才真正信了。 “唉,何必呢......” 张御医叹息一声,吹鼻子瞪眼道:“年轻人就是年轻气盛,都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依下官看,这皇家的经不是一般地难念!” 直言不讳的张御医,让乐正邪差点被逗笑。 “行了,都一把年纪了还这么爱念叨。还请张御医小心看护着不要让她出了差错,暗卫寻遍了她的寝宫也找不出解药,等知梦一醒就向她要解药吧。” “是,太子殿下。” 张御医发觉自己似乎闲话有些多了,只好认知地闭上了嘴。 乐正邪望向了窗外,发觉庭院中的红梅开得正好,腊月寒梅中赫然闪过一抹纯白的身影,转瞬即逝快得他想看第二眼时都是徒劳。 是自己思念太深了吗?他竟然看到了蔚言的幻影...... “皇兄,听说凶手找到了!在哪里?我要抽她的血扒她的皮!” 第一百三十四章 快被他掐死 乐正萱欣喜地闯了进来,一看到乐正邪就直戳自己最为关心的话题。 听到下人闲言碎语说凶手让皇兄抓着了,她没有深究便迫不及待地跑过来了。 “萱儿,的确是找着了。但是,你要明白那人你现在动不得!”乐正邪按住神情的乐正萱,防止她一个不慎惹出什么事端来。 乐正萱不解:“为何?” “因为她是你的皇嫂嫂!” “就知道是知梦那个女人干的好事,可为什么我不能动她?难道就因为她怀着唯一的皇嗣?” “没错。” 闻言,乐正萱咬牙切齿!她实在咽不下心底那口恶气。 “皇兄,你的意思是说等她腹中胎儿出生,她已无筹码便任由我处置?” 乐正萱眼珠一转,充满希冀的眼神看着乐正邪。 “到时候再说吧。” 乐正邪给了她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似乎心中在忌惮着什么。 “皇兄,难道你能咽得下那口气?” “下官见过萱公主。”俩人争执不下之际,张御医适时地插了进来。 乐正萱这才看到张御医也在场,一想到自己的冲动被外人看了去,顿觉颜面无存,嘟囔着樱桃小嘴:“你怎么在这?也不早点吱一声......” “萱儿不可无礼。”乐正邪见自家皇妹这般没大没小的,气得一顿呵斥。 张御医淡笑着,捋着灰白的胡须感叹道:“太子殿下稍安勿躁,萱公主实乃性情中人,我这老顽物也实在受不得公主的大礼。” 乐正萱还是第一次见如此识大体的人,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心底的郁闷一扫而光。 “老头还是你识货,你这朋友本公主交定了!”她大笑一声,一手搭在了张御医肩上。 “下官荣幸之至。” 张御医趁机给乐正邪使了一个眼色,才将视线投射在乐正萱身上,忽然惊讶道:“公主,下官看你手脚比常人冰凉,看来你昨夜辗转反侧,睡不安稳,依下官之见需要好生护理才是啊。” “的确我最近睡得不好,要不老头你给我诊治诊治看看哪里出了毛病?”乐正萱赞同点头,急切地看着老态龙钟的张御医。 “请公主移步说话。” 张御医先走一步,乐正萱快步跟了上去。 看着碍事的皇妹终于走了,乐正邪感概姜还是老的辣! 乐正邪转身之际,眉眼一抬看到知梦睫毛闪动了几下。 他眼底一沉,冷声道:“别装睡了。” 大步上前,愤怒地将盖在她身上的锦被一掀。 “堂堂太子殿下,也会在乎梦儿这个所谓的太子妃?”她艰难起身,苦笑不已。 抚摸着小腹中还未成形的胎儿,她悲伤万分。 当初被太子殿下选中一朝成为太子妃,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痴想。 作为皇族之间的牺牲品,她甘之如殆。 只因为,乐正邪是她今生唯一所爱。 新婚之夜,没成想太子殿下竟然将她丢弃在婚房,独自一人不知去往了何处。 后来无意中她才得知,新婚那夜太子殿下去找萱公主了! 虽然不知其中原由,但是她的心中已经种下了一个解不开的结。 萱公主! 就是因为她,她才会在被宫人耻笑得不到太子殿下的心,以至于在那一夜独守空房。 一个醉酒之夜,太子殿下沉睡了过去!她终于找到了机会爬上了乐正邪的床! 当初的她庆幸自己怀孕了,只是后来发生的事情让她心灰意冷。 “解药在哪里?”乐正邪刻意无视她悲痛的眼眸,冷言冷语。 就是眼前这个男人,她挚爱的太子殿下让她变得魔鬼都惧怕。 她不甘心! 知梦绝然一笑,“解药就放在萱公主寝宫内的白色瓷瓶里。” 之所以不将它放在自己的宫殿中,就是怕被人找到证据吗?只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她还是失败了。 乐正邪心底暗惊,当真是个聪明的女人! 他一言不发,转身离去。 “太子殿下。”临到门前,知梦才将他叫住。 他并未回头,连一个吝惜的眼神都懒得给,“今后,你就搬到静思殿思过罢,不要妄想害你腹中的皇嗣。不然,后果不是你能承担得了的!” 说罢,他一挥衣袖决然离去。 静思殿,顾名思义便是冷宫的意思。 “太子殿下,你好狠的心啊......” 越来越小的声音在身后传来,随着他的远去消逝成烟...... ...... 宾亓服了解药,才见好转。 看着他又恢复了活力,乐正邪终于地露出了一丝笑容。 这下,蔚言不会责怪自己了。 活蹦乱跳的宾亓围绕着乐正邪、乐正萱亲昵地转悠,好不欢快。 “宾亓,你终于好了。快跟我去见见父皇,让他见识见识你高超的技艺,我想他会很高兴的。” 乐正萱走在了前头,突然想到了什么般刹住了步伐,跟在后头的宾亓刹不住直接撞上了她的后脚跟。 “你等等,我去去就来。” 她走回到乐正邪的身前,笑意盈盈:“谢谢皇兄。” 说完,她飞了般带着宾亓跑远了。 乐正邪失笑着摇摇头,往另一个方向离去。 三日之后 自从对玄天撒娇卖萌无所不用其极之后,蔚言才换得走出房门的机会!但是,也仅限她在院中溜达。 走出庭院,蔚言惊喜地发现院中的大树下挂着一个秋千,藤蔓攀附在纤绳上开满了小小的花朵,紫色、黄色、白色参杂着...... 这里,简直让人感受不到一丝冬天的气息! 对于从来没有玩过秋千的蔚言来说,她兴奋得将瞬间将所有烦恼抛诸脑后。 蔚言大跨步上前,一屁股坐在了结实的秋千上轻轻摇晃。 但是她发觉仅靠自己之力是动不了几分的,便向不远处的紫漓招了招手,“紫漓快来推我。” “好勒,奴婢这就来。”紫漓一路小跑,气喘吁吁地停在了蔚言身后。 在她的推动下,蔚言发觉身下的秋千终于动了。但是,这点动力远远不是她想要的,她驱使着:“太慢了,再快点。” “小姐,太快了奴婢怕将你甩了出去。”紫漓诉说着心底的顾虑。 “怕什么,你就放心吧。不说的这种事情是绝对不会发生的!” 蔚言转头说服,紫漓的胆子本就小,怕这怕那的。 自从被玄天一吓后,她的顾虑更多了。 “那奴婢加点力道,小姐你抓紧点。” 紫漓说完,终于不再顾虑重重,她紧闭着双眼下了狠手。 “还可以再快点。” 耳边的风越来越大,蔚言激动得觉得自己要飞上了天。 暂且让她像个无忧无虑的孩童般自由放纵吧。 她开怀的笑意响彻整个庭院,空谷幽灵般的纯净气息熏染了这个戒备森严的地方。 看着院中那个开心大笑的女人,半躺在树梢之上的玄天也被她感染了,幸福的笑意荡漾开来。 他就知道,她会喜欢他亲手为她而做的秋千。 蔚言玩得累了,便将紫漓叫到了身前,环顾四周发现没人后蔚言才神神秘秘地问道:“紫漓,回答我这里的格局你有多熟?” “除了小姐的卧房,奴婢只去过厨房和浴房。小姐,不知道这样算不算熟?”紫漓憨笑着摸着脑袋,红着面颊回了话。 “这样啊,没事了。”蔚言气馁地一摆手。 树上的玄天一听,不由得皱起了好看的眉心。这个女人,又再欺骗自己! 她无时无刻不在想着逃跑,这个发现让他气恼的很。 玄天纵身一跃而下,赫然立在了蔚言身前。 “妈呀鬼啊!”蔚言尖叫一声吓得赶紧下了秋千,往回跑去。 完了完了,玄天一定是听到了她与紫漓的对话了。 “你要去哪里?”玄天一把抓住她的后领,将蔚言拉了回来。 “拜见魔王大人。”紫漓抖擞着身子,吓得跪倒在地。 玄天阴霾着面色看了紫漓一眼,说出的话就像是晴天霹雳:“你在这跪着,没有我的允许就跪到死吧!” 蔚言怜惜地看着地上隐隐抽泣的紫漓,“紫漓你别听他的话,快起来。” 紫漓仍旧低着头抽泣着,对她的喊话无动于衷。 蔚言将视线一转一脸恼怒地看向了玄天,“紫漓现在是我的人,不是你说罚就能罚的。” “哦?你的人?不止这里的一草一木是我的,就连这里的人都是我的,当然也包括你!”玄天反问,话里有着淡淡的讥笑。 蔚言听此,顿时恼羞成怒。 “真没见过你这么自私又狂妄自大的男人,真是没脸又没皮,好不羞羞!” 玄天一怒,掐上了她细嫩的脖颈:“你再说一遍!” “说就说!谁怕谁?我说真没见过你这么自私又狂妄自大的男人,真是没脸又没皮,好不呃......” “羞羞”二字没说完,她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玄天手下一紧,将她的话卡在了喉间。 妈的,他真想杀了自己?蔚言原本以为他只是开开玩笑,不会对自己心爱的琉璃下手。 可是,是她高估了琉璃在他心中的地位了吗?感受着气管被玄天扼住导致着越来越难以喘息,她的心开始慌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棋局的生与死 说什么爱玉琉璃啊,现在在她看来他说的话都是狗屁。 无法喘息,憋红看整张脸的蔚言仿佛了看到了黑白无常来接自己了。 她是不是快要死了? 在快咽气的前一刻,玄天突然松开了掐住蔚言的手。 “琉璃,是我不好。” 本以为能松口气的蔚言,再一次面临被他抱断气的危机。 “咳咳......快放开,我...真的要断气了。” 她使出了最大的力气,才将他推了出去。 她有气无力地抱着胸口伏在地上,含着恼意的余光瞪了惊魂未定的玄天一眼。 紫漓见此,终于停止了抽泣。她哑然地看着方才发生的一切,于心不忍喊道:“小姐......” “没事,我死不了。”蔚言安慰性地看了她一眼,“你先起来吧,谅他也不敢对你怎么样。” “可是......”紫漓畏惧的余光闪烁着。 蔚言正要呵斥玄天,玄天终于松了口:“起来吧,若再有下次你就不用伺候琉璃了。” 在蔚言惊愕的目光中,玄天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向着卧房走去。 “你要干嘛?”蔚言反射性地护胸,以为玄天要对自己用强的。 玄天眉眼一沉,便知她想歪了。 “你衣服弄脏了,回去换一身罢。怎么,你以为我要对你做什么?也不知你这小脑袋是怎么想的,整天竟是想着怎样防范于我!我看起来有那么像色狼吗?” 玄天不满地控诉着蔚言,说得蔚言无地自容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尖酸反驳,“你知道我心底在想什么,说明你也不是什么好鸟。” 她就是受不得被人压制以至于动弹不得,这种感觉让她感到莫名的烦躁和不安。 她需要占据主导地位。 玄天对于她口中的‘好鸟’不甚理解,但是一想便知不是什么好词,甚至是污秽之言。 他暗紫的眸阴沉得可怕,“琉璃,你变了!” 他说出了心底一直隐藏的不安,她到底是玉琉璃还是其他人?他好像开始怀疑原本笃定的答案了...... 蔚言白眼一翻:“早就跟你说过了,我跟她原本就是两个人。至于说,我额心上的冰泫花脉络是因为我被神脉的守护者选中成为神脉的吸纳者。吸纳者你知道是什么吗?” 玄天摇头。 “你素不素傻?连这都不知道,吸纳者就是担负天下重担的可怜之人。所以说,我还有很重要的使命去完成,你就大发慈悲将我这个可怜之人放走吧;等我完成使命,我保证我会任由你处置!” 蔚言一根手指头轻轻点在了玄天的胸口上,一脸郑重又苦巴巴地说服着。 玄天沉思半刻,才回了话:“不行。” “为什么不行?”蔚言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般糜旎不振。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胡编乱造,你就这么不愿意选择待在我的身边?为了逃脱我的桎梏,竟然可以编造出这般荒唐的理由。” “哎呦,摔死我了。”蔚言痛呼一声。 走进卧房,玄天直接将她扔在了床上,气愤地转身离去。 看着他的衣带消失在门后,蔚言郁闷不已:“好咯,你不信就不信嘛?还硬是说我的理由荒唐!事实就是如此,我还能编的更正常点吗?”现实是她说服玄天失败了。 虽心有不甘,但是她丝毫不气馁。 “小姐,奴婢来帮你换衣服。”紫漓慢吞吞地走了进来,看来是等玄天走了她才敢进来。 看来,她真真是怕了吧...... “嗯...去取吧。”蔚言叹息一声,是自己害得她无端端受了罚,她心中有愧! 紫漓替蔚言换上看一件干净的衣衫,欲言又止。 最终,她还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问道。 “小姐,恕奴婢失言。奴婢觉得吧,魔王大人对你一往情深,是多少女人羡慕不来的,你为何总是喜欢与他对着干呢?只是因为讨厌他?还是说你恨他?而且,说句实话再怎么说魔王大人也是气宇不凡,他与你简直是绝配啊!” 紫漓天真地问着和诉说着自己的见解,在她看来蔚言的行径是她无法理解的。 蔚言无奈瞟了她一眼,“你真想知道?” “嗯嗯。”紫漓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找了一张凳子坐下准备当一个忠实的倾听者。 蔚言看着她做的一系列动作,不由得笑出了声,“你没必要这么认真吧?我要说的也不是什么神秘的事。” “这小姐就不知道了吧,您不知道奴婢有多想知道你的事情呢。因为小姐实在是特别,奴婢的心总是不由自主地往您身边靠拢呢。”紫漓挠着脑袋,害羞地低下了头。 蔚言还是第一次见一个小女孩这么崇拜自己,莫名的优越感让她飘飘然起来。 “其实,我不讨厌他,更不恨他!” “两者都不是,那是什么?” 这下,紫漓更好奇了。 “因为,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蔚言半躺在床榻,侧脸微微上扬,勾勒出精致无瑕的弧度,紫漓几乎看迷了眼。 “他啊,虽然功力不及玄天,但是他凡事都想着我、护着我,不让我受到一丝伤害;他时而冷酷时而温柔,一举一动都牵动着我隐隐颤动的心。这样的他,是玄天无法比较的......” 蔚言说完,都没发现自己在诉说璞玉子时嘴角染上了一抹醉人的笑意。 紫漓听着听着不自觉入了迷,幻想着她口中那人定是个绝世出尘、世上难得的男子。 “小姐口中的那位男子,想必是天人之姿;恐怕也只有他,才配得上小姐吧。” 紫漓发着花痴,喃喃道。 蔚言失笑,戏弄道:“你不是说玄天对我一往情深,与我才是绝配吗?” 紫漓自知自己先前所说的话前后矛盾,便羞赫着脸哭笑不得:“哎呀讨厌了小姐,就知道戳奴婢的错辞,奴婢不理你了......” 紫漓说罢,起了身跑了出去。 无人见再与自己说闲话,蔚言这才觉得有些乏了;只好偷个闲睡个小午觉...... ...... 蔚言走失在一片迷沼中,漫天的雾将四周的景象掩盖,她才发觉自己失去了方向,找不出一条能走的路来。 忽地,雾中闪过一道诡异的绿光。 “什么人在那?”蔚言眼光一厉大喊出声,顿时进入了戒备状态。 “人在那...在那...那...” 但是,除了自己的回音,蔚言再也听不到别的声响。 “难道我正处于一个山谷之中,四周都是悬崖峭壁?”蔚言心中猜测,她怎么会在这里? 难道说,自己在做梦?跟上次千华入梦一样! 那么,这次换谁入梦来了? “你别怕,随芜老儿来吧。” 蔚言正思索间,果不其然一道苍老的声音传入了耳朵,这道声音她怎么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芜老儿?夏侯子尘身边的那个青丝老头?” 蔚言忽然记起一个不似常人的人,那人便是素有不老容颜的芜老儿。 等等,听说他不是死了吗? “没错,芜老儿已是已死之人,准确来说我如今是个鬼了!” 濛雾之中,芜老儿的声音再次响起。 蔚言被他的‘鬼’字吓得不轻,她附上砰砰乱跳的心口,平生第一次见鬼的她这样的反应已经算是淡定的了。 那道绿光又一次出现了,只见它射在了蔚言身前铺成一条道路,看情况是在为她指路。 蔚言信步走去,不多时便看到一位满头青丝的人杵在前方,蔚言能感受到他的背影寂寥而怅惘。 想必那人便是有过几面之缘的芜老儿了,“芜老儿,这里是哪里?你是不是有重要的事需要我代办才会想着来找我?” 芜老儿并不转身来,蔚言左等右等之际他才用带着遗憾的气息说出了自己生前放心不下的重担。 “世尊他,活不过而立之年这一点你是知晓的。然而当我死后我才拥有了知晓世事的超凡能力,因此我才得知你便是那个唯一救得了至尊的异星之人!我唯一所求便是,希望你能救他一命!” 他的声音充满了沧桑之感,与他的外貌截然不符。 蔚言闻言,心中一惊。 芜老儿果然不是一般人,做了鬼后竟然拥有了通晓世事的能力。这是多少人做梦都求不来的啊? “你,能答应我吗?” 见蔚言不语,芜老儿再次问道。 这下,蔚言才后知后觉自己犯了难,“在我心中他早已成为了我的兄长。若是用其他办法可以救他,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去帮助他。但是,那个男女结合的办法实在太过那个啥了,而且你也知道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蔚言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微弱。 她实在为难,救与不救只在一念之间!若是她没有了在乎的人,现在的她也许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他。 但是,现在的她已经有了那个在乎之人。 “你不用回答了,其实我已经知晓了答案。以后的你,便会知道你做的选择。而我事发突然前来找你,只不过是想提醒你多加注意一个人,那个人事关整盘棋局的生与死。” 第一百三十六章 卖惨她第二谁敢称第一 芜老儿终于将身子转过来,面向了蔚言。他严肃的面容看得蔚言一阵心悸,芜老儿这算是泄露天机吗? 应该不算吧,他都成为了一个无所不能的‘鬼’,还有什么是他怕的呢? 蔚言惊愕地问道:“你要我注意的那人是谁?” 玄天? 完颜修? 戮血冷? 还是清心欲? 芜老儿沉着着面色:“是清心欲!” “清心欲吗,那你能告诉我神秘莫测的清心欲到底是谁?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芜老儿严肃着面孔,“我可以告诉你,但前提是你不能对第二个人说出这个秘密。否则,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蔚言顿觉鸭梨山大,不堪设想的后果她无法承担。 所以只能暗自告诉自己把嘴闭牢了,“嗯,我绝不会告诉第二个人。” 蔚言紧张兮兮地捋了捋散落在额前的碎发,等待芜老儿的答案。 “我能告诉你的不多,清心欲早已不是一个人,可以说他是个鬽。” “鬽?是什么意思?”蔚言惊诧之余很是不解。不是人,不就是鬼吗?她还从来没有听说过‘鬽’,凌驾于人之外的无非有神、魔、妖、鬼...... 这‘鬽’她还是第一次听说,野生的吗? 芜老儿将蔚言的手摊开,在她的手心出划出了一个鬽字。 “这就是鬽,清心欲不属于六界之人。他正是世尊夏侯子尘缺失的那方魂魄,若不在有限的时间内将他收回,世尊将被清心欲取而代之!被他取而代之后,清心欲的能力更会达到一个常人难以想象的高度!到那时,世上再无夏侯子尘,剩下的只有野心天下的清心欲了!” 芜老儿一脸担忧地说着,蔚言闻言大惊失色。 清心欲就是夏侯子尘缺失的魂魄?若不救夏侯子尘,清心欲便会掌控天下? “等清心欲掌控天下后,天下会变成什么样?”蔚言问出了最为关键的问题。 芜老儿仰望天际,悲怆叹道:“届时,天下生灵涂炭!” “那清心欲为什么没有选择杀了夏侯兄?杀了他,他不是照样可以取代他吗?为什么迟迟不动手?” 芜老儿说的话,她是相信的。但是,其中有着太多她想不明白的症结,趁着芜老儿没有将她赶出梦境她必须一一问清楚。 “你仔细想想这段时间来所发生的事情,待你理清头绪后相信你一定能找出隐藏在其中的答案。” 芜老儿并未直接将答案告诉蔚言,而是要她自己去想。 这下蔚言可犯了难,这段时间来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多了,她该从哪里找出重点来分析? 对了,需要注意的是清心欲。那就该从她与他第一次见面时开始想。 “当初清心欲找我合作的原因是因为我拥有可以解封鬼灵山的能力,所以他的目的是鬼灵山!” 面对自己的分析蔚言顿时恍然大悟,惊喜问道:“芜老儿,我说的可对?” “对了一半,你接着说。”芜老儿神秘莫测的一笑。 “他若不选择在此前杀掉夏侯兄,是因为他缺少一件得以取代夏侯兄的东西?那么说,他想要的东西肯定就在鬼灵山上,鬼灵山上拥有着弑神之器、灵丹仙药;他想要的,应该就是其中之一吧。他之所以想要取得其中的一样东西,就是为了取代夏侯兄!” 蔚言一边来回踱步,一边说出自认为最合理的推理。 她停顿了一会儿,眉心紧蹙接着又道:“那么,那件东西便是他们之间的媒介了。若是直接杀了夏侯兄,可能清心欲自己也会死?所以他大费周章地做这么多事情就是为了取代夏侯兄后好让自己安然无恙?” 蔚言对于自己的猜想很是惊讶,若是自己的猜想正确,那么事情就麻烦了。 她犹豫地看向了芜老儿,“我说的可全对?” “的确如此。”芜老儿同她一样,也是紧蹙眉头愁容不展,“所以说你一定要阻止清心欲,莫要让他的阴谋得逞!” 在芜老儿郑重的嘱咐下,蔚言低下了脑袋。 而后,她思虑过后才猛然抬起头老坚定地看着他,“你就放心吧。你以为一直被他当猴耍的我会甘心让他继续为非作歹、胡作非为下去吗?说起来实在是气人,等有机会见着他我一定要叫他好看!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吗?” “有你这番话,我可以安心地走了。” 芜老儿淡笑着,他的身体变得越来越稀薄。 蔚言从他的笑中,感受出了不一样的气息。 就好像他就算已将世事看透,却又是那么地云淡风轻。 “芜老儿,以后有问题我还可以来请教你吗?”蔚言在他即将消失那刻,急切地追问道。 芜老儿摇了摇头,“你以后再也找不到我了。” 他的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国度,飘渺而微茫。 蔚言疑惑不解,他是要赶去投胎吗? “因为,我泄露了天机!将会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芜老儿说罢,几缕魂魄从体内四散而去,飞向了四面八方...... 再无踪迹可寻! 蔚言被他的话震撼得无以复加,芜老儿将永世不得超生作为代价把天机泄漏给了自己,说不感动是假。 她想要冲上前去抱住他残存的最后一缕浮魂,但她发现于事无补。 “芜老儿,你这是在给我下套啊!”蔚言动了情绪,大哭道。 芜老儿以自身为筹码换来了她的许诺! 这么说,夏侯子尘她不得不救了! 若她真做了! 璞玉子,会原谅自己吗? ...... 芜老儿一走,蔚言便自动苏醒。 如今,清心欲还不知道自己就是异星之人!若是让他知晓了,等利用完自己后肯定第一个的就是杀自己! 因为,只有自己才救得了夏侯子尘。以清心欲的性子,他绝对不会容忍一个威胁自己的人泰然存世。 但是,别忘了!她也不是他想杀就杀得了的! “呵...清心欲,你还嫩了点。” 突然,一阵喧闹声从窗外传了进来。 蔚言疑惑不解,信步走下床去一观究竟。 蔚言倚靠在门边,看着来往的宫人们踏着轻功飞身而上树顶,轻轻松松地将左右双手的大红灯笼给挂了上去。 看她们个个武功不俗,蔚言暗惊。 难道说,紫漓也会武功?只是在自己面前掩藏起来罢了! 不多时,院中被装潢得焕然一新,就连素黄的秋千也镀上了一层尊贵的红色。 顿时,喜庆的气氛渲染而出。 蔚言头疼不已,玄天也太急不可待了。 他恨不得今天就将自己给办了吗? “小姐,你醒了。”抬眼见蔚言倚在门口边上,两手端着托盘的紫漓走上前来。 蔚言眉眼一瞟,看到她托盘中放着折叠整齐的大红衣裳时不由得皱起了眉。 蔚言故作哀伤,将不知从哪里取来的锦帕盖上了眼角假装可怜:“没想到还没挥霍尽青春年华的我这么快就要嫁做人妇禁锢住自己的一生了,想想还真是悲哀啊。” 卖惨之余,蔚言还不忘调侃自己。 “小姐,自从听了您的故事后奴婢也于心不忍啊,但魔王大人的吩咐奴婢不敢不从,小姐你要体谅体谅奴婢才是。”紫漓见蔚言这个样子似乎是受了她的影响,也跟着啼哭了起来。 蔚言将锦帕的一角掀开,余光偷瞄到紫漓哭花的小脸时她再也装不下去了。 蔚言噗哧一笑,“紫漓你怎么这么爱哭呢?我刚才是逗你玩的!嫁给玄天是多少女子求都求不来的,我又怎么会暗自神伤呢?” 事到如今,她也只能将谎言进行到底了。 “可是,小姐不是说已经另有喜欢的男子吗?”听到她匪夷所思的话,紫漓终于停止了啼哭不解问道。 蔚言无良地一摆手,“咦,小姑娘涉世不深啊!难道‘谁认真谁就输了’这个道理你不懂咩?就算我喜欢那个人,但是那个人要身材没身材要家世没家世要身高没身高,这种三无人士你说我若是跟他在一起今后不是注定吃苦的命吗?他长相虽好,但是长得好能换饭吃吗?能换衣服穿吗?能换钱花吗?” 单纯的紫漓被蔚言一段惊世骇俗的言论给征服得哑口无言。 甚至说,她被打败了!紫漓崇拜地看着蔚言,“小姐,你说的好有道理啊,紫漓还是头一回听到这种大道理呢。” 哇咔咔...... 蔚言瞬间化身恶魔,在心底邪恶地大笑着,第一个纯洁的孩砸成功被自己带入万年坑了! 连她自己都忍不住开始崇拜自己了。 若是让璞玉子知道她将自己的形象给颠倒是非,他一定会狠狠地将她压在身下以作惩罚,并邪魅地质问道:你说的可当真? 那么,蔚言肯定是哭笑不得讨饶道:大人饶命啊,草民知错了! 咳咳,脑补完毕。 蔚言惊愕地想着,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不切实际的东西? 蔚言真想扇自己一巴掌好让自己清醒清醒! “啪!”下一刻,一声响亮的巴掌声从她的脸上传了出来。 “小姐,你为什么要打自己脸?”紫漓疑惑问道。 第一百三十七章 神不知鬼不觉 蔚言闻言,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通红的手掌! 什么情况,她竟然真打了自己! 幸好打得不重,不然她就要顶着猪头脸过完今天了。 “小姐,奴婢遵照魔王大人的吩咐将婚服给带来了,您快点穿穿看合不合身,不合身奴婢再叫人去改。” 紫漓这才想起正事,催促着。 “你把它放里面吧。我有空就试穿。”蔚言郁闷得很,懒得再理她。 直接越过她走了出去。 “哎,小姐......” 众人看到蔚言大大咧咧地闲逛了出来,皆停下了手中的活一脸惊艳地看着她。 传说中的魔王夫人,原来长得这般标致。说起来,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她呢。 蔚言干咳一声,清了嗓子:“你们忙你们的,当我不存在便是。” 被人当猴子般观赏着,蔚言着实不爽。 见她都发话了,他们也不好再看她,继续忙着手中的工作。 走走停停、摸摸碰碰间,蔚言百无聊赖。当她余光瞥到地上摆放着的炮仗时,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奸诈一笑。 “真是天助我也。” 在无人注意的情况下,她神不知鬼不觉地将炮仗藏在了身后偷偷带走。 “小姐,你藏着什么好吃的东西?偷偷摸摸地还不让奴婢知道?” 蔚言刚将炮仗藏好,突然紫漓不知从哪里跳到了蔚言身前,差点没把她吓得半死。 “小姑娘家家的,吃那么多胖死你啊。如果胖死就会变丑,等你一变丑就没男人敢娶你了。”蔚言敲着她的小脑袋,半开玩笑地训斥道。 紫漓委屈地摸着被她敲疼的头,撅着嘴道:“小姐你下这么重的手,奴婢不就问问而已嘛,又没说要偷吃你藏的好东西。” 蔚言噗哧一笑,真看不出来紫漓还蛮可爱的。 “婚服在哪,拿过来我试一试。” 蔚言怕紫漓还觊觎着她偷偷藏的东西,只好转移话题。 紫漓幡然醒悟,“呀,小姐你不说奴婢差点忘记了。” 紫漓神色一变,转身将大红的婚服取了来。 蔚言安安分分地任由她换衣,待她一穿好就听到了紫漓的抽气声。 “怎么了?我穿得很难看吗?”蔚言不解回头,看向看一脸惊异之色的紫漓。 “不是,这件衣服实在是太美了;穿在小姐身上简直美若天仙,完美得无可挑剔。”紫漓惊叹回复。 对于她夸张的说法,蔚言是不信的。 不就是一件衣服吗?她还能穿出花来? 蔚言走到了一人多高的镜子前,正要上下打量。 这一看,还真把她吓了一大跳。 大红的繁花华服,外面披着一层金色薄纱,宽大的衣摆上锈着象征着尊贵的紫色花纹,衬得她皮肤更加白皙如雪。 三千青丝撩了些许简单的挽了一下,其余垂在颈边,给人一种飘然若仙的清逸之感。 额心上的冰泫花脉络绚丽绽放,点缀的恰到好处。头上插着镂空飞白玉流云簪,随着蔚言莲步轻移,发出一阵叮咚的响声。衬得蔚言别有一番风情美丽的可人之姿。 本不喜红色的她,还是第一次这般夺目耀眼的红给吸引了去。 “紫漓,脱了它。”蔚言眼底一沉,与前一刻欣喜的感觉截然相反。 她要嫁的却不是心中的那人,婚服再美也无济于事。 “为何?这么漂亮的衣服小姐就不能多穿一会儿吗?”紫漓嘴上虽是埋怨,但是手却不闲着,听话地照办了。 不多时,蔚言便将婚服换了下来。 “既然衣裳合身,那奴婢这就向魔王大人禀报去。” 看着蔚言忽然变了个人般呆坐在梳妆台前沉默得可怕,紫漓虽不明她受了什么刺激。但也是识趣地退了出去。 待紫漓一走,蔚言快步上前迅速将房门反锁,以防有人突然闯了进来。 现在没人再打扰她了,她可以安心实行自己的计划了。 蔚言将事先藏好的炮仗拿了出来,将其中之一拆开来。 炮仗的成分有硝石,硫磺,木炭......果不其然她想要的东西都一一具备了。 蔚言顿时松了一口气。如她所料,不管在哪个时空炮仗的制作原理都是一样的。 既然如此,那么这就好办了。 蔚言自信一笑,动起手来。 不知过了多久,额上的汗珠细细密密地渗了出来蔚言也毫无所察。 日落西山,蔚言手上的工作才算大功告成。 自己亲手组装的炮仗从外表看来,外人绝对看不出破绽。 她只不过将炮仗做了小小的改动而已,但功能就大不相同了。 接下来就等着大婚那日的精彩呈现吧。 蔚言趁着天色暗沉下来后四下无人,蔚言暗自庆幸,赶紧将炮仗放回了原处。 一拍双手,蔚言才真正松了口气。 “小姐,你在哪里?” 不远处,传来了紫漓的呼喊声。 蔚言无奈地一转身,故作悠闲地走了回去。 紫漓辨清了蔚言,才兴奋地跑了上来。“小姐你刚才去哪儿了?奴婢找了你好一会儿都不见你人影。” “刚才去散步了啊,找我有事吗?” 蔚言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谎。 “小姐你忘了吗?该是吃晚饭的时间了,奴婢端了饭菜去你房间但是你不在,奴婢便出来找你了。” “你不说我还真忘记了,一起回去吧。” 蔚言不让紫漓反应过来,直接拉着她的手原路返回。 ...... 端城 “皇兄,你总算是回来了...乐王侯人呢?怎不见她一同回来?” 对于突然回来的璞玉子,璞玉宸说不高兴是假。但是,他左瞧右瞄都不见蔚言的身影,一股子失落升上心头。 璞玉子阴沉着面色不言语,躺在榻上的他眉宇深皱,似有愁容万千。 见璞玉子不理自己,璞玉宸只好将视线转向了一直跟随在他身侧的阳炎和卿狂,“阳亲卫、卿狂将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宸王爷请移步说话。”卿狂随即将璞玉宸带了出去。 阳炎余光瞥了璞玉子一眼,无声地叹息一声也跟随出去。 “到底何事,你们为何都这么紧张兮兮?”璞玉宸的耐心实在是有限,与璞玉子有得一拼。 阳炎见卿狂欲言又止,只好将他赶到一边,“宸王爷,难道这些天来你没有收到任何消息吗?” “不曾收到。”璞玉宸摇头。 “小侯爷她再过几日就要嫁给魔王玄天了!”阳炎的话犹如重磅炸弹般,直接在璞玉宸头顶上炸开。 璞玉宸惊讶不已,“魔王玄天?那个千年之前被封印住的玄天?他是怎么揭开封印的?关键是,他一个男子为何要娶同是男子的蔚言?难道说他原本就是个断袖?” “宸王爷问这么多问题,属下该先回答哪个好呢?” 阳炎嘴角微微抽搐,他作势头疼抚额,他耐心解释道:“玄天复苏,是世人始料未及的;小侯爷的真实身份其实是女的,玄天口口声声将她误认为千年之前的挚爱玉琉璃,所以才会逼婚于小侯爷!” 璞玉宸闻言,大吃一惊。蔚言竟然是女的?他不可置信地看向了卿狂以作询问。 直到卿狂淡淡点头时,璞玉宸才接受了这一事实。 “她竟然隐瞒自己的身份欺骗了本王!当真是个身藏不漏的奇女子啊!” 璞玉宸自嘲一笑,他完全意想不到竟然是这样的结果。那个他崇拜的乐王侯,竟然是一介女子! 真是可笑! 璞玉宸顿觉心乱如麻。卿狂见他反应过激,疑惑地皱起了眉。 阳炎并未在意他的反应,总觉得心底有个东西在堵塞着自己。 他左思右想,终于给他想出来了。 “等等,宸王爷你方才说一点消息都收不到?不应该啊,外界的流言蜚语已经传疯了,你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接收不到啊。难道说有人故意在你眼前遮住了一道帘,堵住了你的耳?那个费尽心机之人,到底是谁呢?” 阳炎低头揣测,百思不得其解。 璞玉宸被他这么一说,终于寻回了一丝思绪。 卿狂肃穆着面色,沉声吐出:“是璞寅砀!” 二人被他一语惊醒梦中人。 “他最近暗地里可有何动作?”卿狂询问璞玉宸,他走的这段时间里便只剩下璞玉宸暗中监视着璞寅砀了。 也不知情况如何。 璞玉宸回道:“自从娶了祭剑堂堂主之女清涟后,表面上虽安分了许多。但是,依本王看来,那些只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暗中,有一队人马经常出没在烟花之地,想来与璞寅砀脱不了干系!” 璞玉子从殿中走了出来,身上散发出的威严的气势震慑人心:“原来如此。这些妄想篡位的野心之人永远都难以消停,若想他们安分守己简直比登天还难。既然如此,那便没有了存在的必要了!” “主子的意思是说,杀了璞寅砀?”阳炎心喜,主子终于不再顾及兄弟情谊下狠手了吗? 但是,若是先办了璞寅砀,那等待解救时日不多的小侯爷怎么办? 主子难道要拱手相让于玄天? 不,绝不可能!小侯爷是主子最为珍视之人,他又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第一百三十八章 独宠生厌的理论 璞玉子嘴角上扬,吩咐道:“只要时机成熟,杀他是必然。阳炎,你现在的任务便是对外走漏消息,就说爷被玄天所伤现重病难愈,急招能人入宫治病。相信,听到了如此好消息的璞寅砀很乐意相助。” 阳炎闻言,神情激动;他好久没有做过这么得心应手的任务了,高兴地会了意:“得令。” “既然皇兄有所打算,那皇弟我也助你一臂之力吧。”璞玉宸双手抱拳,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阳炎、璞玉宸翩然离去,剩下心事重重的卿狂。 “城主...微臣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城主成全。”卿狂身躯一凛,走到璞玉子身前。 看着他希冀却又担忧的目光,璞玉子心底了然。 “你是想求爷对清涟手下留情,让她在璞寅砀身死之后得以安然无恙吧。这点你不用担心,她只不过是颗可怜的棋子罢了,爷不会为难于她;但是,清龙罪大恶极理应当诛!” 得到了他的保证,卿狂欣喜终于释然。 他欠清涟的太多太多,他力量微薄如今也只能保全于她的性命。 至于其他的,他想管也管不了。恐怕她错就错在,有着清龙那样目光短浅的父亲。 希望,她能原谅自己吧。 ...... 璞玉子谎称病重,一方面为了让璞寅砀露出马脚来,抓到他妄图篡位的证据;另一方面就是为了找个替身来代替,他好得以脱身前去营救蔚言。 如今,时日不多了。 他必须抓紧时间。 哒哒的马蹄声飞扬,激起一大片喧嚣的尘土。 “主子,让宸王爷一个人应付璞寅砀,真的可以吗?” 阳炎驾马跟在身后,担忧地问道。 这点璞玉子不是没想过,但是以璞玉宸过人的睿智,还是绰绰有余的。 “放心吧,卿狂这次带兵留守端城,有他的鼎力配合,相信皇弟能应付得来。” 璞玉子沉声回应。 一路走来,阳炎暗中打探到了一个让他难以消化的情报:“听说玄天城堡中有重兵把手,而且都是些被他唤醒的魔灵,能力不可小觑。主子,我们不能硬碰硬;不然吃亏的只能是我们。” 这个可能璞玉子也不是没想过,但是以他对蔚言的了解。机智聪明的她绝不会甘心就范,既然这么多天了没听到有关于她出逃的消息,则说明她有着自己的计划。 这么说,大婚那天她一定会闹出大动静来。 这般思索,他了然一笑。 “放心吧,就算我们什么都不做。她也可以将婚礼搅得天翻地覆。届时,趁乱潜伏进去再将她救出来便可。” “主子,你不说属下差点忘记了小侯爷的狂傲性子。以她的能力,就算不敌玄天也一定会让他丢尽颜面的,属下想想就觉得有趣。” “行了,速将你的嘴巴闭牢多留点力气快点赶路。” 璞玉子不满地斥了一声阳炎,快马加鞭地跑在了前头。 ...... “湘儿拜见王爷。” 揭开面纱后的花湘儿不似一般青楼女子般妖娆美艳,竟是异样地清纯可人。 完颜修平生阅美无数,从他的眼中第一次映射出对花湘儿的惊艳之感。 修长的腰肢迎风而立,淡黄的抹胸衬上百花褶裙,外套一层轻盈唯美的薄纱。 美人儿虽美,但其眼中的凉薄之色让完颜修有一瞬间的惊诧。 既然是对自己有所目的,她不该是这种神色。 “上到本王身前来。”完颜修食指一勾,花湘儿有着一瞬间的犹豫。 而后,她轻盈掀起雍长的褶裙踩着小碎布来到了他的身前,“王爷。” 她的声音柔和却透着一股子冷清。 “难道流连楼的花魁都这般高冷?”完颜修大掌一握捏住了她下巴,将她的面孔抬了起来。 只见花湘儿诡异一笑,清澈的眸子直直望进他的黑沉却透着蔚言的眸底:“素闻摄政王阅览尽天下女子,但是大多都是抚媚攀夺的女子。湘儿这般的冷清的性子也许对王爷来说再是新鲜不过的吧?” 她这一笑,彻底征服了完颜修。 “果然是个够胆识的女子,本王的一万两黄金没白花。你说是吧,镜城太子!” 完颜修大笑一声,偏头看向了搂着星辰的戮血冷。 戮血冷淡然起身,一把将星辰给带了起来,“恭喜摄政王喜得这般出尘的美人。时候不早了星辰也乏了,本主就先回去了。” 戮血冷说完,带着星辰大步流星地离去。 看着远去的戮血冷,完颜修疑惑不解。 如果说花湘儿是戮血冷安排的,可他的反应不可能这么从容淡定,更不可能装得一丝马脚都不露。 难道说,他怀疑错人了? “起驾,回王府。” 完颜修霸道地将花湘儿搂在坏中,对着随侍两旁守卫吩咐道。 “完颜兄,你当真要将花湘儿带回府?”宫墨跟在了身边,当着花湘儿面毫不避讳地伪善问道。 他不明白,就算是引狼入室。但是,也没必要将她带回府去好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这不是摆明了给自己增添麻烦? 虽然,这是宫墨求之不得的。但他绝不能表露自己的真正想法。 完颜修丢给他一个自己领会的眼神,理所当然地回道:“怎么?不可以吗?本王喜欢湘儿,想要将纳为爱妾,自然要将她带回府中。” 宫墨听此,心中露出了一丝冷笑。完颜修的回答正中了自己的下怀。 花湘儿从始至终并未看宫墨一眼,她生怕她这一看会被生性多疑的完颜修发现端倪。 花湘儿眉眼一抬,天真地问道:“敢问王爷,你是真心喜欢湘儿的,而不是讨厌湘儿?” “当然,湘儿这般得本王人心。本王喜欢都来不及,又怎么会讨厌呢?你若是当了本王的侍妾,以后便是本王独宠的幸运女人。” 完颜修朗声大笑,诉说着对花湘儿是钟爱之情。 “既然如此,恕湘儿不能从命。”花湘儿面色一变,一脸哀怨地呛了声。 完颜修不明所以,却是盛怒了:“为何?难道你要违抗本王的命令吗?这样的荣耀,是多少女人求之不得的,你竟然弃之如敝!” 这个女人性子虽是冷清了些,但也是头难以驯服的顽鹿。 “王爷府中有千百个女人,每一个都想得到王爷你的宠爱;若是王爷独宠湘儿一人,于其他女子是可悲的。假以时日,王爷会因长期宠爱湘儿而导致心生厌恶,到那时湘儿的下场便是成为那些不得宠的女人其中之一。所以说,王爷的独宠湘儿要不得!” 花湘儿字字珠玑,剖析得自成一番道理。 她敢于顶撞于完颜修,自是暗中调查了他喜欢的事和物,其中当然包括了与他相驳的性格! 只有事事与他相抵,就会引起他极大的好奇心和征服欲,想不让他将自己放心上都难。 “很好,湘儿这一番‘独宠生厌’的独特理论说得有条有理,美貌与才情双具备的湘儿真是深得本王心啊!看来,做侍妾却是委屈了你,那便升你为正夫人。湘儿说可好?” 清心自如、不卑不亢的花湘儿给予了完颜修不一样的开阔心境,犹如打开了一扇天窗般,早已将他对花湘儿生疑的忌惮给散去了大半。 原本还在为花湘儿的顶撞紧揪一把冷汗的宫墨,这下是松了一口气。 见此,宫墨比完颜修还要高兴。 因为,他的计划已经成功了大半! ...... “王爷,若湘儿再敢顶撞于你!湘儿是不是下一刻便会人头落地、死无全尸?” 花湘儿必须提前为自己要一个保障,摸不准完颜修转变的她其实心中也是忐忑不安。 她的慌张来得比宫墨还要多。 完颜修虽是惊讶于她的突然问话,但因为心情大好所以好言回道:“湘儿这是说的哪里的话,你现在是正夫人了。本王又岂会对自己的夫人忍下下毒手?莫要多虑了!” “那湘儿就放心了,世人皆传王爷你绝情冷酷,对自己的结发妻子都可以狠下杀手。湘儿是怕不知何时惹怒了王爷就不好了!”花湘儿作势吓得惊魂失色,用了手中的锦帕掩了面去以躲避自己的真实想法。 “从今以后,莫要再听外人的流言蜚语。”完颜修面色一沉,不悦道。 花湘儿心底冷笑,呵!真是个嘴不对心的阴险男人,还真以为她会相信他的鬼话? “王爷,端城之主有动静了!”忽然,暗卫来报。 终于,事出突然完颜修才舍得抛下她出去了。 花湘儿终于能松一口气了...... “表妹,你做得很好!” 宫墨在经过她身旁时,轻声地说了一句后才假装匆忙急着走了。 花湘儿轻轻点头,“嗯。” 世人不知,其实她就是当年灭族惨案下的逃荒者,与表兄宫墨冒着生命危险逃出生天。 她永运都忘不了,完颜修那双鹰爪般锐利的眼睛。 但是,她不能将恨意流露出来,更不能在他面前回想起当年的场景,生怕一个不慎泄露了出来被他看到。 他所做的这一切,她要百倍千倍地要他完颜修偿还! 第一百三十九章 紫漓的目的 天色微亮,蔚言就被紫漓从床上拖了起来。 “干嘛啊,我还没睡饱呢。”蔚言怒斥一声,接着躺倒回去。 紫漓慌张叫唤:“小姐,今天是你与魔王大人的大婚之日啊,快些起床让奴婢为你梳妆打扮吧。” “什么?就在今天?”蔚言心底咯噔一声,瞌睡虫早被赶跑。 “没错啊小姐,就是今天。你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呢?” 蔚言摆摆手,急着赶人,“不就是结婚嘛,我再睡会儿时候到了再来叫我!快点出去吧,别打扰我睡觉。” “小姐,你在怎么可以......唉......”紫漓忍不住给她翻了个白眼,小姐也太不关系自己的婚事了吧。 从试婚服那天起,她就一副吊儿郎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这可愁坏了皇帝不急太监急的紫漓。 紫漓实在拿她没办法,转身欲走却碰到了刚进门的玄天。 一身大红锦袍更衬得原本就俊朗的玄天更加地丰神俊朗,健康的小麦色肌肤犹如夏日里的艳阳,乍看之下还以为天神下凡。 紫漓差点陷了进去,她呆愣在原处忘了反应。直到玄天的一句:“她起了吗?”惊得她赶紧拉回思绪。 “还没。”紫漓生怕他因为蔚言的贪睡而怪罪于自己,吓得她赶紧低下看头。 玄天有些不悦,“出去。”碍眼的人就不该在这多待半刻。 “奴婢告退。”紫漓如临大赦,飞一般跑了。 玄天不悦的眼睛看向了床上那个连自己的到来都不给一点反应的蔚言,想来她睡得不错。 “日上三竿,今天这么大的日子竟然还有个小懒鬼在偷懒,让我看看这是谁家不识规矩的懒鬼。”玄天调笑一句,上到前来一把将睡成死猪般蔚言给带了起来。 动作利落干脆,蔚言气氛得很。 “他妈的又是谁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惹怒了她后果很严重! 抬腿便是一脚飞毛腿,仅靠直觉直击他胯下而去。 玄天轻巧躲开,扒开了她紧闭的双眼。 被强迫睁眼的蔚言更加怒极,一双喷火的凤眸瞪向了罪魁祸首,“玄天。” 她恼怒异常,悬在半空的身体摇晃得厉害。 玄天这才将她放下,“与我成婚,你就这个态度?” “什么态度我不知道,但是在成婚之前来看你的成婚对象就是不吉利!”蔚言懒得思考,只知道要将他的话给反驳回去。 “不吉利?魄乾大陆几时有过这样的规定?”玄天顿觉疑惑,不禁反问。 “啊?”这下换蔚言吃了哑巴亏。 “呵呵,真不知你的脑袋瓜里都装了什么,竟说些不同常理的话。” 这下,蔚言虽是找不到语言来反驳。但是,她仍旧不肯服输,心思一转嗤笑道:“落伍的魔王啊,你被封印了上千年。在这段期间,很多东西都变了,你不知道的俗礼多得去了。” 玄天被她这么一说,明显的不乐意。 不顾她的阻挠,将她拎下了床直接带到了洗漱台前。 “洗脸。” “不要。” 蔚言表示拒绝。 玄天二话不说,将面巾沾了水捏干后直接抹上了蔚言的脸,手下的力道不减痛得蔚言伸手扯去,“你干嘛?我又不是小孩子,不需要你帮忙。” “别让我再说第二遍。”玄天的面色沉了下来。 听到这句熟悉的话,蔚言心底一颤。眼中的泪充盈在眼角处。 “别让爷再说第二遍。”她还能再听到他的声音吗? “我自己来。”蔚言抢回他手中的面巾,低着的头看不清神情。 但是玄天还是发现了她的异样。 玄天一怒,怒吼出声:“你是不是还在想着他?” “是又怎么样?就算你能控制我的自由,却是永远都无法控制我的思想。” 说罢,蔚言眼底的泪水夺眶而出。她承认她就是想璞玉子了,玄天还能因为嫉妒杀了她不成? “果然,还是要我杀了他你才能不去想他。” 一句晴天霹雳,将蔚言劈得外焦里嫩。 天呐,她怎么可以忘了玄天不会杀自己却会杀璞玉子? 她急道:“你不能杀他。” 蔚言的心有些慌了,以玄天的性子什么事做不出来。 玄天满意一笑,“可以,不过前提是你要乖乖嫁给我,不许耍花招。” “好...我嫁。”蔚言无力反驳。 一旦有了比自己性命还重要的人,她就有了软肋。这是永远都无法改变的事实! 果然,只有拿那个男人的性命作为威胁她才会乖乖就范吗?玄天虽听到她的亲口保证,但是更是因为她极度袒护那个男人而恼怒。 若想要她重新爱上自己,只有杀了那个男人才是最保险的。 他真是后悔当初,在能杀他的时候没有选择杀了他。 “紫漓!”玄天对着门外大喊一声。 下一刻,紫漓又飞快地走了进来。 “奴婢在,魔王大人有何吩咐?” 玄天带着愤意的话脱口而出:“给她梳妆打扮,不得有误!” 说罢,衣袖一扬愤怒离去。 “是。”紫漓看到他的离去时,总算松了口气。 抬眼时,看到蔚言满脸泪痕惊得紫漓又以为魔王欺负蔚言了。 不甚清楚事情原委的她心疼问道:“小姐,是不是魔王大人又欺负你了?” 每一次见面,小姐与魔王大人都不欢而散。偏袒心重的她自然站在了蔚言这一边。 但是,当面对玄天时她敢怒不敢言。 “没事。”蔚言将湿面巾抹干了泪痕,偏头看向了紫漓,“赶紧梳妆吧,时候不早了。” 她的话含着淡漠和疏离,与先前的态度相差甚远,这让紫漓更加觉得玄天一定使了什么招数逼迫小姐了。 蔚言沉默了许久,任由着紫漓将自己的行头换去。 “小姐,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就别闷闷不乐了,看着你不悦奴婢也跟着不开心了。”一边为蔚言梳妆打扮,一边嘴里闲不住。 蔚言还不不说话,紫漓也只能叹息一声。 一向素面朝天的蔚言原本就水灵可人,被紫漓的一番巧手下毫无疑问地变得更加明艳动人。 略施粉黛的蔚言愁容满面,双目犹似一泓幽怨的清水,美玉莹光、静若处子的蔚言,似不食人间烟火的清丽脱俗。 看着郁郁寡欢的蔚言,她心疼万分。 莫名地,一股冲动的想法填满了她的心房:“小姐,奴婢看得出来你不想嫁给魔王大人,若是想逃奴婢愿意倾尽全力助你逃脱。” 蔚言惊讶地看着紫漓。才相处不过半月,她竟然能说出这般让人动容的话,实在叫蔚言惊诧难信。 还是说,她只是在试探自己? 玄天果然还是不放心自己,若自己欣然接受了紫漓的帮助。那玄天会不会选择直接将自己打晕抬着去成婚? 因为这样,就能保证她不会耍花招了 “玄天叫你这样说的?”蔚言冷冷一笑。 下一刻,紫漓毫不迟疑地跪倒在地,发出了一声沉重的声音。 紫漓自知她不信自己所说的话,只好沉重跪地以示自己的清白。 紫漓急着解释:“不是啊,小姐对奴婢的好奴婢都记在心里,虽说奴婢与小姐无亲无故,但是小姐是唯一一个将奴婢平等看待之人。奴婢感动才想着为小姐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 蔚言仍旧不信,一向天真的紫漓也不知是真的天真还是假天真,这时候怎么突然变聪明了? 蔚言突然淡笑一声,不屑道:“想帮我?你的能力这么弱,我看还是算了吧。自己的性命又不是玩笑,岂是拿来开的?况且,这么怕玄天的你竟然想要往他的虎口上撞实在是不合常理,更何况是为了无关紧要的我呢。” 蔚言将她所说的话当作了一个笑话般听来玩玩。更何况这般蹩脚的理由还真是让蔚言难以信服。 “小姐说的对。其实,奴婢这么做的目的不全是为了小姐。你不想嫁给他,奴婢是知道的;你想逃婚,奴婢也是知道的。” 紫漓沉重地诉说着自己的苦衷,她又何尝想留在这里? 见蔚言低头沉思,她接着又道:“小姐,其实你那天在炮仗上做手脚奴婢都看到了,但是奴婢并没有将此事告知魔王。就这点看来,还不能让小姐信服奴婢先前所说的一切吗?” 蔚言听此,更加惊诧了。 紫漓既然都看见了自己所做的一切,却没有告密给玄天,那么她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说吧,你真正的目的是什么?”蔚言终于松了口,她倒是要看看她的理由是有多感人。 “其实,奴婢当初是被抓来的。家中还有一位年迈的奶奶和一个幼小的弟弟,日子虽过得艰苦但是却很自由。直到那夜暴风雨夜,一群魔灵将奴婢抓了来,从此丢下了奶奶与弟弟。原本以为可以定期回家探视,但是直到听到那魔灵之长说的话后,奴婢才真正意识到可怕之处。” 紫漓说着,喉间吞咽了几下眼中带着不安。她似下了决心般,才接着诉说下去:“他说,既然被抓来了就别想着回去,只有永远地待在这里直到死亡才是我们的归宿!” 第一百四十章 忐忑的换脸 “想想一辈子都见不着亲人,奴婢就害怕。更何况,没有了奴婢的奶奶和弟弟靠谁来赡养?他们会死的啊。” 紫漓说得潸然泪下,真切之语终于让蔚言生出了一丝感动之情。 “既然你想着逃出去,可为什要带上我一起?加一个人反而不是加个负担吗?”她不解问道。 “小姐心地善良,有着跟奴婢一样逃出去的打算。奴婢心想着趁着大婚之日便是场面最为混乱之时跟随小姐逃出去。虽然不知你那日你给炮仗做了什么样手脚,但是奴婢总觉得你一定会成功的。” 紫漓说出了心底最真实的想法。 “其实我也不能保证百分之百成功逃出去,但是经过我改装后的炮仗引起混乱是必然的。不过,我再问一次你当真要与我一起走?”蔚言摩挲着下巴,郑重问道。 蔚言还在顾虑着,其实紫漓才是自己的负担。加上紫漓,她逃婚的难度又升了一个等级! 不过,看在她没有将自己在炮仗上做手脚事情告诉给玄天的份上,她就带上她吧。 “其实这里重兵把手,魔灵也不计其数;奴婢一个人怕逃不出去,跟着小姐奴婢不会这么紧张。到时候就算是死也会跟着小姐一起死,奴婢也不会那么孤单了。” 紫漓讪笑着,心也没那么紧张了。 “好吧,既然你下定了决心就大胆去做吧。到时引起混乱,玄天第一个想看住的便是我,若我脱不开身你就不用等我了,逃出去要紧。” 蔚言嘴上说着,其实心底也没什么底。 若逃婚失败,自己顶多被玄天抓回来关个一年半载而已,重的也就是一辈子的事。 不,一辈子的事是不可能的。 她更担心的是,恐怕紫漓会死得很惨。 蔚言思索再三,忧心忡忡地看着一脸单纯的紫漓。 “紫漓,你听说过易容术吗?”蔚言突然很傻地来了一句。 来到魄乾大陆这么久了,她还从未听说过易容术这个东西。突然这么突兀地问一个小丫头,她是有多无脑,反而更显得自己的无知吧。 应该没有易容术这种东西吧...... “奴婢被抓之前在戏班子待过几个月,倒是跟变脸的师傅偷师了一把,不知道这个算不算易容术?小姐,你问这个干嘛?”紫漓翘着手指,做思考状。 蔚言闻言惊愕得心要跳了出来,她怎么那么幸运!竟然遇到了会变脸的紫漓。 无心的一问,竟然能让自己在艰难的处境中绝处逢生。 ‘变脸’换句话说,就是‘易容术’的意思吧? 蔚言欣喜异常,“非常好,对了你学得精吗?若是将我变成另一个人难度有多大?” 接下来,最为严重的问题便是紫漓的技术问题了。若她的易容技术太烂,就会被玄天一眼看出问题,到时候被当场抓住,就算有十个她都无济于事。 “小姐,奴婢虽然比不上变脸师傅神乎其技的技术,最起码能让小姐完全大变脸,变得连爹娘都认不得。” 一说到自己的长处,紫漓沾沾自喜地自夸道,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天呐,小姐!你是要我们乔装打扮逃出去吗?奴婢怎么想不到这个好办法,哎呀真是太笨了我。”紫漓这才反应过来紫漓的真正目的,懊恼地锤着自己的笨脑袋。 紫漓笑容满面,高兴地拉着蔚言的手蹦蹦跳跳。 “小姐等着,奴婢这就将自己的行囊取来,里面还放着两块奴婢至今不舍得用的面皮呢。” 紫漓飞一般地冲了出去。 待她一走,蔚言习惯性地摩挲着下巴。 既然紫漓有两块变脸面皮,而紫漓作为我的贴身丫鬟,自然是全程露脸的,自然用不上。 自己嘛,则盖上盖头看不到脸。 她若要实行计划,就必须找个替身来代替自己才行。 打定注意,蔚言对着门外喊了一声。 果不其然,闻声而来的侍女因为玄天大婚而披上了新装,面颊上的红腮粉扑扑的,身形与蔚言倒是有几分相似。 就你了。蔚言心底满意一笑,对那侍女吩咐道:“帮我将盖头取来。” “是。”女子乖顺回应。 待她取了盖头走到身前时,蔚言顺势将她的穴道给封住了。 蔚言对上女子惊恐的眼神,柔声安慰:“不用怕我不会对你怎么样,只是想让你帮个小忙而已;现在的你想动都动不,等时辰一到自然解开了。” 在她惊惧的目光下,蔚言利落地脱了身上的大红衣裙,在她的坏笑之下将魔爪向着侍女伸了过去。 不多时,俩人身份互换,唯剩容貌不变! “紫漓丫头怎么还没回来?会不会被抓包回不来了?” 蔚言在屋内左等右等焦急万分,“小姐!”就在她决定冒险出去勘察情况时紫漓气喘吁吁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你怎么这么慢?是遇上了什么麻烦吗?哎呀还是别解释了,婚礼快要开始了,赶紧的帮我整容,哦易容......” 蔚言三言两语地将紫漓拽了进来,转身就将房门从里边锁死,连窗户都不能幸免。 “小姐,她是?”紫漓这才看到像木偶一样一动不动的侍女,她身上还穿着蔚言刚换下的大红百褶裙,乍看之下除去面容紫漓差点以为是小姐二号呢。 蔚言吱了一声,闭上了眼:“她是我的替身,等盖上盖头她就是我了。别废话了,赶紧做吧,不过你尽量将我做成她的模样。不然,我怕玄天怀疑。” 紫漓轻轻点头,开展起蔚言的变脸大计。 “搞定。”紫漓的一声搞定让紧闭双眼的蔚言迫不及待要看到不一样的自己。 “哇!如果不仔细瞧的话,真的跟她很相像,紫漓你太厉害了。” 一人多高的镜子前,蔚言惊喜地打量着自己的新面孔。 “小姐,这样的你魔王大人肯定认不出来。”紫漓自信一笑,顺手将盖头盖上了那个替身头上。 下一刻,却被蔚言一把掀开。 “这......”紫漓不解。 “紫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给她换成我的脸吧,难保玄天不会掀开盖头来检查。”蔚言心思一转,郑重说道。 紫漓随即赞赏点头,“还是小姐想得周全。” ...... ‘伪装’完毕的几人,蔚言、紫漓趁着门外突然传出的喧闹接嫁将替身扶了出去。 “紫漓,你要记住绝对不能与玄天对视,不然会容易露出马脚,被他端详了去就不好了。” 走在路上的蔚言,还不忘嘱咐冒失的紫漓。 她的计划可不能坏在紫漓的冒失上,不然前功尽弃、功亏一篑...... 紫漓听话地点头,面带笑容直视前方。 在喜娘的交接下,将替身接进了花轿中。蔚言嘴角微微抽搐,这么短的距离还要花轿迎接?真是无语! 大红镶紫边的羊毛地毯延绵不绝,铺设在光滑的地板上红光四溢。巨型的白色水晶灯吊挂在雕花房梁之上,与绯色的灯笼相得益彰映照得美轮美奂,仿佛置身于梦中的婚礼之中...... 若她是个无关的看客,肯定会觉得今天的主角新娘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但是,还真抱歉......她就是那个让人艳羡的“新娘”。 蔚言给自己翻了个莫名的白眼,抬眼望去时发现玄天早已等候在大堂之上,他同样是一身大红锦袍,恰到好处的裁剪让他原本就颀长的身型更加完美,嘴角的笑意在看到花轿抬上来时无声荡漾开来。 忽然,他的眼光一移掠过了蔚言的方向。 蔚言心虚地垂下眼睑,这才发现自己明目张胆的打量太过张扬了。她暗暗地咬紧牙关,生怕玄天发现了自己的不对劲。 下一刻,玄天的视线才突然转移看向了花轿珠帘。 蔚言这才得以松了一口气。她感慨万千,这伪装者的活真不是一般的难做。 忐忑的心脏跳动如雷,蔚言几乎要被吓出心脏病来。 喜娘肥臀一掀,一扭一扭地走到了花轿边上,将替身背了出来。 蔚言见状,赶紧上前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这么多人看着呐,关键时候可不能出丝毫差错。 蔚言使过眼色,紫漓会意上前帮忙。 “还有多久炮仗才会响啊?”紫漓在蔚言身边小声议论,语气里有些焦灼显得有些急不可耐。 “别说话。”蔚言微怒,气得瞪了她一眼。 这个时候说什么话,当玄天的耳朵是聋的吗? 紫漓委屈地低下了头,不再言语。 玄天耳尖敏锐,自然是听到了她们的私密话。他淡笑一声不作他想,只当是两小丫鬟喜欢看耀眼夺目的烟火,才会这般急切。 蔚言余光假装无疑一瞥,当看到玄天的神情时才真真正正松了一口气。 幸好紫漓的问话略显平常,和今日的婚宴应景。不然,警惕心重的玄天会第一个将她们俩拖下去审问,她还不了解他吗? 婚礼进行时...... 婚俗繁琐的跨火盆对于常人来说是再平常不过,但是蔚言却紧张兮兮。 第一百四十一章 逃婚她在行 替身被点了穴手脚自然不能自控,蔚言只好亲力亲为地做了一回大力水手,神不知鬼不觉地一把将她提过了火盆。 在长可拖地的裙摆遮掩下,没有人能看穿其中的异样,除去宾客之中一抹疑光闪过。 宾客中,一青衣男子与一黑衣男子混在其中。 没错,二人正是偷偷潜伏进来的璞玉子、阳炎。 “主子,小侯爷都快要跟他拜堂了,咱们什么时候出手啊?等得属下都急死了!” 阳炎站在璞玉子身后,用只有二人才能听得到的内力传声急切问道。 他表现得蠢蠢欲动。 “等等,她不是蔚言。”璞玉子眉眼一眯,眼底闪过一丝怀疑。 阳炎惊愕,心底暗想:“怎么会......”接下来的他不再有动作,静候璞玉子示意。 盖了盖头的女子,瞧着身型与蔚言的确有几分相似,但是仍然欺骗不了自己。 她浑身僵硬异样,露出的小手粗糙得很,与蔚言细嫩的柔荑甚是相反,其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息更是与蔚言的气息截然不同。 既然她不是蔚言,那蔚言在哪里?这里守卫森严,她若不是乔装打扮又怎么能蒙混过关? 等等,方才搀扶新娘的女子他怎么觉得异常熟悉? 女子低头时嘴角擒上的一抹醉人笑意,更让璞玉子疑惑不解。 突然,蔚言搀扶着新娘的手臂上衣袖耷拉了下来,瞬间露出了手腕处的细微的伤疤...... 原来如此。 璞玉子瞬间明了,眼前的谜团在他的眼中已云开雾散。 “主子,小侯爷到底在哪里?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啊?属下都快愁坏了,在这里找人简直是大海捞针。”转头见璞玉子眼里闪着精光看着新娘的方向一言不发,阳炎是有气也不敢撒。 他为什么这么笃定那女子不是蔚言,在阳炎看来她的身型像极了蔚言。 璞玉子不悦地瞟了他一眼。 阳炎做事总是这般急切,若不是看在他这么多年随侍左右做事也尽心尽力,他早将他调离了。 不过,看在他对蔚言这么热诚的份上,暂且饶了他。 “等等看吧,看她在打什么注意,想必她不会什么都不做任由玄天宰割。” 璞玉子运用内功传声告知阳炎,一副无事人的模样端茶细品。 主子的自信他一向感同身受,但是这次璞玉子什么都不告诉自己,这让他心底一点底都没有。 干着急也没有用,只好调整呼吸接着看下去。 婚礼折腾到最后,终于到了新郎新娘行跪拜礼的时候。 看看时辰,应该到了燃放炮仗的时间了。 蔚言心底开始算计着时间,一边将紫漓带到了一边候着。 悄悄地、悄悄地候着...... 蔚言的目光触及殿堂之外时,几个家丁取了炮仗摆放好,家丁鼓足了气一吹手上的火筒星火瞬间燎原,就等跪拜礼结束点燃了。 很好,目前为止一切都还算顺利。 蔚言将殿外的目光移了回来,目光所触宾客之地她瞬间被惊倒,以致再也移不开眼。 璞玉子! ...... “一拜天地!” 随着喜娘的高声唱喝,蔚言仍旧定在原地。 替身在毫无所察的喜娘搀扶下,顺利与玄天行了第一个跪拜礼。 喜娘原本还疑惑,她的身子骨怎么这么柔弱,若不搀扶其人定站不稳脚。 但是,她随即一想也觉得情有可原。以为她原本就羸弱,是在繁琐的婚俗将她累得连动一下都是累赘加身吧。 “二拜高堂。” 没有高堂的玄天,还是以天地之礼为准。 蔚言眼底的蓄了一丝盈光。 是啊,璞玉子来了!他没死就好! 四目相对,纵有千般牵挂万般念想,在这一刻早已化作一潭柔情绵绵的对视。 随着第三声高喊:“夫妻对拜。”时猛地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蔚言惊奇万分。 等等,他一直在盯着自己看!他是怎么知道自己伪装成丫鬟的? 最后一个跪拜之礼结束,玄天将“蔚言”扶了起来,含情脉脉的双眼紧盯着她不放,“真好,我终于娶到你了。在我的保护下,任何人妄想伤害你!从今往后,你便是我玄天唯一的妻!” 玄天说罢,靠近“蔚言”的额头,深情的一吻印在了上面。 蔚言‘虎躯’一阵,差点控制不住栽倒在地。 虽然这亲昵的动作不是对自己做的,但她能算做是“意 淫”吗?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一声响彻天际的巨响在殿外响起,震得在场之人纷纷站不稳脚。 盘子摔破的声音、水晶灯断裂摔在了大堂中央发出一阵轰鸣声更是惊得人心颤动,不知发生了何故。 一声停罢,另一声又起。 又一次巨响将整个大堂震得摇摇欲坠。下一刻,几个被炸得面目全非的家丁爬进了殿门。 “魔王大人,炮仗......” 家丁一句未完,下一刻再次被殿外乱窜的炮仗给炸中,这下彻底被炸得粉身碎骨、渣都不剩! “啊......”随着一声激烈的惨叫发出,女子被吓得花容失色、惊声尖叫。 “小姐,奴婢好怕。”紫漓害怕的抱紧蔚言,抖索着身子。 蔚言抱着她不说话,目光一瞬不瞬地注意着玄天的一举一动。 只见玄天早已将“蔚言”抱在了怀中,他怒吼出声:“谁做的好事?” 竟然能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做此等‘好’事,究竟是哪个高明之人? 没人回话,因为都被吓得嘴巴抖索,连路都走不了。 “嘭!”又一声炸响,下一刻众宾客才感觉到手脚能动了。 一片惨叫声过后,他们四散开来、纷纷逃亡而去。 混乱之际,蔚言感觉到手腕被人牵起,目光抬去与璞玉子的目光不期而遇。 “走。”璞玉子只一个字,便将蔚言的心放置在了安全地带。 蔚言淡笑一声,轻轻点头!带上紫漓随着璞玉子混入了人群之中。 ...... 见宾客四散逃去,玄天气得面色暗黑。 等一下,为何他怀中之人一动不动?这太不符合她的性子了!难道被吓成这样的? 不对!依靠她的性子来看绝不会这么安静。 有蹊跷...... 他随即目光一沉,转向了怀中的“蔚言”。 她不是一直想逃婚吗?如今逃婚不得,就要将她与自己的婚礼毁掉吗? 真是天真的女人! 玄天怒不可遏,一把掀开了盖头。 只见怀中酷似蔚言的女子惊恐万状的看着他,想动却又动不得的样子! “琉璃?”玄天疑惑不解,她这是怎么了? “唔。”女子血红着眼想要说话,但是却又说不了话。 玄天这才反应过来,她被人给点穴了。 玄天指尖利落一点,瞬间将女子的穴给揭开了。 女子一得自由,赶紧撕开了脸上的易容面皮,焦急大喊:“大事不好了魔王大人,小姐将奴婢打扮成了她的模样想要逃走啊!对了,还有紫漓也参与其中!” “什么!”玄天听罢,气得头冒青烟。 琉璃一定也是换了脸,才能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明目张胆。 记忆中闪过两个女子的对话,“还有多久炮仗才会响啊?” 这般的疏漏,他竟然给无视了。这下,更气得他浑身散发戾气。 “全面封锁!宁可杀错一千都不能放走一个无辜男子!看到女子便给本魔王抓起来!”他骇人的声音阴冷无比,愤怒的紫眸欲要喷火。 琉璃,一定在其中! 那些个营救琉璃之人竟然敢在自己的地盘撒野搞得面目全非,简直活得不耐烦了! 想要救走她的幕后之人,定是璞玉子无疑!玄天心中早已有所定数,他恨自己当初真不应该放他一条生路! 现在倒好,换来的是后患无穷! 四人逃脱至紧闭的大门,发现再无出路可走。 紫漓紧张兮兮:“怎么办,大门被封锁了!” “这边走。”阳炎心思一转,二话不说将紫漓的手给攥在手心拉起便走。 奇异的感觉袭上了他的心头,狠狠地一颤。 刚刚发生了什么?阳炎奇异地看了紫漓一眼停了下来。 紫漓被他莫名一瞧,竟羞红了脸低下了头。她还是第一次被男人牵着手呢...... “阳炎你为什么停下来?”蔚言疑惑问道,紧急之下也没注意到二人的不对劲。 阳炎被这么一问面色一变,“没什么。”说完,脚步不停带着紫漓飞奔跑向了一条幽暗的小道上。 璞玉子紧抿着唇,将蔚言的手紧紧攥着随他的动而动。 被璞玉子紧紧拉着脱不开手,大而厚实的温暖将她包裹着,蔚言眼底含着幸福的满足。 正在逃亡的事实在这一刻早已被她抛至脑后了。 四人来到一处竹林郁翠的小溪旁,让众人惊喜的是它竟然是通向墙体外面的。 “陆路我们无路可逃,现在也只有水路可以出去了。属下来之前试探过水流并不湍急,若水性平平也不至于被淹死。” 阳炎对着众人道。 看来,阳炎虽看似冒失,其实是花费了一番心思来做足了功课! “可行。”璞玉子认同点头。 第一百四十二章 误会成登徒浪子 他知道蔚言是识些水性的,还有自己在身边保护着她,何足为惧? 更何况,他们已经穷途末路了。 “紫漓,你会游泳吗?”蔚言第一个想到的便是紫漓,对她不慎了解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游泳。 如果不会,那是不是可以宣布她直接死亡?蔚言忐忑地看着紫漓,询问着她给自己的答案。 “奴婢会点水性。”紫漓微微一笑,看向了蔚言和璞玉子,却是如何都不敢将目光看向阳炎。 蔚言终于松了口气,“很好,事不宜迟!跳吧,还是等等吧......” 蔚言表现出了一丝犹豫。但那又如何?当初以为璞玉子死在了湖水中央,她不也毫不犹豫地下了水?这一次,她一样不会退缩。 蔚言低叹一句:“走吧。” 下一刻水花四溅,几副影子像鱼儿般在水中自由穿梭...... 他妈的,怎么这么长时间还没游到出口?她好像快要因为缺氧憋不住了。 突然,她的脚筋一抽痛得张开了嘴,意外灌入了一口腥甜的冷水。 直到快要不能呼吸时蔚言哀怨一想,手脚也开始不受自己的控制。 她,凤眸微眯。意识模糊...... 可见蔚言高估了自己,她忘了现在面临着冬季的困扰。四季如春的屋檐下,她差点忘记了湖水的冰冷无情。 阳炎一看蔚言出了问题,正要撇下紫漓冲过去时却被璞玉子抢先一步。 “该死。”璞玉子暗骂一声,注意到了她的反应,一只大手缠上了她的腰肢,另一只手奋力划着,脚下的力度又加了几分。 “千万别给爷昏过去,再等等就快到了。”璞玉子心底着急,面上却是严谨以待。 时间在悄然流逝着,眼看蔚言残存的气量越来越少,璞玉子等不及了。 只见他偏过头来,毫不犹豫地低头封住了蔚言的嘴,将自己的气渡给了她。 蔚言仅存的意识被猛然惊醒,眼前放大的俊颜惊得蔚言直觉想要推开。 却是撼动不得半分。 “别动。”璞玉子以腹语传于蔚言,让蔚言不敢再乱动。这才发觉是璞玉子救了自己。 唇,仍旧被他的唇紧紧摄住。 寻觅着那一丝光明,四人人终于冲破了水面。 璞玉子纵身一跃,拎小鸡般将她带了上来。诸多的空气灌入了蔚言的鼻息,蔚言咳了几下将不慎灌进的水给吐了出来。 下一刻,她又一次被他抱在了怀中。璞玉子含着颤意的嗔怪数落起她来,“知不知道爷很担心你?若你死了,爷定不肯原谅自己。” 蔚言发应过来,才发觉璞玉子是在关心自个。 寒冷的凉意瞬间被他带来的温暖取而代之。 “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我刚才脚抽筋了。”转眼便看到紫漓和阳炎也安然无恙上了岸。 “现在好些了吗?”璞玉子毫不避讳地摸上了她的脚跟,轻重缓急地揉搓着。 在水下时,紫漓就看到了俩人的异常;直到上了岸来她才有机会靠近蔚言。 “小姐,你没事吧。好你个登徒子,识相的离小姐远点。” 紫漓正要了解蔚言的情况,余光却看到了璞玉子对蔚言的亲昵举动时气愤地将蔚言从他怀中抢了出来。 虽然不知他是小姐的谁,但是小姐的心上人肯定不是他。 按照此前小姐所说,她的心上人要身材没身材要身高没身高要家世没家世,但是照紫漓看来眼前之人与她心中想象之人截然相反。 况且,在水下时他还非礼了小姐。所以紫漓料定他是一个妄想吃小姐豆腐的登徒浪子。 登徒子?说的是璞玉子?蔚言一抹脸上的水渍,应道:“紫漓,我命硬死不了。而且,你说的登徒子是何意?” 蔚言对紫漓过激的反应感到很是奇怪,她是不是误会太深了? “啊?小姐你......登徒子就是他啊!他刚刚在水里强吻你难道你不知道吗?在水里还不满足,上了岸还妄想抱你。你说这样的人,不是登徒子是什么?” 紫漓反应过激,一声声数落起一脸冷凝的璞玉子来。 这个叽叽喳喳的女人,当真是胡搅蛮缠、搬弄是非。 眼看璞玉子就要发怒对不知实情的紫漓动手,阳炎对紫漓于心不忍,快步拦在了璞玉子身前,“主子,有话好说。” 蔚言赶紧将紫漓带离了火药味十足的现场,边走边转头对着璞玉子二人道:“大家快一起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吧,此地不宜久留。” 说罢,蔚言又将紫漓拖远了几步,才松了口气。“好险。” “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差点就死了。璞玉子不是什么登徒子,他是我的心上人!”蔚言忍不住给紫漓翻了个白眼,哭笑不得地解释着。 紫漓一脸惊诧,大呼道:“小姐,你的心上人不是一个要身材没身材要身高没身高要家世没家世的穷光蛋吗?可是奴婢看他没有一点符...合的啊!” 紫漓表示怀疑,此人的形象与小姐口诉的严重不符。 她的声音大得出奇,耳朵敏锐的璞玉子毫无疑问地听了去。 “嘘,你小声点。”蔚言气得赶紧将紫漓的嘴给捂上。 紫漓这小妮子,简直活得不耐烦了。 蔚言余光偷偷看去,好死不死地看到了璞玉子杀人的目光。 蔚言顿时警铃大作,正要偷溜时却被璞玉子惊人的速度上前抓个正着。 “嗯哼,面对外人你就是这么说你夫君的?”璞玉子将她的后领揪住,拎到了面前与之对视。 “嘿嘿,实属无奈之举。”此时的蔚言笑得比哭还难看。 她招谁惹谁了?不就是说了一回谎话吗?至于这么大动干戈吗? 紫漓看着二人的对话,才不得不相信小姐先前所说的话假得不能再假。 但是,就算他是姑爷。作为小姐的贴身侍女,保护小姐的职责是她义不容辞的。更何况,小姐待她有恩...... 紫漓义愤填膺,化身守护大使挡在了蔚言身前:“小姐别怕,奴婢来保护你。” “你?爷还没找你麻烦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璞玉子原本戏虐的目光在看向紫漓时忽地冰冷无比。 这么护主的丫鬟,蔚言还是第一次见。 这丫头真是傻得可爱,难道她看不出来璞玉子这是在与自己tiaoqing吗? 哦是了,连自己溺水被救她都能当成水下强吻,蔚言也是醉醉哒。 “紫漓单纯,你不要与她置气;也多亏了她,我才能顺利逃脱。”蔚言为了表明紫漓不构成威胁性,特意将紫漓对自己的恩惠摆在了璞玉子面前。 璞玉子面色一变,这才缓和了些许。 “罢了。”在不了解一个人身份的情况下,他的警惕心较一般人重,这倒是情理之中。 这下,你就不能欺负紫漓了。蔚言得意一笑。 ...... 两匹骏马在盲肠小道上穿行,趁着夜色悄然。 “小姐快看,前面便是我家了。”紫漓在阳炎马上惊喜叫唤。 “吁。”马蹄轻扬,声骤停。 不远处,山中数十家灯火依稀;无一声动静,只有山中的夜莺婉转啼唱...... “回去吧,别回头了...今后,咱们有缘再见吧。” 蔚言翻身下了璞玉子的马,走到了紫漓身前沉重嘱托。 她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才相处不过一月竟然就有了些许患难之中的友情。 着实难能可贵。 “小姐......”紫漓哽噎了,她话到嘴边却是一句都说不出来了。 唯有最为直接的一个拥抱,才能体现她的依依不舍。 临走前,她才敢鼓起勇气看向了阳炎,复杂的情绪饱含着丝丝情意。 阳炎亦是如此,一时之间仿佛周身只剩他们二人。 蔚言了然偷笑,看来阳炎动了真情了。 那个曾经被自己取笑的阳炎,原来被爱情滋润时也这般光彩照人、意气风发。 那么,她和璞玉子就不好打扰此二人了。 蔚言无声无息地上了马,附在璞玉子耳边耳语几句后,璞玉子轻轻点头驾马而去...... “你...”紫漓红着耳根,眼中含春。 阳炎下了马儿,一双灼热的眼睛直直看向紫漓,“我叫阳炎,你叫紫漓对吧?” 紫漓不语,只微微颔首表示点头。 “以后,我们还能有机会见面吗?”紫漓深埋着头,声音越问越小声。 阳炎移步上前,从怀中取出一块莹白玉佩来。 下一刻,紫漓的手掌被他托了起来,一块通体透凉的物件惊得她欲要抽手。 “别动,收下吧。以后若想找我直接拿着它来端城,将它交于城中福满酒家的掌柜田中福,届时他会带你来见我。” 阳炎手掌的温热的触觉让她的心慌乱无比,脑中似火烧般晕头转向,她点了点头。 紫漓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只知道奶奶和弟弟在看到她的回归后惊喜泪流时她才彻底苏醒过来。 “奶奶、弟弟......”紫漓喜极而泣,抱着他们大哭起来。 真好,她回来了。她终于逃脱了可怖的囚牢...... 第一百四十三章 叫一声夫君听听 阳炎骑着马追上了璞玉子、蔚言...... “哟,这不是阳炎吗?这么快就回来了?怎么不多待一回儿?” 蔚言偏头看着阳炎,调侃一笑。 黄金单身汉阳炎要谈恋爱了,对象还是与她投缘的紫漓,蔚言真心替他高兴。 “小侯爷别打趣属下了快些赶路吧,玄天的追兵可能在向这边靠近也说不定。” 看来阳炎正事私事两不误,不管什么时候都在顾及着他们的安危。 “什么?人竟然被救走了!” 乐正邪在玄天城堡的外围,听到了底细打探而来的惊人消息。 没想到,被诸多事情耽搁的他还是来迟了。 速度这么快之人,想必是璞玉子吧。 “打道回府。” 一声令下,乐正邪这才放心地回了魄都。 蔚言随着璞玉子回了端城,女装打扮的她别有一番风情万种。 “乐王侯,好久不见。”璞玉宸看到她时,面上闪过一丝恼色。 但是,转瞬即逝......他掩藏得很好。 蔚言对于他看到自己女装时的模样好像显得并不吃惊,反而与自己身份被识破之前无二。 蔚言心虚得很,“宸王爷,蔚言先前欺瞒了自己女子身份是我不对,还请你大人有大量多多海涵。” “无碍,这样的你反而更加惊艳了。” 对于璞玉宸的大度,蔚言实在找不到话头来承接。她只好淡然一笑,掩盖自己的尴尬。 没办法,璞玉宸这小子心机太深,不亚于他的哥哥璞玉子。 黑色面纱的妲姬欣喜地迎了上来,走到一半时她忽然停了下来。 那个,站在璞玉子身边的女人是谁?为何璞玉子会任由她靠的那么近? 她妲姬,才有资格站在他身边啊! 自从妲姬醒来之际,潜意识里她知晓自己忘却了很多事情。 就连自己的面容何时被毁都不知道。唯独,她还记得青梅竹马的璞玉子。 前些日子,听闻他回来了。苏醒过来的他又匆匆忙忙走了。 她至始至终都不曾召见过自己一面,璞玉子是因为她的面貌被毁而对自己心生厌恶吗? 不可以,璞玉子是自己的!怎么可以被别的女人抢走。 “玉子。”妲姬走上前来,抓起了璞玉子的手亲昵叫唤,仿佛等待了多年的痴心在这一刻汇聚成一道明渠。 玉子?蔚言暗惊。戴面纱的女子竟然在叫璞玉子作玉子。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蔚言有些憋屈,话说自己因着羞榷从未亲昵地叫过璞玉子一回。现在倒好,被人抢先了吧。 蔚言不悦的目光毫不避讳地投射在璞玉子身上,摆明在说我可以给你个机会解释解释。 璞玉子自然看到了妲姬对自己的思念,但身边已有个冒似爱吃醋的蔚言,他不能让蔚言伤心。 “妲姬,爷明日再去看你。”璞玉子话尽,撇开了她紧抓的手。 拉上蔚言的柔荑转身离去。 “呃...”事情发生得太快,蔚言反应不及。 原来她就是曾经那个被自己救活的毁容之女妲姬啊。她就说怎么那么眼熟,原来是她。 璞玉子淡漠的话犹如冷箭般直插妲姬脆弱的心房,她难以置信地怔愣在原地。 是因为自己变丑,所以璞玉子才急着带着那个新欢逃离自己吗? 她嘴角荡起一抹苦笑,无声的热泪洒了下来。 “妲姬姐姐,皇兄他......”璞玉宸将方才所发生的一切看在了眼里,他于心不忍握上了妲姬冰凉彻骨的手。 妲姬偏头一过,看着神似璞玉子儿时的璞玉宸时眼底的痛意更深。 “宸弟弟,姐姐的容貌还有复原的希望吗?姐姐当初是被谁人所害导致毁了容貌的?为何你们都选择将一切隐瞒?还有,那个女人是谁?玉子是不是喜欢她?他是不是对姐姐产生的厌恶之感?所以才想着躲开姐姐?” 对于妲姬的一番质问,璞玉宸摇头叹息。 有些真相他不能告诉她,当初好不容易向阴机算取了让她忘却痛苦之事的药,他又怎么可能会让她重新忆起来呢? “我只能告诉你,那人是蔚言,她是你曾经的救命恩人。” 璞玉宸的回答分明是在告诉妲姬,蔚言于她有恩,她最好不要将注意打到她的身上来。 妲姬姐姐的手段他一向明了,继上次的秀女接连被毁容事件后,他心中那个善良的妲姬姐姐早已一去不复返。 蔚言虽是对自己欺瞒了女子身份,但是她除此之外她也从未做过有害自己的事情。 在这件事情上,璞玉宸相较而言还是比较偏袒蔚言的,而不是妲姬。 妲姬听罢,恼恨丛生:“就连你也偏袒那个女人,什么救命恩人?我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在骗我?我妲姬不记得的事情,便不作数。她,妄想再活在这个世上!” 她言辞犀利,扭曲的音调不似平时的温柔贤淑。 璞玉宸不可置信地看着妲姬,他认识的 妲姬姐姐不是眼前这个只想着一己私欲的女人。 蔚言与皇兄相恋,他不做反对。 因为他知道,蔚言是皇兄今生第一个喜欢的女人。而他璞玉宸的使命,就是为了保护皇兄所拥有的一切,当然包括蔚言在内。 璞玉宸张开双手拦在她的身前,冷声斥驳:“你不可以动她。” 如今,妲姬姐姐扬言要杀了蔚言!他当然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既然你不愿帮我,那就不要阻碍着,滚开!”妲姬血红的眼珠闪过嗜血的光,黑色的面纱都遮盖不住她突生的嫉恨。 妲姬大力地推开璞玉宸,带着满腔嫉恨离去。 璞玉宸眸光微眯,自言自语道:“妲姬姐姐,那就不要怪宸儿不顾及昔日情面了。妄想害皇兄在乎之人,下场只有一个!” ...... “玉子!话说妲姬喊得可真亲热啊......” 一走到没人的地方,蔚言撒开了手冷言冷语。 “叫一声夫君听听!” 璞玉子眉眼一挑,将猝不及防的蔚言拥进了怀中。 蔚言扔想挣扎,“就不。” 她还是气不过,原来吃醋是这么折磨人心的。 “成亲吧。”璞玉子叹息一声,附在她的耳边柔声道。 只要一日不娶到她,玄天就一日不死心。 承担着这么大的风险,他不允许再失去她第二次。 当时的蔚言差点成为了别人的妻,他心底慌乱无比。那种感觉,就好像被人硬生生抽离了心脏,紧揪得很。 这下,蔚言彻底安静了下来。用一双凤眸惊诧地盯着璞玉子,看样子璞玉子不像是在开玩笑。 蔚言嘟囔着小嘴,慌慌张张回应:“你这么急干嘛?鬼灵山的任务还等着我去完成呢,还有很多很多棘手的破烂残局我还没有收拾,灭世凶兽就快要踏平天际了,我们必须赶紧解封鬼灵山......” 璞玉子修长如玉的食指竖在了蔚言嘴上制止了她未完的话,唇上暧昧气息喷洒了出来:“嘘,这一切太多你暂时还应付不过来,现如今玄天还对你虎视眈眈,一切的不安定因素皆因你而起,只要你我成亲他就会死心。” 话虽如今,但是依蔚言所了解的玄天,他的执念至深岂是成亲所能让他死心的? “不好不好,他不是轻易放弃之人,就算我们成亲了他也不会善罢甘休。我会想办法让他回归正道上,也许他还能助我们一臂之力呢。”蔚言拼命摇头,试图说服璞玉子。 玄天性子耿直,她也许有办法可以让她归顺于自己。毕竟,千华之前所说魔王已被纯化这件事在蔚言看来是存在着漏洞的,但是肯定他不至于为祸天下。 但是清心欲不同,这个为祸人间的隐匿祸害才是她最为忌惮之人。 “你是不是在忌惮着什么人?除却玄天之外......”璞玉子对于她急着找借口推脱之事虽是气恼,但也理解她现如今的处境。 果然,还是璞玉子了解自己的心思,蔚言欣然一笑。 她此生的幸运也许就是心上人便是知心人吧,蔚言如实道来:“有,但我只能暗示你他是谁。其余的,我不能再透露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说吧,爷听着。”璞玉子淡淡点头,认真地看着她的小脸。 蔚言这下烦恼了,怎么样做才不算泄露天机呢? 明说是绝对行不通的。 蔚言左右踱步,思量着...... 忽然,她眼底精光一闪,对璞玉念道:“头牌之争。”只四字。 “原来是他。”璞玉子瞬间明了,蔚言自是知晓他不为人知的秘密才会这般不能明说。那么,到底是谁告诉她的却又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 是因为为了保护蔚言才不让她泄露天机吧。那么说,那神秘之人告知于蔚言便是泄露了天机。其结果,定是万劫不复! 谁人,在背后操纵着? “璞玉子。”蔚言见他沉默不语,便知睿智如他定是将一切捋清晰了。 璞玉子有些不悦,黑沉着面色:“叫夫君。” 蔚言忍不住翻个白眼,对着他扮了个鬼脸就是不叫。 第一百四十四章 卿狂的满足 “夫人不乖。”璞玉子邪魅一笑,阴险地向她走近一步。 蔚言看多了他这种眼色,只一眼就知道璞玉子又要对自己实行惩戒了。 她心上一计,惊慌失色地盯着璞玉子的身后,大喊:“玄天,你怎么在这?” 但是璞玉子不理会她的话,仍然步步紧逼。 靠,这都骗不了他。 “我警告你,别对我动手动脚的,别让人看见了有伤风化。”蔚言瞬间化身气焰嚣张的魔女,欲要将气势强盛的一方压制下去。 然并卵。 “哦?言儿的意思是说找个没人的地方?”璞玉子故意歪曲她的意思,语气暧昧不清。 蔚言的脸瞬间涨红,仿佛耳朵两边能喷出气来。 他这是第一次叫自己言儿,听着怎么感觉这么...好听呢。 蔚言开始神游太空。 “言儿。”璞玉子见她眉眼迷离,料定她定是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也不再为难于她,抓起她细嫩的柔荑就走。 “干嘛?趁人之危的小人,我不要跟你走。”当蔚言反应过来时,他们已经走了一小段路程。 蔚言以为他要践行惩罚自己的目标,吓得她欲要挣脱。还以为他是开玩笑的,没想到竟是个趁人之危的小人。 璞玉子一听,不自觉皱起了好看的眉宇。 果然,她的思维还停留在那个阶段,竟瞎想些对自己不利的东西。 “给你找个地方住下,难道说你今晚不用地方就寝了?”璞玉子一脸认真地反问道。眼底闪过了一丝戏谑的笑意。 见璞玉子一脸笑意地看着她,蔚言顿觉脸面丢尽,只想狠狠地扇自己一巴掌才解气。 “就住之前我住的那个房间好了,我先走了。”蔚言急切地说完,逃也似地溜走了。 看着瞬间消失的人儿,璞玉子眼底的笑意更深,话说她尴尬的模样还真是可爱。 ...... 夜冷如霜。 一黑影在屋檐之上行走自如,待确定了目的地的黑影腾空一跳精准地落在了紧锁的窗前。 一只金筒戳进窗纱,一时间伴随着一股青烟弥漫在屋内。 行动的速度之快,叫人咋舌。 “什么人?”蔚言顿时瞪大了眼,翻身而起看着窗外闪动的人影。 正想要下床去的蔚言不慎吸入了一丝青烟,昏昏沉沉的眩晕感让她再也无力支撑。 一声倒地声传来,黑影嘴角裂开了一个大口,白色的牙齿在夜里散发着透亮的光。 黑影闯入房门,利落地将蔚言背在上身。 “门里之人,本王奉劝你速速放下蔚言乖乖就擒!” 黑影转身欲走时,一簇簇宫灯亮撤整个殿宇,而黑影的行踪轨迹早已被人在背后目睹了一切。 璞玉宸从侍卫中走了出来,肃穆的面容紧盯着黑影,透露着一股子少年老成的气息。 “哼,你以为能镇得住我?”黑影不屑道。 “本王是镇不住你,但是本王的皇兄可以。”璞玉宸自信一笑。 一双纯白的高筒靴踏着月华而来,璞玉子高深莫测的神情挂在紧绷的脸上。 明月照在他俊挺的脸上,肃杀之气惊得黑影忍不住虎躯一震。 “清龙,本城主还没有找你你倒是敢自动送上门来了。你妄想劫走她,看来璞寅砀已经急不可耐了。” 清龙惊愕,“戴着面纱的我你竟然能认得出来?看来你们早就知道了我今夜会来此地。” 面对早已四面楚歌的包抄,清龙还算气息平稳。他森白的牙齿一咬,琢磨着该怎么顺利带走砀王爷指明的人。 璞玉子面色一沉,看着他背上陷入昏迷的蔚言。 “你竟然还妄想着能活着离开这里?言儿岂是你们意图染指的?”阴霾如他,再不给清龙思索的余地。 在清龙来不及反应之际,只见璞玉子脚下一点神不知鬼不觉地闪现在清龙面前,使上三分力道掌风震得清龙跪倒在地,蔚言也被他顺手接过。 “没想到...你的速度竟然......更快了。”清龙说罢,七窍流血而亡。 几年之前,清龙所知的璞玉子功力虽高,但是却没有如今那惊诧世人的高度。 是他低估了璞玉子! “真是不自量力。”璞玉子将蔚言抱在怀中,越过死不瞑目的清龙将蔚言放置在床。 随即,他眉眼一挑对着众人吩咐,“尽快收拾干净,不能留一丝污垢。” 众人听令,将清龙的尸身抬了出去。 璞玉宸走了进来,犹豫地看了璞玉子一眼。 “皇弟,现在的璞寅砀早已不是那个隐忍于怀的他了,竟然将注意打到了言儿身上。”璞玉子低沉着嗓音,让人听不出情绪。 璞玉宸叹息一声,“的确如此,皇兄的意思是说乐王侯她不适合再留端城?” “嗯,她虽有羽阙之力保身,但是在危机四伏的端城她一样不安全,明日你便将她送走吧。”璞玉子轻轻点头,蔚言是他唯一的软肋,只要有她在身边他都无法安心做事。 虽然舍不得,但是她必须要离开。 如今的端城,凶杀与夺位并发。他必须尽快解决掉璞寅砀! 话说,离翼龙兽出山的日子也不远了。 一旦解封不及鬼灵山拿不到弑神之器,天下便会在凶兽的肆意破坏之下生灵涂炭,这是天下之人都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等不及明日了,趁着言儿还安睡着现在就护送她离开吧,叫上阳炎随行,任她差遣。待她一醒,让她直接去往西部地带。” 璞玉子郑重嘱咐,将护送蔚言离开的重担交付在了璞玉宸身上。 “皇兄,宸儿定不辱使命,这就去备车马。”璞玉宸欣然一笑,转身欲走。 皇兄终于肯让自己担责了,如此说来将任务给他便是间接肯定他的能力了。 “等等。”璞玉子及时叫住了他,看着这个难得高兴的皇弟,璞玉子感慨万千。 璞玉宸转过身来,不解问道:“皇兄还有何吩咐?” “皇弟,皇兄以后若是将端城的城主位子交接于你,你可愿意接受?”转眼间,皇弟璞玉宸已经成长了不少。 心智虽全,但是他体力单薄,仍需要历练几年。 对于璞玉子口中的话,璞玉宸惊讶不已。 他从未想过野心于城主之位,只想着尽到心力辅佐于皇兄。 “皇兄,宸儿不愿意。”璞玉宸直截了当地拒绝了。 璞玉子叹息一声,对着他摆了手,“罢了,此事以后再议吧。” 皇弟,果然无心统治端城。 璞玉宸办事速度惊人,转眼间便将车马备好。璞玉子将未醒来的蔚言抱上了马车,小心翼翼的动作轻柔地像在抱一颗天下间最为珍贵的宝珠。 “言儿,爷相信你做得到。”璞玉子温柔似水的目光紧盯着蔚言,似乎在作最后的道别。 “走吧。”看着璞玉宸、阳炎一同上了马,璞玉子对他们说道。 “主子,属下定会保护好小侯爷,你就放心吧。” 车辕转动,仿若时间不停息。 一去不复返的马车,谁人能预料结局? “驾。” 随着一声马鞭轻扬,马蹄声的哒哒声绝尘而去。 ...... 卿狂匆忙赶来。 “启禀城主,据在璞寅砀身边埋伏的眼线所传消息,得知璞寅砀明日相约于淮城摄政王完颜修。没想到等了这么久,这些鱼儿终于浮出水面了!” 璞玉子翩然转身,嘴角上扬的一抹恰到好处的弧度,让人看不出他的想法。 “很好,就等这一刻了。阳云果然了得,在完颜修身边埋伏了这么多年竟然都不曾被他发现一丝端倪!” 璞玉子修长的身型背对着卿狂,说出的话耐人寻味。 “阳云?他到底是何人?一直听说他在外执行任务,但微臣似乎从未见过他。” 卿狂疑惑出声。 阳云作为城主最为神秘的眼线,竟然从未在他们面前露过面,能在完颜修身边隐藏至深之人定是有着不同于一般认的心机深沉。 “其实,你已经见过他了。”璞玉子眉眼轻抬,神秘一笑。 似乎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卿狂吃惊不小,城主说他见过阳云。 那么,他是谁? 卿狂挖出深埋的记忆,突然他灵光一闪惊诧不已...... 卿狂瞪大了眼,“竟然,是他!” “既然知晓了他,便不能主动与他联系。明白了吗?”璞玉子深沉的眸子看进了卿狂的眼中,骇人的气势逼得他违抗不得。 “微臣明白。”卿狂双手抱拳,面色紧凝,眼底却是闪过一丝欣喜。 城主将此人告知于自己,说明信得过自己,他高兴还来不及。 虽然早已得知城主只喜欢女子后致使他曾伤感多时,但是能得到他的信任已是莫大的奢望了。 璞玉子嘱咐道:“如今阳炎不在,明日之事你着手准备吧。” 如今阳炎一走,他便暂时替代他成为城主身边的贴身护卫。 卿狂欣喜回道:“遵命。” 这么多年来,子承父位的卿狂成为了端城的护城将军,虽忠诚尽职但是城主从不看重自己。 那些不受重用、卑微活着的日子,他早已厌烦。 如今,城主终于对自己另眼相看了。 虽然爱而不得,但是那又何妨?他当初遵从父命,一生将守护着历代城主。如今能得他的重用,于他而言,足已! 第一百四十五章 调侃萌版璞玉子 马车的狭小和摇晃感让蔚言睡得极不安稳,摸着犯晕的脑袋爬起了身来。 待看清了这个略显拥挤的空间不是她昨晚就寝的地方时,蔚言瞬间清醒了许多。她冒似在一辆马车上...... “什么情况?我为什么在马车上?”好似自言自语的呢喃。 “你醒了。”一直假寐的璞玉宸睁开了双眼,淡笑着看向蔚言。 蔚言眉眼一侧这才看到安坐在左侧的璞玉宸,想要将所有疑惑尽数问出。 “璞玉宸?发生了什么事,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喉间一阵生痒,有些沙哑的音质从蔚言的嘴中传了出来。 她不就是睡了一觉吗?她记得昏迷前好像有人影在窗外晃动,直到她闻到一股气味...... 然后,她冒似晕倒了。 璞玉宸将矮几上的正冒着热气的茶壶提了起来,倒了一杯茶水顺手递给了蔚言。 “喝点茶水润润喉吧,清龙的青烟多少会有一些副作用。你暂且先歇息下,待你好转了本王再将真相告知于你。” 璞玉宸平静无波的眼静静地看着蔚言,那模样分明在说:你急也急不来。 蔚言一个头两个大,璞玉宸又再打哑谜了。 “真是个喜欢搞神秘的小鬼。”蔚言虽埋怨着他不及时告知,但接过茶水的手却还算表现安分。 罢了,璞玉宸的为人她总不会看错。 若他想害自己,也不必等那么久也不下手。 作为璞玉子的同胞弟弟,他应该是受了指示将自己从半夜里弄出来,至于目的嘛她也不急着知道。 反正她的时间多得是,她可以等。 蔚言撩开车窗的隔纱,看着外面漆黑一片时便知晓了现在的时辰还早着,她昏迷的时间应该不算太久。 饮下一口茶水,咕噜咕噜两声后一点也不文雅地吞入了腹中,丝毫不顾及璞玉宸在场。 璞玉宸见此,眼中含笑。 自从熟悉之后,她当着自己的面不时流露出了真性情,实属难得。 “二个时辰之前,祭剑堂的堂主清龙受了璞寅砀的命令偷偷摸摸进宫来想要将你劫持出去,但是他的一举一动早已在皇兄的监控之中。其后,皇兄为了削弱璞寅砀的力量才狠下杀手将清龙痛快诛杀。所以,你如今还是安全的。” 璞玉宸不缓不急地解释道,当发觉自己说的话比平时多时略显惊讶。 但他不甚在意,饮下一杯茶水清了清干涸的喉。 “祭剑堂堂主清龙?我偶然间听说了她的女儿清涟嫁给了璞寅砀,怪不得他们有所勾结了。” 蔚言说罢低头沉思片刻,忽而想起了什么般抬眼看着璞玉宸,一双凤眸在暗夜中分外闪亮。 只见蔚言面色凝重,问道:“如今的端城,是否危机四伏?是不是璞寅砀联合城外势力欲起兵造反,作为璞玉子软肋的我当然成了他第一个想要劫持的人,妄想着以我为人质要挟璞玉子?但是,按你方才所说他的如意算盘终究还是落空了。” 蔚言郁闷地叹息一声,接着埋怨道:“他想要护我周全,也没必要将我遣送出城吧。还要你个小鬼头护送,就这么看不起我的能力吗?想想还真气人。” 蔚言左想右想,觉得这是最为合理的答案了。 “小侯爷,不止宸王爷一个,还有属下护送你呢。”阳炎在马车外听了许久,这才急着跳进来解释。 “你来也不顶用。”蔚言给他翻了个白眼,仍旧感到郁闷。 璞玉宸不满的眼神斥了阳炎一眼,这才对蔚言解释道:“皇兄的本意并非如此,你也无需急着埋汰于他。皇兄要本王在你醒后,告知你一句话,本王想了许久也猜不出其话中之意。但本王知道,你必然知晓。” 蔚言震惊,“什么话?” 璞玉子这么急着让自己离开,除了保护自己之外另一个目的是什么? 她冒似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璞玉宸回应:“他叫你往西部进发!你们之前不是出发去镜城沙漠中寻找鬼灵山吗?为何突然改行程去往西部了?” 这点,皇兄一直不说他也猜不透。 只有蔚言能明白其中之意吧。 蔚言才不会直接告诉他答案,不做弄一番璞玉宸是不是很对不起自己突生的郁闷? “呀,原来聪慧不凡的宸王爷也有笨的时候啊,真是稀奇稀奇。”蔚言故作恍然大悟,故意调侃于他。 璞玉宸在她的面前总是表现成一副少年老成、老谋深算的模样,这让蔚言心里很是不平衡。 什么样的年纪就该有什么样的心智才是,这才符合常理嘛。 这次,终于让她抓了一回璞玉宸的痛脚。 真想看看他困窘的模样,蔚言邪恶地想着。 “直接给个答案会死嘛?你这人怎么这么喜欢斤斤计较本王的是非,真是不可理喻。” 果不其然,璞玉宸在蔚言的面前第一次露出了红粉的脸颊,可爱的很。 “哈哈......”见缩小版的璞玉子在自己的戏耍下异常的萌系,这让蔚言兴奋异常。 璞玉宸面上的羞赫瞬间转变为恼羞成怒,一把将蔚言手中的茶杯夺了过来,气得冒烟:“你还敢笑?” “我不笑我不笑,啊哈哈...”蔚言嘴上说着不笑,但是忍俊不禁的大笑还是将自己的行为暴露在空气中。 就连在一旁驾车的阳炎也忍不住跟着她笑出了声。 “你也敢笑本王!”璞玉宸毫不客气的一脚踢在了阳炎猝不及防的后背上,引来了阳炎的委屈哀嚎:“属下是无辜的。” ...... 马车上蔚言的欢声笑语、璞玉宸的嬉笑怒骂、阳炎的哀嚎连连混杂着,在静谧的小道上惊醒了沉睡的山野鸟兽,引得它们横窜乱飞,好不热闹。 但是,不小的动静也引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好生热闹啊!” 一句鬼魅如风的话在三人的耳中贯穿,将大闹的他们惊得不得不停下来。 “你怎么在这里?”蔚言一手拂开马车门帘,惊诧地看着来人,清心欲怎么会知道自己的行踪? 一双在暗夜中散发着莹黄光芒的瞳孔诡异地看着她,阴凉的声音沁透人心:“你说呢?好你个乐王侯,将女子身份在本阁主面前瞒得够深的啊。” “说,你跟踪我们有何目的?”阳炎迅速将眼间的佩剑抽了出来,警惕地窥探着清心欲的一举一动。 蔚言对阳炎摇了摇头,抬手示意阳炎莫要太过冲动。 因为,她知道清心欲暂时不会对自己狠下杀手。 “你今夜来此,不会就是想埋怨一句我不将女子身份告知于你吧?清心欲,小肚鸡肠可不是你的一贯作风!” 蔚言直言不讳地走到清心欲身前,因为身高差异她也只能以略微仰视的目光看着他。 对于身高这点而言,蔚言一向都是气自己不仅在气势上处于下风,就连身高都要将她压得死死的。 “呵呵,其若不然!本阁主只是想来看看你罢了,看来真没让本阁主失望!女装着身的你别有一番风味。” 近距离的审视下,清心欲琥珀色的瞳孔略一收缩,毫不吝惜地赞叹着。 他说的话看似平常,但听在蔚言的耳里怎么感觉这么诡异呢? “得。别打趣我,傻子才信你是为了看看我才来的。”蔚言将双手比了一个×,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芜老儿不惜以魂飞魄散作为代价,也要提醒自己注意清心欲这个神秘又危险的家伙。 想想,还真是渗人。她竟然有如此胆量离清心欲这般近,若不是知晓他暂时不会杀自己,怕是给她一百条命她都不敢站在他身边。 特别是,当她知晓他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鬽时,她更加不敢与之对视了。 “你在害怕本阁主?”清心欲一眼望进她的心底,将她心底最为恐惧的心思抽丝剥茧带了出来。 “靠。”蔚言暗骂一声。 她自问隐藏的够深了,但是清心欲这个鬽竟然还能看得出自己的心思。 蔚言清咳一声,瞬间变得清明的眼睛对上了他晦暗的琥珀色,“你若是无线索提供,就先退下吧。” 清心欲自是知道她口中所说的线索是指鬼灵山的具体方位,没有具体方位她简直是大海捞针。 况且,千华残存的执念也没有告诉她怎么解封鬼灵山。千华怕是因为解封的方法太容易了,觉得没必要告诉她吗? 如果,真是这个原因。那就让她一头撞死算了!蔚言苦逼地想着。 清心欲将一切尽收眼底,原本心底一直有个疑惑在困扰着他。 现如今,知道了神脉的吸纳者是个女子时他才顿时豁然开朗。 看着蔚言时,清心欲眼底闪露出一丝杀机。异星之人!等你没有了利用价值,便是射杀你之时! 就算给你看面具之下的容貌又何妨?届时,一切都不同了! 夏侯子尘,这次看你还能活多久? 趁着清心欲失神之际,蔚言将手掌放置在清心欲的胸口前,随即她眼底精光一闪冷笑一声:“怎么,清心欲!你就这么想杀我?在利用完我之后...” 清心欲惊诧万分,不可置信问道:“你怎么会......” 第一百四十六章 送别在即 蔚言诡异一笑,背过身去。 “难道,你不知道我除了拥有羽阙之力外,还有着一项可以看穿他人想法的神奇能力吗?” 为了不让清心欲看出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她完美地避开了他惊讶中的审视。 “虽不知你在说什么,但本阁主还有事情要处理,先行一步。”清心欲说罢,转瞬之间消失在众人眼前。 他仓惶离去的背影让蔚言暗自偷笑。 清心欲这个祸害,她总算第一次在心理上战胜他了。 璞玉宸等他一走,才走到蔚言身前用丝毫不亚于清心欲的惊诧之色问道:“你方才说的可是真的?你真的能轻易看穿他人内心的真实想法?” 阳炎同是一脸惊疑,一双热切的眼神看着蔚言。 蔚言紧抿着笑意的唇,得意大笑:“你们竟然也被我骗住了,真是单纯得可以。哈哈......” 她最终笑得直不起腰来,激动得眼角的眼泪飙了出来。 “小侯爷,既然你没有那个能力,那为何会知晓清心欲想杀你?” “嗯哼。”蔚言微微挑眉,不打算明说。 阳炎疑惑不解,丝毫没有被欺骗的觉悟。 但璞玉宸不同,原本就对蔚言集聚了这么久的“怨气”,如今又被她摆了一道,他自是不满的。 “你摆弄他人的能力已经略胜一筹了,如今连给个明白都有那么难吗?”璞玉宸温怒问道。 蔚言无奈回道:“其实说起来很复杂,照字面上来说我难以解释。所以说,你们懂我的意思不?” 俩人摇头,“不懂。” “不懂也得懂,以后有机会我再解释给你们听,天快亮了抓紧时间赶紧上路吧。” 璞玉宸丝毫不给蔚言逃避的机会,偏头对阳炎说道:“阳炎上马车,本王路上有的是时间。”说完,头也不转上了马车。 阳炎哦了一声,跟在璞玉宸的后头随之上了马车,独留下一脸错愕的蔚言。 蔚言被这两人折磨得快疯了。 她打赢了清心欲那场心理仗,千算万算还是没想到会被身边这两人给打倒了。 “救命。”蔚言仰天长叹、无力吐槽。 一上马车,蔚言立即感受到两双冒着狼光的视线缠绕。 她生咳一声,脑子飞速运转顿时在心底生成一个看似天衣无缝的谎言。 随即,她微微一笑开启胡扯模式:“想要看破一个人的心思其实很容易,他的眼睛可以欺骗你,但是他的心跳扩张和收缩所产生的幅度永远欺骗不了你。只要将掌心附上他的心口,就能在一刹那间知晓他一闪而过的心思。当然,这是要经过日积月累的经验才能炼成,普通人是做不来滴。” 蔚言说完,发觉璞玉宸和阳炎一脸呆滞地看着自己。 完胜! 她的心底得意大笑,她胡扯的东西连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鬼,异世界的他们又怎么参透得了其中的奥秘所在? “你说的,本王从未听说过。”璞玉宸端过茶水小酌一口,以掩饰因为听不懂所犯的尴尬症。 蔚言也学着他的模样,有模有样的喝着茶,“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你不知道的多得去了。话说,璞玉宸你要送我到哪里才肯回去?小孩子在外的晃悠的,多多少少不安全。” 蔚言微眯着眼,欲赶他走的想法表露在外。 璞玉宸微恼,手中的茶水微颤。 她竟然这么急着赶自己走,还拿自己当小孩子来嘲笑?真是气死他了! 璞玉宸忽地站起身来,一掌拍在矮几上。 “你别以为仗着皇兄喜欢你,就以为可以随意决定本王的去留。本王是留是走,你无权决定。” 对于他过激的反应,蔚言着实吓了一大跳。 原来璞玉宸讨厌别人将他当作小孩子看待,才会发这么大火。 蔚言心底暗骂:“什么嘛,明明就是个还没发育的小奶娃,整天叫嚣自己有多成熟,还真是不可爱啊!” 不过,童言无忌。看在他是璞玉子最亲的弟弟份上,她就不跟他计较了。 “小鬼头,我不跟你瞎扯淡,你哪凉快哪呆着去。”蔚言对他挥了挥手,笑得欢愉。 第一次见他,他表现得很是正经牵强。 如今,她与他还算相熟。他的本性在自己面前暴露无疑,虽不可爱但是也算真性情了。 “你,简直不可理喻。” “宸王爷,小侯爷是开玩笑的,你就不要生气了。” 璞玉宸这下气得脑袋冒烟,若不是阳炎拦着,估计他下一刻就要冲上去与蔚言厮打在一起了。 璞玉宸见阳炎阻拦,索性将气都撒在他的身上:“你闪开,本王的事你不要瞎掺和,若不怕本王伤及无辜就一边站着去!” 他的目光喷火,血红的筋络在眼球中突生。 “我道歉,不该嘲笑你是小鬼头。”蔚言再也看不下去了,终于主动站出来平息蓄势待发的战火。 她若再不放低身段道歉,恐怕小气鬼璞玉宸不但要把自己给灭了,也许无辜的阳炎也会遭殃。 璞玉宸意外地看着一脸歉意的蔚言,就这么完了?这个女人真是...干脆。 “怎么,你不接受啊?不接受我收回!”蔚言见他干愣着不说话,戏谑一笑。 璞玉宸这才反应过来蔚言在给自己认错,他急着回道:“别,本王接受。” “哈哈,说你是小孩子还不承认。如今原形毕露了吧?”蔚言两根手指掐上了璞玉宸的鼻子,快慰大笑。 这下,璞玉宸竟然没有恼怒。只见他别过脸去面色微红,他竟然第一次被一个女人调戏了。 况且那个女人,还是皇兄的女人! “阳炎你快看,他脸红了!刚才表现得很不可爱的宸王爷,现在又可爱起来了。”蔚言装作一副惊喜的神情,转头对阳炎说道。 阳炎同样是一副惊奇的神情,没想到一向宠辱不惊的宸王爷也有被一个女人戏耍的时候。想想还真是奇迹啊...... 璞玉宸不仅在生理上被她调戏,这下连心理上也受到了同等的对待。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羞涩与被调戏的屈辱,气得打掉了蔚言不安分的手,“你别动手动脚的,给本王安分点。” “好吧,我不动你。”蔚言假装害怕,缩回了手指。 但是她面上的笑意仍在,哪有一丝害怕的征兆? ...... 一番周全,蔚言终于将璞玉宸驯服得服服贴贴,阳炎崇拜得就差跪倒在地拜上三拜了。 路途绵长,璞蔚言看看天色已然大亮。 阳炎不知从哪儿牵来了一匹马儿,蔚言翻身上马低头沉思了片刻,最终心意已定看向了一脸茫然之色的璞玉宸。 “送了这么长的路程你的任务已达,回去吧。告诉璞玉子,我会尽快完成西部地带的使命,好回去见他!” 璞玉宸轻轻点头,不言其他。 马车上愉快的时光过得太快,他仍旧意犹未尽。 “等等。”璞玉宸转身欲驾车回去,却被蔚言突然叫住。 蔚言直视他的眼睛,突然严肃问道:“这段路上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相信你不难回答。” “问吧。”璞玉宸见现在的她不似先前豁达从容,也换了一副面色回复她。 “当今端城,是否局势紧张、危机涌动?所以璞玉子才要留在端城处理事务,来而不得吧。”蔚言皱起眉心,问道。 定是到了急需他来应付的关键时刻。 不然以璞玉子的性子来看,他不会放任她带着阳炎独身离去,身边还不带个把侍卫护身。 还是说,他是怕人多容易暴露她的行踪?所以,才只将阳炎发配给自己。 璞玉宸点头,回道:“的确如此,其实不只端城局势危急,连带着其他三城的局面也出现了裂痕。听皇兄所言,你们解封鬼灵山不仅仅是为了让妲姬姐姐恢复容貌,其实是为了控制即将面世的凶兽之灾吧?” 璞玉宸将深埋在心中的隐患道了出来,以蔚言的能力他相信她一定能做得到。 没想到如今的魄乾大陆,早已不是十年之前的魄乾大陆了。 世事幻变,世人最终能否安享太平? 怕不是个定数! 蔚言惊讶于璞玉子竟然将此事告知给了璞玉宸,看来璞玉宸年纪虽小却也能有所担当了,“既然你知晓了此事,便知道不宜声张,若是给百姓造成恐慌就不好了。” “这是自然,本王先行回去了。路途遥远,你与阳亲卫路上需注意安全,若是有个闪失本王恐难复皇兄的重托。”璞玉宸郑重点头,担忧问道。 如此沉稳的璞玉宸,让蔚言丝毫找不出马车之上那个息怒形于色的孩童一丝影子。 阳炎将包袱绑在了马后,翻身上马对蔚言喊道:“小侯爷,一切准备妥当。就等着出发了......” “回去吧,我们先走了。”蔚言淡笑着复了璞玉宸,随着阳炎轻扬马鞭策马而去。 璞玉宸嘴角含着细微的浅笑,扬起了恰到好处的弧度。 滚滚红尘,笙烟起...... 璞玉宸看着那抹一袭白衣胜雪的背影,在升起的晨曦中渐渐变成一道微茫的缩影,直至消逝...... 第一百四十七章 诡异的洽谈 热闹的街市上,熙熙攘攘来往的人群络绎不绝,一个裸着上半身的壮汉走在前头为了两位身型修长的锦衣男子和一位窈窕身型的女子开路,身背一柄大刀的壮汉在喧嚣的人群中格外引人注目。 过往的人皆被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野蛮气息给吓得纷纷让出一条道来。 相比之壮汉,中间那个被他护在身前的男子浑身散发出的气息比他更渗人。 “完颜兄,我等为何要这般招摇过市?今日不是与璞寅砀秘密商讨吗?这么做,不是让别有用心之人知晓了我们的行踪吗?” 宫墨不解,将自身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不管怎么说都是不理智的做法。 完颜修诡异一笑,“墨贤弟这你就不懂了,他璞寅砀既然敢相约于青楼之地,便不会惧怕璞玉子的明察暗访,这不是进一步说明了那青楼是他的私人地盘吗?本王这身打扮与常人无恙,你觉得本王此意为何?” 宫墨顿时恍然大悟,他竟然一时想不出这茬,若不是他的刻意提醒。 故意假装富甲天下的商贾搂着美貌佳人招摇过市地去逛青楼,再正常不过。就算引人怀疑,到时候就算阴谋被捅破他们可以假以说辞摆脱束缚。 完颜修当真是阴险狡诈之人,宫墨暗自绸缪着心中的计策。 那边宫墨思量着,这边花湘儿就耐不住了。 “既然王爷有要事要谈,湘儿也就没有跟过来的必要了;为何王爷执意将湘儿带着身侧?” 花湘儿以丝巾掩面,故作闷闷不乐。 完颜修一刮花湘儿俏鼻,开怀大笑,“本王的湘儿这般得本王宠爱,若不将你带来恐怕你这会儿埋怨了。” 这个花湘儿,他真是越来越喜欢了。 多年以来,没有一个女人能让他趣味大发的yuwang。 偏偏她花湘儿,就有这个能耐。 生性多疑的他,虽然曾经怀疑过花湘儿的身份,也疑神疑鬼地调查过她的底细,但是他查出来的结果却无一丝可疑点,一切再平常不过。 自此,他才渐渐对花湘儿放松了警惕。 “那湘儿还真要谢过王爷抬爱了,不仅给了湘儿正夫人的身份,还不计较湘儿的无理。”花湘儿淡笑一声,主动将自己送上了完颜修的怀抱之中。 “哈哈哈。”大庭广众之下,完颜修对于她的投怀送抱乐意至极。 不多时,几人来到了相约的地点,毫不忌讳地从大门处走了进去。 “大爷你可来了,呀今天人怎么多了几个!都随嬷嬷我这边请!砀王爷在里边等候你们多时了!” 老鸨看着几人的到来,欣喜迎了上来。 却是奇怪他们怎么就带着这么多人来此,随即一想他们可能都是完颜修重要的客人,便将疑惑不解的心搁置在了后头不再想之。 宫墨看着老鸨熟络的引路在前,顿觉惊诧。 看来,完颜修来此不止一次两次了! 老鸨那一闪而过的诧异和言语的疑惑宫墨没有忽视,看来完颜修之前一直秘密独行,不曾带人同行。 怪不得此前的完颜修总是刻意抛下自己一个人出去,原来都是来了这儿。 这么说,这次选择带他与湘儿过来是选择信任他们了?不对啊,以他完颜修多疑的性子来说他不会轻易相信除去自身之外的人。 难道说,是湘儿的功劳?完颜修当真迷上了湘儿,以至于他放松了心底最深处的戒备? 极有可能!宫墨心中猜测着。 因为在他潜伏的这么多年,他自问不露一丝破绽隐藏得很好。但是完颜修却一直对自己半信半疑。 他几乎就要以为没办法突破完颜修的防线了,没想到这次湘儿的出现终于打破了局面。 很好,他的复仇计划就要成功了!宫墨突然感觉到了莫名的兴奋。 ...... “恭候大驾多时了,完颜王爷!” 众人随着老鸨一路走来,宫墨思索间只听一声在前头恭维响起。 原来,他们已经到了。 宫墨将心思一抛,换上了笑面虎的脸面看着端坐在对面的璞寅砀。 多年未见,没想到他的野心更大了。 “砀兄,你怎好如此大驾啊,都是老朋友了,本王可不喜欢你这花里花俏的一套做法。” 完颜修视线周转间,瞬间将屋内的乾坤瞧得透彻。 金桌椅上满盘玉瑙珍馐,一个西域裸女平躺在上,光滑的裸露肌肤上摆满了数十种珍贵如金的水果。 完颜修清楚,能找到四季皆有的水果是一件常人难以办到的事情。 看来,璞寅砀为了促成今天的洽谈,着实花了不少“苦心”。 璞寅砀谄媚一笑,站起身来迎了上来:“哪里哪里,能让完颜王爷以兄弟相称,是小王的荣幸啊,诸位请就坐!” 宫墨细微德一皱眉,却也没说什么。璞寅砀这么大的排场!单就区区一个餐桌来说,就足以换取一间客栈了。 看来,经营这家青楼就足以他赚得金银满山了。 估计这么多年来他赚的这么些钱,足够他买下一大批器械了,支付军队粮饷也不在话下吧。 宫墨耳尖一灵,便听到看四周传来的细微摩擦声。 他心下冷笑,璞寅砀布置的暗卫不在少数,只为了以防他人破坏这场他最为注重的商谈? 那么,他到底想与完颜修达成什么样的共识呢? 呵,急不来。相信接下来,璞寅砀会急不可耐进入正题了。 “完颜王爷,小王今天就不说客套话了,之前与你商谈关于器械的事,如今搁了多时你考虑得怎么样了?”果不其然,璞寅砀直接奔入正题。 急切的模样让花湘儿忍俊不禁,这个砀王爷她早有所耳闻,是个纨绔的世家子弟。 如今一见他虽与传闻有所出入,但是他有求于人的狗腿模样着实让人不能不笑。 花湘儿心眼一转,对完颜修柔声道:“王爷,像砀王爷这般执着又热诚的人湘儿还是第一次见,可真是有意思。” 她就要看看,完颜修可以对自己有几分纵容度。 完颜修自是知晓身侧之人呼之欲出的笑意,他淡然一笑,搂过笑得欣然的花湘儿回了璞寅砀话,“这是自然,念在你这般细心的份上本王就允诺你的要求将私人打造的 一匹器械卖予你;可别说本王不给你面子啊。哈哈哈......” 完颜修这般爽快的答应了,璞寅砀很是惊讶。 耽搁了几天的难题,没想到在今天就轻易地搞定了。 完颜修身侧的女子,很是眼生!看他这般在乎的样子,就是因为她的缘故完颜修才这么轻易答应他。 此女子是谁?到底有什么魔力,才会让无情冷漠的完颜修这般纵容? ...... 现如今宫墨需要做的是,便是让完颜修的承诺再也没有办法实现。 若是完颜修的器械没有办法交出来,这样一来完颜修与璞寅砀之间肯定会生出沟壑来,届时他们定会撕破面皮,不待自己动手双方定会两败俱伤! 若是希望这一切成功,那他只需要从中做点手脚便可。此时的宫墨,早已在心中谋划着自己的计划。 不过嘛,他还得接着当回‘宫墨’的身份。 “完颜兄,你这么快就答应他的要求真的好吗?若是其中有个什么不妥,就得不偿失了。”宫墨突然附在完颜修的耳边,用只有俩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耳语着。 完颜修余光瞥了宫墨一眼,微眯的眼证明了他正在思考。只一瞬间,他大声回复道:“此事不用再议了,璞寅砀的为人本王还不知道吗?再怎么说,经营着这么一家青楼的他也的确有那个资本来支付本王的巨额的酬劳。” 说罢,完颜修的眼睛有意无意地看了璞寅砀几眼,丝毫不担心他听见。似乎,就是为了让他听见才这么做的。 宫墨淡淡点头,“既然完颜兄早有打算,那为弟也无需操心了。” 完颜修似乎还有着忌惮的东西,又一次附在宫墨耳侧用细细耳语着:“不过啊墨贤弟,为了以防万一你现在得帮本王一个小忙,你现在去......” 他们说的话,就连在身侧的花湘儿都听不清,更别说是对面的璞寅砀看了。 宫墨听完,眼睛在完颜修看不见的死角处闪过一丝精光,“完颜兄放心,为弟这就去办。” 说罢,他起身离去。 除了完颜修,谁也不知他去了哪儿。 不过,花湘儿可以断定完颜修吩咐宫墨去办的事不存在着危险性,对他来说说不定还会有意外收获。 那么,她也无需担忧了。 “王爷,不知为何湘儿突感不适。”花湘儿假装头疼,弱不经风的身姿顿时瘫软在完颜修的怀中。 她有预感,这里她不能多待了。 完颜修眼中闪过一丝惊慌,将她一把抱起:“湘儿可是哪里不适?本王这就带你回去。” 正要离去时,完颜修转过头来看着一脸茫然、不知何故的璞寅砀,“砀兄,本王的女人今日不适,我等改日再细谈。” 说完,抱起花湘儿走也不回走了。 不为人知的角落中,有一双眼睛将一切尽收眼底...... 第一百四十八章 失心疯 掌握了有利的消息,卿狂轻快地穿行在进宫的路上。 一刻也不停息的卿狂上一刻还眼带笑意,下一刻却停下步伐面不改色地偏过头去,警惕的目光看着幽暗处命令道:“是谁?给本将军滚出来!” 一股充斥着杀气的气息在空气中萦绕,遐迩后一蓝衣女子手执长剑直指卿狂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只见女子目光中痛苦的恨意中含着矛盾的痴爱。 他那个爹死了!是璞玉子杀了他! 虽然她曾经埋怨过她那个所谓的爹残忍地将自己的幸福圈在了手里,最终为了讨好璞寅砀他更是狠心地将自己送上了璞寅砀的床做了他的王妃! 但是,就算如此仍旧改变不了他是她亲爹的事实。为什么要杀了她的亲爹,她不明白! 若不是卿狂报信,她爹也不会被璞玉子杀死。那个自己的唯一挚爱啊,最终还是做了璞玉子的帮凶。 这叫清涟怎么接受得了如此沉重的打击? 所以,她还是趁着璞寅砀外出趁机逃脱了出来,她不惜牺牲性命也要找到卿狂,找到这个对自己来所是个讽刺的存在。 “为什么?”她走近他,还算冷静的语气质问道。 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 对于清涟的出现,卿狂面上闪过一丝讶异与慌张,但他知道如此这般也是仍旧于事无补。 “清涟,不管你心中有多少恨,尽管冲着本将军来,此事与城主无关!” 清涟颤抖的手握不稳剑,可以看出她已经在努力地忍住即将喷涌而出的恨意了。 清涟淬了一口水,吐在看他身侧的地上,血红的眸子布满血丝,她终于失了残存的理智疯狂叫嚣。 “都什么时候了,你竟然还要护着璞玉子!明明是他杀了爹,你还要为他狡辩!难道你不知道,他绝对不可能喜欢男子吗?为何你会陷得如此之深、如此执迷不悟?” 事到如今,卿狂还是那个卿狂;而她,却早已不是从前那个痴傻的她了...... 卿狂见她理智全失,生怕她一个不慎做出什么于城主不利的举动来。 他一把上前,赤膊着手握上了她暴露在空中的冷剑,面容冷静得可怕:“你不能妄图刺杀城主,你当真以为以你微薄的能力妄图接近于他?真是天真,简直是螳臂当车!” 他于心不忍,虽口头上对她厉声相向,但是他这么做的本意是想打消清涟复仇的念头。 清涟怒极生悲,冲着他嘶吼:“你滚开,我要杀璞玉子与你何干?我爹死了,原以为你会顾念咱两多年来的旧情站在我这边,没想到你最终还是站在了我的仇人那一边!” 说着说着,清涟慢慢地将长剑放下,她摇头叹息一脸伤悲。 “罢了罢了,我们还有什么旧情可言?当初我被迫嫁给璞寅砀时,心心念念你能来带我远走高飞,没成想你竟然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最后,我失望了、绝望了、无望了......” “是你,亲手将我的痴心虐杀;是你,假借他人之手间接害死了我爹;更是你,你个无情无义的绝情之人!我要先杀了你,再去杀璞玉子。你们统统都给我死,你们都要付出应有的代价!” 清涟说到最后,已然失心疯。她原本柔顺的发丝在她的拼命摇晃之下变得蓬乱不堪,犹如一个生无可恋的悲悯女子。 然而,卿狂似乎忘记了一点,清涟再也不是以前那个清涟,受不得他在她面前假做好人;更是将他的劝说当作了虚情假意。 说罢,清涟重新拿起了剑向着卿狂猛地刺了过来。卿狂又一次将剑拿下,但是终究肉不敌剑,他还是被割伤了。 卿狂将她压制在身下,一掌拍在了她的脸上,清脆的巴掌声传了上来。 “你错了!你知道你为什么能轻轻松松进到宫来却没有人加以阻止?你以为是他们的愚蠢吗?不是!是城主!他对你网开一面命令任何人不得阻止你!”卿狂的一巴掌终于对她起了效果,她摸着生疼的脸颊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血,断断续续地滴在了空旷的地上,化成了一片片鲜艳的血花。 卿狂见她终于消停了下来,不顾及早已滴血的手接着说道:“若不是念在你多年来对本将军一往情深的份上,你以为本将军会在城主面前好心帮你求情,才让你免遭诛连之罪?” 清涟嘲讽一笑,她摸索着站了起来。 居高临下的的视角将她的视角勾勒处一大片阴暗的阴影。 “呵呵,卿狂啊......照你这么说我清涟还真是要好好感激你请求璞玉子不杀我之恩了。真是可笑至极,我清涟宁愿死也不要你的假好心!”洁白的贝齿一张一扬间,她森冷的笑让卿狂莫名地感到不寒而栗。 “你爹清龙死有余辜!”听到清涟对卿狂的嘲讽之意显而易见,得了传报的璞玉子眉心一皱抬步赶了过来。 一过来,璞玉子就看到卿狂落败地坐在地上,满是鲜红的手不断滴着血。 璞玉子眉眼一转直视清涟,强大的气场瞬间将清涟的防线击溃,弄得她毫无反抗之力,“你...凭什么这么说?”她唯有用质问,来捍卫心底脆弱而倔犟的防线。 “你爹在外干的那些不法勾当本城主想来你不会一无所知,几月前祭剑堂派出的杀手屡次妄图在出使魄都的路上解决掉本城主,你敢说你爹不是受了你夫君璞寅砀的驱使才做的?换之昨夜,他欲要掳走本城主心爱的女人,最终本城主一忍再忍实在忍无可忍,为了心爱之人的安危着想只好将他就地正法了。更何况,他与皇室反贼璞寅砀暗中勾结,奸 淫掳掠无恶不作。你说说,你爹清龙是不是死有余辜?” 璞玉子逼人的视线将清涟说得无地自容,气得她气息一个不稳猛地吐出一口郁结已久的痂血来,她手中的长剑轰然落地,直接将土地插进了半寸有余。 “哼...那只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我是不会信的。既然以我的能力杀不了你,而我也在劫难逃,事到如今你最好给我个痛快!来吧...” 清涟愤恨地看着一脸云淡风轻的璞玉子,她的仇人就在面前她却杀而不得,让她一同死了算了。 璞玉子紧蹙眉宇,滋滋感慨道:“你也真是个可怜的女人,你爹坏事做尽你竟然还想着护着一个罪恶滔天的已死之人!现如今璞寅砀应该在紧张地绸缪着易主的阴谋吧。素闻你颇受璞寅砀的宠爱,那你何不回去问问,也许他会告诉你也说不定。真正杀你爹之人其实是你的夫君璞寅砀,是他一步步将他推到悬崖的尽头,让他再无悬崖勒马之力!” 清涟震惊不已,璞玉子说的是真是假她现在无从证实,以清涟对他的了解来看他从不言假。 而璞寅砀,神神秘秘总是不知去向。在她爹死后,璞寅砀才忽然出现在清涟面前哭诉着璞玉子对他的丈人狠下杀手的才狼虎豹之心。 当初被蒙在鼓里的清涟,在细想之下终于发现了璞寅砀的端倪。 她到底该信任谁?卿狂,你能给我答案吗? 清涟一双飘忽不定的眼睛看向了被她割伤手掌的卿狂,似乎在询问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卿狂不言语,只对她坚定点头,证实璞玉子所言不假。 清涟失魂落魄地跌倒在地,只见她慢慢将头低下,喃喃自语道:“爹从未告知过我这些事情,他虽然为达目的誓不罢休,甚至将我的终身幸福也牺牲在他的大业之上,但是他怎么可能会做那等奸 淫掳掠之事?甚至,欲要谋杀一城之主......” 她实在难以相信,欲要谋杀城主可是犯了诛连九族之罪啊,当初他义无反顾跟着璞寅砀做事时,她就觉得疑惑。后来才得知她那个名义上的夫君璞寅砀竟然意图谋反,想要将端城的城主之位易主! 其实,真相她从不缺。她缺的,只是一个说服自己的人。 “啊!”清涟仰天长叹一声,欲要拾剑自刎。 卿狂惊诧不已,想要上前拦住但发现已然来不及了。 璞玉子眼底一沉,瞬间将她搁在脖子上的长剑以气弹落,他发狠地将她的手腕扼在手中,“就算你欲杀本城主却恨而不得,但你甘愿就这么轻易放弃?只要你肯协助本城主杀了璞寅砀,本城主愿抵你一剑,以泄你心头之恨!这个交易于你不亏,是否愿意考虑考虑?” 杀璞寅砀实属不易,他不知从何处盗来了金枪盔甲护身,想要以正常的手法解决掉他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若是能倚靠清涟的帮助,想必事情会容易很多。 清涟惊诧地看着璞玉子,虽说他爹是在璞寅砀的推波助澜下惨死于璞玉子手下的。 但是,为何璞玉子会这般痛快地答应受她一剑之仇? “我怎会知道,待我杀死璞寅砀后你是否会兑现承诺?届时以我之力,自是反抗不了你的强大。况且,你怎会料定我能杀得了他?”清涟质疑道。 第一百四十九章 浮躁之夜 璞玉子淡笑着越过清涟的身边,走到了卿狂面前在他受宠若惊的目光下顺手将他带了起来。 尔后,他才不急不缓地回了清涟一句:“你信与不信,本城主都左右不了你的想法。今晚回去好好想想,你若是想与逆贼为伍、助纣为虐,就去吧。不过,你只要记住一点便可:在本城主面前,璞寅砀的阴谋永远都不可能得逞!” 说罢,璞玉子霸气一挥衣袖带上卿狂渐行渐远...... 魔魅般的嗓音,一字一句刻进了清涟的心间上,她拼命忍着寒夜中的颤意承接了下来。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清涟仍旧不寒而栗。 她虽恨璞寅砀,但事实是他早已成了自己的夫君;如今爹已亡故,她若是听信了璞玉子的话倒戈相向助他杀掉自己的夫君,这让世人怎么看待她? 届时外传,与人合谋谋杀亲夫的是她啊! 是否有违伦理不说,单单她势单力薄、若想对付璞寅砀那是寡不敌众、以卵击石,更别说对付强大得少有人敌的璞玉子了。 她是该好好想想了...... 翀宣殿内 “城主,你曾经承诺过微臣会对清涟网开一面。经历的今夜之事后,不知你会不会坚持初衷?”包扎完毕的卿狂,跪倒在殿中。 经过了清涟的这么一闹,他生怕璞玉子被她惹恼从而改变注意,他不希望他的努力挽回化为一片泡影。 璞玉子昏暗不明的眸子紧盯卿狂,“真是有意思。现在的你这般在乎清涟,当初为何不将她从璞寅砀手中抢过来?现如今的极力挽救,未免显得你太过肤浅了?” 璞玉子话中带讽,仿佛世上除了蔚言之外再无人能让他看进心底去。 卿狂自是知晓璞玉子的言下之意,他的确太过肤浅了。 当初的优柔寡断换来了如今的后悔莫及。虽说从未爱过她,但她曾经的确在自己孤寂的心中游走过。 这是无法否定的事实...... 这么说,城主不仅要绞杀璞寅砀,就连清涟也不会独活了。 卿狂眼神黯淡无光,他仍旧顶着桀骜的外衣抬起头来直视璞玉子,“微臣愿以性命换来她平安于世!” “好一个以性命换取他人的平安,你以为在本城主眼中你的性命就这般不值钱?”璞玉子大笑一声,阴戾着气息走上前来俯视着尊卑不亢的卿狂。 他的脚下之臣,竟然愿意将自己贵重的性命换来一个苟活的可怜女人!当真是可笑啊、可悲。 “城主,微臣惭愧...”卿狂重新焕发出欣喜的眸子含着复杂的意味,甘苦并济的滋味让他百般备受折磨。 他没有听错,城主的言外之意是说他从来不曾轻看过他卿狂的性命,原来...... “难道在你卿狂眼中,本城主就那般不近人情?放心吧,她就算想死本城主也不会让她轻易下地狱。”璞玉子淡笑着,嘴角擒着的浅笑静静地看着卿狂。 他方才故意刺激他,只不过是想让他受一次教训。不然,他还真分辨不清自己的处境了。 卿狂激动地手都在发颤,“微臣多谢城主厚爱。” 恐怕,那一句话是他多年来听过的最为动听的话吧。 ‘你以为在本城主眼中你的性命就这般不值钱?’往后的每个孤寂的日子里,这句话对卿狂来说就好似食髓知味,一发不可收拾地贪恋着。 璞玉子淡漠的眸子瞥了他一眼,知道他定是欣喜过度了才会忘却今夜所要禀报之事。 他刻意忽略掉卿狂灼热的眼神,用低了一个度的凉薄嗓音好心提醒:“你今夜急着进宫来,可是打探到了什么有利的消息?” 被他刻意的提醒,卿狂才如梦清醒。这么重要的事情,他竟然给全然忘却了。 刚刚是他太过得意了,以至于晃了神。 城主,还是那个高不可攀的城主,他永远可望而不可即。 无碍,只要能远远地看他一眼,此生足矣! “回禀城主,璞寅砀私会完颜修并向他购买了大批军火器械,并定在了三日后城郊外的野林中交货。不过......” 卿狂说着说着,犹豫了小半刻。 见他神情古怪,璞玉子来了兴趣,“不过什么?” 卿狂不敢怠慢,诚恳说出了自身的顾虑:“奇怪的是,一向顾虑心重的完颜修竟然爽快地答应了他的要求。随即,随行的宫墨受了完颜修的差遣快速离开了,微臣派人跟出去时奇异的是他却人间蒸发了,再无踪迹可寻。” “他不是人间蒸发了,而是去执行完颜修交给他的秘密任务了。” 璞玉子自信一笑,不急不缓地说出了让卿狂震惊不已的话。 “此事微臣查了两天都查不出来,城主怎么会轻易得知?难道说他就是......”卿狂先是疑惑不解,尔后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恍然大悟。 璞玉子摇了摇头,忍着笑意:“原以为狂爱卿聪明绝顶,早就知晓了其中的蹊跷。看来,是经不住本城主夸赞啊。” 卿狂一向严谨,今夜也不知是怎么了,总是处在迷失状态。这样的他让璞玉子也忍不住一阵打趣起他来。 “微臣愚钝。”卿狂一囧,第一次露出了小女儿家才有的羞涩。 难以想象,平时一个沉稳杨刚的男子竟然也会有娇态的时候,着实难得,“卿狂将军,你竟然......哈哈哈。” 璞玉宸马不停蹄地赶回来,便一眼看到了面色极度不自然的卿狂,惹得他大笑出声。 “宸王爷,你竟然这么不给面子。”卿狂被璞玉宸看到如此丑态,气得他直想上到前去掐死他。 “皇弟不可对狂爱卿无礼!可见你这般放纵,可见护送蔚言的路程还算顺利。”璞玉子走到了璞玉宸的身前,细密地端倪着。 璞玉子及时阻止了一场可能因为嘲笑而引发的战争。 “哦,回皇兄的话一切顺利。”璞玉宸的水灵的大眼一抬,认真回道。 说罢,他嬉笑着又一次看向了一旁的卿狂,眼尖的他一眼看到了他手上的伤,惊讶问道:“卿狂将军,你怎么受伤了?一向谨慎提防的护城大将军,竟然也有被人所伤的时候。” 璞玉宸饱含恶趣味的语言攻击丝毫不亚于他的皇兄璞玉子,这让卿狂哀叹万千也换不来一丝同情。 “既然宸王爷安然回归,那微臣先行告退。”最终,卿狂还是忍不住找了个借口落荒而逃了。 身后一阵笑声又一次响起,卿狂连头也不敢回,只觉羞恼在身。 轻松的时光总是这般短暂,片刻之后恢复了死一般的沉寂。 “你们路上遇到了清心欲?他竟然还想杀她?”听到璞玉宸的如实禀报,璞玉子再也坐不住了。 只见他神情一紧,面色瞬间冷了下来。 璞玉宸淡淡点头,“没错,宸儿奇怪的是蔚言似乎知道清心欲想要杀她,但是他却没有下手,任宸儿如何套问她都不肯道出实情来。” 难道,她拥有着常人无法企及的力量?说什么靠毕生经验所达,对他来说简直是难如登天。 璞玉子唇上的弧度微微上扬,“无需挂心,清心欲暂时不敢杀她。” 璞玉子自是知晓璞玉宸的疑惑,蔚言曾告诫过自己要注意之人便是清心欲。清心欲心机深沉、神秘莫测,她为何能看穿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而清心欲,竟然还想杀她!是因为他得知了蔚言的是女子从而识破了她是异星之人的身份?所以打算利用完她之后,杀掉她? 璞玉子摩挲着光洁的下巴,思考着一切可能性。 璞玉宸沉静在一旁,不敢打扰他。 一炷香一过,他再也坐不住了:“为何清心欲想杀她,却没有杀她?难道是因为她身上还有着他没有得到的东西?” “没错。”璞玉子点头。 看来,皇兄心中自有定数了。 将蔚言送走了,妲姬姐姐便耐她不得了。那就好,连清心欲暂时也不敢杀她。璞玉宸现在最为顾虑的担忧终于可以放下来了。 ...... “皇弟,与阳云之间的消息传递一直都是你在料理,你现在去探知一下他的动作走到哪一步了。找个合适的时机,让他见机行事。” 璞玉子将视线一转,定在了璞玉宸身上。 很快,他就可以将璞寅砀和完颜修一网打尽。 他们之间的联系太过猖狂,还真以为他璞玉子怕了?呵,真是天真...... 璞玉宸原本欲要走,忽然忆起一件事情来。 “皇兄,自从你将蔚言救回来后不是吩咐了宸儿监视着玄天的一举一动吗?很是奇怪,本该暴走的他,城堡里却是死寂一片。似乎成了一座空城。他在里面一直不现身!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搞什么鬼......” 他生怕忘了,急忙脱口道出。 璞玉子并不惊讶,只见他微眯着眼又一次陷入了沉思。 似乎,这一切迹象都透露着不同寻常的诡异。 以他狂暴的性子来看,定不会如此不同寻常...... 璞玉子似乎忆起了什么般,他的眼中闪着莫名幽光。 魔王玄天、死寂的城堡、空城...... 他定是陷入了沉睡,才无法有所动作! 因为,魔王的沉睡之月来临了! 第一百五十章 变色之瞳 滴答滴答...... 温池雾气缭绕。 一阵风吹过,偌大的浴池中隔帘微微飘拂,男子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两剑眉灿若星辰。 容貌如画、眼如点漆,他轻轻地解下衣袍,露出白玉般白净晶莹的肌肤,宛如珠玉,在月光下泛着莹莹之光,慢慢的步入清澈见底的池水中,直至脚底的墨发微微浸湿,铺散水中,宛如妖娆的水草。 夏侯子尘身材七尺修长,狂荡而不凌乱的发髻随至于肩上,晶莹的肌肤犹如阳春三月的婴儿,细如凝脂。适可而止的肌肉,多一分嫌赘,少一分嫌瘦。 他如玉的脸庞上,有一抹淡然,一抹肆意,可眉宇间那抹忧伤却始终无法抹去,让人心疼,想要忍不住拭去他的落寞,轻撩池水,水珠四溅,留下叮叮咚咚的回声,溅出朵朵涟漪。 他轻轻沉入水中,闭上眼睛,密长的睫毛微微抖动,遮住了墨眸中的哀伤...... 一白衣小童端着托盘穿行在层层间隔的薄纱间,从脚下稳健的步伐可看出他绝不是俗人之辈。 听到动静,夏侯子尘深邃的双眸瞬间睁开,其中一只眼睛忽然转变的琥珀之色妖冶而惊世,仿佛能侵入人的心弦。 但是眉间间却透露出一袭忧伤,美似嫡仙,问不知盖过多少红颜。 “砰。” 紧接着,一声刺耳的托盘掉落声传来,白衣小童不可置信的目光惊诧地看着夏侯子尘,“世尊......” “白夜,平日里的你可不像今夜里这般失礼。”眉眼一转,看向了散落遍地的罗琦衣衫。 夏侯子尘瞬间褪去复杂的情绪,不悦地看了眼名叫白夜的小童。 被他一提醒,白夜这才意识到了自己的行为已经不由自己的控制了。 他看到看什么? 有一只眼睛的眸色,竟然变成了琥珀色! 以为是自己眼花看错了,白夜狐疑地揉了揉眼,再看向他的那只瞳孔时仍旧是琥珀色的。 白夜莫名地感到一阵恐惧,他瞬间跪倒在地:“回世尊话,白夜不知当讲不当讲。” 他眼中的恐惧逃脱不了夏侯子尘的眼,他到底看到了什么奇异的东西?而,那个东西似乎就在自己身上。 想罢,他愠怒斥责:“白夜,有什么就说什么;磨磨蹭蹭可不是你的作风。” 白夜被他一问,开始泛起了口吃,“世尊,你其中一只...眼睛......变色了。” “什么意思?拿镜子来。”夏侯子尘眼神一变,惊疑的目光疑窦丛生。 白夜得了命令,才急着退下去取镜子去了。 夏侯子尘在白夜取镜子的空挡,下巴一低幽暗的眼神看进了水中的倒影。 一双瞳孔在水中荡漾不平,隐隐约约可看出其中的一只似乎是琥珀色。 白夜果然没有说谎。琥珀色的?似乎在哪里见过...... 夏侯子尘微微一偏头,努力记起似曾相识的记忆。 “清心欲!” 夏侯子尘将混乱的思绪从记忆中拔出。 什么也没做的他,意外的变故来得如此之快。 让他疑惑不解的是,此生他自问与清心欲无多少交集,可为什么会突然变成了他眼睛的眸色? 等等,他冒似忘记了最为重要的一点。世人眼中的清心欲拥有着黑色的瞳孔,而世上却只有蔚言与自己才能看到他的琥珀色眸子。 这其中,到底存在着什么样的牵扯关系? 如今,他的眸子有一只变成了清心欲才有的眸色。若是其中的性质一样,白夜为何能看得到自己眸色的变化,却看不到清心欲的眸色? 冥冥之中,所发生的一切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难道说,清心欲正是自己缺失的那一方魂魄?所以,才有了共同点? 夏侯子尘忽然惊诧地推测出这个不是没有可能的结果。 芜老儿曾经告诉过自己,缺失的一方魂魄可能存在于世上的任何一个角落中。若是让他找到自己,他便会想尽办法取代自己! 若清心欲是他缺失的魂魄,那么他就危险了。 “嚯啦...”的一声出水,夏侯子尘瞬间将地上的衣衫穿在了身上。 在墨尘轩沉寂了一个月,外边的消息他从不过问。 现如今,是时候未雨绸缪了;他不能坐以待毙! “世尊现在可是要出去?不是吩咐了白夜去取镜子吗?镜子白夜给你取来了,哎你这是要去哪里......” 就在夏侯子尘出门之际,正好将白夜撞了个措手不及。 夏侯子尘来不及看他一眼,直接将阻挡在门口的白夜推在了一旁,“不用了,你自个留着用吧。” 夏侯子尘说完,瞬间消失在了夜幕中。 若不想清心欲取代自己,他唯有先找到异星之人。 说得容易!天大地大,人好茫茫,人儿何处寻? 自个用?他又不是女人,要镜子何用?拿着一面镜子的白夜在风中风化了去,世尊这是怎么了? 自从芜老儿死后,世尊整日里心不在焉,有时候一个人能沉思半日一动不动,常人根本不知道他心底在想些什么。 白夜叹息一声,将镜子放入了怀中后转身离去。 ...... 夏侯子尘找到了江湖中素有‘百事通’称号的阴机算,他曾经与蔚言有所交集,也许可以从他那里打探到一些意外的消息也说不定。 用面罩遮住了那只异色瞳孔的夏侯子尘神秘现身,直叫阴机算惊异不已,“夏侯子尘,你为何来此?而且,你的眼睛......” 前来找寻自己之人无一不是为了解决心中想要知道的事情,他夏侯子尘当然也不例外。 阴机算的眼中放出精光,似乎看到了大把大把钱财入袋。 “这你无需过问,你只要告诉我异星之人藏身何处便可。你阴机算在外素有百事通的名声,想必这点问题难不倒你吧。” 夏侯子尘眉眼一抬,习惯性地偏过头去将阴机算的注意力转移去往他处。 “你说你要找异星之人?呵...真是难得,墨尘轩的世尊竟然也会有有求于人的时候;真叫我大开眼界。”阴机算面上如常,心底却是疑惑不解。 阴机算原本放着精光的眼神顿时暗了下来。 直觉告诉他,其中参杂着诡异。 异星之人不就是夏侯子尘的好兄‘弟’蔚言吗?夏侯子尘为何要多此一问? 好兄‘弟’差点嫁给了魔王玄天,他不去过问。可见,到目前为止他对这个月内发生的有关蔚言的事情毫不知情! 蔚言的真实身份是女子一事,阴机算早就知晓了,可以说此事人竟皆知了吧;让人匪夷所思的是,他阴机算还知道了她就是异星之人。 拥有着额心处的冰泫花脉络之人便是异星之人,当初有少数几人看到并证实了她额心处的确带着冰泫花脉络。 此物世人绝对模仿不来,所以说她绝对是异星之人。 现如今换成了平日里与蔚言‘称兄道弟’的夏侯子尘来问自己,经过一番推测的阴机算眼中闪过一丝明了之色。 阴机算虽说在蔚言面前表现面善,但毕竟她曾经救过他的命。若是她来要求自己,他必然毫无条件地马上答应。 但是,如今他要面对的人是夏侯子尘。而夏侯子尘的目的不清不楚,若他将蔚言的事抖了出来,保不定会对她不利。 所以说,他绝不可能如了夏侯子尘的意! 见夏侯子尘一直紧抿着唇不语,阴机算坚决否决,说道:“我阴某人不清楚何为异星之人,恕我无可奉告...”直接了当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希望他能知难而退。 夏侯子尘听此,面色一沉。 若是他早点参悟,早点来找阴机算也许他的找寻之路就不会变得那么麻烦了。 “你是不清楚,还是不想说?”夏侯子尘走到阴机算的面前,逼人的视线看得阴机算面色一虚。 阴机算的视线转移开来,躲开了他眼中的暗箭。 没想到夏侯子尘有这般能耐,竟然可以轻易看穿他的内心。 阴机算背过身去,叹息回道:“你回去吧,我不会告诉你的。” 以前那个视钱财如命的阴机算,现在不得不忍下yuwang极力维护自己的恩人。 而他却不知,此时的蔚言早已不在乎夏侯子尘是否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了。 “阴机算,你要多少酬劳我都愿意给。”夏侯子尘不甘心白跑一趟,他仍旧不肯放过一丝一毫的机会。 因为他的心在告诉自己,阴机算肯定知道异星之人是谁。 阴机算嘲讽一笑,“酬劳?恐怕已经不是阴某人想要的了。” 能让阴机算放弃大好的敛财机会,究竟是谁拥有着这么大的能耐? “你找异星之人的目的是什么?若是于她不利,你妄想从我阴某人口中套出半点消息。”阴机算眼神一戾,不客气地回呛了夏侯子尘。 夏侯子尘的功力在他之上,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但是,也别忘了他身上无时不带着能让人乖乖屈服的药。 夏侯子尘阴郁着脸色,“其中缘由恕我无法告知。” 的确是如此,他的生死大忌不能让太多人知道;特别是正邪不分的阴机算! 第一百五十一章 解药与毒药 一番言语切磋下来,阴机算打算赶人。 “阴某人不加招待,你自便!”他话锋一转,半边脸被黑发遮住让人看不出神情。 对于他这般直白的送客方式,夏侯子尘也不恼怒。 他淡然一笑,和煦的笑容看得阴机算头皮发麻。就着屋内的熏香,夏侯子尘深吸了一口气。 他眼神一凛,这香,不似一般气味。 见此,阴机算紧绷的面容被扭曲取代,突然裂开了一口整齐的牙齿假笑道:“别怪阴某人事先没有奉劝你,若想在在我阴某人的地盘惹出事端来,你大可试试。” 然而事实上,夏侯子尘还未说些什么,阴机算就急着放出狠话,这让接触不多的夏侯子尘迅速了解了他这个人的做事风格。 真的吗?夏侯子尘其若无事地审视着屋中之景,他的余光迅速扫射,直到无意间瞥向窗沿上的翠绿的吊兰时,一阵精光闪过。 他心中冷笑,不过如此。 夏侯子尘走到窗沿处,望着院中数不清的百花虫草,不假思索回应:“素闻你阴机算做事一向没有规律可寻,只按心情办事。如今一见,似乎有所不同!你,也不过如此!” 闻此,阴机算总算是怒不可遏,“你什么意思?” 阴机算恼羞成怒,被他的话激得心口一紧背过身去。 很好,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 夏侯子尘的嘴角上轻轻上扬,仿若无人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摘下了一片吊兰叶含在了口中。 “既然不受不待见,那我还是先走一步吧。”夏侯子尘眼底含笑,嘴上却是另一种措辞。 走到门边时毫无征兆地,他忽然栽倒在地。 阴机算满意一笑,顿时泄了腹中的怒火,他泰然自若地走到了夏侯子尘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哼,早先叫你不走,现在想走是否为时过晚了?” 屋中的熏香,经过了他的特制后变得与众不同。若在屋中呆过半个时辰,就会被熏香迷倒,除他之外任谁也妄想走出这个地方。 阴机算放下了戒备,蹲下身来想要翻过夏侯子尘的身躯。 但是,他似乎低估了夏侯子尘。 “看你还敢嚣张?”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夏侯子尘时,下一刻却被某人反手一按转瞬之间就被压在了身下。 “你怎么会?啊......”下一刻,他直觉身上一轻。 怀中的瓶瓶罐罐尽数落在了夏侯子尘的手上。 “你这叫棋差一招,你阴机算打的是一手好算盘啊。啧啧,可惜最终还是栽倒在了我夏侯子尘的手上。” 夏侯子尘转头吐出了口中的叶片,尔后笑得儒雅,直把阴机算气个半死。 “没想到世上竟然还有你这样的人面兽心之人。我阴某人总算是见识到了你的厉害。你是如何知道这解药之法的?竟然还可以在我阴某人的眼皮子底下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转而一想,夏侯子尘是怎么知道吊兰的叶片可解熏香之毒的?他着实好奇。 “这些问题,你无需知道。现在,为保你能安分不耍心机,我必须给你点甜头瞧瞧。” “等等。”就在阴机算后悔莫及之时,夏侯子尘不再听他废话,随手取了其中一瓶将药粉洒在了阴机算身上。 不过半刻,阴机算的药不出意外地起了作用。 只见他面上之色痛苦难耐,不断地扭动着躯体以解燥热之毒。 “没想到吧,你自己研制出的毒竟然也有自己用到的一天。”夏侯子尘站起身来,嘲讽地看着地上痛苦哀嚎的阴机算。 阴机算涨红着脸,呼吸困难:“你这个......卑鄙......小人。” 断断续续的话,仿若初学牙牙之语般生疏痛苦。 夏侯子尘眼中的笑意不再,转而漠然质问:“说,异星之人到底是谁?若你不浪费你我的时间,也不用再受噬心之苦。” 这才是夏侯子尘的本质吧,阴机算哀叹一声,他所受的痛让他想思考一下都难。 “乐王侯!” 当痛苦到达了顶峰,阴机算终于失去了思考能力,随即脱口而出。 “什么?!是蔚言?”夏侯子尘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简直难以置信。 阴机算模模糊糊之际,催促着:“正是她,快给我解药。” 他被折磨得快要疯掉了,若是夏侯子尘再不给他解药,不过一刻钟他必死无疑。 既然都到了生死关头,他还管什么保密? “怎么可能是她,异星之人不是女的吗?你若是再不说实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夏侯子尘一把揪住阴机算的衣领,狠狠地送了他一拳。 “噗。”阴机算一口血水喷出,开始眼冒金星,神智开始不清。 “我说的...都是实话。”阴机算即将陷入昏迷之际,还是坚持自见。 人在面临死亡威胁之际,绝对不会说谎。 这么说,他不是再骗他? 在阴机算即将咽气那一刻,夏侯子尘终于肯施舍他解药。 相应的毒药就会有相应的解药,就连瓶子也做得相似。 夏侯子尘果断地将相似的瓶子中的药粉灌入了阴机算的口中。 犹如你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阴机算虚弱地躺在地上,双眼无神地瞪着房梁顶。 夏侯子尘踢了他一脚,“别装死。”他需要他更多的答案,既然他活过来了就没必要在他面前做戏了。 “让阴某人喘口气都不行吗?急什么......”阴机算恶狠狠地瞪着夏侯子尘,仿佛在看世间最为恶毒奸诈之人。 现在看来,他应该将世人冠给他的名号转让给夏侯子尘。 “唉,我阴某人算是栽了。罢了,就将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吧。” 夏侯子尘无端地挑了挑眉,对他的话置若罔闻。 “不过,还真是可笑...你竟然还不知道乐王侯是女子?”阴机算的话犹如重磅炸弹般,夏侯子尘的心房顿时被炸得四分五裂。 “你说的可是真的?”夏侯子尘又一次钳制住他,将才回到生之边缘的阴机算拉近距离,逼问着他。 夏侯子尘手上的力道不减,阴机算是彻底怕了他高深的机谋,只要急着回应:“这个消息,不止阴某人知道。天下人尽皆知,不过有关她是异星之人的事情就少有人知了。” “话说,你竟然不知道这些事情,还真叫阴某人意外。”阴机算讽刺一笑,“有一点也许你也还不知道,玄天复苏逼婚于她,可是被她成功逃脱了。” 蔚言竟然是女子,同时还是异星之人,这叫他如何接受得了这个匪夷所思的真相? 而且,他还被玄天逼婚! 她不仅欺骗了天下人,还残忍地剥夺了自己的信任!她知道他找了她有多久,可是为何不对自己道出事实? 呵,果然她还是不信任自己...... “她现在在哪里?”夏侯子尘急切问道,蔚言的事情他一概不知,现如今他的眸子变色了。 也许,他的时间不多了...... 阴机算早就料到他会有次一问,本不打算理会。但随即一想到他的手段,莫名的畏惧生了出来。 “这个你一查便知。”阴机算面色一变,心上却是郁结了怨恨。 此前,想要刺杀他的人他如今还动不得。现在,竟然又多了个夏侯子尘。 这叫他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夏侯子尘走了,阴机算望着窗沿上的吊兰疑惑不解。 他是怎么知道将吊兰的叶子含在口中就能化解熏香的毒? 难道......阴机算突然意识到了一个可怕的认知。 不仅仅如此,他在给自己下毒后竟然还能立刻找出解药来! 方才他还没反应过来,现在倒好这个认知对他来说是无比的恐怖! 能将自己的药物和解药了解到了这般熟识度,他夏侯子尘是在背后将自己调查得一清二楚,还是拥有着世人为止惧怕的能力? 着实可怖! 这样想罢,阴机算后背莫名地泛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 “阳炎你看,终于看到人烟了。” 行途两日,蔚言、阳炎二人欣喜地看着山的那边一阵阵炊烟升起。 阳炎转头看着蔚言,“是啊,可找到了。” “赶紧的,今日暂且先找家客栈歇息歇息吧。” “小侯爷,咱们还是小心为上。” 自从经历了上次的客栈危机,蔚言便提高了警惕。 阳炎更是重责在身,虽小侯爷的功力在自己之上,但是以防意外的发生他仍旧不敢放松戒备。 “驾。” 一阵阵马蹄声在小村落中震荡不安,顿时惊诧了村中的众人。 少有外人来的村落,突然迎来了两个骑着高头大马的陌生男女,好奇与惧怕同时掺杂着。 看着村门口突然多出了很多人,其中不乏手中拿着铲子和锄头的壮汉警惕地看着蔚言与阳炎。 “他们是谁?那女的好漂亮……” “男的长得也不错。” 一时,人群中议论纷纷。 “村长来了”不知谁喊了一句。 “姑娘,我是这里的村长。敢问你们来此有何贵干?” 人群中,走出了一个正值壮年的男子,儒雅的气质混在人群中显得格格不入。 第一百五十二章 无女之村 蔚言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之色,没想到作为一村之长的男子竟然如此与众不同。 随即翻身下马,二人走到那个儒雅的男子身前。 “我们兄妹二人舟车劳顿、正好途经此地,希望今夜能在此借宿一宿。不知村长同意与否?” 为防他们猜疑和不安,蔚言只好与阳炎假装兄妹,希望以此来松懈他们的猜忌。 阳炎赞同点头,心底暗附:看来小侯爷早有打算。 “哪里哪里,鄙人慕安......来者皆是客,二位若不嫌弃村子寒酸便随我来吧。” 村长名曰慕安,蔚言心中惊诧于他所表现出的文质彬彬,他的气质怎么看都不像是这个一方村子能养出来的,倒像是城中之贵秀! 蔚言忍下疑惑,感激回应:“有劳了。” 慕安转身之际,在二人看不到的地方露出了一抹诡异之色。 一阵清风徐徐吹来,直扑蔚言的脸庞。 鼻尖清嗅,蔚言从他的身上闻到了一抹不属于男子的气息,这个味道好生奇怪,似曾相似却又陌生至极的感觉。 “蔚言......”正在蔚言努力回想时,阳炎在身边轻轻碰了她一下,似乎要提醒她注意点什么。 既然以兄妹相称,阳炎便不能再用之前的称呼喊她。 在阳炎带着警惕眼神的示意下,蔚言将目光投放在了围绕在周遭的村民。 只见周遭的村民原本贪婪的yuwang表露无遗,在她转头时皆齐刷刷地低下了头去彻底将情绪隐藏起来。 而且,现场除了男子,她看不到一个女人! 看来,她们又一次羊入虎口了。 蔚言对着阳炎轻轻点头。 走在前面的慕安应该也是头披着羊皮的衣冠禽兽,直觉告诉她这个所谓的村长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这是二位的房间,招待不周今夜将就着过一晚可好?算算时间,距离开饭的时辰快到了,若是不介意的话慕安想请你们一同用晚膳。” 七拐八弯之后,慕安终于在两间紧贴的房门前停了下来,他转过身来对着二人温和说道。 用晚膳?呵呵,怕是最后的晚餐吧。 与此同时,蔚言、阳炎的心中皆念着此处的不安全。 “蔚言,你意下如何?”阳炎最终拿不定注意,只好叫蔚言来回答。 小侯爷思虑周全,在她的绸缪下今夜定能平安度过。 未免打草惊蛇,蔚言决定将计就计暂且应承了下来,“也好。” 慕安心上一喜,面上却没有表露出来:“既然如此,待一个时辰之后晚膳做好慕安再来知会一声。这段时间,你们可好生歇息。若是无事,慕安先告退了。” 待慕安一走,蔚言带着阳炎进了虚掩的房门,转身便毫不犹豫的带上了门。 “小侯......” “嘘。”蔚言飞快地对着阳炎竖起了手指,唇上的吐出的气仿佛也包含着警示。 蔚言细长的身躯紧贴房门,不声不响地听着不远处厨房传出的动静。 紧接着一阵嘈杂的人声传来,众人紧张地准备着晚上用的膳食。 “二驴子,快点拾些柴火过来,没看到火都快熄灭了吗。” “大狗子你他妈的自己怎么不去拾?整天就只会瞎指挥,老子看着就想抽你。话说,你屋里的那个小娘们昨晚是不是没有喂饱你啊,你整天就会发狗疯狂吠,还是说她踢的那一脚不够狠?” “你皮痒了是吧,不见得我大狗子讨了个新欢,你就准备孤家寡人一辈子去吧......” “哎你怎么说话不算数,前天说好的分一杯羹你今天怎么就能出尔反尔呢?” “都别理论了,多留点力气干活才是实际的。话说今晚的晚餐,还真是少有的美味......” 直到一句略微熟悉的声音传来,喧噪而粗俗的话题才戛然而止。 ...... “果然如我所想般,我们这是倒霉地入了贼窝啦。”蔚言一转头,对着阳炎说道。 阳炎疑惑,厨房里传来的话他也听到了。 “有什么不对劲?不就是一帮粗俗的大老爷们在斗嘴吗?虽然知道他们目的不单纯,但是小侯爷是如何得知我们入的是贼窝?”但是若是要说其中的对话有什么不对劲,他还真听不出来。 蔚言摇头,解释道:“准确来所,我们这是入了淫窝!” “淫窝?” “没错。原本我就在疑惑,一个大男人身上怎么会有那么浓的女子脂粉气味?而全村却没有一个女子,他哪来的那些怪味?逛窑子?未必!直到听到了方才他们的对话我才恍然大悟。” 见阳炎细心听着不打岔,蔚言接着说了下去。 “那个二驴子所说的话中说的是‘小娘们昨晚是因为没有喂饱大狗子,才导致了大狗子整天就会发狗疯狂吠。’最后一句说的是‘小娘们踢的那一脚不够狠。’这一切不正好说明了他们话中的女子是被他们抓来的,极有可能日日夜夜还遭受着他们非人的折磨。” 蔚言皱着眉心,心底冷笑不已。 阳炎惊诧之余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也就是那个大狗子说‘讨了新欢’意思是说他抢了良家妇女;而分一杯羹就是二人原本要共享一女。那么最后,结束话题的男人说的话是‘话说今晚的晚餐,还真是少有的美味......’意思是说,小侯爷...你吗?” 阳炎忽然狠狠地顿住,“天呐,他们竟然想将主意打到你的身上来了。不行,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赶紧偷偷走人吧。”说到最后,阳炎已然站不住脚了。 他踌躇左右,打定了主意要走。 蔚言不慌不急地制止了收拾包袱的阳炎诡异一笑:“既然已经知道了他们的阴谋,今晚何不在此过上一晚?” 她心思一沉,细密地筹划着今夜的对策。 “为何?这里到处充满了危险,我们不该以身涉险啊小侯爷。”阳炎不解,既然知道了危险就在面前潜伏着,为什么不走反而要留宿一夜?这样的心思恕阳炎不能理解。 蔚言背过身去,叹息一声回道:“你不懂,受苦受难的女子何其多......” 说到这里,阳炎才彻底明白了蔚言的心思。 她竟然打定主意要解救被抓来的女子! 同是女子,她何尝理解不了她们正经受的苦痛?她们需要自由,不该被一帮禽兽压在身下忍受着常人难以忍受的自由。 “属下明白了,下小侯爷你要做什么尽管去做吧,属下会助你一臂之力!绝不会让你受一丝伤害!”阳炎沉重地一点头,对蔚言道。 原本,为了蔚言的安危着想他才想着带着她远离危险;现如今,她的执着让他心中的执念动摇了。 “嗯。”蔚言欣慰应道。 阳炎,其实也不是顽固不灵的人嘛。 正在俩人思量对策之际,门外传来了一阵细微的脚步声。 蔚言用眼神立即制止了正要发话的阳炎。 “咚咚。”紧接着,一阵敲门声传来。 阳炎会意,假若无事去开了门。 果不其然,慕安前来知会二人前去用膳。 餐桌之上。 “还不知二位名讳?”慕安坐在主位上,以待客之道首先发了话。 蔚言正要说话,下一刻的阳炎迅速制止住了她细微的动作,抬起头来直视慕安:“鄙人贾语,小妹贾言。” 蔚言闻言,面上差点没忍住笑意。 没想到平厚老实的阳炎也会胡扯,假言假语?差点没让她露馅! 慕安不知其中的蹊跷,他的一双眼睛有意无意地瞥向蔚言,“贾兄的小妹还真是生得水灵剔透,此等妙人儿慕安平生很是少见。” 慕安直言不讳地放言表露自己的心中对蔚言的想法,一双含春的眼睛却有意无意地在蔚言身上停留。 蔚言假装羞涩,突然抽出一条丝巾半遮掩着红润似要滴出水来的脸蛋。 见此,引得慕安心猿意马。 乍看之下,还以为只是单纯的郎情妾意。 阳炎见蔚言演得逼真,心下念着自己也不能落后,随即面上疑惑不解转头问道:“对了慕兄,你村中似乎少有女子出没走动,敢问这是何故?” 袒露在水面之上的问题若常人不问,就会显得不寻常。 阳炎这是极力表现出自身的疑惑来,想必常遇此问题的他们不会让自己失望,答案若是算不上天衣无缝也太对不起他的苦心表演了。 “贾兄有所不知,正好这两天山中女娲娘娘庙会大典,规定女子必须参加。所以村中的女子都拜会女娲娘娘去了,祈求香火鼎盛。” 果然,慕安的回答让人捉不出一丝蛛丝马迹。蔚言心中更是冷笑,这个完美的回答应该对不少人用过吧。 蔚言鄙夷间,几个壮汉搬来了一坛巨大的酒坛子,少说上百个人一夜之间也喝不完。 蔚言心下一惊,深感不妙。 她的酒量实在是差到极点,如今他们竟然采取了灌酒之法以此来灌醉自己和阳炎。 就算酒量不差的阳炎,若是酒中被下了药他也在所难免。 这下,似乎有点棘手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 含笑看戏 慕安嘴角微微拉扯着,倒了几大杯酒就要敬向阳炎和一旁端坐的蔚言。 “相逢便是缘分,今日我们定要不醉不归。” 慕安面上带着无尽的笑意,白皙的皮肤上泛着黄色的光。 阳炎自是知道蔚言酒量不行,赶紧替蔚言挡了下来,“小妹贾言从不沾酒,就让作为兄长的我来代劳吧。” 说罢,阳炎给蔚言使了个微妙的眼色。蔚言会意,站起身来对着慕安甜甜笑道:“你们大男人间的趣事,小女子我就不加掺和了,我先回屋歇息你们自便。” 蔚言勉强做出的笑容,让原本欲要挽留的慕安未饮先醉,瞬间迷了眼乱了心。 慕安一双眼睛一眨不眨,“那你好生歇息。” 直到蔚言离去,慕安手中的杯酒不慎被洒了出来时他才回过神来。 既而,慕安一个眼神使向了对面的大狗子和二驴子。 俩人顿时心知肚明,蔚言前脚刚走俩人后脚跟了上去。 阳炎心上不悦,主子的女人他都想染指,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 不过,几个小喽啰而已,她定能应付得绰绰有余。 那么,就要付出应有的代价来,看我接下来不好好整治你们一番...... 待蔚言一脱身,就闪进了一个漆黑的小巷中,见是个死胡同蔚言轻轻一个纵身翻身上了围墙上。 如她所想般,下一刻小巷中突然多出了几个高大异常的赤膊男人。 “她去哪儿了?怎么回事,刚才还看见她进来的。”略微熟悉的声音传进了蔚言的耳朵里。 是大狗子!蔚言听出了发声之人就是今日厨房内对话的其中一个。 二驴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不对啊。这里是个死胡同,如果她进来了又怎么可能会消失得无影无踪?大狗子你是不是看错眼了?” 大狗子听到二驴子在拐着弯骂自己眼瞎,他也不肯忍让,“你他妈的也不想想,我大狗子的眼睛可是堪比夜里的狼,怎么可能会有看错的时候?老大指名要的女人,我怎么敢不好好监视?” 听到大狗子这般笃定,二驴子终于发觉了其中的蹊跷。 “照你的意思说,她是在这里躲起来了?没想到,老大要的那个小娘们还挺机灵的。” “行行行了,你他妈的别废话了行不?这个女人既然知道要躲起来,肯定是发现了咱们的秘密;得赶紧将她抓起来才行。” “你说的对,咱们一起上!” 黑灯瞎火的,蔚言听着两个男人之间的对话,差点没笑出声。 拥有着狼一般的眼睛?别拿她当猴耍了行不? 就在大狗子和二驴子开始动手翻找着小巷中的杂物时,蔚言不给他们丝毫机会。 一个纵身跃下,从他们的后颈袭击。 只听“嚯嚯”两下,二人瞬间倒地不起。 蔚言轻蔑地俯视着地上两个看不到脸的男人,只听红唇轻启,残忍念道:“祸害良家妇女的淫贼们,给你们活在世上做个男人都算是便宜你们了!” 念罢,眼神一转撇到墙角边杵着一根削尖了的木棍上,她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毫不犹豫地拾起木棍,对准男人的下身刺了上去。 “唔。”两声男人惨叫的呜咽声在巷中迅速骤起而又飞速泯灭。 此后,再无声响缭绕于小巷之中...... 对了,女人们应该还被五花大绑地关在屋中,她应该抓紧时间前去解救她们! ...... 阳炎喝了不下十大碗,仍旧精神抖擞。 一旁慕安的额头开始滋滋盗汗,他心下一紧:这个叫贾语的男人竟然这般难灌醉,可得想个计策应付才行。 阳炎不用看他,也知道他又再盘算着对自己不利的阴谋了。 嗯哼,那就如你所愿。 “慕兄,今夜水多待我去解一下手,我去去就回!”阳炎假装尿急的模样,忍着一脸尿意跑了出去。 阳炎一走,正好正中了他的下怀。 慕安从怀中取了一包黄色状的药粉,将它们尽数倒在了阳炎所饮的杯中,嘴角处腾然升起的冷笑让见者不寒而栗。 阳炎又怎么会真真正正去了茅坑?他躲在一个遮挡物旁,观察着慕安的一举一动。 如此的衣冠禽兽,简直就不该活在这个世上。 “也不知小侯爷解决掉了那两个麻烦没。”阳炎心中一念,估算着时间也该差不多了吧。 待时间一到,阳炎坐会了自己的座位上。 “贾兄你这手解得可真慢,来来来先罚你三杯!”慕安说罢,将下了药的酒杯递到了阳炎身前。 看着杯中的药粉早已溶解于水,好似还是正常的酒时,阳炎感慨着取了过来。 可口中却是急着推脱,“那可不行,总不能因为一时的怠慢而动不动就罚酒吧。” 阳炎心生生出一计来。 慕安皱眉不解,“那该如何?” 贾语若不肯喝那杯酒,那他的方才所做的一切不都白做了吗? 最终,还是逃不过要明着来吗? 慕安心中一沉,正准备从身后取出匕首时,阳炎发话了:“要不我们来打个赌如何?谁输了谁就喝!” “赌什么?”慕安欲要伸出来的手又收了回去。 他额上的汗,正不断地往下滴。 阳炎心底冷笑,看来他也不算是老谋深算,连想要杀自己都控制不住地紧张起来! 还真是怂得可以...... “就赌在规定的时间内谁翻的跟斗多!为了公平起见,你们大家伙都来做个见证吧。”阳炎转过身来,面对着四周的男人们。 “不错的提议。”慕安微微挑眉,对他的提议表示深感兴趣。 阳炎微微一笑,眼神掠过众人时暗自数了下,少说也有二三十个人吧。 仅靠一人之力,怕是有点麻烦。看他们在面对慕安时皆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想来慕安是他们的领导者。 能让众人信服的领导之人,想必自有一套强于他人的‘利器’。 身在外,他需要小心应付。 阳炎对慕安比划了一个请的手势,“你先来。劳烦出来俩人,一人数数,一人算时间。” “承让了。你们两个一个数数,一个计算时间。”慕安自信一笑吩咐了其中俩人,自顾自地走到了一个空旷的平地上。 “开始。”那人喊道。 慕安轻轻松松地翻了个身,继而以三百六十度自转体周而复始地翻转了起来。 “翻得好。”众人在一旁拍手叫好,阳炎也象征性地拍了两下,一边往后挪去。 那边慕安仍旧不停歇,阳炎见此嘴角向一边抿去手中弹出一颗石子暗中使力朝着慕安的方向射了过去。 “啊。” 只听一声痛叫过后,慕安的身体失去了平衡狠狠地摔倒在地。 众人惊呼一声,皆跑上前去查看一二。 趁着他们的注意力被转移的空挡,阳炎迅速地将自己与慕安的酒杯调换过来,那叫一个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慕安自是知道自己摔倒是阳炎干的好事,他推掉身边之人的搀扶走到了阳炎身边来,用阴狠的目光瞪着他。 他这么做只不过是要自己在众人面前难堪罢了? 阳炎上前两步,故作惊讶:“冒似摔的不轻啊,看这额头都开始渗血了!看在慕兄你这么卖力的份上,我主动认输好了。而事因我起,自罚三杯也不为过,就当是给你陪个不是。” 阳炎假装愧疚,拾起被他调换过后没有的无毒酒杯一饮而尽。 饮罢,阳炎又倒上了满满一杯敬向了慕安,“来,先敬慕兄一杯。” 看到他饮酒入腹,被摔得头破血流的慕安才泄了大半怒火。 想也没想,便拿起桌上的酒杯饮了下去。 一阵咕噜后,他的杯中一倒而空。 很好!阳炎满意一笑,这次看你还有何能耐耍机谋? 慕安初饮下毒酒,不觉有何异样;然而一双满是阴险的眼睛表露无遗,笑看着阳炎。 似乎,在看待一个即将被阎王收归阎罗殿的倒霉小鬼。 阳炎见他期待满满地看着自己,也不好拂了他的意。 不过半刻,阳炎忽然捂着小腹疼痛难忍。他手指一指,不可置信的眼神狠狠地瞪着慕安,“你竟然...” 不待说完,他偷偷咬破了嘴唇,鲜血从嘴里留了出来,颤抖过后是一阵萎缩癫,最终体力不支跌倒在地。 恰好悄悄路过的蔚言看着满身是戏的阳炎,终究忍不住停了下来津津有味地观赏起来。 不错,一切正好按照着她的计划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慕安一脚踩在他的手上,得意的笑蔑视地笑着,“贾兄,蚀骨散的滋味如何啊?刚才你害得我摔得头破血流,现在换你来感受与我相比要痛过千百般的滋味了。” “你当真以为如此?”阳炎忍着手上被踩的痛,突然诡异一笑。 慕安一惊,“什么...”不待说完,他突然预感到腹中不妙,双手不自觉地捂上小腹。 越来越痛的感觉让他再也站不住脚,阳炎顺势翻身而起。 众人惊吓之余,条件反射纷纷往后退去。 看着突然死灰复燃的阳炎,慕安瞬间明了一切。 第一百五十四章 蛇头人身 “你竟然...偷偷换了...毒酒......”慕安痛苦得近乎扭曲的面容浮现于脸上,不过瞬间鲜血直喷阳炎而来。 只见阳炎眼疾手快地抓过一人替自己将血挡去了大半,但是少数的血仍旧沾上了脸、前襟...... 直到慕安的尸身栽倒在地,血才停了下来。 “老大死了,快跑啊。” 不知是谁喊了这么一句,被现场所生之景吓软在原地的众人才发觉自己一个个动不了身。 阳炎难得一回霸气的模样,他冷着面色吼道:“你们一个个,妄想可以逃出这个村子!” 下一刻,欲要逃跑的男人们被他一个个点了穴,这下更加动弹不得了。 众人哭丧着脸,求饶道:“求求你了大侠,放了我们吧。我们只是个打杂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求求你了......” 有的,已经尿了裤子。 “阳炎,暂且不能杀了他们。”一声清亮的声音从暗处传了出来,熟悉的声音让阳炎心上一松。 蔚言走了出来,面色却是紧绷着,再无看戏时的轻松感。 “为何?”阳炎不解问道。 蔚言一脚毫不客气地踹在了其中一个男人的身上,“我找遍了所有屋子,却找不到一个被囚禁起来的女人。看来,只有他们知道藏匿的地点了。”以此来发泄心中的不满。 阳炎听罢,也是一脸怒火。 转头便揪起一个男人,拉到身前来质问道:“还有这等事?说,你们把她们藏哪儿去了?” “在后山的洞穴中。” 男人哭着喊着,说得含糊不清,但足以让蔚言、阳炎二人听清了。 “你,带我们前去,其余人等...死!”跟在璞玉子身边多年,自然学得了点阴狠的招数。 不待蔚言反应过来时,除了他指定的人外,其余的男人皆死在了阳炎的掌下。 作风不拖泥带水,怪不得可以在璞玉子手下重用多年。 蔚言今天才从阳炎的身上看到了让她欣赏的闪光点。 在蔚言欣然的目光下,阳炎自我感觉良好,顺道解了仅剩的男人的穴。 “愣着干什么?赶紧带路!” 在阳炎的驱使下,原本还在方才的杀戮中被吓傻的男人终于回过一丝神态。 只听‘咚’的一声,他抓着阳炎的大腿跪倒在地,忏悔着:“求求你了,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强抢妇女小儿了。我会重新做人,再也不做强盗之事了!” “什么?你们竟然连小儿都不肯放过?果然,还是要阉了你们才是正确的选择。” 蔚言吃惊之余,再次做出了惊人的举动,猛踹求饶之人的胯下。 “嗷嗷嗷啊......” 男人的痛叫声响彻天际,阳炎听到这杀猪般的嚎叫和视觉上的冲击,下身忽然有种感同身受的强烈感觉。 见蔚言仍旧不肯停下来,阳炎终于看不下去了,“小侯爷,可别把这唯一的带路人给踹死了。” 这一句话倒是提醒了她,此人现在还不能死。 “现在的他,恐怕走不了路啦。”蔚言漠然地看着痛倒在地、摸爬滚打手捂痛处的男人,他的面色已然青紫不堪。 阳炎叹息一声,取过一个火把后主动背起了被蔚言踹得差点见阎王的男人,向着后山而去。 蔚言一言不发地跟在了身后,她是越想越气,这些牵引掳掠、无恶不作的男人简直死不足惜。 ......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在奄奄一息的男人指引下,他们成功到达了他口中所说囚禁妇女幼童的山洞。 在火光的照耀下,石制的围栏坚硬无比,若非数十个孔武有力的大汉堆砌,恐怕难有人胜任。 中间一道醒目的石门挡住了几人的去路。 “你他妈的不早说山洞有门锁着,快说钥匙在哪里?” 阳炎见此,摸遍了男人的全身都不见钥匙的影子;气得他猛地将男人丢弃在地,终究忍不住飙出了一句粗口! “你不也没问吗......”男人蜷缩在低声,死到临头还不忘顶嘴。但是,说完后的他才猛然意识到自己似乎不该回话。 阳炎这下更来气了,“你还敢顶嘴?简直活腻歪了!” 一路上面色冷凝的蔚言,在听到阳炎如此稀罕的叫骂时,心情顿时好了起来。 “好了好了,你也别一般人置气了!没有钥匙难道就不能想点其他办法来破开这道石门吗?若是现在回去拿钥匙,恐怕也需要些时间。最快的方法便是找找看有没有什么近道。” 听到蔚言发话,男人突然诡异地大笑起来,与此前畏首畏尾的反应反差甚大。 “你笑什么?”蔚言不解地看着男人。 “不用你们想办法开门,等会儿门自己便会开!到时,看你们还怎么活着逃离这里?”他的笑带着明显的得意,似乎将阳炎和自己带来这里早有预谋。 等等。 她似乎,闻到了不妙的气息。 蔚言惊诧的凤眸看向了阳炎,突然背后吹来一阵阵阴风,她的后背一凛就要转身看个究竟。 阳炎顿时瞪大了眼自己打开的石门,下一刻他似乎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般匆忙喊道:“快离开那里。” 说时迟那时快,蔚言比阳炎在前就预料到了身后突袭而来的危险。 她余光一瞥,看到了火光下倒影的巨大影子,只一瞬间蔚言便飞速地跳到那个引她们过来的男人面前,抓起他后不加思考地往身后扔去。 足尖轻点,迅速逃离了原地。 只听男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过后,蔚言在半空中旋转的身躯稳当落地。 她轻巧转过身来,看着满地好似被什么东西撕得粉碎的残骸眼底一沉。 站在蔚言与阳炎面前的,是一头十尺多高的兽人,蛇头人身的古怪组合让蔚言差点作呕。 她心上大惊,自从半兽之人之后她就再也没有遇到过如此奇葩且恶心透顶的兽人了。 只见兽人大开的锋利两颗尖牙上,还沾着那个男人的碎肉,滴答滴答的血迹正不断地往下落去。 蛇口上淬了毒的黏液在火光下闪闪发光;一双金光的蛇眼正紧紧盯着蔚言与阳炎,好似在看猎物般。 看来,今夜猝不及防下遇上这个蛇头人身的怪物,是她的不幸。 原本只想着救出被囚禁的女子,没成想这山洞中看守的竟然是这等子厉害的角色。 阳炎将蔚言往身后挪了挪,郑重地吩咐着:“小侯爷,你退到一旁让属下来对付他。” 虽然双方还未交手,但是对于兽人的实力阳炎已滤清了大半。 看样子,能让区区慕安收服的兽人也不是有多厉害。 蔚言不加言语,摇了摇头后安分地退居一旁。 心中却在思索着,先让阳炎先对付他吧,她就在一旁看看这头兽人究竟有几分实力,顺道找出他的弱点。 阳炎到底是低估了蛇头人身的兽人,他屡次进攻后发觉自己的招数对他来说如同隔靴挠痒、实难对付。 阳炎在无数次进攻失败后,阳炎最终还是被空手相抗的兽人击退回来;虽然毫发无伤,但是精力却是损失了大半。 兽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不断伸缩的信子似乎在积聚着什么;这种熟悉的感觉让蔚言顿觉不妙。 阳炎仍旧不肯放弃,又一次冲了上去。 “阳炎等一下!”大事不妙,蔚言终于知道兽人那样做代表着什么了。 他这是要出绝招了,与当初静止的翼龙兽不尽相同。看来这下防无所防的阳炎铁定要吃亏了。 在她发声之际,发觉已然来不及阻止他了。 蔚言来不及思考,脚下力道一抄将地上的几颗石子朝着兽人踢了过去。 但是,下一刻蔚言发觉自己冒似做了一回无用功。 尖锐的石子打在兽人身上不痛不痒,他大张的嘴嘶吼一声又一次露出了尖锐的獠牙。 原本短细的信子发出了“嘶嘶”的响声,突然变得细长的信子一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虽然发觉不对劲却是来不及逃离阳炎卷了过去。 “啊。”下一刻,尖锐的獠牙刺进了他的腰身,引得阳炎发出了痛苦不堪的嚎叫。 阳炎充血的眼球经络密布,口中淬了一口黑血喷了出来。 蔚言来不及啊惊呼,手中汇起灵力冲上前去准确地兽人的蛇头打了下去。 力道虽狠,打得兽人半退一步。但是,似乎也无济于事! 蔚言心中一惊,羽阙之力竟然对他毫无作用! 眼看着这条蛇的血盆大口就要将自己吞噬,而自己却是毫无反抗之力,蔚言下意识闭上了眼等待着死亡的威胁来临。 这是自己第几次面对死亡的威胁了?冒似,她记不清了。 既然都躲过了这么多次,这次为什么要放弃? 是因为累了?倦了?还是厌了...... 不行! 她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挂了? 最强NPC哪一次不是她来担当?当然玄天那茬,那就另当别论了。 她猛然睁开了凤眸,不屈地看着就要落下的蛇口。 不就是一条蛇吗?我还不信制服不了你啦! 眼看着蛇口以数倍放大的速度离自己越来越近,蔚言眼神一闪迅速从怀中抽出了那根被她差点遗忘了的木杈,用尽全身力气朝着他的蛇眼刺了过去。 第一百五十五章 夏侯子尘 “呲。”哀嚎过后,兽人的左眼被蔚言刺瞎。 从喉咙里发出滋滋冒泡声和变得痉挛的信子中可看出,他极度痛苦。 “你竟然敢刺伤我蛇君的眼睛,简直活得不耐烦了。” 愤怒的声音从蛇口中传出,蔚言惊讶的忘记了身体的反应。 “我靠,竟然会说话......”只一瞬间的闪神之余,暗骂一句的蔚言便被蛇君轻易地控制在了手中。 下一刻,他的眼睛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飞速痊愈着。 这下蔚言更加目瞪口呆。这个兽人是要成精了的节奏?不仅会说话,还会自动痊愈,简直是个不可小觑的大boss啊! “你帮着恶人做恶多端,只刺瞎你是对你莫大的仁慈了,像你这种不人不妖的杂交物种就该放到烤架上烤、油锅里煎、刀山上凌迟!” 蔚言不屈地叫骂出声。眼看使尽了全身力气,也丝毫挣脱不得半分,气得她更是又急又恼。 听她这么一说,蛇君本就气焰嚣张这下更是怒不可遏,“既然你不知好歹,就让你尝尝被活生生掐死的滋味。” 他闭上了大张着的蛇嘴,转而靠着巨大的力气一手抓住阳炎一手抓住蔚言狠狠地将俩人的腰身掐住,似乎想要将她们活生生捏死。 “呃。”蔚言顿觉腰身一紧一股异样的闷气从腹中上涌至喉间,几近缺氧的感觉让她毫无还手之力。 微茫的火光映照在阳炎的脸上,陷入昏迷的他嘴唇开始发紫,被咬破的手臂更是变成了深紫色,蔚言虽心中惶急大脑却是开始缺氧,导致她无法做出思考来。 蔚言好不容易憋着最后一口气,对着蛇君吼道:“你他妈的有本事换咬的啊,想掐死我时间似乎长了点。” “呵呵,如你所愿。”蛇君一听,蛇眼一瞪一手将阳炎甩了出去,空出了另一只手来将蔚言的脖子卡住,眼看就要将她丢进深渊巨口,蔚言紧眯着眼不敢直视。 她冒似彻底激怒了蛇君,看来这下是没有活路了。 正在她暗自祈祷自己的不要太难看时,最终一人的出现将她从蛇君手上解救了出来。 蛇君古怪地惨叫一声,蔚言只觉腰身一松,疑惑地睁开了眼。 “真是可笑!大名鼎鼎的乐王侯,竟然也有在区区一条蛇君的口下惨死的时候?”他的话中带着显而易见的讥讽。 “夏侯兄,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还有,你的另一只眼睛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罩起来?” 熟悉的语气让蔚言惊喜万分,以至于她忽略了男子的特意强调的不悦。 虽是疑惑他为何要遮掩起另一只眼睛,但是蔚言仍旧激动地忘情的双手抓上了夏侯子尘的臂弯。 他眉眼一低,感受着他与她的触觉所带来的温度,有那么一瞬间失了神。 将她从蛇君手中救下那刻,他稍显迟疑了,高悬着的心带着一丝庆幸,庆幸她及时赶来。 没想到,她穿女装的模样竟是这般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原本欲要发怒的坚冰在她充满着无限惊喜的清脆叫声中热化成了一滩水。 夏侯子尘心口猛然一颤,他反射性地捂上心口,不知这是何故。 一股陌生的感觉颤动心灵,心间的萌芽在悄然生长,仿佛有一种他无法掌控的驱动力在驱使着他向她靠近。 忽地,他好看的桃花眼眉目一沉,将蔚言抓在臂膀的手狠心撇开。 不明他此刻心思的蔚言带着深深的不解,抬起迷茫的凤眸看向他,“你......”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夏侯子尘稍显淡漠的话让蔚言心头好似被浇了一盆冷水。 夏侯子尘不忍再直视于她,偏头一过转而看向了侧对面的蛇君。 “你是何人?为何要坏我好事?”蛇君恼怒至极,彻底陷入了愤怒的边缘地带。 他受人指示,原本就要杀了她!哪成想,半路突然杀出个程咬金来阻碍自己,换成谁都会气得跳脚吧。 “蛇君,唆使你的背后之人现人在何处?”夏侯子尘眼光一狠,桀骜地看着蛇君。 蛇君平生最恨有人用这种蔑视眼神看他,他口中信子一吐不屑回道:“哼,那倒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知道了。” 蛇君的回答更加证实了他的猜想。 一路跟踪而来,夏侯子尘顺道调查了一些诡异之事。 那个没有女人的村子,实属存在着不为人知的蹊跷。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蔚言与阳炎陷入其中,自然看不全真相。 蔚言不解,急着问道:“夏侯兄,你这话什么意思?唆使他的背后之人慕安不是被阳炎给杀了吗?” 难道说,夏侯子尘已经将整件事情看得明白透析了? 若说这背后还有一个神秘人在暗中支配着,那么说这个神秘人定然不是清心欲。 清心欲绝不会在未达目的之前,先杀了所要利用之人。更何况,还是她这个尤关重要的“棋子”呢,还真是讽刺的比喻啊。 “此事先搁置搁置,待事情解决为兄再解释给你听。你暂且先退在一边,现在的你羽阙之力透支过度,不宜再动气动力。”言语之间,无不透露出夏侯子尘对她的关心。 说出的那一刻,他自己都惊讶不已。 但是,接下来的他丝毫不给她好脸色看了。 冷着一张脸不再看她,坚实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向了正在暗中集聚力量、蓄势待发的蛇君。 蔚言这下终于想明白了他为何时而对自己温情时而对自己冷淡。 怕是,他因为知道了自己对他隐瞒女子身份却迟迟不相告而生怒了;更甚者,他可能知道了自己是异星之人! 两者,于他而言都是欺骗。 任谁来看,都是难以接受的吧。 而且,当初的俩人还以兄弟相称;现在的夏侯子尘看来,是否太过讽刺了? 蔚言苦闷地看向了他的背影。 在这一刻起,时常喜欢调侃自己的夏侯子尘是否将不复存在了? ...... 一边夏侯子尘对于蛇君的攻击应付得绰绰有余,被夏侯子尘嫌弃在一旁看着的蔚言着实吃惊不小。 以前极少有机会看到夏侯子尘功力,现在一看他的功力竟然在自己之上。 就算她拥有羽阙之力,但是时间一长遇到的强劲对手一多她就越来越觉得自己力不从心了。 这种被人牵制在手的感觉让她再厌恶不过,一次次的生死存亡让她更加坚定了要变得更强的信念。 等等,似乎忘却了什么?蔚言眉眼一转差点惊吓一跳。 中了蛇君毒液奄奄一息的阳炎像一滩软泥般反躺在碎石地上,破烂不堪的衣衫血迹斑斑,着实吓人。 “阳炎你撑着点,别给我死了。”蔚言上到前来,一把将后背朝向自己的阳炎翻了过来使尽摇晃。 焦急的呼喊声和剧烈的动作刺激着昏迷的阳炎,终于恢复了一丝神智。 阳炎艰难地睁开了双眼,看着模糊的人影在头顶上晃动着,沾着血迹早已干涸的紫唇微微蠕动,却是说不出一个精准的字来。 “你说什么?大点声......” 蔚言听不清,下意识地将耳朵贴到了他的嘴边。 “小...侯爷,你没...事就好。”阳炎艰难地吞咽着破碎的字眼,说完便又昏睡了过去。 蔚言大惊失色,阳炎中了毒面临死亡威胁之际仍旧没有忘却自己的安危,叫她怎么不感动。 “你不能睡,你一睡就永远起不来了。阳炎,你睁开眼睛看着我,快睁开啊!” 这次,任蔚言怎么喊他他就是不醒,差点急死蔚言。 担忧与恐惧俱在之时,蔚言顿时心生一计。 “你不是喜欢紫漓吗?你若是不醒来,等你死后我就将紫漓嫁给一个流着哈喇子的糟老头子,一定要让他将她扒光百般施虐,还要将她锁在地牢中被血鞭抽打致死,更要.....” “别。” 蔚言滔滔不绝的话未说完,就听到了阳炎死命憋出的一个字来。 下一刻,百般挣扎过后的阳炎终于又一次睁开了眼睛。 “好样的阳炎,你一定要坚持下去!等我取来了解药你就不用死了,紫漓还是你的,谁也夺不走。”蔚言喜极而泣,他能睁开眼睛不睡过去便是再好不过的了。 人一旦昏睡过去,就很难再醒过来了;甚至,一辈子就这样完了。 阳炎苦笑一声,终于恢复了全部思绪,有气无力道:“若我死了,答应我别告诉紫漓好吗?我不想让她知道......” 他心知,蛇毒解药这东西不是谁想找就能轻易找到的。 更何况,这蛇还是条剧毒的半兽之蛇。坊间传闻,半兽之蛇的解药就是他的致命之处,蛇胆! 蛇胆是何物?那势必要杀了半兽之蛇才能取得其中的蛇胆。 说来。谈何容易? 蔚言看着他带着绝望的眸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说什么丧气话呢?你不会死的,夏侯兄就快要将蛇君击杀了,蛇君身上应该就有蛇毒的解药,你可一定要撑着啊。” 第一百五十六章 一起守夜 转眼间,蛇君在夏侯子尘的步步击溃之下渐渐落在了下风。 但是他自动痊愈的能力很是麻烦,屡次的击伤又让他迅速痊愈。 看来外伤,对于蛇君来说可以及时痊愈;但是,蛇君的内伤应该伤的不轻! 内伤若也能及时痊愈,那么他就真的无敌了。那么,她蔚言还真不信这个邪...... 脑海中拼命搜索着有关于制服他的办法,既然他属性是蛇,那么弱点应该相差无几吧。 蔚言笃定了心中所想,冲着夏侯子尘大喊,“夏侯兄,俗话说打蛇要打七寸,因为七寸是蛇的要害,更是蛇的心脏所在,所以七寸的地方受到重击,蛇便必死无疑了。” 也许,夏侯子尘一直没能将蛇君打败的原因,就是因为没有攻击到他的要害之处吧。 夏侯子尘原本正苦愁无计打败蛇君,大老远就听到了蔚言的喊话,顿时如梦方醒。一双闪着精光的眼睛搜看向了蛇君的心脏之处。 而蛇君,却是心下大惊,赶紧远离了夏侯子尘以防他偷袭成功。 没想到,一个女娃娃就能将自己的死穴分析得如此透彻,他还真是低估了她。 “既然你们知道了我的死穴,就别想在世上活下去。”蛇君一双阴翳的瞳孔冲着蔚言眨巴几下,就要飞身袭向于她。 蔚言生怕蛇君对阳炎造成第二次伤害,赶紧将他护在了身下。 夏侯子尘哪会给他伤害蔚言的理由,只见他从怀中抽出一包可能毫无用处的淡黄色粉末洒向了蛇君。 “你以为雄黄会我有用?”蛇君不屑说道,伸出手来将粉末尽数挡下。 夏侯子尘高深莫测一笑,“你当真以为它就是雄黄?会不会太笃定了点?” “什么?”蛇君对于他透着古怪的话深有不解。 尔后,他才意识到自己的猜想是有多么的错误。 “这个鬼东西到底是什么?啊......”蛇君大惊失色,想要将紧贴手臂上的粉末拍走已然是来不及了。只见被粉末迅速融进所触及的皮肤,被触及之处开始溃烂发痒。 趁着他无瑕顾及其他的时候,夏侯子尘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将手伸向了蛇君袒露的胸口。 “噗。”的一声,只一瞬间过后便准确地将他的心给掏了出来。 伸展开来,手中赫然是蛇君怦怦直跳的心,粘连着鲜红刺眼的鲜血显得异样的撼动蔚言心弦。 看着自己的心脏就这么赤 裸裸地展现在自己面前,蛇君讶异的眼神参杂着些许痛苦、不甘,以及恨意。 “嘣”的一声,最终轰然倒地,死不瞑目。 蔚言一个激动,跑上前来用欣喜的目光目不转睛地看着夏侯子尘:“真是太好了,他终于死了。” 看到她喜出望外的模样,夏侯子尘的嘴角毫不自觉地微微上扬。但是,持续没过多久,便转过身去厌恶地将蛇心扔弃在了地上。 白皙的肌肤带着些许僵硬与不悦,蔚言见此才尴尬地自动退离了三步;但是一想到阳炎如今面临生死关头,也许夏侯子尘知道些解救的办法也说不定。 她不能怂,坚定的步伐重新上到他的身前,憋着一张羞榷的脸一丝不苟地看着夏侯子尘:“阳炎被蛇君咬伤了,以至于他现在危在旦夕,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把他身上的毒清出来。” 虽然是璞玉子吩咐阳炎保护自己的安危,但是也是因为怪自己多管闲事才导致了阳炎现在的模样,说起来她有愧。 她不想眼睁睁看着阳炎死,然而她却束手无策,犹如无头苍蝇。 蔚言脸上满满的愧疚感让夏侯子尘心生动容。 “蛇君的蛇胆可救他性命。”夏侯子尘紧抿着唇,漠然回道。 最终,他还是不忍心让她愧疚、心殇。 “真的吗?” 蔚言嘴上问真假,但是实际行动已经由不得她再叨扰太多了,救阳炎要紧。 蔚言从脚下拾了个尖锐的石子,一咬牙对着蛇君的尸身隔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顿时满肚的五脏六腑清晰地呈现在了她的视线之中。 忍着浓烈的腥味和作呕,蔚言还是毫无犹豫地将手探了进去,寻找着阳炎的救命良药。 “找到了。”随着蔚言一声惊呼,她的手中突然多出了一坨肉呼呼、粘腻腻的蛇胆。 不再多想,小心翼翼地跑到了阳炎身前,仔细地给他喂了下去。 这一幕,夏侯子尘都看在了眼里。 为了区区一个亲卫,她都可以不顾一切放下身段做自己不敢做的事,这叫他如何平衡心中的愤懑之气。 她就这么喜欢利用自己、欺骗自己? 不多时,阳炎的面色渐渐红润了起来,嘴唇上的深紫色渐渐褪去。 看着不再模糊的人影,阳炎看清了蔚言身后不知何时多出的一个人影,“夏侯子尘?” 他怎么会在这?什么时候来的?随即,他的余光一转,蛇君醒目的尸身暴露在自己面前,他欣喜地看向了夏侯子尘:“蛇君是被你杀死的?这么说,我的命也是你救的?” 夏侯子尘淡淡点头,抬头看向别处不再多言。 如今蛇君已死,背后唆使之人也就可以更好藏匿起来了。 看来,他被蛇君咬伤昏迷的这段时间里是夏侯子尘救了小侯爷跟自己。 “小侯爷,幸好你没事...不然,属下就算是死也偿还不了主子交代下来的重任啊。” 蔚言视线回移,恨铁不成钢地给了阳炎一个暴栗,“你看清楚,现在度过生命危险期的人是你,不是我。璞玉子交代下来的任务也比不过保住你的命重要啊。” 蔚言简直哭笑不得,阳炎这个死忠党让她好生愧疚。 蔚言目光微瞥,看到夏侯子尘紧闭着眼好似在思量着什么。 对了,她怎么给忘了此行的目的。妇女幼童还被关在洞中没有解救出来,她必须进洞去。 蔚言赫然起身,毅然决然地向着黑漆漆的山洞走了过去。 “不用进去了,里面根本就没有你要解救的人。”夏侯子尘抢先一步,将她拦截了下来。 “洞内没有我要解救的人?你怎么会知道......” “嘘。”夏侯子尘飞速地打断了蔚言的问话。 夜色中,袭来一阵微弱的寒风,夹杂着一抹异样的气息。夏侯子尘耳尖微动,疑惑的脸色看得蔚言一阵不解。 蔚言正要发怒,他的面色突然冷凝了起来:“此地不宜久留。” 蔚言躁动的心终于沉淀了下来,她这时才预感到不妙的气息,“你说的对,有人以骇人的速度在向这个方向逼近。夏侯兄,能否帮个忙?” 蔚言眼神一闪,看向了虚弱不堪的阳炎。 夏侯子尘顿悟,对蔚言的眼神不言而喻。 在夏侯子尘和蔚言的搀扶下,阳炎被凌空架了起来一路在半空中疾驰。 蔚言下意识地,便相信了他的话。 大老远,他们的气息就带着熊熊的杀戮而来,所以蔚言才能笃定绝不是来协助她的人。 既然夏侯子尘清楚了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那就找个空挡再问也不迟。 为今之计,便是先远离追击而来的人马。 在茫茫夜色的掩护下,蔚言与夏侯子尘轻易地摆脱了被人追击。 茂密的大树下。 “摆脱他们了,他的伤势不轻今夜暂且在这里休息一晚吧。” 确定了他们没有追上来,碍于阳炎的伤势颇重,夏侯子尘临时决定停了下来。 蔚言赞同轻轻点头,疲惫了一夜这下终于可以得到难得的歇息了。 转眼间,眼看夏侯子尘就要消失在她的视野中,蔚言赶紧叫住:“你要去哪儿?” 她一直想找个机会好好道歉,以及谢谢他的搭救之恩;但是,似乎少有机会。 夏侯子尘停下了脚步,却并未转过身来,“以防不测,今夜我来守夜吧。你一个女孩子应该好好休息,别太过操劳了。” 静谧的夜中他的声音异常清晰,带着淡淡的疲惫和微微的埋怨,甚至还有隐隐的关怀。 被他口中数种滋味浸染,蔚言忽然苦涩陈杂。 他就算知道了自己在骗他,但是却仍旧对自己无微不至,多有包容;能遇到这样好的男子,该是她的幸运啊。 “我跟你一起守夜。”不是一时意气,她是真心实意。 听到了心底咯噔一声,夏侯子尘一直隐忍的心怀似乎被打开了一道口子,“随你。” 只两个字,却让蔚言激动无比。 他没有拒绝自己,是不是表示可以原谅自己的过错? 她冒似没有跟夏侯子尘说过要救谁。一路上他应该都在跟踪自己,所以才会在危机时刻出现搭救她和阳炎吧。 飞身而上,转眼之间俩人便坐在偌大的树干上,密密麻麻的枝叶也遮不住残影斑驳。 上弦月从乌云密布中探出头来,银色的光挥洒下来,晶莹地点拨在二人身上。 蔚言深吸一口气,享受性地闭上了一双凤眸。 夏侯子尘视线微微一摄,投注在被月光浸染的蔚言,此刻复杂心境似乎也被她身上散发出的恬静给渲染。 第一百五十七章 意外告白 分道扬镳 蔚言闭眼假寐,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太复杂了,她需要捋捋。 夏侯子尘之前质问蛇君想要问出这幕后的指使之人,但是蛇君被解决了,所以说最后还是没能得到想要的答案。 就算不杀蛇君,想要问出幕后之人来简直是难如登天吧。 以她的了解,半兽之人具有死忠的特质,恐怕就算是死也绝对不会出卖这背后之人。 蔚言眼睛虽闭着,但嘴巴却毫无睡意。 “这件囚禁妇女幼童的事件,原本就是有人已经计划好的了?换句话说,她们原本就是子虚乌有的存在?今夜,追我们的人你能否猜到一二?” 蔚言没有听到他的答案,便睁开了眼睛宁静地看着他。 夏侯子尘后背靠在树干上双手环胸,先是淡笑着点头后是摇头。 蔚言苦涩一笑,叹道:“对不起,我不该欺骗你。” 虽是迟来的愧疚,却仍旧令夏侯子尘眼底闪烁的动容。 但是,微微紧拧的眉宇却是泄露了他的执着。 果然,夏侯子尘不会轻易原谅自己。她早有预料。 巨大的枝干横在脚下,刚好足够俩人驻足。蔚言冷不丁地站了起来,目光坚定地向他走去。 “我知道说一万句对不起永远都无法弥补我埋下的弥天大谎,但一直以来我是真心实意将你当作兄长......”蔚言握上了他宽厚的大手,冰凉的触感让她忍不住想要握紧。 当她温热的掌心握上那刻,他无法狠心抛开,他承认不知何时起开始贪恋起了那抹难得的温度。 夏侯子尘紧闭着双眼,慢慢将她的手推开,“只可惜,言弟早已不是言弟,曾经的那个他再也回不来了。” 不知为何,他此时绝然的冷漠直叫蔚言心寒,不知何时眼角多出的余泪在默默打转。 记忆犹如被打开的闸水,曾经俩人之间的开的玩笑话她还记忆犹新。 她还记得他说的每一字每一句。 “呵呵,小家伙你还是这般讨人欢喜。”夏侯子尘语气里的宠溺淡淡的,听在蔚言耳里竟像犹如棉花糖般甜滋滋的。 “哼,我到底做错了什么竟然让你这般欢喜?告诉我,我改还不行吗?”蔚言突然又莫名地熄了怒火,对夏侯子尘诉说的话语里有着一丝类似撒娇的语气。 “嗯?你哪里都没做错……所以,不需要改。”夏侯子尘淡笑着轻挑起好看的眉目,宠溺说道。这小家伙的一言一行总能激起他强烈的保护欲,就算她已经有能力保护自己了。 “所幸得您抬爱了,小爷在此谢过夸奖。”蔚言撇着嘴霸道说道。 “小爷?看你身形的确是小,不过倒竟敢自称爷了。为兄听得着实震惊!” “我去,夏侯子尘!你别得了便宜又卖乖,小爷我可不吃这套。”蔚言假作生气地嗔怪说道,恼怒地羞红着脸色转过身去...... 记忆链轰然断开,蔚言慢慢将头低下。 有些事,是不是再也回不到当初了? 蔚言深埋着脑袋,试图掩盖住潸然泪下的热泪不让他瞧见。 “不管我还是不是你曾经的贤弟,但是我绝对不会让你白白死掉。让我救你!” 蔚言低沉得可怕的声音让夏侯子尘一惊。 曾经苦心寻找的可以救自己之人,现在就在眼前。这不是正是他渴望的救命良药吗? “不用了。”他偏过脸去,断然拒绝。 若她是因为对自己心怀愧疚想要弥补,才甘愿委身救自己。那么,不救也罢...... 蔚言心头枯涩难忍,她在他的心中是那样一个永远都没有机会改过的骗子了对吗?果然,他宁愿死也不屑让一个骗子来挽救自己! 蔚言忽然抬起头来,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的精致如画的眉眼,戚然一笑:“那么,等一下你若是敢救我,便是答应了让我为你解除诅咒救你性命,这个赌你敢打吗?” 夏侯子尘正疑惑她话中的古怪时,只见蔚言绝美一笑,展开双手向后倒去。 那一刻,风是静止的,叶是静止的,斑驳的月色是静止的,就连身边的一切事物都是静止的。她,也凝固在了下坠那一刻...... 嘴角的浅笑带着一抹期望和欣然,让他此生难忘。 就算她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骗子,那又如何?此刻,一切都变得无所谓了。 他若是不救她,而她也不用内力护身,从那么高的树上摔下去定会必死无疑。 这么大的赌注,他受不起,更是不敢受。 因为,他怎么舍得她为了一个赌注白白死去? 在她即将摔落在坚实的地面那刻,她看见夏侯子尘毅然决然冲了下来。 她没猜错,这场赌注她已经赢了。 下一刻,他大手一拦握上了她娇柔的腰身后惊险落地,他紧蹙着狭长的眉宇不满斥责:“你怎么那么傻?为兄若是没有跳下来你,你就永远不存在这个世上了。” 蔚言淡然一笑,对他的斥责置若罔闻。真好,他又一次自称‘为兄’了,应该是原谅了自己吧。 “我不怕...因为我知道你绝不会让我死,就像我绝不会让你死一样!” 蔚言自信一笑,唯美的笑意荡漾在眉目如画的小脸上。 夏侯子尘看着她不可一世的桀骜模样,心上狠狠一颤。 第一次,因为一句话而感受到了来自内心深处的撼动。 这是一种奇异的力量,驱使着他不由自主地靠近。 他微微呆愣的面容看得蔚言一紧,她的话对他一点用处都没有吗? 蔚言失望地从他的怀中退了出来,背过身去不再看他。 夏侯子尘抓过她的小手,将她的身子转过来面对自己,“蔚言,不管你曾经是个怎么样的人,为兄都应该学会释然。这个世界上你骗过的人何其多,也不缺为兄一个平淡无奇的怨念;曾经的就让它随风烟消云散吧,不愉快的回忆不值得纪念。” 蔚言惊喜万分,喜极而泣的泪滴落下来。 额心上的冰泫花脉络慢慢浮现,在淡淡的月华中熠熠生辉。 夏侯子尘手心一动,触碰上她的额心,微微闪神念道:“这个就是冰泫花,异星之人的标志?它看起来真是美得不可方物!” 蔚言这时才发现它跑了出来,诧异地摸上额心处微微突起的脉络,它怎么总是不分场合地跑出来? 蔚言轻轻点头,刹那间笑靥如花,“嗯,你是第一次见吧。” 早应该如此说了,他又何必太过在意?任何东西都比不过她的安危重要。 虽然,她只一心一意地将自己当作兄长看待而已。然而,他似乎后悔了,他不想再做她的兄长了...... 她总能不经意间温暖他的心房,如此难得的可人儿,他不想错过。 只一瞬间,他便做出了决定。 在蔚言毫不知情之下,他突然将她拥在怀中。 “蔚言,做我夏侯子尘的女人。”紧贴耳边的闻言软语,灼热而烫。 蔚言闻言,赫然瞪大了眼推开了他紧拥的手,不可置信的看着满目期待的他。 夏侯子尘,竟然喜欢她! 突如其来的意外告白让她手足无措,直到不知过了多久,俩人中一个就这么地纠结着、一个等待着...... 最终,她默然地低下头,深怀愧疚回应:“对不起,恕我做不到。” 夏侯子尘见她不敢面对自己,更是直接将自己打入了深不见底的地狱。 “为什么?”夏侯子尘不肯放弃一丝机会,他紧紧地桎梏住她的手不让她再次逃避。 蔚言被他逼人的视线晒得焦灼,不得不直面于他,“因为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她的话直白而穿透心弦,夏侯子尘被伤得遍体嶙峋。 夏侯子尘无力地放开了她的手,踉跄后退,哀伤的眸子悲切无助:“你喜欢的那人,是璞玉子?” 他几乎,是咬着牙关问出口。 每一个字都带着不甘和惊恐。 直到得到蔚言的点头承认,他才不得不面对这个早已发生的事实。 不,她口口声声说要救他,现在为什么又不肯接受他?她的心思他开始琢磨不透了...... “你是因为接受了谁的重托,才愿意委身救我?”除了有人所托,他还真想不到她是因为什么原因才肯在有意中人的情况下愿意失身于自己。 蔚言原本不忍心伤害他才迟迟不告知原由,现在看来她不得不说了。 下定了决心,鼓足了勇气的蔚言叹息一声,脱口而出:“是芜老儿,他死后也不放心你。但是,我想救你也不全是因为他的所托,是因为......”我不忍心你死啊...... 蔚言哽噎着,说到最后竟是再也说不出口。 “既然说不出口就不要再说了,既然解除了被人跟踪的危险,我们就此分道扬镳吧。”夏侯子尘冷声说道。 原以为,她是因为喜欢自己才改变了最初的想法想要搭救自己;现在的他,才知道原来只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呵,他夏侯子尘还真是讽刺的存在。 冰冷的温度让蔚言的心冰冷无比,顿觉委屈,“不是你想的那样...” “别说了。”夏侯子尘不愿意再听下去,他漠然的眼冷冷地看着她最后一眼,“我就算是死,也不需要你的怜悯!” 残月下,他毅然背过身远去。 残影渐行渐远,只留下他身上散发出的悲凉气息。 第一百五十八章 平等之道 其实阳炎早已苏醒,方才发生的事情已然入了他的眼。 “没想到夏侯子尘也喜欢小侯爷,看他身手实力非凡,这么说主子这下算是遇到一个强劲的情敌了。” 他的心里如是想到。 阳炎叹息叹息一声,感慨地自言自语道:“可是,毕竟神女有意襄王无心,小侯爷这个‘襄王’注定是要负了夏侯子尘这个‘神女’了。” 喘着粗气的阳炎,让原本失神的蔚言渐渐回过神来,她一把抹去脸上的泪痕,做出比哭还难看的笑来。 “阳炎,你什么时候醒来的?恢复得怎么样了?明日还能继续赶路吗?” 阳炎无力地一点头,不再多言。 小侯爷与主子情投意合,现在突然多出个救命恩人插足,阳炎还真不知道该站在哪一边了。 但是,主子终归是自己的主子,他是绝不会武逆他的,更何况小侯爷喜欢的是主子而不是夏侯子尘。 蔚言收拾好慌乱的心情,走上前来照看阳炎伤势。 “还好没有发炎,伤口开始有痊愈的迹象了。看样子蛇君的蛇胆还真是解毒的圣药啊。” 蔚言见阳炎无大碍了,索性侧身一躺,背靠在大树下。 百无聊赖之际,蔚言才忆起今日的不正常之处,她觉得阳炎有权知道真相。 “听夏侯兄说今日所生之事皆是因为有人在背后操纵,以便请君入瓮将我们引到蛇君的洞穴好将我们一网打尽。” 她郑重的口吻说得阳炎情绪激动,以至于牵扯了被蛇君咬伤的伤口,“还有这等子事?呲”的一声,阳炎痛得呲牙咧嘴,苦不堪言。 蔚言淡然一笑,打趣道:“你小心点,要不紫漓该心疼了。” 一提到紫漓,阳炎的面色总会变成煮熟的大虾红得透顶,他试图将话题摆回正道上,“小侯爷,谈要事要紧。” 难得的闲趣,让蔚言原本低落的心情顿时豁然开朗起来。 “阳炎你还真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郎,可要好好把握紫漓这个好女孩啊。” 蔚言大笑一声,仍旧不将他的话放在心里。 阳炎的脸顿时黑了下来,嗔怪地看着一脸不正经的蔚言。 “好好好,我说正事......咦,正事是什么来着?”不知为何,蔚言突然脑袋放空痴傻地看着阳炎。 阳炎冷不防地给她翻了个白眼,但仍旧耐着性子说道:“你说今日所生之事有人早就谋划好的,但是这谋划之人是谁?” 阳炎一直都没有发现其中的蹊跷,这个迷局还真是安排得天衣无缝。 蔚言将双手抱在脑后,思量着回道:“有关于这点,我想了一夜。天下之中想要我死的,除了清心欲恐怕就只有翼龙兽了,清心欲巴不得我在解封鬼灵山之前活得生龙活虎呢;这翼龙兽就不一样了。我若是解封了鬼灵山,第一个要对付的便是它,它不会面对着我这个巨大的威胁存在却无动于衷吧,所以说它的可能性比较大。” 她的一番推测,是经过了深思熟虑才得出的结果。 阳炎赞同点头,但是却不敢苟同:“翼龙兽?的确有几分可能。但是,这一个庞大的棋局,它是如何布局的呢?” 虽然翼龙兽的确有那个可能性,但是它只不过是只不会说话的庞然大物,到底靠着什么样的方法来布局这一切?他还存在着疑惑。 蔚言自然知道他不会轻易相信自己的推测,也只有拿出一个合理的说法来才能让他哑口无言。 “你想想看,既然天注定了要给翼龙兽足以毁天灭地的能力,是不是同是也该赋予它不可思议的能力呢?” 蔚言高深莫测的提问,让阳炎百思不得其解。 “你的意思是说?”阳炎认真地当起了听众,期待着蔚言的答案。 蔚言不急着回答,诡异地反问阳炎:“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既然蛇君会说话,为何翼龙兽就不能变成人?” 阳炎惊诧地看着她自信的面容,一时难以找到言辞来反驳。 “这样的猜测若是被证实,那么一切都能说得通了。蛇君属于凶兽一族,自然认能力最为强大的翼龙兽为主,任它差遣。村里被我们杀掉的那些人,反而是他手下的几只哈巴狗罢了。也就是说,翼龙兽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只是只庞然大物了,它已经拥有了人类的智商,甚至在人类之上!” 蔚言说到最后,约莫停歇了一会儿才接着道:“当然,这仅仅是我个人的猜测而已。也许,我的想法也仅仅是想法而已。” 蔚言能想出这种骇人听闻的可能性,也不是空穴来风。 凡事有根有据,不可能凭空捏造。 阳炎听得她一番天马行空的理论,竟然莫名地觉得她说的不无道理。 “小侯爷你的意思是说,翼龙兽也许已经幻化成正常人的模样,潜伏在人类当中。只要一找到机会,便会置你于死地?毕竟,你才是它最为恐惧的存在。” 阳炎对她的话,并未表现得差强人意,而是选择相信了她。 “阳炎,你别真的当真了,毕竟这也只是我的猜测而已。”蔚言摸着后脑勺,憨笑回应。 刚才她还一副天下之事自掌握在手中的样子,想想还真是自己的逼格装高了。 阳炎竟然还一本正经的模样,实在让她忍俊不禁。 “小侯爷,虽然这仅仅是你的猜测罢看,但是对于属下来说这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阳炎严谨的模样着实让蔚言不得不另眼相看。 “好咯,既然如此我们必须抓紧时间了。时不待我,等你伤一好我们就抓紧赶路。旁人的闲事我再也不相干涉。你觉得如何?” 蔚言鼓足了勇气,对阳炎承诺着。 只因她的同情心泛滥成灾,才导致了后来才有的事。 阳炎一句话虽是也不说,更是没有埋怨自己一句。但是,他的伤终归是因她而起,她不能不再考虑他的感受了。 阳炎的反应却是急着推脱,急忙将所有责任往自己身上揽,“既然背后想要杀你之人居多,就不用等属下伤好了再走,属下现在就准备好了可以连夜赶路。” “你就算伤好了,我也是人也需要休息。这么折腾搞得劳筋动骨的,就不怕我年寿减半?” 蔚言埋汰一句,话虽狠却是映射出作为一个朋友的关怀之情。 她若不这样说,恐怕阳炎仍然坚持不顾及伤势轻重急着赶路。 “好吧,既然小侯爷乏了那今夜就暂且歇息一晚,明日一早赶路可好?” 阳炎终于妥协,他知道蔚言定是料定了他的心思才这般‘强词夺理’。 “你这么乖,紫漓若是跟了你定会幸福一辈子。”蔚言又一次不忘打趣,在阳炎看不见的情况下,蔚言偷偷地笑着。 心底,却是感动无比。他担忧她的安危,无时无刻不以自己的安危为重,还真是显而易见啊。 回去得让璞玉子好好奖赏阳炎才行,因为年度最佳劳模奖非他莫属。 果不其然,阳炎的脸染上了可疑的红晕。 蔚言轻拍着他的肩膀,嬉笑哄道:“好好干,年度最佳劳模奖非你莫属。” 他自然不知蔚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莫名其妙地挠了挠头,不接问道:“小侯爷,最佳劳模奖是什么意思?” “打住。”蔚言的食指竖在他的面前,豪情万丈地拍着胸口,“别总是小侯爷小侯爷地叫我,听着怪生分的;还有,在我的面前别总是自称属下;如果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大胆地直呼我的名讳。” 她豪爽的模样当真是女子中的真汉子,阳炎听罢眼中闪烁着犹豫不决。 他若是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主子知道了会不会直接将他的脖子给抹了? 阳炎想想还真是后怕,“属下不敢,小侯爷还是别折煞属下了。” 蔚言听完不乐意了。 “你说你一个大男人,为什么做事扭扭捏捏的?在我心中,人与人之间不分贫富贵贱,平等才是和平共处之道。你可明白?” 蔚言的话听在阳炎耳朵里,竟是异样的新奇,她的想法还真是奇特。 “呃......”阳炎目瞪口呆的表情让蔚言不得不又生出一阵无声的叹息。 哎,她就说嘛这个大陆的崇尚男尊女卑,又怎么会听过她这种新思想? “你回句话啊,阳炎。得了得了,既然你难以接受我们身份的差别,那么我们可以重新认识。我现在正式自我介绍,你好我叫蔚言!” 蔚言象征性地伸出手来,见阳炎仍旧一副哑巴样无动于衷的表情,她便自顾自地将他的手掌放进了自己的手掌中,笑得一脸阳光。 “你下一句应该说,你好我叫阳炎。” 蔚言不忘提醒一句,阳炎才从方才的惊愕中回过神来,学着蔚言的模样回应:“你...你好...我叫阳炎。” 阳炎口吃的话直叫蔚言笑得前俯后仰,难得的惬意让她真正感受到了人与人之间的和谐。 也许,以后再也不会有这种珍贵的时刻了,好好珍惜罢! 第一百五十九章 阳云的真实面目 喧闹的大街上酒楼林立,唯有福满酒家的招牌大而张扬,几个烫金大字在艳阳下闪着异常刺目的光。 来往的宾客络绎不绝,唯有一男子与众不同。 深压的斗笠暗无天日,他的脚步显得急切不停歇,飞快地穿梭在人群中混进了福满酒家。 他的步履生风,不用多久便轻易绕过了一楼大堂往一深处的雅间走去。 男子抬眼间,那里早已有人守候在门外,近身一看男子才发觉是尤姬, 男子一言不发,只从怀中取出了一枚鸠羽递到守门的尤姬面前。 “请进,城主在里面等候你多时了。”尤姬低眉顺眼,从头到尾都未曾看过斗笠男子一眼。 在城主手下做事,最为忌讳的便是做自己职责之外的事。 斗笠男子淡淡点头,轻轻推门而入。 “你终于来了,你可知本城主等了你多时?” 璞玉子背对着他,望着窗外的远景若有所思。 仿佛期盼了许久,但是却又无动于衷。 “城主,属下来迟了还请城主恕罪。”斗笠男子一抱拳,恭敬行礼。 璞玉子嘴角微微上扬,转过身时宽大的衣摆无风自动,腰间的佩环轻晃几下。 他淡笑着,一脸笑意地看着仍旧带着斗笠的男子,“把它摘了吧,在本城主这里,你头上的斗笠根本形同虚设。” 斗笠男子微微一愣,“遵命。”沉默了一会儿才迟迟将斗笠摘下。 斗笠被摘下的那一刻,男子严谨的目光锐利而深邃,仿佛浸染了多年的所托般沉重。 “能在完颜修身边潜伏数年而不被识破,你阳云还真是不一般的存在。” 没错,他便是宫墨!与人前的那个笑面虎宫墨相差了不止十万八千里。 他的代号便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阳云! 宫墨冷峻的脸上带着一抹愁云,模样却是恭顺:“当年若不是城主怜悯,也不会有属下与表妹的今天;如今族仇未报属下更应该小心谨慎。” 他的语气中带着感激,感情恬淡却不乏缺。 正是宫墨这种不包含一丝杂质的真实,才让璞玉子放心地将重担交付予他。 “完颜修与璞寅砀私下里的军火交易,进行得怎么样了?”璞玉子欣然不已,走上前来搭上宫墨的肩。 转而,一副仿拂若无其事的神态给宫墨斟了一杯醇香的清酒,“先别急着回答,这杯可是难得的好酒,可不要辜负了本城主的好意才是。” 璞玉子俊逸的眉眼微微上挑,望着宫墨的眼中倒映出了他整张脸。 城主这是何意? 宫墨心中诡异一笑,余光一沉瞥向酒中自己的倒影,脸上细微的神情暴露无疑。 “这...”难道说,城主这是在考验自己?他若是不敢接,是不是代表着自己忌讳这酒中有什么猫腻? 宫墨犹豫间,正要接下酒杯时璞玉子突然开口了。 “阳云,多年来你一直在暗处执行任务,按理说更是本城主的得力助手。但是你也该清楚!本城主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会放过一个在敌人身边潜伏多年的人,怀疑你也实属正常。” 璞玉子的话直白而不带避讳,宫墨在自己身边时的一切他都了如指掌,但是他多年来能在完颜修面前将戏演得惟妙惟肖,让完颜修从未发现过。 到底是他的实力高超,还是另有真相璞玉子无从而知。 然而,宫墨的回答却是出人意料。“属下知道这杯酒也仅仅是一杯清酒,里面绝不含安分杂质。”说罢,他端过酒杯一饮而尽,丝毫没有一丝犹豫的迹象。 再明显不过的服从,道出了他的回答。 璞玉子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宫墨,想要从他的精明的眼中看出点端倪来。 宫墨紧抿的嘴角成了一条细线,清明的双眼直视璞玉子的探究。 约莫僵持了半分,璞玉子突然大笑出声,大掌按在了他的肩头:“阳云你这个好小子,还真是不负本城主的信任。这个回答实在有意思、有意思。” 宫墨严峻的嘴角这才有了松动的迹象,城主怀疑自己情有可原,他能理解。 “回禀城主,测试真心话游戏玩完了我们可以开始谈论正事了吗?”宫墨难得的嬉笑,自顾自地自斟了一杯饮了下去,仿佛此刻大大咧咧的模样才是他的真实写照。 一杯饮下,仿佛上了瘾。一杯接着一杯的贪杯起来。 璞玉子无言感概,这才是宫墨的真性情啊。 “这酒果然名不虚传,我还真是难得的满足了一次酒瘾。都说酒多误事,在完颜修那个生性多疑的人面前我是从来都不敢都饮啊。” 宫墨几乎要将盏中的酒喝光,璞玉子才迟迟劝说,“阳云你这个臭小子,别将本城主的酒喝光了。”脸上,却是一片轻松的微笑。 他口中的正事不就是豪饮自己的好酒?一见面若不出个测试,宫墨还真是活脱得没个正形了。 “哎我说玉子,我们都是这么多年的老朋友了,你作为一城之主还真是小气得可以啊。刚才那套游戏,玩了无数次了你玩不腻我可是腻到快吐了。” 宫墨不再直呼自己为属下、璞玉子为城主,正一个没大没小的少年。 也许,只有在璞玉子面前他才能展现出自己真性情吧。 “就你话多。”璞玉子毫不客气地给了宫墨一脚,坐在了一边的软榻上,将为自己斟的最后一杯喝了下去。 “玉子,完颜修那边的事办得差不多了,他安排我去押送军火;而且,相约明日在隐秘的城郊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要不要我给他们来个意想不到的‘惊喜’?” 宫墨欣然一笑,做出了一个‘嘣’的爆炸式动作,形象而生动。 璞玉子见此,对他不羁的举动刻意忽视,终于松了口,“你做梦都想杀了仇人完颜修,这次就不用再顾虑本城主的想法了,放手去做吧。” 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放话,宫墨惊喜万分。 但是,好面子的他假装平淡问道:“就不想多玩玩他几日?若是此时杀了他,留下来的烂摊子肯定会让那个小傀儡城主顶不住突如其来的压力悬梁自尽吧。” 宫墨仍旧不忘打趣,一脸撇子的神情很是欠揍。 璞玉子爽朗大笑,学着他的模样回应道:“哈哈,都玩了这么多年了,你不腻本城主也腻了。更何况,他竟然这般不识趣与璞寅砀合谋想要谋权篡位,本城主实在忍无可忍了。” 接下来,宫墨严谨、野心勃勃的话让璞玉子狠狠一怔。 “难道,你就没想过有一天吞并淮城?直至吞并其余三城,成为魄乾大陆至高无上的主宰?” 宫墨终于收敛了狂放不羁的举动,一脸严肃地问着璞玉子。 他冷静的话,直戳璞玉子心底。 魄乾大陆一直以来就是四足鼎立的形势,暗地里却是勾心斗角、危机四伏,谁都有一颗成为这个大陆主宰的强大野心。 他也不例外! 璞玉子赫然起身,俊逸的脸上一脸深沉,一身青衣无风自动。 果然,还是只有宫墨才能看穿自己的心思。 “玉子,别再犹豫了。时不待我,机不可失!”宫墨劝说道。 “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吧,切记回去的路上留神点周围是否有完颜修的眼线。若事成,明日完颜修任你揉捏搓扁。璞寅砀,也不能再活在世上了!” 璞玉子眉眼一转,叹息一声下了逐客令。 就算知道他毫不客气赶自己走人,但是已然知道了他心中的想法。 “玉子,作为老朋友最后提醒你一句,有野心、有实力的人不会任由自己随破逐流。” 他,宫墨只不过是做个推手罢了。最终可以做出决定的,还是璞玉子自己。 宫墨重新戴上了斗笠,匆匆转身离去闯入了人流中再也不见半分踪影。 璞玉子来都窗边,看着他飞速消失的背影一阵感概。 整个端城都在他的脚下,他仍然不会满足。 人,最怕逃不过‘贪念深重’四个字。但是,若是在这四字之上还有个‘情’字缠身,是否还如当初所执着的。 “蔚言,你的想法是否与爷不谋而合?” 喃喃一句,却是道不尽的相思牵挂。 ...... “飞鸽来报。” 这时,门外传来了尤姬的通报。 璞玉子收回表露在外的心思,低沉的嗓音回道:“进来。” 尤姬一打开门,便看到璞玉子长身而立的背影,笔挺的腰身玉树临风。 这一看,不由得惊诧了眼,差点忘却了所要禀报的事情。 “回城主话,飞鸽来报:乐王侯遭遇神秘人的暗算,阳炎为护主遭到重创,被夏侯子尘救下摆脱险境后确认被神秘人追杀,现如今算是暂时解脱了危险。”尤姬简短而干练的话,不拖泥带水。 璞玉子直到听到她相安无事后,一时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但是,字眼中的神秘人也彻底引起了他的兴趣。“查查这背后的神秘人到底是谁!” 原本以为,现在的蔚言是最为安全的。 没想到,他还是算错了一步。 第一百六十章 制服璞寅砀 仅靠阳炎一人,是保护不来蔚言的;看来,他需要抓紧时间结束手头上的事情了。 夏侯子尘去找蔚言,进一步说明了他最终看破了她的身份。 ...... 城郊之外,乱林交错。 一曲寒风吹皱,飞扬的马蹄踏上金钩泥泞路,溅起一片碎花淤泥入脚,一架镶金的马车奢华至极,却是不可避免地粘上了死上的污尘。 “驾驾...给大爷我滚开,别碍着大爷赶路!”一大队人马急切的赶路伴随着驱赶声,过路的行人无端端受气闪开。 “什么人啊这是?”路人甲不满地骂了一句,却得来了早已飞奔在前头之人的骤马停歇,转而对路人甲马鞭抽身。 只一瞬间便被抽得栽倒在地,路人甲遍体鳞伤的血肉绽开粘连着地上浑浊的淤泥蜷缩成一体,一时分辨不清是何物。 马头上的男子愠怒的脸上是一副恶人色相,他高扬马鞭对其余人等吼道:“你们识趣的滚远点,别再给老子再看到......” 马头上的男子话还没说完,只听马车内的人好似开始急不可耐了。 “高远,别在此浪费时间了。人早已在约定好的地点等着了,去晚了恐怕要被那头之人的诟病了;届时若因此失去了交易的难得机会,你负担得起吗?” “是,砀王爷。”马头上的男子名为高远,他虽然气焰嚣张但也只能乖乖听从马车内之人的训斥。 高远怒横了地上的路人一眼后,听话地调到前头驾马而去。 路人一听马车内是“砀王爷”时,顿时醒悟过来。 原来无端迁怒他们的是璞寅砀砀王爷的家臣,一阵哀声叹息后哀叹今日还真是倒了大霉了。 一阵风吹开方才遮盖世眼的马车车帘,车内主人是面孔很是陌生,让人惊奇的竟然不是不是璞寅砀! 这一切,正是璞寅砀谋划好的偷天换日,他心知今日的交易绝对不能出任何闪失。 若想做到万无一失那就得搞出点动静来,叫忠心耿耿的家臣高远以此来引开璞玉子眼线的跟踪。 而他,则是换了一辆丝毫不显眼的普通马车走在了另一条道上,再过不久他便可以到达制定的地点了。 璞寅砀得意一笑,“任你璞玉子是如何也想不到我璞寅砀岂会甘愿坐这种再普通不过的马车。就算到时候你追上了另一辆马车又如何?大批军火不是早已经落在了我的手上?” 璞寅砀飞扬跋扈的神情显得很是得意,但是下一刻他再也笑不出声来了。 因为,突然的颠簸让他差点飞出了马车之外。 “外面的,怎么驾车的?活得不耐烦了你?”璞寅砀扶着被不慎墙角磕到的脑袋,对着车外便是一阵叫骂。 但是,他是如何都得不到回应了。 正疑惑间,璞寅砀气焰嚣张就要掀开了马车帘欲要一看究竟。 但是,下一刻他便怂了下来。脖颈上忽然多出的冷剑叫他眼底一沉,心知自己的计划败露了。 自己的人马顷刻间被尽数杀害,叫他如何咽得下心口那团气焰。 璞寅砀心中虽然大骇,但是面上该有的沉着冷静他是一个不少他气势上不肯败下阵来:“好大的胆子,你们知道本王爷是谁吗?竟敢对本王如此无礼!” “哎哟,这不是砀王爷吗?我们兄弟几个打家劫舍竟然劫到您的头上来了,这缘分还真是不一般的凑巧啊!”对璞寅砀来说,一个长得很是眼熟的男子走上前来,嬉笑说道。 璞寅砀可不会白痴地认为他们是普通的山贼劫匪,冲他们不怕自己这点来看他就敢断定。 而且,这个男子他好像在哪里见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罢了。 男子嘴角歪着,对璞寅砀疑惑不解的反应来了兴趣:“怎么,砀王爷想起来我是谁了吗?我是聘清啊,一条你自认为曾经在你脚下任你呼之则来丢之则去的狗!怎么,贵人多忘事啊砀王爷?” 聘清咬牙切齿说道,仿佛曾经璞寅砀对自己的一分分踩扁蹂躏都是对自己重新站起来的蛰伏。 闻此,璞寅砀恍然大悟,“聘清,没想到竟然是你!哼,你只不过是吏部尚书的庶子罢了,还妄想着在本王这里大展其才,简直是痴人做梦!”语气里,尽是不屑和嗤之以鼻。 就是他璞寅砀这种高傲气焰看人,自以别人都是低人一等的贱奴才,当初才当着自己亲爹的面无情地唾骂鞭打自己,更是将自己驱之门外。 不过,也因此城主才会找上自己。在这世上也只有城主将自己当人来看待,他发誓要夺回自己的尊严,狠狠地将璞寅砀踩在脚下。 “是璞玉子派你们来的?就凭你们的能力,就以为能轻易将本王擒住?真是好笑。”璞寅砀冷笑一声,余光看着一副势在必得的众人。 想必,璞玉子在背后早已捷足先登,将自己的计划都识破得毫无秘密可言。 原本以为璞玉子不在端城的这段时间里,让璞玉宸那个还没长大的奶娃娃负责处理事物,便没有了时间来孤寂自己的事。 没想到,这样反而让他更能空出许多手来绸缪着对付自己。还真是棋差一招,曾经死皮赖脸跟着自己的狗现如今来反咬自己一口,叫他怎么可能泄愤? “城主说了,绝不能留你到明日!我今日就将你杀了泄愤!”聘清眼神一戾剑下一动,就要割向璞寅砀的脖颈间,却被璞寅砀化腐朽为神奇轻易躲开。 璞寅砀嗤笑,他的功力岂是这些下三滥可以相比的? 只见他仰天大笑,“就凭你们,一起上也奈何不了本王!” 聘清打领头带着一众人袭了上来,“还真是大言不惭,受死吧!” 几次突袭,璞寅砀都能化险为夷。 聘清应付得越来越吃力,心下一定只好用出了那一招。 虽然,不是光明磊落的招数。但是,用来对付璞寅砀也算是因人而异了。 聘清对着身边之人使了一个眼色,那任飞快地流窜在了璞寅砀的身后。 璞寅砀应对自如,丝毫没有发现身后一人手上沾着红粉。 “受死吧。”男子在璞寅砀身后刻意大喊一声,趁着璞寅砀回头的瞬间将手中的红粉洒向了他。 突如其来的粉状,璞寅砀发射性用手去党,但是还是迟了一步。 下一刻,不慎沾染了药粉的两只眼睛出现了剧烈的疼痛。 只听璞寅砀哀嚎一声后狠狠地摔倒在地,那只被粉末沾染的眸子快速地红肿了起来,剧烈的痛意让他再无力反抗。 多把刀剑架上了脖颈,他彻底败下阵来。 “聘清好你个卑鄙小人。”璞寅砀含着切骨的恨意怒吼,捂着眼睛的手骨节泛白,无一丝血色。 “卑鄙的任不是他,而是我!” 一道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阴机算不慌不急地走上前来,撕下了脸上的面皮。 “是你!”璞寅砀视线渐渐模糊,只看清了来人是阴机算后彻底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他开始急了:“我的眼睛瞎了!瞎了,你究竟对本王做了什么?” 璞寅砀陷入了一片焦躁之中,暗无天日的感觉让他生出了莫名的恐惧。 他败了,彻底地败了。终究要落得个悲惨的下场...... “阴大师,看来城主让你来是再好不过的了。”聘清走到阴机算身边,感激地看着了他一眼。 阴机算不屑地瞥了聘清一眼,“若不是看在蔚言的份上,你以为我愿意帮璞玉子做此等劳心劳力的活?” “那璞寅砀该怎么处置?现在就杀了他会不会不合时宜?”聘清的话再明显不过。 阴机算低头沉思,尔后才回道:“现在先将他绑起来,带到交易现场去。相信那边应该也搞定地差不多了。还真想看看完颜修落魄的面目!想想还真是有趣得很......” 阴机算想想,就觉得解恨。当初被追杀到蔚言的府邸下,若不是蔚言救了他世上恐怕就没有了他阴机算的存在了。 仇家实在太多,他若不调查清楚还真是不知道是哪方人士的黑手。 所以至那时起,他便暗中着手调查。终于,他意外遇到一个被完颜修追杀之人。 那人,他怎么可以忘记!他正是当初追杀自己的其中一人! 最终,那人临死之际将真相说了出来。 也可以说,他死有余辜! 完颜修那等残杀手下之人,他都愿意为他效命,最终还不是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聘清名人将璞寅砀绑了起来,一路快马加鞭前往目的地而去。 …… 原本只安排了宫墨押送军火,但是完颜修左思右想总觉得哪里不放心。 索性,带上了所有暗卫一同前去。 然而,这正是宫墨想要的。没想到他不用一分力气,就能让完颜修彻底暴露在自己精心设计的陷阱中。 但是,他也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松懈。 依照完颜修的性子,他既然将事情交付给自己,便是放心自己。 可又为何携带着这么多武力高强的护卫前来,难道他发现了什么端倪? 对了,为何多日不见表妹花湘儿? 第一百六十一章 身份被破 宫墨正思索着完颜修这么做的目是什么时出,坐在前头驾马的马夫突然急着勒住了马。 马夫憋着一脸彩色对着车内询问道:“王爷,奴才突然来了尿瘾,需要找个地方解手。还请通融通融!” 宫墨惊诧,这马夫定是新来的,所以才在完颜修急着赶路的时候不知天高地厚德地要求去如厕。 连赶马的车夫都换了。看来,完颜修已经做好了一切防范。 完颜修紧闭着双眼,沉默得诡异。 就在宫墨以为他不会答应时,完颜修意外地回应了一句:“去吧。” 马夫最终再也憋不住了,他高兴地下了马去。 怎么会?完颜修竟然轻易答应了!这其中,冒似哪里不对劲。 就在宫墨疑惑间,只听外边传来了马夫一声哀嚎,之后再无动静。 这时,完颜修才睁开一双鹰犟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宫墨,“碍着本王去路的,都该死!” 他的话冷得发狠,让宫墨冷不丁地后背发颤。 宫墨低着头,一阵无言。 难道说,完颜修知道开始怀疑自己了?不,不仅仅是怀疑而已;也许,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现在,目的地还没到达;他不能变现出任何的异常来,他必须直面完颜修。 宫墨将头抬了起来,直视于完颜修:“完颜兄,此去路上似乎换了一批新招的押送工人。这么做,就不怕另一方敌人趁机安排卧底进来吗?” 宫墨有次一问,只不过是想反其道而行,也许正是这一句让人怀疑的一问才能将自己摆脱嫌疑。 完颜修的性子,他再了解不过。 “这批人之中,绝对不会有异类!”完颜修笃定。 尔后重新闭上了眼睛,对着窗沿一敲马车重新走动了起来。 宫墨不解,为何他会这么确信里面就没有璞玉子的势力? 就算完颜修给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但是宫墨仍然不能确定他说的是否是他心中真实的想法。 宫墨猜疑间,掀开了窗帘一角。看着四边密密麻麻携带着大刀的守卫,宫墨心中顿时大骇。 他这么做,是因为预料到了今天的不太平吧。 那自己,该小心行事才行了。 若一切属实,也许花湘儿已经遇害了! 没想到,就算完颜修再怎么宠爱她她还是没能逃脱掉被害的命运。 表妹你走好,表哥绝度不会放过完颜修这个狗贼! 就算他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又如何?现在能不杀自己留着自己,不就是为了引出玉子吗? 哼,完颜修你未免太过高估自己的实力了? 玉子今日是不会来了...... “墨贤弟,现在到哪里了?” 宫墨发狠地一握拳,看着完颜修紧闭的双眼回道:“过了这座山头,便到了。” 是不是快要对自己动手了? 完颜修微微点头,莫名的叹息道:“时间过得真快啊,过了今天也许就没有机会了。” 果然,他要对自己下手了!宫墨微眯眼睛不看完颜修,他慢慢地站了起来。 余光瞥向窗外,一把把冷剑紧握,微微抽出的剑刃泛着冷光。 “这里太过闷热,为弟出去透口气。”宫墨不待说完,自顾自地走了出去。 完颜修嘴角微微上扬,再次睁开了森冷笑意的双眼,“走好。” 说出的话带着决绝的意味,下一刻外边的守卫皆将剑尖指向了一脸阴戾之气的宫墨。 “没想到连你也敢背叛本王,还真是枉费了本王和你称兄道弟的兄弟情谊。”完颜修随后走了出来,一脸受伤地看着宫墨。 宫墨忍不住大笑了出来,笑罢才不屑回道:“别假惺惺了,你的丑恶嘴脸我已经看得透彻。” 宫墨说着,手伸向了后背伺机而动。 完颜修遗憾地摇着头,悠闲地踱步走向这个相交多年的‘好贤弟’宫墨。 “既然你也知道了我会这般对你,相信花湘儿的结局你不可能猜想不到吧。” 完颜修低头从怀中取出了独属于花湘儿的丝绢,放到鼻尖动情地清嗅着,“还真是美味的女人,才会让本王迷恋其中不可自拔。只可惜她不该与本王同睡时做了梦说了梦话。不然现在本王还被你们蒙在鼓里戏耍着......” 完颜修面容一狠,扭曲的神情捏碎了手中的丝绢。 宫墨就算早已料到了花湘儿被完颜修杀了,但是仍旧一时难以接受从他口中道出的残忍真相。 “你杀了她。” 冷静得骇人的语气,含着刻骨的恨意。 他唯有的至亲,都死在了他的手下,真是不可原谅! 看着宫墨紧握成拳的手泛着森白、暴怒的青筋浮现在眼前,他就不可抑制地欢愉笑着。 完颜修嗤笑叹道:“哈哈哈,你宫墨走的花湘儿这步棋还真是错得不能再错了。明知她是你至亲的表妹,还将她往火坑里推,你还真是愚蠢又冷血的表哥啊。” 完颜修好不掩饰地狂笑,他的笑贯穿于宫墨的耳边,萦绕不断。 “别笑了。”宫墨最终忍无可忍,眼睛里刺骨的恨意瞪着完颜修:“杀我族人,就该付出应有的代价。” “恐怕不能如你所愿了,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最终能不能逃脱本王的天罗地网吧。”完颜修森冷一笑后退一步,下一刻他的人将宫墨团团围住。 “呵,不过都是些不成威胁的蠢蛋。” 宫墨余光纵览四周,不屑地淬了一口口水。 被一个叛徒说成蠢蛋,任谁都不会就这么算了。 他们恼怒地瞪了他一眼,数百把冷剑向他飞了过去。 只见宫墨似有预见性地,足尖轻点轻松地飞在了他们的上空,背在后背的手握了一把黑灰洒向了四面八方,不消半刻中了黑粉的人倒了一大片。 “没想到你还有这一套,看来准备的还算充分。等等,那个黑粉本王好像在哪见过,是阴机算!没想到,你们竟然联合起来了。这么说,他知道本王是追杀他的幕后之人了。” 完颜修原本正洋洋得意宫墨绝对逃脱不了自己的手掌心时,却看到了他使出的招数。 不禁大惊,阴机算那个用毒高手都被璞玉子收买了!他现在不出现在此,想必是去对付璞寅砀了,这么说任武功再过高强的璞寅砀也会栽在了他的手中了。 “他妈的本王还真是失策了。”完颜修暗骂一声,决定委屈自己上去将宫墨拿下。 论武功,宫墨绝对不是他的对手。他倒要看看,没有了阴机算的毒粉他还拿什么跟自己斗! 宫墨大老远便看到了完颜修向自己猛攻而来,不动声色地掉头驶向了森林的另一边。 那里溪流横穿,完颜修若想在水上施展手脚也会受到一定的阻碍。虽然这样对自己没有多大的用处,但是那里有着一个完颜修就算是死也意想不到的人。 “还敢逃?”完颜修自然不知道宫墨心中所想,施展着轻功追了上去。 很好,他追上来了。宫墨满意一笑,回过头来时发现完颜修只差几步便追到了身前来。 他使尽了全力,赶往了川流不息的溪流。 “怎么不逃了?”不多时,看到宫墨突然停下,完颜修不由得好奇问道。 宫墨回过身来不答话,莫名的笑意看得完颜修一阵发寒。 “就在此做个了解吧。”宫墨发寒的目光直视完颜修,他的手从怀中抽出了一柄缠腰软剑。 “你以为你有备而来,本王身上就没有武器了?” 完颜修说罢,从腰间取下一把平时少带的扇子。 宫墨大惊失色,完颜修从来都不曾用过什么武器,这把扇子怎么会? 仿佛看穿了宫墨的不解,完颜修好心解释:“知道本王为何从来不用它吗?那是因为,它是本王的杀手锏!世人又怎么会想到,淮城的摄政王完颜修竟然会将一把毫无杀伤力的扇子作为武器?” 完颜修含着笑说出了真相。他掩藏了这么多年,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感觉让他优越感十足。 见宫墨不答,完颜修以为他怕了自己,自顾自地替他做了回答。 “真是贻笑大方,那是因为本王从来不曾在你们面前展露过最真实的自己,当然连功力都是编造的。本王的功力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了,就连璞玉子都奈何不了本王,你以为区区一个蝼蚁般的你也有资格跟本王较量?” 听到此,宫墨的活被他点燃了起来。玉子的功力是否在他之下他不知道,但他知道的是完颜修还真是一个大言不惭、自大狂妄的奸邪小人。 “完颜修你别太嚣张。今日一战,势必分出个胜负来!”宫墨剑气一使软剑一摊,瞬间将脚下的溪水划出个大波来。 “哟,你这软剑用得还真是...烂得可以。”完颜修不屑的嘲笑,明显的对宫墨的不待见一览无遗。 “烂不烂不是你说了算,试试便知。” 说完,宫墨飞身向完颜修直逼过去。 脚下的水花被踩出了一道道深凹的鸿沟,无数的怨念被赋予上了难言的深丘,一股子恨在那一刻被彻底释放...... 第一百六十二章 落魄王爷 面对宫墨毫不手软的攻击,完颜修明显地应付自如。 他只一昧地将宫墨的招数化险为夷,仿佛在斗一只蛐蛐般。 “当年的余孽,本王是如何都想不到你们表兄妹竟然能在本王的掌控中轻易逃掉。而且,还在本王身边埋伏了多年,最让本王意外的是你这么多年来竟然一丝情绪都不曾表露出来。” 完颜修一边将宫墨逼人的剑招打得支离破碎,一边悠闲地感慨起来。 “你少说废话。”宫墨吃力地将软剑剑身缠上了他的腰肢,忍不住大骂一句。 可恶,他自是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完颜修的对手。这样下去,不待杀了他连自己也会筋疲力尽而死。 而且,更可气的是他似乎只是在玩弄自己。 完颜修不屑一顾,手中的羽扇一点巨大的力道挥开了他的纠缠。 对于宫墨与自己相差了十万八千里的实力,不由得嗤笑说道:“看着自己的仇人在身边却没有一丝下手的机会,你知道自己活得有多失败吗?” 一直在做无用功的宫墨原本正焦头烂额,完颜修的话却是火上浇油。 宫墨听此,肺都气炸了。 “完颜狗贼休要得寸进尺!” 当盛怒爆发到了极点,就是出人意料之时。 只见宫墨手中的软剑迸发出了惊人的剑光,挥映自如的剑刃在他的手下犹如一条白蛇般蜿蜒扭动,正以惊人的速度冲向了一时大意的完颜修。 “啊......”完颜修大喝一声,想要逃离出软剑的缠绕。 剑气如虹,直逼完颜修而来,他感觉到体内的五脏六腑在剧烈震荡,只听一句炸裂的声音在体内作响,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被剑气勒伤的腰侧潺潺流血。 “你......”想要抬眼间瞪向宫墨,但是完颜修被剑身缠得动弹不得,脚下突然失重极速下坠。 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宫墨竟然掩藏了至高的实力! 先前的招数只不过是宫墨耍出来的虚招,目的便是为了让完颜修放松警惕。 最终,他竟然败在了自己的夜郎自大上。 下一刻,巨大的水花飞溅而起。 宫墨心底得意,他就是吃准了完颜修的缺点,才能将计就计。 在他飞身下去想要抓起被软剑桎梏一时动弹不得的完颜修时,意外的一幕发生了。 当他的手触及到完颜修的身体时,来自完颜修羽扇中的几支细小的毒针飞入了他的身体中,不消半刻便消融了进去。 “好你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宫墨痛苦地呻 吟一声,整个身子失去稳定翻滚进了水中。 “哈哈哈,你也有今天......没想到吧,那几枚是本王特制的夺魂针,只一针就足以叫人毙命;更何况你已身中数针!宫墨啊宫墨,你就乖乖在这里等死吧。” 完颜修说罢,将令自己身受重伤的软剑从腰身上解了下来,嫌恶地扔进了溪水里,只一瞬间便淹没在了湍流不息的溪流中。 完颜修扶着残破的身子走上了岸,看到一众苏醒过来的护手正匆忙地赶过来。 “王爷,你...没事吧?属下们救驾来迟,还请王爷恕罪!” 众人跪倒在地,愧疚的面容上更多的是惊恐。 因为,完颜修此时的面色骇人得很,乍看之下他好似魔鬼降临,浑身湿透的落魄模样丝毫掩盖不住他的阴戾之气。 完颜修恨极了被他人看到自己落魄的鬼样,气得他恨不得即刻将眼前这群毫无用处的饭桶给尽数杀光,似乎这样才能泄一生少受的屈辱之气。 但是,现如今他身受重伤,连动一下都叫他痛苦异常,更别说是手刃下属了。 杀而不得,便只能盛怒及衰:“一群饭桶,都给本王滚回去受炼狱之罚。” “王爷饶命啊、饶命啊......” 一听到要经受炼狱之罚,一个个皆吓得屁滚尿流、一时三魂失了七魄。 在完颜修手下做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炼狱之罚’的可怕。 做了错事只要在炼狱之罚走一回的人十个有九个活不过明天,剩下的那一个也仅仅熬到了第三天早上就去见了阎王爷。 完颜修对他们的苦心哀求不为所动,反而变本加厉骂得更难听了,“狗东西,你们也配求饶?” 完颜修骂得越是难听,众护卫的身体抖动的幅度便更加大。 他们是不过是因为因为毒粉而导致昏迷救驾来迟而已,竟然就要经受几乎没有人能活得走出来的惩罚? 如此惨绝人寰的惩罚,他们宁愿自刎也不愿在那里炼狱一回。 其中一个早有异心之人早就想联合众弟兄反抗于完颜修的残暴统治了,只是苦于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现在,他的机会来了。 如今完颜修重伤在身实力大不如前,不这正是他反抗的大好时机? 一直被完颜修踩在脚下的感觉,他受够了!他也要称王称霸一方,届时数不尽的权势富贵、美女香车还不都到他的怀里来? 只见跪拜之人中,一个面色黝黑的男子眼底精光一闪,突然站了起来一步步向完颜修走去。 “教训得是不是很过瘾啊王爷?在你心目中,你觉得我们这些下等人卑贱得狗都不如?就活该被你们这种站在权势顶端的人狠狠地践踏在脚下?还真是可惜,我大山还就不如你的意!” 面色黝黑的大山,踏着沉重的步伐走到了他的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让他壮了不少胆子。 对于大山出人意料的举动,被煽动的众护卫纷纷动了恻隐之心。但是,一时也不敢表明态度,只好跪在原地处于观望状态。 完颜修看着眼前他再熟悉不过的一个小将大山,不由得皱起了眉宇怒喝呛声:“大山你竟敢萌生谋反之心意图煽风点火引诱众人谋逆,你可知罪大滔天?” 任他再过高明,原以为亲手所救之人是绝对不会背叛自己,但是最终他还是失算了。 “呵呵,王爷的忘性还真是大啊,我大山一向只说实话,又何来的煽风点火之意?你若是乖乖将象征着淮城江山的玉璧交出来,我也许会考虑饶你一死。”大山步步紧逼,摸透了完颜修根本没有反抗之力时才敢上到前来。 淮城自百年来,一向以皇玺玉璧作为淮城江山的荣耀之物,更有镇城之神的称号。 若是得了玉璧,那人便掌握了大半个淮城。而另一半,便是民心所向。 正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 他大山还真不信以自己的能力还管理不了这么个小小的淮城。 眼见大山聚了全部力气的大掌就要拍下来,完颜修默然闭上了双眼。 直到现在,他才后悔当初。 “哼...本王还真是后悔当初斗兽之战战败后,没有将你送上刑场。” 只差一寸,大山便能让他即刻下九泉。 但是大山突然收了力停住了,他的话带着悔不当初的森冷,让大山突然措手不及。 “原本只要杀了你带着你的人头去见傀儡城主,玉璧自然归于我的手中;但是,我大山也绝不是绝情之人!你只要交出玉璧并自废内功,我便答应放了你。” 大山反复思量了多时,才下了这个决定。当初自斗兽之战战败后,按照惯例原本要经受凌迟处死的大山却被完颜修及时喊话救下。 美名其曰,完颜修自喻是个惜才爱才之人。但是,这背后还不是又多了一条为其卖命的走狗?还是条一条累死累活却得不到重用的走狗。 他完颜修,能有今天的一切还不都是他自己造出的孽? 完颜修深埋着头,才幽幽叹息一声:“没想到本王到头来还是要落得个众叛亲离的下场,想来也算是罪有应得吧。不过大山,本王以过来人的身份最后奉劝你一句:贪念会让你走向万劫不复之地。” 完颜修淡笑着说完,掌中一挥拍向了门中之脉,顿时经脉俱损再无恢复之力。 “玉璧在皇家寺庙的坐佛下,要便取去吧。”完颜修苟延残喘,气喘吁吁地说完。 拖着残破不堪、摇摇欲坠的身体渐渐远去。 大山回望间,这才记起溪中被完颜修打落的宫墨。 “来一个人速将溪中的人救起来,上面吩咐了此人绝对不能死。” 被大山一声大吼,众人才回过神来。 不多时,宫墨被拖曳了上来。 但是,身中数针的他已然毒气攻入心脉,临近死亡边缘。 “他中了完颜修特制的夺魂针,还好大山我留了一手。” 大山从怀中取出了不知何时从完颜修身上取下的解药,给他服了下去。 不多时,毒气散去。宫墨才悠悠转醒,“是你啊大山。” 宫墨的话语中明显松了一口气,好似早就知道了自己绝不会白白死掉般。 大山欣然一笑,说道:“如今完颜修自废功力离去,想必前路上还有不少人等着凌虐于他,只为一发心头之恨。” 宫墨听此,面上似有不悦。 玉子说好的让自己解决完颜修,但是只因自己失策了才会让他趁机暗算自己。 “不行,完颜修绝不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活着离开;我要亲手杀了他为族人报仇雪恨,以敬畏族人的在天之灵!” 第一百六十三章 耍嘴皮子 宫墨拖着虚弱的身体,想要站起身来。 但是大山是如何都不肯的,“多亏了墨老弟,我大山才能逼迫完颜修交出玉璧。你就放一百个二十个心吧,他走不了多远;到时候还不是他为人肉你为刀俎?” “从今往后愿随我大山的,现在就跟我去往皇家寺庙取传位玉璧。” “大山威武,兄弟们愿追随于你。” 一声声声势浩大的喊话惊彻山林。 大山充盈在胜利的喜悦中无法自拔,顺手一带将宫墨抛在了背上带着众弟兄远去。 ...... 听着方才所处的地方发出了响彻耳际的声响,完颜修嘴角升起了莫名的冷笑。 紧咬的唇渗出了满嘴的血迹,残破的身体一瘸一拐地赶往到能让他暂时太平的居所。 他虽然自废功力才保住一命,从而平安逃离现场,但是无论如何他都不甘心。 他日,他定要卷土从来! 背叛他的人,终将得不到好下场! “皇家寺庙岂是尔等能闯之地?这次本王要叫你有去无回......”完颜修狂妄地大笑着,诡异的笑声回荡在山野之中。 其实传位玉璧并不在皇家寺庙,那只不过是他编造出来的谎言罢了。 那里,有着一位高深莫测的玄僧坐镇。平日里他完颜修待他不薄,这次交易更是吩耳语了几句。 完颜修抬头看看时辰,玄僧也该在来的路上了。 “哟都来看看,这不是淮城大名鼎鼎的摄政王吗?怎么竟然落得个做乞丐的下场?瞧那衣衫褴褛、满面污垢的...啧啧啧,还真是差点认不出来了。正好,你跟马车里边瞎眼的砀王爷凑成一对乞丐兄弟算了......” 闻言,完颜修不禁心下恼怒。 竟然有人敢公然诋毁自己将自己比作下贱的乞丐,而且还是在自己最落魄不堪的时候。 盛怒之下,他全然忽略了来人口中瞎眼的砀王爷。 “是谁?”完颜修一转头,便看到了一队人马不知何时突然出现在了身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冬日的艳阳下,照得完颜修睁不开眼睛,更是看不清来人的模样。 “真是该死,功力废了连有人来到面前都没有发现。” 完颜修暗自恼恨一句,直到适应了直面的光照才看清了马头上的人。 “是你!”完颜修吃惊不已,阴机算怎么会出现在此? 难道,他也与璞玉子联合起来了? 就在他猜疑间,阴机算笑中带讽的脸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怎么,很惊讶是吧?是不是觉得在这里看到我很意外?正所谓天道好轮回,老天爷饶过谁?完颜修你生平坏事做尽,如今你的好运气也该到头了。” 阴机算眼底一寒,翻山下马亲自将完颜修绑上了马车。 整个过程之中,完颜修没有任何的反抗之举,更没有说过一句话。 他沉默得骇人,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直到被五花大绑押送上了马车,毫不客气的力道摔得他疼痛难忍,直到一个不慎抬眼是他的眼中才闪过一丝惊讶之色。 “本王早该想到的,连你也......”完颜修叹息一声,不再继续说下去。 “是完颜兄吗?怎么连你也被抓了?”紧闭双眼的璞寅砀早就听到了外边的对话,心知完颜修也跟自己一样落得个屈辱的下场。 看着璞寅砀肿胀不堪的双眼,完颜修才注意到他的不同之处。 完颜修紧握成拳,额上的青筋暴怒:“如今本王失去的一切都是拜璞玉子所赐,没想到最终还是因为懂得收买人心的人才是赢家。他既然现在不杀本王与你,想必是不想我等就这么快活地死吧。” “凭什么世人皆言璞玉子做事光明磊落,是个正人君子;说我璞寅砀纨绔子弟,是个不务正道的奸邪小人。呵呵,如今看来真相永远与传言背道而驰。就连我的瞎眼也是拜他所赐啊。为什么庶出的永远不被人看重?为什么永远都无法继承正统?世人皆愚,愚在世心啊!” 璞寅砀也在一旁怨声载道,他实在不甘心什么都还没做就这么败了。 若是再给他一次机会,他定不会再任由璞玉子践踏在脚下了。以前的他顾及太多,现在看来自己所顾虑的一切都只不过是枉然。 “你若是再这么自暴自弃,才是真正地败了。” 就在璞寅砀颓废之时,完颜修一句话瞬间将他点醒。 “你这是何意?难道,我们还可以卷土重来?”璞寅砀不解问道。完颜修似乎话未言尽,仿佛还有希望般。 “相信本王,你的瞎眼也只是暂时的,而本王的残废也不会太过长久。”完颜修的话已然表明,他还给自己留了后招。 信也好,不信也罢。现在的璞寅砀根本就没有选择可言,若是跟了完颜修可以得到重生,那么他何不试一试? “若是能治我着瞎眼之毒助我登得城主之位,璞寅砀愿终生为完颜兄效犬马之劳。” 虽然看不见,但是璞寅砀依靠着触觉神经摩挲着挪移到了完颜修跟前,一双热切期盼的手攀附上了完颜修的脚跟。 仿若抓着一支死生中微微依托而起的浮萍。 但是,他似乎忘记了。浮萍本就是只受滴水之物,人若想站上去简直是痴人做梦。 “等着吧。”完颜修说完,无力地靠在角落中,难以支撑的身体让他几度倒下。 再忍忍,他就可以解脱了。 ...... “什么人?”这时,马车外响起了一声惊呼。 但是,不待他说完便吐血而亡。 阴机算与聘清看着自己的人就这么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就这么无声无息地被一个寒酸僧侣杀害,一时惊诧得忘记了反应。 “人贫僧带走了。” 在俩人回神之际,只听一句仿佛来自深山幽谷的声音传入了耳朵内,刺得他们耳朵一阵生疼。 只一瞬间,玄僧便不见了人影。 阴机算抚着生疼的脑袋,忽然记起了玄僧口中明显地想要带走完颜修与璞寅砀,急切地下令道:“快看看犯人还在不在马车里?” “回禀阴大师,两个犯人都不见了!” 不消半分,得到的只是令人失望的回答。 阴机算双手无力垂下,双眼放空口中呢喃道:“这下子麻烦了......” 聘清这才反应过来人去扯空,心想自己辛苦付出的努力都被那个可恶的和尚给搅黄了。 遂惊讶道:“那个和尚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可以来无影去无踪,不过一片落叶的功夫便把人给救走了。” “是玄僧!没想到出尘绝世的世外高僧也会助纣为虐......” 璞玉子牵着马悠闲地迎面走来,面上的神色阴晴不定,浑身散发出的阴寒气息足以让人退避三舍。 “玄僧!竟然是他......”阴机算瞬间明了。 世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玄僧已经淡出朝堂和江湖的纷争数十年,为何一出现便要救完颜修此等险恶之人? 想必,少有人能猜透其中的谜团。 “城主,你怎么会出现在此?”聘清一脸兴奋地看着眼前这个在世人中耀眼瞩目的存在。明显地,聘清的心思不在玄僧上。 想想他实在是幸运,竟然能得到璞玉子的赏识。 “聘清,人都被救走了你怎么还这么得意?真怀疑你是不是璞寅砀派来的卧底。” 阴机算不满地横了聘清一眼,挖苦的语气酸溜溜的。 聘清听此难堪地面红了,“我...不是...” 正在此时,大山背着宫墨姗姗来迟。 “哟,这不是端城主吗?你怎么有空来此?是想来瞧瞧咱们的战果如何?若真是这样,那你大可放心完颜修那个老谋深算的家伙已经被我大山威逼着自废功力了,想必阴大师也已经将他给抓起来了。” 大山爽朗大笑,丝毫没有注意到现场众人阴气沉沉的气氛。 阴机算走上前来,毫不客气给了大山一拳,但是犹如隔痒挠靴般无一丝作用。 见大山被自己这一垂之下也强悍撑场,阴机算恍然大悟自言自语道:“我说你怎么不会看人脸色说事呢,原来是因为你肚皮太厚,隔着一层皮都看不到里面。” 说着,阴机算还有模有样地摇着头。 就大山这么直来直往不会转弯的性子,想必就算是做了淮城的城主也难以胜任。 “阴大师你这话什么意思?瞧不起我大山?”大山就算再愚笨,也能猜出两分阴机算对自己嘲弄的心思。 阴机算见好就收,“哪敢哪敢。我的意思是说完颜修和璞寅砀被玄僧救走了!” “什么?竟然被玄僧救走了?”大山听后,也是一脸的惊诧之色。 以为听错了的大山再次强调了一遍。 “那可咋办啊?那你们还有闲心在这里聊天?怎么不想想办法去把人抢回来啊?”大山的情绪高涨,明显地急不可耐。 “我说大山你怎么不动点脑子想想,玄僧功力深不可测,岂是我们一时半会儿就能将人从他手下抢回来的?”阴机算还真打算撬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究竟是不是一半面粉一半水,摇一摇就能变成浆糊。 第一百六十四章 替你报仇 大山终于忍不住来气了,“你怎么说话的?我大山遵从你才喊你一声阴大师,别把大山不当回事......” 正要往下说的大山被璞玉子接下来突如其来的插嘴给噎住了,再也不敢造次。 “你们慢慢吵,本城主恕不奉陪先行回去了。”璞玉子的语气中带着隐忍的怒火。 世人哪个不知拿个不识,一向德高望重的玄僧修炼了一种与众不同的武功,那种功法拥有着令拓骨扬灰之人重新塑造的能力,犹如涅槃重生。 如今完颜修被他救下,世人口中的正派正道的玄僧是否打了自己的脸?还是说他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被完颜修窥觑其中,以此为要挟他相助于他? 难道与那件事有关? 前几年的他不知因为何故突然退隐江湖纷争,江湖中人纷纷猜测他厌倦了世俗,从此潜心修炼,期望得道成仙。 但是,他退隐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到现在还没有一个人能准确猜出其中的奥秘。 原本心情就差到了极点,如今俩人的争吵无疑是火上浇油,到手的鸭子就这么飞了。 玄僧的速度在他之上。若是相比较,他定输无疑。 牵着马儿转身就要往回走,却被宫墨给及时叫住了。 被大山驮在背上的宫墨迷迷糊糊中听到了仇人被人给救走,混沌的脑袋顿时清醒。 “玉子,完颜修被谁给救走了?”他挣扎着摆脱了大山的后背,走到了璞玉子面前。 璞玉子这才注意到他身受重伤,但观其脸色除了有些苍白之外还真不见有其他异样。 “阳云,这般落魄的你很是少见啊。”不知为何,现在的璞玉子很是想笑。 宫墨被他忍不住的笑意给噎得够呛,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这下,阴机算算是惊奇了。 只见他一脸意外地看着俩人的你一言我一语,“宫墨你怎么会在此?.看你们,怎么会这般熟络?还有,你不是叫宫墨吗?如果我没听错的话,璞玉子刚才好像喊你阳什么云?” 显然,他也是才注意到宫墨的存在。 一时的脑子堵塞,让他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记忆之门被打开,阴机算可没忘记当初藏骨寨上几人之间的战斗。 宫墨原本是完颜修的人,怎么会突然和璞玉子好上了? 大山看到阴机算也懵逼了,不由得大笑出声:“哈哈哈,原来阴大师你也有犯傻的时候,这都看不明白?很明显与我大山一样也归顺了端城主呗。” 浅陋的大山,也只能看到这浮在浅层的事实。 阴机算被大山这一提醒,才恼怒自己一时转不过弯来的脑子。 还真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阴机算直接给了大山一个大白眼,“就你话多,等有机会咱们定要好好较量一番。不分出个胜负来,誓不罢休。” 对于阴机算赤 裸裸的挑战,大山显然更胜券在握。 他拍拍胸前强壮的肌肉,很是得意:“我大山此生最喜好与人比试,既然你有那份信心能赢大山,那大山便恭候你的大驾。” “既如此,何不现在就走?” “此提议甚好!请......” 就这样,‘志同道合’的俩人就这么抛下一众人离去。 剩下的众人很是无语地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不禁感慨自己为何没有找到如此不谋而合的对手? 宫墨对俩人直来直往的性子很是不满,“玉子,既然他们归顺了你便不可以再这般任性妄为了。本就脱缰的野马,更需要提防才是。” 璞玉子微微一挑眉,淡笑不语。 先是将宫墨丢上了自己骑来的马,随即也翻身坐了上去。 直到缰绳被他狠狠的一拽,马儿吃痛扬起前蹄往前奔去。 “玄僧没有你们那般想象的好对付。既然大山选择了归顺与本城主,便是期望在这儿得到什么。暂且让他闲置个一时半刻,来日方长。至于阴机算,虽然在江湖中的名声难堪入耳,但也算是个情义之人。” 璞玉子耐心地给宫墨解释其中的微妙之处。 宫墨听后,这才放下了悬着的心。 但是,他的心中隐隐觉得大山这人靠不住。 “大山一心想得到完颜修手中淮城的传位玉璧,可见他yuwang颇大。玉子是否真要许诺他以一座城池为约?” 宫墨现在就要替璞玉子未雨绸缪,这让璞玉子很是欣慰。 璞玉子沉默了半刻,才回应了他的问题,“你说的不无道理,他想要将淮城收归囊下,本就不是一件易事。现如今,完颜修极有可能卷土重来,大山想要坐拥城池简直是难如登天。况且,你还真以为完颜修会将真正存放玉璧的地方如实告诉他吗?不要低估了他的阴险程度,他的心机绝不亚于清心欲!” 宫墨一惊,璞玉子所说的话犹如站在了一个纵观全局的顶端,下面的人一举一动、一心一思都被他看得透彻。 这种感觉,宫墨实在是震惊得无以复加。 “玉子,你怎么可以分析得了这般透彻?就好像你目睹了一切一样,实在叫我吃惊不小。”宫墨激动得差点栽下马去,若不是璞玉子马术了得还真保不准了。 多年来,俩人很少有这么多的机会见面。 如今一见,璞玉子的心思深沉得也许是他永远无法比拟的。 璞玉子摇了摇头,“你潜伏了这么些年怎么还是这么愚钝?洞察人心这种东西,还不是靠猜度来将事件剖析见底?对了阳云,怎么不见你表妹花湘儿?” 璞玉子这时才忆起,宫墨还有个远方表亲花湘儿。也是苦了她一心想要报仇,才会委身到青楼里卖身卖艺。 听到璞玉子突然提及花湘儿,宫墨原本激动的心情这下变得更加激动了。可以说,激愤也难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她被完颜修杀了。一次意外完颜修识破了她的身份,连带着我的身份也暴露了。不然,完颜修早被我手刃剑下了。” 宫墨说得咬牙切齿,只恨他的不争气。白白让表妹深陷完颜修这个深不见底的牢笼之中孤立无援,是他的错。 他恨啊...... 璞玉子听罢,久久无法平静心绪。 突然,他一拉缰绳勒住了还在狂奔的骏马。 一声嘶鸣盖过耳际,风仍旧在疯狂涌来...... “节哀。”最终,含着难耐的两个字从他的口中道了出来,带着一股子遗憾和劝慰。 宫墨苦涩地一摇头,恨自己当时不能立即杀了完颜修。 “表妹一死,如今我族中只剩下我一人独撑了,肩负的家仇旧恨更加沉重了一分。有时候想想,还真是累人。但是心底的恨又在驱使着自己不能停下来,那种感觉你无法体会,真的很累很累......” 宫墨好似喃喃自语,坚忍了多时的他最终还是抵抗不了翻天覆地而来的疲倦。 他就这么倒下了马去...... 眼见就要摔得头破血流,璞玉子又怎么会让他再次受伤? 只一只有力的臂弯,稳稳地圈住了他失去平衡的身体。 看着他紧闭的双眼下,眼角处竟然流下了一颗晶莹的水渍。 “累了就好好休息一番,完颜修的仇本城主给你报!”璞玉子无声叹息一声,紧蹙的眉宇似有一丝不忍。 天下间最真挚的友人,莫过于璞玉子和宫墨吧...... 他必须要赶在玄僧给完颜修重组功力之前,速战速决。 就算玄僧再过厉害,寡不敌众的他也会孤立无援吧。 阴机算的毒似乎还算好使。 也是,江湖人称‘毒君子’的名讳也不是人人都能取的。 ...... 蔚言带着阳炎一路躲避神秘人的追杀,直到黄昏时分路过西雄族时她们才算进入了安全地带。 有了拨野祸的庇护,她尚且可以安心地歇息一晚了。 拨野祸神情激动地看着风尘仆仆的出现的蔚言与阳炎。 一时激动的他握上了蔚言的手,“这些日子我听说了你的一些事情,很是庆幸我还能坐在这里与你说话,昨夜端城主派人传了信过来拜托我护你周全并一路护送你安全去往目的地。” 蔚言看到拨野祸时,也算是故人相见分外热切了吧。 “多日不见,一见面就要麻烦你,我还真是有点不好意思了。”蔚言心底有些过不去。 一遇到棘手的事情,她首先想到的便是靠自己的力量去完成;这么一想,她还真是很少麻烦别人,被拨野祸这么一说她开始不知所措了。 拨野祸爽朗不羁地大笑着,大手毫不客气地拍在了蔚言的肩膀,“哪里哪里,说句不好听的,你我也算是利益互就了。若是觉得不好意思,那便与我拨野祸豪饮几倍如何?” 拨野祸一时忘记了蔚言不胜酒力,毫不顾忌的话说得蔚言更加紧张了。 “这...” “拨野族长,难道你忘了蔚言是受不得酒力的吗?” 就在蔚言一时难以脱口推却之际,阳炎适时地出现替她解了围。 “哦,我差点忘了。蔚言可是一杯倒的体质啊!哈哈。”拨野祸憨笑着,恍然大悟的他突然想起了她那夜里所做的惊人之举。 第一百六十五章 视为知己 往事被提及,更何况还是尴尬的过去。 这次的蔚言难得红了脸,只好随便找了个借口出去透风,好散去脸上的热气。 “大冷天的,怎么这么热?我先出去透透风,阳炎你与拨野族长可得悠着点,别喝高了明天还要急着赶路。” 蔚言说完,飞也似的走了出去。 她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叫阳炎让着点拨野祸。毕竟在人家的地盘上受了人家的恩惠,凡事给人留个余地是再好不过的了。 蔚言脸上的余热未散,却差点在转角处撞上了一个端着托盘的侍女。 “小心。”蔚言想要提醒已然来不及了,眼看侍女脚下一滑失去了平衡就要往后倒去,手中的托盘也面临着飞出去的境地。 只见蔚言惊呼一声后,灵活的动作一弯将受了惊吓的侍女揽在了怀中,空出的一只手惊险地拖住了托盘。 “呼。”见双方都相安无事,蔚言彻底地松了一口气,“你没事吧?” 待看清了侍女的面容,蔚言突生疑窦。她好像,见过她! “阿恬?”蔚言不确定性地一问,她差点忘记了,眼前这个侍女是曾经给她带过路的阿恬啊。 阿恬见身着女装的蔚言认识自己,而自己却不认识她,终究忍不住好奇心回了蔚言一句:“姑娘你认识奴婢?” 蔚言这才反应过来之前的阿恬只认识男装的自己,不曾见过自己身穿女装。不由得懊恼自己一时口误,不经大脑地说出了她的名字。 “没有没有,你听错了。我刚才说的是:啊天...黑了...”蔚言眼珠一转,看着天边的夜幕悄悄降临,突然灵机一转。 她可是还记得阿恬对男装的自己犯花痴的模样,若是对她说出实情便会伤了她的心。 想想便觉得很是残忍。 她还是永远都不要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的好。 还有乐正萱,是她最害怕面对的一个女子。 善良单纯如她,总是有意无意地对自己表露心迹,蔚言不是大老粗自然知道她对自己有几分好感。 当她知道了真相时,会不会一时接受不了就去寻死觅活? 如果真是那样,蔚言可就成了罪人了。 就在蔚言陷入沉思之际,阿恬神情激动地问道:“姑娘,你是族长请来的客人吗?你又是从哪里来的?外面的世界是不是很美好?奴婢从小到大都不曾踏出过西雄族的族门,说实话很是羡慕你们能在外面世界闯荡呢。听族里的阿母说,外面的世界新奇又有趣,奴婢还真想出去走走见见世面......” 阿恬越说越兴奋,一副未经世事对外面世界带着满满好奇心的邻家女孩模样。 看来,虽然同是女子的身份,但是与自己想比阿恬却是个被束缚了自由的可怜女子。 但同时,她又是幸运的。 一个不被外界风尘污秽沾染的单纯女子,怀着美好的憧憬渴望见见外面的风土人情。 她的愿望简单、直白,但是却又是让已经经历过世俗百态之人所不敢提及的。 “听你的语气,是说你们西雄女子从来不曾踏出过族门?” 一股子淡淡的怜惜之情冲上了蔚言的脑中,反正闲来无事索性拉上天真的阿恬来到了一处溪流边,俩人虽是同坐但心境却是天差地别。 阿恬双手托腮,看着幽幽的湖水点了点头。 此时,蔚言心中已经明白了个大概。 “心中有所期待,人生才不会白来一遭;有梦想的人,不该被枷锁束缚在一方之;你,亦是如此!既然怀揣着梦就勇敢做自己想做的吧,免得人当老死之时后悔当初。” 蔚言说罢,突然语风一转再道:“但是,梦想往往与现实有所出入,人更不该怀着太大的期待,你若是真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尝试一回何尝不可?” 蔚言一向厌烦一方干涉另一方的自由和想法,这样的人是可耻的。她不愿,也不屑...... 阿恬被她这么一说,似懂非懂。不过,被蔚言这么一说,她那颗敢想却不敢做的心,似乎有所颤动了。 “在西雄族,也只有你一人愿意支持奴婢,谢谢你!”阿恬感激地看了蔚言一眼,略微眼熟的感觉让她生出了一丝疑惑。 “对了,说了这么久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奴婢叫阿恬,你叫什么?”阿恬的小脸微红,眼前这个初见的女子算是她平生的第一个知己吧。 她很高兴,迫不及待地想认识她。 “我啊,我叫...贾言!”蔚言正愁苦自己该叫什么名字时,忽然记起阳炎前几天自己取的一个假名。 如今看来,她这个“贾言”还真不是一把般的假。 ...... “贾言,你明天就要走了吗?就不能再多留些日子?”一番畅聊后,阿恬有点舍不得她的离开了。 来往于西雄族的过客千千万万,阿恬不曾对哪个人上过心。 经过了这短短的一夜间,她有些舍不得贾言走了。 蔚言听到她尚有挽留的念想,蔚言心中也不是滋味。 “是啊,我们的时间所剩无几了,明天一早必须离开,等我走了也许就不会再回来见你了,可否互相留个信物以作感怀?” 蔚言将掌心附上了阿恬孤单寂寞的手心,一股淡淡的暖流瞬间流向了阿恬的心田之中,久久无法散去。 俩人身上也没有个物件,蔚言最终提议将绑在脑后的发带解了下来作为彼此的念想。 手中是阿恬的水色发带,虽然有些陈旧但是可看出她是经过了一番心思护着的东西。 蔚言再看看自己的发带,原本是薄荷绿色系,现在却变成了偏暗的深绿色。 发带上的尘垢象征着这一路逃脱被人追杀的危险见证。 蔚言有些不好意思地干笑了两声,“我的发带脏了,你不介意吧?” “奴婢怎么会介意呢?说真的你是奴婢唯一的知己,你这一走也许我们再无见面之日;别说是沾染了污垢的发带了,就算是你身上的一根几不可见的毛发奴婢都会好好珍惜的。” 阿恬直白却隐含着小污的话差点让蔚言被喉间还未咽下的口水噎死。 “咳咳咳。”蔚言喉间一痒,干咳了几下。 阿恬自是不知道蔚言因为何故才有这么大的反应,便关心问道:“你怎么了贾言?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奴婢去请郎中过来给你瞧瞧?” 见蔚言仍旧干咳不止,有愈发不可收拾的迹象,急得阿恬转身就要去找她口中所谓的郎中。 蔚言拼命忍住了喉间的痒意,拦住了她的去路,“我一会儿就好了,不用麻烦别人了。” 她可不能让她去找郎中,她可不想让她知道自己突然咳嗽是因为‘心理反应过激’而引起的。 话说,她刚才还真是因为想污了才会有次罪受。 人家阿恬可是个单纯的孩‘砸’,她怎么可以故意歪曲了她的意思呢? 蔚言气恼的直想狠狠地抽自己一个大嘴巴。 这般想着的蔚言,一时忍不住翻了自己一个大白眼。 这下阿恬更不淡定了,“贾言你若是难受就别忍着,你看你的眼睛都抽搐得不正常了!不行,奴婢还得给你找郎中去......” 什么叫“眼睛抽搐得不正常了”?阿恬因为误解说出的话让此刻的蔚言只想咬舌自尽! “随便你吧。” 蔚言懒得再解释,索性舌头往外吐:装死! 蔚言形象生动的假死状态让阿恬一度以为是真的,直到她看到了蔚言忍不住上扬的嘴角时她才幡然醒悟自己被她给耍了。 阿恬气恼地一叉腰,摆起一副如狼似虎的架子来:“好啊你个坏贾言,竟然敢骗奴婢!看奴婢怎么收拾你......” 说罢,阿恬的手对准了她的腰肢将魔爪伸了过去。 “呀,你现在才发现啊?好笨啊你!”蔚言大笑过后,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 “哈哈哈哈...快放手,好痒啊......”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再欺骗我,博取奴婢的同情心你很开心是吗?那你就得接受惩罚,来嘛别躲啊。” “好妹妹,我求求你了...哈哈哈......” 愉快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 不多时,蔚言与阿恬已经气喘嘘嘘地瘫软在草地上。 俩人望着天际,夜空中繁星璀璨如梦似幻,浩瀚的银边纵深两岸,划开一道破天云晓的星河。 “奴婢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美的星空......” 阿恬感叹地呢喃出声,与蔚言对视后微微一笑,幸福洋溢。 “其实,美丽的星空一直都在!只是人在大多数的时候,往往会无心流连于此,因而错过了那抹时刻。”蔚言满腹感慨,看着此情此景忽然忆起了曾经与乐正邪在沙漠之中看到的那一大片流星雨。 阿恬翻了个身来直面蔚言,神情中带着隐隐的崇拜之意:“贾言你说话总是这般高深,有时若是静下心来细心一想也的确如此,只怪奴婢愚钝总悟不出其中的奥妙。” “等你经历了一些人和事,也会有感而发的。啊呀,我刚才说的话好矫情啊,真是难为情!” 蔚言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表现与平时相差甚远,羞赫的小脸别了过去。 第一百六十六章 早产危机 最终,在拨野祸的保护下蔚言与阳炎重新踏上了路途。 阿恬没有出来相送,可能是怕舍不得吧。 蔚言正感到遗憾之时,一个不经意间的眼神注意到了站在角落中的她。 果然,还是忍不住来了呢。 翻身上马后对着拨野祸说了几句道别的话后,余光瞥见拨儿硅带着一众一众强壮的族卫兵从军营中走了出来。 这些就是拨野祸派出来护送她的人吗?看阵仗,气势还真是旺盛。 蔚言毫不避讳地赞叹道:“天下之中,当属拨野祸义气为先,在此多谢你的鼎力帮助了。” 若是换了别人,恐怕不会这般大气凛然。 拨野祸看着他们的饱满的精神风貌满意地点了点头,转头回了蔚言一句:“你说的哪里的话,就让拨儿硅带着旗下的族卫兵一路为你们效劳吧,等功德圆满了再谢也不迟。” “说得甚是有理。”蔚言友好一笑,眼看天边开始泛起了鱼肚白,“这就告辞吧。” 她的时间不多了,她若一日不死这背后之人便一日不会罢休。 必须得抓紧时间了。 “一路顺风。”拨野祸说罢,命人打开了族门。 看着大门缓缓打开,外边的世界与西雄族内截然不同,美丽的云翳染红了半边天,金色的流光照耀大地,美得如梦似幻。 其实不然,世人眼中的一切原本就是骗人的假象,暗中藏匿的黑云终将在天地间横行霸道。 “原来如此。”对于此情此景,蔚言终于知道了阿恬心中的渴望为何那般强烈了。 蔚言对着角落处躲藏的阿恬欣然一笑,向她挥了挥手以做最后的告别。 阿恬眼中一惊,原来她知道她藏在这里。尔后,她释然了般也对着蔚言扬起了手,轻轻挥舞着;阿恬嘴唇轻启,似有话未言尽...... 蔚言看出来了,阿恬在对自己说:珍重再见。 会再见的吧...... 原本只有二人的旅程,现在突然多出了数十倍的人数来。 蔚言一时觉得别扭无比,与此同时也幸好他们的领头人是豁达的拨儿硅。 马头上的拨儿硅虽然没有拨野祸的威武霸气,但是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不算浓密的眉毛好似会说话般高挑着。 他长的,的确挺有特色的。 “停!”蔚言正观察间,拨儿硅充满着威慑力的口气在众人的耳际回响不去。 他的眼神一转看向了蔚言,眉毛挑得老高,“晌午了,先停下来休息喝口水吧。” 他挑眉的样子就像是个会变脸的小丑,若是再加上个大红鼻子就更像了。 蔚言拼命忍住不笑,“好。” 但是,腹中的抽搐感泄露了她极力隐藏的憋笑。 “可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能否方便说予我听?”拨儿硅莫名其妙地看了蔚言一眼,好奇问道。 不远处正在给族卫兵分配水喝的阳炎听到他的问话,一时忍不住也随声附和了拨儿硅一句,“是啊,说出来给大家听听呗。” “对啊对啊,说一个呗。” 在阳炎的要求下,众人纷纷起了哄。 蔚言苦闷暗骂:“我去!”一时之间,她的一个笑勾起了大家的好奇心,他们是有多无聊啊? 蔚言再看拨儿硅时,再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她怎么可能敢当着拨儿硅的面说他长得很搞笑呢?要是他一个生气将自己拍扁了就得不偿失了。 蔚言左右踌躇,作一副思考状,“你们先等等,我需要捋捋。”既然不能说真话,索性搜索着脑海中从书中看过的有趣笑话吧。 左右踌躇的脚步在众人的期待中停了下来,“有了。” “咳咳,都听好了!我要开始说了...话说某酋长有爱听故事的嗜好。一天,他大宴宾客。在他的再三请求下,一位外地的客人讲了一个非常有趣的故事: 一位客人在城里遇见过一个非常自命不凡的人,客人对他说:“请你 猜猜我口袋里放了什么。要是你猜对了,我就把这些鸡蛋的一半送给你; 要是你能猜出鸡蛋的个数,我就把这十个鸡蛋全给你。” 那人想了半天,说:“朋友,我虽说不笨,但不可能事事皆知。我猜不出。” 客人说:“再猜一猜,这东西外面是白色的,里面是黄色的。” “猜到了!”那人大声说,“那一定是一堆白萝卜,中间藏了一个土豆。” 听到这里,客人们都笑了,那个酋长更是大笑不止。最后他问道: “那真是个傻瓜。可尊敬的朋友,现在请你告诉我们,那位客人的口袋里到底放了些什么?” ......” 蔚言的笑话说完了,但是为何没有听到一个人的笑声? 这个笑话就这么难理解吗?还是说她实在没有讲笑话的天赋? 蔚言着实不解,就连当初她给清心欲安排给自己的侍女将笑话时,她们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你们给点反应会死吗?”最后,蔚言实在忍不住了,有些气恼的语气显得很是烦闷。 拨儿硅低着下巴,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略浓的胡须,尔后惊喜地看着蔚言。 就在蔚言以为他会给一个让她欣慰的大笑时,他开口了:“妙,这个故事实在是妙哉!乍听之下,还平平无奇;若是仔细一想,实在是精妙啊!酋长自以为聪明,其实他就是客人口中的那个被问之人。” 蔚言差点栽倒在地。 “重点不是这个难道你们呢不觉得好笑吗?我的意思是说,你们的情绪可以大胆地表露出来。”蔚言先是一脸无语,但还是满怀期待地看着拨儿硅。 “挺有趣的。”见他一脸奇怪的看着自己,蔚言表示对他失望头顶。只好将视线转移到阳炎的身上,“你说说。” “拨儿兄说的便是我要说的。”阳炎回道。 “啪啪。”两声想象中的啪啪打脸声仿佛打在了蔚言的脸上,将她打得鼻青脸肿。 “你们多吃点干粮,舟车劳顿免得路上挨饿。”蔚言敷衍了一句后,直接远离了这群不解风情的人。 此时的头顶,无形的雷阵雨在淅淅沥沥下着,将蔚言淋得遍体鳞伤。 这个世界的人,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笑话。不,可以说他们根本就不懂得听笑话! 笑话这种东西,在这个世界之中就是个尴尬的存在。 蔚言给自己做了一个总结:我果然不适合在这个世界生存! 但是在原来的世界中她又没有牵挂的人和事,自己就像是飘忽不定的存在。 而这个世界不同,她有了在乎的朋友、喜欢的人。也许这就是为什么当初她愿意在这里待下去的原因吧。 似乎,一路走来有些漫长了...... 到底什么时候,她才能完成神脉守护者交付下来的所谓使命? 蔚言饮下一口水袋中微凉的水,仰望着前行路上的未知。 ...... 魄都 冷宫内清冷无比,却被接下来一道尖叫声打破!冷宫,不再冷清...... “啊我的肚子好痛,是不是快要生了?有人吗...快唤...产婆......来......” 见无人理会,知梦忍着腹中剧痛爬下了床去。 该死的,她竟然早产了! 是意外,还是他人的阴谋? 在无人问津的冷宫中她需要产婆,她腹中唯一的寄托不能失去。她还要靠着他上位,还要靠着他将家族发扬光大,她还要...... 强烈的功利心让她惊现出了强烈的动力,手掌就算被粗粝的地板磨得血肉模糊仿佛都无关痛痒,坚韧的意志在支撑着她向前爬去。 “嚷什么嚷?”只听丫鬟小巧的一声大吼先至,紧跟着后脚踏了进来。 丫鬟小巧大老远的便听到了不受宠的太子妃在叫唤,虽然听不清她在叫嚷什么,但是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过来瞧瞧情况。 小巧趾高气扬地走了进来,最终却是差点被绊倒,她大骂一声:“哎呀,是哪个狗东西在挡我的路?” 小巧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下身全是血的知梦半昏迷地趴在脏污的地上,下身的裙摆被羊水染得鲜红刺眼。 “哟太子妃,你这是怎么了?”小巧突然语气一转,假装上到前来关心问道。 “产...婆...”艰难的断句说完,知梦昏死过去。 这让原本正要嘲笑一番的小巧瞬间惊恐不已。 这个被太子殿下关了几个月的挂名太子妃是要生了吗? 小巧这才意识到知梦有腹中的皇嗣护身,若是让她将皇嗣生下来,后果就不是她所能想象的了。 几月来,她一个小小的丫鬟倚靠着整个冷宫归自己所管辖,便胆肥得凌驾于这个失宠的太子妃之上,她单纯的以为妃子既然失宠了便永远都无法再出冷宫的宫门。 但是,她也一直忽略了太子妃还怀着皇嗣的事实。 到那时,若是让她诞下皇嗣回归正位,自己不就完了? 不能,她不能帮她传唤产婆!小巧心中,回荡着回绝的话。 她必须狠下心了,一不做二不休将她腹中的皇嗣给堕了! 冷宫中少有人问津,她完全可以在她昏迷的时候将事情给办了,自认为神不知鬼不觉的小巧开始实施着自己的计划。 第一百六十七章 撞破好事 就算是个不善之人,但小巧毕竟是第一次做这等子伤天害理之事,她战战兢兢的朝着知梦走去,正要弯下腰去掀开她带血的衣裙。 突然,被痛醒过来的知梦突然睁开了眼睛,一把抓住了小巧的手无助地哀求着:“求求你,救救我的皇儿,他是未来的城主...绝对不可以死啊......” 知梦的眼球血丝密布,小巧乍看之下还以为是冤魂前来索命。 被突如其来的一吓,本就做鬼心虚的小巧大叫一声后拼命了她的手,丢了魂般没命地跑了出去。 “我什么都没有做,不要来追我!” 小巧一路高喊着,花容失色的小脸满是惊恐。 跑出冷宫的她意外地撞上了一个意想不到之人。 “啊...是哪个不长眼的奴才撞的本公主?”乐正萱抚着不慎被撞的鼻子,破口大骂。 待看清是一个“疯女人”时,乐正萱不免好奇地对着身边的丫鬟吩咐道:“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把她给本公主抓起来审问一番。” 乐正萱娇蛮的性子在此刻暴露无疑,这个撞在枪口上的女子简直是活腻歪了才敢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不要抓我,我什么都没做?我什么都没做......”双手被控住住的小巧惊恐地讨饶着,豆大的泪珠落了下来。 “你现在才想着讨饶,未免为时过晚了?”乐正萱走上前来正要给她一个巴掌,可是不经意间看了小巧一眼,忽然觉得在哪里见过。 手指将她的下巴抬了起来,乐正萱这才看清了她的脸,遂惊讶问道:“你不是在冷宫中服侍太子妃的那个丫鬟吗?为何不在里边服侍于他还擅自走出冷宫来?还有,你口中的什么都没做是什么意思?” 小巧瞬间被乐正萱的几个问话吓得半死,哆哆嗦嗦的脚开始不听使唤,“奴婢...奴婢只是出来...出来办点事情......” 小巧眼神开始闪躲,说出的话也言辞不清。 这时,一个丫鬟忽然惊讶说道:“公主快看,她的手沾染了血!” 被丫鬟这么一说,乐正萱这才注意到她暴露在空气中的手沾着微干的血迹。 一个意外的想法从乐正萱的脑海中跳了出来。 难道,太子妃那个女人被她给杀了?所以她才在惊慌失措间仓惶跑了出来,这才无意间撞上了她? “说,你是不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乐正萱狠狠的一使劲,将小巧的下巴捏得变了形。 小巧突然脚下一软,跪倒在乐正萱的面前,只好一五一十地将实情说了出来,其中难免掩盖住不利于她自己的真相。 只见小巧号啕大哭,抓着乐正萱的裙摆不肯放手,“公主快救救太子妃吧,她快要临盆了,但是宫中没有产婆,奴婢这才急着出来找人助产。但是不慎撞上了公主,还望公主饶命啊。” 小巧终于恢复的思维又重新跳跃了起来,满脑子的邪念在乱转。 被她这么一说,乐正萱惊诧无比,不可置信地将小巧拎小鸡般拎了起来,“你说的可是事实?还不是才八月不是还没到临盆的日子吗?怎么这个时候说生就生?” “不知因为何原因,太子妃好像是早产了。”小巧低着头闷声回道。 乐正萱无暇再顾及小巧,对着身边的两个丫鬟郑重吩咐。 “给本公主来两个人!你即刻将几日前传进宫来待命的产婆传唤过来;还有你,即刻前去通知皇兄,不得有误!快去快去...” 听到此,小巧低垂的眼中怨念一冲,拳头握了个滋滋作响。 “是。”说完,两个丫鬟飞了一般领命而去。 虽然乐正萱一向很讨厌知梦,但是知梦已经为自己的罪恶付出了应有的代价,更何况她还怀着皇兄的皇子,未来的城主继承人。 于情于理,她总该来关心关心她的,顺带着送些大补的补品过来。 没想到这一来,还真是凑巧了。 不再犹豫的乐正萱直接入了冷宫静思殿的门,马不停蹄地一路赶往知梦所在的寝宫之中。 待看到地上之人奄奄一息时,触目惊心的血红让乐正萱忍不住红了眼眶。 见一旁的丫鬟皆被现场所见吓得忘了反应,乐正萱一个回头硬声数落道:“都愣着干什么?快将太子妃抬到床上去啊!” 被乐正萱充满气势的一瞪眼,随侍的丫鬟们纷纷回了神,忍着刺鼻的血腥味上到前去合力将知梦搬上了床。 不多时,几个产婆匆匆而来。 看着陷入昏迷的知梦,几个产婆一时陷入了困窘之中。 几个产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致达成了同一想法。 就在乐正萱疑惑她们为何不快点救人时,几个产婆心意相通地上到了她的身前来,异口同声道:“依太子妃现在的症状恐怕是早产,早产本就危险重重,再加上她陷入了昏迷状态。必须得将她弄醒才能让她顺利诞下皇嗣,老奴们特请公主下令恩准老奴们给她一枚疼痛针,好让她醒来。” “都什么时候了还请求恩准,保皇嗣要紧!本公主准了。”乐正萱恨不得每人给踹一脚,没看到她记得犹如油锅上的蚂蚱吗? “谢公主恩准。” “啊好痛,我的皇儿呢?”一针下去,知梦又一次被痛醒,只不过这次的痛比上次还要痛上百倍不止。 她一醒来,第一句就是腹中的胎儿是否健在。 “好了好了,她醒来了。”乐正萱欣喜一笑,默默地退出了房间。 看着端着一盆盆血水进进出出一直忙活的人们,乐正萱悬着的心还未放下。 里面愈演愈烈的生孩子阵仗让她怎么也坐不住,知梦的惨叫声是一声盖过一声。 一直默不作声的小巧跟了出来,她的头随低着,但是一双眼睛却阴狠地盯着乐正萱,望着门外等着来人的乐正萱并未注意到她的异样。 此时的小巧,恨自己一时失去了理智意外走出了静思殿撞见了乐正萱,但是她恨不得杀了眼前这个多管闲事的公主。 此前宫中早就传开了,公主与太子妃明争暗斗,俩人一直不合。 她原本以为撞见了公主就算将实情说了出来,依照公主对太子妃的厌恶程度是怎么样都不会搭救于太子妃的,她万万没想到公主竟然会一反常态担忧起太子妃来了。 小巧最后还是搬起了石头砸自己的脚,活该。 若是太子妃顺利诞下皇嗣,今后别说这偌大的魄都,就算是在静思殿内她再无立足之地,也许更坏的后果便是自己死无葬身之地。 小巧后怕跟了上来,这下她走投无路了。她要杀了这个破坏她好事的女人,她要杀光这里所有知情的人,杀了、都杀了...... 都说急红了眼的狗咬起人来绝不含糊,小巧便是一个例子。 只见她从怀中抽出来一把光可照人的匕首,向着毫无防备的乐正萱悄悄走去。 “皇兄怎么还不来,真是急死人了。” 毫无所查的乐正萱不满地埋怨一句,就要转身进去查看情况,却被小巧手中的反射的光线给刺得眼睛一痛,乐正萱反手一挡眼睛质问道:“你手中的是什么鬼东西?” “是要你命的东西!”小巧阴狠的话不待说完便向她冲了过去,待乐正萱发现她要刺杀自己时已然来不及闪躲,直面的刀刃就这么向她劈来。 “啊!救命啊...”乐正萱惨叫一声,刀刃在离她只有半寸的地方时忽然被一道巨大的力道给震开了。 “皇兄,你可算是来了!”乐正萱惊喜地看着他,乐正邪二话不说将她往陈总管的怀中推了过去。 小巧被力道一震往后退看几步,一脸震惊地看着来人,“你竟然坏我好事!” 说着,不怕死地又一次冲了过来。 “活腻的东西!”乐正邪不屑回道,只一只手便迅速将她制服在地。 下一刻的小巧锒铛栽倒在地,昏死过去。 乐正邪身后的陈总管差点被吓个半死,他一声都在宫中说真的还真不曾见过如此阵仗呢。 直到乐正邪的吩咐下来,陈总管才收回了神。 “总管公公,劳烦你将她押下去收监好好审问一番,绝不能让她死了。” “好咧。老奴这就将这个该死的带下去。还有啊,此女蓄意谋杀公主罪名重大,得先禀报城主才行。”陈总管见肇事者昏死过去,这才放心的命人带了下去。 只见他拂尘一甩,跟在架着小巧的几个侍卫身后浩浩荡荡离去。 这寝宫之外的战斗刚刚结束,里面的惨叫声仍旧不停歇,乐正邪却是装作听不见,只关心他的皇妹,“萱儿,你没有受伤吧?” 看着姗姗来迟的乐正邪对里面正在生产的太子妃漠不关心,反而对自己嘘寒问暖的,乐正萱非但不感激反而气得双手叉腰质问道:“皇兄啊皇兄,你这样做就不对了。太子妃如今徘徊于生死边缘急需你的关怀和鼓励,而你倒好!竟然看着毫发无伤的我说了一句冒似关心我的废话出来,这要是让太子妃知道了她不得气得一个气断身亡啊,到时候别说是她了,就算是她腹中的胎儿也未免得保......” 滔滔不绝的乐正萱开始数落着她这个关心错了对象的皇兄,一副“全是你的错”模样。 第一百六十八章 太子妃之死 对于倒戈相向开始偏袒起一向讨厌知梦的乐正萱,乐正邪这才记起里面的正在生产的女人。 但是,他要关心的恐怕不是知梦和腹中胎儿的生死,而是刚才这整件事情之间的关联性。 “萱儿,你可知她因为何故才早产的?方才的丫鬟为何行刺于你?这两者间,是不是有着什么牵连?” 被他这么一问,乐正萱才忽然记起行刺她的丫鬟之前的异常。 乐正萱摇着脑袋回应道:“听你这么一问,那个丫鬟的确有点不同常人,她一直在静思殿中服侍着皇嫂嫂,今日突然疯了般冲出了殿门意外地撞上了我,在我的审问之下她才支支吾吾地说出了皇嫂嫂要早产的实情。至于她为什么想杀我,我就不知道了。” 她也想不懂,一个好好的丫鬟为什么会因为一个女人要生产才会怕成那样呢?这实在是不符合常理,更何况那个丫鬟看着年纪也不小了,在宫中度过的岁月应该不比常人少。 最后为什么无端端地要杀自己? 这一点乐正萱是怎么想都想不通。 “别多想了,陈总管已经照我的吩咐将她押下去审问了,你若是累了便回去好好休息,我在此看守着直到皇儿平安降生。” 乐正邪宽声安慰他这个唯一的亲妹妹,她没事总归是好的。 要是有个万一,他难以向父王交代。 “那我先回去了,你好生照看着......等等,刚才陈总管是不是说要将此事告知父王?”乐正萱转身就要离去,忽然记起慌乱中陈总管冒似说过这么一句话。 “没错,他的确这般说了。怎么,有什么问题吗?”乐正邪一时领会不了她为何有次一问。 “啊,那就出事了。他在宫中待的这些年怎么就突然犯糊涂了呢?难道他不知道父王受不得刺激吗?若是让父王知道我遇刺,还不得气得身心俱损?你说这边皇嗣还没诞下,那边就丢给他一个喘大气的消息,还不得一惊一乍吓个半死?不行,我要赶在陈总管告诉父王面前制止住他!” 乐正萱急着就要跳脚,不待说完飞了般摔门而出。 看着皇妹那般关心父王,乐正邪很是欣慰。 父女俩总算是解开了心结。 不知等到了几个时辰,乐正邪抬眼看着窗外的天色天色已然黯淡了下来。 最里边的门突然打开,原本漆黑一片的寝宫早已点上了宫灯。 知梦原本哀嚎痛叫的叫喊声突然停下,却不见有婴孩的哭声传出来。 乐正邪正疑惑间,这时,门里边走出来一个产婆来,焦急的面容当看到乐正邪时忽然跪倒在他的面前,语气中带着惊恐和不安:“老奴给太子殿下请安。” 一个产婆给自己行这么大的礼,无非是两个结果。 好的便是母子平安,坏的他无法再想象下去。 如今,父王身体还算撑得住。可能,是因为萱儿与他释然恩仇的功劳吧,人自然开心许多。若是还在以后的岁月中还有儿孙绕膝,那便是再好不过的了。 “说吧,情况怎么样?别耽搁了本太子的功夫。” 乐正邪的语气好算冷静,他不想白费了几个月出来的却是自己所做的一切尽是白费的结果。 “恭喜太子殿下,是个皇子!不过...”产婆没有再说下去,深埋着的脑袋偏向了门缝处,余光瞥向了门里边抱着一团锦布,隐约看出了里面包着一个婴孩模样。 “为何躲在们里边?还不快抱出来让本太子瞧瞧?” 命令式的语气含着淡淡的愠怒,他的耐心也是有限的。 门内一阵人影闪动,一个满身是汗的丫鬟走了出来,手里抱着的正是知梦刚诞下的麟儿。 乐正邪二话不说正要接过来,丫鬟却是推推嚷嚷的不让他抱。 “大胆,你敢违抗命令?”乐正邪的气焰被点燃,受了气的丫鬟满头冷汗,再也不敢退却。 “皇子,他好像不会呼吸了。”等乐正邪接了过去,丫鬟才敢小声说道。 什么?他的皇儿不会呼吸了?怎么可以...... 看着隐约有着雏形。满身是血的婴儿无半点哭声,一副死相地面对着自己。 乐正邪心底一颤,眼眶中蓄满了震惊的却拼命隐忍的泪水。 “皇儿,你睁开眼睛看看父王...” 他的皇儿怎么可以因为知梦而死?怎么可以? 他还是不敢相信他死了,才刚出生就死了!都是因为那个该死的女人,是她害死了自己的麟儿...... 一滴热泪滑落脸颊,准确无误地落在了婴儿的眉心上。 下一刻,奇迹发生了。 “哇啊哇啊...”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婴孩哭声瞬间惊诧了一众屋子的人。 就连刚进到屋来的乐正修远和乐正萱也情不自禁地停下脚步惊喜观望着。 “恭喜太子殿下,小皇子在您的感召下重新活过来了!” 直到产婆的一声高呼,乐正邪才反应过来,他原本已死的麟儿又活过来了。 “太好了。”乐正邪抱着小皇子是又惊又喜。 刚来乐正修远和乐正萱就对产婆的话百思不得其解,为何她会这般说? “听她所说,方才可是发生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乐正修远上到前来,询问着仍旧在狂喜之中的乐正邪。 “的确如此。”乐正邪激动的神情高昂道。 产婆这才注意到都主和公主大驾光临,赶紧率领着众人纷纷行礼,“恭祝都主喜得皇孙,恭祝恭祝喜得皇外甥。” “好好好,都免礼吧。”乐正修远趁着皇孙诞下之喜,心情大好。 转眼间,顺手接下了仍旧啼哭不止的小皇子,“让为夫这个做爷孙的人好好抱抱我的皇孙儿。” “皇嫂呢?”见众人的注意力都专注在小皇子身上,乐正萱意外地提及了她一向讨厌的女人。 能出生皇子她的功劳最大,乐正萱的确是应该放下成见好好待知梦这个明媒正娶的太子妃了。 以往的恩怨虽然不能说消就消,经过了此次早产事件过后她应该学着去包容去放下。 被乐正萱突然提及知梦,乐正修远也是一脸认真。 “儿媳知梦呢?她的情况怎么样了?”如今儿媳可是个大功臣了,他得好好感激感激她才行。 “回都主、公主的话,太子妃她...她因为辛苦诞下小皇子,最终撑不住......殡天了......”产婆突然跪倒在地,婆娑着泪眼回道。 她原本要说此事,但是太子殿下注意力都放在了小皇子的身上,以至于她一直忘了说了,也一直不敢说。 “什么?竟然殡天了......”乐正修远、乐正萱的反应如出一辙。 倒是乐正邪态度相对来说还算淡定,只微微一皱眉并不理会。 知梦的生死关他何事?但是为何,看着皇儿与她有着几分相似的眉眼时他的心竟然会无端端地堵塞住!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乐正修远只远远地看了一眼躺在床上被血水布满周身的知梦,遗憾地摇了摇头。 “传召下去,因诞下皇嗣有功,特赐予太子妃以一品宫妃的陵葬下葬,建造三等皇陵为其安置。特赐太子妃之父左相白银万两,官锦千匹,特以慰问失女之痛。即刻听令,不得有误!” ...... 最终,知梦怎么料想不到她会因为难产而死。虽然如她所愿诞下的是个得以继承正统的皇子,但她自身也无福再消受。 左相当初蓄谋未来用小皇子来掌控整个魄都,但是乐正修远和乐正邪哪个不知他的心思他的诡计? 就是因为知晓他的野心,最终才不会将实权交付予他,更不会让未来的继承人被他当作盾牌利用。 左相的如意算盘,最终还是毁在了自己手上。 痛失爱女的他,又岂会白白流泪? ...... 待太子妃的葬期尘埃落定,乐正修远重新上了一回朝堂。 但是,发眼望去却不见左相的身影。 “陈总管,左相今日缺席也就罢了,为何还缺了几个朝官?你倒是给本都主一个明白才说得过去。”乐正修远将才进殿门的陈总管唤了来,愠怒的面容顿时显露无疑。 顿时,朝堂之上想炸开了锅般纷纷交头接耳。 陈总管一路小跑过来,附在了他的耳边耳语着:“回都主话,左相那边的管家道是思念爱女悲切,以至于引发心疾卧倒在床不起。那几位缺席的朝官也因为纷纷前去陪同。” “既如此,本都主就给他左相几天时日养病。至于那些个不识好歹的朝官就让他们永远都不用来了,切让他们告老还乡好了!竟然将本都主不看在眼里,简直是胆肥了。”乐正修远一拍龙椅,站起身来。 充满着威慑力的话在偌大的朝堂之上回响,经久不衰。 他的寓意再明显不过,在座之人谁若是敢公然武逆他乐正修远,与左相站在统一战线便是那般的下场。 “下官们谨遵都主教诲。”在座之人面色迥异!有的,表面笑意奉承却是表里不一,有的面上义愤填膺却是表里如一...... 第一百六十九章 悲喜交加 就在众朝官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时一人走了进来,现场的气氛顿时沉寂一片。 只见乐正邪踩着白底朝靴不换不急的大踏步而来,怀中抱着的正是刚诞下不久的小皇子。 从他紧闭的眉眼中,隐约可看出与当朝太子殿下乐正邪有着几分相似之处。 “邪儿你总算是来了,咳咳......”乐正修远欣慰地看着乐正邪,但是忽然呛鼻的咳嗽让他再也站立不稳跌回龙椅上。 陈总管被他这么一呛跌回龙椅,不免得一阵担忧受怕道:“哎哟都主,你可得小心点了,别跌坏了身子才是。” 看着他日趋变坏的脸色,乐正邪心底有些难隐的痛楚。 因为父王要在今日当着所有大臣的面宣告退位,让他继位。 他不愿意面对的哪一天终究还是到来了。 “趁着今日诸位大臣在此汇聚一堂,本都主要宣布一件重要的决断。”乐正修远在陈总管的搀扶下,站在了最高点宣告着他的即将落幕。 听到此处,众人心底已然明白个大概。 如今的都主乐正修远的身体状况日渐低下,而太子殿下乐正邪又喜得后裔,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乐正修远这是要退位让贤了。 乐正修远朝乐正邪的方向招了招手,苍白着面色微微一笑:“邪儿,你上到父王身边来。” 乐正邪低头用复杂难言的目光看了小皇子一眼,转身便将他交给了身边的丫鬟不再顾忌什么,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上去。 “本都主在位二十八年间,自问平生所做的决策无愧于心,更不敢懈怠于公,如今本都主年老疲态、龙钟之症显露,时年运颓,愈感力不从心;贤子乐正邪,磨砺十数年如一日,终得显山露水时,甚得民心‘本都主特意于今日主殿之上郑重宣布退位让与贤儿乐正邪!来人,将权杖取上来。” 乐正修远往日的威严不再,剩下的只是一副疲态加身,爱慈的目光看着直视于眼前这个得以担此大任的儿子。 接过象征着权利的权杖,乐正邪心中百味陈杂,不知该是喜还是忧。 但是,有一点是他难以忽略的。 他乐正邪,从今往后便是魄都最至高无上的掌权者! 就算在平日里多有异心,但是在这种**的交接仪式上众大臣还是异常的统一。 “微臣们拜见新都主,都主能有此贤良淑德的太子殿下继承大统,实在魄都之大幸!期望有朝一日新都主可以统冠天下,延福后代。” 站在高处俯瞰百官朝拜,乐正邪的地位从此天差地别,一股莫名的掌控感将他周身笼罩。 “众卿家平身!”乐正邪手执权杖,对着底下众人念道。 体内仿佛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力量,充斥着他的感官,带给他源源不断的优越感。 乐正修远满意地看着他这个儿子,两只手轻轻地搭上了他的肩膀,“为父相信邪儿定能胜此大任,既如此为父也该放下重担而去了。” 他的话,透着莫名的古怪。他生平第一次以一个父亲的口吻来叫自己,听得乐正邪眉心一皱,失神念道:“父王......” “为父疲了,先行回去了。陈总管!”乐正修远的满是皱纹的手脱离了他的肩,陈总管会意上前将他小心搀扶离去。 乐正萱远远地看着皇兄完成了交接仪式继承大统,欣喜的面色溢于言表;但是埋藏在心中的疑惑也随之升腾、膨胀。 见乐正修远面露疲态,急着退下,后脚连忙跟了上去:“父王,等等儿臣,儿臣有事要问你。” “你呀,总是这般闹腾。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乐正修远亲昵地一刮她的琼鼻,怪嗔埋怨道。 可是,话中的慈爱是如何都忍不住的。 “父王,您先前拟的遗诏可还在儿臣手中,既然皇兄完成了继位交接仪式,那儿臣是要销毁呢还是还给您呢?” 乐正萱说得泪眼朦胧,那遗诏原本就是在父王殡天后才公诸于世的。但是,父王最终还是带着残破的身子上了大殿顺利将都主之位交接给了皇兄。那父王交给她的遗诏便无用武之地了,成了一张废纸。 “原本早就拟写好遗诏,就是为了以防万一怕为父哪天一不小心就去了,如今父王不是还没死也挺了大半年吗?那张废纸般的东西,如今留着也没什么用了,你用作厕纸为父都不介意,咳咳咳......” 乐正修远大笑回道,说道最后因为太过激动又咳了起来。 乐正萱反而被他半开玩笑的话给吓得不清,一边捋着他的后背一边斥道:“父王,都什么时候了您老人家就别再开这种玩笑了,您老看吧这不又咳起来了。” “不碍事!咳咳咳,萱额......”乐正修远对她摇了摇头,还想说着什么的嘴大张着却再也没能说下去,最终直直倒了下去。 原本还被父女俩之间的浓浓亲情感染 的陈总管突然被他生硬倒下的身体吓到了,反射性地将他接下,“都主,您这是怎么了?来人啊......” “父王!”乐正萱看着上一刻还与自己说笑的人,下一刻却僵硬了手脚倒了下去,一时反应不过来。 “父王您怎么了,您别再逗儿臣了,一点都不好笑......父王......啊!”她止不住的浑身颤抖,连贝齿都是打颤的。 最终,她嚎啕大哭了起来。 父王怎么可以这么快就当着自己的面走了?太快了、快得她还来不及道别...... 接下来,身边响起了无数的脚步声,烦乱的声音将她的世界给黑白颠倒,最终她再也抵抗不住昏天暗地的潮水,昏死过去。 “快来人啊,公主晕过去了!” 陈总管看着那边都主休克忙得焦头烂额,这边又出了乐正萱这档子事,一时乱成了一锅粥。 原本一片祥和的甬道上一个人影在人群中匆忙穿梭,直到来到乐正邪的身前时才急着刹住脚步。 那人复杂的面色显露在文武百官面前,不再顾及身份有别直接将嘴贴在了乐正邪的耳边。 原本正在接受百官祝福的乐正邪,一听到这个惊人的消息时,脑中瞬间炸开了锅般嗡嗡作响。 “即刻带本殿前去,不得有误!”还算沉着的语气命令道。 文武百官就这么明晃晃的被新晋的都主没有理由地摔袖离去,一时都在猜测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乐正邪步履如飞游走在长廊之上,晃眼间满庭的宫灯不知何时被挂了起来,宫灯在风中摇曳氤氲,晃眼而刺目。 待入了乐正修远的寝宫,守在殿门口的陈总管用满是颓丧戾气的神情看着来人,眼底的流光正跳动着,“都主,老都主他......” 乐正邪虽然早就知道事实便是如此,但还是制止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乐正邪的袖子一挥,用毋庸置疑的口气命令道:“吩咐下去,严令封锁消息!今夜不许任何人前来造访!更不许将此事透露出去!” 如今他刚一登都主之位,正处于风雨飘摇之际,父王突然殡天而去,换之天下百姓听罢,又岂是三言两语所能说清楚的。 再加上若是消息外露,左相之党定会在此事上添油加醋,造谣生事。 要是说自己命相颠簸不可登主位,以至于荣登主位之时克死父王,那他的位置又岂会坐的安稳? 届时,父王生前的希望若是在他的手上付之东流,那他日后下了黄泉又该怎么向父王交代? 陈总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一抹眼底浑浊的流光轻点着头。 大门缓缓关上,乐正邪沉重的步伐向最里面迈去。 入眼处,醒来后的乐正萱正趴在乐正修远僵直的身上啼哭不止,在看到乐正邪到来时才抽咽着鼻子用沙哑的声音喊着:“皇兄,父王他走了......” “为兄知道了。”乐正邪沉痛的语调充满了疲惫感,无声的叹息后将她扶了起来,“皇妹,你累了回去好好休息吧,这里有为兄看着。” 乐正萱狠心地挥开他的关怀的手,激动回道:“不,萱儿不走,萱儿要陪着父王,他很寂寞很孤单他一定很冷。皇兄,你不要管,更不要阻止萱儿......” 看来萱儿是打定注意守着父王了,悲痛的心情他何尝不难感同身受。 今夜,暂且放下一切吊唁再也不能睁眼看着他们兄妹俩的父王吧。 “既然如此,为兄陪你。”乐正邪紧闭双眼,狠心地将泪水咽了下去。 他不能哭,特别是不能在父王面前哭。 父王说曾经过哭是弱者的表现,他不能充当弱者。 如今,他必须承担起重任来,让左相等人连根铲除。 “皇兄,你知道吗?萱儿曾经恨过父王,恨他的自私将堂堂一都公主以假换真,更恨他包庇杀害母妃的凶手,他曾经所做的一切在萱儿看来是罪大恶极,萱儿更是诅咒他应该下地狱永世不得超生;可是,现在萱儿后悔了。父王虽然有错在先,但是他也已经忏悔过了,现在的萱儿不希望他下地狱、不希望啊......” 乐正萱趴在乐正邪身上哭的声嘶力竭,痛不欲生。 第一百七十章 保尸护体 乐正邪的眼睛瑟得发涨,欲言又止的唇形微张,终究还是没有出言安慰身边这个失声痛哭的妹妹。 抬眼间,深冬的寂寥在哀舛中寥寥纷扬,陈总管抱着小皇子一时倍感伤怀。 难以相信,他服侍了多年的都主就这么没有一句忠告地离去了。 直到小皇子的啼哭声响起,才拉回众人杂乱而悲痛的心绪。 “皇兄你听,是小外甥哭了...待萱儿去抱来。”乐正萱从悲痛中好不容易抽出身来,半跪的肢势早已有些麻木。 急着起身的乐正萱终究还是顶不住酥麻的小腿,若不是乐正邪及时搀扶住也许早就跌倒在几米之外了。 乐正邪见她转移了心思,才猛然松了口气,“莫急,小心点。”他还真怕她承受不住再次晕倒。 “乖啊不哭小外甥,皇姑姑心肝都被你哭疼了。”乐正萱原本眼泪还没擦干,这下又要来哄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奶娃,一旁看着的乐正邪哭笑不得。 “翳儿恐怕是饿了,将他交给奶娘吧。” 乐正邪见乐正云翳不买她这个皇姑姑的账,一把夺过吩咐陈总管将他抱下去一并交给奶娘喂奶。 陈总管临走之际,乐正邪好似下了重大决定般附在他的耳边念道:“陈总管,你亲自去将张御医召进宫来,本主有紧急事务与他详谈,切记此事要保密为主,不可声张。” 陈总管眼珠一转点头应是,想来已经明白个大概。 若不是乐正邪信任他,也不会将在半夜三更叫他亲自将张御医接进宫来。 乐正萱虽不知乐正邪因何搞得神神秘秘的,正要问时他忽然偏过头来一脸严肃看着她:“皇妹,你在此稍等片刻为兄有要事说予你听,希望你做好心理准备。” 乐正萱沉重点头,如今父王已走皇兄便成为了她精神上的主心骨,纵使有再大的事情要她去做她都甘愿听之任之。 “皇兄,萱儿知道你心中所想。若是有需要用到萱儿的地方,定义不容辞辅佐于你!” 乐正萱一改往日天真烂漫的稚嫩,面上俨然一副沉着的模样。 乐正邪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个一夜之间成长了不少的皇妹,一时矛盾下有遗憾也有欣慰。 “皇兄,别用那样的眼神看萱儿。萱儿可不是矫揉造作之人;既然父王生前还可以与萱儿说说笑笑,那么相信父王的在天之灵也不希望萱儿沉浸在过往的悲伤之中无可自拔吧,他的愿望是希望萱儿每一天都活得开开心心的。”乐正萱一抹泪痕,眼中含泪笑着拍拍胸脯豪言壮语地回道。 她不希望皇兄看不起自己,更不允许自己看不起自己。 暂且先将悲殇之情放置一边吧,表面上不韵世事的乐正萱对于如今朝中局势的变化她也是看在眼里明在心里。 皇兄初登大殿,根基还不算稳固,她所要做的不是在此吊唁父王的遗体,而是振作起来辅佐皇兄铲除朝中乱党罪孽。 “萱儿终究是长大了。” 乐正邪摸着她的小脑袋,感慨不已。 ...... “都主他......”张御医跌跌撞撞地走到了乐正修远躺着的床前,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一片祥和的灰白面色。 如今新主才刚登基和诞下未来的继承人,原本是大喜之日没成想竟然出了这等子令人感伤之事,任他的心情是如何都无法平息的。 张御医终究没有再说下去,哽噎的话被堵在了喉间。 乐正邪将他扶了起来,当着乐正萱与陈总管的面将自己的困惑道了出来。 “张御医,本都深夜唤陈总管召你前来就是要与你商议此事。如今,知道父王殡天的包括你在内不出五人,如今本都主初登大典,正处于风雨飘摇不定的风口浪尖处,若是突然传出父王死去的消息,定会有人借此造谣生事、多生事端!张御医你深谋远虑,可否想出个两全的计策来将浪潮化为平海?” 张御医哀叹一声,老泪众横地走到窗前一声不吭。给人以寂寥的背影,好似在思考着什么...... 陈总管在一旁默默摸着热泪,抬眼见一时无人发话,便壮着胆子上到前来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都主,如今老都主一去不复返,若是想封住天下之人的悠悠众口和有心之人的借此生事,明眼人一想便知唯一的办法是对外封锁一切消息。待风头一过,再公布老都主殡天的消息。可是,纸终究包不住火啊,这该如何是好?” 乐正萱闻言,终于明白了皇兄的最终目的。于是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皇兄,你的意思是说不能将父王殡天的消息公布天下?你这么做,是否有欠妥当?再说父王的尸身也难以保存多日,父王尸身若是不保你这么做就是不孝。” 乐正萱还是顾及到了乐正修远尸身难以保全的首要问题,她不愿意父王的冰冷的身体在空气中日渐腐败。 这样的后果,任她如何都不敢想象的啊! “皇妹,就是因为如此才要请张御医前来想个周全的办法,以他精湛的医术定能让让父王的尸身得以保存上月有余。” 乐正邪原本也这般纠结,但是转念一想得借助张御医的精湛的医术,这个方法必能行得通。 所以,他才会叫陈总管将张御医接进宫来。 乐正萱虽然听了他的话后才略微放下心来,但是还是免不了怀疑问道:“真的吗?张御医真的可以?” 毕竟在她的认知里,就不曾听说过有什么东西可以让已死之物封存数月以上的。 “张御医!时不等人!本都相信你可以做到的。”乐正邪不再追究于乐正萱的不信任态度,转而问向一直沉默的张御医。 张御医看着乐正邪满是期待的眼神,最终艰难地点了点头:“办法倒是有,不过这个办法老臣万万不敢冒险一用,老臣也是闲来无事钻研了前人的医书数年才得出的成果,但是还没有达到十分完美的实用效果。若不是都主提及,老臣也许永远都用不上吧。” 张御医说着说着,忽然惊诧地看着乐正邪。 “不过,都主!你是怎么知道老臣会有此一技?这个秘术除了老臣的小徒可是再也没有人知晓了。” 乐正邪早就知道他会有此一问,便随意敷衍回应:“这个嘛,本都也不敢确定。料想你张御医医术高明,便试问一二罢了。没想到,你还真的精通存尸之法。” 原本他也不曾想到这个方法,但是联想到当初与蔚言同行寻找鬼灵山之初,璞玉子便是打着为妲姬恢复容貌的幌子去的。 而事实也不是虚传,鬼灵山的主人千华为了保存好他的妻子陌灵的尸身不腐,为此研制出了永世保存之法。 这般一想,他便能联想到了后人定会在此上钻研过一二。若他的猜想不错,一向喜欢钻研稀奇古怪之事的张御医兴许也会涉及。 被乐正邪一阵好言夸赞,张御医摇头苦笑摆了摆手。 “也不能保证是否可行,不过得借宫中的冰窖一用,还需要几味珍稀药材捣腾成药泥敷于老都主的全身,方可保尸护体!” “只要不出差错,宫中的一切东西你大可拿去。”乐正邪满意点头,继而迈着沉重的步伐朝着乐正修远的方向走去。 父王,为了魄都的安宁希望你能原谅儿臣的大逆不道。 被张御医这么一痛话下来,乐正萱原本不信的 “张老头,你还真有这等子保存尸体的法子?确定不是欺骗本公主吧?”乐正萱毫不客气地直呼张御医为张老头。 张御医对于她为老不尊的态度并未生气,自上次宾亓中毒事件后他们俩之间的距离似乎拉得更近了。 原本以为张御医可以整治乐正萱,但是现在看来结果不言而喻。 反而,乐正萱将张御医俘获了。 KO!惨败告终! ...... 寺院之内,一方灵石之上。 漫天的雪花飘散在鼎钟峰尖,覆盖一层层了弥漫的青铜。 “完颜修你生性作恶多端,现如今贫僧救你一命只不过是今生必须修渡的一劫罢了,若你真想贫僧替你接骨复功,就必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可愿潜心改过,参悟正道?” 玄僧一身紫金袈裟渡身,端坐在青云峰尖之上的盘膝稳如泰山,仿若一副修渡成佛之姿。 “完颜修愿潜心改过自新,再不为恶世间!”盘腿而坐的完颜修,宽厚的肩背早已被皑皑白雪雪覆盖。 可是,他的心当真如皑皑白雪般潜心修过吗? 然否! 只见他低垂的眼睑闪路凶光,在玄僧的视线放置在他的身上之时才忽然转而真善的目光。 盲眼的璞寅砀听到了俩人的对话,迫不及待地搀扶着拐杖走了上来。 “玄僧大师,可否也渡弟子一回?弟子这瞎眼之症,希望玄僧大师显现神通治好。” 璞寅砀将探路的拐杖丢在一边,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祈求道,他的目的昭然若揭,与完颜修根本就是狼狈为奸! 第一百七十一章 黯然圆寂 玄僧对于璞寅砀的话置若罔闻,只是高深莫测地看了他一眼后摇了摇头。 璞寅砀什么也看不见,等待了许久的他最终还是没能得到玄僧的回应。 越发的不甘心将他的心间填满,想他堂堂一个王爷放下高贵的身份卑躬屈膝地去请求一个破和尚,得来的结果却是没能如偿所愿,这叫他怎么能咽得下气? “哼。”他摸索着拾回了拐杖,含怒离去。 完颜修眼睁睁地看着的小插曲,嘴角上扬的弧度好似带着一抹庆幸。 果然玄僧这个老东西还是个识货之人,会看人做事;当真不辜负他多年来的努力。 “开始吧,你还真是走运恰巧遇上极寒之日,极寒之气可助你复原,不过最后成不成就要看你的造化了。”完颜修正失神之际,玄僧深潭般幽怨的声音在他的头顶响起。 他反应过来时,一向神出鬼没的玄僧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面前,惊得完颜修差点站不稳脚跟。 “唉。” 不知为何,玄僧看着完颜修唉声叹息起来。 “善哉善哉,若不是看在当年你娘于贫僧有一命之恩,贫僧又岂会不惜花费大半功力救你这个险恶之徒,当真是一场轮回的宿命,孽也......”直到璞寅砀离去,玄僧才肯道出真相。 完颜修更是吃惊不小,原来不是他多年来修缮寺庙的功劳,反而是他早死的娘为他造的后福! “玄大师,有劳了。”完颜修煞白的面色对着玄僧点头哈腰,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 玄僧对于他的态度感觉很是满意,轻点头回了声:“嗯。” ...... 璞寅砀拄着拐杖在偌大的寺庙内瞎转悠,直到被一个异物阻碍了他往前走的道路时,他的气焰被彻底点燃:“哪个不长眼的挡了本王爷的去路?识相的快滚开!” 聘清大笑一声,睥睨着眼前这个彻底成为了瞎子的璞寅砀,好不得意。 “哟,才离开多久砀王爷就不记得我了?我是聘清啊,今日特意带了大礼前来‘看望’你的,怎么不欢迎吗?哦,忘了告诉你,来的人不止我一个,少说也有上百个曾经被你踩在脚下的求饶的人吧。” 璞寅砀闻言,吓得差点一个趔趄往后栽去,“竟然是你,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这个你无需知道,你只要告诉我完颜修在哪里我就放过你。”宫墨见聘清在一旁碍事得很,一把推开了他上到前来,拽过璞寅砀的身子狠狠质问道。 他的时间不多了,若是让玄僧恢复了完颜修的功力,甚至更坏的打算便是传输更高深的内功给他,那么他要想再对付他时就难上加难了。 “在后山。”璞寅砀毫不犹豫地脱口回答,正在被玄僧拒绝的气焰上的他又怎么会让完颜修好过? 宫墨虽然不全然相信,但急于找到完颜修的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最好你说的是真的,不然后果你是知道的。” 说罢,大手一扔直接将溥仪砀给扔了出去。 璞寅砀的身体被摔得一阵剧痛,原本以为可以暂时躲避几日,没成想这才第二天仇家就找上门来了,这叫他怎么不震惊? 现在的他根本就是在刀口上待宰的牛羊,根本逃脱不了。 但是,接下来一声熟悉的怒斥更叫他万分惊讶。 一身素白衣裳的清涟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剑上沾满了冷霜,一朵纯白的花别在了如墨的黑发上,洋洋洒洒的雪花与花映成一体,分不清哪个是雪哪个是花。 纷纷扬扬的雪,飘洒在众人的头顶上、肩膀上,一个个剑拔弩张,将璞寅砀视作仇人。 “璞寅砀,当初因为你的一手策划害我爹惨死在璞玉子手下,如今你的下场这般落魄,也算是恶人有恶报了。念在我们夫妻一场,你还有什么遗言要说的?” 清涟的口中吐出了一串氤氲而成的温热雾气,但是说出的话却是冰冷得毫无情感可言。 她的剑,直指他的咽喉处。 璞寅砀虽然看不见清涟满是痛恨的脸,但是听到了她的声音时他忍不住露出了最真实的情绪,悲苦一笑:“涟儿......” 直逼的剑气将璞寅砀的脖子勒出一道细小的血痕,璞寅砀原本以为清涟接受了自己的感情,才会在前些日子里整日里与他温存。 直到交易被拆穿,他才幡然醒悟过来。 是他百般讨好的唯一挚爱从他这里套出的具体行程啊。 不然,聘清与阴机算也不会识破他的计谋在半路将他拦截下来,以至于他的眼睛被阴机算所伤,导致了今天的瞎眼。 “涟儿你终究还是被璞玉子收买了,岳父本就是他杀的,何来的为夫一手策划?罢了罢了,你们这些人哪个不是他花言巧语哄过去与本王为敌的?他璞玉子还真是天底下最善于舞弄权术之人,本王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啊。” 璞寅砀紧闭的双眼肆无忌惮地大笑着,脖颈上的血痕算什么? 他不会感觉到痛,痛的他信错了人,更是爱错了人。 被一个深爱的女人背叛,那种挠心的痛才是他无法忍受的。他错就错在,不该爱! 原以为此生没有人能住进自己的心里,但是他千算万算还是算错了。 真是可笑又可悲,十恶不赦的他原来也会爱人,还是一个拿着剑扬言要为父报仇的女人! “来吧,就算为夫死在你的剑下也甘之如殆!因为我璞寅砀从没有承认过哪一次输给过璞玉子!这一次,就算是终结也不会承认!” 他终究还是败了,不是败给了璞玉子,而是败在了自己的天真上。 清涟眼底积蓄的泪终于在这一刻爆发了,璞寅砀对她由当初的霸道蛮横到后来的温柔顺从,她一一看在了眼里。但是她无法忘记璞寅砀横刀夺爱将她娶回府中,让她几度临近绝望的边缘。 可是,归根结底她爱的只是卿狂啊! 璞寅砀的爱她无法承受,更是消受不起。 百味陈杂的心境犹如乱麻般,将她的情感给搅成了一池浑水。 “啊!” 清涟紧闭双眼,脑袋愈发的疼,只剑下一挥璞寅砀便尸首异处,鲜红而炙热的血水飞溅上了她的头花上、脸上,白雪皑皑的天地间,只有璞寅砀的血是刺眼的。 见璞寅砀被妻所杀,满带仇恨的众人沸腾了。 他们欢呼着,蹦跳着,庆祝着...... 削铁如泥的祭剑堂宝剑,果然不负盛名。 不断滴血的冷剑被一片红包裹着,控诉着方才不争的事实。 他终于死了,终于被她亲手杀死了! 她该高兴才是,可是为什么她高兴不起来? 是不是因为璞玉子还没死?一定是! 璞玉子曾经许诺过她的,她若是杀了璞寅砀,便会不作反抗地承受自己一剑,他从来一言九鼎,定然不会撒谎。 脸上沾了几滴鲜血的清涟忽然抬起了一双阴戾的眸子,看着身首异处的璞寅砀时仿佛看到了璞玉子的下场。 清涟将剑抬了起来,麻溜的红舌舔去了上面的一点血迹,阴冷的笑残忍而嗜血。 妖娆的身型顿时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仿佛从未来过。 聘清看着地上迅速被雪覆盖的璞寅砀,再看看消失得无影无踪的清涟,一时间深思在即。 ...... 宫墨在后山一路狂奔,却是因为山形曲折蜿蜒,只好停了下来抓了个撞钟的小和尚问路。 可是小和尚被突然多出的一人吓得当场尿了裤子,口中直呼着:“你是谁?方丈快来啊有人闯入寺院......” 宫墨见此,皱起了眉宇直接将他打晕。 料想这个不韵世事的小和尚也给不了自己答案。 直到背后不远处一声惨叫声响起,宫墨才准确找到完颜修所处的位置。 等他赶到时,却只见玄僧佝偻着袈裟坐在原地一动不动,低垂的光头上一个清晰可见的血掌印附在上面。 宫墨一时大惊失色,暗想他还是来迟了。 “玄僧大师,出了什么事情?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完颜修去哪里了?”宫墨飞身上前,将玄僧的头扶了起来。 只见玄僧低垂着充血的眼睛,嘴角处的一抹血迹延伸至下巴,半张的嘴好像要说什么似的。 被宫墨这么一摇晃,玄僧突然苏醒过来。 他的记忆歇斯底里的涌现。 得了真传的完颜修原本善良的面色忽然转为阴霾重重,浑身的恶煞之气暴露无遗。 看着气血两亏的玄僧,完颜修走近到他的身前,一脸古怪的看着他。 “既然你当年受了本王娘亲的救命之恩,那现在留着也没什么用了,就让本王送你归西吧!”说罢,完颜修一掌拍在了玄僧的脑袋上,后扬长而去。 回忆最后停留在了他充满了人性的丑恶嘴脸上。 “孽畜啊孽畜,枉费贫僧为了还他娘亲一个恩情才不惜搭救于他并将大半功力传授于他,没想到他竟然忘恩负义倒打一耙,当真是个禽兽不如的狗东西,孽障、孽缘......” 回光返照的玄僧憋着一口气将毕生的怨念发泄一通,最终气断魂散。 玄僧圆寂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 为爱自甘堕落 宫墨料想不到此种意料之外的结果,若是细想也算意料之中吧。 那么,“坏了!”宫墨顿时大骇,如今的完颜修已经不是从前的完颜修了。他得了玄僧的大半高深的内功,若想打败他不就更难了吗? 宫墨之前所担忧的隐患,最终还是兑现了! 若是让完颜修碰到他们,指不定会有一场恶战。 也许,他们根本不是对手! “不好,聘清他们有危险。”宫墨只好扔下玄僧不管不顾,往过来的路赶回去。 等他赶到时,地上一片狼藉。 到处堆积成山的尸体和残肢、血水无一不再诉说着完颜修所做的罪恶。 放眼望去,震惊有余的宫墨在人群中搜索着聘清的人影,最终一声闷哼在他的脚下响起,紧接着他的靴子被一双血手染红。 眉目低垂,这才注意到是聘清。 “聘清!你撑着点......”宫墨顺势蹲了下来,抓过他的血手。 聘清好似没有听到他说的话,一句不甘的苟延残喘着说道:“是完颜......”不待说完,便一命呜呼去了。 宫墨眉心一皱紧握成拳锤在了红雪地上,完颜修早已不知去向,他该何处寻去? 他最终还是来晚了一步,现在的完颜修可以以一敌百,他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 女子的背影游走在一片池水铸就的石桥上,穿梭过石桥的她来到了一棵梅树下,漫天的飞舞的寒梅落在她的身上。 愁容满面的她伸手接过一片转过身来,倾国倾城姿容,正是弄颜儿无疑。 只见弄颜儿一指轻搓后,面露不悦随即扔弃在地任它飘零碾落。 “你还有脸过来?” 突然,横空出世的一道带着怒气的清冷声音传入了她的耳朵中。 弄颜儿闻言,面上闪过惊恐与委屈,扑通一声后跪倒在地,“主人开恩啊,颜儿只是一直找不到机会近他身去罢了。” 她的头深埋着,丝毫不敢抬头看着渐行渐近的清心欲。 她思念他多时,才冒着生命危险前来见他,没想到换来的还是他冷漠的话,这叫她怎能不伤心? 清心欲的玉指挑起她妖娆绝世的脸,细细地端倪起来,原本充满惊艳的神情中却是一阵摇头叹息,“渍渍,看你多美,受本阁主的命令扮成秀女进到端城皇宫去勾引璞玉子,可为什么还是以失败告终?他璞玉子又不是个无欲无求的男子,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你的无能。” 说罢,他厌弃地将弄颜儿扔在地上。 被摔得生疼的弄颜儿眼底一片委屈和失落,清心欲说得对。是她无能,白张了一张祸国殃民的脸,但是却一直苦于无法近到璞玉子的身前。 “主人,再给颜儿一次机会吧。”弄颜儿深情款款地抬眼紧盯清心欲,楚楚可怜的双眸含着两颗晶莹剔透的水晶。 有道是美人落泪,是男子都会心生怜惜,更何况还是一个绝世美人。但是,她最终还是失望了,她永远都得不到他的多看一眼。 “别怪本阁主没有给你机会,若是再失败你永远都不用再出现在本阁主面前;喏,这是催 情的致命圣水,喝了圣水之人若是与不爱的女人结合,其结果只有一死!” 清心欲琥珀色清浅的眸子熠熠生辉,看着弄颜儿时闪过一道莫名的光。 弄颜儿颤巍巍地接过所谓可以催情的圣水,主人的意思是说要她与她不爱的男子结合? “怎么,你不愿意?”清心欲见她生出退缩的心,不悦质问道。 弄颜儿赶忙回话,一脸渴望地看着清心欲,“不不不,颜儿愿意,只要为了主人,颜儿什么都愿意做。” 清心欲怎会不知她的心,这种愚蠢的女人就该被他摆弄。她的心生来就是为了他而活,也只有为他做事她才用存在的价值。 “颜儿啊,只要你成功了,本阁主便会满足你一个愿望。”清心欲附在弄颜儿的耳边,暧昧的语气轻浮而炙热。 嘴里的热气喷得她一阵心痒难耐,弄颜儿心潮澎拜之际害羞地点了点头。 但是,下一刻她却犹如置于万丈深渊。 “放心吧,你不是一直苦于无法接近璞玉子吗?本阁主这就助你一臂之力,若是还完不成任务你应该知道本阁主的厉害之处,绝不是一个死字就能解脱的!” 毫无感情的话将弄颜儿的一颗心给寒到了谷底,他总是这样叫她在绝望中渴求新生,最终又在新生中堕入地狱的轮回。 也就是这样,她才会爱得悲凉吧。 清心欲转身就要离去,弄颜儿一时情急急忙唤住:“主人这是要去往哪里?” “本阁主去哪里还需要禀告给你听?”清心欲不满地回呛了弄颜儿一句,威慑的气息瞬间将弄颜儿震飞撞在梅树上。 弄颜儿按着震伤的心口,仿若无事般看着他漠然离去的背影。 此刻的她肝胆心寒,无声的啜泣宣泄着心中的爱恨情痴:“心欲,你怎么可以如此待颜儿?你明知颜儿就算为了你去死都甘之如殆,没想到区区一声关心都能让你生怒,你究竟有没有心啊......” 落英缤纷,葬身情海之花却叫他无情以对;爱念炽盛,道是风华绝代却任他百般凌迟。 她,爱得卑微;爱得深沉;爱得绝然...... 然他,却无情无欲。 这份没有结果的爱,她该不该继续下去? 第一次,她有了犹豫。 ...... 福满楼 “玉子,这可如何是好?”宫墨将一天之内发生的事情如数告知给了璞玉子。 璞玉子听后,却无多大的反应,只是悠闲地喝着杯中的茶水。 这可愁坏了一旁的宫墨,“你怎么还这般有闲情逸致喝茶啊,我们的人死了没有上百也有数十啊,总该想点应对的计策才行吧。” 璞玉子对于他一副“狗急跳墙”的模样怎么看怎么滑稽,不由得淡然笑道:“阳云啊阳云,你说你也不笨,为何会被区区一个仇人完颜修给搞得失去了理智?这种结果本城主早已料到,无须大惊小怪的。你不就是因为找不到他的行踪而恼恨吗,你静下心来想想,是谁弄得他那般下场?是本城主!放心吧,完颜修迟早会找上门来。” 听他这么一说,宫墨才渐渐放下烦躁的心。 紧接着他叹息道:“说得还有几分道理,但是他如今的功力与之前的天差地别,我无法保证杀得了他。”宫墨很是心虚。 璞玉子点了点头,拍了下他的肩膀以示安慰:“任完颜修功力再高,不是还有擅于用毒的毒君子阴机算吗?走吧,既然璞寅砀已死,想必清涟也在来的路上了,记住等一下她要做什么你都别拦着。” “为什么?” “因为,她要杀本城主!”璞玉子高深莫测的一笑让宫墨一时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跟着他走出了雅间,往外走去。 “为什么?”宫墨不接问道,抬眼间便站在了原地。 如璞玉子所料,就在下楼的那一刻大老远的一个女子提着一柄长剑朝着璞玉子走了过来,她所到之处人们纷纷让道,只有一个头戴面纱的女子似乎没有看到女人来势汹汹的气势,悄悄地靠近璞玉子。 等近了,宫墨才看清来人的面貌,“果然是清涟!哎,你还没回答我她为什么要杀你啊?” 璞玉子不再理会于他,一脸笑意地直接朝清涟走去。 就在此时,清涟的长剑直指璞玉子,带着恨意说道:“我兑现你曾经的允诺来了,希望你说到做到!” 清涟说完,剑光一闪发狠的气势显露无疑。 璞玉子嘴角擒着笑,紧闭双眼一言不发,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清涟赞赏地点了点头,不再犹豫直接朝着璞玉子刺去。 那一刻,宫墨很想上去阻拦;但是璞玉子有话在先,他就算是再焦急也只能什么都不敢做。 然而,转机就在那一瞬间。就在清涟的剑要刺中璞玉子时,头戴面纱的女子飞身上来挡在了他的身前,清涟想要撤回时发现已然来不及了,剑直戳女子的要害。 女子跌倒在地,血渗出了她的胸口将抹胸长裙染红。 璞玉子睁开了眼睛,看着突然出现替他挡去一剑的女人眼中突显一抹不明的光。 “你是何人?为什么要替本城主挡剑?”璞玉子将女子的面纱揭开,露出了真容。 是弄颜儿。 绝色的脸煞白一片,她的呼吸急促地喘着,欲抬的手想要摸上璞玉子的脸,最终双眼一闭双手无力垂下。 “怎么会......”清涟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局面,这个多出来的陌生女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替他挡剑? 她的意识里,她杀了一个无辜的女人。她到底做了什么? 当的一声长剑落地,清涟疯了般逃出了福满楼,她竟然错手杀了一个无辜的人!这叫她怎么接受得了? “玉子,到底怎么回事?”宫墨疾步走了上来,一脸的迷茫和惊诧。 璞玉子抬头看了他一眼,摇头回道:“此事以后再说,先将她带回宫中治疗吧,看样子她的伤势不轻。” “只好这样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 再遇断指秀女 宫墨在什么都不了解的情况下白给璞玉子做了一回苦力,将重伤在身的弄颜儿送进了宫顺带找了经验老道的老御医过来。 “要我说玉子,虽然替你挡看一剑,但是这女子来历不明,为何要将她带进宫来治疗?还有,清涟为什么要杀你,你们之间是不是曾经有什么深仇大恨?不然,她怎胆敢杀你?” 看着屋内之人还未脱离危险,宫墨带着一大堆疑问又开始在璞玉子耳边唧唧歪歪了。 璞玉子眼神晦暗如墨,大拇指上的紫玉扳指在他的摩挲下飞快地转动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见此,宫墨更加心急如焚。璞玉子的心思没有多少人能猜透的,就连他这个多年的朋友都猜不出一二来,既然得不到答案便也只好坐下来饮上几壶茶水才解火。 短暂的沉默维持不了多久,只见璞玉子忽然余光一转瞥向门外闪动的人影处,愠怒道:“玉宸,你在外面鬼鬼祟祟的干什么?还不进来?” 璞玉子见不慎被皇兄知道了自己的行踪,只好乖顺地走了进来,低着头心虚回应:“皇兄。” “太傅交给你的功课温习了吗?贸然前来可是有要事相商?”璞玉子不缓不急地问道。 都说兄长莫如父,恐怕璞玉子与璞玉宸便是最好的典范吧。 再过高傲的宸王爷在璞玉子这个兄长面前,也会变成一只乖顺的小绵羊。 璞玉宸听罢,这才自信地抬起头来回道:“温习了。宸儿过来,只是因为听说皇兄带回一个身受重伤的绝色女子,想来瞧瞧而已,除此之外别无他事了。” 璞玉宸说到最后,已然是带着一丝监视的意味。想来,他是代替蔚言前来监视于他吧,璞玉子这般想着,幸福得不由自主笑出了声,言儿果然还是不放心自己吗?看来,他在她心目中还是个不可忽视的存在。 见璞玉宸左右观望,寻找着女子的所在,却被一众御医给挡住了视线,气得他只好踮脚张望,最终他看清了女子面容,一抹熟悉感顿时占据了他的整个脑子,暗想:“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她。” “瞧好了吗?瞧好便下去吧。”璞玉子面色似有不悦,想要赶人。 宫墨在一边也看出了些许眉目,大挑着眉将璞玉宸拉到了一边,背对着璞玉子在小声商量着。 尔后,宫墨的神情大吃一惊,似乎明白了什么般轻点了点头;紧接着,璞玉宸撅着嘴摇了摇头,宫墨也紧皱着眉宇。 对于俩人出彩的“变脸”,璞玉子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俩人背对着自己在说些什么,方才玉宸看床上那个女子时的面色古怪他不是瞧不出来,难道说他认识那个来历不明的女人? 俩人商量好了般,皆换上了同一副面色朝着璞玉子的方向步步紧逼。 宫墨先是一顿狂吼,“好啊你玉子,竟然与清涟谈了不平等条约答应受她一剑为其父报仇,若是玉宸不说我到现在还蒙在鼓里呢。不是我说你,她手上的家传宝剑可不是一般的破铜烂铁,若是给他刺中要害你说你有几条命能赔的?” 宫墨话一停,紧接着璞玉宸接了上来:“皇兄,我们俩商量好了,明眼人都知道这个替你挡剑的女人定是怀着不为人知的目的来的,你这般突兀地将她带进宫来不是引狼入室吗?为何还要花费这么多名贵药材给她补上?难道说,你是看上了她的美貌想纳她为妃?她都这般要死不活的了,要宸儿说让她自生自灭得了。” 任俩人惊雷般的抨击,都撼动不得气定神闲的璞玉子半分。 “你们说完了吗?”只见他站起身来,腰侧的环佩无风自动晃动了几下,仿若一切都在其的掌握之中。 一时间,宫墨与璞玉宸二人语塞在原地。 “既然都说完了,那便换爷来说!其一,先解决你阳云的问题。爷与清涟赌约在先!虽然爷是杀害清涟她爹的直接凶手,但是她不笨也知道罪魁祸首是在背后谋划一切的璞寅砀,既然她答应了给爷提供璞寅砀的情报,而最终她也如尝所愿杀了他,于情于理爷都不该食言在后,你说她那一剑刺得是对还是错?” 璞玉子忽然转换了语调对他解释道,关键时刻的阳云还是个深陷泥潭的人,他若是不尽点义务拉他出来,他定会越陷越深。 宫墨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感慨一切本就不合理的事情都能让他说服,宫墨已经不止一次地惊叹于他不可思议的能力了。 玉宸看问题一直伏流于表面,作为一兄之长他有必要教他透析里层,好担当起做大事者的责任。 “其二,为兄来回答玉宸的问题。这个突然跑出来替爷挡剑的女人,她的目的定然存在;至于为何要冒着生命危险做事,想必是受了背后之人的指使才会前来接近于爷,既然我们还不知道这背后的指控者是谁,何不留着她在身边暗中观察几日?虽然敌暗我明,但是我们也可以反转乾坤不是吗?” 璞玉带着不解的脸认真地听着,直到听完才大彻大悟过来。“都说姜还是老的辣,听皇兄这般解说,宸儿恍然大悟。” 璞玉宸的话不慎戳中了宫墨的笑点,只见下一刻他笑得前俯后仰,眼泪狂飙,“唉呀妈呀笑死我了。玉子,玉宸的意思是说你老了,哈哈哈......” 说到最后,他已经笑得直不起腰来了。 璞玉子冷漠地看着这个假不正经的友人时有一种只想掐死他的冲动,这边还在说着正经事,那边已经丑态百出了。 他的眼睑一垂流光中幽幽暗转,原本欲要发怒的面色忽然变得心平气和,不带一丝情绪的口吻对着暗处命令道:“卿狂,将这个疯子拖下去,不用给他任何面子,照办便是。” 听到这里,宫墨才反应过来原来暗处还藏着个人。呛人的笑意戛然而止,当看到一身黑衣的卿狂从屏风后走出来时他再也笑不出来了。 “玉子,我们有话好好说啊。别总是动不动就动粗的,我们文明人就该讲道理是不?哎哎哎,我腰疼别动这里,手臂也疼啊,呀肩膀更疼......” 奈何宫墨再多的废话讨饶都无济于事。 就酱紫,他华丽丽地被卿狂拽了下去,只剩下哀嚎声不断...... “多有得罪,城主的吩本将军莫敢不从。” 待出了门卿狂立即放开了宫墨,宫墨与城主的交情他不是不知,城主的意思也只是叫他做做样子便可,无伤大雅。 宫墨按摩着被捏痛的肩膀叹息一声后忍不住埋怨起来:“哎卿狂将军,你说你手劲怎么那么大?是不是平日里都在勤加练习从不懈怠?唉,像你这种兢兢业业之人,是少之又少了。” 说到最后,已然换上了一副赞赏的神态。 “保护城主的安危,是本将军至死不渝的责任。”卿狂紧抿着唇拱手回道,眼中的暗光在汹涌流动着。 宫墨有些古怪地看着卿狂,他怎么从中听出了一丝异样的气味来? 宫墨忽然鸡皮疙瘩掉了一身,赶紧开溜:“既如此你忙你的去吧,我闲来无事走走散散心。” 不待说完,人已经走远了。 等回过头来看不见卿狂的人影,宫墨才松了一直憋着的大气。 卿狂这人虽然死忠,但是在他看来他对玉子的感情甚不简单。 虽然四城之中,一向不避讳男男之情,但怎么说玉子也是有喜欢的女人了,以宫墨的了解他是绝对不会喜欢男子的,希望卿狂可以控制好自己的情感吧。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宫墨装模作样地学着僧侣的模样念道,念罢一走了之。 ...... “皇兄为何要将阳云赶出去?”璞玉宸不解问道。 阳云只不过是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笑得猖狂了点,也没必要赶他走吧。难道,皇兄这么做还有其他意思? 果不其然,璞玉子忽然抓住了他的头毫不避讳地问道:“宸儿,你好好想想你是不是见过这个女人?” 璞玉子头一偏,看向看床上昏迷不醒的弄颜儿。 璞玉宸惊讶地看了眼床上的女子,回头再看着他,“皇兄,你怎么知道宸儿的心思?” 璞玉子回道:“你的神情骗不了人。” 皇兄的洞察能力已经超乎了他的想象,他只一个细微的神情就能让他精准地抓住,这该是怎么样的厉害存在? 这么说,蔚言之前说她会读心术也与皇兄的洞察术有异曲同工之妙咯。 “回皇兄的话,宸儿的确对她有种异常熟悉的感觉,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她似的,你让宸儿再好好想象。” 璞玉宸向着弄颜儿走过去,已经包扎了伤口的她呼吸还算平稳,却迟迟没有苏醒的迹象。 璞玉宸仔细地打量着她,从好看的眉眼到被纱布缠裹的腰间,再到她纤细如青葱却带着疤痕的手指......“从手指上的疤痕来看,似乎曾经断过指?断指...秀女...对了,她是断指秀女弄颜儿!” 璞玉宸忽然忆起了什么般,转身惊喜地看着璞玉子。 第一百七十四章 撞上煞星 “她是今年经过层层筛选后进到宫里来的秀女,若是没记错的话她便是尚书弄颇之女弄颜儿。此前,弄颜儿曾有过一次断指之险,后经查实是储秀殿的一位秀女想要谋害于她,但是那个秀女却死活不肯承认,最终上吊自尽了。” 璞玉宸轻扬起小小的一颗脑袋,认真地回了璞玉子的话。 “她为何会在宫外出现?”这才是璞玉子所关心的问题,其他的他一概不想知道。 璞玉宸好似忽然忆起了什么,从怀中抽出了一本薄薄的簿子,将它交到了璞玉子的手上,“每过一个月,宫门口便会放行让秀女回乡探亲,这本是前几日秀女出宫的花名册,皇兄请看弄颜儿就排在第三个。” 璞玉子抬眼一看,上面果然有弄颜儿的名字。 这么说她出宫去顺理成章,但是她又怎么会在福满楼出现?她这般做,是想引起自己的注意还是另有所图? “宸儿,你与卿狂去查查弄颇是否真有弄颜儿这个女儿。不,简单的说他是否是冒充的。”璞玉子将他招呼到身旁,吩咐道。 璞玉宸见皇兄又给他下了任务,高兴地立即应承了下来:“是。那宸儿先行告退!” “嗯。”璞玉子点了点头,对他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再看床上的女子一眼,站起身来便走。 似乎,除了她的身份他必须知道之外,她身上的任何一个地方都吸引不了他的投注的目光,包括她那张倾国倾城的脸! ...... 翌日。 弄颜儿带着疼痛醒了过来,她的眼神四周打量着,期望着能找到璞玉子的存在,但是她还是失望了。 “难道我的努力就这么白费了,真是可恨。”弄颜儿小声嘀咕着,话里的埋怨显而易见。 一旁服侍的宫女以为她有什么吩咐,便放下了手中正在干的活上前献起殷勤来了:“弄秀女,你可是醒来了。城主昨夜可是吩咐下来,要奴婢们好好服侍于你。说来也奇怪,城主除了对另一个女子关心之外奴婢就没有看见过他对第二个人这么关心过呢,你可真是有福气,奴婢们羡慕都羡慕不来呢。” 宫女话虽多,但是弄颜儿还是抓住了她想听到的内容。 这么说,她这一伤已经成功引起了璞玉子的注意了?那么,接下来就好办了。 见弄颜儿嘴角立即弯成看月牙的形状,看起来很是得意。 刚才那个还在羡慕的脸在背过身时忽然转变成了一脸不屑的样子。 她的心底暗附:“哼,你不就是长得美吗?以你的姿色来看确实可以勾走男人的魂魄,但是看你也不过如此。空有一副美貌的白痴女人竟然变着法子不惜以性命相赌以此来吸引城主的注意,还真以为城主说了关心你的话?简直是痴人做梦!” 弄颜儿可不知她的一番暗中嘲讽,极力地忍着剧痛下了床去。 “哎弄秀女这是要去哪里?你的伤未好可不能随意走动啊,若是城主怪罪下来奴婢可担待不起。”宫女转身之际,才发现弄颜儿已经快走到门口了,叫嚷着追了上去。 这个柔若无骨的女人,受了这么重的伤竟然还有那么大的功夫走路,她平生还是第一次见到。 “无碍,你无需扶我,我自己可以走。”弄颜儿虚弱的语气拒绝了宫女的搀扶,这个碍事的女人可不能坏了她的大事。 既然璞玉子不来找她,她也只好主动去找他了。她就不信,以她这个“救命恩人”的名号在,带伤前去的她还得不到他的怜惜? 清心欲的吩咐她无时无刻不在心底惦记着,而他给的期限也所剩不多了,她必须赶快将圣水喂给璞玉子喝下才行。 “哼,不扶就不扶,摆什么谱啊女人。受这么重的伤还要逞强,活该最好在出去的路上给石头绊死算了。”见弄颜儿越走越远,宫女插着腰蛮横地骂道。 弄颜儿走走停停,也不见半个人影。就在累得她差点晕倒在地时。 “小心。”一只粗壮的大手接住了她,顺势一带将她的摇摇欲坠的腰肢环扣在身下。 弄颜儿惊呼一声后以为是璞玉子,抬眼看着来人时惊喜的面色突然转换,不由得紧皱眉心怒斥道:“不知道男女受受不清吗?还不快点放开我?” “哎我说你一个姑娘家怎么不懂得知恩图报啊?”被无端端的斥责之下,欲要发火的大山将弄颜儿放了下来,目光一聚这才看清了她的脸,下一刻原本要下狠话的嘴被他紧紧捂住。 “姑娘可真好看。咦,你怎么受伤 了?要不要大山去给你找个大夫来看看?”大山放开了捂嘴的手,惊艳叹道。随即,被她腰间的血迹给惊吓住,继而关心问道。 他大山三十多年来,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女人,但是苦于他书读得少已经找不到再华丽的辞藻来形容她了。 一个娇柔的美人儿,究竟是被何人所伤? “若是没什么事了就给我滚开,别碍着我去找城主。”弄颜儿虽然生平被人夸赞过不计其数,忽然被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这么直白地说了出来时脸突然出现了少有的红晕。 一听到受了伤的弄颜儿不管不顾要找璞玉子,大山可坐不住了。 “你找他干什么?难道说是他害你受伤的?既如此,大山就带你去找他理论去。” “哎......” 弄颜儿刚要反驳,却听到他要带她去找璞玉子,满腔的怒火顿时被欣喜取代,一声不吭地跟着大山走了。 看来这个名叫大山的男人,与璞玉子的关系非同小可。 见他似乎丝毫不惧怕于璞玉子,据她所知俩人不是合作关系就是势不两立。 正好,苦于找不到人帮忙的她也就将就着好了。 一路走来,跟着大山大跨步步伐的弄颜儿虽然有些使不上力气,但还算勉强地跟上了他的脚步。 走在前边的大山好似想起了什么事情般,忽然停了下来转身看着她。 “对不起啊姑娘我走得太快了,忘了你还有伤在身,要不我背你走吧。” 弄颜儿听罢,气不打一处来:“我的伤口在前面,你若背我不就是在害我吗?” “也是啊。”大山摸着后脑勺后知后觉。 弄颜儿顿时语塞,她怎么就遇上了这么笨拙的男人,没想到身体灵活多变但脑子却是不禁敲打。 就在这时,前方走来一人。眼尖的大山见了他好像看到了希望般丢下弄颜儿跑上前去,附在了璞玉子耳边小声说道:“端城主你总算出现了,这里有个姑娘说要见你。瞧,我把她带来了。” “你带她过来做什么?”璞玉子余光瞥见站在原地一脸虚弱的弄颜儿时,不由得冷着语气不满地俾睨了一眼大山,明显地不赞同他将她带来。 大山一听,顿时急了,“据我所知是你害她受伤的吧,人家一个姑娘家家的抱着伤来见你也挺不容易,你端城主就算再不近人情在此时也说不过去了吧。再说,放着个这么美的美人儿在身边不疼惜,就太浪费了。” 明显地,大山在帮着弄颜儿说好话。 璞玉子又岂不知?什么都不知道的大山自以为做了好事,其实是在给璞玉子添乱。 “你先下去吧。”璞玉子将他的话当作了耳边风,顺手一推将他推出了大老远。 待大山反应过来,人已经离璞玉子、弄颜儿很远了。 “看来,我大山说的话还算有点用处。”大山以为璞玉子为了不让他在那里坏他的好事才将他给赶走的,由衷地感慨一声后才肯离去。 ...... 弄颜儿见只剩下俩人了,才唯唯诺诺地走上前来:“颜儿拜见城主大人。” 不待说完,弄颜儿正要下跪。她想下跪,璞玉子就不乐意了,“免了吧。” 就算她替他挡下那本不该挡的一剑,他也不会参杂半点情感在里面。 这个女人到底在打什么名堂?到目前为止,他对她一无所知。 “你这么做到底有何目的?为何不敢正视本城主?”璞玉子冷不丁地质问道。 一见她低眉顺眼的模样,他便知她怀揣着异样的心思。 弄颜儿猛地抬起了头来,眼中含着无尽的委屈泪水:“城主,为何要这般怀疑颜儿。颜儿只是刚好路过,眼见城主有危险颜儿怎么可以见死不救呢?而且,颜儿对城主一往情深,只是一直苦于等不到你的来访储秀宫的哪一天罢了。” 弄颜儿表演得声情并茂,璞玉子微眯的眉眼冷冷地看着她独自一人表演这场戏。 “演够了吗?倘若还觉得不过瘾,你大可一天之内都在这里演。”璞玉子不带感情的话呛得弄颜儿不敢回话。 璞玉子厌弃地看着她梨花带雨的小脸,拂袖而去。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弄颜儿伤心欲绝的面色不再,逐渐被恼怒所取代。 “璞玉子果然名不虚传,想要骗过他简直是难如登天,心欲我该怎么做才好?” 弄颜儿按着隐隐作痛的伤口,神色一脸迷茫。 第一百七十五章 徒醉使人逃 酒肆沉珂,一白衣男子醉饮磅礴,俊美的相貌、旖旎的姿态,一只脚好不文雅地踩在了凳子上,白皙修长的十指紧扣着酒壶,微红的俊颜美如生花,男子的神态仿若寻死般颓废。 但凡有过路者皆忍不住驻足一观,纷纷好奇猜测起他烂醉的起因。 “哎哎哎,不喝酒的都别在门口堵着了,我们小店还要敞开门做生意呐。” 店家见来往的路人纷纷堵在门口,这叫他还怎么做生意啊? 被这么一赶,人群顿时哄闹一声后作鸟兽散。 忽然,一声悠扬的箫声盖过酒肆,奇异的却令闻者落泪、听者伤心,但是男子却无动于衷。 下一刻,地上的落叶无风自动,一股子不好的气息扑面而来。 十指扣酒壶的便是夏侯子尘,只见他低垂的睫毛忽然有了动静,绝佳的相貌一抬忽然阴戾地看着朝着位于他的方向款款走来的吹箫女子。 女子手执长箫,面色白皙异常,高绾的发髻直达腰间,长可拖地的裙摆随着她的走动而飘动着,浑身散发的气息逼迫他人不由自主地往后退而去。 “夏侯公子,我家主人有请。”女子素手放下长箫,面带笑意地看着夏侯子尘。 夏侯子尘对她的话置若罔闻,悠闲地喝着自己的酒仍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想她箫寻音游走江湖间独步天下、鲜逢对手,还不曾被人无视地这般彻底,气得她手中一紧,长箫再次放置在了嘴边。 素闻墨尘轩的世尊夏侯子尘温文尔雅、宛如嫡仙降世,如今一见他除了一张如世人所传的面貌之外其他的一概不符。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公子既然不从,那我只好多有得罪了。”箫寻音面色一紧,不悦的嘴角微微上扬着。 正要笙箫吹奏的她,哪知下一刻却被一只好看的手给制止住了,手的主人浓浓的酒气直往箫寻音的脸吹来,酒香太过浓郁让滴酒不沾的箫寻音险些守不住晕倒在地。 “你胆敢如此无礼?”箫寻音假装怒喝一声,将夏侯子尘推开了半步之远。 绘声绘色的‘欲拒还迎’戏码被她演得天衣无缝,下一刻原本还恼怒的她却突然浮现出一抹欣喜的媚笑来,前后变化实在叫人咂舌。 夏侯子尘醉意使然,当众调戏起箫寻音来:“呵呵,不是你说你家主人要请我的吗?我主动送上门来你反而不要了,那我只好一走了之。” 说着,本还兴趣盎然的他就这么左右摇晃着渐行渐远。 箫寻音见他就这么仓促地走了,主人交代下来的任务她还没有完成呢,再加上她的戏才演了一半呢他便走了,不甘心的她赶紧追了上去。 本想一个手刀将他劈晕带走算了,但是当她实施的时候才发现这样的想法想要实践下来简直是难上加难。 当她的手即将落下时,夏侯子尘敏锐的余光一瞥,一转身便将她的柔荑紧握在了手中,“箫寻音,别以为你有几分难耐就以为可以任意妄为,想要抓住我你似乎还不够格。” 说罢,他厌弃地扔开,再次转身离去。 箫寻音被他这般赤 裸裸的一诽谤,气得顿时火冒三丈,拿起长箫便吹了起来。 上一次还动听悦耳的箫声,在她的气愤之气下愈来愈刺耳,方圆百里之内的无辜之人皆被她的魔音穿脑,疼得死去活来。 夏侯子尘早就知道她会有这一招,索性停了下来不作反应,好似对她的魔音不敏感。 “你怎么会一点反应都没有?”箫寻音惊讶问道,她不信她百用百灵的独家秘技会对他一点用处都没有。 夏侯子尘扔下酒盏,从耳朵里取出了两团棉花来,“天下间身带‘魔箫’的,无疑是你箫寻音了!魔箫虽厉害,但是也有着致命的弱点,只要我堵住耳朵不就听不见了?你这个女人还真是笨得可以。” 他随即将棉花重新塞了回去,趁着醉意笑得更加肆无忌惮,仿佛天下间的事情他都不放在眼里。 见自己的致命弱点被他一眼看穿,箫寻音这下却不怒反笑,“哈哈哈,夏侯公子果然见多识广,小女子佩服佩服。不过,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要不要小女子提醒一二?” 箫寻音忽然语气一转,诡异的双瞳一瞬不瞬地看着夏侯子尘,好似她才是人生赢家。 “什么?”夏侯子尘疑惑间,神不知鬼不觉地他的脖颈处被一根手指点中,以至于他再也动弹不得。 “江湖中人人畏惧的行如飓风、快如闪电点穴手‘金手指’果然不同凡响。”夏侯子尘顿时酒醒了大半,动弹不得的他只好站在原地试探性的念道。 见这架势,夏侯子尘已然猜出了个大概,但是他甚是疑惑不解,金手指不是早就死了吗? “过奖过奖...没错,金手指正是在下。没想到转眼间过了这么多年了,还有人记得我金手指的存在,初次见面我金手指对小兄弟你甚有好感啊。”金手指狂笑出声轻拍了下他的肩膀,继而从夏侯子尘的身后转到了身前来。 夏侯子尘直到见了他的真面目才敢确信是他,江湖传言金手指在数十年前就死了。难道说,他死而复生了? “金手指死而复生!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就让小女子告诉你吧,其实是主人救了他,他才得以存活下来,所幸他的金点穴手还没废掉,不然要事真成了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废人,主人是绝对不会留他的。”箫寻音面带笑意地走上前来,‘好心’地解释给夏侯子尘听。 话中,免不了地对金手指带着一丝嘲讽,金手指听了当然不乐意。 “箫寻音,对待我这个长辈你竟然这般没大没小的,若不是看在清心欲曾经将我这条老命救回的份上我定然是不会答应帮他做事的,不然以你这种态度早就被我封住了穴位永远都别想动弹了。” 怎么说金手指也算是老前辈了,箫寻音一介年轻女子当着他人的面这般讽刺于他,是人都不会给好脸色看的。更何况是驰骋江湖数十载的金手指! 夏侯子尘忽然沉声质问:“这么说,你们是清心欲派来的人?”显然夏侯子尘的注意力不在他们俩的争斗上。 直到见了箫寻音和金手指,夏侯子尘才对清心欲多了分了解。 看来清心欲的手下个个身份特殊,他这般耗费心力将自己“请”回去,究竟是为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目的? 箫寻音偏过头来,向被点了穴的夏侯子尘靠近,只余一毫之隔,暧昧的语气喷洒在他的脸上:“没错,我家主人就是魈遥阁阁主清心欲。公子现在才怕,是不是有点为时过晚了?” 箫寻音将长箫插回了腰间,素手抚摸上了夏侯子尘的脸,一脸的陶醉其中。 夏侯子尘一脸的嫌弃,冷声骂道:“滚开。” “没想到公子生气的模样都这般俊美。你现在都动弹不得了,还不是任小女子胡作非为?刚才你看都不看一眼小女子我,还要将我硬生生地推开,实在是叫我心寒啊。” “就不,你能拿小女子怎样?”箫寻音的狂野本性在此时露了出来,恨不得四肢都缠上夏侯子尘身上去。 这场面,直叫一旁的金手指看不下去了,他一把将箫寻音拉开:“臭不要脸的**娃娃,小兄弟都叫你滚开了你还死赖着不走,人是我制服的你一边凉快去。再说了,清心欲不是说将这小兄弟一捉拿到手就得赶回去交付给他吗?你这不是瞎耽误功夫吗?” “嘿你个死糟老头,气死我了,竟然骂我是臭不要脸的**娃娃?我箫寻音爱做什么你管得着吗你?他是我看上的为数不多的男子,你给我闪开一边去。” 箫寻音丝毫不肯让步,直接将夏侯子尘撇在一边和金手指理论了起来。 趁着他俩争吵不休的行当,被彻底无视的夏侯子尘可没闲着。 他暗中运功想要将被封住的脉穴冲破,但是金手指的名号也不是白叫的,任他再怎么运功也无济于事。 正愁于无计可施时,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有了。” 他试着吊着一口气将体内的真气逆流,在逆流到最底部时才一鼓作气地将所有真气往上涌去,中间没有丝毫的犹豫,最终他忽然全身一松,顿觉舒畅。 成功了。夏侯子尘心下一喜,看着仍旧争斗不休的俩人时,他嘴角几不可闻地上扬,只一瞬间便不见了人影。 “你若是再为老不尊,休怪我金手指不近人情!”金手指涨着一脸朱红色,脑袋开始冒起烟来。 “你老你骄傲是吧?你个顽固不化的老家伙,照照镜子看看你这张丑不拉几的脸吧,再看看夏侯公子俊逸非凡的脸你是不是觉得自己丑得无地......咦......”箫寻音一指方才夏侯子尘所在的方向时顺势看了过去,骂到最后时才发觉哪里不对劲。 “小兄弟他人呢?”金手指瞬间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 直到金手指的疑问响起时她才惊觉过来夏侯子尘早已逃之夭夭。 第一百七十六章 玄天的到来 “你不是号称天下第一点穴手吗?怎么连个人的穴都点不住?”箫寻音一脸挫败地推搪在地,心中直念:“完了、完了,夏侯公子逃走了!好不容易有这么个机会为主人效力,这下主人一定会让我生不如死的,怎么办啊?” 金手指见她一脸颓败,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个**的女娃娃还在这里说这么多废话,人家小兄弟早就跑远了,趁着他还没跑远咱们赶紧追去啊!” 不待说完,金手指脚下生风人已经离了有十米开外了。 “哎你等等我啊。”箫寻音自认不是个使轻功的好手,只好用上全部气力追了上去。 奈何,他们追了许久都没有再见过夏侯子尘的人影。 ...... 等彻底摆脱了箫寻音和金手指,夏侯子尘终于可以停下来喘口气了。 他不知道清心欲为何要抓他,但只要一想便知这定然存在着不为人知的蹊跷。 普天之下,只有清心欲想着要抓自己,换句话说他是因为知道了自己的秘密?那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夏侯子尘冥思苦想,最终好似发现了什么大秘密般震惊在原地。 “难道, 他就是我缺失的那一方魂魄?”夏侯子尘被这个可能性给震撼到了。 若真是如此,那一切就说得通了。清心欲欲将自己取而代之,首先必须控制住自己,这才派人来抓自己。 事到如今,看来他的性命又逼近了死亡一分。当他知道了蔚言的真实身份并与她相遇时,他本可以抓住机会救自己出水火,但是他最终还是选择离开。 只是因为,他不想强求她 。 虽然蔚言骗他至深,嘴里喊着要救自己,但是却是受了芜老儿所托,既然她不是自愿的他又怎么舍得逼她就范?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一人的出现彻底将他的烦乱的思绪打破,硬生生将他拉扯回了现实。 “好久不见啊夏侯子尘,没想到那两个废物连个人都请不到,实在是丢本阁主的脸。”清心欲的声音在夏侯子尘的身后响起。 他怎么也没有料到,清心欲竟然会这么快就找到了他的行踪。 “说请是否太过客气了?你清心欲的心思我还需要再猜度一二吗?”夏侯子尘转过身来,直面清心欲。 清心欲一见夏侯子尘,故作惊讶道:“哟,你那一只眼睛是怎么回事?为何要遮掩起来?怕人看到?该不会是你的时间所剩不多了吧,哈哈哈。” 时间所剩不多!夏侯子尘可没有忽略掉他话中的另一层意思。 这么说,夏侯子尘眼中一寒:“你当真知晓我所有秘密!”不是疑问句,而是是肯定句。 他所料不错,清心欲果真是他缺失的那一方魂魄,从他的黑眸忽然变异成琥珀色来看,这绝对错不了。 “的确,为了让你清楚明白本阁主为何要抓你,你有必要知道一些常人无法知道的事实。”清心欲摄人的琥珀色眼眸,奇异的将夏侯子尘给钉在原地无法动弹,他每走近一步,夏侯子尘就越能感应到他与他身体上微妙的牵连。 清心欲满意地看着他所展现的效果,微微笑道:“你是不是感觉很不可思议?以你的聪明才智想必也知道了本阁主的动机。没错,本阁主便是你缺失的另一方魂魄。这么多年来,你知道本阁主为何要戴着面具示人吗?那是因为,在这个世上是不允许有一模一样的人存在着,根本不允许!” 说完最后,他的语气已经呈现出快要发狂的状态。 他狠狠地将夏侯子尘眼睛上的眼罩扯去,瞬间便露出了同清心欲一样颜色的瞳孔来,“看看,这便是你我的共同点,为什么本阁主要在黑暗中度过?而你却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光鲜夺目?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清心欲一把擒着夏侯子尘,将他扔在地上并送了他一记拳头。 夏侯子尘闷哼一声,仍旧无所动弹。 这次的他,没有被人点穴,而是一股奇异的力量在控制着他,而这力量的驱使者就是清心欲。 “呵呵,你说不出话来了吗?那就让本阁主来回答你吧。这一切还不是因为你夏侯子尘是本阁主的主魂,而本阁主却不过是你多余而不起眼的鬽!这个世界对本阁主实在是太不公平了!本阁主恨不得现在就把你杀了取而代之!” “但是,你不敢杀我。”夏侯子尘突然莫名一笑,笃定道。 在此刻,夏侯子尘温润尔雅的气质尽显无疑。他自信无比的笑让清心欲恨不得将他的嘴脸撕碎,但是夏侯子尘的话的确戳中了他的软肋。 “哼,等拿到了吞魂珠你看本阁主敢不敢杀你!”清心欲被他一激怒,顿时火冒三丈气不打一处来。 没有吞魂珠护体,即使杀了夏侯子尘他一样会死,这点夏侯子尘知道也不足为奇。清心欲就是因为这点才一直不敢杀他的吧。 “时候还早着,你需要先睡一觉。” 就在夏侯子尘不知其所云时,忽然觉得脑中一沉双眼耷拉了下来,再也不醒人事。 ...... 行至多日,对于蔚言来说简直是苦不堪言。虽然有一大群男人为她保驾护航,确保路上遇到不可测的麻烦事,但总有那么一两个意外突如其来。 一日蔚言等人在客栈中用膳,突然闯入几个陌生来客。 为首的男子身高八尺,面如冠玉,身穿流云锦蹬着金线边底的长筒靴直朝着蔚言的方向踏步而来。 身边几个跟随的男子一个面色肃穆,让本要上前接待的小二被吓得不敢接近。 “这位姑娘好生面熟啊,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男子轻佻地勾起蔚言的下巴,嘴里虽说着轻佻的话,但浑身散发出来的怒火却是不容人忽视的。 身边的阳炎哪里忍受得了,正要起身动手,下一刻却被蔚言扬手制止。 本在用膳的蔚言这才忍下被人调戏的怒火放下碗筷,抬起了头怒视男子,语气却是被她很好地压制住了:“我数一二三,你再不放手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怒视着男子的蔚言这才发现男子的一样,她还以为男子以一副色相对着自己,但她从中看到了难以忽视的怒火。 她根本就没见过他,可是他为何要拿一种愤恨的眼神看着她? “女人,你似乎忘性很大!连我都不记得了,需不需要我提醒一二?来人,将她带进来。”这时,男人说话了。 “你什么意思?”蔚言忽然预感到不妙,正要起身时却被男子按回了座位上,“先别动,看了你就知道了。” 不多时,一个女子被五花大绑地押送了进来,蔚言疑惑的眼睛微眯着,下一刻却忽然换上了不可思议的神情。 “紫漓!你怎么会?”蔚言震惊的无以复加,紫漓怎么会和眼前这个陌生男子牵扯上关系? 紫漓一见是蔚言,再也忍不住泪水哭着喊着,“小姐、小姐救我......阳炎救我......”她的眼神一转,一脸热切地看着阳炎。 “紫漓。”阳炎心中焦急,顾及她的安危却不敢移动半分。 一旁的拨儿硅却再也坐不住了,只见他从腰间拔下大刀劈头盖脸的就要向男子杀去,毫无疑问的他低估了男子的实力,不消半刻便被踩在了身下。 蔚言心底咯噔一声,嚯地站起身来,严声质问男子:“你到底是谁?快放了紫漓,不然休想走出这里!” “怎么了我的小逃妻,才过了一个月而已你这么快就忘记为夫了?”男子邪魅的眼神瞪着蔚言,大手一掀将脸上的面皮掀了去,露出了一张让蔚言想逃命的脸。 “竟然是你,玄天!”蔚言吃惊不已,玄天怎么会知道自己的行踪? 玄天将脸皮扔弃在地,浑身散发出的滔天怒火,直接将满身戒备的蔚言抱在了怀中。 “琉璃,你永远都摆脱不了我的掌控。”他冷酷的话将蔚言打击得体无完肤,这个男人不出现则已,一出现就让她惊慌失措。 是的,他苏醒了!沉睡之月的来临差点让他丢掉了这个谎话连篇的女人,还好他及时醒了过来,不然这个女人就算逃到了天涯海角他都要不择手段找到她。 “玄天,你先放开我。” 蔚言一时找不到措辞来反驳,只好软下声来请求。 “休想。”但是,刚失而复得的玄天哪会如她所愿? 阳炎在一旁看得火急火燎,蔚言要救但是紫漓他也不能落下,但是光凭他的能力是绝对占不了上风的。 再加上,主子有令在身,叫他绝对不能让任何男人窥觑于蔚言,这下玄天这个足以媲美主子的强劲对手的突然出现,实在让他措手不及! “玄天,快放开我家主子夫人!”一时气急,阳炎大喝一声。 说罢,就要朝着玄天袭去,招招逼人,但都被玄天应付得游刃有余。 “什么主子夫人?回去告诉璞玉子,她已经与我成婚并成为了我的夫人!任何人休想从我手中把她抢走!” 第一百七十七章 酸得冒泡 被玄天紧抱不放的蔚言苦不堪言,这人是吃什么长大的?怎么跟牛的力气那么大? 再加上现在敌强我弱,她不能硬碰硬。 “玄天哥哥,跟你商量个事呗。”蔚言的眉眼高高挑起,眼睛可怜地眨巴眨巴着,故作无辜地对玄天开启软萌撒娇模式。 玄天哪受过她这个模样的挑逗,原本还怒火喷张的他瞬间被蔚言一盆凉水浇熄,语气不由得放软下来:“琉璃,你说。” “你知道我此行的目的是什么吗?不知道吧,偷偷告诉你其实我在执行一个神秘的任务,但是却遇到一个很棘手的麻烦,你能否帮帮我?” 蔚言可怜兮兮地祈求着玄天,她骗了他这么多次,说真的还真没有把握能说服他。都说吃一堑长一智,她也就只能倚靠他最后的信任了。 果然,玄天狐疑地审视着蔚言,这让蔚言顿时挫败感十足,就在她以为事情毫无转机的时候,玄天的大手附上她的脸颊,温情的双眼脉脉含情地看着她的眉眼,“这是我最后一次信你,若是胆敢再欺骗,看我怎么惩治你。” 玄天说罢,手下一紧掐上蔚言的脸颊,疼的她嗷嗷直叫,“你轻点了......等等,这么说你答应了?” “嗯。”玄天深情地一点头。 被掐疼了的蔚言最后才反应过来,玄天选择相信自己了。 “那你先把紫漓放了,她是无辜的。” 蔚言尴尬地别过头去,试图让他放开自己。 玄天知道她不喜欢他的怀抱,心底闪过一丝失落,既然蔚言话都说了,他便只好命人放了紫漓,顺带着将拨儿硅也放了。 客栈重新恢复了平静,蔚言以防隔墙有耳,索性将玄天拉进了一间雅间内。 玄天以为她有另外的心思,便心猿意马、满心欢喜一脸期待地紧盯着她。 蔚言只一眼便知道他想歪了,气得想一脚给他撂倒,但蔚言还是拼命地忍下了。 “你可别想歪了,我将你带进来只是怕让有心人听到了不该听的东西。”蔚言双手环胸,恨不得给他翻一个白眼。 玄天一听,眼底闪过一丝失落,下一刻却被他很好地掩饰了,蔚言见周身无外人,便敞开天窗说亮话,“我其实是神脉的继承者,因为使命在身,需要解封鬼灵仙山拿得上古神戟,好对抗随时爆发的凶兽之灾。但是,我却不知道解封之法,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出来。你作为魔王,曾经被封印在鬼灵仙山,我想借助你的记忆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解封之法。” 蔚言知道玄天曾经被封印的秘密,在她看来玄天应该知道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玄天突然莫名一笑,将脸贴近蔚言的脸,笑着问道:“你既然知道我曾经被封印在鬼灵仙山,说明你见过千华,你不问他,反而来问我!琉璃啊,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你以为我不想问吗?只是因为当时见了千华后太过震惊反而忘记了问他。后来,他就再也没出现过了。”蔚言心底一虚,越说到后面越小声。 这么丢人的过往,如今被玄天逼着说了出来,她还真是丢人丢大了。 “哈哈,要我说什么好,琉璃啊琉璃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果然,玄天毫不掩饰地嘲笑起她来。 “幸灾乐祸的小人。”蔚言气得一跺脚,被一个大男人嘲笑的耻辱感让她恨不得即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玄天终于止住了笑了然点头,若有所思地念道:“既然有求于我,作为妻子的你是不是该表示表示。”说着,笑得一脸暧昧。 蔚言嘴角带着微弱的抽搐,“妻子?玄天,你可别忘记了。当初与你拜堂的可不是我蔚言,而是乔装打扮成我的一个丫鬟而已。所以说我们,不存在任何的夫妻关系!” 此时的她早已抛开一切念想,刻意忽略掉他脸上的期待意味,硬生生地打断他的幻想。 玄天闻言勃然大怒,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还敢提及让他感到耻辱的那一天,他都放下身段来选择再次信任她了,她还这般对他,这叫他怎么忍受得了。 “琉璃,在我心中你就是我的妻!不管与我成亲的是谁,我只承认你!而且,我已经把她杀了,你放心地回来吧,来到我的怀抱里来。”玄天强烈的占有欲在此刻显露无疑,蔚言被他步步紧逼,最终被逼到了墙角处退无可退。 蔚言震惊不已,他刚才说了什么?“你把她杀了?因为我缘故你将她杀了?!她是无辜的啊,我对不起她......我对不起她......” 蔚言的身体沿着墙边慢慢滑落,她的脑中似乎在回荡着女子的惨叫声、喊冤声...... 失魂落魄的蔚言让强势的玄天心生怜惜之意,他叹息一声俯身下来想要触碰上蔚言的脸颊,却被她恨恨打落,“你别碰我,你这个杀人的魔鬼。” 蔚言颓唐的语气像极了当年的琉璃,玄天心中一动一股子悲伤突袭而来,幽深的紫眸突变成黑色的流光,他喃喃念道:“姐姐......” “姐姐?”沉浸在哀舛中的蔚言疑惑他为何突然叫自己姐姐,惊诧地抬起头来看着他。 直到发现他好像哪里跟之前不一样时,蔚言犹豫着试探问道:“你是流苏?!” “嗯,我回来了。”玉流苏欣喜点头。 真好,一睁眼就能看到姐姐在身边,玄天将他控制了这么久,这次玄天情绪大动,终于让他找到机会并趁着他防御力下降的时候抢占了主体。 “你回来就好,你不知道玄天这个恶魔差点将我吃了,差点没把我吓个半死。”蔚言轻拍胸口,仿佛还惊魂未定。 这下好了,玉流苏战胜了玄天抢夺了身体,乖顺的流苏肯定会帮自己的。 蔚言这么一想,差点没她高兴坏了,她亲昵地将玉流苏拥进怀里,安抚着:“流苏,来让姐姐摸摸头,这么些天想死你了。” 蔚言决定采用怀柔政策,线将玉流苏这枚小软萌拿下再说。 果不其然,玉流苏很是欣喜,“姐姐,你终于肯认流苏了。”姐姐终于肯认他了,他好开心啊。 “姐姐的手掌真温暖,流苏很喜欢。”玉流苏将手掌附在蔚言的手上,仰着毛茸茸的脑袋喜滋滋地甜笑着。 感受着不可多得的“亲情”,蔚言忽然觉得世界还是美好的。 其实认流苏为弟弟是个不错的选择,蔚言之前怎么没有发现呢。 “流苏,姐姐跟你商量个事呗。我们拉勾勾为证,好不好?”蔚言瞬间变身邪恶的大灰狼,想要引诱玉流苏这个小羔羊。 “好。”当然,玉流苏铁不出意外地上当了。他毫不怀疑,满心欢喜的与蔚言这个“才狼虎豹”定下了约定。 从此,蔚言的行程上又加了个可爱呆萌的弟弟。蔚言想想就觉得心底冒起粉色的泡泡。 但是,蔚言一直担忧的便是玉流苏随时可能被玄天取代;为了避免玄天苏醒,蔚言思索着想着个万全之策。 “有了,既然口头上的承诺没有用。那我可以来个信纸为约,有了信纸约定到时候就不信玄天可以赖账。” 打定注意就这么办,蔚言赶紧找来了纸和笔,洋洋洒洒的几笔墨之后直接让玉流苏签了字,按了手印。 “是签这里吗?”玉流苏提着笔,偏头问道。 蔚言狂点头,“没错,就是那里,哎等等,你不能签自己的名字。”当玉流苏的第一笔下去后,蔚言及时叫住了他。 “不签流苏的名字,应该签谁的名字?”玉流苏眉宇一皱,嘟着嘴问道。 人就算是再单纯,一旦涉及到这种已经不能用智商来衡量的东西时,他便开始感受到可能侵害自己的利益了。 “难道你不信姐姐吗?就一句话!你到底信不信姐姐?”蔚言的生怕玉流苏一个不愿意拒绝签字,蔚言的态度明显地强硬了起来。 玉流苏梗咽着,点了点头:“流苏信姐姐,姐姐别离开流苏。” 显然,他被蔚言凶神恶煞的面容给吓到了。 蔚言挑高了眉,嘿嘿一笑:“信就好,就签玄天的名字。放心,绝不会损害你半点利益,姐姐还能骗你不成?” “嗯。”玉流苏终于不再怀疑她,直接签了玄天的名。 “搞定了。玄天,这次看你还不死?你的把柄现在在我的手上,就算你醒过来我也有东西牵制住你了。”蔚言拿着那张冒似的契约的一纸之约,狂妄地大笑着。 她夸张的动作直叫玉流苏看得怒瞪口呆,在他沉睡的日子里,玄天与她之间的恩怨他一概不知,直觉是姐姐受了玄天的迫害。 他暗自下定决心,发誓定不再让玄天抢回这个身体,他要永远地跟姐姐在一起。 “姐姐,流苏以后不会再让玄天欺负你了,你就放心吧。” 玉流苏甜甜笑着,将蔚言抱了个满怀。 蔚言虽然很是反感玄天的触碰,但是玉流苏的怀抱她还是蛮喜欢的,起码他真心为她着想,虽然他只是为了“玉琉璃”而已。 不知怎的,蔚言忽感一阵酸酸的气息缠绕在鼻尖。 第一百七十八章 一不小心虐狗了 蔚言得到了玉流苏的签字后,决定“诱敌深入”,将他带进自己的陷阱中...哦不,是引他走上正轨,玄天这坏家伙也不知道有没有在他的心间上留下个什么创伤,流苏这孩子实属可怜。 “流苏你老实回答姐姐,玄天被封印在鬼灵山期间,你是否存在着意识?简单来说=说,也就是那段时间你有没有什么记忆类的东西?”蔚言将玉流苏带到桌前坐下,准备问出个什么重要的信息来。 玉流苏抬着脑袋,眼珠转向一边思索着,在蔚言的一脸期待下慢条斯理地给了她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应该有吧。” “应该有?是有还是没有你会不知道?”蔚言急得差点像个猴子般上蹿下跳,流苏这孩子他是绝对不会对自己说谎的,他这样的回答实在是叫人心急。 “我不知道,记忆中的事情都很模糊,流苏无法完整地拼凑出来。” 蔚言拍着她的脑袋,耐着性子道:“你再好好想想,你都在鬼灵山那个地方忍受了千年的寂寞之苦,一点记忆还想不起来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吧。” 玉流苏一听蔚言的温声软语,便知这是她最大的底线了。“姐姐莫急,让流苏再好好想想。”若是再想不起来,姐姐会不高兴的。 他不希望姐姐对自己失望,他要做姐姐的一辈子的开心果。 既然玉流苏都这么说了,蔚言也不好再逼迫下去,起身拍拍屁股将偌大的空间扔给了玉流苏一人回想,她好潇洒地吃因为玄天的到来而无法继续的饭菜去。 “小姐,你终于出来了。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你不知道,你们在里面待来不下两个时辰了,奴婢与阳炎在外边等得快急死了,就差冲进去与他同归于尽将你救出险境了。” 紫漓略带夸张的说法让蔚言忍俊不禁,正要回话间,拨儿硅灰头土脸地走上前来,一脸惭愧地说道:“我拨儿硅惭愧。” 他的头深埋着,生怕蔚言给他一个嘲讽的脸色;抬眼间,阳炎也走了上来,着急询问情况:“怎么样了?看样子你可是与玄天谈妥当了?” 他不敢断定,但是他跟在她身边的日子也还算长久,蔚言的眼色他还是能看懂一二的。 “嗯。你们放心吧,我是谁?堂堂乐王侯还会怕玄天那个小喽啰?他现在已经完全被我驯服得服服贴贴的,不信你们可以去看看。可见他暂时不会对我做出什么不轨的举动来,你们大可放心。来来来,还没吃完饭的接着吃饭吧。” 蔚言脸皮厚实得很,脸不红心不跳地回应着众人的热切关注。 众人见她豪气冲天,打从心底里对她佩服叫好,纷纷放下心来继续用膳。 但阳炎可不是那么好骗的角色。 只见他低着头沉思不语,玄天怎么会这么轻易放过了小侯爷?难道说,现在的他已经不是玄天,而是玉流苏了? 除此之外,阳炎再无也猜不出别的可能性,这个算是最后说服里的一条了吧。 “阳炎,你随我过来我有事要与你诉说。”就在阳炎猜疑间,蔚言忽然出声将他叫了过去。 阳炎不用想就知道是什么事情了。她是要他将被玄天抓来的紫漓送回去? “紫漓她......”果不其然,蔚言刚想说话,阳炎立即严声将她的话打断,“小侯爷你是知道的,主子安排属下随身保护于你,你若是就这么让属下冒冒失失地送紫漓回去,谁来保护你?所以说,属下不同意你的做法。”语气里带着明显的陌生感和疏离感。 蔚言顿时目瞪口呆地看着阳炎,她有表现得那么明显吗?为何自己一句话都还没说完阳炎就知道自己的打算了? “你,是怎么知道我要说这个的?未卜先知吗?”蔚言的嘴大张着,好似可以吞下一个鸡蛋般的大小。 阳炎是越来越聪明了,这点她不得不承认。 就算蔚言使出浑身解数来,都奈何不了阳炎的决定,他一旦认定的事就不会轻易更改,这是他做事的基本原则。 “所以说,你打定注意不肯接受我的命令了?”蔚言微挑着狭长的黛眉,语气一僵。 阳炎仍旧义正言辞地回道:“小侯爷,恕属下不能听从,你另找个人代替属下吧。”就算他再喜欢紫漓,也不能拿蔚言的人身安危开玩笑,特别是身边还突然多了个随时会引爆的危机:玄天。 “瞧你说的,咱们俩什么关系?还需要商量吗?我刚才是说笑的,紫漓这丫头回不回去让她自己做决定,她若是选择留在我身边也未尝不可;若真是这样就更好了,你与她相处的机会不是更加多一点了吗?别怪我没提醒你一句,有时候机会是要自己把握的,快去吧紫漓在那边。” 蔚言忽然暧昧一笑,一脸奸相地将阳炎推了出去,临走前还不忘挥了挥手。 等阳炎回过头来时,蔚言的身影早就不知所踪,他苦笑一声,小侯爷这是误会自己了,以为他不同意是因为想留住紫漓的关系。 他哪知被蔚言这么一推,俩人的关系更加亲近了一分。 转眼间,他就在紫漓的身后了。阳炎正不知所措间,紫漓无意间的一偏头,正好看见了近在咫尺的阳炎。 两双视线对上时瞬间迸发出爱的火花,紫漓羞红着脸难堪的移开视线,细如蚂蚁的声音从低垂的秀发中传了出来,“阳炎可是有事要找漓儿相商?” 她手中的锦帕都不知何时被她搅得发皱,轻咬的嘴唇显示了她的紧张,欲要遮掩的喜悦之色却溢于言表。 这是阳炎第二次这么近距离地看着紫漓,第一次是在深夜中看不真切,这次这般清晰的审阅让他出现了少有的紧张。 “屋中闷热,特请你出外散散步,不知道漓儿姑娘肯不肯赏脸。”阳炎憋着一坨酒红色,低头俯视着紫漓头顶上的发漩。 躲在暗处偷窥的蔚言看着情窦初开的阳炎面上闪现过少有的少年情怀,差点没笑抽在地。 “嗯。”紫漓细小的声音传入了阳炎的耳朵里,欣喜若狂的他不再犹豫,直接拉上紫漓的手不由分手跑了出去。 直到他们跑没影了,在座正在吃饭的众人才反应过来他们目睹了一场爱情的诞生,再细想自己却是孤身一人时顿觉心中崩溃,一时间大堂之中哀声一片。 “唉,一群单身狗被他们堂而皇之地虐个半死,错在我身啊。”蔚言一脸的懊悔之意,她千不该万不该在这么多人的地方怂恿阳炎,真是失策是失策。 一时间,蔚言也扶额叹息。 “姐姐,你在说什么?什么单身狗?可是这里没有狗啊。”一股清泉似的声音在蔚言的身后响起,蔚言一听这话中尽显的白痴疑问,便知发声的主人定是玉流苏无疑。 蔚言转过身来,一脸期待地紧盯着玉流苏,“你想起来了?” 玉流苏摇了摇头,诚实回话:“没有,流苏想得饥肠辘辘,想出来找点吃的。” “呃。”蔚言竟然一时无言以对,但随即她快速地反应过来,“掌柜的赶紧再添一副碗筷过来,没看到我家流苏快被饿个半死了吗?赶紧的赶紧的!” 蔚言随手拿起一只筷子,大力地敲击着桌子上的碟子,清脆的声音顿时吸引来了掌柜的目光。只见他爽快地回了一声:“好咧,这就来。” 被以蔚言为首的一帮人虎视眈眈地瞧着,掌柜的不敢怠慢,最后嫌小二做事太迟钝了,只好自己亲自上阵,忙着招呼起来。 在转角处,掌柜的声音传入了不大不小地传入了蔚言的耳朵中。 “赶紧的,没看到那位女山贼头子在催了吗?你也不看看她们什么来头,连那个身高八尺的前来兴师问罪的大男人都被她收归囊下了,可见她的能力不一般啊,要事怠慢了他们,也许我这家小店就别想再开下去了......” “是是是,我这就去备些好酒好菜。”小二的听后,虎躯一震差点站不稳脚,只好忍着惧意赶着投胎似的跑进了厨房。 蔚言听后,顿时哭笑不得。 女山贼头子?说的是她吗?这还真是她十几年以来听过的最有意思的“夸奖”。 “姐姐你什么时候成了女山贼头子?流苏怎么不知道?”就在这时,玉流苏忍不住好奇插话进来。 蔚言听后,更是笑得比哭还难看,怪嗔地一筷子瞧在他的脑袋上:“吃你的吧,你看我全身上下哪里长得像山贼了?别总是听风就是雨,你要记住有些话咱们信不得,特别是出门在外陌生人的话更信不得,明白了吗?” 蔚言一副说教的方式一本正经地教育起了玉流苏来,既然做了她的弟弟,就该学会明辨是非的能力。 以前她的姐姐太过爱护他了,以至于他过了千年还这么单纯地得可爱。 玉流苏瘪着嘴苦巴巴地看着蔚言,眼中开始冒起了晶莹的水珠,“流苏知道了,姐姐以后不要再打流苏了好吗?” 说罢,原本上翘的眉宇转变成了八字眉,一脸可怜兮兮地祈求着蔚言。 第一百七十九章 蔚言是污师 他的样子实在让蔚言生不起气来,玉琉璃有这么个可爱的弟弟还真是她的幸运,但人总该学会成长,玉流苏亦是如此。 “人若不摆脱稚嫩走向成熟,从这一步迈向下一步,他就永远只能这样了,说得恐怖点便是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姐姐只不过是在叫你一些东西,你要是用心领悟就一定可以做出现有的改变,姐姐不可能一直待在你身边督促你,你也长大了是该独立自强的时候了。” 蔚言轻抚着流苏被她敲疼的脑袋瓜子,语重心长地默念着。 她也许做不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好姐姐,但一定可以做他人生航向的引领者,当初玉琉璃对玉流苏欠下的现在就让她来弥补吧。 “嗯,流苏会认真学。”玉流苏似懂非懂地点着头,看着蔚言满眼的期待目光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东西。 姐姐以前从不会对他说着这些,只是一昧地在身边保护着他。他虽然不懂姐姐为何要这么做,但他潜意识里觉得这种做法不一定是对的。 反观,现在的姐姐虽然有时候凶了点,但是一对比他似乎更喜欢现在的姐姐。 蔚言可不知道他心底盘算的小九九,只是想着他还不算太笨,觉得他还算是个可造之才罢了。 “你要是突然想起什么重要的线索来,可得第一次时间通知我。”临到谈话的最后,她还念念不忘着提醒道。 玉流苏边扒饭边回应,嘴里含糊不清:“鸡屌了。”言外之意:知道了! 什么鬼, 刚喝下一口茶水的蔚言瞬间尽数喷出。 蔚言惊得差点没将他的头从饭碗里拎出来,说话还能含糊到这种程度! 含糊也就算了,像他这么纯洁的孩砸竟然说的话竟然能污到这种程度的,在这个世界上恐怕当属他玉流苏为最了。 “流苏你以后别这样说话了,这样很容易让人误会。”蔚言若有所思地看着玉流苏,好似自言自语。 玉流苏不知道蔚言刚才心中经历的惊涛骇浪,只一味地埋头吃饭。 这件事若真是追究起来,说来不怪玉流苏,他只是个无辜的制造者罢了,最后却是蔚言这个“污”师想得太多了。 ...... 端城 自从大山逼迫完颜修说出淮城的传位玉壁藏匿地点后,大山不止一次地派人前去搜寻,最终还是空手而归。 这可气坏了大山,以为是手下办事不利索,最后他便自作主张地亲自上阵前去搜查。 璞玉子已经不止一次警示过他那趟浑水踏足不得,但是他却是耐不住心性带着一票兵马去了。 天色一早,正是城中百姓睡眼朦胧时。急性子的大山带着兵马来到城门脚下,欲要出城去,却遇到了卿狂阻拦。 站在城门之上的卿狂一身银色战甲,墨发被狂风吹乱也丝毫撼动不了他坚定的内心。 卿狂俯视着一脸怒火的大山,劝告道:“大山,你回去吧。那是完颜修设下的圈套,你若是真去了以完颜修现在的实力你也许永远都回不来了。” “放你妈的狗屁,我大山几时怕过他完颜修?别拿吓唬小孩子那套理论来恐吓我大山,没用!识相的快开城门让大山我早去早回!不然,就别怪大山我不客气了!” 粗俗的大山一口粗话,愣是不肯听信卿狂一言。 “城主与我对你好说歹说你全然听不进一句去,既然你执迷不悟,那就去吧!若是真遇上了什么麻烦休怪我等没有及时出现营救于你!” 卿狂见大山见识浅薄,做事只顾当头热。叹息一声摇着头命令手下打开了城门。 大山见城门大开,心下一喜,仰着头对卿狂笑道:“大山多谢卿狂将军让路。” 说罢,他扬鞭策马离去。 听着哒哒的马蹄声渐行渐远,看着大山的影子渐行渐小直到消失,卿狂收回了那抹失望的目光。 当他转过身时,阴机算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人走了?”阴机算问道。 卿狂淡淡点着头,一时感慨良多,“此等顽驴,多生造化,且让他去了。” 阴机算伸手捋去散落在嘴边的碎发,莫名其妙地看了卿狂一眼,突然漫笑出声:“还是端城主料事如神,知道大山不会善罢甘休,已经派人在路上应援了,至于他到时候回不回得来还真的要看他的造化了。” “但愿如此。”卿狂认同点头,突然反问一句:“替城主挡剑的女子是何身份你可清楚?” 阴机算微挑着眉,突然诡异一笑:“卿狂啊,你似乎问错了人。对于这种事情属于机密,我阴某人可不敢涉足,你若是真想知道大可去问端城主。” 对于卿狂问话,阴机算怎会不知他打的注意,多半是试探自己吧。 说来,他们也只是单纯的合作关系,说深交亦是太过了。 但是,若是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了,那就没有了再说下去的必要。 阴机算这般想着,脸上闪过一丝隐而不宣的怒气,“阴某人告辞。”说罢,他甩袖离去。 卿狂愕然,阴机算为何情绪波动这般大?他只不过是太过关心城主身边的可疑人士才会有此一问,难道因为区区一问,就让他产生隔阂负气离去了? 卿狂很是郁闷,不再管阴机算离去的缘由。 他重新将关注点放回了弄颜儿上面。 此事虽说可用巧合来形容,但若是细想又觉得哪里不对。 那女子来历不明,突然出现在福满楼中,她又怎知道有人要杀城主?以至于在转瞬之间替他挡下一剑。 知道清涟要杀城主的人并不多。当时在城的除自己之外,也就剩城主和清涟了。难道暗中还有人在偷窥着这一切? 那么,那人到底是谁? 不行,他得进宫去见城主。那女子若是真有目的,留她在宫中简直是引狼入室。 就算她身上受了伤,不见得能伤了城主,但要是她的目的不在此呢? 这个念想让他脚下生风,迅速朝着进宫的方向飞身而去。 …… “你是何人?竟敢在玉子哥哥的宫中随意游走,还不快说?想吃我一鞭吗?!”一身黑纱敝体、面纱遮面的妲姬手执软鞭,嫉妒地看向一身粉色、貌若天仙的弄颜儿。 弄颜儿见是妲姬挡住了自己的去路,心底莫名地一颤,暗骂道:“这个疯女人怎么来了?” 两人面对面对立着,顿时形成了鲜明的对此。 她原本可以像眼前这个女子一样光鲜亮丽,穿漂亮的衣服。 但是,一切都变了!自从她不知因为何故毁了容貌之后,她便厌弃了艳丽的衣服反而喜欢上充满了黑暗气息的黑色。 她的脸到底是怎么毁的?又是被谁毁的?为何她总是记不起来? 妲姬越想越头疼,她扔了手中的软鞭,抚摸着发疼的脑袋。 知晓曾经的妲姬害过不少秀女破了脸,弄颜儿不敢走上前去,她如今伤势未好全,应该尽量离这个危险的女人远点才是。 就在此时,妲姬的脑袋不疼了。她重新拾回了软鞭,再次质对弄颜儿。 “怎么?没话说你们这些女人一个个没有好心肠,总想着接近玉子哥哥,你们这些攀权附势、渴望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女人,一个个都不得好死。”妲姬一通恶俗的话撂了下来,不给弄颜儿分辨的机会直接将鞭子甩了过去。 眼见鞭子就要鞭打上弄颜儿的身体,她本可轻易躲去,但是余光精得很的她注意到了不远处走来的一抹青衣身影。 “啊!”弄颜儿硬生生承受下了那道无情的软鞭,疼得她翻身在地,痛不欲生。 妲姬以为她不会武功才对自己的鞭子闪躲不及,看到她的下场后很是解气的妲姬第二鞭就要落下下一刻却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给握在了手中。 妲姬恼怒的视线沿着手主人往上移去,当看到是眼含怒火的璞玉子时瞬间变脸,一脸惊喜地看着他,“玉子哥哥,你终于肯来见我了。”她的声音很是娇柔,跟面对弄颜儿时天差地别。 但是,她似乎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你似乎玩得很过瘾啊!”璞玉子阴沉着一张脸,不带怜惜地将她的鞭子扯掉扔在一边,浑身散发出的森冷气息能冻死人。 妲姬不解,忽然鼻头一酸抬眼问道:“玉子哥哥不是来看我的吗?” 她之前所做的一切恶行,璞玉子眼明心知,但他都一一忍下了。 但是,这一次他却无法再忍下去了。 之前顾及到妲姬为了他变成了这般模样,他心中有愧。却不曾想,她在嫉妒心的驱使下开始变本加厉,变得再也不是他曾经认识的那个善良的女子了! “回去闭门思过两天,没有本城主的命令不可以踏出半步。” 璞玉子丢下一句不带一丝感情的话,抱起地上的弄颜儿决然离去。 妲姬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泪悄然滑落…… “玉子哥哥,以前你从没有凶过我,上次为了那个女人对我置之不理也就罢了,这次却是为了另外一个女人对我吼对我凶,你怎么变成了这样子?玉子哥哥……” 第一百八十章 惊喜就像龙卷风 弄颜儿被璞玉子一路抱回来,便以为他终于注意到自己了,仰着的视线刚好看到了璞玉子的棱角分明的侧脸,俊颜似神邸,弄颜儿不知为何忽然觉得心肝一颤,心在那一刻彻底乱了。 她这是怎么了?心为什么会乱?此生除去清心欲之外,她从没有对谁有过这种强烈的生理作用,突然生出的一抹不知所措感让她心神荡漾。 就在她沉浸在璞玉子带给她异样的感觉时,璞玉子从始至终都没有看过她一眼,这让她生出一股莫名的失落感。 不行,她不可以沉迷其中。她的目的是来杀他的,催情圣水还在怀中安享地躺着,她不能忘记主人下的命令,就算他璞玉子再迷惑人,她都要练就一副铁石心肠来以对。 弄颜儿心思白转千回,最终绕指柔还是被那抹坚定所取代。 就是因为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再加上璞玉子对自己提防心太重,所以她一直不敢贸然下药。 她还在顾及着,默默地等待着。 璞玉子清冷的眉眼一转,看着弄颜儿面色上一闪而过的阴狠时,心中不由得冷笑一声。 弄颜儿,的确是尚书弄颇之女。但,她并非亲生,实为收养的义女! 就这点来看,就足以证明了她的居心叵测。 关键是,她的目的为何?难道就只是想杀了他璞玉子吗?呵呵,那也太没意思了...... 既如此,那就让爷好好瞧瞧,看你能耍出什么花招来。 纵使心中有恙,但表面上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面孔,谁也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他,璞玉子就是这般深不可测! “城主大人,这是要带颜儿去哪儿?”弄颜儿头一低,假装害羞问道。 璞玉子目视前方,清冷回道:“送你去御医那看看伤势。” 弄颜儿低低地嗯了一声,不敢再多言。 也许,这是个好的开端也说不定呢。他这样,就已经证明他隐隐约约在乎她了,就算面上并没有对她的痴迷。 弄颜儿心底一喜,做了个大胆的尝试。一双雪白的碧藕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转眼间环上了璞玉子的脖颈。 “颜儿多谢城主抬爱。”弄颜儿面色潮红,瞬间俩人的气息交缠在一起,难以分辨出谁是谁的。 “拿开你的脏手。”璞玉子额头上青筋突现,暴风雨前夕的宁静莫过于此。 今生唯一能这般亲昵碰触他的女人,只有蔚言! 顿时,风云幻变,璞玉子用阴戾的眸子高高地俯视着弄颜儿,好像一个王者在看一只蝼蚁般。 吓得弄颜儿惊惧的双手不受控制地打颤,触电般缩回,委屈的神色带着明显的惊恐。 他身上所散发的气息,与主人清心欲相比竟然有过之而无不及,实在是骇人。 这叫弄颜儿心生了退却之意,直接打起退堂鼓来。 想要谋害一个连自己都害怕的人,简直是难如登天。 一到殿门,璞玉子直接将弄颜儿扔下后一句也不留便走了。 一出殿门,迎头撞上匆忙而来的卿狂,卿狂一见是璞玉子,面色一喜:“城主,微臣可找到你了。” 璞玉子方才的阴郁一扫而光,面色和缓地看着卿狂,不急不缓道:“不管因为何事,回翀宣殿再议。” 卿狂一时反应不过来,不解地抬眼看着璞玉子。璞玉子自是知道他为何所困,眼珠一转朝屋内看了一眼后率先移步离去。 卿狂顺着他方才的目光看了进去,当看到女子的一方倩影时,卿狂瞬间了然于心,快步跟上了璞玉子的脚步。 未免路上人多耳杂,卿狂一字不提,璞玉子更是沉默寡言。 可是,当踏入翀宣殿内时,璞玉子漩身一转一脸肃穆地卿狂,带起腰间的环佩叮当作响,轻叩案牍的指尖规律有序,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卿狂上到前来,微微颔首。 “如城主所料,大山果然不听微臣劝告,执意赶往完颜修当初所透露可能藏有传位玉璧的寺庙途中。微臣有一事不解,不知当讲不当将?” “说。”简洁的一个字,足以说明了璞玉子的好奇心。 卿狂见璞玉子有详听之心,颔首的眉宇却死死皱着:“城主,据微臣所知,你派人前去应援大山了;他夺城心切,最后可能会因为心急而吃不了热豆腐,你为何还要劳师动众地帮他?” 璞玉子嘴角微微上扬,好似对大山的一意孤行很是满意,“本城主有说过要帮他吗?卿狂啊卿狂,难道你还想不明白?你我皆知大山生性勇猛强悍,头脑却不怎么好使,不是个可造之才。但是,有一点你别忘了,他现在还不能死!留着他,还有些用处......届时,他若在完颜修手下大难不死,以他的心性必会对本城主感恩戴德,从此绝不会再生二心!” 原来,城主打的是这个算盘,枉费他卿狂在其身边待了那么多年,竟然还是猜不透他的半点心思。 “微臣愚钝,多谢城主开解。”卿狂低着头,豁然开朗后面上却闪过一丝懊恼之色。但,冒似透露更多的是欣喜。总之,五味陈杂! 正是城主的裁决杀伐、未卜先知,才让端城在四城之中立于不败之地,虽然其余三城之人皆造谣说城主视生命如蝼蚁的残暴君主,但这并不影响城中百姓对他的认可。 只要百姓得以安居乐业、生活富足,这不正是最好的反驳证据吗? 有这么个英明神武的领导者,他作为下属应该高兴才是,不应该将心思过多地放置在多余的地方。 就是因为想通了这一点,卿狂才得以重拾了信心,对璞玉子直接下达的命令尽心尽力去做,从不敢懈怠半分。 “狂爱卿,你急着赶着来见本城主难道就为了区区一个大山?”正在卿狂神游之际,璞玉子紧抿着唇眼中带笑问道。 他的话好似响雷般在卿狂的脑中炸开了锅,瞬间将他掉线的思绪拉了回来。 只见他猛地一抬头,瞬间对上了璞玉子的含笑看着自己的眼,卿狂面色难得的一红,急切回应:“微臣差点忘记了一见重要的事情,今日特意前来叮嘱城主需小心身边的女子。” 说完的卿狂,好像完成了一个遗愿般忽然周身一松,宽厚的肩膀不再僵硬。 这下,璞玉子笑得更加深了。 “就为了这个?”璞玉子摩挲着拇指上的玉扳指,给了卿狂一个略带嗤笑的脸色。 卿狂见自己逾越了,赶忙垂下头去,低低回道:“就这些了。” “本城主道是什么,原来狂爱卿就为了这么一件小事情匆匆忙忙赶进宫来,狂爱卿不觉得这般做法有点多此一举了吗?”璞玉子言辞间的反问,叫卿狂一时间羞愧难当。 是啊,城主是何等聪明睿智的人物!还需要他来说三道四?是他一时头脑发热,才不加思考地扔下职务跑进宫来了,他有罪! “微臣职务期间擅自离守,请城主责罚。”卿狂说罢,深埋着头沉重的一叩首敲击地面,传来了一阵沉闷的回音。 他只不过是想戏弄他一番罢了,哪知卿狂却当真了。说起来,卿狂的兢兢业业他是看在了眼里的,怎么会真的怪罪于他? 璞玉子全览四周,就卿狂一脸正经地认错,不由得扶额叹息:“你何罪之后?本城主只不过是一时兴起说个玩笑罢了,赶紧起来回去当值吧,城门若是无人看守到时出了个什么幺蛾子来,你就真的有罪了。” 卿狂闻言心上一喜,本还想说个两句时忽然忆起城门现无人看守,他就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般,“微臣这就告退。” 最后,只急急的一声告退后瞬间声停影逝。 璞玉子无奈地摇了摇头,刚拿起案桌上的奏章提笔正要批阅时,殿中不知何时突然多了一股气息藏匿在其中。 “出来吧,皇弟。”璞玉子连眼睛都懒得抬一下,对着珠帘后面的屏风念了一句。 “果然,这次又被皇兄识破了,宸儿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像皇兄一样厉害?”璞玉宸的声音在屏风后响起,他一掀珠帘懊恼地走了出来,嘟囔着嘴不满抗议。 人都出来了,璞玉子终于舍得将视线从奏章中移开,抬眼望向看璞玉宸,“这次有进步,起码你已经成功躲进了殿中后为兄才发现。” 璞玉子明显地昧着良心说假话,就为了给璞玉宸一点信心。 “皇兄,真的吗?” 璞玉宸却听不出来他善意的谎言。听后的璞玉宸喜笑颜开,因为这一年的努力没有白费,他终于得到皇兄的赞赏了。 璞玉子看到他得意忘形的脸时不由得心生不耐,“行了你目前就这样了,为兄交代你办的事情你办得怎么样了?” 惊喜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当然走的时候也快得像龙卷风! 璞玉宸的喜悦被璞玉子这个做兄长的当头一盆冷水浇熄,顿时灰心丧气地不想回话。 璞玉子余光瞥见憋屈的皇弟,一时没忍住笑意爽朗地笑了出来,“为了奖赏你的进步,为兄决定答应你一个难得的条件。说吧!” 璞玉子微挑着眉宇,走上前来搭上他瘦小的肩膀,璞玉宸的眼中再次重拾了希冀的光芒。 第一百八十一章 蔚言 等爷来 璞玉宸情不自禁地上前两步,喜出望外地问道:“皇兄说得可是真的?” “为兄说的几时有假?若是再不说,可别怪为兄收回成命了。” 璞玉子难得的好心情回了璞玉宸的话。 璞玉宸半跪在地,扬起一颗小小的脑袋一本正经道:“宸儿请求皇兄特允卿狂将军教授宸儿武功 !” 如今,他也快十三了。已经长成小大人了,此前皇兄一直不同意他学武功,只叫他好生学习治国之道。 璞玉宸用充满了期待的目光炯炯地盯着璞玉子,生怕他拒绝他的请求。 璞玉子深思熟虑过后,终于在璞玉宸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给了他一个准确的答案。 “为兄允许你去找卿狂习武,不过前提是不可荒废了太傅交付给你的作业。这点,你可否做到?” “宸儿做得到,还请皇兄例行监督。”璞玉宸高兴地就要飘飘然起来。 “免了,为兄最近忙得很,叫你做的事做得怎么样了?别说你安插在蔚言身边的眼线都是吃干饭的。” 璞玉子重新坐回了案桌前,索性不再看这个得意忘形的皇弟。 “哦,宸儿差点忘了,还请皇兄不要怪罪。”璞玉宸被他这一提及,才忽然想起蔚言的事情来。 璞玉子不回话,于璞玉宸而言便是宽恕,才敢接着说下去,“据线报回称,蔚言在一家客栈中被苏醒过来的玄天劫持。所幸的是,蔚言不知用了何种办法说服了他,直接将他收归当下了。总之最后,有惊无险。” 璞玉宸说得风轻云淡,但璞玉子不同。 他听得是心惊肉跳,虽然表面上并无异样可言。 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微一顿,终究没有放下朱笔,他的眉宇微皱。 想来,玄天的沉睡之月已过,他竟然疏忽了这个。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玄天之所以轻易被蔚言收服,必定是因为他被玉流苏取代了。 不然,以玄天被蔚言悔婚的闹剧来看,他必定会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璞玉子忽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就是,蔚言仍然处于一个危险的境地。摸不着玉流苏能坚持多久,蔚言留他在身边便会危险一分,这叫璞玉子怎么做得住? 不行,现如今的他不得不丢下城中的事物给璞玉宸处置了。 “宸儿,既然为兄满足了你一个要求,你必须补偿一个回来,那便是为为兄打理好端城的江山,你若是敢拒绝,就没有必要去找卿狂了。” 璞玉子索性将朱笔扔弃在案几上,不待说完便一甩衣袖扬长而去,独留下脑子一时反应不过来的璞玉宸。 过了约莫一会儿,他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忽然发觉哪里不对。 “啊!皇兄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宸儿?”下一刻,震天动地的绝望的声音在翀宣殿中回响,绕梁三日久经不绝于耳。 蔚言,等爷来! ...... 就这样,璞玉子为了顾全蔚言的安危不惜将一城的江山扔给璞玉子,孤身一人策马离去。 但是,临到城门时却被一女子用身体拦下,璞玉子不悦地俯视女子,愠怒斥道:“弄颜儿,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敢挡本城主的路!” “城主大人,你去哪里颜儿就跟到哪里,还希望城主大人带颜儿一同随行。若是城主不同意,就从颜儿的尸体上踏过去吧。”弄颜儿张开双臂,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璞玉子冷眼看着弄颜儿自导自演的一场好戏,对她的话置若罔闻,“滚开。别让本城主再说第二遍!” “颜儿恳请城主大人让颜儿随行伺候!”弄颜儿死咬着唇,坚定回道。 弄颜儿好不容易找了个这么好的机会单独接近于璞玉子,她哪会甘心就这么让他走了? 若是主人下来的任务完不成,她的下场可不只是一个死字这么简单了。所以说,她必须想方设法让璞玉子同意带她走,就算是死! 这个女人还真是不知好歹,竟然在第一时间里知道他要离开,果然弄颜儿背后的人实力不容小觑,他是否该好好利用这次机会,揪出这背后之人来? 看来,她已经视死如归了,是因为如果完不成任务其下场会比死还惨吗? 既如此,让她同行又何妨?反正,身边正好缺一个伺候丫鬟。 “去马厩中自取一匹马来,别让本城主等得太久。否则,若是超过一盏茶的功夫你就不用跟来了!” 璞玉子说完,驱赶着马朝着城门走去。 弄颜儿心下一喜,飞也似的赶往马厩场。虽然不知道他为何突然改变了注意,但对于弄颜儿来说乃好事一件便是了。 但是,一盏茶的功夫对于受伤还未痊愈的弄颜儿来说,着实有点难度。 但最后,她还是做到了。超人的意志力叫她暂时忘记了腰间才愈合不久的伤口。 不知为何,听到璞玉子同意的话后她的心头却是带着奇异的甜味。 但都被她刻意忽略了去,现在的她不需要真实的感情,她只需要扮演好一个为了爱义无反顾的笨女人便可。多余的情感思绪,她可以选择忽略不计。 但是,她似乎忘记了一个天大的破绽。那就是她怎么知道璞玉子要走,这点她竟然也忽略了! 看着驾马而来的弄颜儿,璞玉子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嗤笑,果然是个笨女人。 二人来到城门下,不出意外地遇上了看守的卿狂。 卿狂见是璞玉子,赶忙跑了下来,带着深深的疑问看着他:“城主,这是要去往哪里?还有,她也要跟你一起去?” “闲来无事,出门溜达些时日。身边没有个随身伺候的丫鬟也不行,这不,弄颇之女主动请缨。狂爱卿可得替本城主好生照料些宸儿习武的功课才是,莫要让他心生懈怠、慵懒之嫌。” 璞玉子说得道貌岸然,他打从一开始就不曾选择说真话,就算他不说卿狂照样可以解出个所以然来。 卿狂见璞玉子话中反常,往深处一想便清楚了个大概。 因为顾及弄颜儿在一旁,便没有选择多问几句,而是点头应是,直接给璞玉子开了城门。 看着二人远去,卿狂便知璞玉子放心不下蔚言。至于为何带上一个危险的麻烦嘛,想必城主自有打算吧。 但是,卿狂无论如何都放心不下璞玉子。他心底隐隐觉得可能会出现什么幺蛾子,就是这种感觉让他心生不安。 ...... “起床了。” 天一亮,蔚言的门便华丽丽地被玄天攻破,因为他们要启程了。 但是,还沉浸在睡梦中的蔚言却不知道是玉流苏进来了,看着他的脸第一反应便以为玄天要抓自己回去了。 “妈呀,玄天!”吓得蔚言屁滚尿流地从床上滚到了地上,摔得她哀嚎连连。 “姐姐,我是流苏!不是玄天!”玉流苏险些也被她过激的反应吓一大跳,赶紧上前来扶起惊魂未定的蔚言。 蔚言这才反应过来,晃神念道:“哦,是流苏啊......什么?你一大早的来吓我做什么?是不是吃饱了撑的?还是脑袋被门夹了?抽风了吗?” 此时的她,神智全然清醒。自然,可怜的玉流苏免不了被她一阵劈头盖脸、不分青红皂白的怒骂。 玉流苏委屈着一张脸,嘟着嘴将蔚言的一通起床气给接了下来。 直到最后,他才敢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不是姐姐昨天说今日一早赶路的吗?流苏不得已才进来叫你的。哪知到头来,你还怪罪流苏.....” 他说得声泪俱下,原本还在怒火头上的蔚言猛的被他的哭声给吓得不知所措起来。 “流苏好弟弟,你别哭啊......姐姐只是一时激动,才是非不分地说了你几句,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姐姐好不好?” 真的只是说几句而已吗?未必吧,蔚言吞咽了几唾沫,心虚的眼珠乱转着。 但是,玉流苏是何许人也?是对姐姐玉琉璃唯命是从的乖弟弟啊! 他当然不会鼓着一张臭脸谱摆给蔚言看了。下一刻,玉流苏破涕为笑,却难免地埋怨了几句:“姐姐以后别吓流苏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的你对流苏那么温柔,流苏想要姐姐变回以前的姐姐。” 话一出口,瞬间将蔚言的内心抨击得分崩离析。 他方才说了什么?想要她变回以前的姐姐?意思是说,他不喜欢现在的姐姐吗? 蔚言不知为何心口一痛,一股难过的情绪盖过她的头顶。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一脸天真无邪的玉流苏,想要再次确认他是否说了谎话。 但是他没有说谎,他说的都是真的! 蔚言背过身去,话中有了刻意隐忍的悲伤,“流苏,你先出去吧,姐姐需要收拾收拾才能启程。” “哦。”玉流苏狐疑地点了点头,虽然不解她为何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但还是乖乖地出去并带上了门。 怎么会这样?为何突感失落?她是真的在乎了吗?她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在乎玉流苏的话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 天大的误会 洗漱过后的蔚言仍然无法平复自己的心情,她懊恼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脸颊。 “蔚言你瞎想什么呐,还不赶紧收拾心情上路?” 这般自言自语的话她还是第一次说。 蔚言一下到大堂,玉流苏后脚跟了上来,“姐姐要不要用些早膳再出发?” 看着他关切的眼神,蔚言别过眼去不再看他,有些淡漠的语气道了出来:“不用了,赶路要紧。” 扔下一句后,蔚言绕过玉流苏朝着门外步去。 玉流苏也是一番好意,但是这团莫名的不安硬是将她给包裹在里面,让她走不出来。 她需要回避些时辰用来平复心情。 也许,人就爱犯贱。 这点,她无法否认。当她和玉琉璃被玉流苏用来作比较时,她的脆弱已经无法掩饰了。 只可惜笨拙的玉流苏根本无法理解蔚言心中所想,也许他现在还陷入在蔚言为何突然变了个人的迷障之中走不出来。 蔚言前脚上了马车,粘人的流苏后脚跟了上来。 蔚言眉心一皱,刚想叫他下去。但随即却再也狠不下心来,只好用假装睡觉来掩饰尴尬。 原因却是因为玉流苏张着两颗泪眼汪汪的眼睛瞪着她,满脸的委屈和不解。 就算闭上了眼睛,但蔚言仍旧能感受到了他热切的视线。 直到最后,蔚言再也无法忽视他的存在了。 “你再敢瞪我试试?”蔚言坐起身来,一双凤眸含着一丝气恼。 这下可好,本来还能克制住的玉流苏被她这么不明不白的一吼给吓得珠子般的泪水噼里啪啦的顺着脸颊滴了下去。 “姐姐是不是还在生流苏的气?流苏就这么招姐姐厌恶吗?”他一边抹泪,一边哽噎,好似滴下的每一颗眼泪都带着彻头彻尾的苦味。 蔚言震惊在侧,她这是在伤害一个纯洁得像一张白纸的孩子啊!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这么邪恶了? 一股子深深的自责钉在蔚言的脑海中,就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她忽视了一颗脆弱的心灵,这种万恶的念想她竟然也做得出来! 实在是太可怕了,她必须趁着事情还没发展到最坏的时候挽救回来。 “流苏不哭,到姐姐怀里来。” 她含着热泪张开了双臂,等待着庇护流苏这颗被自己伤透了的心。 玉流苏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投入姐姐的港湾在说, 还好,还好。流苏并没有拒绝她的怀抱,说明还有挽救的余地。 “流苏别自责了。姐姐脾气大有病,有时候会莫名其妙生气,对不起一不小心牵连了你害你伤心了。” “真的吗?不是流苏的错?” “嗯。” 一时间,蔚言母爱泛滥成灾。不过,玄天的块头确实大了点,玉流苏的性格搭配起来还真有那么一丝诡异的即视感。 那画面,旁人怎么看怎么觉得诡异。 阳炎与紫漓温存完,终于有时间来搭理蔚言了。 哪知一来就看到了让他想入非非的画面。 玉流苏以一个很是诡异的姿势趴在蔚言的怀中,眼角的泪痕似乎还未干,但嘴角露出的笑意却是缠绵悱恻;而蔚言,则一脸温馨地低着头为他捋去不慎滑落在脸上的发丝,俩人时不时还贴着耳朵耳语几番。 这叫不知发生了何故的阳炎一时间瞠目结舌,满脑子的污秽都是蔚言对主子的背叛和对玉流苏的移情别恋。 “小侯爷,没想到你是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阳炎义愤填膺地怒斥道。 不待蔚言对他突兀的指责理解过来时,阳炎带着不明情况的紫漓一挥衣袖潸然离去。 蔚言一脸懵逼地看了玉流苏一眼,随即才发觉阳炎话中含藏的巨大误会。 “我去,阳炎这是演的哪一出?”蔚言扶额头疼不已,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与流苏关系很纯洁的好不好? 偏偏阳炎这个处于爱情中无法自拔的“青春期”大男孩以为自己与流苏正在发生不轨的事情,还真是个无语的尴尬。 玉流苏也是疑窦丛生,“姐姐,阳亲卫为什么说你是水性杨花的女人?流苏不明白!流苏要找他理论去......” 姐姐那么好的一个女人,他有什么资格说姐姐的坏话? 玉流苏说着说着,再也坐不住了,眼看他就要跳下马车。 蔚言可不觉得他这个愚钝的脑袋可以解释个清清楚楚,只好伸手将他拦下,“你好好待在这里哪里都不许去,姐姐可以自行处理。” 说罢,她朝着阳炎消失的方向跟了过去。 这种事情可大可小,若处理不当难保阳炎不会在这件事情上添油加醋告知给璞玉子。 到时候璞玉子那个大醋缸,可不是她一句两句就能说清的了。 唉,还真是麻烦。 蔚言虽不愿意,但是也只好加快脚步以求找到阳炎。 但是,“咦,就一会儿的功夫人到哪里去了?” 面对着三岔路口的蔚言摸着脑袋不知道怎么办好。 随即一想,“等他气焰不再嚣张了回头再跟他解释也不迟吧。” 蔚言打定注意后,转身回去了。 阳炎跟在她的身边的日子也不算短了,怎么就单单喜欢在这种事情上突生误会呢? 难道真是因为每个浸染在爱情中的人都丧失了思考的能力?智商变为负数?反而把白的看成黑的了,将好的看成坏的...... 也许吧,暂且原谅他一回。 蔚言的思考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在回去的路上她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之人,而那人的身边还明晃晃地站着她找了好久都找不到的阳炎!冒似,他的脸上还带着一层怒火。 蔚言视线不经意间往一边偏去......等等,怎么还有一个姿容皆属上层的女子在这里? 不管了。 “玉子,你怎么会在这?” 蔚言吃惊之余,心中裸露的是满心的欢喜。 “嗯。”璞玉子朝着蔚言走了过来,在众人的视线下毫不迟疑地将她拥在了怀中,面上的宠溺之色几乎能让将蔚言融化。 但是,在蔚言看不见的地方璞玉子面色忽然冷凝起来,直到感受到他僵硬的身体时蔚言才发觉出一丝不对劲来。 蔚言抬起脑袋想要看出端倪,果然,璞玉子面色一紧看向了她的身后。 蔚言想要说什么,但是下一刻却被他手掌一推一转间,当她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他护在了身后。 他的反应不言而喻,蔚言心底了然,是因为看到了流苏吗? 蔚言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终于确定了心中的猜疑。 平时一向听话的玉流苏这次却没有听从蔚言的话,擅自下了马车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两者四目相对,蔚言瞬间便闻到了一股不好的气息。 只见玉流苏墨黑的眸子闪动了几下,紫色和黑色的流光交融在一起无法平息,但依稀有转为深紫色的趋势。 蔚言一惊,关键时刻可别变回玄天啊。不然,她就是说破喉咙都无法解释清楚! 再者,她很是佩服阳炎的效率! 就这么点功夫,阳炎就已经把自己和流苏的事情高密给璞玉子了? 说实话,速度是不是太快了点? 蔚言嘴角露出一个自嘲来,她必须阻止一场可能殃及无辜的战役爆发。 “听我说,你们可别打起来,我跟流苏弟弟的关系是清白的,阳炎看到的都是假象啊!还有,流苏,你一定要战胜玄天,不能被他取代!” 蔚言生怕玉流苏会变回玄天,赶紧脱开了璞玉子的手,飞也似的相玉流苏走去。 璞玉子的手就这么被蔚言脱离去,他眼中微微闪神,出现一抹沉默的怔愣。 随之,戾气渐渐散发,黑沉如深潭的眸子死死地盯着蔚言的背影。 “姐姐,流苏头好疼啊。”玉流苏抚着越发痛的脑袋,险些站不稳脚。 怎么办?蔚言急得不知怎么办才好,看样子若是再没有办法阻止让他发疼的脑袋恢复正常,他就真的完了。 “流苏,你要坚持住,你的意识要时刻清醒,绝不能被玄天那个坏魔王战胜啊。”蔚言手足无措,只要在一边试图给他动力。 蔚言一时情急,暂时抛却了其他多余的想法,情不自禁地握上了玉流苏的手,将他发疼的脑袋靠在了自己的肩上,一边轻拍着用温软的语气鼓励着玉流苏。 看着俩人亲昵的动作,璞玉子眉宇深皱,几乎快要皱成一个川字。 果然,阳炎说的都是真的! 他才不管真假与否,一步上前将蔚言拉了过来,发狠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蔚言,“你果然很在乎他!” 他质问的口气叫蔚言高速运转的脑路来了个急刹车,璞玉子的目光中带着一抹不信任,蔚言眼睑一垂眼底闪过失落。 他紧握的手弄得蔚言生疼,甚至疼到了心底。 “你若是不相信我,就没有必要来质问我。”蔚言生硬的语气冷而生疏。 他不信任她,这让她很失望! 下一刻,她毫不留恋地挥开了璞玉子的手,转身拉上还在与玄天作斗争的玉流苏离去。 璞玉子再次看着空落落的手掌,感受着残存着她的温度,陷入了更深的迷惘中。 方才差点失去理智的他,到底对蔚言说了什么? 第一百八十三章 山洞再遇 才刚见面,她便与他如仇人般生疏。这不是他要的...... 璞玉子抬起了沉重的步伐,瞬间便闪没了身影。 一时间,消失了三个人。 “哎,城主大人......”一直做旁观者的弄颜儿见璞玉子瞬间消失得无影无终,她急切地想要追上去。 但是,她却被阳炎给硬生生拦下,略带质问的口气问道:“你是何人?为何会在主子身边?” 这么多年来,除去蔚言之外他不曾见过哪个女子可以这么的靠近主子,这个陌生的女子到底是谁? 也许,因为蔚言的关系,阳炎看弄颜儿的眼神也带着一抹仇视。 “颜儿是尚书之女,在城主的允许下跟在身边伺候。”弄颜儿在解释的功夫上花了不少时间,璞玉子早就不知去向了。 虽然心急,本来轻功就不好的她也只好暂时放弃了追逐。 “弄颇的女儿弄颜儿?”弄颇之女也只有一个。阳炎不打算放过她,继续追问下去。 弄颜儿点了点头,对于阳炎的话不置可否。 这名字好生熟悉,他好像在哪里听过。阳炎终于不再追问下去,拉上一旁已经吓傻了的紫漓转身就走。 弄颜儿看着人都走了,顿觉无趣。只好跟上阳炎和紫漓的脚步走回了客栈。 一天下来,蔚言准备启程的行程还是在原地打转。 就因为一个误会...... ...... “阳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小姐会莫名其妙地跟端城主置气?还有,魔王大人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 紫漓见走在前头的阳炎一脸怒气冲冲仍未消停,在她的再三追问之下阳炎才肯告知实情。 阳炎几乎是咬牙切齿回了紫漓的问话,“小侯爷她移情别恋,与玄天暧昧不清。” 听后,紫漓捂着嘴一脸诧异地闪了闪神,仿佛听到了这世间最不可能的话,她再次追问:“怎么可能?小姐绝对不会喜欢魔王大人的,你是不是看错了?” 据紫漓了解,蔚言根本不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 曾经俩人共进退的日子虽然一去不复返了,但是小姐永远都是那个她认识的小姐,这一点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而阳炎与小姐待的日子比她都长,他怎么可以单凭一件事就下了结论呢? 恐怕现在造成的后果已经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了吧? “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选择相信小姐。阳炎,你太让我失望了!”紫漓是越想越着急,看着阳炎时的忌恨是越来越大,索性用了最大的力气踩了阳炎一脚后生气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紫漓别走。”阳炎见钟情的小女人因为生自己的气而跑开了,心下一急便再不顾及男女有别追回了房间。 蔚言带着玉流苏一路狂奔,为的便是彻底摆脱璞玉子的纠缠。 误打误撞的俩人找到了一个荒无人烟的山洞,洞内漆黑一片,就着天色昏沉得可怕,眼看磅礴大雨就要落下。 蔚言心中虽有顾及,但还是硬着头皮将他拉了进去。 潜意识里,她不希望璞玉子找到自己;但是,同时她又隐隐生出了一丝期待他找到的复杂念想。 “不行,蔚言快停止你的胡思乱想。”蔚言拼命地摇了摇头,不敢再想下去。 她到底在期待着什么?她怎么可能带着期待的心情? 一方面,蔚言确实生气了。璞玉子喜欢她却不信她,那么他们就真的没有必要再见面了。 另一方面,是因为玉流苏正处于一个极度不稳定的状态,她不想因为外人的打扰的缘故导致流苏消失。 “你怎么样了?还可以坚持吗?”蔚言轻拍玉流苏的肩膀,关切地问道。 “姐姐,流苏好难受。”声音透露着无尽的痛苦。 不知从何时起,玉流苏的额头早已经蹭出密集的冷汗来,紧拧的眉头挤成一个沟壑横生的川字。 “流苏,你告诉我该怎么办?你再这样痛下去会不会死啊?会不会永远都回不来了?流苏你回答我!” 玉流苏从来不曾这么痛苦过,是不是痛苦一过他就永远就回不来了? 她不希望他死啊...... 洞外的闪电亮彻天际,紧接着滚滚的天雷打了下来,一闪一闪的光照耀在他浸满了汗水的脸上;仿佛每一声雷劫都让他备受煎熬。 “姐姐抱紧流苏好吗?流苏好冷......”此时,他的神智渐渐褪去,好似要昏昏欲睡起来,但是他碎语里的喃喃之音仍旧不间断:“姐姐,你不要离开流苏好不好?但是,当初你为什么狠心地绝命而去?从此只余流苏在世间游荡......流苏好孤独、好寂寞、好无助......” 动情的声线已经不能用祈求来形容,那是人性的悲悯和亲情的爱殇呼唤。 记忆之链重连,蔚言的双眼开始呈现闪过一片片早已在千年之前羽化的尘埃景象。 上古时期混沌初开,天地万物浑然天成。 “为什么要杀我子民?”玉琉璃手执长剑,冰冷地质问眼前的魔王。 带着嗜血的怨恨,充斥在冰霜的寒冬腊月。 回望城中死伤无数的城民,作为一城公主的她此时很是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魔王俯视眼前的女子,一抹奇异的感觉顿时充斥心间,他的心莫名的犯起了丝丝痛意,仿佛感知到了眼前这个倔犟而顽强的女人。 “做我的女人!” 第一次感受到来自心底的颤动,毫不犹豫的瞬间脱口而出。 没错,眼前这个女人让他有了征服的yuwang。那抹yuwang比毁灭上百座城都要来得迫切! 玉琉璃讽刺一笑:“凭什么?” 她冷冷的嗤笑引得他很是不满,他,魔王......不允许任何人武逆! 他残忍嗜血,狭长的紫眸邪魅一笑:“本魔王叫你再好好看看这最后的光景!” 记忆开始复苏,曾经流苏被玄天吸附进体内的记忆片段在她的脑海中一遍遍被还原...... 一只玄匕插入了玄天的体内,她笑得一脸妖娆。 “琉璃,你当真是绝情之人!”他道。 转眼间,呼啸的风中一掀纱帘再无玄天的身影。 玉琉璃再转过身时,一行清泪再也忍不住落了下来。她真的如他所说,是个绝情之人吗? “流苏!流苏!你在哪里?” 玉琉璃找遍了整个魔王殿,都不见玉流苏人影。 ...... 画面再转。 她释然地笑了:“玄天,你休想得到我!” 在魔王不明所以间,玉琉璃不知哪来的力气突然推开了他,向着火山裂口冲了过去...... 回眸一笑间,玉琉璃的嘴角带着一种释然的笑意。因为,一切都将要解脱了! 爱与不爱已经不重要了。余下对他的恨,就一起随着她的**消散而去吧。 她要让他,生生世世活在痛苦中...永不还休! ...... 翻江倒海的信息在她的脑中癫狂涌来,蔚言支撑不住最终无助地跪倒在地...... 她终于感受到了!她终于都记起来了!玉流苏是她的弟弟,她就是玉城的最后一个公主......玉琉璃! 在玉流苏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声下,蔚言终于回过神来,额心处的冰泫花脉络再次显现,红得惊心动魄的光芒久久不逝。 她发狠地将玉流苏抱在了怀中,悲怆的热泪盈眶而出,“流苏...姐姐在这里哪里都不去,姐姐答应你只要你挺过去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为了姐姐你一定要挺住......你听到了吗?” 稀奇的感情编织成梦,让她生怕再次失去这个唯一的弟弟,玉流苏。 玉流苏头上的痛迅速传递全身,他似乎已经痛得麻木了,他用快要麻痹的手掌附上蔚言的额心处。 “好烫。”虽然灼热的红光却叫他手不可触及,但是惊喜的眼睛闪着熠熠生辉的黑色光茫。 “姐姐,你说的可是...真的?”他再次问道。 姐姐于他而言是最重要的存在,姐姐若是再次离他而去他就真的无法再存活下去了。 玉流苏的话中褪去切痛,带着一丝疲惫和柔软。 “嗯,你现在觉得怎么样了?”蔚言激动地狂点头,他这算是脱离危险了吗? 玉流苏主动抱住蔚言的瘦弱的身子,带着显而易见的撒娇将脑袋抵在了她的肩上,“嗯,好多了。只要有姐姐在身边,流苏什么苦都能挺得过来。” 蔚言挂念的脸上带着丝丝动容流露,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将他拥得死紧。 就在这时,一道闪电的光闪进洞中,倒影出一道拉得老长的黑影,阴森地可怕。 随之,一声怒火中烧的低沉声音在洞口响起:“呵,好生动情的画面!爷若是来迟一点,恐怕就看不到你们这般真情流露了......” 熟悉的声音带着陌生的冷漠决绝,蔚言心底咯噔一下将视线转向了洞口处的璞玉子身上。 “什么风把你端大城主吹来了?璞玉子......睁着眼睛说瞎话可不是你平时的作风。再说了,我爱跟谁跟谁,你...管不着!”蔚言将玉流苏护在了身后,倔犟的身子站了起来直面高大的璞玉子。 第一百八十四章 重现鬼灵仙山 带着讥嚣的话,无疑将盛怒中的璞玉子激怒到了至高点。 璞玉子三步作两步走了进来,不过瞬间便站在了蔚言的面前,他的手重重地扬了起来,朝着蔚言的脸准确地挥了下去。 “姐姐!”玉流苏惊呼喊道,想要阻止时才发现已经来不及了。 蔚言惊得反射性地紧闭双眼,“你若是敢打下来,永远都别想挽回我!”她的眼角已然积蓄了丝丝莹光。 就因为蔚言的一句话,璞玉子的手掌硬生生停在了半空中,再也没有勇气落不下去。 她哭了吗? 但是他阴戾的双眸仍旧紧紧摄住蔚言的脸庞,“蔚言,好、很好...你赢了!” 直到最后,他还是心疼了。这个女人是他今生唯一所爱,她就算不说他无论如何都下不去手。 但是,心尖出不断拉扯的痛意几乎要将他的神智泯灭,让他做出了他不愿做的事情。 璞玉子的手掌缓缓落下,温厚的大掌抚摸上了蔚言细嫩的脸颊,墨黑的眸子带着深情的祈求:“蔚言,离开他回到我的身边,好不好?” 第一次,他用了“我”来称呼自己,低声下气,抛弃了所谓的自尊和高傲。 也是第一次,他放下了高傲的态度站在最为卑微的立场上来祈求一个女子的回心转意,就算是她的错,如今都已经无所谓了。 这就是爱吗?为爱折服的人真的可以让自己成为卑微而渺小的尘埃...... 蔚言内心深处狠狠一颤,一时怔愣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回应,但是她还是狠心地撇开他的触碰,背过身去。 璞玉子幽深的眸子里死灰一片,她的动作已经很明显做了选择了吗? 许久的沉默过后,她刻意隐忍的声音传进了璞玉子的耳朵内。 下一刻,他的一颗心终究沉到了谷底,无法反弹。 一颗心力交猝的泪珠如断了线般落下,她道:“我不是蔚言,我是玉琉璃!他也不是玄天,而是我最亲的弟弟玉流苏!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他......” 说到最后,执拗而果断的拒绝伴随着隐隐的啜泣声。 她虽然已经不爱玄天了,但是她不可以没有玉流苏,亲情的牵绊让她无法摆脱束缚。 那么,她还爱璞玉子吗?她不知道,只知道心很痛,痛得无法呼吸,痛得无法思考,痛得撕心裂肺。 “不!在我眼中你就是蔚言!玉琉璃早就死了!你别再自欺欺人了!难道你以前对我的感情都是假的吗?”璞玉子心痛得无以复加。 “你错了,玉琉璃没死,我从来就不曾死去,我只是去到了另一个时空,最后又回到了这里。看到了吗?我额心处的冰泫花就是最好的证明。” 泪水早已将她的衣襟打湿,她残忍地说出了真相。 她怎么可以对他这么狠心?怎么可以对他撒下弥天大谎? 璞玉子不肯相信,上前一步将她的身子转向了自己,这才看到她的满脸泪痕,“言儿。”动情的声线带着难言的眷恋。 一个措手不及的蔚言本不想让他看到她难忍的情绪,慌乱的思绪中一个响亮的巴掌声响起时,她才反应过来,她打了他! 她战战兢兢不自觉后退一步,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发烫发红的手掌;抬眼间,璞玉子处于短暂放空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她,脸上的巴掌印还清晰可见! “对不起。”她哽噎念了一句,她本意不想伤害他的。 他曾经对她的好、她的宠溺、她的纵容......她都能感受到,那种爱到骨髓的甜蜜,说实话她无法拒绝。 脸上火辣辣的疼,贯穿到璞玉子的内心深处,直达四肢百骸。 在他面前的蔚言,早已不是以前的蔚言。 从她的眼中他看到,少了一抹纯真,多了一抹复杂;那种复杂就像是经历了沧海桑田的变故,演变成了深壑。 “你离不开的,究竟是玉流苏还是玄天?而我,你又将置于何种境地?”严苛的质问,仿佛在等待着最后的凌迟。 璞玉子看向了蔚言身后的玉流苏。一体双魂,玄天的身体却是玉流苏的意识,她到底偏重的是谁? 也许,玄天的可能性更大一点吧。 如果她真的是玉琉璃,必定还对玄天余情未了。 那他璞玉子,又是怎样一个存在? 在她的心中,究竟有没有他的容身之处? 面对璞玉子的质问,蔚言有了犹豫。 她是不是还对玄天存在着那份无法轻易割舍的感情? 璞玉子和玄天,她到底爱谁? “我不知道,别再问了。”蔚言抱着脑袋,陷入了无法选择的艰难境地。 玄天灭她玉城百姓,害他弟弟变成现在这个模样,她恨他都来不及,但是为何在关键时刻她却做不出选择? 她慌乱,乱得不知所措;她无助,无助让她孤独以对。 她应该怎么办?谁又能给她答案? “姐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痛?流苏给你吹吹......”玉流苏温热的手掌附上蔚言的手背,用晦暗的眸珠流光真切地看着她。 躁动不安的蔚言看着玄天的脸摆在面前时,潜意识里一股子邪念在驱使着她要远离这个恶魔。 因为,蔚言看到了他晦暗的黑眸闪过了一缕不易察觉的紫光。 “玄天,你别再做戏了!”脑中一股子恨意和疼惜纠缠在一起,她狠狠地推开玉流苏,转而投向了璞玉子的怀中。 突如其来的温软身子让处于绝望之崖边缘的璞玉子给硬生生拉了回来。 心中虽是惊诧蔚言为何忽然突然转变了态度,但是璞玉子已经感受到了来自玉流苏身上的暴戾气息。 “没想到,我隐藏得这么深,还是被最爱的琉璃识破了。” 玄天不再刻意隐**有的紫眸,上一刻还柔弱单纯的玉流苏在俩人的一脸敌意的注视下变回了魔王玄天。 “你终于肯承认你是玉琉璃了,是不是代表你愿意回到我的身边来了?” 玄天试图走到蔚言身前来,但是就在他抬腿的那一瞬间,璞玉子将蔚言护在了身后,威胁道:“你敢再接近她半步试试。” 话里满满的占有欲,既然蔚言以实际行动选择了他,那他便有资格保护她不受玄天的伤害。 “凭你的本事,你以为你能打得过我魔王玄天?真是可笑的人类!”玄天冷笑着呛回了璞玉子,在他的眼中璞玉子就是个脆弱的人类罢了,不足为道。 璞玉子被他这么一说,再联想到之前的决斗时,他根本不是玄天的对手;不由得心中一怒,紧握成拳的手掌已经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水。 握着他另一只手的蔚言感受到了他前所未有的紧张,为了让他安心,早已将先前对他的感情纠葛化为了默默的鼓劲。 “就算玄天再厉害再强大,也得不到我的心;玉子,你愿意与我携手与共吗?不管生死!” 蔚言偏过头来,目不转睛地看着璞玉子,凤眸中带着无穷的热切和决绝。 璞玉子知道她抱有最坏的打算,心下一痛,深情地回望蔚言:“言儿,爷绝对不会把你让给玄天,就算让爷死也决不可能!” 他原以为这个世间,没有人可以左右他;直到遇到了蔚言,他内心的坚冰在渐渐消融,柔软得一触即化。 “生死与共,原来是对我们之间再好不过的诠释。”蔚言对着璞玉子凄美一笑,她早已经做好了与玄天同归于尽的准备。 既然不愿被玄天占有,那她为何不可以做好最坏的打算? 玄天受够了俩人的伉俪情深,滔天的怒火在这一刻被彻底激发。 “琉璃你只能是我的,就算是死也只能待在我的身边,谁也无法夺走!因为我才是天地间的主宰!” 他张扬桀骜的气息在狂涌迸发,扬手就要朝璞玉子袭来。 就在这时玄天身后的洞穴深处一股子热流涌了出来,灼热得几乎能将人熔化的热气直接将还反应不过来的玄天给吸了进去。 “怎么会......怎么......会......”洞穴之中还回荡着他的余音。 “发生了什么事?玄天究竟被什么东西吸入了洞穴深处?为何我们却毫发无伤!”蔚言受不住这么热的气流,直接将脸颊埋进了璞玉子的胸口上。 但是,看到玄天被吞没,她的心升起了一丝莫名的烦躁感;“我弟弟会不会出事?” 璞玉子回答不了蔚言的问题,目前为止只想着以蔚言的安危为重,“放心吧玄天死不了,玉流苏自然没事,这里不安全,先出了洞口再说。” 说罢,璞玉子环上了蔚言的腰肢,提步出了洞穴。 等两人出了洞口,向外奔去时洞穴在悄然发生着变化。 原本低矮的山洞开始不断地摇晃起来,突然被一股巨大的气力驱使着,洞穴越变越高越阔越大,最终连根带起飞向了半空中。 一时间,一座巨大的环形山出现在了璞玉子和蔚言的上空中,山上一座巨大的山庄耸立起来,接天莲碧的瀑布直冲云霄,逆流的瀑布声响彻天际。 吃惊已经不能用来形容蔚言的心情,她被眼前的奇观惊得软倒在璞玉子的身上。 第一百八十五章 解封之法原是情 忽然,瞥见山的外型,蔚言脑中闪过一丝重合的记忆。她不自觉吟道:“这座山好生熟悉,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是鬼灵仙山!”璞玉子道出了真相。 璞玉子心中了然,终于让他见到了这座只有梦中才出现过的鬼灵仙山。 蔚言恍然大悟,点了点头:“没错,没想到鬼灵山就在这里,若不是出那档子事我还真差点错过了。这么说,我应该感谢阳炎的误解才是!” 蔚言若无其事地再次提及,璞玉子闻言眼眸一暗似有不悦:“说吧,爷给你时间解释。” “解释你个头,你若不相信我我就算是说破了喉咙都是白费功夫。” 他不说还好,说得蔚言顿时气得火冒三丈,打算飞离地面上到鬼灵仙山上去一看究竟。 折腾了这么久,她的努力终究没有白费掉。 不过,有一点她不甚明了。明明她什么都没做,山洞内一股力量将玄天吸走后,鬼灵山就这样解封了?难道说,玄天才是解封的关键? 为今之计,她也只好暂时放下别的事情,专心致志上到鬼灵山去拿到千华所指名的东西。 璞玉子见蔚言一个解释都懒得说,就这么扔下他离去,心中虽然郁闷不已,但也知道目前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这般想后好似心里安慰了点,直接抬腿追了上去。 鬼灵仙山上 梦中的景象复制般地重现在现实中,对于蔚言来说似乎不是太意外。 也许,她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礅厚的“鬼灵山庄”四个烫金大字**肃穆地立在蔚言面前,仰视之余蔚言心生感慨。 不知道下一刻,大门会不会突然打开,门内的白衣小童出来迎接。 但是,等了约莫一会儿,高大的紧锁的门始终没有一丝松动的迹象。 “难道说,偌大的一个山庄,已经没有一个会说话的生灵了?都跟着千华的逝去而逝去了吗?”蔚言低着头沉思,左右观望还是没有感受到一丝生灵的气息。 “璞玉子,你跟来干嘛?” 一个回头,蔚言这才看到璞玉子尾随而来,心下突生一丝窃喜,但脸上的面色却表现出不悦来。 璞玉子脚下一顿,紧抿着薄唇回了一句:“别忘了爷是鬼灵山的继承人。” 只一句,就将蔚言即将脱口而出的话硬生生憋了回去。 这一点她怎么给忘了?真不明白,千华会将这么重要的山庄托付给他。 璞玉子,蔚言是越看越不顺眼。两个人在一起的前提不正是因为信任吗?璞玉子却还是摆脱不了这点,这叫她有多失望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吧。 真不明白,在玄天想下手杀他之前,她怎么会一时脑抽选择了璞玉子。 “既然如此,你自便。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俩,从此再无瓜葛!” 蔚言任性地霸气回道,在气势上怎么可以输给他? 这个表里不一的坏女人!璞玉子嘴角难以抑制地上扬着,好看的弧度叫蔚言看得微微失神。 他上前一步,在她杀人目光下毫不畏惧地揽过她细软的腰肢,不过眨眼功夫便飞跃了山庄的大门,进到了山庄之内。 璞玉子并没有找一个可以着陆的落脚点,而是停留在了一片浮萍铺就的水池上。 单脚站立在水池上的璞玉子一脸笑意地俯视着蔚言,环在她身的手丝毫没有要放开的打算。 蔚言心下恼怒,他这是故意的!他若是突然放手,她铁定会猝不及防地掉落进水池成为一个落魄的落汤鸡! 这个可恶的男人!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坏心思,识相的赶紧把我带离水池,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蔚言咬牙切齿,手指毫不留情地掐在璞玉子的腰身上,掐完后的蔚言在看到他微微扭曲的脸后仿佛解了气般坏笑起来。 银铃般的笑声回响在水池畔上。 璞玉子哪是那种定力不及的人,蔚言的手劲掐在他身只怕是不痛不痒罢了。 但是,为了让她解气他只好如她一回意了。 “你真坏。”就在蔚言得意之际,璞玉子突然附在蔚言的耳边喷洒热气。 璞玉子邪魅的声音勾人心魄,蔚言耳朵一痒脸上一热,立即止住了大笑。 “好一个浪 荡不羁的纨绔子弟,你给我滚开。” 蔚言一时间羞愤不已,将毫无防备的璞玉子大力推开。 但是,下一刻她才知道后悔了。 一个力道控制不稳,蔚言华丽丽地失去了平衡,一时间忘记了施展轻功眼见就要面临落水之祸。 璞玉子被她这么一推,微微闪神后迅速将她捞起,才得以避免了可能发生的后果。 足下蜻蜓点水,只一瞬间两人就从水池中回到了岸上。 惊魂未定的蔚言一待落地,再次怒骂:“放开我!” 她的小心脏要是再被他这么折腾,最后面临的结果只有两个,不是疯了就是死了。 “不可能。”璞玉子俯身直视蔚言低低沉笑,眼中闪过几许莫名的亮光,在蔚言惊讶的凤眸下直接堵住了她满嘴嫌弃的小嘴。 吻一落下,他便再也无法停止对她许久来的渴求,只想着一味地品尝她独有的美妙滋味。 蔚言就算有再多的怒火,此刻在他的攻势下高筑的城墙渐渐被攻破,不管身与心皆化为一摊澎湃的潮水。 唇舌相勾,带起了身体之中最为原始的躁动,就这么在鬼灵山庄明目张胆地吻着。 就在此时,两人周身忽然环顾着一道七彩的光晕,眨眼间再无璞玉子与蔚言的踪迹。 “我……快不能……呼吸了……”直到蔚言快喘不过气来,璞玉子才打算暂时饶过她。 一得自由,蔚言不知是因为缺氧而涨红的脸,还是因为被璞玉子吻得心猿意马而羞红的脸,她立即退出了他温暖的怀抱,这才发觉似乎哪里不一样了。 “奇怪,这里的池水畔呢?怎么凭空消失了?等等,我记起来了!在梦里千华带我来过这里!是放置陌灵棺柩的地方!”蔚言惊讶地发现,他们正置身于另一个地方。 正中间的水晶棺柩里躺着的,正是陌灵无疑。 一股寒气直冲脑后,蔚言忽然感觉到后背的丝丝凉意。 璞玉子见状,赶紧脱下外衫细心地披在了蔚言身上,口中还不忘关怀:“到爷怀里来,你会温暖点。” “嗯。”这次,蔚言不再拒绝他的好意,听话地依偎进他的怀里,身体使然让两颗心越发贴得更近。 “终于等到你们来了!我们等得太久太久了,久到时光蹉跎、岁月荏苒……一晃如世……” 一道温和细腻的声音从陌灵的棺柩中传了出来,带着解脱般的空灵,一如她的名字…… 蔚言试探性问道:“你是陌灵?” “正是!”陌灵和缓回道。 不多时,一抹影象勾勒在空中,浮现在蔚言二人眼前,模糊中隐隐约约可看出陌灵的面容。 “千华可在?”既然陌灵还在,千华的执念应该还没彻底消失,蔚言如是想到。 她有问题还没找千华问个明白,为什么她什么都不做鬼灵仙山自己就出现了? “你的问题,我现在可以回答你。”另一抹影子浮现在陌灵身边,那人正是千华。 从执起的双手中可看出两人的确伉俪情深,也许正应验了那句情到深处就算是死也不愿意放手吧。 蔚言惊讶,她都还没开始提,千华就知道了她要问什么。 不过,讶异也只有一瞬。毕竟,千华并非凡人! 千华空明的双眼与陌灵深情对视后,才抬眼看向了璞玉子与蔚言。 “之所以此前一直不告诉你鬼灵山的解封之法,是因为我根本不需要告诉你!有些东西,需要你们自己去惊悟参透,作为旁人的我若是说了也是徒劳。” 千华缓缓答道。 “那个,我不是很明白。”他说得云里雾里,蔚言被他搞得一头雾水。 “原来如此。”然而与蔚言不同,璞玉子不过瞬间便理解了千华话中之意。 千华看着璞玉子满意点头,“继承人,鬼灵山的未来将由你延续。你们二人就像是我们的孩子,天下毋庸置疑要靠你们缔造传奇,统一天下在即,需还苍穹一片安宁!” 说完,两道幻影渐渐散去,再无踪迹可寻。 “哎,我要的答案你还没给我呢……”蔚言还想再问时,才发觉已经来不及了。 在蔚言的再三追问之下,璞玉子才将答案告诉了她。 当初,千华与陌灵正是因为相爱才创建了无人企及的鬼灵山。 原来,鬼灵仙山得以解封,就是依靠两个相爱之人的爱念挚深。 这么说,她与璞玉子交融的爱情便是解封之法? “鬼灵仙山重现人间,世人又将掀起一场血雨腥风,凶兽之灾不远矣!” 渴望取得神器统一江湖之人多之又多,而知道灭世凶兽即将翻云覆雨的人却少之又少,她如今所要面对的难题可不是表面上的那么简单。 作为鬼灵仙山的继承人,璞玉子就是知道了她身上肩负的重担无可比拟,才会对她容之又惜吧。 幸好,她最终做了让他欣喜的选择。玄天在她心中,早已经是过去式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 小贱人 回头再收拾你 璞玉子唯一还顾忌的,便是她心心念念的亲弟弟玉流苏。 因为被玄天吸纳进了体内并与他融为一体,千年之中他便拥有了不生不死的能力,始终对玉琉璃执念太深。 他信了,蔚言就算是玉琉璃那又怎样?他不在乎!只要她还是他爱的那个女人,他就不曾想着过放弃她。 山洞之内的至死不渝宣誓,不就已经证明了她对自己的感情? 莫大的发现让他再无不适,一心一意地追随她。 见璞玉子似乎神游天际,蔚言将手放在他面前晃悠几下,璞玉子才拾回神志。 “在想什么这么入神?走吧,带你去一个地方。” 蔚言说完,自觉地牵上他的大手转身出了这个冰窖似的地方。 大手被她握在掌心中,踏实而温暖浸泡心尖上,璞玉子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着,一双墨黑的视线紧紧摄住她,任由她一路拉扯走动。 不多时,仅靠着记忆的蔚言拉着璞玉子来到了一个巨大的瀑布前。 振聋发聩的湍急水帘倾泻而下,彻底打破了鬼灵山原有的宁静。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璞玉子的耳朵纵使被嘈杂的瀑布声搞得嗡嗡作响,但并不影响他与蔚言之间的交流。 璞玉子不解看向一旁的蔚言,等待着她的答案。 只听蔚言高深莫测地看了他一眼,“等一下你就知道了,接下来跟着我一起念。” 蔚言闭上了双眼,双手交叠在前,“幻境在心,心成幻境!随我闭上眼睛默念,你就能排除周遭的干扰,看到其他人所看不到的。呐,别问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我也不知道!” 璞玉子微微一笑,“夫人的话为夫怎感不从。” “就你话多,禁你!哈哈哈……”蔚言睁开眼睛,正好看到他一副假不正经的嘴脸,不禁恶趣味十足回了他一句。 璞玉子顿时心情大好,趁着蔚言不备偷袭了一个香吻,“言儿真香。”还不忘附加一句中肯的评价。 “你……”蔚言摸着脸颊,一脸羞愤地瞪着璞玉子,凤眸几乎要瞪成大大的杏眼,很是可爱。 璞玉子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乖乖地闭上了眼睛,缓缓念道:“幻境在心,心成幻境……” 看着迅速变脸的璞玉子,蔚言有气无处撒,只好闭上眼睛默念了两句,心底却是不满哼唧:“小贱人,回头有机会再收拾你。” 等了约莫一会儿,蔚言与璞玉子突然置身于世界上最为安静的地方,方才耳朵里震荡着瀑布倾泻而下的嘈杂此刻全然消失在无边的尽头里。 两人睁开了眼睛,不得不说对于蔚言来说眼前第二次呈现出的熟悉景象再次让她震撼无比。 数不清的巨型藤蔓整齐划一地攀附在瀑布的悬崖之上,垂落下来的尾部郁郁葱葱,长相奇特的绿色蝴蝶在上面停留不去,一只只长着血盆大口的巨大蝴蝶啃咬着藤蔓的流出的汁液。 绿色的蝴蝶叠上绿色的藤蔓,若不注意看恐怕难以发现它们的存在。 水幕仍旧滚滚流下,蔚言和璞玉子却听不见一丝声音。 在藤蔓和蝴蝶的掩盖下,中央却出现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隐约可见。 “这个地方,爷在梦中见过。是放置弑神之器、神丹仙药的幽洞!”璞玉子神情恍惚,喃喃细语。 眼前的景象,就好比花果山的水帘洞神秘莫测。之前,他只能在梦中远远看着,现在他得以身临其境了。 蔚言点了点头,忍不住夸赞道:“你记忆不错,按理说人做的梦会很快忘记过,不会存留太久。但你不同,好像每一个景象都记得清清楚楚似的。” “也许吧。”璞玉子不置可否,拉起蔚言向前走去。 “据千华所说,瀑布的洞口一旦开启后,距离关闭前有着两个时辰的时间限制,我们要抓紧时间了,不然下次开启就要等到半个月后;若是在规定的时间里出不去,到时候我们就得在这里活活饿死了。”蔚言跟在他的后头走着,忽然记起了千华的嘱咐,提醒璞玉子道。 璞玉子轻启下颚,“明白了。” 被她这一提醒, 蔚言可以清楚地感受到璞玉子脚下的步伐更加快了,快得蔚言快跟不上了。 只一个飞身,两人毫无阻碍地穿过了水帘铺设的洞口,衣服并未有半点沾湿的痕迹。 瞥眼看到璞玉子眼中闪过一丝惊奇,蔚言笑意盈盈解释道:“我第一次来这里时,惊讶度绝不亚于你。那道水帘,只是虚设罢了。” 璞玉子这才彻悟,眼底闪过一丝懊恼之色。 “走吧。”蔚言不让璞玉子有些太多思考的机会,一迈脚步走向了深处。 璞玉子不加言语紧跟其后,边走边观察周边的景象。乍看之下平平无奇,但洞内的玄机初见的蔚言参悟不透的。 墙壁上镶嵌的无数发光体是他有生以来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身体自带发光点的飞虫在洞内悠然地飞行着,当看到蔚言和璞玉子的到来时它们才惧怕地躲了起来。 璞玉子略感熟悉,正要问时,蔚言自觉地给了他答案。 “它们是洞内的守护精灵,极少有机会看到人类的到来,所以才会惧怕躲避。但若是外人的恶意闯入扰了它们的清静时,它们会毫不犹豫地释放出可怖的力量杀了闯入之人。对了,它和我们当初在断崖上的隧道中遇到的飞虫,是同一种生物。也是在那里,意外得到了封印玄天的珠子,因为这样我才找到了我的弟弟。” 蔚言说到最后,一股子哀怨和滋喜各参半。 璞玉子自然知道她触景生情,他能感受到大掌中的小手紧握成拳。 正想安慰于她,蔚言突然情绪激动了起来。 “对了!这里原本就是玄天的封印之地,他在洞中忽然被一股热力吸走了,有可能是因为他想要杀你时不甚触发了封印石,封印石有所感应才会将他吸走了。如果我猜得没错,他现在就被关押在幽洞的密室中!走,去看看情况。” 话还没说完,蔚言拉上璞玉子疾步而去。 她挂念的,只是玉流苏而已吧。玄天,只不过变成了一个多余的存在罢了。 璞玉子只好这么安慰自己。 “到了。” 蔚言打开了密室的门,率先走了进去。 门被打开的一瞬间,璞玉子彻底被眼前的景象所征服。 一个个方台之上,摆着一列列鬼斧神工打造而成的神兵利器和一只只精巧的药瓶子。 “传说中的弑神之器、神丹仙药果然不同凡响。”璞玉子一时间被它们吸引了去,感叹念道。 蔚言无暇顾及璞玉子的话,思索着找寻玄天的下落。 但是,她在密室中转悠了两圈,别说是玄天了,一只鬼影都找不到。 蔚言灰心丧气地回到了璞玉子身边,叹了一口怨气。 “找不到就算了,以玄天和玉流苏对你的执着来看,就算再次被封印,他还是可以轻而易举地解了封印来找你。” 璞玉子违背着自己的真实内心,第一次站在了她的角度来给予安慰。 果不其然,蔚言听了很是受用,她苦笑一声,“玉子,谢谢你。你不用安慰我,我始终相信流苏肯定可以摆脱玄天的掌控回到我身边的。” 是吗?璞玉子欲言又止,对她的想法不甚赞同。就算玉流苏摆脱了玄天的身体,他也活不了几天吧!毕竟,他只是一个正常的人类。 而蔚言则不同,若她所说皆属实,那么她现在的这副身子定然不是千年之前玉琉璃所用的那副身体。因为,玉琉璃的身体早已被滚烫的岩浆吞噬殆尽。 可能因为某种跨越时空的力量, 她的魂魄,才得以存活下来! 所以说,玉流苏若是出了玄天之体,定然只有一个结果!那便是,死! 就因为想到了这一层,璞玉子才没敢拆穿蔚言的单纯想法,他不想让她带着忧心忡忡来面对还没发生或者正在发生的生活。 他不希望她每天活在痛苦中…… “玉子,你不是好奇密室里的物件吗?我可以免费给你当解说员哟。” 蔚言偏头一转,一脸笑意地看着璞玉子。 璞玉子并不回话,只点头应许。 蔚言清了清喉咙,学着千华的语气当起了解说员来。 “弑神之器是上古流传而下的神物,件件力量无穷;而所谓的神丹仙药只不过是千华苦心钻研之物罢了,并非世人所传那般神圣,越是精妙的灵药,其副作用就越大。世界上并没有所谓真正完美的东西......” 说写,蔚言握上一瓶拇指般大小的小瓶子,瓶身上贴着“变色龙”的标签,蔚言脑子一转来了主意。 瓶盖被她轻巧地拔掉,随手捏起一只路过的黑色蚂蚁 ,将瓶中的粉末倒在了它的身上。 静待了一会儿,原本还在挣扎的蚂蚁忽然安静了下来,蔚言见状取来了一块红布放置在蚂蚁旁边。 低眉顺眼地打量着其中的变化。 一时间蚂蚁全黑的外形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红色。 第一百八十七章 璞玉子的临危抉择 璞玉子微挑眉型,薄唇轻启:“你所说的和所做的,说明了什么。” “别急嘛,再等等看。”蔚言蹲了下来,细心观察着蚂蚁所露出的端倪来。 璞玉子见她还这么有闲情逸致,残忍地提醒她道:“据你所说的两个时辰停留时间,如今只剩下半个时辰了。” “有了,你看!这瓶变色药粉虽然可以让蚂蚁在所处的环境中变色好隐藏自己,但是不完美之处恰恰却是硬生生将它的下颚给掰断了,它以后再也无法进食。”蔚言惊喜地跳了起来,显然并没有将他的刻意提醒听进去。 璞玉子见她说得有模有样,这才上了几分心思去细看。 果然,璞玉子低垂的眉眼一瞥蚂蚁的下颚,发现已经断裂开来。 “这就是所谓的副作用?呵呵,千华也不过如此。”璞玉子摩挲着下巴,用嘲讽的口吻说道。 等等,蔚言想让他知道的并非这一点。璞玉子以讶异的眼神看向了蔚言,“你的意思是说,能让妲姬恢复容貌的还颜丹也是有着副作用的?还有,拨野祸所求的苏醒之药……” “的确。”蔚言皱着眉心,点了点头。 璞玉子紧皱眉宇,等待着蔚言说下去。 “虽然还颜丹是千华最为得意之作,但也难免有着让人无法想象的后果。一旦使用了它,使用之人的体内将会汇集天地间的至阴之气,若不定时和男人交合以补充阳气,使用之人最终会因为缺失至阳之气导致全身血管爆裂而亡。当然,已死之人就不会存在这种情况,比如千华的妻子陌灵。至于让沉睡之人醒来的药物所带来的副作用是什么,千华没有提及。” 璞玉子听得后背惊悚阵阵,若是让妲姬服食了还颜丹恢复容貌,那她不得从此以男子为食夜夜春宵? 妲姬此前所受过的伤害,他不是不知。所以,玉宸和卿狂才会求阴机算赠予失忆药水,所以妲姬才会忘却担忧,只剩下快乐的记忆。 若是给她服食了还颜丹后与男子交合,可能会因此勾起让她耻辱一生的记忆,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璞玉子一时陷入了两难的抉择,蔚言伫在身侧静静候着。 时间过得飞快,璞玉子被脚下一阵摇晃给晃回了神。 “两个时辰快到了,我们快出去吧。”璞玉子的视线转移到了蔚言身上,抓起她的手就要往原路返回。 蔚言提步就要走,忽然想起还有几样东西没拿。 蔚言挣脱了璞玉子的桎梏,将他推出了十步之远。 她远远地看了璞玉子一眼,“下次开启幽洞就要等到十五天之后了,你先出去等我,我拿了还颜丹和苏醒之药后就出去。” 不待说完,她便回过身去寻找起了这两样药。 璞玉子眼中一寒。关键时刻只想着将他往外推,让自己置于危险境地,这个可恶的女人!把他当什么了? 瓶瓶罐罐少说也不下数百瓶,只靠她两只手两只眼睛要怎么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它们找出来? 结果,可想而知。 在慌乱之际,蔚言看到了一双大手也在帮她找。 蔚言惊奇的视线循着手往上看去,竟然是璞玉子! “不是叫你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蔚言怒骂一声,手下搜寻的动作不敢有一丝怠慢。 璞玉子怪嗔了她一眼,只丢给她四个字“废话少说。”后,精芒的双眼四下搜寻。 蔚言说不感动是假,但也得看时候啊。 她忍着热泪,继续翻找着目标。 眼看脚下晃动得更加厉害,两人更是心急如焚。 最终,几乎是同一时间,两道声音响起:“找到了。” 在一片惊天晃动中,一人手上一瓶迥然不同的药瓶,二人皆兴奋地对视着,仿佛世间的种种都在自顾流逝。 “走。”二人心有灵犀,携手同进退时。 这时,一柄锐利无比的红樱枪破开了木箱,直奔蔚言而去。 “小心!”璞玉子惊呼过后,将来势汹汹的红樱枪接过,顺手拦起蔚言的腰身一带,用最快的速度朝着洞口奔去。 眼看洞口越变越小,只容一人通过的大小,短时间内若是两人一起定是出不去的。 在眨眼之间,璞玉子做了一个惊人的决定。 在蔚言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他将手中的那一瓶药塞进了她的手中,“对不起,爷陪不了你了。” 突然的一句话让蔚言摸不着头脑,只见璞玉子用尽了全部力气,狠狠地将蔚言和手中的红樱枪往洞外送去,一如方才蔚言推他时的义无反顾般。 蔚言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她不可置信地回过头来直直地看着璞玉子微微上扬的嘴角。 看着蔚言顺利出了洞口,他释然般笑了,他的笑如嫡神绝世、令天地黯然失色…… “不……”蔚言撕心裂肺地呼唤着。 看着洞口在她的眼中彻底消失的那一刻,她心如刀割。 蔚言跌倒在地痛哭失声,璞玉子在最后关头塞给她的药瓶还被她紧拽在手中。 “玉子,你这个说话不算数的小人,说好要陪我继续走下去的。关键时刻,你怎么可以承诺了却做不到了?你出来啊,出来让我打一顿再滚回去也不迟啊,你出来啊玉子……” 人一旦不吃不喝便活不过五天,璞玉子真的可以熬过这漫长的十五天吗? 蔚言忍着沉痛的心情跌跌撞撞地站起身来,也许是她异想天开了。璞玉子就算能力非凡,却也只是一个凡人罢了。 只要一想到半月之后洞门开启时,看到一具浑身爬满蠕动的尸虫、散发恶臭的尸身,蔚言脸上的神色便煞白一分。 她仿佛看到了璞玉子被活活饿死的场景, “啊!不要……”她绝对不能让幻想成为现实! 玉流苏本就不知所踪,现在璞玉子更是身处绝境,一时间慌乱从头顶直达脚底,让她慌不择路,犹如陷入泥潭无法自拔。 “孩子,现在不是你该痛苦的时候。你此次的目的虽然已经解封我亲手埋葬的鬼灵山,让他重现人间。但是到时凶兽祸害人间,仅靠你一己之力是难以解决的,届时你需要借助魔王的强大力量。魔王已经重新被塑造,他现在只听你的命令。去吧,他在瀑布之巅等着你。” 忽然,蔚言脑中突然闪过一道声音来。 是千华! 蔚言暂时忘却痛心,仔细回味他的话中之意。 玄天被重塑了?现在在瀑布之巅等她? 瀑布之巅,在哪里?蔚言一筹莫展之际,仰头看向了眼前一眼看不到顶的瀑布。 “难道,就在上面?”蔚言喃喃自语,随手将两只药瓶揣进了怀中,无意一瞥看向了地上那柄正蠢蠢欲动的红樱枪。 记忆中,这柄红樱枪当属弑神之器的魁首,可是刚才为什么会突然刺向她? 不,它不像是要杀她的样子。 作为弑神之器的魁首,绝不像表面那般简单;难道,本意是想跟着她才会破箱而出? 蔚言试探性地伸出手掌,附在红樱枪的上方。 下一刻,红樱枪自动飞上了蔚言的掌心,奇迹地化为了一条琯发的金色丝带。 蔚言惊奇地看着手中的金色丝带,讶异道:“这货竟然会变身!” 此生,除了见过凶兽和蛇头人身的蛇君外,蔚言还是第二次见过这么诡异的东西。 “既然你有这等能耐,还对我意念之深,我便将你绑在头上吧。” 红樱枪不会说话,蔚言只好自言自语地做了主张,将变作丝带的红樱枪绑在了头上。 绑上之余,蔚言还觉得不够,又附加了一句:“当然,我的身边不留无用之材,关键时候要是不给我显现一把神通,嗯哼……后果你自己揣测去吧。” 果不其然,蔚言感受到了来自头发上的骚动,她满意一笑。 忧心忡忡地回望了一眼水幕方向后,这才慢吞吞收回了目光。 虽然面上一片平静,但其实她的内心早已翻江倒海。 “玉子,等我接回流苏,就想办法回来救你。可别这么快死了,一定等我回来……” 默念罢,她运上轻功脚下轻点朝着瀑布飞身而上。 眼看,离地面已经距离了千米有余,蔚言还是没能找到半点玉流苏的踪迹。 就在她心急如焚的时候,瀑布之内突然出现一股巨大的吸力直接将猝不及防的她吸了进去。 被卷进漩涡的蔚言,强力的水流冲刷着她的身体,仿若船只跌进漩涡中来回搅动。 奇迹的,她没有被撕裂,身体亦没有感受到苦痛,只有汹涌袭来的困意将她包裹,最终她再也顶不住困意闭上了双眼。 …… 等醒来时,蔚言发现眼中所及之处皆白茫茫一片,细看之下才发现自己身处在一大片云翳之上,脚下的异常柔软让她找不到立足之地。 “难道,这里就是瀑布之巅?”蔚言忍住惊异,脱口而出。 柔软的云朵近在咫尺,就像是棉花糖一样梦幻甜腻;蔚言好奇地伸出手来想要触碰,才发现它并不是眼中所呈现的实际物体。 第一百八十八章 玄天离 流苏留 “还真以为能放在手中把玩吗? 真是幼稚得可以的想法。 ”蔚言自嘲苦笑。 正打算将视线从云朵中移开找寻玉流苏的蔚言,惊奇地发现白茫茫的一大片云突然开始散开了。 不多时,白云散去露出了无数根交缠在一起的千年玄铁来,隐约可看出被玄铁包裹的物体是个人形模样。 “弟弟……”蔚言走上前去,满含期待喊道。 但是,却得不到他的任何回应。 难道不是流苏?不可能啊,千华不是传话说流苏就在这里的吗? 蔚言疑惑地走上前去,刚想触摸时,链锁突然发出了剧烈的抖动。 突然的惊吓将蔚言惊退半步,目不转睛地盯着正发生天大变化的物体。 只见玄铁不知受了何种力量,慢慢断裂开来,逐渐露出人的雏形。 最终,在蔚言的注视下,玄天的面孔暴露在了空气中。 玄天原本紧闭的双眼在链锁断裂的那一刻忽然睁开,四下搜寻着目标后最终定格在了蔚言的身上,“琉璃,你来了。”他笑了,笑得如沐春风,犹如玄天与流苏的结合体,不再张扬、不再桀骜不驯。 紫色的眸子璨若星眸,蔚言一眼便知眼前之人不是她的亲弟弟玉流苏。 “玄天,把流苏还给我。”蔚言上到玄天身前,一把揪住他的前襟怒视道。 既然现在的玄天对她唯命是从,那她的命令玄天定然不会拒绝吧。 玄天的大掌抚上蔚言的柔荑,轻柔地将她的手轻轻掰下,一往情深地目视着她。 “我可以把他还给你,但是有一点我想你有必要了解;他本是肉体凡胎,与我千年来共相生,一旦他从我体内分离出来,定然活不过三日。” 玄天表现出来的难得温柔,叫蔚言失神一愣,下一刻却被他的话给打击到绝望的境地。 她无力地垂下双手,低垂的眼睑里满是震惊。 她不可置信地看向了玄天,凤眸阴霾重重,“怎么会这样……你一定是在骗我是不是,为了不让我与流苏团聚所以你编造了谎言来欺骗我?分离后的流苏怎么可能会活不下去?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你回答我啊!” 叫嚣到最后,蔚言已经临近崩溃的边缘,她无力地瘫倒在地抱头痛哭。 无论如何,她都不愿相信这是真的。但是,玄天既然已经被重塑变得只听她的话,便不会对她说谎。 其实他说的都是真的,只是她一直在自欺欺人罢了。 “都怪你,你这个魔鬼!要不是你,流苏也不会孤独地等了我千年,最后还是不能用真面目与我相见!都是你,你还我弟弟还我流苏……” 挣扎了最后一丝力气,蔚言鼓足了劲捶打起罪魁祸首玄天来。 “他手无缚鸡之力,你却害他至此,你到底有没有可怜过他?你究竟有没有悔过之心?不,你没有,不可一世的魔王怎么会有悔过之心?呵呵,说到底还是我太天真了。” 可怜的不仅仅是玉流苏而已,还有他玄天啊。 琉璃所受的痛,他何尝没有体会…… “的确,要不是我玉流苏也不会承受了千年的孤寂,只为了与你相见。但是,我又何尝不是?我对你的真心天地可鉴!难道就因为我以往铸就的过错,导致现在真的无法挽回你的心了吗?” 玄天默默地承受着她雨点般落下的拳头,痴念在那一刻泛滥成灾。 蔚言闻言,吃吃一笑:“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你,更别说爱了!你何谈挽回我的心?真是可笑至极……” 蔚言残忍的话让他一阵窒息,她怎么可以这么说?怎么可以? “不,你在说谎……当年玄匕刺在我身时,镜子里反射出你转身过后流泪的面容,琉璃你无法欺骗我,你为何不肯承认你曾经爱过我?” 他就算被封印石抓了回来,经受了难以忍受的重塑之苦,但是他的对琉璃的感情仍然不变,他多么渴望可以再次挽回琉璃的心。 曾经的过往瞬间被他重提,蔚言潮水般的记忆涌来,她再也无法否认,她真的爱过他! “是,我曾经的确爱过你……但,那仅仅是曾经……已经是一去不复返的过往罢了,沧海桑田、恒古骤变,我对你的爱已经虽云烟而逝去……” 过往烟云,终究抵不住刹那芳华的泯灭;爱也罢,恨也好,她再也回不去了…… 而他,仍旧沉浸在回忆中,伴随着微不足道的那一抹残阳如血枯竭。 许久许久,云翳之上的天空下,果真有一抹残阳如血!它,挥洒在沉默的二人身上,勾芡了几度金黄、几旦凡尘…… …… “唉,既已如此……我玄天既然寻不回你的心,也许只有魂归魔域消去凡尘的一切记忆才能彻底忘了你。这副躯壳,就让他玉流苏独享吧……” 也只有这样做,玉流苏才可以活下去吧。 金光闪闪,照耀在玄天修长匀称的身体上,好似要仙化而去。 蔚言迷茫着面色不解地看着他,却因为光太过耀眼,她看不真切,只撇到他嘴角上释然的一抹淡笑。 那抹淡笑中,包含了他在凡尘中的种种,更是对玉琉璃的焚爱断绝。 随着金光散去,玄天的脸突然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变化,变做了与玉流苏一模一样的脸。 然而身形,几乎没有变化。 玄天走了,带走了曾经的一切过往,不留半点念想。 这样的结果,蔚言无论如何都意想不到。 是什么说服了千年来都不曾放弃的玄天?也许,无解吧。 她嘴角扬起了一丝连自己都察觉不到的苦笑,心底露出的悲凉之感让她无所适从。 然而可喜的是,玉流苏回来了。 “流苏,你终于回来了。”蔚言跑上去,一把抱住了玉流苏喜极而泣。 玉流苏只觉得身上一紧,紧接着被一个柔软的身体死死地抱在怀中,鼻翼间是他熟悉的体香,是姐姐独有的气息。 玉流苏惊喜地发现。 “姐姐!”他拼命睁开了双眼,惊喜地俯视着这副让他眷恋不已的精致面容。 因为玄天的身体没有随着流苏的脸变化而变化,对于蔚言来说抱着的是一个高大异常的大块头。 她记得当年流苏都没有她高呢。 心理的落差让她很不爽,直接使了劲拧上了玉流苏的胸肌。 “嘿嘿。”蔚言坏笑地做起了坏事。 然而,玉流苏却并没有感受到一丝疼痛,也许连挠痒痒都不算吧。 “玉流苏,余生替我照顾好琉璃。”仿佛来自很远很远的一道声音传入了他的脑中,是玄天的声音。 玉流苏惊奇地发现,这是千年来他还是第一次听到玄天的声音,没想到却是在玄天选择离开的时候。 玉流苏微微点头,似乎是对玄天的允诺。 伺候,玄天的声音他再也没有听到过。 想必,他真的走了吧。 蔚言扬着脑袋,不解地看向玉流苏,“流苏,我掐你不痛?反而点头干嘛?” 玉流苏微笑着摇了摇脑袋,“没什么。”玄天的话是对他说的,她应该没有必要再听了吧。 蔚言狐疑地审视了玉流苏一番,直觉他应该有事瞒着不肯告之于她。 到底是什么事?蔚言一时半会儿还真猜不出来。 算了,不想了。 疼惜她的宝贝弟弟要紧,蔚言恶趣味地想着。 “流苏你有没有发现,你的脸变回你自己的脸?”她微挑着眉,笑着问道。 玉流苏闻言,着实惊诧了一番,“是吗?是因为玄天离开了,所以变回了我自己的脸吗?既然流苏变回了流苏的脸,可是为什么姐姐却变矮了?” 玉流苏疑惑地反问蔚言,得到的却是她的一个暴栗。 “哎哟好疼啊,姐姐为什么打流苏?”玉流苏瞬间变身苦瓜脸,泪眼朦胧地抱头自舔伤口。 蔚言将他的身子拉低与自己平视,“你真是该打,难道你没发现你的脸虽变回来了,但是身体还是玄天的吗?等等,既然身体还是他的,想必他力量还在。流苏,听姐姐话朝着云朵出掌看看。” 玉流苏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听话地伸出手掌面向不远处的云朵,然而一个屁都不放一个,别说是巨大的力量了。 “呃……”仿佛头顶一群乌鸦飞过,蔚言顿时滴下三滴冷汗。 她仍旧不肯放弃,“不应该啊,千华不是说玄天的能力可以助我一臂之力吗?想来不假啊,难道我推论错了?” 蔚言低垂着脑袋懊恼不已,却没有注意到身后突然多出来一股凶猛而来的气流。 “姐姐小心。”玉流苏惊呼出声,一只强而有力的臂弯将蔚言圈在了怀中,另一只手掌对着直速而来的气流挥了过去。 “砰~”一时间,两股气流相撞产生了巨大的冲击力。 “我果然没猜错。”蔚言欣喜地看着玉流苏出掌后产生的巨大力量,视线一转这才看到了这场冲击的始作俑者,清心欲! “清心欲,你来这里干嘛?”蔚言言辞不善,显然并不欢迎他的到来。 他竟然想杀她在先,若不是流苏在危急时刻护着,她也许早就被他杀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 一睹清心欲的真面目 见蔚言这么不欢迎自己,清心欲也不恼怒,只淡笑着看了蔚言一眼,“怎么,当初的交易条件你已经忘光了?” “忘的人似乎是你吧,刚才居然想杀我,作为交易伙伴的你居心何在?” 蔚言不怒反笑,满含嘲讽的话硬生生地割在清心欲身上。 听完,清心欲嘴角几不可闻地耷拉下来,随即视线一转看向了一脸陌生的玉流苏,突生一抹调笑意味问蔚言道:“这位是你新招纳的夫郎?怎么,这么快就厌弃了璞玉子想换换口味了?小子功力不俗嘛,竟然可以轻易化解本阁主的噬魂夺魄掌,当真是年少有为。” 略显轻浮的话直叫蔚言恨得牙痒痒,但是随即被她很好地压下了。 蔚言一反常态,勾上玉流苏的肩膀,毫不客气地回道:“是啊,这家伙来头可不小。不怕告诉你,但是说出来又怕吓死你。你说,我是说还是不说呢?” 既然清心欲这么想在杀她之前玩弄她一番,那她若是不跟他玩上几把还真是对不起他的良苦用心了。 “呵呵,果真有意思。”清心欲青木面具下的眼睛紧紧摄住玉流苏,好似要将他看穿一个洞才肯罢休。 玉流苏哪经得起一个心机颇重之人的窥探,更何况还是深不可测的清心欲? 他刚才是因为护至亲之人心切,才无意中使出了破坏力强大的力量。 只见玉流苏的身子狠狠一颤,不敢对视上清心欲的眼睛。 蔚言见此,抑制不住的恼怒回瞪清心欲,“看什么看?我的人岂是你能窥觑的?” 竟然敢对她的弟弟这般窥探,就算你是清心欲又如何? 实在是不可饶恕。 清心欲诡异一笑,这才说出了此行的目的:“你的人本阁主没有兴趣,不错……鬼灵山的幽洞中一样东西本阁主倒是很有兴趣。” 蔚言心下暗想,他终于肯说出想夺取的那样东西了吗?究竟是什么才会让他大费周章了这么久,蔚言很是好奇。 蔚言娓娓问道:“你所说的是什么东西?” “红樱枪。”清心欲根本没想着隐瞒,大大方方给了蔚言答案。 “竟然是红樱枪?!”蔚言微微惊诧。 清心欲口中的红樱枪就是变作丝带被她别在头发上的弑神之器? 它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清心欲想拿走它,所以才想着逃出来让她替它打掩护? 极有可能…… 想来清心欲要红樱枪的目的定然不单纯,这么说他是想借用红樱枪的神力来取代夏侯子尘吗? 蔚言这才想起来夏侯子尘因为她的原因而负气走掉了,从此一去不复返。 对了,夏侯子尘消失了很长时间了,这段时间他究竟去哪儿了? 清心欲并没有忽略她话中之意,饶有兴趣地问出了声:“听你所言,你已经见过红樱枪了?!这么说,璞玉子没有跟在你身边的原因只有一个了,那便是他被困幽洞中出不来了。” 清心欲一副了然的语气,这个自认为一切尽在掌握中的男人,让蔚言恨不得上前给他一个响亮的巴掌声,再狠狠地踩上一脚,给他一个下马威。 见蔚言隐忍着怒火看着自己不说话,清心欲这才肯定了自己的猜测没有错。 “看你身上也没有本阁主想要的东西,想必它现在还安静地躺在幽洞中。既如此,本阁主半月后再来取!” 清心欲说完,转身正要离去。 “等等。”蔚言立即出声将他拦下,她差点忘记了他还有一个承诺没有兑现。 现在,是她揭晓的时候了。 “说吧,本阁主再给你半柱香的时间。”清心欲停下欲抬的黑靴,转过身来等待着她没有说完的话。 蔚言故作玄虚地走到清心欲的身边,玉流苏担忧她的安危将她拉住,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蔚言不加言语,回以一个让他放心的笑容。 玉流苏犹豫再三后,才慢吞吞地松开了手,任她离清心欲更近一步。 清心欲淡漠地看着两人的眼神交流,显然并没有几分兴趣可言。 蔚言一脸笑意地走到他的身前,一脸正经地指着他脸上的面具,“两个月前你曾许诺过我一个要求,那便是让我一睹你的真面目。现在时候正好,你可别赖账了。” “你可知见过本阁主真面目的人早已不在这个世上?所以,你确定还要看?” 清心欲带着威胁的一句话回了蔚言。 “想让我知难而退?别说门了,连窗户都没有!” 蔚言一副你甩不掉的模样,双手叉腰一脸不屑地直视于他。 清心欲被她无厘头的话搞得神色一怔。 世人皆说,清心欲的真面目无人见过,因为见过的人下一刻就被他咔嚓见阎王了。 她就偏不信这个邪。 清心欲想杀自己,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毕竟玉流苏摆在身边也不是当摆设用的。 所以,只要流苏在身边她丝毫不担心清心欲敢现在动手。 见清心欲迟迟没有动作,蔚言开始不耐烦催促道。 “你不是说只给我半柱香时间吗? 一个大男人,磨磨蹭蹭的像个女人似的,你不嫌丢人我还觉得羞愧呢。赶紧的我还有要事去办,别耽搁了我的宝贵时间。” 蔚言一副地瘪流氓的标准姿态,只差将他踹倒在地,然后旗鼓大开地踩在他的身体上,踩得他左一句爷爷……右一句爷爷地求饶。 你以为是金刚葫芦娃呢?还爷爷……爷爷地叫…… 当然,这些都只不过是她的想象罢了。清心欲这个狠角色不是好惹的。 果真是个胆大妄为的奇女子,清心欲突然莫名一笑,被蔚言一阵磨合后终于肯开了尊口:“为了履行承诺,本阁主勉为其难给你看一回。” 这样正好,他还蛮期待她见了后吃惊的表情。 如此一来,他也好顺水推舟将夏侯子尘被他囚禁的事告诉她,想必一定很好玩。 清心欲的心思蔚言又怎么会猜得透,她只一昧心思地将目光放在清心欲的脸上。 接下来,清心欲二话不说直接脱去他戴了几十年的面具,露出的面容在蔚言由期待转为惊诧的目光中缓缓落幕。 “怎么会……”蔚言身子一软一个趔趄险些站不稳,所幸玉流苏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姐姐,你怎么了?”玉流苏不解问道。 蔚言借助着他的支撑,才勉强站立脚跟,对他摆了摆手道:“不碍事。” 蔚言的眼睑从见了清心欲的真面目后一直低垂着,她不敢再看第二次,但是她又不得不打起精神来面对他。 “清心欲,我早该料到的……你跟他长得一模一样,除了那双琥珀色的眼睛。” 蔚言牙齿打颤都不自知,每看一次清心欲的她对夏侯子尘的愧疚便多一分。 清心欲见她神魂颠倒,好似经历了巨大的打击般。如此奇怪的反应是他所料不及的。 清心欲忍不住问道:“你早该料到?这么说,你早就知道了本阁主是他缺失的那方魂魄了!目前为止,这个秘密天下间只有本阁主和夏侯子尘知道,是夏侯子尘告诉你的?” 听到他的质问,蔚言神情恍惚,尔后她才扬起目光直视夏侯子尘,她突然诡异一笑。 “谁告诉我的重要吗?人在做天在看,你的秘密我早就知道了,包括你妄想夺取红樱枪欲取代夏侯子尘妄图毁灭天下的野心!我告诉你,满脑子被狼子野心充斥的你是不会得逞的!你终将会死在我的手上!你会悲惨的死去……” 墨发翻飞,云端之上是她狂傲的笑;恍若天下,是她的所有物。 她的狂妄张扬、她的桀骜不训,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额心处的冰泫花释意地发光发热,精致的面容愈发魅惑人心。 玉流苏从未见过这样的玉琉璃,记忆中的姐姐稍带一抹倔犟温柔似水;而现在的她,仿佛天生的王者,高洁的她让他不敢高攀,仿佛只远远的一瞥就能让他甘愿俯首称臣。 仿佛变了个人的蔚言让清心欲心尖狠狠一震,从未有过的恐惧从他的内心深处开始蔓延到四肢百骸。 从来都是他摆布他人,没想到有一天被小小一个女子给震慑到了。 这不是他,不是! 他必须重新掌控布局,这个天下都是他的附属物,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清心欲忍下惊惧,重新戴上他从未摘下过的面具,突然问道:“真的是这样吗?夏侯子尘,你可以不管不顾?” “你什么意思?”蔚言狐疑地看着他。 清心欲突然提及夏侯子尘,一个她视为兄长的男子,这让她难以忽视。 “意思便是,他现在在本阁主的手上。意想不到吧,不可一世的夏侯子尘竟然会被本阁主轻易抓了去?” 他竟然抓了他!蔚言不可置信,果然是她低估了他的能力。 清心欲清闲一笑,突然靠近蔚言附在她耳边接着说道:“当然,这一切都要归功于你!要不是因为你他也不会借酒消愁,本阁主更没有机会在他所喝的酒中下无色无味的牵心毒。” 他冰冷的气息喷洒在耳边,蔚言一个激灵后反射性对他退避三舍。 听罢,蔚言震惊得无以复加,夏侯子尘竟然因为她而疏忽大意了,这让她对他更加愧疚! 夏侯子尘,对不起……都怪我…… 第一百九十章 他咋不上天 要不是因为我一直欺骗你,你也不会因为我的缘故而被清心欲抓去。 对不起…… 背过身去,动容的蔚言眼角一颗泪无声落下。 他虽然口头不说,其实他是喜欢自己的吧? 他帮她太多,而她又该拿什么来偿还他? “你对本阁主威胁甚大,若是用你的命换取夏侯子尘的命,本阁主就放了他。怎么样,这个交易你觉得如何?” 蔚言的反应让清心欲很是满意,这才自信地提出这个交换条件来。 “不行,我姐姐的命谁也夺不走。清心欲是吧,只要有我在你的阴谋妄想得逞!” 蔚言还没发声,一听事关姐姐的生死安危,护姐心切的玉流苏一个箭步上来提起清心欲的前襟,噼里啪啦的话像弹珠似的落下。 第一次,他表现出了强势!为了他心心念念想要守护的姐姐。 看着一夜之间成长的弟弟,蔚言说不感动是假。 但是…… 她没有把握和流苏联手可以和高深莫测、无法评估实力的清心欲相抗衡,从刚才他想杀他时的那道气流来看,显然还没能控制得当的流苏不是他的对手。 但是,清心欲提出的条件实在是吸引不了她。 傻子才会相信他说的话,什么以命换命,都是骗人的。 没有了她,最后夏侯子尘一样会死。 清心欲怎么会提出这么没有含金量的条件,她实在无法苟同。 她,还是需要从长计议。 “流苏放开他吧,姐姐的事情可以自己解决。”蔚言叹息一声,无奈地吩咐道。 “我亏欠夏侯子尘的太多太多了,也许……我真的是时候回报给他了。清心欲,你给我点时间做好准备吧,毕竟人在面对死亡前总是有诸多舍不得的东西要缅怀。” 事到如今,她所能做的便是尽量拖延住清心欲的步伐,不让他的阴谋诡计这么快实施。 “姐姐,你不是说会陪流苏一辈子吗?为什么现在反而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男人不要流苏 事到如今,她所能做的便是尽量拖延住清心欲的步伐,不让他的阴谋诡计这么快实施。 ?”玉流苏紧蹙眉宇,大颗大颗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落。 姐姐怎么可以任由清心欲这个大坏蛋横行霸道呢?让他更气的是,姐姐竟然可以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无论如何他都无法表示支持。 蔚言心生不忍,但她现在根本没有办法跟他解释清楚,清心欲是何许人也?什么蛛丝马迹都逃不过他那双鹰犟似的眼睛,她要忍,继续做戏。 蔚言的皓腕缓缓伸向了玉流苏的脸,抚摸着手下细嫩Q弹的肌肤,哽咽回道:“流苏,是姐姐不好。姐姐来生再补偿你好吗?”心里却暗想:哎呀妈呀,这皮肤老好了,摸着可真舒服。 一副东北腔调的口吻…… 清心欲起先虽然并不认为她是真心实意答应了他的条件,但看到任谁看了都无法不动容的戏码时,却是冷笑两声。 “好一对姐弟情深,本阁主对此深表遗憾。既如此本阁主给你半个月的时间,到时候夏侯子尘定会完好无损地出现在你的面前,希望你信守诺言自刎在本阁主面前。当然,这半个月期间你要是有什么不轨的举动,就别怪本阁主能不能保证出现在你面前的到底是不是一个完整的夏侯子尘了……” 清心欲阴恻着面容,如鹰鸠般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蔚言,仿佛她是一个永远也逃不掉的猎物。 霎时,蔚言的后背早已浸湿了冷汗,等回过神时清心欲早已不见踪迹。 她不屑地朝着清心欲原本站着的地方狠狠地踢了一脚,嘴里还不闲着咒骂,“拽什么拽面具男……迟早有一天老娘弄死你!”手还摆成掐人的姿态。 对于蔚言突然转变的态度,泪痕未干的玉流苏顿时止住了眼泪,哑口无言地瞪着眼前的女子。 这还是刚才要死不活的姐姐吗?不对吧,明显的一个重症病房偷溜出来的精神病患者吧! 蔚言余光瞥见一道目瞪口呆的视线毫不避讳地落在了自己的身上,这才机械地转过脑袋,用一脸白痴的笑意看着视线的主人。 “哈哈,今天天气不错啊……对吧,流苏?走了,我们去想办法把洞砸了救玉子出来。” 不待说完,她赶紧以利箭出弦的速度偷溜。 此时她的内心是崩溃的,犹如她在做一件极度隐私的事被人偷窥了般恶俗。 尴尬、无比地尴尬…… 见人都走远了,玉流苏才反应过来,赶紧收起错愕的神色跟了上去。 “姐姐,你明知道那个坏蛋有心害你,你为什么还要去送死?” 一路上,玉流苏歪着脑袋看着故作轻松的蔚言不解问道。 难道,对她来说那个叫夏侯子尘的男子真的很重要?甚至,比他这个亲弟弟还重要…… 一想到这一层,玉流苏满面的语气颓败,他低垂的眸子里是灰蒙蒙的一片。 蔚言微微一愣,直叹她这个弟弟还是太嫩了,随即她停了下来,认真地回答道:“流苏你只要记住一点便可,我之前说的话都不做数,我所说的全是拖住清心欲的权宜之计,懂吗?” 玉流苏似懂非懂地摇着一颗脑袋,再次可怜兮兮道:“可是,你说的时候并不像假的。” 言罢,他还一副小家碧玉的扭捏态势,手指搅得衣摆皱巴巴的。 蔚言见此,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噗嗤…… 笨!我若是演得连你都看出来是假的,清心欲那个老狐狸还会这么放心地离开吗?放心吧,你姐姐我才不会这么不珍惜自己的性命呢,走一步算一步……我就不信他还能上天了!” 蔚言说完,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天空的方向放下豪言壮语。 玉流苏拉扯了一下她的裙摆,低着脑袋支支吾吾地小声念了一句,“他刚才就已经上天了,在云端之上的时候……” 顿时,一万群草泥马从蔚言的心中奔腾而过,那一刻她彻底石化了。 等她反应过来时,玉流苏正踮着脚尖想偷偷溜走。 “玉流苏,有种你别跑……老娘要杀了你……剁碎喂狗……” 下一刻,她瞬间变身磨饮血的恶魔,露出了尖锐的獠牙追击无辜小白兔玉流苏而去,早已忘记了要干的正事。 “救命啊……亲姐姐要谋杀亲弟弟了……啊……” 耳边,似乎还回荡着玉流苏惨叫连连的声音。 直到他跑着跑着,撞到了一个硬物时,“追杀”才算终止。 “咦,阳亲卫?”玉流苏摸着被撞疼的下巴抬起头来,才发现他撞了一个有过几次照面的阳炎。 阳炎微皱着眉头,冷硬地出声质问:“你是谁?怎么会认识我?” 听闻鬼灵仙山被解封,阳炎这才料想到一定蔚言一定在这,既然蔚言在这里,那主子也会跟随而来,但他没曾想才刚上到鬼灵山,就撞见了一个陌生的男子,那人竟然还认识他。 玉流苏刚想回答,就被一道充斥着淡淡怒火的声音抢了先,“他便是你口中的‘奸夫’,我的亲弟弟玉流苏。” 人未至,声先到。 话落,蔚言飘逸的裙摆随风而动,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她飞扬跋扈的笑直戳阳炎的心底,震慑得阳炎险些站不住脚。 看着突然出现的蔚言,阳炎眉头皱得更深,“玉流苏?他不是玉琉璃唯一的亲弟弟吗?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亲弟弟?” 蔚言的话,他不甚赞同。当初看到马车里的蔚言与玄天暧昧的姿势时,他第一反应便是蔚言一脚踏两船,爱上了玄天。就算不是玄天,爱上玉流苏总不会错的…… 可是,现在突然多出了一个陌生的男子来,还说他就是玉流苏,简直是天方夜谭。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就是玉琉璃。简单来说,蔚言是我,玉琉璃也是我……至于我弟弟流苏,现在的他才是他本来的面貌,原因是因为玄天主动放弃了这副躯壳走了,所以流苏才会变了回来。我这么说,你可明白了?” 蔚言一个脑袋两个大,她这么费心费力地组织语言,一根筋的阳炎要是还不能理解,那她真的要一头撞死在树上了。 果然,阳炎对她的话半信半疑,狐疑的目光一直在她和流苏之间徘徊不定。 蔚言说的有理有据,他实在找不出什么漏洞来。 然而,这并不能说服他。 “你说的可是真的?那日马车内,究竟是怎么个情况?”阳炎不确定地再次问道。 都说眼见为实,阳炎还真是一旦认定就很难回头的那种人。 蔚言苦逼地憋着嘴,暗暗翻了个白眼,有些不耐烦了,“都说是误会了,我跟我弟弟亲近亲近而已,再加上因为视角问题,你看错也算正常的吧?” “好吧。”阳炎被蔚言好说歹说,终于肯将她的解释听了进去。 随即,他才记起来此行的真正目的,因为蔚言和玉流苏的出现而搅混了。 他焦急如焚:“主子呢?没有跟你一起?” 第一百九十一章 流苏的谎言 被她这一提醒,蔚言这才想起来璞玉子还被锁在幽洞之中,为了不让阳炎再抓什么把柄,她故作镇定回了几句:“他被困在幽洞中出不来,要是不把洞凿开就只能等半个月后洞门才自动打开了。我刚想去找你们一起想办法来着,这不遇到你又磨叽了几下……” 蔚言很是心虚,她不自觉地吞咽了几下口中的唾沫,眼神飘忽。 若不是因为阳炎被她的话给惊到,他一定可以看出点端倪来,可惜就这么被他给忽略了。 “什么?那还不赶紧带属下前去?”阳炎脚下不停,率先走在了前头,却发现不知道幽洞是哪个方向。 他尴尬地停了下来,低沉了一句,“你先走。” 蔚言噗嗤一笑,拉上玉流苏的手走在了前头。 因为误会解开,两人之间也没有之前的剑拔弩张了。倒是,空气中恍若弥漫了一股尴尬的气息。 玉流苏也不说话,只安安分分地任由着蔚言拉扯,脸上的红晕久久不散。 他很享受这种被蔚言亲近的感觉,好似千年之前就该是如此。 可是,直到玄天的出现,才彻底打破了他的幻想。 说实话,他很恨玄天!就是因为玄天,姐姐才会离他而去…… 但是,他也很感激玄天,若不是因为他的离去,他也不会与姐姐再次重逢。 让他再次,牵上她的手…… 难言的复杂情愫,在他脆弱的心尖上萌芽,明知道不该如此,他却义无反顾。 偷偷地、悄悄地,不让她发现……极力而小心地维护着那看似亲近却很遥远的不伦之恋…… …… “幽洞就在这里。”蔚言望眼欲穿,喃喃念道。 也不知道璞玉子在里面怎么样了,会不会觉得饿了或者渴了? 阳炎环绕了一圈,还是没发现到一个可以进出的入口。 左右为难之际,他高声大喊:“主子,你听得到属下说话吗?”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喧吵的瀑布声回荡在耳边。 “这可如何是好?主子会不会在里面遇到了什么危险? 一个入口都没有,当初你们是怎么进去的?”他顿时灰心丧气,忽然对蔚言问起一个他一直忽略的问题。 是了,主子为何被困在里面,恐怕只有蔚言一人得知了。 “这……我们原本进去取这两瓶药,后来因为一点事情耽搁了,就在洞门要关闭的时候,玉子在危急时刻把我送了出来,导致他自己被关在了里面。若不赶紧想办法,洞门只有在半月之后才能重启了。”蔚言犹豫再三,最终还是选择将实情告知阳炎。 看着蔚言从怀中取出的两瓶丹药,阳炎听了震惊在侧,他无论如何都无法不相信她的话了。 “要等到半月后才能开启?那主子不得在里面活活饿死啊?” 阳炎来回踌躇,一时间无计可施。 蔚言也好不到哪里去,两人才刚解开误会,正是感情升温的时刻,孰料想竟出了这等子意外? 蔚言的内心是愧疚和感伤的,恐怕清心欲现在在得意地大笑着坐等璞玉子活活饿死吧! 一想到清心欲那张笑得扭曲的阴森面孔,蔚言更加坚定了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将璞玉子救出来的决心,做不到她誓不罢休。 “流苏,过来帮个忙。”蔚言对不远处站着的玉流苏勾勾手指头,示意他过来有事相商。 玉流苏本就对蔚言的话言听计从,这不……被她一唤,他二话不说立马滚到了她的身边。 “姐姐可是有事要麻烦流苏去办?没问题,你尽管吩咐便是。” 他拍拍胸口,做出一副男子汉大丈夫的担当模样来,他可不能让姐姐小瞧了他。 蔚言扬起脑袋不无意外地看着玉流苏,他童眸中的无限热肠叫她百般感慨。 “你对着幽洞的外墙试试你的功力,看看能不能将幽洞打出一个缺口来?”蔚言满含希冀的目光热切地说道,无论成效如何她都要试一试。 玉流苏故作淡定地点了点头,其实他心底也没有底,但是他又不想看到她失望的神色;就算是为了她喜欢的男子,他都要尝试一回。 可是,为何心是酸涩的? 是因为吃醋了吗? 巨大的压力堆积在他的心田,沉郁顿挫。 直到紧闭双眼深吸了一口气,玉流苏才敢踏着步伐走向幽洞,不成功便成仁,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双掌并拢,气沉丹田处时掌心一热,一股浅蓝色的光波突然从他的掌心处迸发而出…… “砰~~” 一阵地震山摇突如而至,蔚言站在原地丝毫不肯移动半分,她蓄着期待的一双凤目一瞬不瞬地死死盯着幽洞。 而阳炎,早已经在一旁看得瞠目结舌,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他暗暗吃惊:这个玉流苏,竟然和玄天一样强大。 直到迷烟滚滚,蔚言用袖子掩住脸,眨巴了几下眼睛,迟疑问道:“破了吗?……” 话里,是无尽的期待和希望…… 玉流苏从迷烟中走了出来,他深埋着脑袋,低低回了一句:“对不起。”仿佛在述说自己的无能,更是对她的愧疚。 蔚言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一句对不起已经说明了一切。 她不可置信地捂上了嘴唇,眼底积蓄了点点莹光。 在蔚言看不到的地方,玉流苏眼中的一抹幽光闪过,他的嘴角几不可闻地微微上扬着。 姐姐本来就是他的,任何人妄想从他夺走她,包括璞玉子! 原本酸涩的心仿佛雀跃了几分,是因为幽洞没有被他破开吗?是因为璞玉子还被困在洞中吗? 也许吧…… 其实,他本可以将幽洞破开的,只是他没有用上实力。 是的,他在闭上眼睛那刻就已经改变主意了。 阳炎不知,蔚言更不知……只有他一人知道! 蔚言不肯放弃,她拉扯上玉流苏的衣衫,急切吼道:“怎么会这样,不可能的,流苏你再试一次好不好?” 玉流苏心中一虚,他刻意别开眼去不敢直视蔚言的眼睛,“姐姐,没用的,都怪流苏无能……” 第一次,他对她说了谎。为了自己的自私,为了姐姐的心不被璞玉子夺走。 只要璞玉子一日不死,他就一日不能安心。 错就错在,姐姐不该喜欢上除自己之外的男人! 蔚言扔开了他的衣领,转身往幽洞靠近,玉流苏想要阻止她时才发觉已经来不及了。 看着手中空荡荡的手和前面的背影,玉流苏面色一紧。 只见蔚言面对幽壁,汇聚起体内快要被她荒废已久的羽阙之力,只要用心她就不信她做不到。 刹那间,她的周身渐渐散发出夺人的光芒,刺得旁人睁不开眼。 不多时,又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声响。 蔚言尽力了,她最终还是失望了。 幽洞没有丝毫破损的迹象! 真的是因为幽洞太坚固了?还是因为她太弱了? 再无他法的蔚言一时间耗费了太大的能量,最终因为体力不支跪倒在地,随即眼前一黑再也没有意识。 “姐姐……” “蔚言……” 两声惊呼在她倒下的那刻响起,然而她已经听不到了。 …… 在幽洞中寻找出口的璞玉子突感心脏剧痛,然那痛只一瞬间即逝,快得他想抓都抓不住。 这种痛不似平常,恍若心与心之间的牵扯。 不知为何,璞玉子紧蹙眉宇,呢喃出声:“言儿……” 不知不觉,他吟了出来。 难道蔚言出事了?璞玉子偶然间想到,果然他的心口又一次剧烈起伏跌宕。 果然…… 璞玉子眼底一寒,好看的眉宇蹙得更深。 既然被千华选为鬼灵仙山的继承人,那么他就不会就这么被困而毫无办法。 一定有什么东西可以帮助他出去,一定有! 璞玉子往原路返回,丝毫不放过周边的一草一木。 原本在入洞之前,他还以为幽洞不大。没想到等到他随着蔚言进来后,他才发现这洞内乾坤。 幽洞中蜘蛛网般的繁复地势走向极容易让人迷失,但是璞玉子是何许人也? 每走过一个地方,他仅靠着脑中的记忆便可记住,从而梳清其中的复杂布局。 突然,一丝彩光在洞的另一边亮起又迅速地黯淡下去,璞玉子眼前一亮直往方才发出光芒的那个方向奔去。 不多时,他便找到了发光的来源处。 一大群守护精灵犹如蝙蝠般倒挂在洞的上方,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它们自发围成一个圆圈,圆圈中一颗鸡蛋大小的水滴悬挂在上面。 若是平凡的水滴,定然不会这般大颗。 这么说,水滴并非“水滴”! 璞玉子暗想,“刚才那道光,是它发出的?” 也许冥冥之中它在暗示着什么,若是拿到它便可出去,那他何不试上一试? 可是,要怎么样才能在不惊动守护精灵的情况下顺利将“水滴”拿到手? 璞玉子一步步向其靠近,不发出一丝声响…… 但是,守护精灵定是知晓了他的意图,所以在他还没开始有所动作的时候突然躁动起来。 “吱吱……”守护精灵们睁开了晶亮的眼睛,霎时数十双墨绿的眼睛齐齐转向了璞玉子。 眼看它们就要挥舞着翅膀朝璞玉子飞来。 “该死!”璞玉子暗骂一声,正要从怀中取出多时不用的召唤令,可下一刻他再也没有了动作。 第一百九十二章 假面玉流苏 只见成群的守护精灵围绕在璞玉子的上空盘旋,显然并不急需对他下手,好像在等待什么似的。 守护精灵的身上并没有散发出阴戾的气息,反而叽叽喳喳的吵得璞玉子心中烦躁。 其中一只飞到了他的面前,用一双绿眼睛紧紧盯着他。 诡异的,璞玉子竟然从它的眼中看到了某种热切的因子。 难道是因为他继承了鬼灵仙山成为了鬼灵仙山的主人,所以守护精灵可以自动认主? 他的猜测是对的,因为下一刻成群守护精灵对他“认证”完毕,自动散到一边摆出了一个箭头的图标指向那颗大如鸡蛋的“水滴”。 意思再明显不过,它们在示意他去拿它。 璞玉子这下明了,事不宜迟! 只见他足下轻点,轻轻松松地跃了上去,停在了它的面前。 因为感受到了璞玉子的靠近,水滴的光芒霎时四射开来,照亮了本就幽暗的洞穴。 虽然不知道到目前为止它有何作用,但精灵的暗示已经做的很明显了。 璞玉子顶着光,将它取了下来。 掌心上的水滴没有化开,常人若不仔细一瞧还真看不到水滴被外面一层薄如蝉翼的结界包裹着。 这就是所谓的保护罩吧。璞玉子不再迟疑,依靠着精灵的牵引下顺利来到了洞口处。 一点缝隙都不留的墙面让他面色一暗,紧抿着薄唇暗中积蓄内心将掌心的水滴推了出去。 当水滴碰撞在厚实的墙面上时,让人灵异的一幕发生了。 光芒再次掩盖洞穴亮如白昼,随之一阵地动山摇的地震在脚下有了明显的躁动。 璞玉子稳住脚跟坚定的黑眸目视前方。 墙体因为水滴而产生了巨大的变化,一道小口在水滴中央破出,随着水滴的能量达到顶峰,小口演变得越来越大。 只半盏茶的功夫,就出现了一人多高的洞口。 如他所想,水滴的能量流动巨大,若是留着今后必有用处。 璞玉子眸色一喜,随即取了水滴穿过了一人多高的洞口出了幽洞。 和里面的幽暗不同,外面的阳光刺得他紧闭双目,等适应了光感后的璞玉子才阅览四周,意料之中没有搜寻到他心心念念了多时的人儿,却发现了周槽遍地狼藉。 璞玉子顿时心下大惊,蔚言果然出事了。 “言儿,你现在在哪里?”若蔚言真的出事了,不出意外便是被清心欲和翼龙兽的爪牙给抓了! 不过,还有另一种可能,那便是蔚言平安无事,但真的平安吗? 出来时她手里还有两瓶丹药,若是没有被抓就只有一个结果了,她回了客栈! 那么,方才在幽洞之中的闹心之痛又是怎么回事? 为今之计,就是回客栈一看究竟后再做打算了。 璞玉子打定主意,脚下赶路的步伐不停,一路飞奔回去。 …… 蔚言因为体力透支过度,再加上悲伤过度而不慎昏厥过去,被玉流苏一把抱回了客栈。 一时间,她的房间突然多出了不少人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小姐会昏迷不醒?”听说了蔚言昏厥之事后,紫漓一路小跑进来,无视掉阳炎的存在直接奔向了玉流苏的方向,一双温热的小手紧紧地抓上了他的衣袖不安询问。 玉流苏的衣袖就这么被一个突如其来的女子紧揪不放,他紧蹙眉宇,面上表现出了淡淡的厌恶,毫不犹豫地挥开了她的触碰,转而心疼地看着床上昏睡的女子。 他极度不喜欢除了姐姐之外的女人触碰他的身体,虽然那人是姐姐的丫鬟又如何? 被如此直白的方式推搡,紫漓虽然诧异却并不放在心上。 反而,一旁从紫漓进来起就隐忍多时的阳炎再也忍无可忍了。 当被心爱的紫漓无视后他本就开始落寞困窘,哪知当她一脸热切地询问玉流苏时,他竟然丝毫不给面子当着他的面将她拂开了,这叫阳炎还怎么看得下去? 阳炎眼中喷火,大步上前将紫漓往自己的身体拉近一分,转头骂道:“玉流苏,你别做得太过分了。” 玉流苏这才注意到阳炎的滔天怒火,他嘴角不屑地上扬着,摒弃掉以前羸弱气息的玉流苏毫不惧怕地看了阳炎一眼,随即别过眼去不再看他。 “都出去吧,别打扰了姐姐休息。”凉薄的声音从玉流苏的口中传了出来,听得阳炎震惊不小。 手下,是蔚言冰凉的柔荑。 “太凉了,流苏给你渡点温度吧。”玉流苏当着众人的面,直接将她的两条皓腕放置在他温热的大掌重,暗中输送着源源不断的内力。 阳炎看着目空一切眼中只有蔚言的玉流苏惊诧万分。 玉流苏在他印象中一直是一个柔弱不堪的小子,现在这个站在他面前不怒自威的腹黑男子真的是当初那个玉流苏吗? 还是说,他以前所表现出来的都是做给蔚言看的,现在这个才是他的本来面目? 阳炎一时间找不到答案。 绕是如此,阳炎也丝毫拿他没办法,因为他明显感受到了玉流苏体内的玄气大得他根本无法招架。 “玉流苏,你别得寸进尺!”阳炎心中郁结,转而关心地看着紫漓:“漓儿,你没事吧?” “哼,我的事不要你管。”紫漓一想到阳炎之前误会过小姐,她就气不打一处来冷哼几声,负气地跑了出去。 阳炎哀叹一声,往蔚言的方向瞥了一眼后发现左右为难,腹语道:“主子,属下对不起你!蔚言就暂时交给玉流苏照顾吧。” 随即,他还是为了爱情狠心抛下璞玉子千叮咛万嘱咐好生顾全蔚言的话,追紫漓而去。 这边人一走,那边又一个人急匆匆而来。 你以为是璞玉子?对不起让你失望了,当然不是璞玉子了,而是拨儿硅。 “不是要启程吗?我拨儿硅可是等了大半天了,更气人的是怎么突然间人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人呢?都死哪去了?” 只见他前脚还没踏入,粗重的嗓音就噼里啪啦传进了屋中。 玉流苏一听声音在门外响起,不悦地皱起眉心,闪神间他的人就已经出现在了拨儿硅身前。 “啊,你是……”拨儿硅话还没说完,玉流苏只一个动作就让他乖乖闭嘴。 他不慌不急地附在正痛苦捂肚说不出话的拨儿硅耳边冷漠念叨:“都说了姐姐需要清静,你听不懂人话吗?” 他的话中充满了煞气,犹如地狱里的修罗,让一向胆大的拨儿硅也莫名地惧怕了起来。 他只不过是在走廊中叫唤了几句,竟然惹来了一个陌生男子的突然痛击,还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做的。 眼前的男子到底是谁? 拨儿硅忍着腹中剧痛,咬牙切齿低声问道:“你到底是谁?你姐姐又是谁? 我与你无怨无仇,为何突然对我下重手? ” “我是谁你无权知道,只要你乖乖闭上嘴巴滚出这里,我便放过你!”玉流苏并不看他,只轻描淡写地吐出了几句看似无关紧要却是最致命的话。 纵使身经百战的拨儿硅,后背从不知何时开始已经湿了个透。 “好,你有种!”他敢怒不敢言,直好带着伤痛落荒而逃。 就在他正要转身离开,眼睛无意一瞥屋中那抹躺着的身影时虎躯一震。 那人哪是他的姐姐?而是乐王侯蔚言! “你究竟是谁?竟敢劫持乐王侯!”拨儿硅不知其他,只以为是眼前的男子将蔚言劫持了去,才会让本该启程的行程又耽搁了。 他本就奉命保护蔚言,这下他再也不敢退缩了。 不待说完,他便朝着玉流苏袭去,但是当交手后他才发现他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不下两招就被玉流苏打趴在地。 “她就是我姐姐,奉劝你不要尽往往坏处去想,不然别怪我心狠手辣了!”玉流苏也懒得给他解释,只一昧地威胁拨儿硅。 就在这时,一道让他欣喜的声音在身后想起,“流苏,还不快住手?” 蔚言抬起惺忪的眉眼,虚弱地看向了门口的两人。 “姐姐,你醒了?”玉流苏见蔚言醒来,脸上阴翳的神情飞速转变着,下一刻他换上了一脸欣喜的表情朝着蔚言跑去。 蔚言丝毫看不出玉流苏方才的异样,只淡淡点了点头,带着撒娇的语气说道:“我好渴,想喝水。” 蔚言话还没说完,一杯沏好的茶水就已经摆在了她的面前。 蔚言微微讶异,果然有个弟弟的好处不少。 她攀上他期待的眸子,“沏好了,快趁热喝吧。”玉流苏乖顺哄着。 “嗯。”蔚言不疑有他,直接端了慢慢饮着。 昏迷的这么些时间里,她做了好多梦,梦里都是璞玉子叫她安心等他回来的话。 可能是心理作用吧,她毫不迟疑地信了。 她相信璞玉子会突破幽洞的禁锢回来找她。 差点忘了还有一人,蔚言淡笑着看向了门外早已看傻眼的拨儿硅。 “拨儿硅,差点忘了给你介绍……这是我的弟弟玉流苏。”蔚言放下茶杯,带着笑意的眸子掠过拨儿硅的脸。 第一百九十三章 一言不合就强吻 被她一提醒,拨儿硅这才唤回神志,埋藏了许久的困惑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蔚言噗嗤一笑,耐着性子给他解释了个清楚明白。 最终,“这么说魔王已经彻底离开了!”随着拨儿硅的一声顿悟,事情才算告一段落。 而在暗处,弄颜儿正偷窥着整个经过。 当然她不关心其他,一心只想着接近璞玉子。原本以为蔚言与璞玉子之间产生的误会会让她有机可乘,但是看样子似乎并不是表面那么容易。 这下,她可犯愁了。 璞玉子被关在幽洞中出不来,她的计划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实施? 就在弄颜儿发愁之际,一人的出现让她低沉的心情重新焕发了生机。 璞玉子姗姗来迟,一道一道门被他丝毫不客气地推开,却也伴随着一次次的失望和落寞。 弄颜儿见机奔赴上去,话还没说出口,璞玉子抢先一步问出了声,“言儿可曾回来过?” 第一次,璞玉子用如此热切的眼神看着她,弄颜儿明显地感受到心田处一片微风拂过……但是,在他问出口后她整个心仿佛被针扎了般,拥堵得很。 “回城主大人,她……在那间房。”弄颜儿拼命忍住狂涌而出的低落,纤长的手指指向了最后一间房。 璞玉子闻言眸色一喜,再不看弄颜儿一眼急切地走向了尽头处的房间。 现在的弄颜儿,虽然没有忘记清心欲交代下来的任务,但是里面却已经在无形中掺杂了某种情感。 弄颜儿面若死灰,为何这一生让她心动的两个男人都对她不屑一顾?她到底哪里不如蔚言? 自问这个世界上比她美的女子她还不曾见过,为何如此美貌的她偏偏得不到他们的吝惜? 纤长的指节,早已被她紧紧撰在手心,锋利的指甲没入细嫩的皮肉,丝丝血迹溢了出来……一滴、两滴地跌入地板中片刻生花…… 她恨蔚言! 璞玉子,我弄颜儿发誓,得不到你誓不罢休! …… “颜儿……” 弄颜儿恍惚间,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走出了客栈。 直到一声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弄颜儿才回过神来。 她喜出望外地看着突然出现的男子,喃喃细语:“主人,你来了。” 仿佛方才的低落,是她装出来的般。 清心欲背过身去,嘴里擒了丝冷笑,“今夜,会有一个不速之客被本阁主引过来……到时候,本阁主会借机将蔚言引开射杀,至于璞玉子嘛……你可要把握机会了,若是再失败就别怪本阁主心狠手辣!” 什么?! 清心欲竟然主动给她制造机会,他的手下中恐怕也只有她有如此殊荣吧,莫大的欣喜让弄颜儿一时间接受不了。 但是,兴奋之余她又一次跌回了低谷。 因为清心欲主动把她往外推,正说明了她只有这一次机会了,苦涩的滋味顿时弥漫在口中,挥之不去。 “请主人放心,颜儿定不辱使命。”纵使心里有再多无法割舍的情愫,弄颜儿还是乖顺地应承了下来。 “主人,恕颜儿多嘴……你口中的不速之客是……”弄颜儿不解问道。 就算知道清心欲最忌讳别人多嘴,但是作为凡人的弄颜儿还是逃不过常人的好奇心。 清心欲闻言果然勃然大怒,“颜儿你是不是管得太宽了?” “颜儿不敢,求主人责罚。”弄颜儿忍不住一阵哆嗦跪倒在地,将脑袋深埋进了膝盖里面。 清心欲满意地俯视着匍匐在脚下的女子,这才乖嘛。 “谅多年来颜儿你是最听话的一个,告诉你也不是未可,那人是完颜修!” 弄颜儿的记忆中,玄僧是何等的高人,没想到最后竟然被区区一个完颜修给杀了,在她看来实在是匪夷所思。 “完颜修?听说他杀了玄僧大师并将他的毕生高深的功力收归己用,到时候引他来此必能与璞玉子相抗衡,为何主人还要颜儿给他服食催情圣水并与之交……” 弄颜儿说到最后再也无法继续说下去,毕竟还是处子之身的她对这方面的事情免不了有些难为情。 虽然看不到弄颜儿的脸色,但清心欲也知道她的心思。 “哼,真是天真!你真以为完颜修真能杀得了璞玉子?做梦……更何况现在还多了个玄力与本阁主不相上下的玉流苏!今夜,只有想方设法将这几个人引开,才有可能让他们都活不过黎明!” 清心欲话一说完,人一闪身迅速没入了丛林之中。 待他一走,弄颜儿才发觉腿脚早已麻木,只有依靠一旁的树干才能艰难站起身来。 站直了的弄颜儿眉眼一挑,嘴角几不可闻地咧开上扬。 今夜,璞玉子就是她的囊中之物了。 …… “言儿。”站在门口的璞玉子,神情地望着他思念了多时的女子。 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仿佛觉得隔了三十年般长久? 听到呼唤,蔚言低沉的凤眸眼前一亮,不可置信地视线调转到门口笔直站着的身影。 “玉……!”她哽咽了,‘子’字还没说出口,身子就被那人给拥在了怀里。 蔚言还想说什么时,突然发现唇已经被那人给堵得密不透风,让她再无法思考。 这个热吻,持续了太长太长时间,长得一旁的玉流苏刚才还单纯的眼转瞬之间染上了异样的光。 璞玉子,竟然这么快就出了幽洞,他对蔚言得之不易的霸占竟然这么快就结束了!实在是可恨…… 他没发现,袖子下的手早已紧握成拳咯咯作响。 拨儿硅看着如此亲密的场面,纵使再厚的脸皮也在这里呆不下去了。 他什么也不说,直接拉上玉流苏默默退了出去。 玉流苏本不愿意出去,但是他怕灼人的场面让他再也伪装不下去。 这个吻持续了太长时间,长得蔚言几乎要窒息,她几次想从他的口中退出来,却都被他的热情给逼退了。 璞玉子霸道的唇舌迫不及待地伸进她的檀口中,勾起她生涩的香舌与之缠绵。 他的吻仿佛有种魔力,在不断将防守力低下的蔚言吞噬殆尽,让她不自禁甘愿臣服在他强势的攻占下。 直到深吻结束,蔚言口中清淡的桃花香气仍旧充斥在嘴里挥之不去,那是璞玉子独有的味道。 一吻罢,两人回味无穷。 相比之前两次的生涩,没想到璞玉子就已经练得炉火纯青了。 蔚言感慨万千,面上的红晕久不褪去。 她的双手自觉地环上璞玉子的不带一丝赘肉的强劲腰身,脸紧紧贴着他起伏不定的胸口,耳边传来的心跳声如雷贯耳。 蔚言隔着衣衫轻轻蹭了蹭他的胸口满足甜笑,等脸上的余热散去才敢鼓足勇气扬起一颗小脑袋一眼望进他的魅惑人心的眸中。 蔚言朱唇轻启,方才被他吻得殷红水润,貌似还有点红肿的迹象,可在他看来仿佛是一种盛情的邀请。 见此,璞玉子晦暗的眸子闪烁了几下,有些沙哑的嗓音附在她的耳边低沉吟道:“真是磨人的小妖精,你还想再来一次?” 璞玉子沙哑的嗓音听在蔚言的耳中竟然觉得异常地好听,一双璨若星眸的眼睛更是邪魅异常,以至于微微失神一时忘了言语。 璞玉子心下一喜,以为她不说话便是默认了。 黑压压的脑袋就这么压了下去,直到唇再次被欺压而上,她才幡然醒悟,急忙推开这个想要再次做恶的男人。 “别这样,让人看见了不好……再说,门都还没关好……” 蔚言的脸再次火烧起来,细嫩的柔荑抵在他的心口处,虽然隔着布料,但是指间传递出来的手感真是好得她没话说。 璞玉子眉眼如画似带笑意,朝着门都方向大手一挥,下一刻门被重重关上,发出了一声沉闷的砰砰声, 门上的插销自动上锁。 他的目光如炬投射在蔚言的脸上,灼烧的视线仿佛要将她烧出一个洞才肯罢休, 从始至终看都不看一眼门一眼。 “方才有两个大男人站在这里你不说,现在才说是不是有点为时过晚了?”璞玉子越发幽黑的瞳仁直勾勾地看着她,鼻息重重粗喘着。 “我……”蔚言顿时语塞,缓和了一会儿才接着道:“刚才你有给我说话的机会了吗?” 她可以说这个男人从一进门开始就对她下嘴吗?嘴都被他封了,她拿什么来说? 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色 诱了他后又突然想罢工了。 实在不可饶恕! 这个挠心的小妖精实在是太美味了,他无法听她的话停下来,真的好想再尝一遍她嗜骨xiaohun的滋味。不,他要无休止地尝下去…… 这般想着,便做了。 隐忍了许久的璞玉子终于忍无可忍,直接将还在纠结怎么回话的蔚言推倒在床,欺身压了上去。 嘴里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蔚言的耳侧,手上的动作继续着。 骨节分明、白皙有型的手指搭上了她的腰间,勾起她素白描花的腰带欲要抽掉。 可是,就要实施的动作却被一双柔荑拦了下来。 他幽深的瞳眸对上她惊慌失措的凤眸,越发沙哑的嗓音不解问道:“你不愿意?” 第一百九十四章 蔚言失踪了 感受到小腹抵着一个硬挺的东西,蔚言面色潮红不敢乱动。 她知道那是什么…… 她将不安的视线移向了别处不敢直视于他,酝酿多时才用略带乞求的语气回了他,“对不起,我……我还没做好准备……” 其实,她心底是期待的。但是,她无法将实情告知予他。 毕竟,她觉得有些难堪。 没有任何经验的她在顾忌着,应该说更多的是害怕吧。 知道她还无法彻底放松,璞玉子沙哑的嗓音痛苦无比,“你等等……” 不待说完,蔚言忽然感觉到身上一松,放眼望去哪还有璞玉子的身影? 一抹失落染上眸子,她怎么就拉不下面子呢?害得他这般痛苦。 左等右等,璞玉子也没有再回来。 蔚言这才发觉慌了,璞玉子不会因为忍得太久,出了什么事了吧? 她赶紧下了床去,鞋也不穿就要出门去,下一刻却被突然出现的男子给挡住了去路。 “你要去哪里?”低沉的嗓音不复方才的沙哑。 蔚言因为躲闪不及,直接撞进了他的怀中,她顺势环住了璞玉子湿透了的腰身,扬起脑袋痴痴回道:“玉子,我还以为你……” 她这才发现,他的衣衫湿了个透,结实的肌肉若隐若现,连一头如墨黑发也湿了大半,水滴正从他俊逸非凡的脸颊缓缓滑落,魅惑异常的性感,蔚言不由得看痴了。 “怎么,以为爷随便找个女人给办了?”趁着蔚言微微失神的瞬间,璞玉子捏上她的小俏鼻,好笑愚弄道。 “哼。你要是真敢那么做,我二话不说直接腌了你。”蔚言气得冒青烟,鼓着一张小脸毫不客气地威胁。 璞玉子这下笑得更欢了,一把抓住她不安心的小手放到自己的心口上,一脸深情地凝视着她,“这里,永远只属于你。” 手中,是他剧烈的心跳声。 醉人的承诺让上一刻还假装生气的蔚言,直接软化在他的浓情蜜语里,无法自拔。 “花言巧语,我信了就是傻瓜。”蔚言将手从他的心口上移开,不满哼唧。 没错,她就是傻瓜。璞玉子这个原本高冷的傲娇男,现在竟然连人带心被她所俘虏,一种莫名的成就感充斥了整个心房。 貌似,空气都是甜蜜蜜的。 “你现在打算变着招来个湿 身 诱 惑吗?我可没什么兴致,还是快找身干衣服换上吧,别着凉了。”蔚言一调头,才发觉他的肩膀,似乎在隐隐颤抖着。 “嗯。”璞玉子并不拒绝,轻点了点头。 一丝心疼升腾了起来,她赶紧将他推进了房间,随便找了身衣服扔给了他。 “你打算给爷穿女人的衣服?”璞玉子将衣服拎到了她的面前,语气里带着一丝诡异的控诉。 似乎,他的眼底还带着一抹盎然的笑意。 蔚言看着他手里有些眼熟的女装再加女儿家的肚兜,才惊觉这是她的衣服,赶忙伸手取过抱在怀里,面色一红:“嘿嘿,拿错了。” 说罢,她羞榷着一张憋得通红的脸背过身去。 终于功夫不负苦心人,在一堆女人的衣服中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件大号的男装。 这么大件,应该穿得下吧? 不管了,有得穿都不错了,有好比没有的好。 看着换好衣服的璞玉子站在她的面前,蔚言差点没笑断气。 “哈哈……不行了,我快要笑岔气了……哈哈哈……” 蔚言花费了心力搜刮出来的大号男装穿在璞玉子身上还是显小了,更是显得不伦不类。 果然,只有青衣才适合他吧。 璞玉子有些愠怒地瞪着眼前这个不怕死的女人,竟然敢笑话他。 “该打。”璞玉子高声一喊,直接抓住正在大笑中毫无防备的蔚言,抡起一掌拍在了她白嫩的屁股上。 “你怎么可以打我屁股?” 蔚言顿时止住了笑,转而羞愤异常。 从小到大,还没有人打过她的屁股,更何况还是个成年男子。 “你这个坏蛋!”她瞬间变身野猫,爪子在璞玉子的身上乱抓,企图将他抓得体无完肤才肯罢休。 “好了别闹了,爷给你看样东西。”璞玉子见打也打了闹也闹了,赶紧出声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 见有宝贝看,蔚言的爪子这才从他的身上抽了下来,期待问道:“什么东西?” 他们相识了这么久,还不曾见过他送过她什么礼物。 这个可说不过去了啊! 璞玉子不再迟疑,直接取出了那颗让他走出幽洞的水滴来。 “看,就是它让爷从幽洞中出来的。”璞玉子将水滴递给了蔚言,沉声说道。 “有这么神奇的东西?”蔚言很是震惊,忍住惊异取过了水滴放在掌心把玩。 不过鸡蛋大小,竟然有这么大的能量。 “真漂亮。”蔚言将它放置在阳光下,一闪一闪的光晕五彩斑斓。 想当初那个可以克制住她的通光宝鉴也这般厉害,可惜现在已经无迹可寻了。 “送给你。”璞玉子见她表现出了喜欢,二话不说直接将它送给了她。 “说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可不能收回。”蔚言顿时欢呼雀跃起来,原本正愁苦着该怎么开口让他说送给自己的话,没想到他这么了解她的心意。 璞玉子见她如同孩童般笑得天真烂漫,一时忍不住静静欣赏起来。 但是,快乐的时光总是很短暂。 就在两人一同去用晚膳的路上,蔚言突然觉得腹痛异常,直接撇下璞玉子蹲茅厕去了。 玉流苏才刚出门就看到蔚言往外跑去,不知发生了何故的他眼中带着担忧之色,正要追上去时却被璞玉子伸手拦下。 “你是谁?想对言儿干什么?”璞玉子言辞不善,他看出了这个陌生男子对她的关怀。 当时他突然出现在门口时,就是眼前这个男子与言儿正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快放手,我是她的弟弟玉流苏……只想去看看她的情况。”玉流苏面露不悦,阴霾的瞳仁瞪着璞玉子。 璞玉子是吧,很好……竟然敢拦住他的去路。 蔚言不在场,玉流苏当然不用再用可怜兮兮的神情掩盖真实的内心。 听此,璞玉子眸中冷光乍现,“你是她的弟弟?难道说,你已经成功摆脱了玄天?而且,还活了下来!” 这么说,这副面容才是他的真面目了。在他啊你困幽洞的短短时间内,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猜的没错,我玉流苏彻底摆脱了玄天的束缚,而且还继承了他的所有功力。”玉流苏嘴角明显地上扬着,丝毫不畏惧璞玉子眸中的冷光。 璞玉子死死地盯着玉流苏的眼睛,冷硬说道:“你不该对她关心过了头!” 玉流苏表现出来的关心,已经超出了一个弟弟对姐姐的关心。甚至说,亲情的界限已经模糊了。 玉流苏突然诡异一笑,“噢,是吗?姐姐是我的,你别想抢走!”下一刻,他坚如磐石。 “爷奉劝你最好打消不该有的念头,还言儿一个干净!”璞玉子浑身的气息瞬息万变,逼人的视线好似要将玉流苏吞噬殆尽,玉流苏已经成功惹怒了他。 “那我们试试,究竟谁才能与她走到最后。” 玉流苏面对着眼前这个他曾经惧怕过的男子,突然露出了一丝嘲讽的笑意。 “你璞玉子,也不过如此。”玉流苏说完,转身离去。 璞玉子额上的青筋暴露,正想发火时突然冷静了下来。 玉流苏这么做,只不过是想惹怒自己罢了,他差点上了他的当。 …… “城主大人,请就坐。”刚摆好饭菜的弄颜儿看着不远处的璞玉子,热情地上来将他请了过去。 “阳炎呢?”璞玉子刚一坐下,才发觉少了几个人。 弄颜儿知道她是在问自己,赶忙回应,“阳炎追一个丫鬟去了,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璞玉子听到了答案,眉宇微皱了下不再言语。 很好,现在只剩下她与璞玉子两个人了。 “来城主大人,先喝了这杯去尘的酒吧。”弄颜儿随手倒了一杯清酒,递到了璞玉子的面前。 璞玉子迟疑地瞥了她一眼,取过酒杯在鼻息间清嗅了几下,发觉无异样才一口吞下。 见酒入了璞玉子的腹,弄颜儿心下大喜,面上却无任何异样。 “城主大人,先用点菜吧……蘑菇炖鸡是这里的招牌菜,听说方圆百里的就属它的口碑不错,想必味道也是一绝。” 弄颜儿话毕,肌肉都还没夹起啦就遭受到了璞玉子的拒绝,“不用了,你先用着……本城主去看看言儿的情况。” “城主大人……”任弄颜儿的叫唤如何在身后响起,他都置若罔闻。 蔚言不过是闹了一下肚子,为何会这么久不回来? 璞玉子似乎已经闻到了不妙的气息,他一路直往茅厕冲去,在外面叫唤了几声都不曾听到她的回音。 这下,他才大觉出了事,一道道门被他毫不犹豫地踹开,一次次失望的神色在他脸上显现。 没有……没有……没有…… 等他踹开了所有门,发觉都没有蔚言的影子,他的心顿时跌落到了低估。 是玉流苏干的吗?还是说有人找上门来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 完颜修是雇佣兵 璞玉子转身就要去寻真相,弄颜儿快步跟了上来,面露焦虑之色,“城主大人,让颜儿跟你一块儿去找吧,毕竟多个人多双眼睛。” “滚开,碍事。”璞玉子不想再理会于她,率先走了出去。 虽然已经知道是主人将蔚言引开了,但是弄颜儿可不能跟丢了璞玉子,不然当他体内的催情圣水发作时她不在可就难办了。 弄颜儿哪肯听话滚开,仍然固执己见地跟了上去。 可是下一刻,她却被璞玉子身上强大的气息给震倒在地,正要起身时却发现细嫩的脖子被他给卡得死死的。 璞玉子危险的瞳眸发狠地质问道,“言儿与你素不相识更是形同陌路,你却这般急切想跟随本城主找她!说!你究竟是谁派来的?言儿现在又在何处?” 璞玉子说完,手下的力道便加了几分。 他冰冷无比的眸子几乎要将她冰冻三尺,难受的扭动更引来他更深的桎梏。 “城……主大人,颜儿什么都不知道啊,求你放……过颜儿吧……”她艰难吐息,微弱的哀求接近死亡的边缘。 璞玉子阴冷一笑,残忍的话撂下,“你以为你不说,本城主就不敢杀你?真是天真!” 他已经对她下了最后的通牒,若她还执迷不悟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了。 她若是再不说实话,以璞玉子对她先前的态度他真的会杀了她。 她不想死……可是,她又不愿背叛那个男人,但是眼前这个男子更让她心动万分……她该怎么办? 就在弄颜儿陷入两难抉择的时候,璞玉子不屑一笑,“是清心欲吧!”说的再肯定不过。 弄颜儿听后,眼底闪过一丝绝望的光芒,似乎那道光还掺杂了一抹与神态不符的释然? 果然,她的反应再直接不过。她的背后之人果然是清心欲。 随即,璞玉子原本冰冷的眸子忽然有了破冰的迹象,紧锢的大手从她的脖子移开。 他附在弄颜儿耳边柔声呢喃,“颜儿你不是很喜欢本城主吗?你只要告诉本城主言儿现在在哪里,待本城主回城后便纳你为妃。” 他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后,让人有无限的遐想,弄颜儿更是逃不过他设下的魔障,不自觉地沉迷其中。 如果说清心欲让她迷恋之深,那璞玉子就是她今生唯一的挚爱! 是的,她义无反顾爱上了他……原本她以为清心欲是她的爱,可是直到遇上璞玉子,她才真正明白了什么是爱! 为了拥有他的爱,她愿意告诉他。 “河的那边……”就算是地狱,她也甘之如殆地闯上一回。 真是一个可怜的女人…… 璞玉子得到了满意的答案,他的眼底重新恢复了冷漠,毫不留恋地站起身来,一言不发地走了。 然而,弄颜儿不知!她还沉浸在他不可多得的温柔中无法自拔。 …… …… 话说,原本刚蹲完茅坑的蔚言洗了手正要回去用晚膳,却遭横空一道飞镖射来,蔚言顺手牵羊躲过并将飞镖夹在了指间上。 “咦,有字。”蔚言疑惑不已,取下捆绑在上的字条。 字条被她展开,露出了几个墨黑的大字:你一人即刻出来往左一直走,越过河涧即可见夏侯子尘一面。 蔚言一看便知是清心欲的把戏,也不知道他又在搞什么鬼。 不管了,就算这是清心欲引蛇出洞的奸计,她也要去看看。 “姐姐你要去哪里?”玉流苏见蔚言急冲冲往外走,不由分说将她拦截了下来。 “流苏你来得正好,麻烦你去知会一声玉子,说我晚点再回来吃饭,叫他不用等了。” 蔚言余光一瞥见是玉流苏,随口吩咐了几句后匆忙离去。 “好。”玉流苏嘴里虽说好,却没有照她的吩咐回去告诉璞玉子。 玉流苏嘴角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蔚言前脚刚走他的后脚就偷偷摸摸跟了上去。 姐姐到底要去干什么? 一路上紧跟着的玉流苏大为不解,直到她停了下来他才怕被她发现赶紧找了处障碍物藏匿了起来。 “清心欲,快带夏侯子尘出来见我。”只听一道清脆的嗓音从蔚言的口中飘了出来,玉流苏心下一惊却仍旧不动声色。 “你果然还是来了,真够胆大包天的竟然一人前来,本阁主很是欣赏你这样不羁女子。” 一道大笑传了过来,蔚言紧蹙眉心一脸不悦地瞪向突然出现的清心欲和另外两个她从未见过的人。 左边一个老头浓眉长須,右边另一个女子手执长箫,皆一脸兴趣盎然地看着孤身一人的蔚言。 “主人,这就是你常提的乐王侯蔚言吗?如今一见怎么看都是一介普通的女子罢了,竟然能让主人你受如此重视,小女子箫寻音我啊还真看不出来她哪里不同了。要说真要提出哪里不同,大概就是长得俊俏了点罢了。呵呵……” 箫寻音话里词间自爆姓名,更是露出了对蔚言的鄙夷。 箫寻音吗?呵,你已经成功惹怒了我。 就算被人看轻了去,蔚言仍旧面色如常,嘴角扬起了淡淡的笑意。 但是一双清亮的凤眸却像刀子般剜在箫寻音的心尖上,震得她杨柳身姿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箫寻音不可置信地望着蔚言,心中暗附她低估了她,此女子内功深厚,就连一双眼睛都能让她畏惧三分。 “寻音,今日你的话太多了。对待贵客怎么可以如此无礼?”清心欲不悦地抬起手掌,轻松运功将一向不知天高地厚的箫寻音给震退了几步之远,表面看她难受至极却没有伤其内脏。 箫寻音抚着胸口,低眉顺眼道:“主人,是寻音逾矩了。” 金手指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一双满含兴趣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蔚言。 这女娃娃可不得了,他活了几十载还从未见过比她还要沉着冷静的女子,果然有做大事的风范。 “废话真多,我要的人呢?”蔚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估计清心欲就没打算将夏侯子尘带过来见她。 这般一想,竟然有种被猴耍的既视感。 “夏侯子尘?噢,差点忘记跟你说了,他没有来!……因为啊,等你先下了地狱再见他也不迟。” 清心欲假装恍然大悟,才不急不缓地回了蔚言的问话。 “什么?既如此,那就放马过来吧。”蔚言顿时气焰高涨,他果然急不可耐了要对她下手了。 那么,就试试她的红樱枪再说吧,“红樱枪,该你大显身手的时候了,不然我白护你几天了吗?” 蔚言从头顶上抽下金丝带,放置在手心上吼道。 下一刻,手里的金丝带好像听懂了她的话般自动变回了真身。 蔚言满意一笑,将它紧握在了手中,一脸狂傲地看着不远处的清心欲。 “红樱枪果然在你手里,本阁主原本还疑惑你们进了幽洞怎么没有取个一件半件神器,没想到它们还会变身!”清心欲面带怒色惊异说道。 蔚言冷笑几声,发出了宣战宣言,“呵呵,你不是很想要它吗?有本事来取啊!” 她就不信,他还真有那个本事不成? “你……”清心欲正要发怒的脸突然转为高深莫测,“你还真以为弑神之首红樱枪是本阁主的目标?那你也太好骗了,实话告诉你吧!吞魂珠才是本阁主想要夺取的东西,也只有它才能让本阁主轻而易举地取代夏侯子尘。” 什么?!吞魂珠?她怎么从未听过!蔚言见又被清心欲戏耍了一回,不由得放出狠话来,“放你妈的狗屁,清心欲还不速速就擒?” 清心欲对她粗俗的叫骂置若罔闻,仿佛像个看戏之人般悠闲自在。 遐迩,他轻弹了下手指突然说道,“等等,有个人他很想跟你切磋几招,本阁主若是不让他出来他恐怕要捉急了。出来吧,完颜修!” 完颜修? 在蔚言诧异的目光下,完颜修从暗处走了出来,浑身的妖邪气息散发在空气中久久不散。 “意想不到吧,完颜修其实也是本阁主座下的佣兵!就连整个淮城都是本阁主的,完颜修只不过替本阁主打理一二罢了。” 清心欲狂妄不羁的话像钝器般落在蔚言的心头上,惊异已经不能用来形容她此刻的心情了。 搞了这么久,感情完颜修只不过是他清心欲的一条走狗?!信息量太大,这让蔚言怎么消化得下? 清心欲很满意蔚言的表情,他随即对完颜修下了命令:“去吧完颜修,大山只不过是你的开胃菜,蔚言才应该是你的顶级料理,美味程度觉不亚于世上最好吃的食物。” 完颜修一得命令,浑身的妖邪气息一聚,就要向蔚言袭来。 “清心欲,待我解决了完颜修你就死定了。”蔚言一边承受着完颜修的步步功力,一边恨得牙痒痒,竟然敢拿她比做一道不起眼的菜,这让她的忍耐程度大打折扣。 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在暗处静待时机的玉流苏再也呆不住了,生怕蔚言一个受一丝伤害,他赶紧现身去帮忙。 玉流苏心底说道:“姐姐,流苏来帮你了。” 下一刻,玉流苏飞身而来,就要朝清心欲偷袭而去。 第一百九十六章 潮红的脸和灼烧的身 可清心欲是何许人也?只见他耳聪目明、眼观八方,在玉流苏还离他有十米之外的时候,迅速反应过来将他的偷袭反客为主化为了主动强攻。 “你们两个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过来帮忙?”清心欲眼底一狠,瞪向了一旁的金手指和箫寻音。 两人本以为可以清闲看热闹,谁知清心欲都对他们发话了,他们只好尽手下的义务上来帮忙。 “流苏小心啊!”蔚言这边正应付着完颜修的强攻,转眼又瞧见那边玉流苏以一敌三。 她本想迅速解决点完颜修前去帮忙,但是完颜修就像是打不死的小强般任她如何都无法彻底将他打趴下。 蔚言虽然急切,却是不敢意气用事,只见她挥舞着手中的红樱枪就要向完颜修刺去,却被他惊险躲过,枪头的气流将他的头顶的乱发给割下了几缕。 “可恶,红樱枪虽然拥有神力意识强大无比,但是却不能与我百分百心意相通,自然做不到完美的发挥。” 蔚言心下恼怒,正在纠结该怎么与红樱枪完美结合达到最佳状态时,完颜修趁着她失神的瞬间一只无情的鹰爪朝着她的心口伸了过去。 “言儿小心。”一道恐慌声音在背后响起,当蔚言反应过来时发觉她已经来不及做出反击,更是逃脱不掉。 就在完颜修的鹰爪快要触及到蔚言时,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璞玉子挡在了她的面前,后背被完颜修锐利的爪子爪出了深深的横沟。 “不!” “啊!”璞玉子紧抱蔚言发出了痛苦大叫,充血的眸子深深地看着蔚言一眼后,反手就是对着来不及收掌的完颜修一击,将他震退了百米之远,狼狈地跌到在地,吐出一大口鲜血。 完颜修强撑起身受重伤的躯体,狠狠地瞪着璞玉子,“璞玉子你来得正好,今日就让你有来无回。” 话还没说完,完颜修再次袭来。 “竟敢伤她,你妄想活过午时三刻!”璞玉子将蔚言放下,不顾后背的伤转身朝着完颜修还击过去。 一边应付玉流苏的清心欲看到璞玉子找过来了,心下大惊失色。 暗想定是弄颜儿那个贱女人搞砸了。不由得面色更加阴戾一分,不遗余力地想将玉流苏杀死。 但是现在的玉流苏早已不是之前的他,想要杀他还真是有点难了。 以一对三的玉流苏先是将在一旁碍事的箫寻音和金手指给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独留下清心欲对他一人。 “碍事的狗东西清理掉了,接下来就是你清心欲了。” 玉流苏狂妄自大的话一撂下,着实让原本还不大上心的清心欲再也不敢小觑于他。 本来他还以为自身的功力与玉流苏不相上下,没想到今日一战他又是另一种境界,搞得他一个措手不及只好艰难应对。 …… 几个来回,完颜修早已是体力不支精疲力尽,最终不无意外地被蔚言和璞玉子联合踩在不脚下。 “别杀我!求你了,放过我吧……你叫我做什么都可以!”完颜修自知再无还手之力,只得委曲求全求饶道。 璞玉子眉眼一沉,冷硬出声,“你以为你还有资格跟本城主讲条件?” “玉子,他是清心欲座下的走狗,最好不留后患!”蔚言在一旁提醒道。 果然,听了她的话的璞玉子深沉的眉眼更加幽深,手下淬尽全力的一掌直接将他给拍死了。 阳云,爷总算帮你报了灭族之仇! 璞玉子闭上了充斥了血丝的眉眼复又睁开,已经是清明一片。 “你的后背……很痛吗?”蔚言心疼问道。 这才发现他的后背横布着完颜修设下的利爪痕迹,那是为她所承受的啊。 “不碍事,先去解决了清心欲!”璞玉子忍着剧痛,安慰蔚言道。 虽然他说没事,但是蔚言可就是放心不下,见他坚持也不好再说什么。 转头便看向了混战中的两人,蔚言挥舞着红樱枪迈开了步子冲去,“流苏你再等一下,我们来帮你了。” 璞玉子二话不说也紧跟了上去。 清心欲一听,这才知道完颜修被蔚言和璞玉子联合杀害了,心开始不由得慌了。 “本阁主就不信打不过你们三人?一起上吧!”他咬紧牙关,浮躁的心带着仿徨不安。 蔚言嗤笑一声,冷哼回道,“哼,死到临头还嘴硬。” 不待说完,与璞玉子相互传递了个眼神后双双朝着清心欲强攻而去。 清心欲本就快耗尽体力和心力,只好使出了他一直未出手的杀手锏。 “混沌修罗,唯我独尊,风听任我行!起!” 只听他一声令下,霎时天地万物突然涌动起来。 巨大的飓风朝着蔚言等人席卷而来。 “哈哈,你们逃不掉的。”清心欲狂妄大笑, 面具被飓风刮开, 森白的牙齿赤 裸裸地裸露着,手中是他呼风唤雨的气流在不断涌动,他的四周已经蓄集了四面八方用来的狂风。 “呵,还以为你有多厉害。没想到是一堆毫无杀伤力的旋风罢了。” 顶着风横行霸道,璞玉子露出了讥讽的神色,只见他的手心处露出了一颗水滴状的水晶石。 蔚言见此一摸怀里发觉他送的那颗水滴竟然不知何时跑到了他的手上。 “你用完了要记得还回来啊。”那是他送的第一个礼物。 都什么时候了,蔚言还有闲心打趣。 璞玉子给了蔚言一个放心的眼神,手中的水滴被他掌控得如鱼得水,不多时河里的水全被水滴引了过来。 “璞玉子,原来你也有出人意料的一招。”清心欲说完,忽然怔愣了一下。 “你手上拿的,竟然是本阁主要的吞魂珠!快给我!”清心欲放眼望去,才发觉璞玉子手中的吞魂珠!遂急切的嚷道。 “原来它叫吞魂珠啊,依你所说原来吞魂珠才是你用来取代夏侯子尘的宝物咯?既然你想得到,我就偏不给你。有本事来抢啊……” “你……”清心欲气结。 蔚言故意激怒清心欲,为的便是让他分心。现在看来,她成功两他的情绪激化了。 趁着清心欲与蔚言的对话间,璞玉子不再迟疑,手中的吞魂珠神力被他发挥得淋漓尽致。 一股巨大的水流贯穿进风流中,来回搅动,带起的气旋震得在场的四人乱发翻飞,几乎站不稳脚跟。 破坏力巨大的水流对上清心欲的旋风,究竟谁更胜一筹? 清心欲见璞玉子有了动作,赶紧收回心神全神贯注应付。 “你真的只有这点能耐吗?”璞玉子突然诡异一笑。 清心欲不解。 “什么?”就在他不搞不清璞玉子要做什么的时候,他发觉到了身后的异动。 原来玉流苏不知何时开始绕到了他的身后,“受死吧!”在他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玉流苏对着他的后背就是重重一击。 “啊!”清心欲被玉流苏用尽全力的一掌给震得心脉俱裂,一口黑血吐了出来。 他跌倒在地,不可置信地指着璞玉子,“璞玉子你竟然……” 话还没说完,原本还势均力敌的两股气流因为清心欲被重伤而发生了巨变。 只见湍急的水流突破飓风,直冲清心欲而去。 玉流苏见势用了最快的速度飞离清心欲。 “啊~”又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叫传来,清心欲终于受不住巨大的冲击倒下了,他的躯体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犹如死尸般。 “他终于死了吗?”蔚言扶着精力用尽的璞玉子,喃喃问道。 若真是如此,夏侯子尘就真的不用再担心被他取代了,他妄图搅乱天下的野心也从此烟消云散了。 玉流苏飞了回来,对蔚言关切问道:“姐姐你没受伤吧?” 蔚言淡笑着摇了摇头,余光却瞥见璞玉子再也支持不住的身体。 “玉子,你还撑得住吗?”蔚言焦急出声,紧紧搀扶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没事。”他拼命忍着痛苦,可是心上却突然生出了一抹燥热感。 怎么回事?璞玉子紧蹙眉宇,面色潮红,甚是不解为何体内会涌动着一股异样的躁动。 “不好,清心欲不见了。”璞玉子眉眼无意一瞥,突然发现原本已死的清心欲竟然不见了。 真是他大意了,清心欲竟然装死。 什么?玉流苏和蔚言随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空荡荡的地上哪还有清心欲的躯体? “他定是存着最后一口气逃脱了,流苏去追。”玉流苏恍然大悟,随即主动提出要追他的念头。 “去吧,可别让他再一次跑了。”蔚言郑重点头,示意他快去快回。 玉流苏不再迟疑,脚下一点沿着他留下的足迹追寻而去。 “你受了那么重的伤,现在回客栈治疗怕是来不及了,这里离鬼灵山近,我带你上鬼灵山庄疗伤。” 蔚言不待璞玉子发话,便自作主张将他带往鬼灵山。 一路上璞玉子没有说话,但是越来越潮红的脸色和来自身体的灼烧感让他墨黑的眼眸越发的幽深。 蔚言脚下不停只一心赶路,并未发现他的异样之处。 第一百九十八章 镜城瓦解 一碗下肚,蔚言打了个饱嗝。 “这就饱了?不行,你太瘦了得再喝一碗补补。”璞玉子自顾自地摇了摇头,转身就要再去盛一碗来。然而,下一刻腰身却被她抱在了原地,再也移动不了半分。 身后,传来了她淡淡的啜泣,“不用了玉子,你当我是猪吗吃这么多……” 是的,她不争气地哭了。从不曾有过的感动,此时她只想好好地抱抱他,认真地感受、体会他对自己的爱和包容。 璞玉子看着她感动的热泪,迅速扔开了碗将她抱在怀中安慰道:“哭什么,爷又没欺负你。” 蔚言顿时哭笑不得,嬉笑怒骂地推开了他,“滚。”这个不解风情的家伙。 “哈哈哈……” 一道爽朗的大笑声从屋中传出,惊得树上的鸟儿一哄而散,纷纷扑打着翅膀展翅高飞。 …… 玉流苏随着脚印一路追击清心欲,后来脚印在一块巨大的石头上销声匿迹。 玉流苏停了下来,知道他就在躲在附近。 “清心欲,你以为躲起来我就找不到你了吗?我告诉你,你的死期就要来临。” 玉流苏锐利的视线横扫四周,丝毫不放过一点异动,敏锐的鼻子轻嗅着周围的气息。 他身上带血,必定有血腥味。 清心欲紧咬牙关抚着剧痛无比的心口藏匿在巨石下不露出任何的气息,此时的他心脉俱损,根本没有任何的反击之力,难道他今日真的就要被玉流苏给杀死了吗? 可是,他不甘心!照这样下去,玉流苏肯定会发现他藏在这巨石下,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不可以,他不可以坐以待毙……不管生死,他都要誓死一搏。 “玉流苏!”清心欲从暗处站了出来,就算是死他也要死得有尊严。 不过,他偏不信他这么容易就死了! 玉流苏循着声音一转头,不出意外地看到了薄唇紧抿的清心欲站在了面前。 “你胆量不小嘛,竟然敢自动站出来。”玉流苏轻笑小一声,话中尽是讽刺。 清心欲怒极攻心,阴狠道,“废话少说,来吧。” 说罢,朝着玉流苏就冲了过去。 暗处,一道赤红的眼睛将这一幕尽数看了去。 他,是谁呢? …… 男子提着一颗鲜血淋漓的人头行走在断崖之上,男子指间转动渐渐露出了人头的容貌来,是清心欲! 玉流苏轻启厚薄适中的冷唇,俾睨了一眼手中的人头带着一丝嫌弃,随即毫不犹豫将它扔下了山崖。 玉流苏俯瞰脚下的这片尘土喧嚣,眼底的yuwang暴露无遗。 “这个天下,现在该由我这个翼龙之王来称霸了。你清心欲,折腾了几十年如今还不是什么都没有得到,也早该黯淡收场了。 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我翼龙兽寻觅了这么久,没想到还是这具名叫玉流苏的身体再合适不过……呵呵……戮血冷你困我多年,现在是时候全部偿还回来了!” 话一说完,玉流苏的身体突然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的后背突然生出两道锯齿状的东西出来,一双墨黑的翅膀从锯齿中生长了出来。 翼龙兽冷笑一声,挥展着巨大的翅膀跳下了悬崖,即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 镜城 “太子殿下,快放过星辰吧……星辰快……承受不住了。”一道断断续续的喘息声传来,星辰好似痛苦又像快乐的面色,小嘴低吟出声。 戮血冷陷入qingyu之中不愿出来,只听他粗沥的嗓音回道:“这就受不住了?只可惜,你不能说不。” 戮血冷霸道地将星辰换了个体位,正要再次冲击时却横空遭受到一道的嚣张跋扈的气焰传来。 “好一对戏水鸳鸯啊,连我都不忍心破坏掉这出美好的氛围。只可惜,今日过后你戮血冷再也没有这般的福气消受了。” 戮血冷心下大惊失色,赶紧拉过被褥将自身和星辰遮掩了起来,厉声怒吼,“是谁在暗处躲躲藏藏?还不快给本太子滚出来?” 话一落下,一道黑影飞了进来,一落地背后的翅膀迅速收缩起来。 在戮血冷快要吃人的目光下,来人负手走了上来,一脸阴邪的笑意直视戮血冷,“好久不见了,戮血冷!” 当念到戮血冷的名字时,翼龙兽森白的紧紧咬下,仿佛眼前之人是个最大恶极之人。 “你到底是谁?”戮血冷脸上早已是青筋暴露,顺手将星辰护在了身后。 来人身上散发的气息太过强大,恐怕殿外的守卫都被他轻易解决了吧。 戮血冷这般想着,眼底的阴霾重重。 他首先想到的,便是让星辰最先逃脱,遂低沉怒吼:“星辰,还不快退下!” “呵呵,今天你们两个一个都走不了。既然他是你最关心的一个,那我翼龙兽便更要第一个杀了他,让他在你面前痛苦惨死,想必是一道最为刺激的视觉盛宴吧!你说是吧,戮血冷!” 翼龙兽的话让戮血冷大为震惊,眼前的陌生男子竟然是他囚禁了十多年的翼龙兽!而且,更让他匪夷所思的是翼龙兽竟然拥有了变做人身的能力! 况且,他今日要来复仇了! 就在他一瞬间的失神过后,翼龙兽的手下有了动作。 只见翼龙兽手一扬,星辰赤 裸身体毫无征兆地漂浮在了半空中,星辰的双手撕扯着自己的脖颈,脸上的神色极其痛苦。 “不!你快放了他,你来杀本太子,别杀他!”戮血冷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他转头急切地乞求道。 翼龙兽不为他的乞求所动,笑得更加肆无忌惮,“哈哈……你若是先死了,岂不是就看不到这么有趣的一幕了吗?” 在翼龙兽看来,狠狠地折磨比让他迅速死去更加来得赏心悦目。 他偏要戮血冷尝尽痛苦,让他后悔当初对自己的囚禁是多么大的错误。 戮血冷大叫一声,“不……” 随后,他便朝着翼龙兽冲了出去,哪知当他的手快要触及到翼龙兽的身体时,却突然反弹回去,他的身体狠狠地撞在了柱子上,发出了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紧接着,他狼狈跌落在地上,想要再爬起来时却猛地口吐一口鲜血出来。 他不甘心,又再次爬了起来,却一次次倒了下去。 “你……快放了他!”星辰对他来说,已经比他的命还要重要了。 他不想眼睁睁看星辰死在翼龙兽的手上! “太子殿下,不要为了……星辰……拼……命,不值得……”星辰落下了感动的泪水,一双悲痛的眼睛不敢再看着戮血冷一次次倒下。 戮血冷再次强撑着残破的躯体,好不容易站起身来时勉强对星辰露出了一个淡而无力的微笑,可下一刻翼龙兽嫌他的笑太过碍眼,再次挥手将他打倒在地。 “够了,你们这对鸳鸯下地狱去团聚吧。”翼龙兽大骂一声,一手牵制着戮血冷一手牵制着星辰,双手一紧直接将他们的身体相撞在了一起。 “啊~”巨大的力道让两人体内的一百多根肋骨撞的粉碎,他们如肉泥一般的躯体跌落在地。 星辰痛得无力再抬眼了,他缓缓闭上了眼睛,再无声息。 戮血冷一双淬了毒般的眼睛痛恨地看向那个让他变成这般境地的男子,发出了最后一声冷嘲:“呵……” 最后,他死不瞑目。 翼龙兽从头到尾都不曾从他的眼中看出一丝悔过之意,气得他狠狠的一脚踩在了戮血冷的早就残破不堪的身上,发狠说道:“镜城不过一个小城罢了,我要夺得这个天下,让天下生灵涂炭,永世不得安生!” 足以毁天灭地的气息弥漫在镜城的上空,久久不散去。 至那日后,镜城彻底瓦解。镜城的百姓从此居无定所,带着深深的恐慌和不安逃亡而去,奔向他城。 …… 三日之内,镜城瓦解的消息迅速遍布四城。更是传到了蔚言和璞玉子的耳朵里。 “什么!戮血冷死了?镜城也在一夜之间不复存在了?那么,他是被谁杀的?” 璞玉子紧蹙眉宇摇了摇头,镜城一夜之间迅速瓦解,据他猜测应该是承受了难以承受的力量所致。 那这道力量的始作俑者,会不会是翼龙兽?恰巧,那玉流苏失踪又与翼龙兽的出现时间刚刚吻和。 这其中,必定发生了他所不知道的事情。 蔚言本来还在担心玉流苏因为追击清心欲不知所踪,现在却又忽然听到了这么个重磅消息,怎叫她不心生讶异? 念在她与戮血冷相识一场的份上,她应该为他点一柱香祷告的。 虽然他以前对自己做了那么多错事,但也算情有可原。 “小姐,你烧香干嘛?”紫漓依偎在阳炎的怀中一旁不解问道。 这几日来,在阳炎的不懈努力下,紫漓总算肯原谅他,不再与他怄气了。 蔚言欣慰地看着眼前的两人,忽然一股惆怅染上了眉间,“我烧香纪念一个故人逝去,愿他一路走好。” 蔚言的举动可激怒了上一刻还温柔备至的璞玉子,只见璞玉子阴沉着面色将她刚插好的香给拔了出来扔弃在一旁。 蔚言见此,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做什么?” 第一百九十九章 胡搅蛮缠的女人 被蔚言一阵吹胡子瞪眼,璞玉子更加不爽了。 不顾及众人在场,直接将她摁到墙边,怒不可遏回道:“爷不许你给他烧。”冷冷的话一出口,霸道得不可一世。 “你……”蔚言顿时气得说不出话来,不就是为死去之人烧一柱香吗?他至于这么大的反应吗? 蔚言感受到头顶的乌云越来越密集,大有发展成为狂风暴雨之势,她赶紧接着说道:“好了,我不烧了。你可以放开了吗?我之前忘了将丹药给拨儿硅了,我现在要去找他。” 蔚言赶紧随便找了个借口开溜,果然璞玉子听后才肯松开桎梏住她的大手,任她离去。 “主子,小侯爷说她拿到丹药了?那治疗妲姬的药物是不是也拿到了?” 阳炎并没有忽略掉蔚言的话,赶紧上前询问。 璞玉子冷冷俾睨了他一眼,随手从怀中取出还颜丹扔给了他,“护送回去给她服用吧。” 就算有副作用,但是以妲姬的性子若是容貌不复原,活的简直比死还不如。不管那么多了,给她用了再说。 阳炎将还颜丹接过后讶异不已,“主子,若是属下走了谁来保护你?” “你以为没有你爷就活不成了吗?” 阳炎直接被璞玉子的一句嘲讽给咽都死死的,羞愧得说不上一句话来。 “赶紧回去吧,顺便派人调查调查镜城的事。”璞玉子背过身去负手而立,低沉的命令道。 阳炎拱手回复,“遵命主子。” 阳炎正要离去,却被紫漓追了上去。 紫漓突生不舍,急忙唤住他,“阳炎!你等等……” “漓儿,你想跟我回去?”阳炎一把抓住她的手,热切问道。 紫漓轻点了点头,深埋着脑袋回了一句,“我想去跟小姐说句道别的话,你可以再等等吗?” 阳炎看着她羞红的脸,瞬间高兴不已。“当然可以,去吧。”原本以为紫漓会舍不得离开蔚言,没成想现在的她终于明白了谁在她心中更为重要。 结果当然是他比较重要,这下不把他高兴坏了?紫漓微笑着点了点头,拉着阳炎跑了出去。 两人一走,弄颜儿便急匆匆冲了进来。 当看到璞玉子还活着时,她激动得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城主大人,您没事就好。” 璞玉子转头一眼看到那个给他下药的女人时,刚放下阴沉面容又一次提了上来。 若不是言儿做了解药,恐怕他早就欲 火焚身死了吧。 “你还有脸过来?”璞玉子冷喝一声,直接将她挥倒在地。 弄颜儿的嘴角划过一道血丝,她踉跄着站起身来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忽然感觉悲怆难忍,诉起钟情:“城主大人,看在颜儿为了你背叛了清心欲的份上,你还不能放下芥蒂接纳颜儿吗?” 弄颜儿说得声情并茂,然而听在璞玉子的耳朵里换来的却是冰冷的嘲讽。 “你以为你背叛了清心欲,本城主就会放过你?真是天真得可以。” 璞玉子丝毫不同人情,在他看来会背叛主子的狗绝不是好狗。 弄颜儿这才发觉出不对劲来,哭得肝肠寸断,“不……城主大人,你说过要纳颜儿为妃的。你怎么可以如此绝情?” 璞玉子明明承诺过要娶她为妃的,她这么爱他……他怎么可以食言而肥? 弄颜儿拼了命跑到璞玉子的身前,一双素白的柔荑紧紧抓上璞玉子的衣襟,“城主大人,颜儿以后会忠诚于你的,求你不要拒绝颜儿的真心。” 然而,在她热切的水眸下璞玉子一脸厌恶地将她推倒在地。 “你走吧,若是再死缠烂打就别怪本城主不近人情了。” 璞玉子寒冷的双眸已经沁了冰,看的弄颜儿面如死灰。 他果真如世人所说的那般绝情,一颗心只愿意奉献给蔚言。 正在她挫败与羞愤并发时,眼中忽然闪过一丝阴狠的目光。 她不甘心,她要去杀了蔚言。杀了蔚言,璞玉子肯定会喜欢上自己的,一定是这样没错。 她一把抹去嘴角的血丝,朝着门外奔了出去。 璞玉子从始至终并未再看她一眼,便也不知道她心中对蔚言蕴含的杀意。 …… 不拿到治疗嗜睡症的丹药,拨儿硅便不会离开。 不出意外,蔚言轻轻松松找到了拨儿硅,并将怀中的丹药取出来郑重交付给了他。 “拨儿硅,既然你的族长交给你的护送任务圆满完成,这就带着它回去复命吧。” 当丹药交接过去,蔚言不知为何心中顿时松懈了一大半,五年多来拨野祸的寻药之旅总算是落下了帷幕。 寻觅了五年之久,对于常人来说是做不到的。然而,拨野祸从未想过要放弃,为了心中坚守的爱情,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他做到了。 拨儿硅拿着小小药瓶的粗沥大手,竟然有了隐隐的颤抖。 “真是太感谢你了蔚言,哎呀瞧给我激动的,族长肯定要高兴坏了,折腾了这么多年我拨儿硅终于可以昂首挺胸地回去见族长了。”拨儿硅笑得大快人心,对蔚言的感激涕零也许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蔚言欣慰地笑了,就算是再平凡不过的小人物,其实也有着心中的那一抹坚守和使命感吧,拨儿硅亦是如此。 蔚言豪爽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笑道:“好了,赶回去吧。要不然拨野祸真的该等急了!” “欸~你保重!”拨儿硅郑重地点了点头,转身跨步上马,带着一伙人扬长离去。 蔚言轻笑着看着那些一路保护她的小兵们,虽然起的作用不大,但是也是一分难得心意。 就在她欲要转身回去找璞玉子商量怎么将夏侯子尘从清心欲的老窝带出来时,突然感受到一道煞气重重的气息向她涌来。 蔚言轻巧躲开,待看清了来人时不由得讶异非常。 “你是谁?为什么要对我下狠手?” 蔚言很是不解,眼前的陌生女子是她见过的女人中长得最漂亮的一个,但是满身的杀戮气息已经将她的美感破坏得差不多了。 “哼,你不配知道我是谁!城主大人不是很喜欢你吗?那么今日我就要杀了你换取璞玉子的真心。”弄颜儿愤恨地瞪着蔚言,好像蔚言就是她的世仇一般不可饶恕。 蔚言顿时来了兴趣,眼前女子身上的内功少之又少,她很是好奇她怎么杀自己。 而且,她刚才可是说了一句要杀自己换取璞玉子的真心? 那可就有意思了。喜欢璞玉子的女人怎么这么多?蔚言蹙眉,看来她需要适时清理路边的杂草了。 况且,杀了她真的就能换取璞玉子的真心了吗? 蔚言无奈的抹去额头上本不存在的汗滴,随之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愚蠢的女人? “要我说妹子,你确定这样做真的好吗?璞玉子喜欢我是他自己的事情,你要是杀了我他还不得找你拼命啊?” 被蔚言这么一刺激,弄颜儿对她的恨又上升了一个层次,“我不管,我得不到的你也休想得到。” 蔚言看弄颜儿仿佛在看一个智障,感情在她心目中爱情的三观已经扭曲得不成形了。 “你杀不了我的,我奉劝你还是有多远滚多远吧。不然交起手来要是不小心伤了你美丽的脸蛋,那就得不偿失了。你说对吧,傻女人!” 既然是个三观不正的无脑女人,她就无需跟她计较了。 大手一扬,放她一人随溪水流去吧。 可是弄颜儿是什么样的人,固执得很,只听她恼怒回了一句,“废话少说,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说罢,弄颜儿挥起拳头朝着蔚言袭来。 蔚言叹了口气无奈地轻松躲过,她好说歹说人家就是当做了耳边风左耳进右耳出,她又能怎么办呢? “你连近我的身都难,还想杀我简直是痴人说梦话。赶紧回家洗洗睡吧,免得丢人现眼。” 蔚言趁机附在弄颜儿的耳边笑道,气得弄颜儿恨不得把她的嘴撕裂开来。 交手了几个来回后,本来还兴致勃勃的蔚言突然了无兴趣。 她扬手就将手无缚鸡之力的弄颜儿给打趴下。 弄颜儿本就知道不是她的对手,但就是不肯服输。现在被她轻而易举地打倒在地,再也忍不住悲痛欲绝的情绪大哭了出来。 蔚言见此,蹲在了她的旁边瞧着她楚楚可怜的哭相心生了一抹怜惜之情来。 其实,她也是可怜。爱上了不该爱的人,这才让自己这般痛苦,无法解脱。 蔚言动容了,将腰上别着的丝巾扯下来想要为她擦去眼泪,然而得到了却是弄颜儿扯过丝巾像扔破布般厌弃扔开,还不忘劈头盖脸骂道:“假惺惺的女人,我不需要你可怜。” 蔚言听了也不恼怒,顺手捡起被她弄脏的丝巾别回了腰上,深沉地看了她一眼后顺势坐在了地上,闭上眼轻轻地低唱了起来: 心已死,泪也干,不堪回首魂亦牵。梦惊醒,不了情,往事如烟挥不去。亦虚亦实,亦爱亦恨,叶落无声花自残。只道是,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却无奈,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本还在痛哭不止的弄颜儿,听到她细腻如流水般的歌声时不自觉停了下来,痛恨和不甘在那一刻似乎已经不是很重要了。 对于一个被爱所伤以至于用言语无法说通的可怜女人,也许就应该用别的方式来演绎吧。 第二百章:写这章作者第一次哭了 最终,在蔚言苦口婆心的劝说下,弄颜儿只得暂时放弃了杀她的念头。毕竟,她根本就不是蔚言的对手,静下心来的弄颜儿这才发觉自己是有多么的愚蠢。 所以,她从地上爬了起来气鼓鼓地指着蔚言下了战书,“你等着,终有一天我会回来杀了你。” 就算不是为了璞玉子,她也咽不下那口恶气。 蔚言对她挥了挥手,一脸笑意答道:“我等着那一天。”真是的,这个女人怎么这么顽固? 弄颜儿冷哼了一声就走了,以她的执着来看她不该这么轻易放弃璞玉子的啊,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算了算了,她也该回去找璞玉子商量计策才行了。 离幽洞开启还有十三天,算算时间鬼灵山暂时不会有人敢硬闯,那她还是先去找寻流苏的踪迹吧,顺道将夏侯子尘解救出来。 话说,他现在应该还被囚禁在魈遥阁中。 她也不是没为玉流苏的安危担心过,但是清心欲那会儿已经半死不活了,以流苏的强大实力来看也不至于会让他给逃脱了去。 然而,真相到底是什么?去魈遥阁一探究竟便知。 于是,在璞玉子的点头应允下,蔚言与璞玉子直奔魈遥阁而去。 黑暗中,一道锐利的视线在偷窥着这一切。 …… 魄都 过二月有余,在乐正邪的刻意下乐正修远殡天的消息终于传了出来,举城上下哀悼一片。 乐正萱看着乐正修远的尸身保存得完好无损,心底的担忧终于放下了。 但莫名地,一见到他的尸身她便悲从心来,止不住的热泪盈眶。 宾亓蹲在一边仰头看着情绪大动的乐正萱,关心地上前用爪子挠了挠她的衣摆。 乐正萱低埋着脑袋,不肯理他。 “萱儿,明日便是父皇的下葬之日,你若是忍受不了就别跟来了。” 乐正邪摸着她乌黑的长发叹息出声。 “不,萱儿要亲眼看着父皇入土为安。萱儿本就不孝,明日一定要去。皇兄,你不用再劝萱儿了,萱儿心意已决。”乐正萱强硬回道。 乐正萱一抹泪痕,带着宾亓走了出去。 乐正邪见她性子执拗,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更是忍不住紧皱眉心,随即对门口唤道:“来人,传唤张御医来见本都。” 他担忧的,其实是左相的威胁。 左相隐忍了多时,本就野心勃勃的他恐怕再也待不住了。 父皇殡天的消息,正处于民心摇动之时,左相定然以为他乐正邪会沉浸在悲痛中无法自拔,必然会疏于防范。 失女之痛本就让左相狗急跳墙,据乐正邪猜测明日的下葬皇陵之日左相肯定会有所动作,而且是大动作。 就在他思腹片刻,张御医从殿外走了进来。 “微臣拜见都主。” “免礼。” 乐正邪疾步上前一扬衣袖,将欲要下跪的张御医按在了原地。 张御医睿智的眉眼一抬,浑厚的声线回道:“谢都主。” “今日召你前来,是为了商讨明日父皇下葬事宜,之前本都交代你的可是都办好了?” 乐正邪一脸期待地看着张御医,他唯一信任的臣子。 张御医一听,赶紧回了话:“回都主话,微臣都给办好了,就差左相自投罗网了。” “如此甚好,你且先回去筹谋吧。记住,一定要做得万无一失!左相和其余下的党羽,本都都要让他们为父皇陪葬。” 乐正邪说完最后,面色更加阴郁了几分。 看到当初那个优柔寡断的乐正邪此时已经初露锋芒,不再甘心呗左相摆布,张御医欣慰一笑,拱手说道:“微臣告退。” 说罢,他转身离去。 明日,权倾朝野二十年的左相恐怕也要黯然伤神了吧。 …… 一身白衣的乐正萱,头戴一朵白花随着乐正邪踏上了去往皇陵的路上。 宾亓本来不给去的,但也趁着红衣绿裳去沏茶的功夫偷溜了出来也跟着去了。他的主人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他一度以为蔚言不要他了。 这大半年的时光都是乐正萱在照顾着他,看到乐正萱神色消沉,他也能感受到她的情绪,便跟在乐正萱的后面一路跟去。 这件事乐正萱是不知的。 一到皇陵,乐正邪将乐正萱从马车上扶了下来,当登上皇陵顶后放眼看去,文武百官皆在场。 乐正邪的目光撇向了底下一直默不作声的左相,看来他还真沉得住气。 乐正邪嗤笑一声,背过身去。 身着奇装异服的大祭司从皇陵中走了出来,一张脸被麒麟面具覆盖,手执毛穂长条的手黝黑无比,看样子是抹了什么黑色的涂料。 只见他仰天长啸一声后,开始围绕着棺木跳动起来,乍看之下动作有些滑稽可笑。 但是,现在没有任何一个人敢笑出声来,唯独左相毫不避讳地大笑出声。 乐正邪不满的眼睛落在了左相大笑不止的脸上,“你笑什么?” “都主,老臣笑一下都不行吗?” 再场的文武百官皆惊惧地看着左相,竟然敢如此目无法纪无视皇威。 看来,左相已经忍不住了。乐正邪冷笑一声,缓缓念道:“左相漠视皇权,不尊重先皇遗体,实属罪大恶极!来人,给本都主将左相抓起来。” “我乃三朝元老,你以为你一个区区小儿能耐我何?这魄都的江山早该换人了!”左相看着向他步步靠近的禁卫军不怒反笑。 左相的狂妄自大,让乐正邪阴郁的面色更加黑了,只听他大手一挥下令道:“将左相给本都主就地正法!格杀勿论!” 就在此时,原本还在实施祭奠之法的大祭司突然停了下来,手中的长条顿时变戏法般变成了一把大刀,大祭司挥起就要朝一脸茫然的乐正萱挥去。 然而,有人早已意料到大祭司的目的抢先一步将乐正萱给护在了身后,架起长剑硬是将大刀给挡了下来。 “张老头,你好厉害。”乐正萱奔来还惊慌失措,但一看到是张御医将她从恶人手中救了下来,激动得暂时忘掉了自己还身处危险之中。 现场顿时乱成了一锅粥,有的吓得奔走,有的吓得好像被胶水粘住了般拔不动脚掌 ,只能乖乖等死。 张御医和大祭司几个回合下来,已经有些力不从心。 “公主快随微臣躲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张御医二话不说拉上乐正萱就开始跑。 乐正邪朝着张御医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即大喊:“护驾。” “你以为本相就这么点人?”左相冷嗤一笑,随即拿起一只哨子放在嘴边吹了起来。 尖锐的哨子声盖过了整个皇陵,不多时周边迅速汇集了成百上千的死士。 死士和禁卫军陷入了一片混战中,暂时难分输赢。 “哈哈……乐正邪,你就等死吧。”左相狂笑不止,在下一刻却遭到一条黑影扑倒在地,撕咬不止。 “啊~滚开!”左相怒骂一声,一掌拍在了黑影的脑袋上。 本来以为会吓退这只不知从哪里来的疯狗,但是他哀嚎了几声后随即又站了起来再次冲上去撕咬起左相来。 “宾亓,危险快离开那里。” 乐正萱一回头便看到宾亓发了疯般和左相搏斗,想要出口阻止时发觉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左相的朝服被宾亓咬得破烂不堪,他心下一狠发了疯般一脚踢在了宾亓的肚子上,巨大的惯力导致宾亓飞出了几十米远。 “不……”乐正萱痛哭流涕,想要跑上去看看宾亓伤势时奈何身子却被张御医紧紧环住动弹不得。 宾亓浑身是血在地上挣扎了几下再也不动了,一双眼睛充斥着血丝,看着乐正萱的方向带着不舍和无助,最终慢慢合上了…… 主人,萱儿……再见了……宾亓再也没能陪在你们身边了。 “不宾亓,不要死……” 乐正萱不顾一切地挣脱了张御医的束缚,在一片杀戮气息中向宾亓冲了过去。 乐正邪见左相杀了蔚言最心爱的宾亓,再也抑制不住抓狂了起来。 他再不顾及自身的安危硬是朝着左相杀了过去,嘴里大喊着:“本都杀了你为宾亓偿命!” 此刻,他的张扬和暴戾暴露无遗,看得左相心下大惊站在原地忘记了动弹。为了一条狗,他竟然像变了一个人般! 直到乐正邪站到了面前,左相白反应过来以最快的速度躲了开来。 乐正邪见一招扑了个空,随之再次来势汹汹:“受死吧。” 左相原本以为自己苦练了几十年功夫,区区一个乐正邪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没想到他最后还是低估了他。 只见乐正邪招招阴狠至极,丝毫不给左相留一丝喘息的空间。 左相数十招下来应付得甚是吃力,但还是趁着乐正邪落了空挡给自己时淬了全力的一掌将乐正邪给拍得内脏俱损。 乐正邪捂着不甚被他击中的部位,狂吐出一口黑血来。但是他仍旧不为所动,伸手抹去嘴边的黑血后仰天发出了一声震天动地的怒吼,无形的气息像咆哮的狮子一般铺天盖地朝着左相袭来。 第二百零一章 突如其来的心痛 乐正邪愣是直接将左相给震趴下,他不可置信地抬起一张老脸,“你……怎么会如此厉……” 不待说完,老脸一垂压下了地面,死不瞑目。 “哼,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本都多年来对外示弱,不代表内功修为差。” 乐正邪终于将左相这个老贼给杀了,也为宾亓报了仇。 乐正邪视线一转,看向了紧抱宾亓痛哭不止的乐正萱,眸中忽然染上了一丝哀舛墨色。 这时,因为左相的死导致局势悄然发生了变化。 随即,他随手割下左相的头颅放到了乐正修远的棺木前,转身对着仍旧负隅顽抗残余的余孽 ,他冷笑着俾睨道:“左相的阉孽,一个不留。” 下一刻,他一脚踩在了左相的头颅上鲜血四溅,那一刻霸气凛然、浑然天成。 今后这魄都,终于完全归属为他乐正皇姓的了。 父皇,有左相为你陪葬,你可以安息了。 乐正邪缓缓闭上双目,倾听着耳边一声声刀下头落,仿佛铺成一曲美妙的乐章。 蔚言,宾亓已死我该如何向你交代? …… 原本快赶到魈遥阁的蔚言忽然感觉心口一痛,几乎快喘不过气来,一股莫名的悲伤蔓延在心尖上。 “吁~”璞玉子勒起马索,挺了下来。 “言儿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璞玉子敏感地感受到了她的情绪波动,关心询问道。 蔚言摇了摇头,郁闷回应:“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胸口很闷,现在没事了。” 从未有过的感觉,蔚言百思不得其解。 璞玉子虽然听到她说没事,但还是执起她的手腕将指间放置在其动脉处探寻把脉。 “心脉平缓,并无异动。好了,接着赶路吧。” 得到了让他省心的答案,璞玉子才肯放过她。 细心地将她的身子往自己的怀中揉了揉,才重新扬起马鞭上路。 “你可还记得魈遥阁在哪个方位?” 璞玉子问道。 蔚言思腹了一番,闭上眼睛细细回忆起当初在那个老太婆的带领下去到的魈遥阁。 “隐约记得,表面看是一座大宅院,但里面其实内有乾坤,大得很。”蔚言其实也不能百分百确定魈遥阁的位置。 璞玉子听后忽然自信一笑,“依你所诉,爷怕是知道在哪里了。” 蔚言惊诧莫名,回头问道:“你怎么知道?难道你去过?” 璞玉子摇了摇头,望着蔚言的眼睛淡笑回道:“这里方圆百里,就只有一座像你口中所说的大宅院,你说难不难找?” 好吧,蔚言顿时语塞。不过,更是惊叹璞玉子的脑子,竟然这么清楚各个地方复杂地形。 好像,他的脑中有一张脉络清晰的网在串联着,想去哪里一点便可以轻易得到想要的地图。 不多时,两人成功找到了魈遥阁的所在之处。刚想下马进去时,门从里边突然打开,走出了一群面色骇人的人来,其中以之前为蔚言领路的老太婆为首,却不见清心欲。 难道说,清心欲就没回来过?是死了吗?蔚言疑惑不解。 “鬼婆婆,就是眼前这两人的同伙杀了主人并将主人的尸首割下扔到了悬崖底下,您一定要为主人报仇啊。” 当时趁乱逃跑的箫寻音一见蔚言和璞玉子的到来,转头就对老太婆告状。 听到此,璞玉子和蔚言几乎同时获得了一个重要的消息。 那便是清心欲真的死了,而杀他的正是玉流苏无疑。 但是,玉流苏为什么要割下清心欲的尸首扔下悬崖?这不是她的弟弟会做的事啊!蔚言奇怪不已。况且,他既然成功杀了清心欲,为什么不回来找她? 蔚言哪知道,玉流苏早已经不是玉流苏了,而是一手铲除了镜城和淮城的翼龙兽! 被唤鬼婆婆的老太婆冷哼了声,朝前走了一步,“你们就是杀害我老婆子主子的凶手?哼,今日你们竟然还敢来送死?还是说,你们来的目的就是想救那个半死不活的夏侯子尘?那么我老婆子警告你们,妄想踏进魈遥阁!” “鬼婆婆说得对,我们要杀了你们为阁主报仇!”其中一人义愤填膺道。 本以为没有了清心欲的魈遥阁会树倒猢狲散,没成想眼前这个鬼婆婆的领导能力不可小觑,看来她在魈遥阁众人的心目中是马首是瞻。 这么说,她绝不是一个普通的小角色。 璞玉子冷眼俾睨站在魈遥阁门前的众门徒露出了不屑一顾的神情,继而转向了佝偻着背的一脸凶相的鬼婆婆,泰然自若道:“没错,你们的阁主的确是我们杀的,想要为他报仇你们还不够资格。识相的赶紧给爷死开,不然最后你们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璞玉子难得的有闲心劝解,蔚言在一旁倒是轻笑出声,不作言语。 “哼,就算你是端城的璞玉子又如何?我老婆子就没怕过谁。” 鬼婆婆微眯的浑浊老眼随即将视线转到了蔚言的脸上稍作停留。 苍老的声音才缓缓接着说道:“姑娘好生眼球,哟这不是几月之前我老婆子为你引路的那个少年公子吗?怎么,原来你早就密谋杀我阁主!” 鬼婆婆说罢,一张老脸就像鬼魅一般在蔚言的身上挥之不去。 蔚言听了也不恼怒,打趣地回了声:“原来你叫鬼婆婆啊,真是人如其名像鬼一样吓人,吓得我差点站不稳脚了,哎哟我不行了玉子快扶住我。” 蔚言作势就要倒下,璞玉子眼疾手快将她做戏的身子捞入了怀中,眉眼低垂戏谑地看着鬼灵精怪的蔚言。 鬼婆婆自问几十年来还不曾被一个小娃娃这般讽刺讥笑过,气得她的老脸红一阵青一阵,“你……”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差点一个喘不上来气去见阎王。 “来人,杀璞玉子二人为阁主报仇雪恨!”鬼婆婆气的颤抖的身子指着璞玉子和蔚言,下令道。 只听一声令下,鬼婆婆身后的门徒拿起家伙就冲了过来。 蔚言见对方人多势众,和璞玉子快速的眼神交流后,一手抓上他的肩以作为支撑,飞起一双长腿就踢倒了快要近到身来的众人。 “哎哟……”随着一声声惊呼,他们就像塔牌一样齐刷刷的倒了一大片。 蔚言站直了身子,拍掉手掌上本就没有的灰尘,得意大笑,“就凭你们这点三脚猫功夫也想杀我们?是不是太过异想天开了?” 鬼婆婆见自己的人倒地后再也起不来,气得她将一旁的箫寻音推了出去,大骂出声:“你的箫用来吃屎的吗?还不快给我吹死他们!” “噗嗤……”蔚言一个忍不住大笑出声,鬼婆婆的比喻真是笑死她了。 璞玉子就算再冷漠的眼,此时也忍不住染上了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 箫寻音早就领教过他们的厉害就,哪知鬼婆婆竟然直接将她给推了出来,如擂鼓般的心跳声已经出卖了她故作镇定的神态。 不管了,死就死吧。 箫寻音执起长箫就要吹奏魔音,哪知第一个音符还没出声长箫就被闪电般速度的璞玉子给抢了去。 箫寻音吃惊地看着从不离手的长箫竟然被璞玉子给轻易夺了去,惊得她大呼道:“啊我的箫,快还给我……” 那可是她的宝贝,急得她不顾性命就要上来抢回去。 璞玉子见状,直接将她踹飞。 “没有了箫,看你还怎么吹死我们?鬼婆婆,现在只剩下你了。”蔚言双手叉腰,笑得花枝乱颤。 鬼婆婆左右观望,这才发现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随即,她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求你们饶了一把年纪的老婆子我吧,老婆子我可以带你们去见夏侯子尘,放过老婆子我吧。” 鬼婆婆一个扑通跪倒在地,痛哭哀求。 什么情况?蔚言乍舌,还以为她有多厉害呢!现在到了关键时刻怎么成了一只缩头乌龟,变成一个只会求饶毫无用处的老太婆。 “事不宜迟,赶紧带我们去见夏侯子尘。”蔚言当即对鬼婆婆下令。 鬼婆婆回了声是后,从地上爬了起来率先走了进去。 璞玉子却是紧蹙眉宇,莫名的感觉到其中必有炸。 “言儿慢着。”璞玉子将蔚言拉回了原地,轻声唤道,“这个鬼婆婆,绝不是表面般无作为,恐怕事有蹊跷。” 蔚言听了后,才多看了鬼婆婆两眼,发觉她的佝偻的后背似乎有东西在窜动着,虽然只有一瞬间但蔚言觉不会看错。 “你说得对,我们应该小心行事。”蔚言点了点头。 璞玉子二话不说,走上前去就要朝背对着自己的鬼婆婆攻击过去。 鬼婆婆好像背后长了眼睛似的,迅速反应过来惊险地躲过了他的偷袭,反手就是一掌反击。 璞玉子怎会没有预料到她的想法,早已做好了准备迎接她出其不意的掌风。 双方僵持之下,各自打回了原处。 “竟然被你识破了老婆子的计谋,实在是可恶。”鬼婆婆阴险的眼睛奸诈多端,充满着无尽的危险。 璞玉子嗤笑回应:“都说姜还是老的辣,现在看来你也不过如此。” 第二百零二章 冰凉的身体 璞玉子话刚说完,只见鬼婆婆一张老脸开始变得变得扭曲,满脸的皱纹好似要被什么东西撑破一般变得紧绷绷的,煞人得很。 下一刻,她仰天大笑一声后整个身体开始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身上的衣服被撑破,稀疏发白的头发尽数掉光,她的后背渐渐膨胀起来,露出了一对深藏已久的黑色翅膀。 不多时,一头浑身光滑油腻、呲牙咧嘴满嘴黏液的凶兽展露在璞玉子和蔚言面前。 刚被踢飞撞到树上摔落的箫寻音刚爬起来就看到了让她作呕的一幕,“啊~”吓得长箫也不敢向璞玉子要了没命般逃走了。 “难道鬼婆婆是翼龙兽派来潜伏在魈遥阁的?”潜意识的,蔚言道了出来。 璞玉子闻言,虽不言语却也猜出了个大概。 “没错,翼龙王大人的势力早已遍布四城,很快这个天下就要被他主宰了。……今日你们一个都别想逃,受死吧。” 鬼婆婆化身的凶兽张牙舞爪,挥起镰刀一般的大钳子就要冲过来。 璞玉子早已料到她的动作,环起蔚言的腰身轻易躲开。 鬼婆婆手化作镰刀,长满的锋利的锯齿,而且还是尖锐的倒刺,若是被它划过少说皮肉也要被刮去一大坨。 “玉子小心点,千万别被她的镰刀刮到。” “知道了。”蔚言的关心让璞玉子心头一暖,将她放置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后转身应付鬼婆婆去了。 “诶~把我一个人撇下,你就这么看不起我吗?为什么不让我帮你?”蔚言对着他的背影大喊,显得很是郁闷。 璞玉子未偏过脸,清冷回道:“你安心在这里呆着,不到万不得已不可以出来。”语气中,带着毋庸置疑的肯定。 她知道他是为了她好,但是让她像个缩头乌龟一样傻呆呆站在这里干傻愣着,她怎么可能做得到? 虽然说做不到,但她还是拼命忍下了,随即她的心思一转轻笑附道:“哼,等你出糗了我再出手也不迟。到时候看你还逞能?” 蔚言突然一下子无事可做,只好不知从哪里搬来了一张小板凳悠闲的坐下看戏。此时,她心想要是有一包瓜子摆在面前给她磕,那真是再好不过的美事了。 然而,幻想只是幻想……她只好无奈叹气专心观战。 在她分神的一小段时间里,局面已经初步定下。 总的来说,毫无疑问的璞玉子占据了上风,鬼婆婆也只有挨打的份。 就在蔚言以为鬼婆婆就要被璞玉子解决掉时,虚弱不堪的鬼婆婆忽然使出了一招出人意料的招式。 在蔚言眼睛都要瞪出来的情况下,鬼婆婆忽然腾空在空中来了一个三百六十度大旋转,像车轮一般朝着璞玉子驶去,犹如万花筒一样炫目的旋转让蔚言的眼前一花,差点坐不稳。 “玉子小心啊……”蔚言在彻底晕花眼之前焦急提醒道,话一说完便彻底晕了过去。 意识陷入了模糊和清醒同在的状态,蔚言在心底大骂:你丫的这什么鬼招数,把我给转得晕呼呼的…… 璞玉子见鬼婆婆使出这种招数,忽然眼色一沉开始有了涣散的迹象。 就在鬼婆婆以为他也要晕过去时,得意地冲上来架出锋利无比的镰刀就要朝着璞玉子砍下去。 哪知璞玉子的眼底在她即将砍下来时忽然清明一片,惊险的躲去了她的乘胜追击。 璞玉子的嘴角扬起了一抹冷笑,“你怎么会没有被老婆子迷晕?”在鬼婆婆不可思议的目光下手上一动迅速将她的镰刀反转,转向了鬼婆婆自己。 结果可想而知,鬼婆婆来不及收回她势不可挡的力道,直接将自己劈成了两半,两块尸体掉落在地蠕动了几下后再也不动了。 璞玉子眼底带着一丝不屑,“不过是个虚晃一枪的招数,把视线移开不就可以不用上当了吗?” 璞玉子将视线转向了蔚言的方向,发现她已经倒在地上双眼迷离动弹不得。他无奈地叹息一声,“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中招了。” 话虽如此,但还是温柔地将她抱了起来,眉眼低垂发觉她睡得可人,显得十分诱人。 璞玉子喉头一阵来回滚动,食指调皮地戳上她白嫩的脸颊,发觉弹性十足后又忍不住又戳了一次,笑得爽朗大方。 “璞玉子,你丫的敢再动一下试试?” 就在他快要戳上瘾的时候,蔚言终于清醒过来。眼睛还没睁开,带着威胁和十分不满的语气冷冷开声。 见被抓了个正着,璞玉子才低笑着移开了流连在她脸颊上的指间。 “爷这次暂时先放过你,下次等你睡着的时候再动也不迟。” 璞玉子生怕蔚言的冷冻不死他,火上浇油地回应道,眼底还带着浓浓的宠溺。 “真是不嫌事多,现在麻烦都解决了,去救夏侯要紧。” 蔚言娇嗔一声,嘴角慢慢浮现出一抹抑制不住的甜笑。 被他无时无刻不宠着,其实也不错。 璞玉子一听她急着要救夏侯子尘,方才还满眼宠溺之色,忽然就晴天霹雳,下死雷阵雨来了。 “既然魈遥阁的喽啰都解决了,一时半刻的你还怕夏侯子尘跑了不成?”璞玉子冷哼一声,危险的星眸微眯,直直凝视蔚言。 其实,他本不愿意陪同蔚言来解救夏侯子尘,但是怕她一个人不安全便跟来了。 这会儿,蔚言就快要面对夏侯子尘了。占有欲强烈的璞玉子怎么会不吃醋? “好了好了,玉子你最好了。”蔚言说完,主动抱起他的侧脸亲了上去。 璞玉子是个醋坛子她又不是不知道,只好用最简单粗暴的方法喂他吃一颗定心丸了。 如她所料,这一招收效见广。 被蔚言突如其来的一个吻袭来,璞玉子眼底的阴霾这才散去。 带着满意的浅笑,璞玉子抱起她转身进了魈遥阁的大门。 其实,在他看不到的情况下蔚言眼底闪过一丝愧疚和无奈。 夏侯子尘待自己好得不能再好了,她怎么忍心眼睁睁看着他死去? 若是让璞玉子知道自己接下来会以身相救夏侯子尘,他会不会一气之下杀了自己? 离得魈遥阁的囚牢越近,蔚言的心便越慌。一直在和自己的思想做斗争的蔚言,脑子都快要想炸了。 哎哟,好纠结。蔚言烦闷地摇了摇脑袋,还是顺其自然吧,这种事情急不得。 急不得?蔚言刚才竟然觉得这种事情急不得?长着白色翅膀的白衣天使突然蹦出来,围绕着蔚言的脑袋在飞舞,她急切念道:“我可怜的夏侯子尘所受的诅咒是活不过而立之年,如今他的寿命只有不到一年的时间了,你还说急不得?哎呀急死小白我了。” 小黑见小白突然跑了出来,挥舞着黑色翅膀也出场了,头顶上的恶魔耳朵在滋溜滋溜发着光。 “别听小白瞎说,救不救他还得看你自己的决定。你难道真的要背着璞玉子做出伤他心的事情吗?我觉得你是不想的,对吧?” 小黑手拿恶魔铁叉,飞过去直接踢了小白一脚又飞了回来,笑得一脸得意。 “呜呜呜,小黑欺负小白……蔚言你得为小白做主啊。”小白带着一身伤跑到蔚言的面前告状诉苦。 “我就欺负你怎么了,蔚言其实更喜欢我。”小黑对着小白吐了个大舌头,一脸不屑说道。 蔚言抓起小黑怒吼:“小黑,你回你的小黑屋呆着去。没有我的命令不可以出来~” 就酱紫,小白战胜了小黑。 蔚言,也终于想通了。她一定要救夏侯子尘,不管璞玉子会不会一气之下杀了自己。一是为了成全芜老儿的嘱托让夏侯子尘活下去,与自己联手铲除翼龙兽还天下一个安宁。二是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若不这样做她怕自己会后悔一辈子。 不知不觉,璞玉子抱着蔚言来到了关押夏侯子尘的地方。 铁牢就在面前,只要打开它就可以见到夏侯子尘了。 蔚言心底带着隐隐的期待和畏惧。 其实,她更怕夏侯子尘一脸冷漠地面对自己,那会让她更加愧疚和不安。 璞玉子将蔚言放了下来,一言不发踹开了铁门。 铁门内,是夏侯子尘伤痕累累的残躯和紧闭双眼惨白得可怕的面容。 蔚言触目惊心,眼底热泪盈眶。她艰难地朝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夏侯子尘走去,她好怕他已经死了。 “夏侯子尘……”她颤抖着朱唇,轻声唤道。 但是,得来的仍旧是他仿若躺尸一般的静谧,一时间整个空间静得可怕。 “你醒醒啊,怎么可以就这么死了?清心欲那个混蛋,竟然对我说你会完好无损的,没想到他对你这么狠心。” 蔚言扑倒在他的身体上痛哭流涕,不断摇晃着他的身体,试图让他再度醒来。 璞玉子看着蔚言竟然对一具尸体这般动容,他再也看不下去了。虽然怜惜她伤痛的心,但是他还是忍着涌上心头的酸涩转身走了出去。 蔚言的芊芊素手摸上他冰凉彻骨的脸,不知为何手上仿佛还残余着他生前的体温。 第二百零三章 一怒之下拂袖而去 蔚言沿着夏侯子尘的眉型一路向下,紧闭的双眸上是他长得过分的睫毛,那是她以前最为羡慕嫉妒恨的啊。 可如今人走茶凉,往复的恩怨情珂早已不是她说了算。 蔚言感伤在心,眼中流淌的泪水冲刷了一遍又一遍。 就在她心灰意冷时,一双大手抓上了她瘦俏的肩膀。她以为是璞玉子的手,轻轻拂开回道:“玉子你别劝我了,我想陪着他的尸身好好待一会儿,你先出去吧。” 但是,手的主人并不说话,也不打算放开。 蔚言终于忍不住了,回头喝道:“都叫你先出去待着了,你怎么......”话还没说完,她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她的背后,哪里还有璞玉子的身影?可肩膀上的手,是谁的?难道是囚牢里阴魂不散的鬼魂作祟? 蔚言吞悄然止住了泪,咽了一口唾沫忍着惊恐的神色,沿着手的主人一路向下看去,猛然惊觉那是夏侯子尘的手。 蔚言吃惊不小,赶紧转头看去,发觉夏侯子尘睁着一双琥珀色的眼眸平静地看着她。 蔚言再次吞咽下一口唾沫,颤颤巍巍问道:“啊!清心欲?!你...是人还是鬼?夏侯子尘呢?你把他藏哪儿了?” 蔚言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想走时发觉已经走不了了,双脚像是被胶水黏住一般撒不开。 听到蔚言的尖叫声,璞玉子以为她遇到了什么闪失,脚下滋溜一声飞奔进去。 当走进去时,发觉蔚言一手指着苏醒过来的夏侯子尘一边颤抖着身子。璞玉子见此,赶紧将蔚言拉起并护在了身后。 “你究竟是清心欲,还是夏侯子尘?”璞玉子转头便看到一双从未见过的琥珀色眸子,那是蔚言曾经提过的,是清心欲独有的眸色。可,为何夏侯子尘也有? 夏侯子尘见俩人皆指着自己唤‘清心欲’,便知自己已经完完全全变成了他,他忍着身体的剧痛挣扎起身,一脸悲色看着蔚言,沙哑着嗓音回应道:“我是夏侯子尘,不是清心欲。你们将我认作他,怕是因为我的眼睛已经变了吧,而你们也应该见过清心欲的真面目了吧。是清心欲放你们进来见我的?” 事实是蔚言见过,但璞玉子还没见过。 声音虽然沙哑,但是仍可以听出是他自己声音,蔚言一下子就可以听出来俩人音色的不同之处,她笃定眼前之人是夏侯子尘。 “夏侯兄你没死就好,可是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难道说因为清心欲的死,所以你才变成了现在的模样?”蔚言这才接受了他还没死的事实,可是她明明感觉到他并无一丝生人的气息啊。 从蔚言的话中,夏侯子尘得知了清心欲已死的消息,他惊诧莫名:“清心欲死了?被谁杀死的?”清心欲已死的消息对他来说,是再高兴不过的事实。究竟是哪个高人杀了他? “是我亲弟弟玉流苏杀的,不过我弟弟也因此失踪了。”蔚言眸色黯淡回道。忽然想起玉流苏如今还不知所踪,顿觉自己这个做姐姐的做得再失败不过。 “你亲弟弟?”原来她还有个亲弟弟,以前从未听她说过。只知道她有个认的弟弟叫伐木累,如果没记错的话。 蔚言轻点头,璞玉子见势压下蔚言抢先回应,道出了近日来发生的种种,“清心欲死后淮城因为无主所以产生暴乱,不过三日就瓦解了;紧接着戮血冷被神秘人给杀了,镜城也随之瓦解。据我们推测,那个神秘人应该是如今正风生水起、大肆作乱的翼龙兽。” 蔚言不满地娇嗔了他一眼,仿佛在埋怨:你怎么可以抢我的话? 夏侯子尘听后顿感讶异,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 原来,他被清心欲囚禁的这些日子里外面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就在他沉思时,身体上传来的剧烈疼痛已经将他潮水般的思绪冲刷得干干净净,他忍不住呻 吟出声:“嗯啊~” “夏侯兄你怎么样了?清心欲没少对你动刑吧!”蔚言撇下璞玉子走上前去,搀扶上看似欲要随风而倒的夏侯子尘关心问道。 “没事。”夏侯子尘刚说完,璞玉子就一把将蔚言拉回了自己的怀中,霸道说道:“既然你没事,那言儿就无需操那份心了。若是自己能走,便随我们走出魈遥阁。” 蔚言憋红了脸从他的怀中退了出来,软声斥责:“就你站着说话不腰疼,没看到夏侯兄都快病得站不稳了吗?一边凉快去。”说完,大步流星地越过璞玉子又一次扶上了夏侯子尘。 真是的,男子汉大丈夫竟然还吃一个病人的干醋,蔚言都看不过去了。 璞玉子紧蹙眉宇,看着眼前俩人的“亲密”动作,顿时有气无处撒;为了让心爱的女人少与夏侯子尘接触,直接撒开蔚言的手将他以倒挂的方式扛在了肩上,气呼呼地走了。 蔚言在身后追赶,嘴里还不提醒着,“你小心点,他是个病人别弄疼他了。” 她不说还好,一说璞玉子更加生气,愣是将肩头上的夏侯子尘摇晃得更加厉害;直到听到他口中传来的痛苦闷哼,璞玉子才觉得好受一点。 “哎哎哎......” “你再说话爷直接将他给扔了。”将他给扔了......给扔了......扔了......了...... 蔚言这下可心疼得不得了,虽是气愤但还是直接选择了闭嘴。她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男人?蔚言叫苦不屈。 ...... 为了给夏侯子尘养伤,蔚言索性找了家客栈暂住了下来,还请了当地的名医给他治病抓药,是样样不落下。 在一边看着的璞玉子见蔚言对夏侯子尘比自己还好,这可气坏了他。 璞玉子为了证明自己的存在,整日里打着帮忙的旗号招摇过市,总是找机会当着夏侯子尘的面蔚言亲热一把,心想着只有这样才能挽回他这个夫君的面子。 蔚言觉得难堪,便每次都将他推出老远,转头又给夏侯子尘上药换纱布去了。 这不,璞玉子又来了。 很少做下人活的璞玉子,难得地端了一大盆热水再次走了进来。 蔚言见他每次无事献殷勤不是非奸就是即盗,赶紧转头对他下了逐客令:“你把水放那后就可以出去了。” 璞玉子可不干,他放下水后朝着正在给夏侯子尘上药的蔚言走来,温情回应:“娘子,这等子粗活让为夫来吧,别脏了你干净的手。”说罢。他取过蔚言手上的药瓶,温柔地将蔚言从座位上赶下来,自己一屁股坐了上去。 蔚言狐疑地审视着与平常有所不同的璞玉子,顿觉匪夷所思,“那你先弄着,我去看看厨房的药煎好了没。”却也没再说什么,转身带上了门。 蔚言前脚一走,璞玉子下一秒瞬间变了脸,这才不缓不急回应方才蔚言的嘱咐:“放心,爷会好好伺候他的。”一双眼睛却是阴恻地直视夏侯子尘。 夏侯子尘本就被他刚刚的一句‘娘子’给伤的体无完肤,这会儿又被他阴狠地瞪着,作为病人的他很是尴尬,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躲开。 “本城主劝你最好不要将心思打在她的身上,否则你知道本城主的厉害。” 璞玉子忽然换了一种口气,冰冷无比的嗓音脱口而出。听在夏侯子尘的耳朵里,更觉刺耳。 是吗?蔚言早已成为了他璞玉子的女人,他又何德何能可以得到她的青睐?夏侯子尘自嘲一笑:“你放心吧,她只将我当作兄长罢了,并无他意。” 璞玉子闻言,一双不达眼底的晦暗眸子带着暴风雨再次席卷而来,“那你呢?她将你当作兄长,而你又将她当作什么了?”璞玉子问得咄咄逼人,眼神仿佛能杀人般深沉难测。 夏侯子尘被问得哑口无言,虽然明知斗不过璞玉子,但是他的心底仍旧残存着一丝希冀的光芒。 “呵呵,无话可说了吧?”璞玉子嘲讽一笑,手上的动作未减,直接拔开了瓶塞将药粉洒在了他的伤口上。 药粉与破开的皮肉之间的触碰让夏侯子尘冷不丁地倒吸一口冷气,突如其来的痛让他再也忍受不了紧蹙眉头咬起了下唇,唇间蔓延出一股血红的液体,混着伤口处浓浓的血气弥漫在空气中久久不散。 “你对他干了什么?”随着一声熟悉的怒喝,璞玉子将视线转向了不知何时起站在门口的蔚言,随之也褪去脸上的阴霾换上了淡淡的笑意。 璞玉子环胸,理所当然回应道:“给他上药啊。” “哪有人上药像你这般粗鲁的?没看到夏侯兄已经痛得快晕过去了吗?”蔚言径直走来,将端着药碗的托盘放在了床边的矮桌上。 “你赶紧出去,别在这碍手碍脚的。”蔚言转身就将璞玉子推到了门边,走回了床边拾起盆中的热毛巾快速拧干,继而为床上之人细心擦去频频冒出的冷汗。 璞玉子看着蔚言对他嫌弃得不能再嫌弃,满心的欣喜化为落寞,心中的阴郁之气越积越多,一怒之下拂袖而去。 第二百零四章 独处一室 蔚言并不知道自己无意的举动竟然伤了心爱男人的心,当她发觉时才惊觉璞玉子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再回来过了。 她出去才不过半会儿功夫,夏侯子尘竟然就被璞玉子给弄成了这副样子,着实心疼死蔚言。 蔚言精致的眼睑一阖,柔声问道:“怎么样?你还疼吗?我先给你把药粉涂抹均匀了再缠上纱布。”夏侯子尘原本还失落的灰眸在看到蔚言对自己满眼的心疼时,忽而染上了几分光彩。 但一想到她只是待自己如兄长,原本还残存的希冀光芒又一次被灰色掩盖。 夏侯子尘摇了摇头,回道:“不疼了。璞兄也是一片好心,你总不该嫌他在一旁碍手碍脚的。” “嘁,他那也算是一片好心?你就别替他说好话了,是人都知道药粉本身带有刺激性,他一把撒下来之前可有顾及过你的感受?”蔚言专注地在他的伤口上把粉末挑开,回了话却并无余光再看他。 夏侯子尘被蔚言说得无力反击。的确,璞玉子的确对自己存在着几分恶意,但那也是为了她才这样做的。这一点,她可曾意识到?想来是意识不到的。 夏侯子尘轻轻叹息,伸出手想要摸上她一头柔顺的秀发,一如以前那般亲昵。但是,当大手快要触碰到她的发丝时他终究还是犹豫了,千该万该他就是不该喜欢上她,让自己百般痛苦受折磨。 但是,佳人在身侧是多少人梦寐以求都求不来的?然而他做到了,蔚言现如今就在他的身边。可是,明明可以触手可及,为何却又不敢? 是因为怕感受到绝望压顶吗?他不敢想象。 不,你可以做到!心底有道声音在驱使着他。当他的手再次伸过去时,蔚言已经给他包扎好伤口并站起身给他端药去了。 果然,他还是错过了吗?夏侯子尘琥珀色的眼中满是落寞惆怅,手无力地放下。 “快趁热喝吧,凉了药性就不顶用了。”蔚言热情地将药端到了他的面前,一双眼睛只盯着快要溢满的汤药,生怕它撒出来。并未注意到夏侯子尘溢于言表的挫败神情。 “嗯。”夏侯子尘接过药碗,在蔚言惊讶的目光下就着热气尽数灌下,竟然像没事人一般将药碗放到了一边,这才接着说道:“谢谢你蔚言,你其实不必待为兄这般好,要不璞兄又要吃醋了。” 蔚言已经惊诧得不能再惊诧了,“你...你不怕烫...不怕苦吗?” 夏侯子尘淡笑着回应:“就算再怕苦再怕烫,也是你熬出来的一份心意啊,我又怎么可以拒绝?”嘴里,其实是苦涩异常的,但终究抵不过他的心中之苦。 蔚言不可思议地对上夏侯子尘灼热的视线,温柔得几乎要融化她的心。蔚言随即回过神,清咳了两下嗓音。刚才有那么一刻,她的心竟然悸动起来了。 好吧,夏侯子尘的一席话已经成功收服了她的心,至少比璞玉子会哄女孩子开心。 璞玉子那丫的,不到万不得已还真不会说这种甜言蜜语的话哄她。也许,这就是他们两个的区别吧。 “夜深了你先好好休息,有什么问题就叫我,我在隔壁房间。”蔚言无声地叹气,将药碗收了起来,转身就要离去。 她得找个机会正面回应夏侯子尘,不然他绝对不会同意自己救他的。若真是那样的话,蔚言还真是惆怅了。 ...... 三更半夜过后,蔚言也不见璞玉子回来。 漫长的等待让她睡得极不安稳,甚至是辗转反侧睡不着。蔚言心下担忧他的安危,便穿了鞋子套了件外衣就走出了房门。 意外的,与刚下了床的夏侯子尘不期而遇。 “好巧啊,你不睡觉怎么跑出来了?这大半夜的风会比白日里的大,吹风会加剧你伤口的恶化。”蔚言这才感觉到门外的风呼啸而过,无声地卷起一小拢地上的残叶。 夏侯子尘静静地凝视着她,后背轻靠在墙上,轻声回道:“睡不着便出来透口气,伤口已经无大碍了,你呢怎么也睡不着吗?” “是啊睡不着,璞玉子也不知道去哪儿了,走的时候一声不吭。”蔚言叹了口气,忧虑不已。 一时间,俩人沉默了下来。 静夜如丝,她轻轻拢了拢外衣,身子倚靠在二楼的亭台护栏上遥望天上的上玄月,精致的侧脸下是忧愁的凤眼,仿佛带着无尽的魔力般在不断吸引着他的目光。 许久,她才偏过侧脸正视夏侯子尘,温婉的浅笑从嘴边溢了出来,静谧皎洁的月光下那一笑美得天地间黯然失色,美轮美奂不似真人。 夏侯子尘一时间看痴了,只听到自己砰砰乱跳的声音和荡漾在心间那一抹迷人的浅笑。 就在此时,蔚言忽然探听到了一股来历不明的戾气,脸上的笑意继而转变为肃穆森严。 只听她大喊一声:“快躲开。”夏侯子尘才反应过来杀手的逼近,但是来势汹汹的杀手好似有了预见性,直冲身上带伤的夏侯子尘而来。 他因为受伤变得反应迟钝了半拍,就在杀手想要将他就地解决时蔚言抢先一步将他救了出来。 “你们是什么人?”蔚言大喝一声,顺手将夏侯子尘推入了门后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门前。 来人邪笑一声,“来杀你们的人。”回答得言简意赅,的确有几分做杀手的素养。 可是蔚言不管这些,杀手的功夫明显不如自己,可他为什么还要来送死?看他也不像是初出茅庐的人。蔚言现如今只能想到一个结果了。那便是来人不止一个,而是一群!因为有一群,他们才能在人数上取胜。 那么,那群人如今又躲在何处? 就在蔚言暗自思腹的片刻,夏侯子尘的屋中响起了混乱的打斗声。 蔚言心下大惊,不好!她刚才没有思考便将夏侯子尘往里推,其实是中了敌人的计谋。 蔚言一个闪身进了屋,果然看到了一群杀手在围攻夏侯子尘一个人。身后的那人也跟看上来,蔚言不假思索便将他一腿撂倒,只听一声惨叫过后再没了生息。 “夏侯兄,我来帮你了。”蔚言一个飞身就飞跃进了杀手群中,将夏侯子尘护在了身后自己独当一面。 “你无须这样做,我还可以撑下去。” “撑你个大头鬼,没看到他们人多势众吗?你带伤在身,而他们第一个想攻击的就是你,看来是早有预谋了。你乖乖站在我身后,让我来护着你。” 蔚言偏头就是一顿怒骂,都什么时候了夏侯子尘还想逞能,简直是以卵击石。 她好不容易才找到他,若是再有个什么闪失那就麻烦了。 被蔚言这般护着,夏侯子尘的心顿时软了一块;但是也开始痛恨自己的不争气,恨自己当初怎么一个不留神就被清心欲给抓了?恨身上的伤怎么就不能好快一点? 几个来回下来,一群不足为惧的小喽啰很快就被她轻易解决了。 看着满地堆积的尸体,蔚言陷入了沉思。 “你说,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什么?”蔚言偏着脑袋问夏侯子尘。 夏侯子尘摇了摇头,猜测道:“难道说,这只是幕后指使者放出了一颗烟雾弹?为的是迷惑我们......” “烟雾弹?”蔚言重读了一遍,这倒是有可能。他们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璞玉子也不出现。 难道说璞玉子已经不在这里了?还是说这群杀手就是他一时醋坛子发酵心生糊涂指使的,目的便是杀夏侯子尘?而杀手说要一同杀了自己也只不过是个障眼法,杀夏侯子尘才是他们的真正目的?方才看他们一门心思想杀夏侯子尘,这个理由还是可以说得过去的。 不可能。蔚言摇了摇脑袋,懊恼地轻拍了下自己的脸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她郁闷念叨:“玉子怎么可能是那样的人?我该信任他的为人才是啊。” “蔚言,你嘀嘀咕咕的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夏侯子尘见她满脸郁闷和纠结的神色,不解问道。 蔚言随即反应过来,冲夏侯子尘苦笑了一下,“嘿嘿~没事我脑子进水了,你当作没看见就成。” “蔚言,你先回去歇息吧。”夏侯子尘见她心里有事却没有选择告诉自己,只好轻叹一声重新躺回了床上,思索着明天再收拾地上的尸体,浑浑噩噩之际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想来是疲惫过度了,蔚言替他盖上了被子。轻手轻脚收拾了地上的尸体,不发出一点声音。收拾完毕后,她也忍不住打了个呵欠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刚一躺下外面的公鸡就开始打鸣了,蔚言这才知道天快亮了。 蔚言虽然说要相信璞玉子的为人,但其实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昨晚的一切行径已表明,璞玉子的嫌疑很大。蔚言就算选择相信他,但也不敢百分之百肯相信。 也许吧,两个相爱的人就喜欢猜度来猜度去,最后落得个误会弥漫和无欢散场就真的得不偿失了。现实中,也不过如此。 第二百零五章 淋雨了好冷 翌日 夏侯子尘起了个大早,但是有一个人起的比他还要早,那便是蔚言。 似乎心有灵犀一点通一般,他刚一起床蔚言便端着一大盘菜走了进来。 “伤口可有好些了?我亲自炒了几样清淡的小菜,也不知道可不可以吃,要不你做我的小白鼠实验一下吧。”蔚言一看见他,就忍不住打趣道。 “嗯,好些了。那些尸体怎么都不见了?”夏侯子尘对她所说的亲自下厨感到很是惊讶。他还从未听说她会炒菜,心生好奇忍不住下床穿了鞋凑到了饭桌前轻轻嗅了嗅。 “哦,你说他们啊我早给扔出去了,我怎么可能会让你和一堆死人睡在同一个房间?这大晚上的不会做恶梦吗?想想就觉得恶寒。”蔚言一边回话一边盛了碗饭递给了夏侯子尘,这才忽然想起来他还没洗漱。 蔚言懊恼万分,急忙说道:“对不起啊,我忘记你还没洗漱,我这就下去打水。”赶紧放下手中的 饭勺转身就要出去。 夏侯子尘本想拦住她叫她不要再为了自己忙活,可是话还没说出口她就奔了出去,很快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之中。 夏侯子尘微叹一口气,偶感脑中一片眩晕。他试着双掌向上气运丹田试着运功,发觉自己原本流逝的内力渐渐有了回升的动向;他一鼓作气,再往上提去,发觉全部已经回来了;奇异的就连身上被清心欲鞭挞的伤口,也慢慢愈合了。 在那一刻,不安定的魂魄也奇迹地稳定了下来,他终于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踏实感和完整感,偌大的欣喜顿时充斥了他的整个脑海。 蔚言打了热水马不停蹄地跑了上来,一进门就看到夏侯子尘原本还伤痕累累的躯体竟然完好无损,惊得她差点将手上的水打翻在地。 “你无需惊讶,可能因为清心欲的死导致了我缺失的魂魄归位。现在的我,已经焕然一新。” 夏侯子尘一把抓上蔚言的手,高兴地解释道。 原来如此,蔚言放下水盆上下打量起夏侯子尘来,忍不住赞赏道:“还真别说,你原本病怏怏的躯体现在可谓是意气风发帅呆了,好像换了个人似的,真是可喜可贺啊。” 她不知道,她毫不吝惜的赞美已经将夏侯子尘的一颗心给激昂得险些站不稳。片刻后,夏侯子尘猛然抓上她的手,才柔情款款的目光凝望着矮她一个头的蔚言,缓缓念道:“蔚言,谢谢你。” “就这些?”蔚言霎时间一个头两个大,他这般用情至深最后竟然也只对自己说了声谢谢而已,这让她情何以堪。如此尴尬的相处,叫她怎么救他啊。 蔚言将手从他温热的掌中脱了出来,背过身去黯淡着一双凤眸轻启朱唇,“如今你,只剩下不到一年的活头了。你就没想过,让我以身救你吗?我作为女子都这般厚脸皮低声下气了,你怎么就是不开窍?” 语气中,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怨念和绯色的羞红。好丢人啊,这种话她竟然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以后,她该怎么面对他啊? 夏侯子尘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的后脑,柔顺的长发披散在肩侧直到臀间,发尾处勾起了几串小小的尾璇,随着她的轻轻颤动很是具有诱惑力。 夏侯子尘伸出手想要触碰到她的身躯却停在了半空中再也下不去手,脖颈间的喉结忍不住滚动了两下,厚薄适中的唇轻启,想发声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蔚言见他久不发声,眼底的黯淡更加深沉,他果然还是拒绝自己的吗?像夏侯子尘这般清心寡欲的人她还是第一次见。还是说,自己根本就没有那个魅力,不足以吸引他的侧目?不,绝不会是。她看得出来,他明明还是喜欢着自己的。 “夏侯子尘,你其实就是根榆木脑袋!”蔚言再也忍不住了,眼中闪着泪光,转过身来劈头盖脸冲着夏侯子尘就是一阵怒骂。骂完后,她一跺脚便摔门而去,独留下被骂得一脸傻愣的夏侯子尘。 怎么会......她哭了?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是他刚才明明看见了她眼角的湿润。这么说,她心底也是喜欢自己的?而不是为了芜老儿所托? 想通了般的夏侯子尘惊喜异常,他的身子微微颤抖起来,带着难以抑制的冲动追了出去。 蔚言,对不起。都怪我明白得太晚...... 蔚言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只知道逆风而上的时候她眼角的泪水飞落在尘埃中隐没了。 不知不觉停在了一条小河边,踏着青葱的草地她走向了杨柳边的河岸。一阵清风吹来,轻轻拂在了她娇嫩的脸庞上,莫名的宁静和恬然带去了她刚才还躁动复杂的心。 原来,春天悄悄偏踏而至。 静下心来的蔚言更是懊恼不已,她竟然被夏侯子尘的一个拒绝给弄哭了?这不是平常的她,到底是为什么?蔚言低着头,看向了河水之中的自己,期望寻求到想要的答案。 水中的倒影出的面容一片茫然,仿佛出生的婴儿般纯净无害;蔚言不知不觉看痴了,她小心翼翼地伸出了手想要抚摸上那张无害的脸,但是当触手可及时水中的那张脸产生了变化,几许波纹荡漾开后它再也不复存在。 此时的蔚言才幡然醒悟,那是她自己啊!她竟然不知不觉中被自己的脸给迷惑了。这么说,夏侯子尘也曾经给这张脸迷惑过咯,她其实也不是毫无胜算的嘛。 突然心情变好的蔚言嘴角微微上扬,迷惑人心的笑颜重新焕发在水中。 “蔚言,你不要做傻事。”就在蔚言孤芳自赏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一片安静祥和中突如其来的噪音惊得她身体失去了平衡感,蔚言偏过脸看向声音的发源处,“啊。”随着一声惊呼,眼看重心不稳就要摔下河中。 说时迟那时快,夏侯子尘飞身上来将她只离水面有几毫米的身体给重新扳了回来,一个翻身后蔚言才安然回到了陆地上。 “还没听到我的答案,你怎么可以轻易寻死?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蔚言还没发声,就被夏侯子尘一通狂吼。 蔚言瞠目结舌一时间忘记了说话,这样的夏侯子尘她还真没见识过,对她来说那感觉还真不是一般的新奇。 “你......”蔚言刚想解释,一道闪电横空劈下,倾盆大雨紧接着落了下来,随之“轰隆隆......”的雷声不绝于耳。 夏侯子尘急忙打住她的话,“回去再说,这雨太大了。”说完,快速接下身上的衣袍不待她的同意披了上去,抱起她一路狂奔回去。 然而,因为蔚言跑出来的距离太远,导致了在俩人完全湿 身之前也无法回到客栈。 才不过一会儿,俩人就成为了名副其实的落汤鸡,还不如直接掉下河来得爽快。蔚言郁闷不已,但还是对于他的绅士风度感到还算满意。微微地,手指一动更拽紧了肩上的衣袍,不肯松懈半分。 “我们回到客栈了,为避免着凉我先去吩咐小二打一桶热水上来,你赶紧躲进棉被中取取暖。”夏侯子尘话语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关心,蔚言心头一暖乖顺地点了点头不做声。 刚一放下她,夏侯子尘就托门而出。看样子他的确是在担心她会着凉发烧。蔚言暗想着自己的身体也不算弱,怎么可能会感冒发烧?那是弱女子才该担心的。 可谁知她刚露出一个不屑的神情来时喷嚏就自动找上了门,一个“啊嚏~”出声,蔚言立即给自己翻了个看不见的白眼。 看吧,想什么来什么!蔚言缩了缩鼻子,她感觉从窗外吹进来的风都是冷的,整个人立即感觉不好了。 蔚言瑟缩着脖子自言自语道:“我还是裹上棉被取暖吧 ,不然要真发烧了可就难受了。”随即,跳上了床把凌乱的被子一套将自己裹成了一个粽子。 “好冷啊~夏侯子尘要是再不上来,我就要被冻死了。”虽然裹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粽子,但是蔚言仍旧冷得抑制不住发抖起来。 就在这时,天使般的敲门声终于响起了,夏侯子尘天使般好听的声音也挤了进来:“我进来了。” 你进来就进来,还那么多废话干嘛?没看到蔚言已经冷得快哭了吗?蔚言欲哭无泪。等小二做好换上一大桶热水的准备工作,蔚言已经冻得快说不出话来了。 “你自己可以吗?”临出去前,夏侯子尘走上前来探听了一下她的情况,却见她额头盗冷盗汗得严重,嘴唇也惨白惨白的,这不是正常人该有的模样。 夏侯子尘随即意识到了她的不对劲,大手摸上了她的额头,发觉指尖传递回来的冰冷凉得骇人 。 “快别碰了,快抱我进......浴桶里,没看到我快要冻......僵了吗?”蔚言支支吾吾的,艰难说道。在夏侯子尘看不见的情况下,她深埋着脑袋眼底露出一抹几不可闻的精光来。 夏侯子尘听后,二话不说将她从紧裹的棉被里拎了出来,像拎小鸡一般就着湿衣服将她拎进了屏风后的浴桶中。 第二百零六章 回魄都见宾亓 一系列动作做完后,夏侯子尘柔声哄道:“我就在外面候着,有事情就唤我。”他自然不能帮她脱衣服,落下一句关切的话后转身欲走。 然而,如果真的只是这样的话你也太低估蔚言的情商了。 只见夏侯子尘刚一转身,大手就被一双冰凉的小手紧握住,身后传来了她虚弱与娇媚参半的呻 吟,“子尘,我好冷......不要离开我。” 夏侯子尘闻言身体狠狠地一颤,琥珀色的眸子变成了幽深的色彩,僵住的身体让他根本迈不开脚。 这还不止,蔚言趁机将他僵硬得走不动的身子给拉下了浴桶。夏侯子尘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后,等他反应过来时就与蔚言在浴桶中大眼瞪小眼了。 当热水触及到俩人冰冷的身躯,带走了所有冰寒,世间只留下仿佛都是挥之不去的燥热和萌动。 当发觉蔚言眼底藏着一抹小小的得意时,夏侯子尘才发觉自己上当了。惊得他哗啦一声起身,带起了水中浓的花不开的水花和雾气。 他抬腿刚想迈出浴桶,却被早已识破了他计划的蔚言给抢先一步将他摁了回来,瞪着凤眼威胁道:“你敢再踏出去试试,真是好心没好报,亏我还想着怕你也着凉了才拉你进来一起洗。” 夏侯子尘一听,再也没有了动作。 蔚言逼人的视线让他不敢直视,只好视线一转投注在了她的嘴唇上,刚才还惨白的一张小嘴此时因为热水浸染过后已经殷红一片,水润的樱唇轻启,像是在发出热情的邀请。 夏侯子尘喉结滚动了几下,见眼睛和朱唇都无法再看下去,只好将视线移到别处。 “你为什么不敢看我?难道我不好看吗?”蔚言气他目不斜视,强硬地用手将他的脸扳正直视自己。 夏侯子尘迫不得已与她正视,却早已经憋红了一张俊脸回应:“不是。” “不是什么?你还是觉得我难看吗?为什么不肯亲口承认我好看?”蔚言咄咄逼人,身子与夏侯子尘越靠越近,大有贴到他身上的架势。 “你很美。”眼看蔚言的脸颊离自己的脸仅有一指之隔,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各自的侧脸上,醉的俩人一塌糊涂。 “真的吗?”蔚言轻启唇瓣柔美问道,饱满的唇有意无意地擦过他敏感的肌肤,带起一阵触电般的异样感觉。 被蔚言所惑的夏侯子尘再也忍不住她的挑逗,直接贴上他渴望已久的唇,大手划过水痕抱上了她柔软的腰肢。 一时间,整个室内雾气缭绕、旖旎温情。 ...... 夏侯子尘看着昨夜承欢身下的猫儿此刻正乖顺地躲在怀中,抚摸着她脸颊上吹弹可破的肌肤流连忘返,却让睡梦中的她觉得痒痒自觉地别过脸去蹭了蹭他的胸口才觉得好受一点,引得夏侯子尘轻笑出声,眼底是盛满了的宠溺和深情。 他仍旧无法相信这是事实,但是它又确确实实存在了。被她以身相救,今后他再也不用担心自己会活不过而立之年了。 他夏侯子尘,今生赖定她不走了,就算打他骂他又何惧?区区一个璞玉子又何惧?只要她还喜欢自己便已足够。 就在他念想之时,怀中的猫儿突然睁开了双眼,直勾勾地看着自己:“你什么时候醒来的?现在又是什么时辰了?” “现在已经午时了,你不多睡一会吗?” “不用了。”蔚言淡漠的回话。 夏侯子尘微微惊诧,并不再言语。 蔚言忍着酸涩的身体主动从他的怀中退了出来,扯过一床的被子掩盖住自己光裸的身,面色潮红地穿上了一旁早已放置好的干爽衣服。 在他灼热得几乎要烧灼她的目光下,她蹑手蹑脚地离开了这个让她快要窒息的房间。 等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蔚言才真正松了一口大气。可算是将他给救了回来还了他的人情,可今后要怎么面对他,更要怎么面对璞玉子? 尝过了***的美妙滋味,蔚言竟然生出了一种刺激的感觉来。但是,接下来她便懊恼不已,发觉对璞玉子有着深深的愧疚。 现在才顾及到璞玉子,是不是为时太晚了?一道痛恨的声音在蔚言的脑海中响起。恶魔小黑突然跳了出来,气鼓鼓地瞪着蔚言冷哼了一声。 小白也不甘其后,挥舞着白色翅膀来到了蔚言的面前,安慰道:“蔚言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既然救了他并换了他的人情,你以后无需再为他所恼了。” “此言差矣,小白什么都不懂就不要在一边乱说。经历了昨晚的事情,夏侯子尘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你的,他一定会想尽办法留在你的身边,甚至还会选择与璞玉子公平竞争。到时候两个人打起来,你到底帮璞玉子还是夏侯子尘?这个问题你可得想清楚了。” 小黑一副看透了真相的神情看着蔚言,蔚言被他这么一说还真犹豫了起来。随后反驳道:“我当然帮璞玉子了,他是我的爱人不帮他帮谁?” 小白一听,竟然赞同地点了点头。一旁的小黑奇异地看着小白突然转变了态度,发觉再无与她争执下去的理由,原地自传一个圈滋溜一声消失了。 小白见小黑走了,赶忙追了上去。临走前还回头看了莫名其妙的蔚言一眼,“蔚言你好自珍重,用自己的心去思考接下来该如何抉择。” 说完,她也滋溜一声消失不见了,独留下一脸懵逼的蔚言。 “什么鬼......”蔚言反应过来后,只好叹息摇头。 “玉子和流苏也不知道去哪儿了,暂且先让他们逍遥快活去吧。玉子不会一气之下回了端城吧?那我得找人拖个信告诉他我的行踪才行。现在想那么多干嘛?趁着我现在离魄都境内不远,我该回去看看宾亓了,好久不见它了,不知道它是不是又长胖了不少,以他那么能吃的胃和魄都皇宫的优厚膳食,肯定胖得我抱不动了......” 蔚言自言自语罢,赶紧收拾了手头的东西就要朝着魄都出发。蔚言本来想一人回去的,但是执拗不过夏侯子尘,只好同意他陪同。 ...... “启禀都主,宫门外有一男一女求见。其中一人还说自己是乐王侯,还让属下带上这条发带觐见,说都主您一眼就能辨出。” 大殿之上,乐正邪原本正在批阅奏章,却突然听到了这个让他喜忧参半的消息。 “快将信物拿上来。”隔着老远,乐正邪看不清他手上拿的是什么,急切得想一看究竟。 当一条已经发黄发旧却让他眼熟至极的发带握在手中,乐正邪就知道真的是她回来了。 但是,刚要踏出殿门的脚骤停了下来,举步维艰原来说的就是他此刻的心境。 闭目思索了半刻,乐正邪才下定了决心道:“前头带路。” “遵旨。”守宫门的侍卫即刻领命,带着乐正邪走了出去。 蔚言一看宫门缓缓打开,露出了乐正邪看不出喜忧的面容,开心地即刻迎了上去。 “微臣蔚言拜见都主!”她可没忘记自己还有个王侯的身份,与乐正邪自然是君臣的关系。 直到入了魄都境内,蔚言才从他人的耳朵里听到了乐正邪等级为都主的喜人消息。 看到她如今与自己生疏了几分,乐正邪瞬间黯淡了眸子,将蔚言从地上给唤了起来,“蔚言你无需多礼,听说你成功解封了鬼灵山,我得知后甚是为你高兴。如今这天下四城之中已有两城被翼龙之王瓦解殆尽,两城百姓流离失所,相必不久之后我魄都也将动荡不安,魄都的安危今后只能靠你了。” 蔚言一听微蹙眉心,大为不解:“镜城被翼龙兽给瓦解的她一猜便知,但是淮城不是被我弟弟流苏间接做掉的吗?随着清心欲和完颜修的死,淮城群龙无首,自然分崩离析。为何,你会说是翼龙兽干的?” “你弟弟?看来你与我了解的大有不同,我们先回去再谈。”乐正邪刚一说完,偏头便将视线转移到了夏侯子尘的身上,朗声说道:“夏侯子尘,别来无恙啊。你们请随我来~” “请~”夏侯子尘轻点头,随着乐正邪和蔚言进了皇宫。 大殿之上 乐正邪特意命人备了一壶好茶上来,欲做打算和蔚言、夏侯子尘促膝长谈,也暂可转移她的注意力,不让她念起宾亓。 但是,乐正邪深知这样也瞒不了多久,缓兵之计从来就不是长久的计策。 “据准确消息回报,淮城的确是被翼龙兽搞得满城风雨,再无立足之地。你方才所说淮城的幕后掌权者清心欲是被你弟弟流苏杀死的,那么他现在在何处?为何没有跟你一同前来?” 乐正邪本还在惊诧她什么时候多了个弟弟时,之后才得知原来玄天离开了人间,将身体给了玉流苏。而她也不单单是蔚言,而是千年之前玉城的公主玉琉璃。 乐正邪的视线从进来开始就没有再从蔚言的脸上移开过,蔚言被他盯得顿觉尴尬,只好站起身来背过身去,这才叹息一声回应道:“他现在不知所踪,我想找也无从找去。对了,宾亓呢?我回来这么久了怎么没有看到它出来蹦跶?” 第二百零七章 思念即相拥 果然还是无法避免吗?乐正邪面容暗沉,一时间沉默得可怕。 他不敢回望蔚言期待的目光,更无法直接给她答案。 乐正邪为何会是这种表情?夏侯子尘隐约看出了他的不对劲。蔚言左右观望,思索着要给宾亓一个大大的惊喜,并没有注意到乐正邪的可疑之处。 “你们先聊着,我去找它!估计它有了萱儿后早忘了我这个主人了。”蔚言难得的好心情,倏地起身溜达了出去,直往乐正萱的寝宫跑去。 “唉......”见事情再也瞒不住,乐正邪唉声叹气过后心情更加阴郁了。 夏侯子尘从一开始就不曾将视线从乐正邪的身上移开,轻抿了一口雪峰翠尖后不缓不急地问道:“你从刚才开始就紧蹙着眉宇心事重重,直到蔚言一提到宾亓你的反应更为直接,可否说说发生了什么?” 乐正邪闻言,心中猛然一惊。一道讶异的目光瞥向了夏侯子尘,许久后他才道出了真相:“宾亓它......死了......” ...... 原本春意正浓的寝宫,此刻却透露出了一片萧条之色,鸦雀无声的院子只有几个压低了头小心翼翼走路的宫女丫鬟。 蔚言觉得奇怪不已,乐正萱那丫头不是最喜欢热闹吗?这副压抑的场景又是那般? 蔚言闲暇无事在寝宫之中走走停停,并没有发现乐正萱的身影,也不见宾亓。就在她猜想她们的去向时,大老远的便瞧见了两个背影在湖边驻足,清晰的交谈声也传了过来。 “公主已经两天不肯吃饭了,就连水都不愿喝一口,瞧她都瘦得不成人样了。你说该怎么办啊?再这么下去,公主定会生病的。可见她是真喜欢宾亓,以至于整日里食不下咽、辗转反侧。” “可不是嘛,人死本就不能复生,更何况还是一条狗呢......” 其中一个宫女叹息了一声,烦闷地拾起岸边的石头投进了湖中,荡起了层层涟漪。 那道石子更是投入了蔚言的心底隐没殆尽,她早就震惊在一旁迈不开脚了。本还欢欣的心情倏地遭受一道晴天霹雳,她无法相信她们说的是真的,蔚言久久反应不过来。 宾亓死了吗?好端端的,怎么能说死就死了?她不相信,她要亲眼见到它。对,她要见宾亓!任何人都无法阻拦她去见它...... 不知不觉,蔚言早已湿了眼眶。夏侯子尘前来寻觅时正巧看见了她泪洒当场,心底隐隐一痛,正想上前安慰时却让她抢先一步跑开了。 夏侯子尘追了上去,一把将她不管不顾的身子给拉回来并抱在了怀中。 他劝解道:“蔚言,你先冷静下来。” “你放开我......我要去找宾亓。”蔚言冲着夏侯子尘发狂怒吼,她不需要任何人的安慰。见不到宾亓她誓不罢休。 夏侯子尘还是第一次见她这般伤心的模样,在这一刻心疼和怜惜涌了上来,看着她梨花带雨的脸庞,只好让她长痛不如短痛:“它已经死了葬了,你不是想见它吗?好,我现在就带你去见它!” 乐正邪什么都告诉他了,包括宾亓葬在何处他都一五一十地说了。只是因为他不敢再面对蔚言,他愧疚他难堪他感觉到了无比的必败,就算从左相那里夺回了实权又如何?宾亓的死,导致他最终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失败者。 蔚言闻言,终于休停了下来。有那么一刻僵持在原地,不哭不闹。好像一个木偶一样双眼无神,她木纳地回应道:“乐正邪都告诉你了?” 夏侯子尘艰难点头,蔚言嘴角扬起了一抹无助的苦笑,“带我去见宾亓的坟墓。”那笑,笑得无力,笑得苍白。 宾亓被葬在了鸟语花香的后山,这里她从未来过,但是却是极美、极安静的,没有人敢涉足。 望着眼前呈现的一大片花海,蔚言苦笑不已,乐正邪总算做对了一件不让自己失望的事情了。从夏侯子尘的口中,蔚言得知了宾亓的死因。 她尝试着不去想象它临死前的挣扎和无助,但是仿佛亲眼所见般她无法轻易抹去那个让她感到惨痛的画面。 新砌的坟头上插着蔚言亲自采摘的鲜花,可是鲜花再美它也已经看不到了。 一年不见,然而如今换来的却是永远的分别。当初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是宾亓的陪伴让她有了难得的安全感。曾经的欢笑声由远及近地传来,似乎又由近及远地离去,流逝得蔚言想抓都抓不住。 呜咽的哭声一直在耳边回荡,夏侯子尘黯淡着一双眼眸静立无声,疼惜的环抱也只是换来她漠然的推攘。 不知道过了多久,俩人身后早已站了一个久未出现的人,她便是日渐消瘦的乐正萱。 “蔚言,你回来了......”那一声呼唤,带着无尽的痛苦和愧疚。 此刻本该欢欢喜喜地团聚,然而因为宾亓的死而变得面目全非。 蔚言闻声,机械地转过了脑袋,满脸泪痕地看向了声音的发源处,却看到了她红肿的双眼里本该愧疚的神色忽然转为了惊诧、不可置信。 乐正萱听说蔚言回来,才舍得吞咽下两口食之无味的食物,就前来见她了。但是,让她意想不到的是,她看到了身着女装的蔚言站在花海中绝世而孤立,美艳得不可方物。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乐正萱以为自己眼花了,难以置信的揉了揉早已哭肿的眼睛,然而换来的还是方才看到的画面。 “不,我不信。”乐正萱口中喃喃自语,脚下不由自主的后退着。 蔚言怎么可能是女的?乐正萱刺痛的眸中闪烁着绝望的光,再一次的打击让她肝胆俱寒,本该收紧的泪再一次决堤:“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宾亓没死,蔚言也不是女子......”她猛地摇头,转身疯了般跑出了后山。 一次性承受两次打击,任再坚强的人似乎都不愿接受者这个事实,更何况还是单纯不韵世事的乐至萱? 唉舛沉寂了几日,魄都一片静谧。 从那以后,公主失踪的消息便传进了乐正邪的耳朵里,更是传进了蔚言的心中,震惊无比。 “什么?!萱儿失踪了!” 宫女的一句焦急禀报,瞬间让整个魄都沸腾了。看着乐正邪焦灼万分,蔚言在一旁沉默寡言。 她知道,乐正萱是因为知道了自己女扮男装的真相而导致一时承受不了才会想着逃避现实。 相比之乐正邪,可以说蔚言比他还要急切。但是她仍旧无法从宾亓的阴影之中走出来,两相对比的矛盾让她心如死灰。 “蔚言,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补偿你。但是你也知道,现在萱儿失踪了现如今不知去向......你可否暂且先搁置在一旁,待萱儿回来再......” “不用了,我想要的你给不了。不止是你,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可以给得了,找萱儿要紧,你去忙吧。”乐正邪话还未说完,蔚言立即出声制止,蔚言转过身去不再看他一眼。 乐正邪站在蔚言的身后面色阴郁,想要抬手摸上他日夜期盼触碰上的发丝,但是他最终还是不敢去做,只得叹息一声带着深深的愧疚离开了。 夏侯子尘刚进殿门,便与乐正邪擦肩而过,他朝着蔚言走了过去,“蔚言,为什么不试着去原谅他?是人都会犯错,更何况他也已经尝到了后悔的滋味。” “你不明白的,宾亓对我有多重要。因为他的一次失误没有保护好宾亓。我只要一天无法释怀,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蔚言紧闭双眼,坚定的嗓音带着无尽的疲惫和狠绝。 遐迩,她才长叹了一声接着道:“我想带着宾亓的骨灰离开魄都,这里已经让我无法再待下去了。” “你去哪里,我便跟到哪里。”夏侯子尘忙着接腔,他生怕她做出傻事来,便想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不用了,但当初我救了你,你我今后两清。”声音是毫无情感的起伏。蔚言冷淡地看了他一眼后,漠然转身离去。 夏侯子尘心底寒了一大片,她孤寂的背影已经不需要任何人的陪伴了吗?还是说,她那夜所表现出来对自己的喜欢都是假的? 夏侯子尘顿觉心中缺氧,他痛得无法呼吸,没有了情感的支撑他踉跄后退了几步,悲痛的眸子染上了死灰一般的黑灰色。 一颗心早已给了她,然而她却狠心地丢弃了。她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这个消息她没有告诉给乐正邪,便独自一人离开了。宫门口处,蔚言抱着一个小罐子走了出来,漠然的凤眸直到看见了他后才有了一丝动容的迹象。 长长的官道上,一端是蔚言,另一端是消失了很久的璞玉子。 好似隔着万水千山,但两颗心却离得更近了。多日来的委屈已经将蔚言给压制得难以喘息,她近乎饥渴地怀念起璞玉子温热的怀抱。 心中一动,她义无反顾的朝着他奔赴了过去,直接撞入了那人的怀中痛哭起来。 第二百零八章 睁眼说瞎话 当初璞玉子一气之下离开,没想到却换来她如今着了魔般的与他动情相拥。就算再生她的气,百炼钢也终究化作了绕指柔。 因着蔚言先前的留信,璞玉子还是找来了魄都。璞玉子那几日到底去了何处?没人可以打探得了,恐怕也只有他自己知晓。 “跟爷回去。”霸道却不失温柔的话一说完,一个公主抱轻易将她提了起来;蔚言将小脸深埋进他的胸口无言点了点头,璞玉子斜睨了她一眼后毋庸置疑的转身离去。 不管她是否在魄都受了委屈,她现在的模样柔弱得叫人疼惜,是受不得打受不得骂的。更何况,他也舍不得。 在他们转身离去的那一刻,夏侯子尘才从暗处走了出来,悲痛的眸子遥望着俩人的离去。 他眼中酸涩异常,却仍旧倔犟地不肯低头,嘴里苦涩呢喃:“蔚言,你终究还是选择了他吗......” ...... 马车上,蔚言依偎璞玉子的怀里不动声色,她紧闭着眼从头到尾都不曾再说过一句话,若不是手中的骨灰罐还被她紧紧揣在怀里不放开,璞玉子都不禁怀疑她睡着了。 一时间,整个空间沉默得可怕。 这样的她,璞玉子从未见过。兴许同样肢势坚持久了手脚有些麻木,璞玉子本想在不惊动她的情况下换了另一个环抱的动作,让俩人可以面对面对视。 动作虽轻,但还是惊醒了她。 璞玉子见她意识清醒,怀中的小罐子也抱得更紧了,细微皱眉好言出声:“先把它搁置在一旁吧,别累着了自己。” “不,它不可以离开我身边......我对不起它,我应该从一开始就把它带在身边的,不然它也不会死。”蔚言说着说着,又一次忍不住落下泪来。 “瓦罐里装的可是宾亓?”璞玉子抬手疼惜地替她擦去眼角的泪痕,柔声问道。听她口中所言,璞玉子已经猜出了大概,能让她这般重视的恐怕就只有宾亓了。 蔚言深深凝视着怀中的小罐,点了点头当作回应。 这样的她难以不让他生出保护的念头,莫名的好似可以感受到她现在的痛苦,心也跟着牵扯痛了起来。 “会过去的。”他将她抱得更紧了,下巴抵着她光洁的额头,顺势亲上她柔顺的发丝。 再多的安慰都是徒劳,她需要跨过那道坎。他所能做的,便是陪在她身边让她感受到最温柔的呵护,陪她度过难关。 蔚言心底难受,想得到的更多。第一次,她主动吻上了他的唇,想借此来缓解和暂忘苦痛。 突如其来的一吻让璞玉子险些反应不过来,待她急切地想要探出小舌攻占他的口腔时,璞玉子幡然醒悟欣喜若狂,迅速化被动为主动,将她强压在了身下。 那一刻,她真的忘记了所有,选择了暂时的逃避,只甘愿沉沦在他强势的攻占下。 一吻作罢,俩人皆喘着大气。蔚言看着他吃干抹尽的得意劲,心中涌上了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全感。 蔚言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顺势坐在了他的腿上并搂上他的脖颈,脑袋搁置在他宽厚的肩膀上,吐着热气低声宣誓:“以后,没有的我的命令你不可以离开我身边。你要你发誓永远待在我身边!” 她害怕了,宾亓的失去已经叫她生不如死,更何况还是她深爱的男人。她已经不想这种事情再发生了。 璞玉子见她不似开玩笑,郑重地回应了她:“好,我发誓永远待在你身边,爱你护你绝不让你再伤心落泪,更不会让他人伤你害你欺负你。但前提是,你必须只爱我一个!” 他用了‘我’,蔚言注意到了,他正经的时候果然还是让她感动无比的。蔚言终于绽放了难得的笑颜,嬉笑道:“你是天下第一帅,我当然只爱你了。” 璞玉子虽然不懂她口中的帅为何意,但仍旧难以抑制地高兴起来。但下一刻他却突然臭着一张脸面色阴沉地看着蔚言,控诉着自己的不满:“夏侯子尘呢,你那么关心他!夫君我可是会吃醋的。” 蔚言一听,顿觉羞愧。为了不让他再产生不该有的误会,蔚言随即解释道:“你也看到了,他当时受了重伤,欠了他那么多恩情的我不得不还,况且我这不是把他丢下来找你了吗,你就不要再计较了嘛。” 璞玉子一听,觉得她说的还算在理,但仍旧不肯轻易放了她,顺手掐上了她白嫩的脸颊,“嗯哼~究竟是爷来找的你,还是你找的爷?” “痛哎,你轻点。”蔚言嘟起还未褪下红肿的樱唇,假装愠怒道。更是直接无视他的问话。 “只要你不做出背叛爷的事情,爷什么都依你。”璞玉子爽朗一笑。眼底含笑,趁着她不备又一次亲上了她。 被他这么一提醒,蔚言身体忍不住僵住了,更是忘记了反应。由于背着他干了‘出轨’的勾当,蔚言不由得面色难堪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你真的这么想?”蔚言瞟了他一眼,迟疑问道。 “怎么,言儿还真有见不得人的秘密?”敏感异常的璞玉子自然看出了蔚言的不对劲,一双黑曜的眸子紧紧地摄住她欲要逃脱的凤眸。 蔚言心下大惊,果然还是被他看出了猫腻。蔚言顿时叫苦连天,救夏侯子尘的后果她应该早就料到才是。 她要是如实说了,璞玉子会不会立即翻脸无情,再狠狠地给自己一巴掌,绝情地骂自己是个滥情的贱 货? 天呐,蔚言简直想都不敢继续想下去了。 “为什么不敢看着爷?”璞玉子刻意将了调的嗓音此时低沉得骇人。他消失的这几天,蔚言是不是做了对不起自己的事情?不然,为何他一提及她就面色异常。 蔚言凤眸闪躲,低声问道:“玉子,你真要我说?” “说。”璞玉子几乎是从牙缝中憋出了一个字。 蔚言心底一想死就死吧,猛然抬起眼睛直视于他,大声回应:“我不小心看了夏侯子尘光裸的身体!若这样算是背叛,那你就杀了我吧,眼不见心不烦以后好图个干净!” 好吧,她思量再三还是选择避重就轻。其实,她这样不算说谎,她的确看了夏侯子尘的身子,话也只说了一半而已。 “真的只是如此?”璞玉子眯起了危险的眼睛,似乎在揣测她话中的真实性。 蔚言狂点头,“真的。”真的才怪!她若是真说了下半部分,璞玉子不得急红了眼立刻去杀了夏侯子尘?那自己不是白救他了吗? “以后,除了爷之外不许看别的男人身体。”璞玉子一把将她再次捞进了怀中,霸道强硬的口气脱口未出。 “这是自然,玉子可是我见过的身材最好的男人。” “嗯?你还见过几个男人的身体?如实道来......”璞玉子气得直挠她痒痒。 蔚言急得闪躲,“哈哈哈,我口误,没有了......放过我吧,下次再也不敢了。” “还有下次?” “......” 呼,蔚言松了一口气,感叹自己总算度过了危险期。但是,这样的谎言又能持续到什么时候呢? 呃,也许她想得太单纯了。以璞玉子的性子,不顾及恩情杀了自己也不为过。 想到这里,蔚言的心情沉闷得不能再沉了。她和璞玉子的爱情,若是经受不了考验还真是一种讽刺的存在。 作为现代人的她,自然不受世俗的眼光管束。可璞玉子不同,霸占欲强得要命的他若是知道了自己与另一个男人共享过同一个女人,不得把自己恨得半死不活? ...... 玉流苏转过身来,血红的眼睛俯视着下面黑压压的一大片,大手一挥直接将他们给挥倒在地。 “主人饶命啊......” 即时,传来了一声声痛苦难耐的惨叫声和求饶声。 “办事不利,你们也配求饶?统统都给我滚出去!”虽是玉流苏的脸,但话一出口却是一道沙哑难听的怒吼,透露着嗜血和残忍。 “没想到安排在魈遥阁的鬼婆婆也葬身在了璞玉子和蔚言的手上,看来都不是好惹的人物。本以为趁着璞玉子离开的时间派人去刺杀夏侯子尘,会引起双方的猜度和误会,从而两败俱伤,没想到直到现在他们都相安无事,简直气死我了。” 玉流苏的脸一时间扭曲了几分,阴邪的气息围绕盘旋不去。自从被他霸占了身体以来,玉流苏无时无刻不想着出去,但是迫于他的强大,他的尝试也只能以失败告终。 “哼,你的计划永远都不会得逞的。快从我的身体上离开,你这个恶魔。”玉流苏的声音从他体内传了出来。 “真是吵死了!一刻都不消停。你玉流苏,永远也只有被人占有身体的份,别妄想着夺回来了。只可惜,你体内的玄力与我相克,不能为我所用。不然这天下,早就是翼龙王的囊肿之物了!” 翼龙兽一掌拍在了玉流苏的身体上,自己毫无感觉,却意外引来了玉流苏的痛苦呻 吟。 第二百零九章 瞧他猴急的 “没想到吧玉流苏,打在我身痛在你心啊。这个世间,也只有你这具身体才够资格为我所用,我可是很期待与你姐姐交战时的场面呢。不知道到时候她看见你的脸,究竟还敢不敢下得去手!啊哈哈......”翼龙兽狂妄地大笑着。 “真是可恶!”玉流苏忍着疼痛,咬牙切齿。 玉流苏尝试了无数次想要将他逼出体内,但是每次皆以失败告终。 他不想用这副认不认鬼不鬼的样子跟姐姐见面,姐姐见了他定然会厌弃他的。他该怎么办才好? 就在玉流苏思考的瞬间,翼龙兽粗哑难听的声音传了进来:“你能这么轻易的被我占领,还不是因为你脑中的邪气在作祟?别忘记了,其实你与我相差不了多少。你说我是恶魔也好邪魔也罢,其实同时也在说你自己。因为你,根本就不是人了!” 玉流苏深埋的心思被他一语点中,不由得心底一慌立即做出反驳。 “你。你撒谎,我不是恶魔也不是邪魔,我更不会与你同流合污,就算同归于尽我也不会让你的阴谋得逞。” “你心虚了吗?别再欺骗自己了,只要你用你的力量助我一臂之力,待我大业促成我就将你的身体归还给你。最后你姐姐还不是只属于你一个人的?不仅如此,我还可以让她喜欢上你。到时候不止是夏侯子尘,就连璞玉子也不是你的对手。怎么样,这个交易你觉得如何?是不是听得蠢蠢欲动了?” 翼龙兽试探着挑拨着他蠢蠢欲动的心弦,他知道玉流苏已经按耐不住了。只要玉流苏听命于自己,他统领天下指日可待。 呵呵......区区一个蔚言而已,他有何惧? “你说的可是真的?你不会伤姐姐分毫?只要得到了天下,你就将身体归还给我?并且让姐姐喜欢上我?”玉流苏犹豫着,期待着。 说实话,他开的条件太让玉流苏动心了。但是,他唯一不敢确定的便是他最后会不会兑现承诺。 “当然是真的,你这具身体我只不过借用一下而已,用完了自然还你。”黑色的唇一张一收,无一不在诱惑着玉流苏下套。 玉流苏忆起了从前的不甘心。他等待了姐姐千年,到头来却被璞玉子给抢了去。每次看到他们在自己面前秀恩爱的模样,他无时无刻不咬牙切齿,恨不得杀了璞玉子。是他,抢走了姐姐对自己的爱。 姐姐本来只爱自己,直到璞玉子出现后姐姐就不再喜欢自己了。他真的再也忍受不下去了,他要亲手杀了璞玉子!这样,姐姐就会回到他的身边了。 “我答应你,前提是你不准伤害我的姐姐。”玉流苏最后还是不顾一切与翼龙兽达成了交易。 归根到底,还是体内的yuwang在作祟。翼龙兽就是抓住了他最为忌惮也是最为热切的一点,才能将他带入深不见底的漩涡之中。 “这样的你才是你姐姐的好弟弟嘛......哈哈哈,放心吧她永远都是你的,谁也夺不走。” “报告翼龙王大人,魄都的公主小的们已经遵照你的吩咐将她给抓回来了,请问现在该怎么处置她?” 忽然,门外一声尖锐的声音传来。 翼龙兽一听顿时大喜,回道:“做得好。若不是这小妮子逃出了魄都,我还困惑该怎么将她抓住呢,现在真是踏破铁鞋得来毫不费功夫啊。果然,老天还是站在了我这一边。只要用这小妮子威胁乐正邪,他还不得乖乖将魄都叫出来?只要魄都在我的手上,还怕区区一座孤立无援的端城威胁吗?端城的死期也不远了。” 那个禀报的人听了顿生疑惑,不解应道:“您的能力足以摧毁城池,为什么不直接将乐正邪杀了让魄都自生自灭?何必这么麻烦将他的妹妹抓回来,这样做不是多此一举吗?” “你懂什么?乐正邪体内有一样我不敢近身的宝物,如此突兀地攻城也只得卸甲而归,只有用他的妹妹作为俘虏逼他自杀,我就不会再忌惮于他了。” 翼龙兽终于说出了不敢直接踏足魄都的真相,也就是这样他才迟迟不敢有所动作。 到底是什么样的宝物?竟然可以威慑到翼龙之王的生死大忌?此时玉流苏的意识是清醒着的,他听了好奇不已。 若是他日突生意外翼龙兽反悔了,他也好借用那个宝物来对付他。 “到底是什么样的宝物?竟然有那么大的威慑力让你也忌惮几分。”玉流苏终究还是问了出来。 翼龙兽早知他有次一问,一脸不屑地回了他的话:“既然你答应了为我所用,我便把真相告知于你。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就是当年乐正修远从鬼灵仙山的主人千华那里摄取的一枚护心牙。从那时起,护心牙便存放在了乐正邪的体内,也就是它才让他活到了现在。” 既然忌惮护心牙,为何他会露出如此不屑的神色?玉流苏不解。 “护心牙虽厉害,但是只要不被邪力刺激,它就不会被逼出乐正邪的身体,不出体便对我毫无作用。这就是我不会直接杀死他的原因,因为只要我动用邪力杀了他,护心牙就会有所感应;到时候就算你我联手,护心牙出体后会遁入一个念力强大的人身体中与我殊死搏斗,直到我死为止才肯罢手。”直到翼龙兽选择继续说下去,玉流苏才了解了个一清二楚。 “当然,我是绝对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的。只要乐正邪自杀身亡,护心牙就会枯萎不再对我有任何的威胁。” 原来如此,玉流苏现如今终于明白了他软肋在哪里。虽然将他所说的话谨记于心,但是玉流苏眼底一道精光闪过,面上仍旧一副yuwang熏心的模样。 深幽的古潭中,一道盖过天地苍穹的狂妄大笑在不断回响,久久不散。 翼龙兽以为玉流苏已经彻底堕入了魔道了。他俊秀的脸庞原本还残存着一丝光明之气,但是在他与翼龙兽达成协议那刻起,他再也没有了一丝人的气息,在他的身上再也找不到纯真善良的气息。 当蔚言看到不人不鬼的玉流苏时,简直心痛到无法呼吸。她,究竟会不会对自己至亲的弟弟下手? 其实,玉流苏欺骗了所有人!包括翼龙兽...... 当然,这已经是后话了。 ...... “言儿醒醒,咱们的家到了。” 一道充满磁性的嗓音在蔚言的耳边响起,那道口呼出来的热气喷洒得她耳朵发痒。 “我早就没有家了,哪里来的家?” 蔚言终于舍得睁开了一双魅惑人心的凤眸,狭长的水眸上蒙了一层水雾般萦绕人心,璞玉子见此情不自禁吻上了那双不经意间就诱惑了自己的眼睛。 “小家伙,今后爷的端城就是你的家。而你,就是今后这端城的城主夫人。”他情动一笑,滚动的喉间是性感又充满了极致诱惑力的疼哄。 当听到她说已经没有了家的时候,他听到了自己的心底咯噔一声,一股子忍不住的怜惜和疼爱溢了出来。 蔚言在他怀中翻了个身,直接躲避他汹涌的爱意,“哎呀羞死人了,别动不动就亲我。玉子,我懒得动了我要你抱我下去。” 她的声音似撒娇似埋怨,不经意间却透露着无尽的风情和魅惑。就连她轻轻的一个翻身,都能引起璞玉子身下的反应。 “唔~”一道闷哼从他的喉间传了出来,他直接将她压在了马车内。 “急什么,反正都到什么时候下去不是下?” 璞玉子刻意的引诱叫蔚言顿时警铃大作,他这一路上安安分分的,怎么到了反而却忍不住了呢? “别,我奉劝你别主动勾引我。不然,后果不是你可以承担......”蔚言话还没说完,就被璞玉子的嘴给堵的死死的密不透风,临到嘴边的话硬是咽了回去。 “你刚才说什么,爷听不清。” “我说.......唔......”蔚言才刚得到一丝喘息的机会,就又被他给堵上了。 身上,某只不安分的大手还在作祟,却遭到了蔚言的欲拒还迎,急欲推攘。 这大白天的,就在马车里......是不是,太那个了?遇到这种事情,一向脸皮薄的蔚言也生出了羞耻心。 看着她着急得快要哭出来,璞玉子瞬间明了她所担忧的原因。 随即性感的薄唇轻掀,替她整理好有些散开的衣衫后抱起她飞回了宫中。 一路上,躲开了无数人的眼睛,直奔他的主卧室而去。 蔚言瞠目结舌,对于他闪电般的速度咋舌不已。 蔚言也只是思考了一小会儿,哪知待她回过神来时就已经身处璞玉子的寝宫之中了。 “嘭。”随着一道大力的关门声响起,蔚言的神智猛地被拉了回来。 视线往下移去,那只作恶的手已经在解她的衣服了。蔚言无语问天,这人也太猴急了吧? “玉子,我已经两天没洗澡了。”蔚言忍着隐隐的期许,尴尬说道。试图让他的动作停下来。 的确,在马车上待的两天她还真没有碰过水。浑身脏兮兮的,他竟然不嫌弃?他不嫌弃,她还嫌弃呢。 第二百一十章 懒得想标题 被她这么一提醒,璞玉子才从yuwang的挣扎中苏醒过来,黑耀的眸子闪烁了几下。 本以为他会就此罢手,但是让蔚言意想不到的是,他竟然再次将她抱了起来直奔他独享的温泉而去。 被抱往温泉的路上,蔚言遇到了不少宫女太监。在他们惊诧的目光下,璞玉子直接无视他们快速走了过去,蔚言可没他脸皮厚,直接选择藏在他的胸膛捂脸怕羞。 她狠狠拧了一下他弹性十足的肌肉,不满娇嗔:“你能不能低调一点,羞死人了。” “怕什么,爷要让全宫中的人都知道你即将成为他们的女主人,呵呵......”回应蔚言的,只有他邪魅异常的大笑。 待两人一走,宫女太监才反应过来是自家的城主大人回来了,原本安静的宫中顿时炸开了锅般闹腾了起来。 原本还不知道璞玉子回来的卿狂一听说此事,原本还在找寻失踪已久的清涟,也不得不暂时搁置了下来,直奔宫中而去。 不多时,璞玉子抱着蔚言来到了一处僻静的别宫,里面的热气不断地往外涌着,在初春里显得格外的湿润温和。 “哎,我们分开洗吧。”眼看璞玉子拥着她就要踏入天然的温水中,蔚言想阻止时已经来不及了。 她话一说完,璞玉子已经将她放了下来。主动脱掉自己玄青的外衣,露出了洁白无瑕的里衣,眼看着他就要脱下最后一件衣衫,蔚言赶忙背过身去不敢再看,生怕又一次被他主动引诱导致失去了理智。 有一次就够了,她可不想再来第二次。 就在她暗自苦恼的时候,一只大手将她的身体硬是掰了过来正视手的主人。 蔚言反射性的就想要挥开,不让他得逞;但是某人却识破了她的想法抢先一步将她的手给按了下来,大手顺势一带直接把她的身子搂进了怀里,俩人此时的距离已经可以用密不透风来形容了,肢势也是暧昧至极。 “我都说了分开洗,你怎么.....”蔚言猛地一抬头,就看到了让她欲血喷张的画面,让她再也说不下去。 只见眼前的美男不知何时早已褪去了大部分衣衫,只剩下一条晃眼的亵裤。点点水滴附在他暴露在外的肌肤上,泉边上的宫灯疏影摇曳,将晶莹的水滴和反光的湖面映照得明亮透彻。 蔚言的视线呈现仰视姿态,瞥见他棱角分明的下巴分外有型,下巴往下是他性感的喉结骨碌有序的上下浮动,水滴沿着他胸膛有些不正常的起伏滑落下来,路过他挺立的红果时旖旎的划线勾勒出无尽的风情魅惑...... 蔚言见此,已经忍不住停留视线,因为她不敢再看其他地方。只一个下巴、胸膛和脖颈,竟然就让她抑制不住的迷恋上,要是让她看了其他地方不得疯狂得不能自己? 蔚言不是没见过他赤身裸 体,但是这次他实在是太该死的性感了。 她仿佛听见了自己情绪的波动声震撼而有力,砰砰乱跳的心跳几乎就要跳出体外,她暗暗告诫自己不能再看了,再看下去后果就不是她能承担的了。 她过来只想洗个舒舒服服的澡,不参杂任何其他多余的因素。蔚言猛地摇了摇脑袋,伸手就要将他强硬的桎梏给打开,但是当指尖触碰上他软硬适中的胸口时,却是不小心碰上了他敏感的红果,更是引得他的胸腔更大的起伏,难耐的申吟吐了出来。 如触电一般,蔚言尖叫了一声立即缩手,但是明显已经来不及了。小手被他准确无误的揣进了大掌中,另一只大手往她的后背一勾一带直接将她的脸给摁在了他的胸口处,肌肤与肌肤的紧贴让蔚言更深刻的感受到了他内心此时的躁动和渴望,小腹处抵着的是他坚挺的火热。 “你不要这样......”害臊的话艰难吐出,小手欲要摆脱他的钳制,但是却适得其反,她不知道她越是挣扎就越是点火。 就算已经知道了他接下来所要做的事情,但是蔚言仍旧要垂死挣扎一番。 再说,她还没洗澡呢。他就算要做,那也得让她洗完再说也不迟吧。 璞玉子冰凉的薄唇贴上了她红软的耳垂,难耐的低沉嗓音带着极致的诱惑力:“言儿,你逃脱不掉的。” 说罢,他大手一掀直接将她腰上的衣带扯了去,霎时衣衫敞开了大半,露出了里面绣着白莲的肚兜,那对羊脂球般的白嫩脱兔半露在水中,正随着她的挣脱而隐隐晃动着,看得璞玉子眼底的欲 火在不断喷涌,沙哑的嗓音已经忍耐到了最高点。 “啊......”蔚言忽然觉得胸口一凉,璞玉子那丫的竟然将她抱离了地面让她的脚尖点不着地,整个上半身已经彻底暴露在了空气中,这让她只有将支撑点依附在了他的身上来摄取平衡。 “快放我下来。”蔚言这才可恼了,怒瞪着与她平视的男人。 “休想。”璞玉子沙哑的声音吐在她早已羞红的脸颊上,灼热的气息带着不可忽视的温度。 下一刻,他毫不犹豫地将她扒了个精光。登时,俩人终于算得上真正的赤城相对了。 蔚言知道已经无法阻止了,忽然黑咕噜眼珠一转一计上了心头。她邪恶的笑着,突然俯身下去准确无误地咬上了他敏感异常的红果果。 “唔。”璞玉子对于她突如其来的坏招式很是招架不住,胸口传来的隐隐痛意并没能让他清醒半分,反而叫他身体上的火热更灼烧了几分。 蔚言一咬完,本想抬起脑袋得意地看着他痛苦的表情,但是却意外看到了他促狭的眼睛,眼底尽是戏谑和趣味。 蔚言顿时傻眼了,这不是她当初预料到的表情啊。一时间,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幽深的黑眸闪烁了几下,充满了诱惑力的话道了出来:“原来言儿喜欢刺激的,怎么不早说?” 璞玉子话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蔚言听后叫苦更迭,更是欲哭无泪,她怎么就摊上了这种男人?咬了他竟然不觉得痛,反而还一脸兴趣盎然的说喜欢,他自己喜欢也就罢了,为毛还要强加给她? 蔚言这下急了,因为双脚找不到着力点,所以她狠狠地拍打着水花,试图让璞玉子失去平衡。 最后,她虽然如愿了。但是结果却是差强人意。 只听一声巨响,俩人纷纷栽倒下去带起了巨大的水花。本以为可以逃脱的蔚言赶紧挥舞着四肢游上岸去,但是游了许久的她发觉似乎怎么游都是在原地?就在她以为出了怪事的时候,脚踝突然被一个异物缠上,直接将她拖回了水中。 下一刻,璞玉子缠上了她的整个身子,小嘴也被他给堵的满满的,大手在水中麻溜地攀上了她滑腻的肌肤,不断地来回抚摸、揉捏着,一旦触发到她敏感的点,便能引起她异样的颤抖和酥麻。 蔚言这回才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自食恶果,她越是逃脱他就越不肯放过。最终,她还是心甘情愿的屈服在了他强硬而不失温柔的攻势下,每一次的迎合和退出,日趋成熟的配合让俩人同时攀登顶峰。 最后,她还是抵不住汹涌袭来的困意睡了过去。 但是,那头饿狼看似仍旧不满足。但思及此,他还是心软饶了她这一回。他暗自发誓,下次绝不会再放过她。 璞玉子将早已软成一滩水般的蔚言抱离了温泉,顺手扯下了屏风后干净的浴袍将她和自己裹在了一起。脚下一点,迅速分离了原地,返回了寝宫。 温柔地将她安置在大床上,拉过一旁的被褥将她光裸无疑的身子盖得密不透风。穿戴好后的璞玉子,趁着这个空挡坐在了床边观察着她如猫儿般的睡相,越看就越是舍不得从她的脸上移开目光。 精致的眉眼上,那朵妖艳的冰泫花开得栩栩如生,点缀在她巴掌大的小脸上显得是那么的惊艳世人。 仿佛有种魔力一般,他将骨节分明的指尖轻轻触碰上去,只轻轻点了一下它就开得更艳了。 指尖下移,停在了她水润的红唇上,璞玉子喉头一紧,口中仿佛还残留着她味蕾中那让人回味无穷的芬芳。 念头一动,他再次亲了上去。只蜻蜓点水的滋味,却叫他星眸璀璨。 好似感知到了某人的碰触,睡梦中的蔚言反射性地伸出柔荑拍在了他的俊脸上,顿时一个鲜亮的巴掌印刻在了上面,她的嘴里还呢喃着琐碎的断句:“打死你,叫你还敢......碰我......” “呵呵。”璞玉子并不恼怒,只轻笑一声后直接将她不安分的小手撰在了手中,让它贴上脸颊,感受着她指尖传递出来的温度,是那样的真实。 “真希望永远都这样过下去,此生有你便已足矣。” 他深情款款地凝视着她,真切的表白吐露了出来。 就在此时,一道浑厚的声线从寝宫外传了进来,“城主,你回来了怎么不告知属下一声,好去迎接。” 第二百一十一章 妲姬疯了 是卿狂!璞玉子迅速转换了眼神,余光瞥向了虚掩的门口处光投射出的一抹黑影,不带感情的声音回了一句:“先去议事殿候着,本城主稍后就到。” “遵命。”卿狂听不出情绪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过片刻黑影从门上虚晃一下不见了。 卿狂在大殿上左等右等,第一个等来的不是璞玉子,而是已经服食了还颜丹的妲姬,她款款走来,一身淡粉的薄衫恰到好处的勾勒出了她傲人的身材,明媚如初的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欣喜和期待。 今时不同往日,恢复容貌的妲姬无意间听到了宫人的议论,才知道她心心念念了许久的玉子哥哥回来了,这叫她怎么不高兴? “卿狂哥哥,玉子哥哥呢?我听说他回来了,所以今日特意打扮了一番来感谢他为我做的一切。” 妲姬特地在卿狂面前转了一个圈,天真烂漫地笑着。若不是知晓她先前因为嫉妒而对秀女所做的那种事情,卿狂还真以为她还是当初那个天真无邪的妲姬妹妹。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就真的无法再回到当初了。 卿狂为了不让她失望,勉强憋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委婉劝道:“妲姬妹妹,我今日找城主有要事相商,你能否先回避一下,改日再见他也不迟。” 被卿狂的一阵委婉赶人,做足了功夫的妲姬当然不会轻易铩羽而归,她一屁股坐在了殿上的高倚上,这才不耐烦地回了句:“我不管,你们谈你们的,我可以坐在这里不说话,更不会打扰到你们。” 这般娇蛮的妲姬,卿狂也不是第一次见了。但也只是微微蹙眉,不再说话。 不一会儿,璞玉子姗姗来迟。紧抿的薄唇上一脸的冷峻,一身玄青色配上腰间纯白无暇的环佩,让无意间一瞥的妲姬再也回不过神来,一双眼睛瞪的快要掉了出来。 卿狂的控制力还算可以,他也仅仅是微微闪神就恢复了原本的清明神色。 扑通一声,卿狂半跪在地:“卿狂参见城主。” “免礼。”璞玉子径直越过卿狂和一边傻掉的妲姬走上了主位,背对着俩人的璞玉子拇指上的紫玉扳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叩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遐迩,他才转过身来精芒的一双眼睛与卿狂偶然一抬的眼睛对上,他沉声道:“贸然进宫,若是无要事相告,你便可退下去。” “这......”卿狂的脑路在飞速运转着,正要将已捋好的思路脱口而出时,“慢着。”一旁回过神来的妲姬抢先把话头给摁在了自己的手上。 闻言,璞玉子这才注意到妲姬的存在,视线一转细微地皱眉静看着她,发觉恢复容貌后的她更加明艳动人了。 只见妲姬猛地从椅子上跳了下来,直奔璞玉子而去,“玉子哥哥,你回来了怎么第一时间也不通知我,让我一阵好担心啊。” “本城主什么时候颁下过命令允许你一介女子贸然登上这大殿的?还不快下去。” 妲姬的身还没靠近璞玉子,就被他一通严厉斥责,不由委屈得泪洒当场,她期期艾艾地卖弄起了苦肉计,“玉子哥哥,难道我也不可以吗?我可是你自小便相识的青梅竹马,就不能网开一面吗?” 让妲姬料想不到的是,璞玉子这次回来面对自己时变化如此之大。相比之她容貌被毁的日子里还要苛责几分,据她的推算这本是不合理的。 他看到自己变回了从前的自己,不应该高兴才是吗?怎么会...... “别让本城主再说第二遍。”森冷的气息萦绕在大殿之上,此时的璞玉子面色黑沉了几分,即将临近暴怒的边缘。 卿狂见此,气恼妲姬的不知分寸。他方才就告知过她,让她不要在这里久留,但她就是不听。这下可好,城主要发怒了。 “妲姬妹妹,刚才来的路上遇见了有要事寻你的尤姬,你要不先回去瞧瞧看。”卿狂上到前来,一把将妲姬拽了回去,将她拖到门口处时一边高声念道,为的便是让她有一个台阶下,不那么难堪。 妲姬一听,不假思索便脱口而出:“卿狂哥哥你骗我,我才见过她她不可能这么快就有事找我的,你放开我让我回去,我不要离开玉子哥哥身边。” 她来这里不就是为了能与璞玉子多说几句话,多看他几眼吗?她怎么可能就这么匆忙的离开。 唉,卿狂无声叹息。这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傻女人,怎么就是不会看人眼色做事呢?难道真要让她恢复记忆才罢休? 妲姬趁着卿狂失神的瞬间,迅速摆脱了他的钳制跑回了大殿中央,就在她想要再次喊他的名字时,一个人的出现彻底打破了原由的僵局。甚至,更让局面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 “玉子,我一醒来就找不到你人影了,原来你在这里啊。”女子不满的埋怨在众人的身后响起,几人视线偏移时皆错愕地看着蔚言一边揉着惺忪的眼睛,一边打着哈欠从偏门走了进来。 她身上还穿着长得拖地的衣服,一双袖子宛如戏台上的水天袖比她的胳膊还要长上几十公分,细看之下她身上穿的竟然是男子的衣衫。 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下,蔚言亲昵地攀上璞玉子的手,撒娇甜笑着:“我找不到我的衣服了,只好穿你的了。嘿嘿,你不介意吧?” “傻瓜,怎么不多睡会儿?”璞玉子原本阴沉的面容见到了蔚言,这才缓和了一些。 他怜爱地刮蹭了下她挺翘的琼鼻,细心地将她把衣袖给挽上去,这才露出了她无处可抓的柔荑,顺势将她的身子按进了怀中,肢势之暧昧叫人不敢直视。 “玉子哥哥,这个不就是那次你带回来的臭女人吗?她也擅闯大殿,你怎么只斥责我不怪罪她?对我妲姬来说不公平!”妲姬率先看不下去了,气得她秀指一横,不偏不倚地指向了蔚言。 妲姬?这个就是她当初用刮骨取毒的法子救回来的奄奄一息、惨不忍睹的女子吗?蔚言见此,明显地露出了不爽的神色来,她平生最讨厌别人用手指着自己哭爹骂娘了。 卿狂一看势头不对,一股子郁闷之气堵在了心间。他这边正事还没说出口,那边就已经迅速拉开了硝烟弥漫的战局。左思右想之际,发觉自己是一句话都插不上,再三顾虑之下只好在一旁做个旁观者了。 璞玉子对于她对蔚言的指指点点很是不悦,直接将她的手打掉,怒道:“她与你不同。没有本城主的允许,以后不准随便喊她臭女人,本城主怜悯你是忠臣留下的遗孤,就不再追究你的罪责,还不快下去?” “不,玉子哥哥!你为我做的一切我都是看在了眼里的,我当初命悬一线不是你下令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治好我的吗?你更是为了让我恢复容貌而跋山涉水克服万难拿回了还颜丹不是吗?如今,我的命救回来了,我的容貌也恢复了,可你为什么不要我了?那个臭女人有什么好?就因为比我年轻吗?她就是个专抢别人男人的狐狸精,她就是个臭**、不要脸......” “啪。”一道响亮而不绝于耳的巴掌声在大殿之上回响。蔚言一惊,猛地抬头看着璞玉子还未放下的手,他竟然为了自己打了一个可怜的女人,这叫蔚言心底各种滋味更迭,最后也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好。 妲姬捂着被拍肿的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她爱了十多年的男子,他竟然打了自己!“为什么......”打我,她带着最后一丝气力去询问。 璞玉子眼中涨满了血丝,他绝不允许任何人以任何理由去骂他心爱的女人,就算是妲姬也不可以! 璞玉子默默握上了蔚言的手,视线再次转向了妲姬,强硬的语气继而道了出来,“请你注意你的言辞,你口中以为本城主为你所做的一切其实本就是你嘴里骂着的这个女人不计较任何报酬为你做的。当初若不是蔚言,你早就死了。若不是蔚言,你的容貌永远也不会恢复!你应该认清楚你以前欠的和现在欠的究竟是谁的人情!” 一句句戳心的话像一只只利箭插在了妲姬的心上,将她的心捅成了马蜂窝。 妲姬的脸顿时红肿不堪,这才算被打了个清醒。她低埋着头目光呆滞,恍如一俱毫无生命力的木偶般。 以前的她一直以为自己容貌被毁才导致璞玉子不再爱惜自己,现在她终于知道了真相。原来自己只不过是靠着那个死去的忠臣父亲才让他对自己与其他人不同。 救自己的人不是他爱的男子,而是她口口声声骂的狐狸精、臭**。好讽刺啊! 现在看来,实属可笑。其实她才是最可怜最可悲的女人啊,不仅身心受辱,他其实就不曾喜欢过自己,她竟然还傻傻地爱了他十多年! 第二百一十二章 艹网络 “哈哈哈......” 生无可恋的大笑从妲姬的口中传了出来,真相是如此残酷!也就是这一刻,她全记起来了,当初被用上金丝烙毁了容颜,被数十条人渣畜生轮 奸的画面犹如慢镜头般在她脑中一遍遍过滤。 她无法再继续欺骗自己了,她之前在心中幻象的一切美好只想用来迷惑自己,她本不愿出来。但是,现在她不得不打破自己高筑的谎言城堡,暴露在现实中。 “啊~”她惨叫一声,跌跌撞撞的往外跑去,口中还不断胡乱重复着:“走开不要碰我,你们这些畜生都别过来......” 妲姬也疯了!蔚言触目惊心,乐正萱见了自己后也是不愿意相信自己眼中所见而选择了逃避,也不知道乐正邪有没有把她找回来。思及此蔚言心中愧疚不安。 受妲姬变化所波及的何止蔚言一个?卿狂也是热了眼眶,当初清涟因为误杀一个无辜的女子,也是这般受不了最后疯疯癫癫走失了吗?他不敢再想象下去,一个清涟走失也就罢了,就连妲姬也要步她的后尘吗? 卿狂后脚就要跟上去,却被身后的璞玉子给叫住了。他停在了原地,等待着身后之人接着说下去。 “别让她做傻事。”璞玉子只搁置下这一句话,带着久久回不过神来的蔚言离开了。 卿狂喉头一紧,艰难地点了点走。 蔚言穿着自己的衣服,璞玉子本来还不觉得滑稽。但是,这越往后瞧,他就觉得异常的碍眼。 “来人,立刻为夫人准备一套雪纱襦裙。”璞玉子掉转头,毋庸置疑的对外吩咐道。 “是。” 蔚言倒是没有说什么,对于他口中的夫人称号感觉还蛮不错的。但是肚子却在这个时候应景地咕咕叫了起来,显得很是窘迫和尴尬。 蔚言眨巴着可怜兮兮的凤眼,一瞬不瞬地看着璞玉子,撒娇道:“先别纠结穿什么了,我饿了想吃饭。” 柔荑摸上他的衣袖,有一哒没一哒地摇晃着。 璞玉子沉思了半刻,面色很是纠结。最后,只得面色一松,执起她的柔嫩的小手走了出去。 她实在是太瘦了,相比之看不顺眼的衣服他宁愿让她多吃点,那样抱起来也许会更加舒服。 蔚言可不知道她打的这些歪主意,一心只想着填饱肚子再说。 看着一大桌好菜摆在面前,蔚言忍不住吞咽了几下快要流出来的口水。 本想捋起袖子、赤手空拳拎起一只麻辣小龙虾就要大快朵颐,但是却被璞玉子给伸手挡了去。 都什么时候了,他还要和她玩以前玩过的无聊游戏?蔚言面色不悦正要发怒,哪知璞玉子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哑口无言。 “别弄脏了你的手,爷帮剔虾壳。”说罢,他拿起一只又大又肥的龙虾细心地履行着方才的承诺。 在蔚言瞪的眼睛都要掉出来的情况下,修长如玉的手指粘上外壳上的金黄,巧妙地周旋在虾肉与硬壳之间,竟然做得游刃有余。 不一会儿,一只剥了壳后仍旧显得完整无损的龙虾摆在了蔚言面前,难以置信剥壳都可以做得这么完美。 “吃吧。”他沉吟了一声,直接将沾了蘸料的虾肉递到了她的嘴边,一脸宠溺。 蔚言眼睑微垂暂时忘却了饥饿,目光反而被他指尖上不甚沾染的香甜吸引了去,蔚言眸光闪过一道幽光,不自知地咽了几下口水,一股yuwang驱使着她张开小嘴含上他看似美味极了的手指。 然而,她还真这样做了。当她张开小口时,竟然一把咬掉了他指尖上的虾肉吐在了一边,转而袭击上他如玉般质地的手指。 璞玉子当即震惊在侧,一股难言的酥麻从指尖蔓延进了心间,再传递到四肢百骸,不自觉的浅吟从他的嘴里吐了出来。 “真好吃。”蔚言舔了舔他指尖上的蘸料,眼底带着戏谑的笑,觉得这样不自控的璞玉子被自己牵制着是莫大的欣慰。 当下,他更加惊诧了。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在饭桌上勾引自己,完了还一脸得逞的模样。 不待蔚言得意完,璞玉子只想好好惩罚她,随即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下,在其一声惊呼之下将她的细腰往怀中一带,整个甜腻的身子尽数被他掌控在了话中。 “夫人真是不乖,不好好吃饭脑子里尽想着玩这等子戏法,想必昨晚还没有喂饱你。看来你已经不饿了,接下来就该满足一下为夫的需求也不为过吧。” 璞玉子话刚一说完,冰凉的唇随即印了上去。 “我刚刚跟你开玩笑的,我真的很饿啊,放开我我要吃饭。”趁着他微微松口的空挡,蔚言赶紧为自己辩解。 “刚给你机会你不吃,现在才想着是不是有点对不起为夫了?”喑哑的嗓音透着浓浓的情 欲,璞玉子已经迫不及待了。 她现在的衣衫过于宽松,他即便不用脱也能钻了空子溜进去。当肌肤一阵清凉划过,蔚言顿时清醒了几分,她急欲从他的怀中退出来,但是发觉毫无作用。 天知道她刚才恶作剧只想看他心痒难耐的模样,哪知却将他的潜藏的yuwang给招了出来?蔚言顿时叫苦不迭。 一吻作罢,他才气喘吁吁地放开她,但是仍旧将她死死圈在怀中。蔚言这才松了一口气,这货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能忍着不做其他动作,看来她还是太低估了他的隐忍能力。 她不知道,其实璞玉子有多想要现在就要了她。但是迫于她一天都还未进食,身子肯定承受不住,便只好强忍下躁动不敢乱动。 “先用膳吧。”他刻意隐忍的语气已经透露出了他有多难受,怀中的小妖精近在咫尺却碰不得,他差点就想将她扔下直奔出去。 不知为何,看着他为了自己忍得如此难受时, 蔚言很是感动。 “谢谢你。”她感激的一吻不带任何欲念直接吻上了他没有一丝毛孔的俊脸。 但是璞玉子哪受得了她的无意点火,僵硬的身躯笔挺挺地坐着,下一刻直接将她抱到一边。 “乖乖先吃着,爷去去就回。”最后,他只扔下一句话就跑了。 蔚言在身后无奈浅笑着,“他果然心疼我。”得了,她只好自己先吃着。 刚才为了作弄他,连他亲自剥的虾都仍在了一边,既然上面是他满满的爱意,那她当然不能放过,吃了再说。 一入口,唇齿鲜香。不知本来就是这么好吃,还是因为是璞玉子亲手为自己剥的缘故,蔚言竟然觉得这是她吃过最好吃的龙虾。 一口不过瘾,蔚言只好亲自上阵。不多时,桌上的佳肴已经被她席卷了三分之一。 “嗝~”一个粗俗的饱嗝吐出,蔚言摸着自己堪比怀孕的肚子满足不已。 却是发觉璞玉子此前一去就不曾复返,蔚言疑惑不解。以前他忍得难受只能自己解决时,也不见要这么久。 “怎么回事?不管了,这身衣服太长太麻烦了,走路都绊脚。”蔚言也懒得找他,而是直接选择回去换下这一身极度不合身的衣裳。 换下衣服后,蔚言看着天色渐暗。闲暇无聊之时,索性出外走走。 一路逛游,竟然大老远的看见了璞玉子与璞玉宸背对着自己,不知道在谈论些什么。 蔚言好奇心泛滥,直接找了个偷窥的好地方藏了起来,距离刚好够听清俩人的谈论的内容。 她仔细地竖起耳朵,不放过一丝风吹草动,只听璞玉宸略带惆怅的声音传入耳中,“皇兄,乐正邪得到消息,他的妹妹乐正萱失踪的原由竟是因为被一股不知名的强大势力给挟持了。为首的男子扬言三日之后要用乐正邪的命换乐正萱的命。” “此消息可靠吗?” “乐正邪已经派人来向我端城寻求援兵,想来不假。” “异起的势力,看来定是翼龙兽无疑了。”璞玉子听不出情绪的话萦绕在耳侧,听得蔚言娇躯一震。 乐正萱竟然被他给抓了!论蔚言怎么也想不到这种结果,本来以为她过段时间会解开心锁回归魄都,哪曾想过她竟然被人给抓了去。现在看来事情有些棘手了。 “乐正邪的忙,帮还是不帮?”璞玉子犹豫的声音接着问道。 “当然要帮。”不待璞玉子说拒绝,蔚言第一个从暗处跳了出来附和。蔚言这才发觉,因为一时情绪激动而忘记了自己还在做偷窥的勾当。 俩人同时转身,意外地看着蔚言顶着一头的枯叶从草丛中钻了出来,看起来狼狈不堪。 “你俩怎么不说话了?”蔚言无谓地拍着身上的碎屑,移步到了俩人的身前。 璞玉宸瞠目结舌,片刻才问道:“蔚言,你躲在里面做什么?” “不得无礼,你也该叫她皇嫂了。”璞玉子面露不悦,对着璞玉宸埋汰一声。 身子一带将蔚言一把揽过,替她捡去了头上不甚沾染的枯叶。 “等等,你们别岔开话题,我刚才都听见了。乐正邪向你求援,若是你不答应帮他那我也不用做你的城主夫人了,更别想玉宸喊我一声嫂子。” 璞玉宸心底咯噔一声面上汗颜,怎么说着说着竟把自己给扯了进去? 第二百一十三章 不做城主夫人了 蔚言的这个威胁可够狠的。 一时间,璞玉子满脸黑线。乐正邪害她伤了心,当他给自己发出求援信时,璞玉子的心底其实是拒绝的。 但是,没想到她突然跳出来嚷嚷着要他帮乐正邪,这让他生出了莫名的妒火。 “他魄都自己的事,何时也要爷的端城来插手?帮了他爷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璞玉子话中带着一抹不屑,看来他打定主意冷眼旁观了。 蔚言一听,也不乐意了。什么宠爱,都是假的。现在连她的一个要求都满足不了?人家乐正邪硬着头皮拉下脸面来求他,他倒好竟然嗤之以鼻了。 “看来我也不用当这个城主夫人了,你都不屑帮他,我又何必戴这个高帽呢?”蔚言气鼓鼓地瞪着满脸阴郁的璞玉子,一气之下欲要转身离去。 璞玉宸一看情形,心中大呼不得了。两口子吵架他是管不着,但是他还是蛮喜欢蔚言做自己皇嫂的,她要是一气之下不嫁给皇兄了,那他岂不是成了罪人? 璞玉宸为什么恍惚间觉得自己是罪人,恐怕连他都想不明白。 “皇嫂,别生气啊。我们有事好好商量,想必皇兄也已经动了恻隐之心,只是拉不下面子,若是再好好劝上两句,也许局面再生变动也说不定。” 蔚言一个急刹车,发觉只有璞玉宸跟了上来挡在了身前不让走,而惹她生气的罪魁祸首竟然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根本没有要哄她回心转意的意思,这下她更加气恼了。 “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你另外找个女人给你当皇嫂吧。他若是不肯帮忙,我自己去救萱儿。”蔚言像猫被炸了毛一般,立即将璞玉宸推了开来,脚下生风滋溜一声跑没了影。 “皇兄,你的妻子都被你气跑了,你怎么到现在还无动于衷?乐正邪可没做过损害我们城都的坏事,既然帮他能挽回皇嫂的真心,我们为什么不做呢?” 璞玉宸回到了璞玉子的身边,却见他紧闭着双眼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见此,璞玉宸已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了,人家正主竟然还一脸深思不予理会。 “皇弟,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去歇息。此事为兄自有斟酌……” 不下半刻钟,璞玉子才回了那么一句。 自有斟酌?璞玉宸一听,原本躁动的心好似平静了下来。 静下心来的璞玉宸才细细琢磨起来,他知道皇兄做事一向有自己的打算,可是今日蔚言都放下狠话了,为何皇兄还在隐忍不动声色?这让璞玉宸大为不解。 虽然不解,但璞玉宸还是听话地回去自己的寝宫了。 待他一走,璞玉子急奔蔚言离开的方向而去,脚下匆忙看似急切得很。 这……说好的自有斟酌呢?怎么看着这么猴急?璞玉宸顿时额头流下几滴冷汗,他其实并没有急着离开,只是学着蔚言躲在了暗处偷窥。 没成想,这样的皇兄倒让他差点笑死在当场。 璞玉子一进寝宫的殿门,不无意外地看见蔚言正在收拾行李。 “哼,一看到你我就一肚子气,识相的离我远点!” 蔚言听到声响,偏过头去看着一脸焦灼之色的璞玉子,虽然奇怪他为何突然露出了与方才相差甚远的表情,但她一心忙活着打包手里的包袱,无心顾及其他。 “言儿,你不能走。”璞玉子大步上前,将她手里的包袱一把抢过扔到了墙角。 蔚言一看他这个架势,心中的火迅速燃烧,喷火的凤眸怒瞪来人:“你丫的都不听我的话了,我还有必要留在这里受气吗?” 蔚言话一说完,正要跃过他去拿地上被他摔落的包袱,哪知路才刚走到一半,人就被他抱在了怀里,天旋地转间双双倒在了大床之上。 “你干什么?”蔚言顿觉身上趴着一个重物,压得她差点喘不过气来,这是赤 裸裸的谋杀啊! 璞玉子不说话,只顾着撕扯她身上的襦裙,显得急不可耐。 卧槽,得不到就要作奸犯科吗?蔚言满脸黑线,不断挣扎着逃离,不让他得逞。 “你个大色狼,快放开我……”蔚言见耐他不得,开始急了着叫骂。 璞玉子猛地抬头,一双充血的眼睛死死盯着她的眼睛,喑哑着嗓子质问道:“乐正邪害你如此伤心,你为何还要爷帮他?你心底是不是也喜欢着他?” 璞玉子终于说出了他不肯施以援手的原因,听得蔚言怔愣不已。 一时间,她的神色有了几许涣散。原来,璞玉子是因为自己才不肯相帮乐正邪!是她一开始就误会了他。 可是,他为什么说自己喜欢乐正邪?这哪里来的结论啊? 蔚言顿时一个头两个大,璞玉子吃的醋都可以放满一个地窖了。 “你误会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蔚言难为情地偏头,好一会儿才想着解释。若说她和夏侯子尘,她肯定没有理由反驳了。做了就是做了,她不做就是想抵赖都没有用。 “说。”璞玉子刻意隐忍下体内的欲 火,沙哑着嗓子艰难地吐出一个字。 一听他的声音有了微妙的变化,蔚言就知道他恨不得立马吃了自己。为了保全,她最终还是说出了实情。 若不说出个让他信服的理由,虎视眈眈的他大有立马吃了自己的节奏。 “乐正萱被抓一事,其实都怪我。要不是我,她也不会失去了理智逃出宫去被有心人有机可乘。因为愧疚于她,所以我才想着弥补。偶然间听到你们的谈话,所以我知道我补救的机会来了。实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因为我从来就不曾喜欢过乐正邪。” 蔚言真诚地凝视着他都眼,字字珠玑。 从她的眼中,他看不到一丝欺骗。沉默了许久,最终他叹息了一声。 “爷信你。” 他主动放开了她,并替她整理好被他扯的差不多的衣服。 “你的意思是说,你同意帮乐正邪了?” 蔚言带着期许,小心翼翼的闻着。生怕他下一刻说不,直到得到他的点头应允,她才彻底放下心底的不安。 “谢谢你。” 一天之内,她已经说了两句谢谢了。 “跟为夫你还客套什么?娘子,既然夫都答应你了,你今夜就应该满足为夫个够才是。” 趁着蔚言欣喜的空挡,璞玉子眼底闪过一丝促狭的光芒,继而转换了另一种语气称呼道。 充满了诱惑力的气息喷洒在脸颊上,让蔚言感觉痒痒的酥酥的,很是舒服。 见她不答应也不拒绝,璞玉子眼底闪过一丝戏谑:“你不说话,为夫就当时答应了。” 璞玉子说完,又一次将她刚刚才捋整齐的衣裙扯去了大半。 “你好坏……” 蔚言娇嗔一声,脸颊已经染上一层淡淡的薄红,像上好的胭脂。 这一眼,看得璞玉子失神一怔,下一刻像一匹脱缰的野马毫无顾忌地吻上了让他沉醉不已的脸。 室内,旖旎气息萦绕不绝,良辰美景春宵一刻,说的不过如此…… 妲姬被他找了回来并锁在了房中。 但是半夜里,她却好像发了狂般撕扯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全身皆热得似火烧,卿狂从阳炎的口中听说了这是还颜丹的副作用,只需找个男人给她就能降火。 而他也的确这么做了。不知为何,听到房内传来的毫不避讳的呻 吟声和男人的惨叫声,站在屋外的卿狂身后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本该对她心生怜惜,但是卿狂的心湖却平静得一丝波澜都没有。 阳炎和尤姬从远处走了过来,大手搭上了他宽阔的肩膀,阳炎听不出情绪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朵中,“听说,三日后城主会与魄都联盟一并铲除妖邪,卿狂你做何感想?” “我一切听城主的安排,不管结果如何。如今这天下,早已经不太平了,他翼龙兽想先拿魄都开口,你以为城主会任由孤城一战吗?” “的确如此,但我心底隐隐有些不安,眼皮也老是跳个不停。”阳炎将大手从他的肩上撤回,无奈地抚上自己的眉眼。 一旁的尤姬本不关心这些,一心只将耳朵往屋内靠,听得一阵阵扰乱心神的声音传过来,她作为一个女子再也无法忍下去了。 “妲姬妹妹这样,不会出什么事吧?”她忍不住关心询问。 阳炎听了,忽然诡异一笑:“她当然不会有事,有事的只怕是里面的男人,只怕明日一早我们会看到一具精尽人亡的可怜尸体。话说,卿狂你找的是哪家的公子?若是无辜之人那就说不过去了啊。” 阳炎说到最后,隐隐升起了一丝不安。他只吩咐了卿狂随便找个男人扔进去,也没具体指名找什么样的男人。这要是好死不死的找了个官家子弟,那就无法交代了。 尤姬一听,突然身躯一震,一种说不出的苦涩从心底到鼻尖蔓延开来。 卿狂递给了阳炎一个白眼,不咸不淡地说了句:“放心吧,他本是监狱里的死囚,明令秋后处决。他这会儿要是死了没人会在意……” 话中,隐隐有了丝悲凉的气息。 第二百一十四章 阴谋浮出水面 尤姬看着两人好似在讨论无关紧要的事情,气得她指着两人鼻子骂道:“你们两个究竟有没有良心,妲姬妹妹正在受苦,你们竟然一点关心的念头都没有,难道以为扔给她一个男人就能弥补她以前所受的创伤了吗?” 两人一听,顿时哑口无言,久久无法回复。 尤姬说得对,作为男人他们心实在太大了,反而没有意识到一个弱女子的内心伤痛。 翌日 卿狂得到了璞玉子的命令,不到午时三刻就筹备好了应援的兵马。 怕是,今后将有一场硬仗要打了。 消失多时的宫墨早闻仇人完颜修被璞玉子就地正法,高兴之余也不忘回馈他这个老友。但对于此次营救魄都公主乐正萱的事件他多生顾虑。 “玉子,你做的决定我无权干涉,但还是想在事情无法回头之前希望你三思而后行,这一场角逐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若贸然答应乐正邪的请求,后果也许不是九死一生那么简单的。” 宫墨看着端坐在对面的璞玉子一身玄青色的锦袍压身,外罩一层透明泛光的白纱,看上去丰神俊朗,但其眼底的深沉却是让人难以捉摸。 “既然迟早要面对他翼龙兽,早做准备和晚做准备又有何区别?更何况,言儿一心想搭救乐正萱,本城主必然有求必应。” 璞玉子沉默了片刻,才回了宫墨的话。 阳云的顾虑他不是没想过,但是已经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时机了。 “既如此,我也不用再说什么了。只要你一句话,我就算倾尽全力也要帮到你的忙,就算是死也甘之如殆!” “没错,微臣愿与阳云为城主牺牲自己的性命也要杀掉为首作乱的翼龙兽,还天下一片安宁。”卿狂随即走了进来,坚定地半跪在地。 “算我一个!” 除此之外,闪身进来的阳炎也不甘居后。 蔚言刚进门,就看到了几人忠心耿耿的宣言,不由得高兴喊道:“好大的热闹,不算上我就过不去了啊。” 在众人注目的目光下,蔚言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只片刻就跑到了璞玉子的面前狠狠地投入了他的怀中。 “调皮,怎么不多睡会儿?”璞玉子看都不看其他人一眼,直接掐上了蔚言白嫩的脸颊,阴郁不再的他眼底一片宠溺,模样很是暧昧。 “嘿嘿,这不是听到了你们的召唤嘛,我作为一份子已经闲不住了。”不知为何,当众被人宠着的感觉让蔚言觉得自豪无比,已经练就了超级无敌厚脸皮的她终于不再脸红。 卿狂每次看到两人如此,就倍感难受。就算已经发誓不再对他有非分之想,但他就是欺骗不了自己的内心。 “咳咳~微臣先行告退。”说罢,卿狂刻意压低了脑袋不去看那碍眼的画面转身离去。 阳炎与宫墨对视一眼后,也默不作声地退出去。 算算日子,鬼灵山的幽洞快要开启了。必须趁翼龙兽察觉之前,将弑神之器都取出来。 当然,他的想法与蔚言不谋而合。 “鬼灵仙山……” 几乎同时,两人异口同声。 “你先说吧,我洗耳恭听。”蔚言终于难得地让了他一回,侧着耳朵贴近他的性感薄唇。 璞玉子淡淡一笑,用指间轻弹了一下她饱满的额头,柔声笑道:“言儿,你可是想说鬼灵仙山的幽洞即将开启了,要抢在翼龙兽之前拿到弑神之器对付他?” “嗯。” 蔚言用小鸡啄米般的点头来告诉他自己的所想。 没想到,璞玉子竟然与自己想到一块儿去了,她甜甜一笑:“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吗?” 她扑闪扑闪的凤眼仿佛带着电力,牢牢地将他的视线抓牢。 “这是自然。”璞玉子情动地吻上了她眉心,含糊回应。 就在璞玉子想进一步有所动作时,蔚言好似突然忆起什么重要的事情,只见她双眼圆瞪忙着推开他。 “玉子,我差点忘记了一个重要的东西。之前在杀完颜修的时候使用红樱枪时我就觉得力不从心,后来就给忘记了这叫事。” 闻言,璞玉子停了下来,忍着欲 火幽幽问道:“红樱枪?从幽洞中带出来的那柄长枪?” “没错,我并不能与它做心有灵犀的配合度,所以使用它时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蔚言低着脑袋摩挲着尖细的下巴沉思起来,要不是刚才两人的契合度达到了高度一致,她还真忘记了这么一件重要的事情。 然而,她也完全忽略了被她无意中挑起的欲 火并忍耐多时的璞玉子。 “若是想不出来就别想了,为夫都饿了,好想吃掉你。” 小腹上,貌似有东西满满膨胀了起来。 “……”蔚言顿时无言以对,忍不住给他翻了个白眼,都什么时候了他竟然还想着做那档子事。 “精虫上脑了你,吃你个大鬼头,去鬼灵仙山要紧。”蔚言恶趣味地将他散落在胸襟上的发丝抓在了手里狠狠一扯,顿时引得他低声痛呼。 趁着他喊痛无暇顾及自己的空挡,蔚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从他的怀中退了出来。 “走了。”她的脚刚踏出殿门,下一刻就被璞玉子以更快的速度将她抱起,一时间飞离了地面。 “你还来?”蔚言惊呼一声,以为他又不安分了。 璞玉子轻笑了一声,直视她道:“时间不多了,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赶过去。” 好吧,蔚言满脸黑线,心中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是她想歪了,难堪的感觉让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哎,说好的厚脸皮哪去了? 璞玉子自然知道她此时心中所想,眼底忍不住的笑意将他的情绪泄露了出来。 “哼~你竟敢笑我,别想我嫁给你了。”蔚言低声咒骂,没有用内力的小拳头打在了他厚实的胸膛上,犹如隔靴挠痒。 “呵呵……”此时,他更加抑制不住了,大笑出声。 蔚言气得就想将他踹下去,但是脑子里刚成型的计谋早已经被他识破,“言儿,你忍心踹最爱你的夫君吗?” “他们来了,你别再闹了。” …… 本来在殿外候着的三人一看到璞玉子、蔚言两人就要出宫,心中也猜测到了大概,赶紧飞身追了上去,哪知三人刚追上来,就看到了两人不依不饶纠缠的画面。 一时间,三人同时忍不住给前面的二人翻了几个大白眼,仿佛意思在说:请,你们继续…… “你们来得正好,随我们一起去鬼灵仙山取弑神之器吧,要是突然遇到翼龙兽的抢夺,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蔚言见此,赶紧趁机从璞玉子的怀中退了出来,转身对三人道。 “遵命,城主夫人。”三人异口同声地应道。 这都是商量好的吗?蔚言充满危险的凤眼偏头瞪向一旁双手环胸笑得一脸无邪的璞玉子。 …… 几人成功到达了鬼灵仙山并顺利拿到了弑神之器。奇怪的是,路上也没有遇到过半个阻止他们的人影。 “难道说翼龙兽根本没有意识到我们会回来拿东西?” “不对。”蔚言摇了摇脑袋,接着猜测:“事情绝不是那么简单,依翼龙兽料事如神的性子肯定不会就这么让他们得逞的。” “还是说,翼龙兽根本就不惧怕弑神之器?所以,他才不会出手干涉,甚至抢夺。”宫墨沉思半刻,得出了这么个结论。 卿狂在一旁接了宫墨的话头,顺着说下去,“若真是如此,那么世界上就没有能克制住他的东西了吗?” “如果没有东西可以克制他,那他为什么要抓了乐正萱来威胁乐正邪以命换命?直接杀了乐正邪不是更快吗?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沉默多时的阳炎最后也忍不住插了一句。 “等等~” 璞玉子眼底闪过一抹了然的光芒,本来还困惑的脑子终于豁然开朗了起来。 直到一句喊停声传来,众人纷纷停下了对话,转头看向了突然发话的璞玉子,皆一脸期待地看着他即将出口的话。 只见他一脸笑意地看着众人,缓缓说道:“真相已经很明了了。你们仍旧很困惑是不是?方才阳炎最后说出了很关键的猜测,你们仔细想想也许就可以解了这道难解的谜题。” 蔚言心中一堵,本想叫他直接说出答案不更好?但她的脑中忽然闪过一道灵光,整条脉络已经清晰地在脑中成型了。 “我明白了。”她惊喜地站了起来。 其余三人仍然陷在泥沼中解脱不出来,他们仰着脑袋将视线转向了蔚言。 “以翼龙兽的能力,本可以轻而易举地杀了乐正邪让魄都彻底瓦解,但是他并没有这么做,反而选择抓了他的妹妹来威胁乐正邪以命换命!如此匪夷所思,必然有着不为人知的猫腻。 再反观他今日并没有阻止我们前去鬼灵仙山拿弑神之器而他也没有来抢,说明弑神之器对他毫无威胁,所以他才这么放心。 这两者间,前者他很在意,对于后者他却漠不关心,不正说明了乐正邪才是他真正的威胁吗?” 第二百一十五章 一个拥抱两个心情 蔚言气不喘心不跳地一口气说完了自己的见解,她双眼狡黠地看着璞玉子。 听她这么一分析,其余三人恍然大悟。 璞玉子嘴角上扬,显然已经默认了她的猜测。 “那么,乐正邪身上到底有着什么秘密武器,竟然足以让翼龙兽忌惮?” 蔚言双手顶着桌子撑下下巴,一脸困惑的问道。 秘密武器?这个新鲜的词他们从未听过,但照字面上解释,应该跟他们所想的差不多吧。 “明日。”璞玉子沉声回应。 是啊,时间转眼即逝。 三日之约,如今只剩下这最后一天了。 让蔚言纠结的是,她该如何面对乐正邪?当日的蔚言一句话不说就一走了之,现在又不可避免地要见面了。 璞玉子斜着眼睛凝视蔚言,心中已然明了个大概。 相比之她的顾虑,他所担忧的可要多得多了。 思及此,眉宇深锁好似有打不开的心结。 其余众人皆一脸肃穆的神色,他们知道明天一场恶战即将要爆发了,是死是活都说不准。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就到了约定的时间,璞玉子率领着全城的士兵与乐正邪会了面,蔚言打老远的看着并不上前,因为她怕尴尬和内心的愧疚感蒸腾。 “乐正邪,你自是知晓本城主不会毫无保留的帮一个人,若不是言儿一心劝解,只怕你今日只能一人独撑了。” 言外之意,他并不是真心想助他。当然,乐正邪岂又听不出这铉外之音? 璞玉子深沉的眸子对上了一身戎装的乐正邪,声调不高,却足以在四周引起了不小的振动,当然远处的蔚言也听的一清二楚。 “端城主应援之恩,乐正邪感激不尽。你且稍等,我去去就回。”他双手抱拳不卑不亢回了一句,不待璞玉子回话他有了动作。 蔚言下意识地看过去,果不其然地对上了乐正邪看过来的欣喜眸子,蔚言礼貌性地对他露出了一个浅笑,刚想移开视线时乐正邪竟然驱赶着黑褐色的高头骏马走了过来。 她想躲也躲不了了,只好硬着头皮上到前去。 “谢谢你,蔚言。” 乐正邪的马头比她高出了大半,自然两人对视的角度也有个高低。 只见他俯身下来,尽量与蔚言的视线持平,为的便是让她不存在任何的高低之分,人如此,身份亦是如此。 他的细微动作让蔚言心生动容,这天下间有哪个男儿像乐正邪这般心细的?为了顾全她的感受,微小的细枝末节都不容错过。 “没什么,我这么做只是为了将萱儿毫发无伤地救回来,以弥补我对她的愧疚。你不用感激我……” 蔚言心虚地偏过头去,不敢与他对视。 这是她第一次见他戎装素裹,竟然意外地惊艳了。他容貌本就端正俊逸,粗看添了几许风雨沧桑之感,让蔚言生出了隐隐的心疼;细看之下他面貌仍旧白皙,好似怎么晒都晒不黑一样。 不知为何,一别数日他竟然有了很大的变化。再联想到昨日的探讨,她隐隐觉得他身上定然埋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只一眼就让她移不开眼,但由于她内心滋味繁多,所以才硬生生地别开了视线,不敢再看他一眼。 “谢你是人之常情,你又何必与我生份?”乐正邪沉默了片刻,语气中带着挥之不去的失落。 他并不知她此时内心的波澜壮阔,只知道她在竭力推开他,硬生生让两人成为了无话可说的陌生人。 蔚言见他情绪低落,哪还有领军的风范?为了让他在士兵面前充足了士气,她只好暂时抖掉所有的包袱了。 “乐正邪,我能否跟你多说几句话?” 蔚言一脸豁出去的架势,驱赶着马儿靠近了几分。 果然,乐正邪一听面上的失落感不再,换之以希冀的光彩,他忙着点头:“自然可以。” 是了,他就该是这样的意气风发、年少轻狂,不该被儿女情长所束缚。 “我们借一步说话。” 旁边人多嘴杂,她最好离得远远的,不让他们听见。当然,她也不想她接下来要说的话中被璞玉子听了去并产生误会,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思虑再三还是觉得避一避的好。 璞玉子从头到尾就不曾把视线从蔚言的身上转移,见她和乐正邪渐渐离自己远去,不知怎么的心口忽然拥堵了几分,鼻尖的气息也开始紊乱起来。 不行,他不能怀疑,更不能有不该有的想法,她应该隐忍她才是。 调配了几下气息,他才忍下了心中的仿徨之色,转身安排起手下的工作。 等远离了黑压压的人群,蔚言才拉起马绳制止了马儿继续前进。 乐正邪见此,也勒马停了下来。 “你不该如此的。”蔚言背对着他,听不出情绪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朵中。 什么?乐正邪不解,她口中的这句话是何意? 他沉默不语,等待她接着说未言尽的话。 蔚言低声叹气,忽然跳下马,走到了他的马前,一脸平静地之时着他。 乐正邪索性也跳了下来,他刚一站稳,一个柔软的怀抱忽然贴了上来。 蔚言不带任何思绪地抱上了他,听到隔着战甲传来如雷贯耳的心跳声,她抱得更紧了一分。 乐正邪上一刻还反应不过来,下一刻他理智回笼,欣喜若狂起来。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抱他!偌大的喜悦让他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子般,颤抖的双手不知所措,想伸手环上她却又不敢轻易亵渎。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想好好抱抱你,仅此而已。” 蔚言闷着声说了这么一句,她对他的愧疚不亚于乐正萱,她只想用这么简单粗暴的方式来填补自己也许永远都无法补救的遗憾。 乐正邪脑子混沌,一时间并不明白她口中的意思。 但随着他的心跳加速,快得即将把他吞噬殆尽,他知道他不能再放任自流了。 纵使千般不舍万般无奈,他也要狠心断绝,这天下谁人不知她已经是端城的城主夫人了,是璞玉子的妻! 他怎么可以窥觑他人的妻? “对不起。”随即,他一把将蔚言推开了。 蔚言只觉得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推开,在她踉跄几步后才站稳脚跟,微微闪神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谢谢你把我推开。”她仰着脑袋,迎着阳光对他笑了。 万幸,他推开了她。说明他终于明白了自己内心的想法,有些东西还是要认清楚的好。 和煦的光彩从她身上溢了出来,那一刻的她美丽动人,乐正邪一时间看呆了。 等他回过神来时,他突然感到后悔了。对于蔚言的感情,他说不清道不明,得不到时他念想颇多,当得到时他又矛盾丛生,这样的自己,很是奇怪。 “其实,我此番找你细说的原因不在于此。” 蔚言盯着他被矛盾充斥的眼睛,郑重说道。 感情牌打得差不多了,她也该说说正事了。哪知,人家乐正邪经过她这一个安慰性的拥抱过后,更加纠结了。 “哎,回神了。”蔚言不厌其烦地在他面前挥舞着小手,试图将他丢掉的魂拉回来。 什么嘛,还以为他想通了便释然了,怎么反而陷入了更加难解的情绪之中了? 蔚言无语问天。 被她阵阵生风的小手一阵煽动,乐正邪终于恢复了一丝神志。 “你说,我听着。” 他为了弥补尴尬,只好顺势应承了下去。 蔚言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嘟囔了几句,“我刚刚拥抱你只因为对你有愧想安慰你,你可别误会了。” “咳咳~” 乐正邪听到此,更加尴尬了。因为她的一个拥抱,他本来还残存着一分对她的念想,哪知她劈头盖脸就给撇得清清楚楚,不带一丝杂念。他倒好,竟然贪心起来了,貌似脑中还有那么一丝不该有的邪念。 “嗯。”他闷哼了一声,含糊其词地当做了回应。 蔚言轻点了点头,肃穆着脸色接着说道:“翼龙兽想要拿你的命换萱儿的命,你有何想法?难道,真的要如他所愿吗?” “我本意与端城主联盟,就没想过要如他所愿。”乐正邪此时的面色黑得骇人,身上的压迫气息倾泻了出来,惊得蔚言不受控制后退了一步。 突然生出如此强大的气场,蔚言是看的惊诧莫名,她更加笃定他体内定然有克制翼龙兽的东西。 “你体内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开发了?震慑他人的气息怎地变得如此厉害?” 蔚言凤眸微眯,小心翼翼地问道。这样的乐正邪,她还是第一次见。 被她这么一提醒,乐正邪微挑着眉思腹了半刻,才点了点头:“应该是,自从剿灭左相叛乱的阴谋那日,我便感觉我体内多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力量,不经意间连我自己都克制不住。” 蔚言惊喜地听着,赶紧附和:“这就对了,翼龙兽肯定畏惧你这股力量,所以才不敢贸然杀你,反而用萱儿来威胁你。” “真是如此?” “当然。你可以跟我说说你体内力量的由来吗?我记得当初你跟我说过,刚出生的你体弱多病,根本活不过半岁,直到你的父皇从千华手中取回了一样东西才让你起死回生。这其中,是不是有些什么不可忽视的联系?” 第二百一十六章 对峙战场 被蔚言这么一问,乐正邪又忆起那夜星空璀璨,漫天的流星划过天际,夜色撩人却又满含苦涩。 他仍记得,她指着流星转头对自己惊喜念叨:“快看,是流星……快许愿。” 他温柔似水,学着她的模样紧闭双眼,许了一个他也许一辈子都无法实现的愿望。 当然,这个可遇不可求的愿望只有他自己知道,任何人都无法揣测,包括蔚言。 “的确是如此,我还记得你……” 乐正邪的目光炯炯,深深地凝视蔚言,话才一出口,忽然远方传来了一阵阵地动山摇的晃动。 “不好,怕是翼龙兽率领他的凶兽大军来了。”蔚言耳朵一动,随即翻身上马。 乐正邪只感觉到眼前一花,一抹小巧的红衣战袍一晃而过,下一刻那抹身影猛地一拉缰绳,一道烈马嘶鸣横空响起。 “别愣着了快上马,我们现在必须回到大军内。” 蔚言尖细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不待说完她一扬马鞭疾驰回去。 乐正邪也不敢怠慢,事出紧急,他也无暇多想。 随即也翻身上马,调转马头往过来的路上狂奔而去。 “报……大事不好了。成千上万只发了狂的凶兽冲破了第一道关卡,就连第二道都快要失守了。” 蔚言和乐正邪刚回到璞玉子身边,情局还没发问,大老远的便看见一个满身是血的士兵狂奔过来。 “没想到他这么急不可耐,看来是想给本都一道下马威。” 乐正邪充满了骇人气息的眼睛遥望海天相接的地方,阴冷说道。 那一方天地红得似火,天边的云翳张牙舞爪地像一只只吞噬苍穹的巨兽狰狞凶煞,让人看了忍不住脚下直哆嗦。 人都如此,敏感的马儿自然更加显露。 蔚言按下狂躁的马儿,“看来,最终的局面也只有当面对峙了,希望萱儿仍旧完好无损。” 璞玉子余光瞥见蔚言不知何时紧握在手的红樱长枪,若有所思。 他们方才做了什么,暗中监察的暗卫早已经如实禀报,他要想不知也难。 他一心强压下不安的心,他知道他应该相信她的。 可是,当暗卫禀报说她主动拥抱乐正邪时,他不得不承认他的心狠狠地颤抖了几下。 但是,他也深知,现在不是他该顾及儿女情长的时候。 眼看着第二道关卡也被冲破,势不可挡的凶兽大军斗志昂扬地挺了过来。 “卿狂和阳炎可是在前方镇守?” 蔚言眼看着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她必须想出点策略应付当前的局面才行,若不然后果众人心知肚明。 璞玉子不回话,只淡淡地点了点头,眼看着凶兽大军逼近,这一方早已经人头攒动。 “为了天下安宁,弑杀叛乱邪魔,都给本都冲上去,杀他个片甲不留!” “杀杀杀~” 熊熊的军威早已经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他们知道此一战必定九死一生,为了他们的国土安宁和子孙后代繁衍生息,他们必然是誓死捍卫的。 随即,一阵阵冲杀的铁戟带着旺盛的士气,犹如射出的锐利箭羽势不可挡的冲在了前头。 蔚言思绪刚一转动,正想按着自己的计划的步骤实施,但是一旁早已急红了眼的乐正邪显然已经到了暴走的边缘。 他更是勇猛捍敌,一鼓作气首当其冲。 “乐正邪你不要冲动……” 蔚言刚想将他喊回来,但是她的急切高喊在震耳发溃的冲锋陷阵中小得可怜。 一直沉默的璞玉子终于有了动静,他驱赶着身下的高头大马来到了蔚言的身边。 “回去后,最好给爷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闷声念叨了一句,冷峻的面容带着不容拒绝的煞气,似乎还有那么一点点醋意。 “什么意思?”蔚言一时间摸不着头脑,正在她想要再问下去时,抬眼间身边哪里还有他的半个人影。 丫的,就连璞玉子也放任自流了,这场战争还有没有秩序了? 蔚言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几下,再也不想璞玉子方才的话中深意。 “红樱枪啊红樱枪,你上次可是逊爆了。这次要是再不显灵,你就等着变成一堆废铁吧。” 蔚言心下郁结,将红樱枪提到了与自己视线持平的状态,恶狠狠威胁道。 果不其然,在她的一番威胁下,红樱枪在她手中忍不住抖动了几下,好像在说:主人,我是无辜的啊。上次你对付的那是活生生的人,而我的作用是对付魔化的凶兽。我发挥不了作用也是情有可原的啊! 什么?!蔚言竟然能感受到了它此时的想法,突如其来的发现让她紧绷的脸松懈了几分。 但是!她可没忽略掉它的弦外之音。 “嗯哼,你还有理了你?” 蔚言冷哼一声,将它身上缠绑的红绸硬生生扯下了几缕丝线。 红樱枪:啊呀好疼了,我怎么会有这种虐待儿童的主人?我要抗议!我要揭竿起义! “抗议无效!不想变作一堆废铁就乖乖闭嘴。” 蔚言一个拳头捶在了它的身上,引得它连连痛呼哀求。 “这才乖嘛,我的红樱小乖乖。” 蔚言狂笑一声,将它在空中挥舞了几下,这才策马扬鞭赶赴前方正杀个你死我活的战场而去。 一番厮杀过后,本来难分输赢的局面因为一道刺耳的嘶鸣声才赫然停止。 一双双凶残的眼睛挂在一只只浑身浴血的凶兽上,他们略带俱意地退居在一侧,排成了一条笔直的长线迎接它们主人的驾临。 “哼,不就是一只畜牲吗?摆什么架势。” 不知道哪个不知死活的士兵念叨了这么一句,下一刻他被一道看不见的刀风给半空拦截,身体随即成了两半,横尸当场。 尸身散落的地方,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谁敢在我翼龙王大人面前说坏话?下场就该和他一样!” 人未至,声先到。 璞玉子眸光一厉,看向凌空而来的一抹高大人影,待看清了来人的面容,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可思议,转头便看向了同样诧异的蔚言。 “流苏,你怎么会……不,你不是流苏!” 蔚言震惊不已,她刚想靠近失踪了许久的“玉流苏”,忽然发觉他身上的气息与自己的弟弟截然相反,她猛然笃定眼前之人必然不是自己的弟弟玉流苏。 刚想夺眶而出的泪水被蔚言生硬地逼了回去。 “呵呵,竟然被你一眼看穿了。当真是无趣至极,不过,这副身体的确是玉流苏的,他已经答应了与我翼龙之王做一笔交易。” “交易?” 蔚言正猜测他所说的话是真是假时,一旁的乐正邪却扬起手中的武器,硬声质问“玉流苏”:“快把本都的皇妹放了!” 实在是可恨,他就算顶着人类的皮囊又如何?骨子里还不是一只畜牲? 当初要不是被翼龙兽的熔岩浆液所伤,他也不会要死不活地在床上躺了半个多月!是可忍孰不可忍!他定要亲手杀了他方可解恨。 “你皇妹?喔,对了……差点忘记了还有那么一个足以威胁你的把柄,来人!回去将她带过来。” 翼龙兽假装恍然大悟,一副懊恼的样子吩咐道。竟然丝毫不把这场战役当一回事?如此耿直的刁钻再加上他这个欠扁的样子,就连蔚言都看得想揍一顿。 “别以为你拿了流苏的皮囊,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我现在告诉你,你的阴谋休想得逞!” 蔚言是越想越气,流苏若不是自愿的,翼龙兽怎么会有机可乘? 到底是什么样的交易?才让她心地善良的弟弟宁可将身体借给一个邪魔支配?她实在想不通。 翼龙兽听了不由得冷笑,“难道你不想听一听玉流苏的真正心声吗?难道你不想知道我翼龙之王和他的交易到底是什么吗?” 被他这么一诱惑,蔚言心尖上忍不住打颤,她就算想又如何?然而她却不敢往坏处想去,在她的潜意识里,她希望流苏不是自愿的,她更期望是眼前的翼龙兽……强迫的。 “呵,真是天真!你真以为你弟弟真的如你所见般善良单纯?真是愚蠢的女人!” 翼龙兽冷嘲热讽,就是想惹怒蔚言。好似蔚言一怒,他便开心一般,犹如在逗一只蛐蛐儿。 “够了,爷的女人岂是你能够说三道四的?不过是一只永远做不了真正人类的畜牲罢了!”一道满是不屑的声音横空穿梭进了两人的交谈中,瞬间打破了原有的规则。 忍耐了多时的璞玉子额角青筋暴露无遗,他冰冷的视线中仿佛带着无数只利箭直对翼龙兽,射得他强硬的内心竟然也抑制不住的抽动了一下。 “璞玉子!我先杀了你再说!” 翼龙兽被他如此赤 裸的讥讽给惹得火冒三丈,当下恨不得杀了他解恨。 然而,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只见一道闪电般快速的身影穿过人潮,直扑璞玉子而来,速度之快叫人咋舌。 “城主(玉子)小心啊。” 被兽血染了一身的卿狂和宫墨想要阻止时,这才发觉已经来不及了。 第二百一十七章 自尽寻求解脱 蔚言也是一惊,这才刚停下战斗,怎么一刻钟不到又要掀起波澜了? 更何况,他想杀的是她的男人,这让她情何以堪? 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和焦灼霎时间充斥在她的胸间。 任凭他翼龙兽的速度有多惊人,璞玉子当初也是领教过的,自然对他的能耐有几分了解。 一阵狂风呼啸而过。 在众人惊呼的瞬间,以为他就要得逞时,只见璞玉子一个利落的翻身险些躲了过去。 蔚言自是在一旁看不下去的,她提起红樱枪朝着他的身后就要刺过去,本以为他会闪躲,但是他却一动不动的回过头来凝视上蔚言的眼睛。 “姐姐,你忍心对流苏下得了手吗?” 他面上的森冷骇人气息不再,换之以玉流苏独有的口吻乞求道。 流苏?! 蔚言震惊在侧,那委屈的模样不是流苏是谁? 就在枪尖离他只有半厘米宽的时候,蔚言硬生生将它停了下来。 只差一点,她就可以刺中他。但是,她最终还是下不了手。 “别信他,他不是玉流苏!”成功躲开了的璞玉子转头间,才发觉蔚言已经陷入了危险地带。 什么?被一句话点醒的蔚言一阵晃神。 “呵呵,你还真是好骗啊。” 玉流苏的嘴角大大的咧开,森白的牙齿露了出来,诡异的笑容在那一刻绽放得一览无遗。 蔚言一时间惊愕万分,就在她失神的刹那,对面那人凌厉的煞气朝着她劈了过来。 “不好。”蔚言心下意识到她被他骗了,想要逃离时已经才发觉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电光火石之间,一阵旋风席卷而来,翼龙兽被强大的风力给压制在了原地,旋风中的白衣人影顺势将蔚言的腰身一带,回到了安全的地方。 “真是该死,竟然挡我翼龙兽!”他即将就要取了她的性命,却横空遭遇了阻拦,玉流苏的面色阴沉,气得扭曲得变形。 蔚言以为是璞玉子救了自己,仰头就要道谢时却见救她的那人不是他。 而是夏侯子尘!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还有,谢谢你救了我。” 蔚言下意识的低着头,不敢与他对视。 夏侯子尘凝视着她此刻通红着脸颊,一股无法言说的眷恋涌了上来。 是啊,他为了她而来。没曾想,刚巧看到她差点死在了阴险狡诈的翼龙兽手上。 正想回话,怀中的身子却被另一个同样高大的身影给揽了过去。 “言儿,你没受伤吧?”璞玉子带着不安的呼唤让蔚言稍稍安心,不再变得茫然无措。 蔚言苦笑着摇了摇头。 见她毫发无伤,璞玉子才放下心中的担忧,故而偏头看向了夏侯子尘。 “离她远点。” 霸道的口吻让蔚言险些大跌眼镜,当然她没有戴眼镜。 人家才刚救了她,璞玉子怎么一上来就表现得这么霸道凌厉?蔚言扶额叹息,顿觉丢人丢到家了。 本以为以夏侯子尘的性子会选择退步,但是他接下来的话实在是不可思议:“她选择谁,是她的自由,你无权干涉。” 是吗?璞玉子嘴角几不可闻的上扬,一丝嘲讽的笑露了出来,“她如今是本城主的城主夫人,你仍然觉得本城主无权干涉?” “这个难说,让蔚言自己选择。”夏侯子尘其实心底很没有底气,但他就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撞南墙不回头。倔得很! 什么鬼?蔚言顿时摸不着头脑,为什么干什么都要牵扯上她? 哎,不对啊。现在他们怎么还有心情在这里嘀咕?那一方恶霸可都还没解决呢。 “你们,是不是该把重心放在别处?呃,我的意思是说,翼龙兽可是还在逍遥法外呢。” 在两人争执不下后,转而皆用吃人的视线瞪着她的眼睛下,她尴尬地转移了话题。 就在这时,乐正邪也已经和翼龙**起手来。 翼龙兽知道自己杀不了他,更不能逼迫他体内的护心牙启动,便只好一味闪躲,不做攻击。 蔚言和璞玉子可看出了点眉目,果然如他们所想,翼龙兽不敢杀乐正邪,而且好像还忌惮上几分。 好时机!璞玉子心下一想,与夏侯子尘对视一眼后好似提前商量过似的,双双上前去帮衬乐正邪。 蔚言惊诧之余,还有点欣慰。 这两人前一刻还斗得要死要活,后一刻却好似难兄难弟般同仇敌忾,前后转变之快怎么能叫她不讶异? 对于突然多出来的两人,翼龙兽显然耐心已经耗尽。 他心下一动,忽然扬起双手,不过片刻便轻而易举地控制住了璞玉子和夏侯子尘,让他们漂浮在半空之中动弹不得。 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动弹不了了?难道这才是翼龙兽的真本事? 蔚言感到震惊,眼看着不受控制的乐正邪就要趁着他双手放不开的时候给他致命一击,但是翼龙兽好似已经拆穿了他的想法,在他之前就起狠来,将璞玉子和夏侯子尘二人丢了出去。 他们的躯体就算摔倒在地,也仍然动弹不得,好似两瘫死尸一般。 翼龙兽的余光瞥见混乱的战斗中刚押送过来的乐正萱,忽然一丝诡异的冷笑在脸上闪现,他快速的飞过去擒住了乐正萱,一只青筋毕露的爪子扣在了她的命门上。 这让欲要上前偷袭的蔚言即刻停止了身下的动作,手中的红樱枪却仍旧抑制不住的颤动着,好似在叫她冲上去。 “你如果不想你妹妹死,即刻给我住手!” 他阴邪的声音在早已哭得麻木的乐正萱耳边回荡,将失神许久她唤醒了过来。 “皇兄救我!” 她醒来后一边挣扎一边哭喊,早已哭干的泪水再次开了闸般流淌下来,趟过一条条干涸的泪痕,滴落在尘土飞扬的土地上。 乐正邪双眼怒瞪,快要失控的气息愤恨地直视他,“本都命令你,快放了萱儿!” “哈哈哈……你若不选择自断命门,休想我放了她。”玉流苏的脸再一次扭曲起来,狰狞的狂笑在那一刻暴露无遗。 蔚言闻言,走到了乐正邪的身边,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终于安抚下他狂躁的心。 “你还没告诉我,护你性命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是护心牙!” “很好,你且少安毋躁,接下来就看我的表现吧。” 蔚言转头一脸笑意地看向翼龙兽,“你不敢杀乐正邪,却要乐正邪死,不就是忌惮他体内的护心牙吗?因为,护心牙便是你的克星! 翼龙兽被她的三两句话给激得肩头颤动了几下,充斥着怒火的目光恨不得把她碎尸万段。见此,蔚言知道她猜对了。 “呐……你先别乱动,慢慢听我推测。听完后,你再想杀我也不迟!当然,我也不是软柿子可以任你揉搓拍扁的。” 蔚言故作玄虚,云淡风轻的说着,让翼龙兽的竭力掩藏的秘密暴露在了阳光底下。 翼龙兽很是不耐烦,她爪子下扣得乐正萱的脖颈更加深了几分,一丝血丝满满地溢了出来。 乐正萱一吃痛,泪眼朦胧地看着蔚言,一丝绝望染上了她的大眼睛,她艰难吞吐着舌头:“蔚言、皇兄……” “你别伤害她,她是无辜的……”蔚言顿时急了,她铸造的从容和淡定已经在她关心呼喊的那一刻消失得无影无踪,一去不复返了。 当性命濒临死亡的边缘,人就该学着释然,乐正萱无力地苦笑着。 她终究是原谅了蔚言对自己的欺骗,当初的一气之下她逃出了皇宫,却被身后这个紧揪她不放的男人给抓了。 这段时间她思考了很多,蔚言是女子又如何?她只是一朝痴心错付,蔚言不曾许诺过自己一句情话,一切都只是她自己的幻想罢了。 她错了,错得离谱,错得一塌糊涂。她其实本就该死,因为宾亓的死,她对蔚言怀揣的更多是愧疚。她无法原谅自己,这一辈子都无法原谅。 想到这里,她眼底死灰一片,带着义无反顾的从容和对生死的置之度外。 再见了,蔚言……再见了,皇兄。 她萌地从怀中抽出了一把匕首,她释然地笑了,那抹笑带着生无可恋,带着对世间的种种解脱。 “不要!”蔚言和乐正邪的惊呼在那一刻响起。 他们知道那么笑是什么意思,她想自杀!试图用自杀来寻求解脱,她不想再成为任何人的负担! 在关心她的人面前,乐正萱毫不犹豫地将匕首插在了自己的心口上,不带一丝犹豫。 她闷哼一声,巨大的痛苦从心口处传递到了四肢百骸,从来没有过的痛楚让她狠狠一震,无力地顺着翼龙兽的身体滑落了下来,最终含着血泪慢慢地闭上了眼。 “哼,这个女人竟然如此不知好歹选择了牺牲小我,成全了你们。呵呵,就算我翼龙之王忌惮护心牙又如何,只要我不去触动它,它一样对我毫无作用!” 翼龙兽漫不经心的将自己的秘密道了出来,既然威胁乐正邪的把柄没有了,那他就得重新寻觅一个新目标了。 妖邪的眼睛闪过一道暗光,打量的视线转移到了蔚言的身上。 第二百一十八章 要命 “萱儿!”乐正邪眼睁睁地看着他的皇妹死在了自己的面前,眼中的惊痛迅速地发酵,幽深的瞳仁中一道暗光在闪动着,霎时间漫天的红云在淹没了过来。 蔚言悲伤之际,倏地仰头看向了天穹之上的风云变幻。 翼龙兽眼底闪过一丝惊异,他从不知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竟然会义无反顾的了结了自己。 “翼龙兽,你霸占了流苏的身体我还没跟你算账,现在又逼死了萱儿,我跟你没完。” 蔚言终于忍不住发怒了。 但是她知道,他太过强大了。事实也证明了,千华遗留的弑神之器都对他一点用处都没有。 可恶,难道真的要他主动攻击乐正邪才可以激发乐正邪体内的护心牙吗? “不过死了一个女人罢了,你以为你有资格跟我讲条件?” 玉流苏的脸扭曲了几分,趁着地上的璞玉子和夏侯子尘仍然动弹不得,而乐正邪悲痛欲绝无暇顾及之际,一只邪恶的爪子又一次向蔚言探了过去。 敏锐的蔚言预感到他有所动作,提起柔中的红樱枪就与他陷入了混战中。 虽然弑神之器作用不大,但蔚言惊喜地发现她手中的武器所发出的劈斩之力好似比之前更加充满了能量。 看着虹光四散发出迅速笼罩在了她的周身,意外的惊喜和体内产生的变化让她摆脱了束缚般,身体变得更加轻盈了。 一道结界渐渐显露了出来,让左右进攻的翼龙兽撞击了几番都对结界无可奈何。 她的周身笼罩起的一层透明结界薄如蝉翼,翼龙兽阴邪的眼睛看向了她的头顶上最为薄弱的地方,眼底忽然闪过一道暗光,呵呵……结界虽厉害,却也不是没门可解。 “你以为区区一柄弑神之首红樱枪划出的结界能耐我何?”翼龙兽阴森的话在她的头顶响起。 “什么?!”蔚言不明白他为何会突然变得那么自信,心念一动之际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仰头看向了玉流苏与她视线相对的脸。 那张脸,笼罩在一层阴霾之中。 下一刻,在蔚言惊愕的瞬间。 倏地,翼龙兽自上而下冲了下来,毫无障碍的轻易冲破了她苦心孤诣制造的结界。 眼看着他的鹰勾爪就要附上她的脑门将她一掌拍死时,一道比他还要锐不可当的力量将他用尽了全力的玄气打得烟消云散,磅礴的气势硬是将他的整个身体打飞了出去。 天旋地转之间,蔚言眼神一晃腰身就被两个身影一左一右搂在了怀中。 她反射性的看向了救她的人,脸上闪过一丝喜悦,“你们两个终于能动了。”是璞玉子和夏侯子尘。 “我们坚持不下去了。”两人异口同声艰难地说道。 在她喜悦的目光下,她发觉他们面色苍白,收在她腰间的手无力地松懈了下来,双双倒了下去。 “哎,你们到底怎么了?” 在蔚言的一声惊呼下,翼龙兽重新恢复了被突然的力量打散的玄气。 “哈哈……没想到他们两个的毅力还真是不可小觑,竟然还有力气做出最后的挣扎,可见你对他们来说真的很重要。我改变注意了,既然乐正萱自杀了,那就用你来威胁乐正邪!我就不信,他对你还会像对自己妹妹一般无动于衷?” 虽是玉流苏的脸,可说出的话却是带着翼龙兽暴虐无情的残忍嗜血。 蔚言忍不住打了寒战,转头用热切的眼看了一眼坐在原地一动不动的乐正邪后,心知已经不由得她再思考下去了。 她的目光所触及之处,皆是两城士兵的残骸断肢和异化的凶兽残尸,横扫荒宇都是满目苍痍,活物愣是没看见几个。 没想到,才不过这点功夫,就只剩下自己和乐正邪两个苟延残喘着。 怎么可以? 她终于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孤立无援,蔚言眼眶中泪水在打转,她硬是强忍着不让它落下。 拯救天下苍生的任务,她从知道自己肩负的使命那一刻开始就已经落下了。 她无法欺骗自己,对于翼龙兽来说,她实在是太弱了。 但是就算如此,她也绝对不会轻易放弃! 倔犟的凤眸狠心将泪水逼迫了回去,手下的武器被她紧握着,她转过身去直面强敌。 “不管结果怎么样,我都会坚守到最后一刻。” 迎着天穹的红光,蔚言一脸的坚毅在那一刻烙下,紧蹙的眉心跑她紧张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就凭你一个?哈哈,这是我这辈子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翼龙兽带着嘲讽的冷笑传了过来,势在必得的狂野在那一刻展露无疑。 笑话?原来这样的才是这个世界的笑话吗?现在的她的确是可笑,但是她也不是谁都能随便笑话的。 蔚言一步步朝着他走近,原本紧蹙的眉心慢慢地松开了,露出了一抹颤动人心的笑意,“有什么好笑的?你卖笑吗?” 话中,虽然带着调恺无疑,但听在他的耳朵里却是这个世界上最冷酷的讥笑,好像要将他嘲笑到低得不能再低的深渊。 “你有种再说一遍。” 几乎是咬着牙从缝里面挤出来的话,很明显她已经惹怒他了。 是吗?现在的他恨不得即刻杀了她,这让她很有成就感。 蔚言接着大笑:“你耳朵聋了吗?站这么近你都听不见?我说,你卖笑吗? ” 此刻,他终于忍无可忍了。 此前将他囚禁的戮血冷已经被他残忍杀死,现在他恨不得用最痛苦的方式来折磨眼前这个对他不屑一顾的女人。 “很好……既如此,就要付出应有的代价。” 是的,他这么想,也这么做了。 随即,脚下生风。 以惊人的速度飞窜到了蔚言的面前,想将她钳制在自己的手中好好折磨个后。 但是蔚言早已经预料到会有此种举动,更是抢先一步转到了他的身后,趁着他正盛怒得失去理智的当头用红樱枪朝着他的后背所处的心口处刺了下去。 “啊~” 一声带着剧痛的狂吼从他的口中溢了出来,蔚言趁机再补上一脚,将他踹倒在地,哀嚎声不断从他的口中传了出来。 “你怎么会?原来如此,当真是阴险的女人,竟然还留了后手。之前与我交手时的示弱,没想到都是你装出来的。” 翼龙兽捂着被蔚言从后背贯穿到胸前的心口,恢复了一丝理智。更是懊恼他竟然轻易被一个女人玩弄于鼓掌之间,现在想来实在是气愤。 蔚言俾睨着他,冷声嗤笑:“那又如何?对付你这种妄图毁灭天下的邪魔,就该无所不用其极。” 其实她早就预留了一手,只想趁着他大意之时用来攻其不备出其不意。 嗯哼,最后她还真的成功了。翼龙兽被她一枪贯穿心脏,看他还能折腾多久? 她现在应该趁着他毫无反抗之力,一举将他处决并将他驱出流苏的身体。 就在她移动第一脚时,匍匐在地上的翼龙兽突然不动了,片刻后他他口中断断续续喊着蔚言:“姐姐,流苏好痛苦……” 在蔚言怀疑的目光下,他抬起头颅凝望着她,眼底的可怜之色和氤氲的雾气腾腾参杂,勾起了蔚言心尖上的颤动。 心念一动,正要抬腿上前,但是她猛地清醒过来,“不,你不是流苏,别妄想欺骗我。” 见她站在原地无动于衷,玉流苏眼底倾泻了无尽的悲伤。 “姐姐,你果然不喜欢流苏了,流苏是不是快要死了?好痛……苦……” 他双眼慢慢地闭上,期期艾艾地呢喃出声,顿时吐出了一大口黑血来。 这一刻,漫天盖地的心疼涌上了蔚言的胸口,他眼底深处的悲伤看得她不得不动容。 倏地,一个可怕的念头萌生了出来。是不是翼龙兽已经被她杀死在了体内,所以流苏也跟着受伤了? 蔚言不再猜疑眼前玉流苏到底是不是真正的玉流苏,她只知道她唯一的弟弟受伤了,她需要救他。 “流苏别怕,姐姐来救你了。” 猛地,她不顾一切地朝着他冲了过去,眼角的泪水飞洒在了身后。 原来,姐姐还是很在乎自己的,不然她也不会为自己落泪了。 玉流苏拼命地睁着一双犯困泛疼的眼眸,这般想着。 然而,就在他沉浸在不可多得的幸福中时,一道残忍的声音的传入了他的耳中:“我放你出来,只不过为了利诱她放下防范,现在目的达到了你也应该回去了。” 那道只有玉流苏听得到的声音一说完,玉流苏惊诧大骇。 被强行撤回的最后一刻, 他拼命地呐喊:“姐……姐,别过……来……” 然而,他的声音细蚊蝇,蔚言只看到他的唇在蠕动,并未听到他的呼喊。 “你上当了!”翼龙兽邪肆一笑,充斥着森冷的修罗之语回荡在蔚言的耳中。 什么…… 蔚言反应过来时,人已经离玉流苏的躯体近得不能再近了。 “不~” 一道凄厉的叫唤将蔚言的神志彻底拉了回来,一刹那间她才预感到心口一疼,顺着嗜骨的疼痛看去,胸口处正插着翼龙兽的鹰勾爪,血淋淋的利爪带着她的心脏抽了出来,混合着冲天的血腥味,妖娆而泣血。 “唔……” 好痛! 第二百一十九章 小结局 我要死了吗? 这是蔚言最后残存的一丝神志。 无上的痛叫她肝胆俱裂,原来没有了心,她还是能感受到痛楚的。 蔚言浑身浴血轰然倒地,她无法做出挣扎,身体仿佛已经不是她的了。 原来没有了他人的庇佑,她一样要死。 一丝苦笑蔓延至嘴角,就算是神脉的传承者又如何?相对于卑鄙无耻的翼龙兽来说,她还是败了……败给了自己的心软…… 她痛念:我对不起这个天下的每一个人,我拯救不了这个世界…… 眼睑无力睁开,缓缓合上,额心处的冰泫花迅速黯淡无光,再也不复先前的光彩。 …… “你以为刺中我的心脏就可以彻底杀了我?真是天真,没有护心牙,谁也杀不了我!哈哈哈……”翼龙兽狂妄邪肆地大笑着。 他本就不是人,被刺伤的身体正以肉眼可见的趋势愈合着。 蔚言的苦心孤诣,最终还是付之东流了。 倏地,他脸上的表情变了,夹带着悲伤和不可置信。 玉流苏感受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痛苦,骨肉分离之痛叫他再次唤醒。 姐姐她,正濒临死亡!她的心脏暴露在了空气中微弱的颤动,她很无助……一种来自心与心的牵连,让玉流苏再也无法想象。 “你竟然杀了我姐姐,你说过不会杀她的,你这个大骗子,不可饶恕!”他拼命挣脱束缚,面上的挣扎变幻莫测。 他蹲了下来,看着蔚言苍白得可怕的脸抱头痛哭。 如果不是他心生邪念,当初翼龙兽也不会抢占了他的躯体,更不会让他的邪魔之气发挥到了极致,更不会让他杀了自己的姐姐。 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如果。他已经促成了大错,再也无法挽回。 猛地,他眼神一滞,心生了与翼龙兽同归于尽的念头。 “你以为凭你的力量,可以做到和我同归于尽?幼稚,当初你的一点心思我都能看透,你早就谋划好的鱼死网破在我看来真是可笑得不能再可笑了。” 翼龙兽立即看穿了他的心思,他随即接着道:“本来以为你的身体更有利于我操作,现在看来已经没有多大的必要了。既然如此,你就和你姐姐低下团聚吧。” 翼龙兽眼神一冷,不待说完就脱离了玉流苏的身体。 恢复到了巨大的兽型的他脸上的狰狞暴露在了空气中,一身的玄黑色和龟裂的纹理遍布他的周身,裂痕中的炽烈熔岩浆液在不断往外滋滋冒出,不慎被浇灌到的残躯瞬间化成了一局焦黑的火炭。 这才是他的真面目啊! 带着尖锐锯齿的巨大翅膀在空中伸展着,他口中的火团在不断发酵胀大,毫不犹豫的对着玉流苏和蔚言躺着的方位喷了出去。 “嗷呜~” 就在这时,一大波狼兽群飞窜了过来,为首的头狼叼起蔚言的尸体和动弹不得的玉流苏惊险地躲开了熊熊的烈焰和溶液。 “吼~”得到了首领的命令,一只只狼兽健壮高大的身躯转而迈开利索的腿脚,朝着翼龙兽进攻过去。 翼龙兽见第一团熔岩浆液因为突然多出来的一群狼给破坏得扑了个空,他不甘心。 对于凶猛袭来的狼兽群,气愤之下的他再次聚焦,两扇带着锋利锯齿的翅膀毫不费力地将它们煽倒在地。 即刻间,地上多了几具尸首。 狼兽首领见此,放下了口中的玉流苏和背上的蔚言,转身带领着剩下的众狼冲了上去。 然而,结果可想而知。 狼兽首领还没近到他的身,就被咬着脖颈扔了出去,摔在地上他挣扎着再次起身,碧绿的眼睛中是一种无法改变的毅力。 狼兽首领掉头遥望地上那个血色全无没有了气息的女子,眼底一片深邃如大海,悲凉的戾气弥漫薰腾。 他终于长大了,经过凶猛的争夺他当上了狼族的首领,他认为自己也有能力来报答她的恩情了。 然而,一别一年却早已物是人非,无尽的悲恸让他忍不住仰天长啸。 “嗷呜嗷呜……” 他无数次带领着部首冲锋陷阵,然而一次次倒下,周身的尸首堆积得越来越多。 “啊……” 一道惊天地泣鬼神的哭喊自乐正邪的嘴里吐了出来,乐正邪终于恢复了清醒的意识。 方才目视了自己的亲妹妹死在了自己的眼前,现在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被挖去了血淋淋的心脏,一股悲恸自内心深处氤氲了出来。 郁结悲愤之下,他猛地吐了一口黑血,但强劲的身躯好似触及了敏感点,大有爆发之势。 他面目表情站了起来,一步一步朝着翼龙兽走了过来,沉着的脚下踏出的是他难以克制的阴霾之气。 身后的苍穹日空,变幻莫测。血红的云翳红得像染缸,大地之上挥之不去的血腥味。 “不可原谅!”一双目空一切的阴冷眼睛里,带着平日里不曾有过的阴暗。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间,他的墨发翻飞,桀骜张扬的气势如虹,额头中心一道裂口自内而外的割开,开口中一枚月牙状的白色肉团冒了出来,正死死地盯着翼龙兽。 “你……你竟然触发了护心牙!”翼龙兽扑腾着翅膀,转头看向了终于有了动静的乐正邪,哪知看到了让他此生都无法想象的一幕。 怎么会?他并没有主动攻击他,他体内的护心牙竟然自动跑了出来! 难道,因为蔚言那个女人的死,才让乐正邪感受到了来自他的威胁,所以触发了护心牙? 正在翼龙兽疑惑不解的情况下,乐正邪再也不给他思考的机会,只刹那间就来到了他的面前,双眼对视,乐正邪从他的眼中看出了一抹来自内心深处的恐惧。 “我要杀了你为心爱的女人报仇!”坚定不移的信念让他变得残忍嗜血,傲人的气势早已经将翼龙兽比了下去。 那一刻,他将一切都遗忘,只知道蔚言死了,心爱的女人死了。 发了狂的他直接将被他夺人的气息控制下无法做出丝毫反击的翼龙兽的一只血红的眼睛从眼眶中摘了下来。 趁着他恸痛的瞬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又将另一只眼睛摘了下来,一如他方才掏空蔚言的心脏一般,血腥而不带一丝犹豫。 事情的发生只在眨眼之间,两只眼睛都被他给夺了去,他变成瞎子。 因为护心牙是他的克星,他根本无法做出回击,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变成了瞎子。 “吼吼吼……” 变回了兽型的他,只剩下了哀嚎。 原本扑腾的翅膀因为这一痛,也失去拍打的能力,仿佛往井中砸石头一般摔落在了地上,砸出了一个深坑。 乐正邪墨黑的眸子中俾睨着此刻正痛不欲生的翼龙兽。 冷哼一声,染了血的双手凝结出一个结环,透过镂空的结环看去正是他额头上护心牙。 突然,一道刺眼的光芒冲破了额心处的护心牙,穿透他手中的结环,朝着深坑中的翼龙兽射了出去。 “轰隆隆,嘭~” 伴随着天边云层中的雷鸣电闪,翼龙兽消失在了那道巨大的虹光中,天地间被他率领而来凶兽残尸都消散得无影无踪。 玉流苏的身躯也渐渐变得透明,他讶异的看着自己越来越模糊的身体后,继而眼底闪过一丝明了和释然,纯真得不带一丝邪恶的眸子深深地看着身边女子,直到他的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姐姐,流苏对不起你,流苏不求得你的原谅,只想在走之前好好再触碰你一下,感受这世间最后的触感……” 他的眸子温柔似水,修长的半透明的手指探了过去,却在刚要触及到她毫无生气的脸颊时化为了尘埃。 遗憾过后,玉流苏闭上了郁结的双眼,高大的身躯一瞬间便烟消云散,消散在天地之间。 …… 地上的、空气中的血腥气息渐渐消退,原本死去的士兵们仿佛死亡回放,重新活了过来。 他们不可思议地挣扎起身,你望望我,我看看你,反应过来时才发觉各自毫发无损。 受伤的狼族首领挣扎着起身,朝着蔚言跑了过去。 乐正邪看了重新活过来的乐正萱一眼后,转头凝视着仍旧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女子,眉心紧蹙的他走了过去。 为何邪恶的魔灵死去,善良的生灵都活了过来,而她却……没有任何改变? 他不相信她真的就这么死了,也许她只是恢复得慢一些罢了,一定是这样的没错。 他认定了这一点,便再也不愿动摇,朝她走去步伐却不再沉稳。 璞玉子和夏侯子尘苏醒过来时,虽然不知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但鼻尖所触及的气息却是清新无比,一点血腥气味都闻不到。 但几乎是同时,他们想到了仍旧身处危险之中的蔚言。 他们双双对视一眼后,目光不断搜寻着他们心心念念的人儿。 透过人群,他们看到了! 蔚言被一个高大的身躯抱在怀中,旁边还有一只更加高大威猛的狼兽! “言儿~” “蔚言……” 几乎同时,他们穿梭过人群不顾一切的奔跑过去,跌跌撞撞毫无形象可言。 然而,他们哪还管这个? 第二百二十章 一年后 看着她被鲜血染红的心口处,璞玉子只觉得眼前一暗,脚下踉跄险些站不稳。 他狼狈不堪地扑了上去,一把将毫无生气的她从乐正邪怀中枪了过来。 “言儿,你醒醒……别睡了!” “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他发狠地摇晃着怀中开始僵硬的身体,试图将她摇醒过来。 一声怒吼自他的口中喊了出来,一向控制欲超强的璞玉子此时已经无法再淡定了。 他险些步入疯狂的境地。 然而,那都无济于事,人死不能复生。 别说是璞玉子接受不了她已死的真相,夏侯子尘和乐正邪更是心痛万分。 “我对不起她。” 乐正邪俯身下来,近距离的凝视着她精致的眉眼,带着无尽的懊悔之意,他本该早点将护心牙逼迫出来的,但是他还是迟了一步。 如今那双璀璨夺目的凤眸再也睁不开了,他以后再无颜面面对九泉之下的她了。 一滴清泪在众人面前,毫不掩饰的落了下来。 其实,他又有何过错?他不知道的是,若不是因为蔚言的死触动到他内心的悲愤之情和对翼龙兽的强大怒火,他又怎么可能轻易触发护心牙? “你此话何意?”沉浸在失去挚爱痛不欲生中的璞玉子并没有注意到他话中的歉意,反而一旁故作镇定的夏侯子尘听出了丝不对劲的味道。 只见他眉眼低垂,目光不善看向了乐正邪,手中紧握成拳,骨节被他握得咯吱作响。 一旁高大异常的狼兽闻出了其中就要爆发的火药味,赶紧上到前去挡在了两人中间,他对着夏侯子尘嗷呜了两句,好似替乐正邪解围。 他一早就过来了,自然知道前因后果。 夏侯子尘微微诧异,眼前这头狼兽竟然知道自己对乐正邪埋藏的杀意。 到底,在他们昏死的那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 为何他们一醒过来,再也感受不到这一方天地的邪煞气息,反而这场战争像从未发生过一样。 不,它已经发生了。 蔚言的死就是最好的证明!如果还有一次重来的机会,他定然要阻止,但是一切都已经无法重来了。 夏侯子尘恼怒的一拳锤在了坚硬的土地上,直到满手的血迹斑斑也不觉得疼痛,因为他的心更痛啊! 他痛恨自己的无力,痛恨自己无法保护好她! “没关系,你退到一边吧,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乐正邪虽然不知道狼兽首领与蔚言之间的相识纠葛,但他知道它必定有着人一般的缜密心思,也许更要高人一等也说不定。 乐正邪跃过它,迈向了夏侯子尘,抬手将额头凌乱的碎发撇向了一边,露出了刀口处的护心牙。 “这是什么东西?” 夏侯子尘微微闪神,看着他额头上的白色肉团,他竟然生出了一丝莫名的俱意来,这种感觉他从未有过。 乐正邪随即将碎发拨回了原处,继而沙哑着嗓音解释道:“它名曰护心牙,是翼龙兽的克星。如果我早点将它唤醒,也许蔚言就不会死了。” 他话中透露的丝丝无奈和痛苦以及绝望,差点将他焚烧殆尽。 一听到护心牙,早已迷失在自己的世界中的璞玉子才拉回了一抹神志。 “护心牙?二十多面前千华赠予你父王的那颗护心牙?原来如此!” 璞玉子惨淡苦笑,原来一切的起因结果早已经谱写好了,没有人能改变。 他虽然成为了千华命定的继承人,却无法拥有预知未来的能力。 也许,千华也没有。人脉地灵的生死从来都由不得人来掌控,这一切幕后的主使恐怕是人外人、天外天。 仿佛参悟了什么一般,死灰的星眸中有了一点复燃的迹象。 “言儿,就算你没有了心又如何?爷给你!不管逆天改命,爷都要去阎罗殿走一遭!让你知道爷是多么的爱你,爱到骨髓爱到把命都可以给你!” 他不能坐以待毙!就算是人外人,天外天又如何?他都要上刀山下火海逆天改命! 他一遍又一遍地念着,坚定的信念烙印在火热的胸腔中,将他打了鸡血一般生龙活虎。 随即,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他温柔地抱起了她渐渐僵硬的躯体,即刻便消失在了众人的眼中。 狼兽首领在原地踌躇了几下,最终决定跟了上去。 “他疯了,他知道他在做什么吗?” 夏侯子尘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茫然若失,他想过要追上去,但是脚下却被灌了铅一般挪不开脚。 “他疯也好癫也罢,蔚言本就是他一个人的,不用去追了。”乐正邪黯淡无光的眸子无奈的看了他一眼,好似在宣告着谁才是她的归属。 又一次被残忍的提示,蔚言只是他璞玉子一个人的。 他永远都无法在她心尖上留一点点位置吗?夏侯子尘思绪飘远,仿佛又回到了两人初见时的画面。 往事历历在目,然而再回首时早已经物是人非,几时才能事事休? 乐正萱用了很长的时间才让自己接受复活的现实,初发现时她还惊喜欲狂,但是当目光锁定在几人中毫无生气的蔚言时,她心如死灰。 为什么?她都活过来了,而蔚言却死了?入目的鲜血淋漓,让她心痛不已。 “皇兄,我对不起蔚言……如果不是我任性出走,也不会有后来的麻烦,而蔚言她……也不会死,都怪我……” 一番挣扎之后,她还是走到了乐正邪的身边哭诉起了自己的后悔之心和对蔚言的愧疚之意。 她原本以为死了可以一了百了,为何老天却让她再次活了过来?让她承受这无尽的痛苦…… 乐正邪紧蹙的眉宇拧得更紧,他无法责怪他唯一的妹妹。 只一瞬间,越发哭的凶的她被他轻轻搂在了胸膛上,“皇妹,不怪你,怪只怪为兄救不了她……” 此时,他更深切的体会到了什么是切肤之痛,痛失心爱的女子已经让他无所遁形,现在怀中的皇妹悲切痛哭无时无刻不再提醒他做得有多失败。 夏侯子尘不忍心再看下去,更不忍心再听下去,无措的转头间,瞥见了大老远赶过来的卿狂、阳炎和宫墨三人。 “主子(城主)和夫人人呢?” 他们本以为璞玉子和蔚言会在此地,但是他们找遍了四周都不见其踪影。 显然,他们还不知道蔚言已经死去的消息。 夏侯子尘刚想道出实情,却被乐正邪快速拦下,抢先回应:“若想找他们,遵循那条路一路追去也许能找到他们。” 修长的指间一指,指向了方才璞玉子带着蔚言消失的那个方向。 “多谢指点。” 三人并没有怀疑什么,道了谢后急急追去。 “为什么不把实情告知?” “说与不说,又有何区别?” 听此,夏侯子尘语塞当场。 思腹片刻,他叹息一声决然离去。 是啊,说与不说如今还有何意义?人已经死了,她若是得以复活方才早就随着众人活了过来,何必等到世人为之痛苦叹息剜足? 待夏侯子尘一走,乐正邪才眯起一双墨黑似深海的眼睛,难道他们就没有发现,其他已死的人都活了过来,唯独蔚言一人没有丝毫变化? 她作为异星之人来此,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是否真的死了现在下定论还太早了。也许,璞玉子就是想明白了这一层,才发了疯一般道出那些话来。 乐正邪压抑的痛苦呼之欲出,希望他所猜想的是对的。 在他心目中,他宁愿相信蔚言只是回到了原来的世界。 “回魄都……” 低沉一声,带着乐正萱和余下的军队赶回了魄都。 魄都 如今这天下只剩下端城和魄都二足之势,虽说一山不容二虎,他大可利用护心牙的强大神力一举将端城拿下,但是他最终还是下不去手。 因为对蔚言的亏欠,他永远都无法偿还。 也许,这样也好。 看着怀中的小小人儿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一脸天真地看着自己,乐正邪强硬的心软了下来。 “翳儿,等蔚言归来,他日与璞玉子生下女儿,你是否愿意迎娶她为妻?” 乐正云翳扑通了几下肥嫩的小腿,吚吚哑哑的张开了小口,露出了里面两颗洁白的牙齿对他的父皇笑了。 扑闪扑闪的大眼里,好似有想说又说不出口的话,嘴里还不断吐着小泡泡,可爱极了。 “那好,为父就当你同意了。” 他本还不会说话,乐正邪自顾自的替他做了主。 然而,他怎么知道蔚言没有死?又怎么知道蔚言以后会生一个女儿? 喏,这就诡异了。 …… 一年后 冰晶铸就的棺玉中,一个精致得过分的人儿静静躺在里面,棺玉边缘散发的冷气慢慢在空气中凝结,化作了一颗颗晶体跌落在地,发出了砰砰的细小声音。 “言儿,一年过去了你怎么还在睡?再不起来,为夫要打你屁屁了……” 犹记得,当年他略施惩罚的打了她的白嫩的屁股,她却像是抓狂的猫儿般对他呲牙咧嘴,好不可爱。 然而,时光荏苒……他心疼的目光下,是长满了胡渣的下巴,平添了一股子性感成熟。 他深情的星眸,柔和得能让万物融化,让生灵勃发。 第二百二十一章 基情四射 一年来,他踏遍了万水千山,只为找寻可以充当她心脏的代替品。 他也一直相信,她不会死的。 可是,当他终于给她寻来了一颗隐隐颤动的心脏,她仍然不愿睁开眼睛看他一眼。 “怎么回事?不是说世界上最纯净的心灵可以让万物复苏吗?怎么她还是没醒?” 璞玉子一双眼球充斥着血丝,阴霾重重地看向了跪倒在地的男子。 “回城主话,也许刚安置的缘故导致时候未到,需要时间去适应。” 卿狂深埋着头,余光看向了一旁被挖了心脏的可怜女子,不带一丝怜惜。 “又是这句措辞,若是明日她再醒不过来,你知道本城主的手段。” 背对着蔚言的璞玉子重新恢复了残暴的血性,几近疯狂的等待已经折磨得他生不如死。 他无法再想象下去,她若是再不醒来,他也许会把这个世界搞得翻天覆地,永无宁日。 这一点,卿狂一点也不怀疑,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 一年来,他甘心为璞玉子找寻天下间最为纯净的心脏,可是这已经是他寻来的第九个女人了,要是再不成功,他也没有其他法子了。 “下去。” 冷冷的命令传达了下来,卿狂忍着眸底的失落转身离去。 若非身为护城将军的使命感和对璞玉子的誓死忠诚,他定然不做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情。 然而,他还是将一切罪恶顶了下来,只为了让他关心之人下辈子少受一点罪孽严惩。 走出鬼灵山的冰洞之外,卿狂冰冷的身体才恢复了暖和,但是他的心永远暖不了了。 城主,就让卿狂来替你承受天罚吧。 他仰天长叹,一股悲凉之气呼出鼻尖,鼻息中浓浓的哀伤将他笼罩。 “谁?” 倏地,他眼神一滞,敏锐的视线睨让不远处的人影攒动,迅速摆出了一副备战的状态。 “瞧你紧张兮兮的,不知道的还以为遭受到了野兽的袭击呢。” 人影一闪,来到了卿狂的面前。 上下打量过后,鼻尖尽是他身上的血腥气息,尖锐的眼睛划过他严峻的面色,来人轻笑摇头,“看来,玉子又让你挖了无辜女子的心脏。啧啧,这都第几个了?难道他还执迷不悟吗?” 宫墨的语气中,带着遗憾和无奈。 杀罪恶之人他不阻止,但他杀的是一个个秉性单纯善良的女子啊,心情周转之际他最后无可奈何的吐了一口气。 “也罢,都说天涯何处无芳草,偏偏玉子单恋上了一枝花。余生的罪孽深重,就让我等来扛吧。想必卿狂,你也是这般想法的吧。” 宫墨故作无谓的身姿忽然向卿狂靠拢,迎着温和的阳光他闻到除去血腥外的清爽之气,煞是好闻。 “你做什么?离我这么近……” 宫墨一靠近,卿狂就敏感的感知到了他有意无意的触碰,这让他有点难堪,心底虽然莫名升起了一丝烦躁和不安,但是他却并不排斥。 宫墨见他反应过激,微挑着眉细细的端倪起他的脸来,唇边荡漾着暧昧不清的笑意,气息吞吐:“你说我为何离你这么近,当然是对你产生了兴趣。” 他直言不讳的话一说出,卿狂面色嘭的一声由白转红,可疑的红晕染上刚毅的面容。 一时间,他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宫墨对于他的反应很是满意,大手攀附上了他的前襟,紧接着叹息一声,“卿狂,这一年来我一直注意着你,你的一举一动都逃脱不掉我的眼睛。甚至,你对玉子隐忍的感情,我都察觉到了。” 被人如此赤诚道出自己的秘密,纵使是一向沉稳的卿狂也忍不住心底咯噔了一下。 他怒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下意识的,他以为宫墨要以这个秘密要挟于他,哪知宫墨接下来突如其来的动作让他哑口无言,再也无法思考下去。 只见身前的黑影一动,瞬间将他暴露在了光亮下,眼睛被明媚的阳光晃荡了几下,刺得他紧紧闭上。 然而,就在他闭眼的那一刻起,腰间不知何时突然多出来一只强劲的臂弯将他身形一带,瞬间捆在了一方火热的胸膛上。 “你以为我想说什么,当然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你了!” 耳边一道戏谑的声音犹如一道响雷般,扔在了卿狂平静的心湖中,瞬间炸开了。 “你……” 卿狂意外地睁开了眼睛,这才发觉宫墨的鼻息离得自己的脸有多近,他本想恼怒挣脱宫墨的束缚并给他狠狠的一击,但瞥见他刀刻般棱角分明的五官时,再也下不去手。 就这样,两道炙热的视线交织在一起,浓烈的荷尔蒙气息萦绕在二人的鼻息之间挥之不去。 “孤寂了二十多年,你也该有个人依靠了。”宫墨灼热的目光将他锁定,低沉的气息喷洒而出。 卿狂炸裂的心湖,一颗不大不小的石子投掷了进去,荡漾开了一圈圈扩散的涟漪。 “唉……”最终,卿狂叹息了一声,似乎认命的低下了头。 他不得不承认,宫墨强悍的气势已经将他压得死死的,他几乎没有一点反抗之心。 原来,除却了城主之外,他还可以对另一个男子动心。 多年来的焚寂孤独好似被什么东西填满了,少年情怀时的怦然心动再次汹涌袭来。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喜欢上我的。” 卿狂肃穆的五官一变,在明亮的光线下竟然透出了淡淡的粉晕,很是折磨宫墨的心弦。 “我不是说过了吗,一年前看你替玉子奔波劳碌,从那时起我便对你生出了疼惜之情。你一直默默守护着他,然而他却一心系在蔚言的身心上,如此求而不得的幽怨怎么会不让我动容。” 宫墨嘴角轻启,在他的侧脸上留下了一个蜻蜓点水的吻,也就是这一吻,让卿狂呼吸急促,他再也不敢欺骗自己的心。 “原来如此……” 他低吟一句,猛地抬眸望进了宫墨略带宠溺的眸色之中,接着无法自拔沉了进去。 犹如溺水之人,再也无法上岸。 一时间,基情四射。 咳咳~ …… 一年来,世人再也扑捉不到夏侯子尘的身影,甚至连一点风吹草动都没有,仿佛他从来不曾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一样。 有人说,他跟随着已死的心爱之人而去;也有人说,他改头换面藏匿在市井之中过着平淡的生活;更有人说,他归隐山林,做一方逍遥自在的无欲无求之人。 世间的种种传说,都无法全然将事实道明。 他死了也好,活着也罢,只怕就算促成了一只游魂,没有了情感,没有了欲念……或者,掩藏了真心剔除了真情,也不尽然。 清风水榭 一位身姿绰约的美男子左拥右抱,他的眼神游离,红唇轻启,不断蚕食着芊芊素手递到唇边的美酒,好不邪肆。尤其一双眼睛,琥珀色的眸色只一眼便让春情的女子陷了进去,再也不愿出来。 “公子,奴家还从未见过你这么俊俏的美男子,若是在你身下承欢一夜,奴家就算是死也无憾了。” “可不是嘛,像公子这样的玉人儿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何一年来偏偏要寻觅和画像之人相似的女子才肯与之共度良宵?难道我们这些姐妹长得都入不得你的眼吗?” 男子虽然眼神游离飘忽,但一听到女人突然提及画像中的女子,迷醉的琥珀色眸子仍旧清醒了几分。 是啊,一年多了…… 为何,他还是忘不了她?她明明已经死了,可他就是无法停止对她的思念。 心下一颤,只见他大手一挥,喝退了身边无数个对他的容貌产生邪念的庸脂俗粉。 心,隐隐的抽痛着。 他便是世人猜测的夏侯子尘,如今重回清风水榭,忘着眼底尽收的一景一画,思念如潮水般涌来。 怀中的卷轴一展,露出了女子的真容,她的一颦一笑无一不牵动着男子的芳心。 “言儿,这里是你我第一次相遇的地方,你可还记得?” 就在他控制不住内心的汹涌思念时,忽然门外一道尖细的声音响起。 “夏侯公子,画像中的人老身终于给你找来了。”惊喜之色溢于言表。 夏侯子尘身形一抖,醉意使然看向了门口处轰然打开的房门,当目光落在步入房中的女子面容时,他再也无法移开视线。 “蔚言……” 几乎是震撼和排山倒海袭来的惊喜欲狂,他低吼出声,大步向前直接将女子纳入了怀中。 “哎呦夏侯公子,她不叫蔚言,而叫水仙儿,是这里新来的花魁。” 老鸨的声音仿佛一剂镇定剂,瞬间将夏侯子尘的神志拉了回来。 “什么?” 话刚一落下,他一把推开了怀中的女子,森白的视线不带一丝感情看向了跌倒在地的柔弱女子。 只见地上的女子抬起了浓妆艳抹的脸庞,微蹙的柳眉一脸受伤地看着夏侯子尘,待看清他的长相时,水仙儿眼神一阵沉迷。 世间,竟然有如此俊逸如仙的男子。 夏侯子尘被她贪恋的目光盯着,顿时升起了一阵不悦,蔚言的美清丽脱俗,眼前满脸胭脂遮盖的女人怎么可以与她相提并论? 他方才,竟然差点将她当做了她,真是该死! 第二百二十二章 夏侯子尘篇 “滚。” 只一个不带任何情绪的字眼,当头就将老鸨和水仙儿一顿棒喝。 老鸨的被脂粉堆叠的老脸是一阵青一阵紫,好不难堪。 水仙儿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 她初来乍到,就被老鸨拉了过来,她自然不知道发生了给她。 本来以为让她伺候肥头大耳的达官贵人时,她心生推却之意,但当目光触及到眼前的男子时,她才心猿意马起来。 哪知,他激动地将她拉入怀中后,还没等她欣喜便被这个夏侯公子狠心推倒在地,这让她怎么不诧异和失落? 老鸨打着哈哈走了上来,将摔得七荤八素的水仙儿扶了起来。 如今这夏侯公子是她清风水榭的常客,花在这儿的银子数起来也足以让她的手抽筋了。 不管他之前因为何故在此逗留,如今他既然成为了她的金主,她料想着便不能让他一怒之下拍拍屁股走人。 这水仙儿她可是花了大价钱买回来的,怎么可以就因为他的一个‘滚’字而真的滚呢? “夏侯公子,新来的水仙儿可是跟你画中之人长得最为相似的,如今佳人在怀,你怎么二话不说就叫她滚呢?好说歹说,她也是老身花了大价钱买回来的啊,夏侯公子你说是吧。” 老鸨思索再三后,憋着通红的脂粉老脸劝慰道。 暗里暗示着自己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不能让自己的钱打了水漂;明里也是给足了夏侯子尘面子,希望他能咽下水仙儿这口热菜便咽吧,可不能浪费了。 老鸨转头间,撇着嘴对水仙儿使眼色。 水仙儿本来就对夏侯子尘一见钟情,如今老鸨已经找了台阶给她下,更是为她苦心孤诣说足了话,她若是再无动于衷那就真的说不过去了。 心下一动,水仙儿扭着细长的柳腰攀附上让她春心荡漾的男子身上,甜腻着嗓音对着夏侯子尘抛媚眼, 丰润的嘴唇蠕动了几下,“夏侯公子,奴家愿意伺候你一辈子。” 言外之意,就是希望他买下她并带她回府,当然做妾是必然的了。 不过,对于她来说做喜欢之人的妾总比在这青楼里被千人枕万人骑没有自由的好。 夏侯子尘并没有再将她推出去,此时的他紧闭双眼,试图让怒火熄灭,更忍着心底的恶心不将这该死的女人推开。 老鸨见此终于露出了一抹笑意,仿佛很满意水仙儿无师自通,她媚笑的点了点头后悄然退了下去,随手带上了门。 “松手,别让我再多说一遍!” 水仙儿正要解去他扯下的衣带,却冷不丁的遭受到他的驱逐,惊吓之余再也没有勇气动上让她心痒难耐的身体。 夏侯子尘并不是惜字如金之人,但对于一个对他上下其手的女人,他已经懒得多说一个字。 原本以为找个与蔚言相似的女子,就能解了对她的相思之苦。 然而,当事实摆在了面前时,他发觉一切的念想都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 果然,他早已经中了蔚言的蛊毒,从此一发不可收拾,思念越发的泛滥成灾。 等了片刻,发觉他仍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俊逸非凡的面容闪过一丝痛楚,水仙儿轻咬着丰唇转而走到了一旁的琴架前款款坐下。 素手轻扬,露出了衣袖中白皙柔嫩的柔荑抚上琴弦,紧接着一曲清幽的琴声传了出来,琴乐中的哀伤之情溢于言表。 夏侯子尘微微诧异,睁开了那双深邃如玉的琥珀色眼眸诧异的看向了抚琴的水仙儿。 “公子,奴家虽不知你为何而忧,自知无法疏通你心中明月,便只好为你抚上一曲。” 水仙儿俏脸微熏,不知是因为房中的薰香缘故还是面对着喜欢的男子,竟然染上了有别于胭脂着色的淡淡红晕。 那一眼间,夏侯子尘以为蔚言就那么真实的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曾经沧海难为水,犹记得他也曾端坐在那个位置上,为二次见面时满目惆怅的那个女子抚上过一曲柔肠之音。 记忆缠蜷,汹涌袭来。 “蔚贤弟,你可还好?是了,都做了魄都的户都侯,怎会不好?”当时的他黯淡着眸子轻叹着。 他记得她尴尬的苦笑着回了一句:“你都知道了。” “如今这魄都百姓哪个不知哪个不识,你可真是给为兄长脸。” 一言毕,他紧接着自嘲一笑。 “小侯爷大驾光临寒舍,让奴家甚感蓬荜生辉!”当时的他骚手弄姿,惹得女子羞涩连连。 “他还真是如此地可爱……”那时,他心里如是想到…… 继而,他面色一凝正经问道:“不戏弄你了,想听什么曲?这就特意为你献上一曲!” “其实,我前来是想……好吧,就听你想弹的吧!”当时的她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没有将烦恼托出,现在想来她恐怕为了不让他担忧才不愿说出实情的吧。 原来,那时的她就想着为自己着想了。想到此,夏侯子尘不自觉地温情一笑,甜进了心里。 “一曲笙歌,赋你满江惆怅!”既然她不愿说,他又何必提及?抬手抚琴间轻柔的琴音缓缓而出…… 女子惊讶过后席地而坐,最终沉醉于他的琴声里。 窗外勾栏轻起微风,拂过屋内漫天盖地的珠帘玉幕,也拂拭了他平静的心湖! 绯色玉幕中的抚琴身影白衣卓绝,那一刻艳绝天下的他令女子迷失了神色…… 没错,当日的他早已将女子迷醉的神色刻在了心里,成为了永远都割舍不下的记忆。 也因为如此,他才能勉强撑过这一年来的苦楚,才不至于……随她而去…… “公子……” 一道清甜的声音将他久远的思绪拉回了现实中,嘴边蔓延的丝丝甜蜜猛的化为了铺天盖地的哀舛。 “住嘴!”他怒吼一声,不悦的神色烙在了女子心头,惊得她心尖打颤不止。 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打断了他的念想,生生将他拉回了惨绝人寰的现实中。 只一瞬间,他的骨节分明的大手掐上了她细嫩的脖颈。 水仙儿并不知轻轻的一唤会招来杀身之祸,脖颈处突如其来的痛苦让她喘不过气来,只有用身体的挣扎来反抗和叫嚣自己的委屈。 “公……子……求你……放过……奴……” 支离破碎的问话艰难吞吐,水仙儿的双眼因为剧烈的身体反应,翻起了白眼。 夏侯子尘深埋着脑袋,阴霾的琥珀色眸子在听到她的求饶后倏地重了几分,手上的力道慢慢加重。 “呃……救命……” 随着力道的加重,水仙儿的身体凌空离地,脸色由涨红转成了猪肝色,双脚因为找不到着力点而开始前后踢蹬,双手掐上如铁般桎梏的大手,试图让他松开。 但是,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 在她以为自己就这么死了的时候,夏侯子尘淡然的眸子一瞥看向了她酷似蔚言的脸蛋,心底轻颤的他反射性的手一缩。 水仙儿的脖子当即如临大赦,身体也随之摔落在地。 “咳咳~” 一阵剧烈猛咳,将她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 夏侯子尘眼神微眯,俾睨脚下的女子。 几乎不带一丝感情,夏侯子尘阴沉着面容在她身边蹲了下来,大手捏起她尖细的下巴逼迫得面色痛苦的她与之对视。 “若不是看在你还有那么一点和她相似的份上,你早就去阎罗殿报道了。” 性感的薄唇轻启,道出的话对于她来说却是人世间最残忍的存在。 呵,她早该有自知自明的啊。怎么还奢望他会对自己温柔相待? 水仙儿自嘲一笑,先前对男子的倾慕之情在他对自己生出杀念时消失得一干二净。 然而,为何会感觉到心痛?水仙儿敏感易碎的心,就这么挤在了眼前这个第一次见面的男子身上,毫无保留。 “既然公子不喜,奴家滚便是了。”水仙儿黯淡着眸子踉跄着站了起来。 她的声音可能因为方才被他卡喉的缘故,现在变的沙哑异常,听在夏侯子尘的耳朵里更是难听。 “等等,我允许你走了吗?” “公子先前不是叫奴家滚吗?” 夏侯子尘听出了女子的委屈,忽然大笑一声。 “留下伺候,方才的琴音尚可,接着弹。” 话刚一落下,紧接着补充道:“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停……更不许出言打扰!” 他就像是夏日里善变的天气,将水仙儿的心撩拨得高低起伏,永远没有停歇的时候。 犹豫再三,她认命地坐回了原处,小心翼翼地弹奏起琴弦来,生怕一个不甚让男子再次性情大变。 夏侯子尘这次终于不再刁蛮于她,缓缓闭上了双眼,指间随着琴音的变幻而扣着桌面,旁人看来他好似再欣赏品味。 然而,并非如此。 从他紧抿的唇齿中,可看出他刻意的掩饰。 蔚言……你都死了,为何还要折磨我?我这颗心,仿佛生来便为了你存在。 当初,你就不该救我,你应该让我经受诅咒死去才对。 不该,真的不该。 只一夜品尝过你的滋味,便让我此生难忘、食髓知 味,以至于夜夜忍受煎熬…… 倏地,眼睛猛然睁开,死死地盯着抚琴的女子。 他低吼:“蔚言~” 第二百二十三章 就很混乱 翌日 一双充满了无尽魅惑风情的眼睛缓缓睁开,露出了淡然而迷惑的眸子。 他挣扎着想起身,但是脑袋越发的疼。 这才记起,昨天喝了太多酒。 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酒肆沉珂,一白衣男子醉饮磅礴,俊美的相貌、旖旎的姿态,一只脚好不文雅地踩在了凳子上,白皙修长的十指紧扣着酒壶,微红的俊颜美如生花,男子的神态仿若寻死般颓废。 但凡有过路者皆忍不住驻足一观,纷纷好奇猜测起他烂醉的起因。 “哎哎哎,不喝酒的都别在门口堵着了,我们小店还要敞开门做生意呐。” 店家见来往的路人纷纷堵在门口,这叫他还怎么做生意啊? 被这么一赶,人群顿时哄闹一声后作鸟兽散。 忽然,一声悠扬的箫声盖过酒肆,奇异的却令闻者落泪、听者伤心,但是男子却无动于衷。 下一刻,地上的落叶无风自动,一股子不好的气息扑面而来。 十指扣酒壶的便是夏侯子尘,只见他低垂的睫毛忽然有了动静,绝佳的相貌一抬忽然阴戾地看着朝着位于他的方向款款走来的吹箫女子。 “都什么时候了,你竟然还纠结着碧血莲只允许谁去?你究竟将城主的安危置于何处境地了?” 卿狂一把将玉流苏撂开,揪起了阳炎的衣领怒喝出声。 阳炎被他一阵训斥,顿时幡然醒悟! ...... “呵呵呵,快来呀...我在这儿呐。” “你等着,我会抓到你的。” “咦,快来看呐那个被圣女抓回来的公子醒了,快快去禀告圣女。” 一双暗夜星辰般绚烂的凤眸缓缓睁开,犹如天下间最为纯洁的孩童般迷茫的打量着这个世界...... 蔚言醒过来时,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她拼命搜寻着脑海中的记忆,但是她越想要往下想去时越是一阵空白,好似被人将自己的记忆之链给生生斩断,她的脑中一片空白! 我是谁? 正疑惑间,她的思绪被一群女人给打断。 “没想到公子的眼睛这般美丽,仿佛有着魔力般差点将奴家的小心肝给吸了进去。” 一绿衣女子充斥着兴趣的一双手几乎快要爬上了蔚言的脸颊,一双眼睛如狼般紧紧盯着她。 “好东西怎可让你一人独吞了去?” 另几位衣衫色彩各异的女子不甘居后,纷纷动起了手来。 遐迩,迷茫的凤眸才忽地转为利刃,飕飕地刮过那些女子的身上,惊得她们停下了不安分的手脚。 蔚言凤眸冷漠如霜,降到冰点之下的声音冷诧人心:“识相的都给我滚开!” 众女被她一顿冷喝,给惊得呆愣了一下。最后,才忆起她被灌食了空心散,不但记忆给封住了就连内力也使不出来。 这般想着,她们才又一次调笑起来:“公子的气势好生吓人,奴家的小心肝可是被你吓得小鹿乱撞呢,众姐妹你们说是吧。”其中身材略微高挑一点的绿衣女子掩嘴笑道。 “是啊,公子你方才吓着奴家了。” “的确如此。” 另几位附和着,纷纷以薄纱掩嘴浅笑,眼睛却是盯着蔚言的身体上下打量。 蔚言想要起身挥开这群叽叽喳喳的女人,但是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空般,她竟然...动弹不得! 而左手腕处也隐隐传来一阵剧痛! 她一阵恼怒,“你们是何人?是不是给我下了药?快点给我解药!” 绿衣女子委屈回应:“公子,你这是在祈求我们众姐妹吗?那你得换个语气跟我们说话才是。” “你就从了我们吧,我们众姐妹定会将你伺候得****,那滋味简直比神仙还快活呢......” 仿佛待宰的羔羊,她发现自己身边围绕着一群色 欲熏心,仿佛干涸了几百年的女人。 下一刻,她感受到了让人作呕的触摸。无数双手攀附上了她的身,撕扯着她还算厚实的衣服。 就在腰带被解下露出洁白无瑕的肌肤那一刻,一阵冷空气灌进了她的身子。 她真真正正急了,难道说她的一世英明就要葬送在一群如狼般的女人身上? 忽然,那绿衣女子停了下来紧紧地盯着她的胸口。 见此,其他女人也惊诧着双眼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从大张着的嘴中可看出她们不是一般的惊讶。 她们为什么停了下来?见她们的神情,似乎看到了什么让她们难以接受的东西。 蔚言疑惑间,那绿衣女子才结巴着说出了真相:“你,竟然是女的!” 仿佛遇上了洪水猛兽般,她们瞬间离了她有十步之远。 什么?她是女的? 因为脑中的空白,记忆之链被断开。之前她们一直公子、公子地叫着自己,她还以为自己是男的嘞。 原来,自己是女的啊! 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女扮男装,但是她还是庆幸地松了一口气。 起码,看样子,这群女人对女的没什么“性”趣,她起码可以明哲保身了。 看着自己被暴露在外的肌肤,蔚言脸上闪过一丝羞赫,艰难地翻身而过将自己的春光给遮掩住。 “给圣女请安。” 正在这时,门外响起了细微的声音。 下一刻,碧血莲抬着大步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 “你们在此做什么?还不出去!”她威严的一凛,看向了屋内的众多女人。 蔚言抬眼望去,面白红唇的女人蹭上纯白抹胸的红衣显得鲜艳夺目,妖冶的气息在这一刻尽显无疑。 “奴婢们惶恐,这就退下。”一群女人抖擞着身子低着头畏缩地走了出去。 绿衣女子在路过碧血莲跟前时欲言又止。最终,她似下定了决心般贴上了碧血莲的耳朵,偷偷言语着。 只见碧血莲面色一变,阴冷的目光看向了地上躺着的蔚言。忽而,她眼中染上了一抹得意的算计。 看来,自己还真劫对了人了! 蔚言料想,那绿衣女子定是将自己女扮男装的秘密告知于她了。 忽然,她的脑中闪过一抹同样的殷红,她终究疑惑问道:“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碧血莲阴冷的目光射了过来,仿佛要在她的身上挖个洞般。 “真没想到,你竟然是个女的!真是可恨!”碧血莲上到前来,一把将蔚言给拎起来,恶劣的语气尽数扑在蔚言的脸上,割的蔚言细嫩的脸颊生疼得要命。 看到她吃痛呻 吟出声,碧血莲仍旧解气,并不打算轻易不肯放过她。 “细看之下,还真是生了一副狐媚子的模样,瞧这吹弹可破的肌肤真是让人嫉妒得很;怪不得璞玉子对你这般重视,原来是在身边养了一只妖媚惑主的狐宠儿!” 碧血莲咬牙切齿得说着,抓在她受伤手腕处的手劲越发的大了,一副恨极了她的模样。 蔚言疼得心都要裂开,她无力反击,只能口头上示弱:“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才这般怨恨于我?更不知道你说的璞玉子是谁,我不认识他,你大发慈悲放了我吧。” 她实在是忍受不了,手腕处痛的撕心裂肺。血从腕上的纱布处浸染了出来,瞬间染红了整条手臂。 “想让我放了你?似乎太迟了,不知道让璞玉子眼睁睁看着你死去是一种怎么样的体验呢?似乎,听起来还不错。” 她犹如天地主宰般,蔑视着小如蝼蚁的蔚言,没想到空心散的功效这般高,她现在可是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了。 现在的蔚言,任她碧血莲蹂躏踩碎。 “你究竟是谁?”蔚言紧咬朱唇以克制疼痛,不多时被她咬破的嘴角流出了一抹血红来。 “我?不就是圣女族的主宰者碧血莲吗?你是不是很想知道自己是谁?想知道的话,那就求我啊!哈哈哈......” 碧血莲似乎玩够了,突然将蔚言狠狠地扔在了粗粝的地板上,与地面摩擦的肌肤火辣辣地痛着,她再也忍不住叫出了声:“你,休想我求你!” 她忽然觉得双眼沉得要命,身上传来的一阵阵痛感让她近乎昏厥。 碧血莲得意地看着蜷缩在地上的蔚言,对着身边的侍女吩咐了几句后便大步走了出去。 蔚言浑浑噩噩间,感觉自己被人拖了下去,她终究抵不过翻天覆地的眩晕感昏死过去。 ...... 璞玉子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圣女族,脚下一蹬飞身上了屋檐的至高点,遍地搜寻着蔚言的踪迹。 但是,哪有他心心念念找寻之人的影子? 入眼处,碧血莲端坐在庭前托着茶杯悠闲地品茶。 璞玉子终身一跃飞身而下,稳稳地落在了碧血莲身前。 “什么人?胆敢闯入禁地!”一群守卫上前,将璞玉子团团围住。 碧血莲妖艳的眉眼一抬,柔声喝道:“慢着,瞎了你们的狗眼吗?没看到是你们的圣君回来了吗?” 她手中玉指一弹,丹蔻的指甲长得慎人。瞬间,守卫们生生被一股力道弹出了老远,却是毫发无伤。 “快把她交出来!”璞玉子阴沉的眉眼一挑,冷眸微眯。 似乎,对她口中的圣君之说很不赞同。 他现在只在乎蔚言的安危,别的他懒得理会。 “夫君,你怎么可以一回来就对我这么冷漠?叫我好生伤心。” 第二百二十四章 阎王 女子从一座古桥上醒来,带着疑惑的目光审视着周身的环境。 一簇簇红红火火的孔明灯从桥下升上来,好奇心的驱使下她缓缓走到了护栏边上,俯视桥下的奇异瑰景。原本以为有人在下面点灯,但是就算擦了几次眼睛的她仍然看不到一个人影。 别说是人了,连鬼都看不见一个。这一想,蔚言的空落落的内心不禁升起了一丝恐惧感。 “这里是哪里?我记得我已经死了啊。难道我已经堕入了轮回,来到了奈何桥?” 就在她猜测的期间,两个影子飘在了她的身后,一黑一白的大手搭上了她瘦俏的肩膀,幽冷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朵。 “姑娘,你人已死。且随我等前去见阎王。” 就算已经做好看准备,但是她仍然吓了一大跳。 只听她尖叫一声,机械性的转过脑袋,拼命忍着惊恐的情绪灿灿苦笑,“好...好的......” 好个鬼啊。仍然搭在她肩膀上的两只手像一只只八爪鱼一般将她牢牢栓住,冰冷彻骨的触感让她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唾液。 只见眼前高大的两个身躯笔挺的立着,高高的毡帽将本就高大的身影称托成了巨人,巨大的阴影投射在蔚言巴掌大的小脸上,一黑一白的面容一时间让她看不真切。 就这样,她被冒似黑白无常的人给抓离地面,向着桥下飘去。 “此去见阎王,不会就是见个面走个程序,然后直接赐给我一碗孟婆汤,然后架上奈何桥步入轮回吧?天呐,若真是这样,那我就真的再也见不到玉子了。别说是见他了,也许我会彻底遗忘他。怎么办,我不想忘记他啊。” 蔚言此时的内心是崩溃的,本想挣脱逃脱,但是两只铁钳般的臂膀让她无所遁形,更是动弹不得。 “你们的阎王,性格怎么样?” 不知为何,一时情急之下她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 人家阎王性格怎么样又关她什么屁事?难道掌握了阎王的情报,就能将他玩弄于鼓掌之间了吗? 就算她暂时逃脱了,现在作为一只“鬼”的她仍旧只能待在冥界,只要一日不出冥界她就必须经受监视,看样子还是别想那么多歪心思了。 就在她暗自懊恼的瞬间,黑无常转动一颗头颅面向她,嘴角露出了一丝看不出情绪的笑,“阎王已经有众多妻妾,也不差你一个。若是真不想投胎,以你的姿色想留下来伺候他,其实也不难。” 蔚言闻言大惊失色,“我的乖乖......这黑无常是不是误会了我的意思?算了算了,误会就误会吧,反正我也不会缺斤少肉。 照黑无常的说法,看来这阎王也算是个正常的男子,拥有着七情六欲,最起码他的性取向还在正常的轨道上。 既然如此,若是使些手段,他会不会同意让我复活?呃,说复活的话也不行,我的身体应该已经焚化了。那么,不得换个身体才行吗? 啊,换身体后玉子还认得我吗?真是苦恼。” 就在蔚言在内心呱唧一大堆心理活动时,人已经站立在阎罗殿之上了。 啧啧,其实她的表情已经出卖了她。黑白无常古怪的笑过后,将她放置在地上,并轻拍了下她的肩膀。 “姑娘回神了,还不快拜见阎王?” 嗯?蔚言摇了摇神游天外的脑袋,清了清有些脱离现实的神智,理智总算回笼了。 “咳咳,拜见阎王。”蔚言抵着头清了清喉咙,正犹豫着是否要跪下时,端坐在上面的阎王首先发话了。 “你,就是蔚言?”言毕,桌上的生死簿自动翻阅起来,哗啦啦的翻页声犹如蔚言的内心一样,上下起伏着。 “正是。”蔚言心知自己的一生也许被座上那人看了个清清楚楚,她定是不敢扯谎圆说的。 果不其然,听到她的回话后,阎王再次说道:“抬起头来。” 浑厚的嗓音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威慑,蔚言只觉面上拂过一丝若有似无的清风,不受控制的缓缓抬起了头,这才看清了阎王的长相。 不看还好,这一看着实将她吓得再也动弹不得。 座上的男子身穿一身火红的大褂,邪肆的面庞带着毋庸置疑的霸气,刀刻的五官分布得恰到好处,丰神俊朗的气质混合着天人之间从未感受过的气息。 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顿时充斥在她的头顶,只觉发麻得很。 很是奇诡,她印象中的阎王可不是这般。她的脑海中的阎王一向是浓眉大眼,一双铜铃般的眼睛炯炯逼人,酷似张飞一般的胡须贴在耳朵以下的下巴上,让人看不全一整张脸。 然而,眼前的男子怎么看都不像传说中的阎王,倒像是天上的神仙。 “怎么?本阎王长得可还入得了你的眼?” 就在她迷失在他俊朗的面庞时,阎王不知何时走了下来,来到她的身前,微俯的姿势半倚着,正一脸笑意地看着她。 “啊,你什么时候下来的?”蔚言惊呼一声,脚下反射性的向后退了几步。 就在她以为自己快要栽倒时,一双大手环上了她的细腰,将她稳稳的扶住。 蔚言心知不该与别的男子暧昧,待站稳后立即将他推开。 原来,死过之后的她才真正明白自己对玉子有多重要。既然有些事情已经无法挽回,她只好尽量避免了。 阎王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尔后噗哧一笑:“蔚言,你生前可不会这样规避于人。难道,本阎王就这么让你害怕?” 蔚言听罢,明显的脸红了。果然,她生前的事迹都被他给窥探了去。那么,她做的那些羞羞事,不也被他免费观赏了? 天呐!蔚言顿时欲哭无泪。 为了避免尴尬,她只好假笑两声:“没有没有,只是没想到传说中的阎王会长得像你这般......俊美无滔。” 她可没说谎,眼前的阎王的确和她印象中的阎王有所差别。 “呵呵。”阎王轻笑一声,并没有对她的‘夸奖’感到羞涩。 看来,他经常听到类似的赞美。蔚言无奈的对自己翻了个白眼。说什么不好啊她?竟然这么不会拍马屁。 阎王将她的懊恼尽收眼底,一丝诡异的光从黑沉的眸底闪过。 “那个,接下来你是不是要在我的名字上划上一个大大的X?也就是说,宣布我已经彻底的死了,直接喝了孟婆汤送上奈何桥?” 蔚言犹豫再三,还是主动问及这个话题。 眼前的阎王看似温和,应该不会太难说话吧?蔚言心底腹诽着,一脸认真的看着他。 阎王沉思半刻,走至她的身侧,低沉的嗓音缓缓吐出,如兰的气息掠过她脸颊的发丝,“你觉得呢?” 什么鬼?什么我觉得呢?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嘛。气得蔚言顿时炸毛,但她仍然忍着不显露在脸上。 “如果我猜对了,你能否网开一面,让我复活?”蔚言试探性的提出了条件。 天知道,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几乎是咬着舌头越过的。天知道,她有多害怕他会拒绝。 遐迩,阎王沉默了多时,也不给她正面的答复。 就在她感受到无尽绝望的时候,阎王终于发话了。 “你说的这个交换条件,至今还没有人成功过。换句话说,自本阎王上任以来还没有人死后还能复活的。你觉得,你有何资本挑战?” 阎王的话透着少有的嘲讽。蔚言听后咯噔一声,还以为他比较好说话,没想到一到关键时刻他也成了铁面无私的包公。 这么说,她岂不是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面临洗去记忆,改头换面投胎到一个全新的世界上。 唉,蔚言惆怅不已。 但是,她仍然不想轻易放弃,几乎是三步当做两步,她急切地走到了阎王的面前,抬起一张不肯屈服的脸直视着他。 “你既然觉得人类根本没有资格挑战你的权威,那么已经成为鬼的我,是不是有那么一点机会?” 阎王自然知道她在故意歪曲自己的话,能做到在他面前泰然自若的,世上还没有第二个。 想来她也着实有趣。 他微挑着眉,对她的话产生了那么一丝兴趣。 “有意思,本阎王看你接下来怎么躲过本阎王设的几道关卡。” “你的意思是说,只要我成功躲开你设的关卡,你就答应让我复活?” “没错。” 虽然得到了他的口头承诺,蔚言仍旧放心不下。 她随即提议道:“空口无凭,你敢不敢立下字据摁手印?” “有何不可。” 阎王淡笑着看向她,自信的笑中带着仿佛她永远都无法逾越的讥讽。 蔚言暗暗吃惊,差点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关卡是你设的,说明你可以按着自己的心意随便变幻,如此暗箱操作,是不是有些不公平了?” 阎王闻言一怔,意外的看了蔚言一眼。 眼前的女子,果然聪慧无比、不可小觑。 蔚言从他眼底泄露的一丝暗光可猜出,他果真想这么做,阴险的男人。 第二百二十五章 大结局(1) “果然非同于一般的女子。那好,本阎王保证绝对不会暗箱操作!时候不早了,你是否要准备准备?” 阎王不高不低的嗓音在阎罗殿之上响起,正好叫黑白无常给听了个一清二楚。 从他们惊诧的目光下,蔚言虽然不敢百分百信任他的话,但却也隐约觉得仅仅作为一只鬼的自己觉得不可能叫堂堂一个阎王这般花费精力。 不知怎么的,她总觉得自己进了一个看不见的圈套中,被无形中戏弄着。 蔚言探询的视线投射在阎王白俊的脸上,一时间无法回答。 她觉得心底没什么谱,准备神马的做了跟没做有差别吗?手上也没有一件武器什么的,难道他是故意刁难自己的,想让自己知难而退? “本阎王知道你心底在想什么,这阎罗殿上的兵器随你挑拣,直到找到一件你满意的为止。” 阎王低笑一声,大手一挥间一排排挂满各色各样兵器的器架飞了出来,一字排开伫立在她的面前。 “别以为你这么做,我就会开心了。”蔚言冷哼一声,但身体还是不由自主的朝前走去,专心的挑拣起兵器来。 既然他舍得给,那她不要白不要。 不过,在她转悠了无数圈之后,她双手叉腰满脸抽搐的冷嘲热讽道:“这点破铜烂铁就想收买我?还真以为我是三岁小孩任你哄骗啊!” 冷不丁的,她给阎王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毫不顾及他作为一地之主的面子。 奶奶个熊,眼前的一堆垃圾连鬼灵山上的弑神之器都比不上,竟然敢厚着脸皮让她选? “方才只不过是试探你一番,看你是否真有本事挑战本阎王的阎龙阵。如今一看,你的确有几分资本。” 顷刻间,阎王话一落便将她身形一带,迅速转换了一个地方。 待她一站稳,身侧的阎王却不见了人影,只留下一段叫她恨得牙痒痒的话:“以你的能力,根本不需要什么武器护身。因为武器,只会成为你的拖累!” 蔚言闻言,狠狠一怔。 她还是第一次听有人说武器是个拖累的奇葩说法。 转念一想,她竟然觉得有那么几分道理。 在有生之年时,她的确倚靠着弑神之器才拥有了冒似安全感的东西。但结果,她还是死了。 也不知道,最后他们到底有没有打败翼龙兽,还天下一个安宁。 想到此,蔚言眸底黯淡了几分。身上肩负着历史重担的她竟然就这么轻易的挂了,说出去得多丢人啊。 “不行,我必须抓紧时间回到人间,如今的天下可能已经生灵涂炭了,不管阎王口中的阎龙阵有多厉害,我都要闯上一回。” 既然阎王不打算给她一件能用的兵器,那么她也只好靠着自己的实力去争取了。 一路谨慎朝前走着,不多时便来到了两个岔路口。 只见前面一个是灯火通明的龙潭,一个是暗无天日的虎穴。 “该选择哪个洞进发好?”一时间内,她陷入了艰难的抉择中。 灯火通明的洞穴中看似一切正常,也许暗藏着诸多不为人知的危险。而一侧的黑洞中,虽然平静如水得一点声响都没有,但是她也无法否定其中不会存在着危机。 以阎王的性子,表面看似温和如常,其实才是最危险的存在吧,就像那光明得没有一丝异常的洞穴。 一看到通亮的洞穴,蔚言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仿佛在看只手遮天的阎王一般。 “黑洞看起来都比它安全,虽然两个都不是什么好鸟。”研磨了片刻,蔚言终于得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结论。 不知,她说的是洞穴还是人心。也许,两者皆有吧。 蔚言一边观察着洞中传出的微弱气息,一边轻手轻脚的从墙上掰下一根散发着暗青色光芒的蜡烛,摸索着走进了黑洞中。 看着那抹娇俏的人影消失在黑洞中,阎王嘴角带着一丝耐人寻味的笑,闪身消失得无影无终。 有意思...... 依靠着蜡烛的微光,蔚言仍然像瞎子探路,一步一个脚印。 “这个洞也太黑了吧,这什么鬼蜡烛竟然只能照亮我脚下的小范围,有跟没有还真是没什么差别。”在阎罗殿中的蜡烛的确是鬼蜡烛。 蔚言一边抱怨着,一边将蜡烛扔弃在地。没有了蜡烛的蔚言,这下还真成了一个真正的瞎子,孤立无援的感觉让她有些灰心丧气。 但一想到必须要闯过阎王的阵法,才能让他答应自己的要求,她一蹶不振的心境再次变得斗志昂扬起来。 “不就是一个黑洞吗?还能比霍金发现的‘黑洞’更深不可测?” 也许,搬出霍金来才能让她有安全感一点。 作为通晓前世今生的阎王自然知道她口中的霍金是谁。暗处的脸几不可闻的嘴角一抽,无声的叹息后再次跟随了上去。 “嚯,什么东西?别躲躲藏藏的,快给我出来。” 只听蔚言大喊一声,暗处的浮光围绕在她的身后游动着。只好她一转身,那抹浮光就躲过她的眼球飘在其身后。 纵使已经成为一只鬼了,蔚言仍然忌惮着其他“鬼”,毕竟除了黑白无常和阎王这等地界的神使外她还没见过鬼长什么样,要是长得真若恐怖片中的可怖模样,她定然会被吓个半死不活。 暗处的人影轻抖了几下,看样子似乎是在忍笑。还以为这小人儿有多厉害,没想到她也有怕的东西。 不过,他倒是好奇不已。她既然怕暗处的鬼东西,为何不选择那个一览无遗的洞穴,反而选了一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黑洞? 若是让阎王知道了她选择黑洞而不选白洞的真实想法,定然会气得吐血三斤。 “啊~鬼啊......”又是一阵尖叫连连的呼喊,蔚言逃命似的擦着墙角往前跑去。 咳咳,难道她忘记了自己也是鬼了咩?阎王好笑的看着她被吓得花容失色的脸,顿觉有趣十足。 其实,他拥有着在暗夜中最光明的眼睛。蔚言的一举一动,他早就一点不落的看在了眼里。 蔚言跑了大半路程才摆脱了方才跟随在身后的影子,吓得她大气都不敢出,起伏的胸口心有余悸。 刚刚,她终于看见了身后影子的面孔。空洞的眼眶外,是一只粘着神经组织的硕大眼球,上面一只只蠕动的尸蛆在浮光的映照下竟然一览无遗,鬼的嘴角大大裂开对着她阴森一笑时,露出了里面牙缝中的脓血,乍看之下直叫人恶心又惊恐。 “啊~阎王,我艹你祖宗十八代,你所设的阎龙阵干脆叫尸鬼阵好了,竟挑着我唯一的弱点刺激我。你听到没有,给我出来!” 那厢尾随在身后的掉眼鬼虽然摆脱了,这厢竟然又来了个浑身发着绿光的骷髅将她抵在了墙角处,吓得她哭爹喊娘的骂起了阎王来。 暗处身影一颤,不可思议的看着她痛哭流涕的崩溃模样。 他本想吓她一吓罢了,没曾想她竟然吓成了那般模样。 心下不忍,他指尖一弹直接将压在她身上的骷髅打散,大手一拉便将她拉回了光亮之地。 蔚言原本正哭得风生水起,只觉天旋地转间就开始晕乎乎的了。 一阵强光将她沾满泪痕的眼给刺得生疼,下意识的伸手去挡。 待适应了强光的直射,她才敢睁开一双惊魂未定的凤眸审视着周遭的变化。 “阎王?!”蔚言压下哽噎未止的情绪,试探问道。 那人虽然面对着自己,但却处于一片阴影之中看不清脸孔,只有余光中大红的衣衫让她有些熟悉。 “嗯。”从他低沉的嗓音中,蔚言才确认自己已经处于一个安全的地方了。 但,随即她幡然醒悟。恼恨的一把推开了身前的男人,冷眉横对素手一指,悲愤怒骂:“原来你从头到尾一直在耍我?好啊你,竟然一直在暗处看我笑话!可耻的小人,放着职务不去管辖,竟然捣弄起作弄人的勾当来了。你简直不配当地界的阎王!” 看着眼前之人欠扁的脸,蔚言总算明白了前因后果。 什么阎龙阵?都是他随口掐出来的狗屁!她竟然还一时头脑发热傻傻的和他签订了字据,这下她算是栽在他的手上了。 阴险的小人,亏她还真心夸奖他长得好看。 现在的他,哪点好看了?连黑白无常都不如! 被蔚言骂得狗血淋头的阎王在听到她两次对自己的控诉后,竟然对她生不起气来。莫名的,一股自责从心底衍生出来,难言的苦涩滋味叫他微微蹙眉。 “不错,生死簿上显示你本命不该绝......本阎王莫名的,不想让你过早回去,所以才做了这些无中生有的事情。既然你已经猜出了真相,流......我便放你回去吧......” 背对着蔚言的阎王,低沉沙哑的气息微微加重,看得出来他在隐忍着什么,却不敢让她窥探。 不知为何,蔚言觉得他的背影透露着深深的熟悉感,好像在哪里见过他似的。 可是任她左思右想,还是想不出来个所以然来。 等等,为何他肯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后,她竟然再也生不起气来了? 第二百二十六章 大结局(2)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只要你立即将我遣送回人间,以往你对我做的一切戏谑之事我只当被狗咬了或者一个屁给放了,绝不会再提。” 蔚言一双余痕未消的凤眸好笑看着对面的阎王。既然他都主动承认错误了,那么她也不好再斤斤计较下去。 人嘛,总得留个面子不是?更何况对方还是堂堂的鬼神阎王呢。 “你当真想现在回去?”阎王复杂的目光紧锁住她洁白无瑕的脸孔,再一次强调。 仿佛,其中的因素已经超出了任何人的摆布,没有一点安稳感。 “当然是越早越好......等等,你别告诉我我的肉身不会早已经腐烂了吧?正所谓天冥两界一天,人间一年。我在你这阎罗殿待了差不多已经一天了,那我所在的世界岂不是已经过去了一年?!” 蔚言话头刚一接上,瞬间发觉自己遗漏了一个很大的问题,目瞪口呆的她惊讶程度绝不亚于方才经受的厉鬼之吓。 阎王听罢,并不反驳她的发现。幽深的眸光闪烁了几下,不顾她的阻拦执意执起她柔嫩的柔荑贴紧在侧脸上。 紧接着,他缓缓闭上了双目,似乎在品味醇厚甘香的甜酒一般。 “你......这是干什么?我跟你说...我有配偶......呃夫君了,已经是有夫之妇了。”蔚言微诧,指尖的冰凉触觉让她的心咯噔一下。 她不敢乱动,生怕阎王一个不乐意就将她送入了轮回。 许久,那人才放开了桎梏着她的大手,淡然的微笑荡漾了出来:“流......本阎王很欣慰,你并没有表现出强烈的反感。” 眸底的幽深,缓缓恢复了平静。若不细看,任何人都无法发现其中曾经泛过的波澜。 他在说什么?蔚言顿时摸不着头脑,只好灿灿收回了手,尴尬症犯了,“你,到底什么时候送我回去?如果我的肉身已经腐烂或者焚化了,你完全可以另外找一具刚死还热乎的身体给我也成,我这人好说话,不会挑三拣四的。” 她兴致高昂的提议道。殊不知她越是急切回去,对面那人就越是......舍不得。 罢了,仅仅一天的相处,已经足够他回味余生了。 无声的叹息,阎王缓缓后退了一步。 “回去吧。”施了仙法的衣袖一挥,将她推到了一座环形的凸起之上,瞬间一层幽光笼罩在她的周身。 她惊喜的发觉,自己的身体在慢慢变得稀薄。原本还惶惶不安的眸子发出了惊喜的光彩,抬眸间对上了他的眼,真诚念道:“谢谢。” 在向我道谢吗?阎王转念一沉,背过身去不再看即将离去的她。 蔚言一心想着可以还阳了,心思并没有再放置在阎王身上。若是她心思再细一点,也许就会发觉那人背过身的那一瞬间,眸底的暗光闪动了几下,柔弱得不堪一击。 就像......就像初始时单纯无害的玉流苏。 ...... “啊!” 蔚言虽然重回了人间,但是身体临死前所承受的痛苦还是一五一十根本没有讨价还价余地奉还了回来。 撕裂般的痛楚让她的感官有了一瞬间的麻痹,动弹不得的她只好拼命挣扎,试图找出一道可以与人间无缝连接的接口,若是要形容得贴切点,嗯......就像是USB数据接口。 “玉子,你醒醒啊...我回来了......”蔚言虽然并没有睁开双眼,却好似能看穿周身的一切。 她急切唤着,试图让他注意到自己正艰难求生的意志。 原本小憩在冰床一侧的璞玉子好似感受到了冰棺中的女子异样,倏地一双灿若星眸的眼睛睁开了。 “言儿,一年过去了你怎么还在睡?再不起来,为夫要打你屁屁了......” 犹记得,当年他略施惩罚的打了她的白嫩屁股,她却像是抓了狂一般的猫儿对他呲牙咧嘴,好不可爱。 然而,时光荏苒......他心疼的目光下,是长满了胡子拉渣的下巴,平添了一股子性感成熟。 他深情的星眸,柔和得能让万物融化,令圣灵百态勃发滋长。 蔚言正忍受着煎熬时,忽然一道低沉好听的男声似怨似艾的叫嚣着要打她屁股,气得她胸口一顿,全身的束缚一下子全解开了。 “咦,好像能动了!该死的璞玉子,连我死了还想着打她屁股,算什么尽职尽责的夫君?” 蔚言瞪着一双妩媚如斯的眉眼,怒火相向的透过冰层看向男子。 璞玉子的眼珠不偏不倚的对上了她倏然睁开的双眼。只见他先是沉闷片刻,呆若木鸡一般一动不动,刹那后狂涌的惊喜如浪潮般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将他湮没在潮水中再也找不到方向。 从来没有过的仿徨和万喜交织,抵死的缠绵将他包裹。 “言儿......你终于醒了!”仿佛越过了千年的羁绊,他的眼角滑落了几颗晶莹的泪珠。 嗯哼,看在你这么情深意切的模样上,我暂时就不追究打屁股的事了。 蔚言无奈想着,只甘愿醇醉在他无尽的深情中。 “真好,你回来了!我就知道你没死,你也不可能会死。”他一遍遍用‘我’字来控诉对她的思念。 冰棺被他一把推开,蔚言的身体就这么被他轻而易举的抱在了怀中,短粗的胡渣蹭着她细嫩的肌肤,将她许久未用有些麻木的感官刺得一个激灵。 “你的胡渣能不能剃了再蹭我?好痒啊。” 蔚言埋怨刚一落,璞玉子那厮就狂吻了下来。 沉长绵软,包含着无尽思念和灼热的爱吻就这么毫无征兆的落了下来,将她所有的不满都咽进肚子里。 一吻罢,他粗喘着不畅的呼吸放开了她,却仍然将她禁锢在宽阔的胸膛上。 “言儿,我此生唯一的挚爱。” “我爱你!”他低沉沙哑的嗓音,富有魔力的磁性,将蔚言刚补上却仍然空虚的心牢牢俘获。 “玉子,我也...爱你。”蔚言将脑袋深埋进他的肩窝,一边扯着他如墨的长发一边害羞回复。 见她苍白的脸颊恢复了生计,红晕的小脸重新绽放了光彩,他心念一动再次将她压在身下。 一次次,只要她受不了想逃离,他都毫不费力的将她重新扯进怀里,落日的吻带着怜惜和风暴的矛盾,一次次让她深陷温柔乡中,以至于忘记了白天黑夜。 直到一声铿锵有力的咕咕声自小腹上传来。 “什么时辰了?玉子,你吃了我这么多豆腐,还不腻吗?快放我下来,我快饿昏了。” 蔚言终于清醒了几分,将几乎要将她拆骨入腹的男人推开。 “既然还知道饿,看来为夫并没有喂饱你。安心等着,我去煮些吃食,很快回来。” 滚烫的吻,印在了眉心上,带着他独有的气息。 “嗯,快去吧。”她红着脸将他推得更远,身上不慎滑落的锦褥刚好到了胸口处,露出了完好无缺的心口。 待璞玉子被她支开后,她才有了足够的心思猜测这其中的原由。 “怎么回事?我记得当时心脏明明被挖了,那我心口处热烈跳动的心,又是从哪里来的?外面的局势现在怎么样了?看玉子刚才的面色,应该都已经解决了吧。” 蔚言盯着自己已经发育成形的胸口发呆,连璞玉子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 “在想什么?” 被熟悉的嗓音问及,蔚言猛然抬起头惊愕的看着他,慌张的手赶紧拉过被子盖住裸露的地方。 “咳咳......”她尴尬的清咳几声,低喃一句:“玉子,不带你这么偷看的。” 她刚才可都看见了,璞玉子这头色狼的眼睛从进来开始就一直盯着她那里看,真是让她无语至极。 璞玉子轻笑一声,一手端着他特制的香喷喷饭菜一手揽过她娇柔的身躯,居高临下的星眸闪烁着几分异光,邪魅的嗓音诱惑道:“乖,喝饱了才有力气办事。” “......”什么叫喝饱了才有力气办事?蔚言顿觉额角几颗豆大的冷汗冒了出来,气得她一巴掌朝着他欠扁的俊脸扇过去,却被他轻易伸手挡下。 “夫人要乖,为夫喂你。”哄小狗一般,食髓知味的舔食上她的侧脸。 蔚言急着伸手抢夺他手中的小碗,“你别动,我自己来就好。” “这怎么行?夫人如此可人柔弱,这般粗俗的事怎么可以让你来做?还是让为夫伺候你吧。” 醇厚的甘甜犹如浸了蜜汁一般,蔚言虽然羞于他嘴里的污秽言语,却中了魔一样乖顺的点了点头。 一年未进食的她,一顿吃下来倒是未见满足。 这边汤还没喝完,那边的璞玉子已经开始收拾碗筷了。 “哎,我还没吃饱呢。”她深埋在事物中的头抬了起来,无辜的双眸紧紧拴在他手上还没吃完的可口饭菜中,可怜巴巴的。 “你许久未进食,一次性吃得太多会伤胃。”你要是太饱的话,还会满足为夫的要求吗? 他的目光在她的身上开始游走,仿佛已经在酝酿着从哪里下手。 呃,这个理由虽然看似合理,可是他的目光怎么这么邪肆放荡? 第二百二十七章 大结局(终) 为了不被他吃干抹尽,蔚言已经在心底开始酝酿起小心思了。 “夫人,既然吃饱喝足了,就该换你来喂为夫了。” 就在她苦思冥想之际,璞玉子那厮竟然开始脱衣解带了。光洁的肌肤裸露在外,充满了诱惑意味,很难不吸引她的眼球。 蔚言一急,脑子瞬间变成了一团乱麻。 情急之下,她只好随便找了个借口逃避:“ 玉子,我现在好想出去晒晒太阳。你放过我这一次,下去我一定满足你,好不好嘛?” 蔚言带着诚意的目光可怜兮兮的看着他,见他面色僵硬了一下后继续解着衣衫不为所动,蔚言赶紧披上被子下到床去,冲过去一把抱着他,试图阻止他的动作。 “我好不容易才从阎罗殿逃出来,气虚体弱的,你忍心碰我吗?”扬起脑袋,眼中蓄满了泪水。 看到她诉说着苦楚,璞玉子手上的动作果然停了下来,一丝愧疚掠过眼底,重新把衣服穿了回去。 是啊,她好不容易活了过来,身体正处于恢复阶段。而他怎么可以不顾及她的感受就想触碰她呢。 “对不起,是我大意了。” 璞玉子将她抱回了原处,取过一旁为她准备的襦裙为她穿上,有些生疏的动作带着无法言说的温柔。 蔚言就这么傻傻的任由他,直到他一把将她以公主抱的方式抱起朝洞外走去,她才回过神来。 他目不斜视的直视前方,生怕多看她一眼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对她的渴求。 怀中的温软让他有种说不出的心疼,就算他多想要她,也不应该急于一时,往后的日子还长着。 “回去后我要昭告天下,为你准备一个盛大的婚礼。让全天下都知道,你回来了!并且,成为了我唯一的妻子!” 要是在往日,听到这样一席话的蔚言定然怀揣着不安。但是,今时不同往日,经历了生死的她心底已经悄悄埋藏着一种叫作‘归宿’的东西,幸福的滋味在爱情的长河中徜徉。 命运早就注定了他,才是自己的归宿。 “嗯。”她郑重的点了点头,幸福的微笑融入进洒入洞内的阳光里,只一眼便叫无意一瞥的璞玉子沉迷其中。 真好,能让她发出这般溢满幸福的笑,此生只有他一个。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 刚出到洞口,两双眼睛皆诧异的看向双拥的两个大男人,无视旁人的他们正痴缠的拥吻在一起,仿佛天地间只剩下彼此。 “咳咳......” 璞玉子下意识的用大掌将蔚言的双眸遮住,不让她窥视这般画面,然而蔚言却恼怒的拍掉他的手掌,“干什么不让我看,不就是两个搞基的吗?” 蔚言的嗓音清亮无比,更像是一颗炸弹落在了对面的二人心头。那种感觉,就像是偷情被抓了个正着。 只见卿狂纷纷一惊,似触电般推开了宫墨,转头意外的看着来人。 “参见城主......这位是城主夫人?太好了,你终于醒来了!”他的语气中,并没有夹带着往日的嫉妒,反而像是心底的石头落了底。 蔚言微微一笑,对着卿狂轻轻点头。孤身一人的卿狂如今总算找到了自己的另一半,再也不是那个孤寂的背影了。不管另一方是男是女,她也应该祝福才是。 “恭喜你了,卿狂将军。”她不带异样的眼光,真诚祝福。 卿狂闻言,脸像炸开了的西瓜,果肉红得诱人,尴尬之余只好深埋着头低声回了句:“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宫墨不满卿狂的反应,上前一步将他半跪在地的身体提了起来,并霸道的环上他的劲腰狠心的掐了一下,偏头对蔚言和璞玉子道:“多谢城主夫人吉言。玉子啊你如今既然佳人在怀,那我们就不好打扰了,先走一步!告辞......” 说罢,他淡笑着将视线转移了半寸,落在了蔚言的身上,眼底并没有过多的惊讶,仿佛早有预料这一天会到来似的。 蔚言不怀好意的痞笑有意无意的落在二人身上,对着他挥了挥手:“去办你们的正事吧,正好将地方空出来给我们。” “得令。”宫墨见城主夫人都默认了自己和卿狂的关系,宽慰之余递给了璞玉子一个自己领会的笑,拥着憋红了脸的卿狂扬长而去。 璞玉子从头到尾都懒得回宫墨和卿狂一句,如今他们自动消失,他求之不得。 “言儿,这里已经成功被某人玷污了,不是晒太阳的最佳地点。走,换一个地方!” 不待蔚言回话,自作主张的一个闪身便轻易换了个地方,面色有些凝重,仿佛刚才俩人不该出现在这里。 粗壮高大的树干上,璞玉子将她小心放好,生怕她一个不慎摔落下去。 温暖的阳光稀稀疏疏的打在俩人的身上,斑驳的光影将她一年未见光的肌肤称托得更加白皙。 璞玉子喉结微微滚动,情动的吻上他眷恋已久的脸颊,“可口极了。” 蔚言面色一红,娇嗔的瞥了他一眼,哪有人这样说话的。 他沉声:“明日便启程回端城,三日后大婚。” 不待她多想,璞玉子环着她细腰的手紧了一分,偏头见与他灼热的目光不期而遇。 她心动的将脑袋靠在他宽阔的肩,“嗯,你安排好就行。” 得到了她的默认,他笑了。 在那之后,蔚言从他的口中慢慢了解到她陷入沉睡之后发生的事情,这才得知是乐正邪杀了翼龙兽,拯救了岌岌可危的天下。当然,他也成为了百姓心中的神。 听后,蔚言欣慰的笑了。不管这个天下今后是谁的,她相心乐正邪也能让百姓安居乐业。 大婚后,蔚言发觉自己怀孕了。 这个可喜的消息可把璞玉子乐坏了,他苦心耕耘了这么久,总算盼到了一个新生命的降临。 为了更好的保护她和肚子里的孩子,璞玉子最后干脆将朝政交给了璞玉宸管辖,从此再也不理朝中事宜。 只是,可怜的璞玉宸今后就要苦不堪言了。 “皇兄,原来你训练我那么久就是未了让我替你收拾这烂摊子。”璞玉宸欲哭无泪。 如今这天下太平,说替他收拾烂摊子,会不会有点过分了?璞玉子冷横了他一眼,带着蔚言转身离去。 三月后 “你理我远点,才三个月而已她都还没成形你就想跟她说贴心话,有没有点常识啊?” 蔚言正护着微微隆起的肚子,躲避着某人的靠近。她才不会白痴到他真的是奔着孩子来的。 “言儿,我们的孩子自然是最聪明的,当然可以听到她的爹爹在唤她。” 不待说完,就化身成狼向蔚言扑了过去。 “不行,你不能碰我,小心伤着孩子。” “不会的,我会小心点......”某人含糊其辞,撕拉一声就将某女的宽松衣服扯掉。 六月后 某人吃饱后,将衣不蔽体的女人拥在怀里。 “言儿,你说我们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 女人怪嗔的白了他一眼,“怎么,你可别说你重男轻女啊。要真是那样,小心我带娃跑了,让你永远都找不到。” “当然不是,只要是你跟我的,我都喜欢。” 女人托着下巴,微笑回应:“我喜欢女孩。” “你喜欢什么,我便喜欢什么。” 十月后 一日,蔚言偶感肚子阵痛。 “好痛啊我是不是要死了?都怪你了,叫你克制一点会死吗?” 她死命的抓着璞玉子的肩膀,痛得嗷嗷叫。 “言儿怕是要生产了,你忍着点,很快就过去了。”璞玉子心下大惊,干净招来了待命的产婆。 “那你不许走,啊~” “好好好,我不走。” 一时间,整个房间热闹非凡。 ...... “恭喜城主大人,城夫人顺利生产,是一个健健康康的公主。” 产婆抱着刚清洗干净的小婴儿,放置在了璞玉子的怀中。 璞玉子欣喜万分,应了言儿的话她果然生了个女孩。可是,某婴像是感应到了抱着她的是这十个月来‘摧残’自己母妃的父皇,一时间大哭不止。 “宝贝儿不哭不哭啊,父皇在这儿。”他话一落,某婴儿哭得更欢。 “快让我看看我们的女儿。”蔚言虚弱着身子,有气无力的伸出双手。 璞玉子见此,赶紧走了过去。滚烫的一吻落下,“夫人辛苦了。” 说罢,将仍旧啼哭不止的婴儿轻放在了她的身边。 仿佛淬了魔力一般,当她的手触及到枕边的婴儿时,某婴立即不哭了。 “看来,她也知道你对我干了不少好事。”蔚言白了璞玉子一眼,咬牙切齿道。 被她这么一提醒,某男好似幡然悔悟,“言儿,都怪你太过诱人,为夫总是忍不住。” 什么?!竟然将错全推给她了。不行不行,“嗯哼,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你以后不要见我和女儿了。就这么决定了!” “为夫知错了,夫人别生气。”某男错愕之余,赶紧认错。 “知错就好,你还没给我们的女儿取个名字呢。” “夫人喜欢就好。” “就叫她微微吧。” 【全书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久久小说网(www.jjxsw.cc)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找好书,看好书,与大家分享好书, 久久书友1号群 466610122 久久书友2号群 28353199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