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久久小说网(www.jjxsw.cc)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找好书,看好书,与大家分享好书, 久久书友1号群 466610122 久久书友2号群 283531990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傻王的庶妃》 作者:今夕 江家庶出大小、姐江莺歌,一朝被逼嫁给当朝心智只有五岁的十三王爷,朝夕相处,认命做这傻王爷的王妃,可最后发现,王权霸业,他根本不傻,后宫为妃,嫔妃争宠,他为他的爱人,害她遭受剥皮之痛,江山社稷,他甘愿将她送给异国皇帝!   最后,当她终于醒悟,决意离开是非时,他却将她禁锁在冷宫之中。   “想离开?江莺歌,朕只要没答应,你连死的资格都没有。”   “臣妾只记得那个叫自己娘子的人是自己的夫君!” ============ 第一章 庶出大小姐 江莺歌,皇城第一富豪江重阳的大女儿,不过却是个庶出小姐。 听说生母是个烟花巷里的姑娘,死时求顾念旧情,两岁的江莺歌才被抱进江家,受尽白眼,在夹缝中长大成人,用江夫人的话说就是:“一个贱人生的丫头,还想过小姐生活不成。” 一日,江莺歌与丫鬟春雨经过花园,江夫人,正在园中散步,看到这个眼中钉,一阵碍眼,不禁冷嘲热讽了几句:“哟,这不是那个烟花巷里的贱人生的女儿吗?要不是老爷好心,你能活到现在?” 江莺歌听完没有答话,这个江家大夫人,是出了名的泼辣,这皇城,谁人不晓江夫人,江碧鸳?江老爷这么多年不纳妾,原因就是这个女人。 江重阳原本是江家长工,当时的江家还没现在富庶,家中只有一个独女江碧鸳,所以问他愿不愿意当江家的上门女婿,江重阳自然是愿意的,因为自小贫困,家里父母亲早已离世,自己孤身一人,那时的江重阳长得也算是一表人才,江家独女江碧鸳也看得上江重阳,这门亲事也就这么成了。江重阳也是好本事,接手江家的业务之后,竟然越做越大,如今已经成为皇城第一富豪! 只是,哪个男人不偷腥,江老爷提及此事也是后悔,被人嘲笑怕内人,所以在那烟花之地,做了不该做的事,所以江莺歌就这么出生了,偏偏还比她妹妹江燕舞早出生那么几天,所以,江燕舞便就排在第二,江莺歌给排在第一了,江家还有个老三,是个儿子,取名江怀安,这个名字是在江怀安还未出生时便取好了的,听闻是因为他在娘胎时差点没命,所以取了这个名字,希望这个孩子能够平安降生。 江莺歌默默离开,不理睬这个江夫人,自己身份低微,如果不是江老爷善心,怕是早已死在雪地里,这么多年,早已学会忍气吞声。 “娘亲,你为何又在刁难大姐。”说话的是江怀安,江怀安已经十五岁了,比江莺歌小了两岁。 江碧鸳不理睬自己的儿子,继续道:“当年那场雪,如果这个人死在雪地了,现在我也就不会天天念叨,看着就来气,怕是我这哮喘,就是被这女人气的。”江夫人有哮喘,闻不得花,当然也不能情绪激动。 “娘亲,你又何必怪姐姐,这也不是她的错。” “怀安,你回去念书,娘亲不想因为这个外人,跟自己的亲儿子吵架,传出去,招人笑话。”江碧鸳冷冷的扫视了一眼江莺歌,回头就走。江怀安无奈摇头,转身看到江莺歌,咧开嘴笑得开心。 “大姐,你不要在意娘亲说的话,她就是这样一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江莺歌一听,回道:“无碍,我懂的。”江莺歌说完,转身要回自己住处。身边丫鬟春雨紧跟着自家小姐,这个小姐从小不受待见,这种情况,春雨早已是司空见惯,只是这一切,也不能怪小姐。 不知上世冤孽还是为何,江怀安自小,与江莺歌亲,这让江夫人很不开心,但是也没办法,毕竟,是自己亲生儿子,江怀安这孩子,脾气倔强。 “那我待会儿过来看大姐,听师娘说,云锦阁的刺绣天下闻名,昨日一看,果然名不虚传。弟弟想给大姐送一方来。” “那就有劳怀安了。”江莺歌一听自己的弟弟这么有心,停下脚步道谢,不冷不淡的。江莺歌的性子就是这样,总是与世无争的清淡样。 回到住处,一间普通的宅院,但是打扫干净,院中一树梨花开得正好。 “小姐。”春雨小心开口。 “如果你想安慰我,不必了。”江莺歌淡淡开口,径直走向梨花树下的藤椅。一身鹅黄纱裙,有几片白花飘落下来,落在裙上,江莺歌顺手拾起,看着花瓣出神。 “小姐,春雨只是觉得,虽然你每次都这样表面无所谓,但是心里的苦,春雨都知道。”再过几日,小姐十八岁生辰一到,她便跟在小姐身边十年了,十年里,小姐怎么过来的,春雨再清楚不过。 江莺歌抬头看着满树梨花,浅浅的弯了弯嘴角,有些无奈,也有些欣慰。“春雨,我在这府中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你觉得不公平的事情,我早已经习惯了,还有……”江莺歌将目光移到春雨脸上。“多谢,你这么多年陪着我,真的不必担心。”春雨第一次见自己小姐露出这么认真的表情,竟然眼眶一热,有些想哭的冲动。 “大姐。”声音在门口响起,是江怀安来了,他看到自己大姐坐在梨花树下,笑着走过去,手中拿着一方丝帕,白色丝帕上面,绣着几只蝴蝶,还有一朵大牡丹花。 “大姐,过几日你的生辰,弟弟就提前送你了。”说完,将丝帕递给江莺歌。江莺歌一看,这丝帕不仅仅漂亮,绣工更是出奇的精致,翻过一看,竟然是双面刺绣,牡丹花的后面还有一朵牡丹,淡淡一闻,居然还有一阵幽香,江莺歌惊奇这丝帕的特别。 “这可是专门为大姐求来的。”江怀安见自己江莺歌的样子,定然是喜欢这丝帕的,心中不免欣喜。 “求来?” “对呀,云锦阁的丝帕,哪里是说得就得的?”江怀安道,然后坐在江莺歌身边道:“姐姐,你说我送了这么大的礼,姐姐是不是应该表示感谢?” “你要怎么感谢?”江莺歌笑问。 “我要姐姐上次做的花茶。” “那些花茶你隔几日便来讨些,现在哪里还有。” “没有了?”江怀安有些懊恼。 “下次,我再多准备些。”江莺歌见江怀安不开心的样子,安慰道。江怀安虽然不甘心,但是也只能作罢。 “春雨,去泡一壶上次少爷给的茶来,再拿些点心。” “是。”春雨听完离开。江怀安在江莺歌的院里坐了会儿,两姐弟说了些贴己的话,然后江怀安还有事情忙,便离开了。 江莺歌进屋,揭开梳妆台上一方精巧的盒子,里面摆满了各式珠钗,这里面装的,都是江怀安送自己的生辰礼物。还有一个小泥人,那是江怀安小时候当作宝贝的东西。 第二章 自己是个笑话 不知不觉,江莺歌的生辰到了,春雨给江莺歌煮了碗面,还有红鸡蛋。江莺歌的生日,府上也没人在意,反正也是个庶出小姐,从小安静惯了,并不当回事。 就这样安静的过了几日,江莺歌坐在梨花树下,一树梨花,落得更甚,风一吹,惊落了树上花瓣,翩翩落下,停在树下打盹的绿衣女子衣裙上,远远望去似是仙子落了凡间。 “小姐,小姐!”急促的声音越来越近,树下女子微微睁眼,看向门口,春雨丫头气喘吁吁的奔进来。 “怎么了?” “小姐,不好了。”春雨慌张道:“老爷要将你嫁给十三王爷!” “什么?”一个嫁字,将江莺歌刚刚的倦意吓得全无。“再说一遍?” “小姐,是真的,要将你嫁给十三王爷,怎么办,小姐!”春雨急得要哭了,十三王是谁?怕是在这皇城中没有人知道,那十三王爷楚莫离长相俊美,身份尊贵,今已是弱冠之年,却没有王妃,准确的说是没有人愿意嫁,原因就是,那已是弱冠的十三王,是个傻子!心智只有五岁,孩童般的王爷,谁愿意牺牲自己幸福? 王爷娶的王妃,自然是身份要与皇家般配,十三王迟迟没有纳妃,再拖下去不是办法,又不能让皇家人失了面子,江家作为首富,自然是最好的选择,皇帝一道口谕,顺便把提亲聘礼一起带来了,这下就是铁板钉钉的事情,推脱不得。 “为什么!”江莺歌强忍自己眼里快要落下来的泪水,这么多年,这么久,她都没有抱怨过,她可以什么都不争,什么都不要,但是,为什么天就这么不公平,为什么! 不可以,她不可以就这样认命,她不甘心! “去见爹!”江莺歌找到自己父亲,他正送宫中公公离开。 “父亲!” “莺歌。”江重阳似乎并不惊讶。“我已经跟公公说了,将你嫁给十三王爷。” “为什么?”江莺歌带泪的眸子,紧紧的看着自己的父亲,什么叫将我嫁给十三王。 “你妹妹还小,不该让她承受这一切。” “难道就该我吗?”江莺歌从来没有这般失态过,一直以来,她都是一直安安静静,躲在无人的角落,她不争不抢,她就只有一个卑微的愿望,就是好好活下去,可是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既然这样,我还不如十六年前死在雪地里!”江莺歌带着哭腔的声音在江重阳耳边响起,江重阳看着江莺歌,脸上愤怒尽显。 “我倒希望自己从来没做过当年那件事!”说完拂袖而去。“此事已定,两日后,皇家花轿就来迎亲。” 江莺歌愣在原地,看着自己父亲离开的背影,久久的,竟痴痴笑出声来,她笑自己,可是笑自己什么呢,笑自己太可笑吗?是呀,自己本来就是个笑话,她父亲其实从来都不愿意有自己这个人,自己存在,对他来说都是耻辱,更不用说看到自己,也真是难为自己父亲这么多年了! “小姐。”春雨担心的看着自己小姐。 “回去吧。”不声不响,但是声音明明已经哽咽,春雨知道,小姐此时肯定满脸的泪。她默默跟在江莺歌身后,江莺歌安静的走在前面,似乎真的很安静,可是渐渐的,春雨听到前面小姐哽咽的抽泣声音,隐忍的厉害。 “小姐,你……你要保重啊。”春雨哽咽着,控制着自己失控的声音。 江莺歌没有答话,似乎世界都已经静止,只有这条回去的路,心中翻江倒海,她要怎么办?卑微如她,这世间还有什么值得她留恋? 第二日,江莺歌醒来,她让春雨在门口守着,不让任何人进来,一个人,走进院中,坐在梨花树下,她喜欢一个人坐在那里,只有那里是属于她的,这棵梨树陪她了很多年,看着这院中的一草一木,不禁悲从中来,抬头看看梨花树下的天空,今后,怕是看不到这样的天空了,心中一痛,不知不觉,自己竟然站在了石桌上,伸手抛出一仗白纱,白纱和着微风,轻拂在脸颊上。 “小姐!”远处是惊讶的大喊,还有嘈杂的脚步声,是春雨吗? “小姐!不要……”“大姐!”嘈杂声中,江莺歌感觉眼前一黑,渐渐失去了意识。 自己似乎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在雪地中,无助的看着空无一人的大街。 “娘亲!”江莺歌喊,但是,叫不出声音,嘶哑的喉咙发不出来声响。用力的吼着,可是,就是发不出来声音,江莺歌急了,在雪地里奔跑,边跑边喊,跌倒在地,痛哭出声。 娘亲,我想离开这里,娘亲。 “小姐!”远处传来唤声,有种熟悉的感觉! “小姐,你醒醒,小姐!”声音越来越清晰。“小姐!”声音似乎还带着哭腔,江莺歌想努力睁开眼,想看看是谁在叫自己。可是眼睛好重,好不容易,睁开眼。 “小姐,你醒了?”江莺歌睁开眼,熟悉的场景,还有熟悉的人。 “春雨。”喉咙干哑的厉害,脸上潮湿一片,一摸,全是泪。 “小姐,你……怎么可以做那种傻事?!”春雨抽噎着,擦去江莺歌脸上的泪。身边还围绕着其他人,有自己父亲,还有江夫人,江燕舞和江怀安,江怀安担心的眼睛落在自己身上,脸上有些憋红,可能刚刚与人争论过。江燕舞看着自己,眼中没有太多情绪,不过还是有些担心,怕是担心自己死了,就必须要她嫁吧。 “怎么样?”江重阳问大夫到。 “大小姐醒了就没有大碍了,在下开几副安神药,就可以了。”说完离开,准备写方子。 江重阳看了一眼江莺歌与大夫一同离开,就在大夫写方子时在大夫耳边轻语道:“我的女儿最近因为出嫁的原因总是睡不好,所以……”话没说完,看着大夫,大夫了然,写好方子然后离开,出了江府大门,无奈摇摇头,心中,多少有些同情,苦了这大小姐了,在梦中哭得那般难过。 第三章 也要活着 所有人都散了,就剩下春雨和他,江燕舞离开时还是礼貌的关心了几句。自己平日里和江燕舞没什么交集,反正她对这家人,都没什么好感。 “大姐。”江怀安看着憔悴的江莺歌,不知说什么好。“我,我……”江怀安不敢看江莺歌的眼睛,江莺歌知道,江怀安不论帮谁都不行,苍天何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对她?为什么是她? “大姐,就算,就算这样,你也要珍惜自己生命的不是吗?”江怀安很无奈,还有眼里的惊恐,他看着江莺歌,深深的自责,他在怪自己。春雨那丫头惊魂未定,拉着江莺歌不愿意松手,她怕自己手一松,江莺歌就这样离开了。 “我没事。”强颜欢笑,努力扯出一丝苦笑,罢了罢了吧,既然天命如此,她哪里有的选,既然如此,就这样活着,这个对自己极好的弟弟,还有那个离了自己的春雨该怎么办?自己,不可以这样自私。 翻了个身,不愿意看到他们难过的脸,江怀安以为自己大姐生自己气,他这样想也是对的,毕竟自己…… “大姐,你好好休息。”说完无奈的离开。 “小姐,你怎么样,还有哪里难受?”春雨问,江莺歌没有答话,她闭上眼睛。不想说话,她真的好累。 府上还是在紧张的布置,到处一派红,中午丫鬟送来药,一定要看到江莺歌离开才喝。 江莺歌坐起身,喝下碗中苦药,可是,就算这么苦的药,江莺歌却半点眉头也没有皱,怕是已经麻木了吧。 然后江莺歌睡下了,一直没见转醒,春雨以为自己小姐又怎么了,试探着去探鼻息,并无大碍,但是还是有些微微的担心。 这一睡就是第二天,要换喜服,也不见江莺歌醒,叫也叫不醒,春雨急了,准备去找江重阳,但是在门口时,却遇上了。 “慌什么?” “老爷,小姐一直没有醒。” “我知道了,你和她们一起给小姐换喜服。” 春雨奇怪,但是老爷的命令只能服从。正在换衣服时恍然大悟,难道,难道那碗药有问题? 想到这里,泪水汹涌而出,就算是嫁人,也要这样半强迫吗? 最后,江莺歌没有去拜堂,而是直接被带进新房,此时的江莺歌还没有醒,安静的躺在床上,盖头盖着她的脸,春雨则被派去服侍另一个新娘,这个人就是江莺歌的替身。 江老爷总归还是不放心。 春雨强颜让自己不要表露的太明显,因为老爷警告的眼神一直看着自己。排场空前的盛大,这应该是皇帝刻意安排。 春雨同轿辇一同走向十三王府。 十三王府亦是装扮得喜庆,门口早已有很多的宾客,今日这十三王的婚礼,来的都是些皇亲国戚,各王爷和公主早已在内堂等着新娘子了,新郎要出来迎轿,春雨很好奇这王爷到底是什么面貌,静静等着,十三王来了,今日他很安静,精致的面容,白皙的皮肤,薄唇轻抿,凤目中严肃尽染,乍一看,居然俊美异常,怕是要将人心智夺了去。 这个王爷,如果不是外人所传那般痴傻,怕是,早已有不少女人迫不及待要嫁给他了吧。 十三王,虽然痴傻,但是却深得皇帝喜爱,取名莫离,意思在明显不过,希望这个十三王永远在皇帝身边,可是,因为痴傻的原因,其他王爷也没什么好妒忌的。 楚莫离被身边的下人控制着,虽然他表面是波澜无惊,可是他眼中的调皮与好奇还是落在了春雨眼中,果然,这个王爷就是只有五岁孩童的心智。 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新娘送进洞房,然后这一切就这么结束了,江莺歌这就算是嫁给了十三王。从今往后,就是这个心智只有五岁的王爷的王妃。 然而熟睡的江莺歌,却不知道她已经嫁过来了。等她醒来时,映入眼框的是陌生的环境。 抬头四处张望一下,发现在身边的丫鬟是自己没有见过的,房间里没有喜庆的氛围,江莺歌奇怪的坐起身。 “王妃。”丫鬟见江莺歌醒过来了,忙上前去扶。 叫自己王妃?江莺歌看着身边的陌生面孔,那她现在是在十三王府里?可是她不记得自己拜了堂。 “王妃。”熟悉的声音响起,春雨自门外走进,现在江莺歌已经是王妃了,春雨不可以再叫自己小姐。 “春雨,这是怎么回事?”见春雨面露难色,屏退身边其他的服侍丫头。 “小姐,老爷怕你出岔子,所以,没有让你去拜堂。”春雨不敢看江莺歌的眼睛,江莺歌听完,无奈叹气,自己父亲,又何必做这些,其实她已经认命了的。 “算了,服侍我更衣吧,现在什么时辰?” “已是用过早膳的时候了,昨日您的大婚……”春雨突然闭嘴,自己说错话了。江莺歌没有在意,她坐在梳妆台前,上面摆的井井有条,和自己的房间几乎一模一样,看来,是春雨这丫头用了心。 房间很大,是比自己的闺房大多了,金瓶插梅,是该有皇家的奢华的,房中摆设齐全,四个丫鬟在中门和外门待命,衣柜中,摆放的全部是自己尺寸的衣裙,红黄橙绿,各个颜色都有,上好的绸缎,江莺歌随便挑了一件桃花粉裙,简单收拾之后,问春雨道:“王爷……”见过吗?江莺歌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夫君的样子。 “王爷昨夜来过,吵闹着要自己睡,可能是累着了耍脾气。”春雨小心翼翼道。 江莺歌反而是松了一口气,如果昨晚……唉,罢了罢了,这种事情没有发生就不要想了。 “出去看看吧。”这里应该是王妃与王爷的住处,房间与格局都要好很多,一般富贵人家,只有当家的住处才会有中门和外门。出了外门就是宅院,院中按住人家意思,可种些花草,就像是普通人家的庭院样。宅院外还有大院,花园和其他类似宅院。 第四章 他叫她娘子 江莺歌走出外门,院中有棵杏树,杏树看来是有些年纪了,树干足足有两人环抱那么粗。此时正是花期,稍带红晕的白色花瓣,此时正落在树下秋千上,秋千旁有石凳石桌,上面雕刻着精美的花纹。园中种着些稀罕的花草,比自己的院子,不知好了多少倍。 江莺歌正赞叹着院子的一草一木透着些清雅,却蓦然感觉门口有人在盯着自己,江莺歌循着目光向门口望去,可是并没有人,奇怪了。这王府中,谁会这么大胆偷窥王妃? 江莺歌正要走过去,突然听到一个女声在门口想起。 “王爷。” 江莺歌停下了脚步,王爷?门口站着的人是十三王?江莺歌看到,门后走出一个人来,穿着暗红色锦袍,锦袍外衣有些不整,脚上一双金线蛟龙褐色靴,他站在那里,眼中有些懊恼,若不是孩童般撅起薄唇,江莺歌差点要被这精致的五官骗了过去,墨黑的头发垂在身后,手玩弄着自己腰上系的镶金玉佩,似乎有些不知所措。这个人,就是自己的夫君,楚莫离。 江莺歌看着她,没有挪步,楚莫离身后的丫鬟拿着一件外衣跑了过来,有些无奈责备道“王爷,冬儿说过要穿好衣服才能出门。”正准备给楚莫离整理衣服,但是看到院里的江莺歌,忙行礼道。 “王妃。” “你先给王爷穿衣服。”江莺歌道。而楚莫离听到江莺歌说话了,居然咧开嘴开心的笑起来。 “娘子!”大声喊出来,然后不顾正要给自己穿衣服的冬儿,跑过去就要往江莺歌身上蹭。 楚莫离突然的动作,让江莺歌措手不及。还没来得及避开,楚莫离已经扑了过来,抱住了惊愕的江莺歌,没有注意到冬儿眼中一闪而过的落寞。 “王爷,您的衣服还没有穿好。”冬儿道,说完再次将衣服拿了过来,但是楚莫离却将衣服扯了过来,这,简直就是个孩子的动作。 “娘子给我穿。”开心的看着江莺歌。 “我……”江莺歌看着楚莫离手上的衣服,不知如何是好。楚莫离见江莺歌没有反应,将衣服收回来。 “六皇兄说,以后要叫你娘子,他说娘子是服侍我的。”说完,还骄傲的扬了扬头,似乎等着谁夸奖他。但是半天,没有见江莺歌说话,悄悄地侧了侧脸,偷瞄一眼江莺歌,见江莺歌没什么反应,就要去拉江莺歌。 “王爷,让冬儿服侍你吧。” “我不,我有王妃了,以后不用冬儿了。”说完,还邀功一样,两只水汪汪的眼睛,对着江莺歌一眨一眨的,江莺歌对他这卖萌的样子,微微有些汗颜。此时的楚莫离,好像一只猫儿一样。冬儿听到楚莫离这样说,心中不免受了打击,但是楚莫离此时一心只在自己王妃身上。 六皇兄说,对王妃要温柔,只要叫她娘子,她就会和他玩,晚上还会伺候他,做些好玩的事情,看六皇兄的样子,好像是很好玩的样子,他很好奇呀!哼,才不管父皇说他贪玩。 江莺歌此时注意到跟在楚莫离身边的冬儿,冬儿是比其他丫鬟稍微不同些,微微眯了眯眼睛,自己虽然是个不怎么受宠的庶出小姐,但是江府那么大的院儿,自己在府中这么多年,学会的可不是忍气吞声,还有察言观色。 “冬儿?” “是,王妃,奴婢冬儿。”冬儿没有想到江莺歌会唤自己,忙不迭的行礼道。 “平日里都是你在服侍王爷?” “是的,一直都是奴婢在服侍。” “多久?” “自王爷十二岁开始。”冬儿有些忐忑,虽说这王妃曾经不是什么受宠的丫鬟,但是毕竟现在有王妃头衔在,这不会是这么快,就要清理门户? 想来,也有八年了。江莺歌想,这冬儿对楚莫离,怕是没有表面那么单纯。 “你去帐房取些银两离开吧。”果然,冬儿一听,慌忙跪下道:“王妃,奴婢从来对王爷都没有非分之想的,求王妃不要赶冬儿走。” “那你为何不走,既然没有非分之想,去帐房拿些银子从新开始不是更好?难道你想在这王府中终老?”没有想到江莺歌这样问她,冬儿一时有些搭不上话来,转身,突然跪行到楚莫离脚下,哀求道:“王爷,王爷不要赶冬儿走。”没想到楚莫离那厮居然说道:“去吧去吧冬儿,我有娘子了。”说完还不忘往江莺歌身上蹭蹭,以表示自己与娘子一条心。 这厮变得太快,江莺歌还以为楚莫离要留下这个伺候自己八年的冬儿,冬儿无奈,眼泪扑扑地往外流,最后竟然抽噎出声,江莺歌听得烦闷,不去理她。身边的春雨则小声问道。 “小姐,为什么赶她走?”春雨了解自己的小姐,不会做这种妒忌的事情来。 “这个丫鬟对王爷有些其他心思,我不想日后心累。”自己在江府忍气吞声多年,如今离开那个地方,难道还要旧路从走,就算自己与这个王爷没有感情,但是因为有自己这个王妃头衔在,多少会招惹些是非,也正因为自己现在是王妃,所以,她虽然不会摆架子,但是也不愿意像从前那样过日子。 江莺歌还是江莺歌,她还是那个淡漠的女人,但是并不会再是曾经那个软弱的大小姐,这一切,怕是还要谢谢那个父亲。 江莺歌只是打发了一个丫鬟,免得日后麻烦,但是这件事情在皇子公主间一传,那就不一样了,因为这件事情真的太像王妃立威了。 “娘子。”楚莫离完全不被这身边的一切影响,相反还挺开心的跑过去拉住了江莺歌。 江莺歌虽然知道他只有五岁心智,但是,这毕竟是个弱冠男儿,心中有些别扭。 “穿衣服!”说完,将衣服一伸,随即一脸享受的样子,等待着江莺歌接下来的动作,无奈,只能硬着头皮给他穿。 如墨的发丝在指尖游走,顺滑的手感,竟有些爱不释手。如果,他是一个正常男子,如果…… 第五章 要叫我夫君 果然是小孩子心性。 折腾半天,楚莫离这个十三王爷,一直缠着自己不愿意走,江莺歌也就不再赶他,毕竟只是个孩子。 已是午膳时候,春雨问要吃些什么,江莺歌看看楚莫离问:“其他伺候你吃食的是哪个丫鬟?” “没有。” 没有?难道自己把冬儿赶走了,便没有人伺候他? “平日里喜欢吃什么?”江莺歌问,完全忘记这个人是自己的夫君,把他当作一个孩子了,询问的口气,带了点关切的意味。 “喜欢吃糖莲子粥。”楚莫离认真的想了想,但是冬儿不让自己吃,但是现在有娘子,自己今天对她这么好,是不是会给自己吃? 孩子都喜欢吃甜食,这个心智只有五岁的楚莫离也不例外,江莺歌无奈叹口气,不能让他吃太甜的东西,随后吩咐春雨道:“让厨房按照王爷以前的吃食送一份来。”春雨领命离开,而此时没有了人在,楚莫离似乎变得大胆一些,走上前去,居然拉住了江莺歌的手。 江莺歌一慌,心跳快了些,她刚刚放松警惕了,这个人,可是一个成年男子,难道自己还真的将他当作小孩子了吗!想到这里,慌忙要收回手,但是楚莫离不愿意,紧紧拉着江莺歌。 “你……你放开我。” “原来六皇兄说娘子的手最温软,摸起来很舒服是真的耶!”楚莫离把玩着江莺歌的手就要往自己脸上按。 江莺歌急了,这个登徒子,这么不知羞的话,怎么可以说出口来,又是那个六皇兄教的!这个楚莫离的兄弟都是些什么人,尽教些市井流氓的东西。 “你,你先放开我。”江莺歌忙将手用力抽回来,楚莫离奇怪的看着江莺歌,水汪汪的眼睛一片迷茫,六皇兄骗人,他说没人的时候就可以做这种事情!这样夸娘子的话,娘子一定很开心! “娘子,你是不是生气了?”带着询问的语气中透露了点小孩的天真来,还得江莺歌没办法生气。 这个王爷,总算是看出来了。 “以后,这种话,绝对不可以再说,还有,不要在做这种事。”江莺歌道,像哄孩子一样。 “好!都听娘子的!”说完还认真的点了点头。 “王妃,已经准备好了。”春雨站在门口道,中门外便是饭厅,楚莫离一听吃饭了,不顾刚刚的尴尬,开心的跑到桌前,院中的四个丫鬟站在桌边伺候主子午膳。 江莺歌随后也坐在桌前,还未开吃,但是看到楚莫离的憨态,不禁又气又笑,汤水撒得满桌都是,咀嚼食物时脸颊一鼓一鼓,手中不忘拿着喜欢的食物,吃时紧紧的盯着,似乎在想下一口要咬多少。 但也不是什么贪食样,小孩子吃东西就是这样,三下五除二吃完,然后便去找自己的乐子。 “王爷。”江莺歌第一次叫他,有些不习惯。但是楚莫离听到了,停下吃东西,左顾右盼,最后将目光停在江莺歌脸上。 咽下嘴里的食物,居然咧嘴笑了,然后一副教导道:“娘子该叫我夫君!”说完还有模有样的眨了眨眼睛,江莺歌差点绝倒。 这,这要不是因为他心智只有五岁,江莺歌一定羞得三日不出门,努力告诫自己,这只是个孩子,这只是个孩子,可是,脸上烫得厉害的是什么! 这厮还眨什么眼睛!这个不知羞耻的……江莺歌努力克制自己要掀桌的冲动,干巴巴的咳嗽两声,春雨抿嘴偷笑,小姐怕是今后无法淡定了! “尊卑有序,况且,现在还不能叫夫君。”江莺歌认为这样的解释他应该能听懂吧。 “什么是尊卑,就是有人见到我要下跪,我见到有些人要下跪吗?” “这样解释,也对!” “那为什么不能叫夫君?” “就是现在不能叫!” “可是人家说要这样叫。” “可是也不是所有人都这样的。” “人家说王妃要叫王爷夫君。” “我……”江莺歌语塞,这个人怕是没有五岁吧!这么简单的意思都悟不出来吗?“人家是谁?” “六皇兄!” 她就知道,这六皇兄到底是何方神圣,将楚莫离带坏了! “反正我知道,只有我叫娘子的人才能叫我夫君!”说完骄傲的偏了偏头,只有他有娘子后,六皇兄才说娘子叫自己夫君,别人都没有。 江莺歌听完,看着楚莫离天真的面容,那样的楚莫离,让江莺歌心下一暖,刚刚的尴尬似乎瞬间消散。 只有我叫娘子的人,才能叫我夫君,一句话在耳边环绕,勾唇浅笑,一阵莞尔。 “待时候到了,我便会叫你夫君的,现在,先吃饭吧。” “嗯!”楚莫离端起碗,吃得很认真的样子,也不再是刚刚那副模样,好像自己长大了一样,刚刚,他可是教会了娘子一个道理哟,要叫自己夫君! 下午的时候,楚莫离要午睡,江莺歌本想让别的丫头伺候,但是那家伙非要江莺歌陪着,江莺歌感觉得到,这个王爷,黏自己黏得紧。在床前坐着,楚莫离盖好被子,认真的看了一眼江莺歌,然后闭眼睡了,安静的睡颜,没曾想楚莫离会睡得这么安静不用人哄,倒是出了江莺歌的意料了。 只是,这厮的起床气真的不是一般的大! 江莺歌靠在床前差点睡着,听到楚莫离醒过来的声音,楚莫离揉揉惺忪的眼睛,不愉快的眸子,江莺歌心中暗觉不好,还为反应过来,这家伙便将自己的枕头扔出去了! 江莺歌没想到楚莫离会来这招,着实不知如何应对,还好春雨及时走了进来,看到小姐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捡起枕头向里屋走。 “不要过来!”这瘪着的嘴,告诉每一个人,本王爷现在心情不好,不要来惹我! 江莺歌示意春雨不要进来,开口道:“醒了便起来洗脸吧。” “我不!”耍横的样子,十足是个小孩子。 一个弱冠男儿这个样子,江莺歌也不知怎么办,因为自他今日见到楚莫离,他一直是个听话乖孩子的样子。 第六章 去荡秋千 春雨见状,示意自己小姐过来。 “王爷是个孩子,试试小孩子的办法哄哄?”江莺歌点点头觉得有理,便对楚莫离道:“王爷,若是你此时起床,臣妾便安排厨房给王爷准备糖莲子。”这句话果然奏效,楚莫离的眼神转了转,蓦然坐起身道:“娘子说的真的?” “是的。”江莺歌点头,楚莫离迅速爬起来,还自己穿好了鞋子,衣袂飞舞,跑到江莺歌面前,江莺歌心中一慌,那热切的样子来得太凶猛。“娘子,可不要骗我。” “绝不骗你。” “那你,快叫人准备!”说完还焦急的跺脚,江莺歌示意春雨去准备。 “娘子来……”楚莫离见春雨离开了,心中一阵欢喜,然后竟然拉着江莺歌往外走,午后的阳光变得舒服,刚刚好的温暖不由让江莺歌一阵惬意。 楚莫离将江莺歌拉在了秋千旁,然后…… 自己坐了上去。 “娘子……推……”树上杏花被风带落几片,洋洋洒洒自楚莫离眼前飘过,透出的眸子似天上星辰,花瓣静静落在楚莫离衣服上,而楚莫离的眼,一刻也没有离开过江莺歌。 “娘子!”努力的努了努嘴嘴,怕江莺歌没看到自己一脸的希望,江莺歌一脸无奈道:“你要荡秋千?” “这个秋千本来就是我的。”说完坐好,等着江莺歌下一步动作。江莺歌汗颜,她说的不是这个,哎,算了,这个人,自己怎么可以用常人的意思去想他。 楚莫离才注意不到江莺歌的情绪,和娘子玩和娘子玩。 江莺歌推他,楚莫离享受的坐在秋千上,盼望着晚上到来。皇兄说,晚上才是娘子最好玩的时候。怎么教的来着,有一个老宫女好像教过他,是母后派人来教自己的。 由于自己一心想着晚上怎么和娘子玩,对糖莲子也没了兴趣了,一碗好好的莲子就这么浪费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楚莫离却不见了,江莺歌奇怪一整天都缠着自己的楚莫离去了什么地方,但是,也好不容易清静了下来,但是一静下来,江莺歌又陷入了惆怅情绪中。 整整一天,被楚莫离缠着,自己也没有出过宅院的门,偶尔会有些人经过,但都是忙忙碌碌的,可以感觉到,这王府中,虽然王爷的心智不成熟,但是王府的工作还是照常进行的,可能是皇宫中派了人来亲自监管。 自己真的是嫁人了呀。有些不敢置信的打量了四周,叹出一口气,再想想楚莫离,淡淡一笑,罢了,随遇而安吧。 “王妃,管家让奴婢通传一声您的日程安排,明日,您要入宫去请安,后日,您要回门看望父母。入夜了,不好打扰您,宫装赶制的紧,现在为你送来了了。”说完,将手中托盘推出,春雨接过,宫装华丽,暗朱的颜色,透露出些典雅,上放有华丽头冠,已经准备得妥妥当当。 丫鬟说完,江莺歌见夜确实深了,便道:“夜深了,留下值夜丫鬟,其她的都退下吧,还有,看看王爷去了哪里?” 话刚说完,便听到门口有个得意的声音响起。 “娘子!”江莺歌见楚莫离进来了,笑得贼兮兮的,江莺歌本能的感觉不对劲。 “你还没睡吗?” “来和娘子睡。”说完忙往江莺歌的床上爬去,江莺歌错愕的坐在那里,虽然说自己已经嫁作人妇,但是,但是她还没有想过…… “王爷,你不可以和我睡。” “为什么?”楚莫离一脸的萌呆,看着江莺歌。“夫君不是应该和娘子睡在一起?” “话虽如此,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不,我就要和你睡!”好不退步的样子,江莺歌一时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那,王爷在这里睡,臣妾,先出去了。” “站住!”少有的,居然有些正经。 江莺歌微微皱眉,回过身看着楚莫离。“娘子必须和我睡,做些好玩的事情!” “你!”江莺歌一时语塞,什么叫做些好玩的事情,孤男寡女独处一室,能做些什么好玩的事,当下,江莺歌有些觉得被侮辱的羞愧。 “还请王爷自重!” “我不!你必须和我睡!”好不容易盼了一天到了晚上。 楚莫离虽然是心智不成熟,但是,有时候却倔强得厉害,要说楚莫离为什么会这样,是因为宫里的教习宫女得了太后的命令,一定要想办法,让十三王爷行房事,楚莫离是孩子,只需要哄哄,说和娘子做这些事情会很好玩,楚莫离那贪玩的性子,一定会很想尝试。 楚莫离不开心,撅起薄唇,看着江莺歌,江莺歌只差没有背过气去,她怎么忘了,这个人可是自己的夫君,心智不成熟又如何,他是个王爷,而自己,是王妃,这是自己份内的事情,哪里躲得过去! “莫离。”唤他的名字,带着些亲切的意味,楚莫离见江莺歌这样温暖的叫自己,心中得些安慰,随即也缓和下来,江莺歌见楚莫离情绪有了变化,知道有用,便继续说道。 “如果和我睡也可以,但是,不可以乱动。” “那怎么玩?” 江莺歌微微抿唇道:“玩,也不一定要动的,他们说的那些都是骗你的。” “是吗?”楚莫离有些不信,偏头看着江莺歌,眼中写满了疑问。 “你是信娘子,还是信她们。” “这……”楚莫离迟疑了。“可是娘子,不是玩的吗?”他一直以为娘子是自己玩伴来着。 江莺歌知道了,他一直以为娘子是专门娶回来的玩伴,所以这一整天,他都把自己当作玩偶了?江莺歌,觉得有必要告诉他娘子是干什么的了。 “莫离,娘子不是玩的,娘子是自己娶进门的伴偶,一心一意对你。不论你闯了什么祸,做了什么错事,都会原谅你的人,陪你一生一世,不离不弃,而夫君亦然。”江莺歌说得认真,却不知这话是说给自己听,还是楚莫离听。这是她希望的,她希望的夫妻。 第七章 我也会这样对你 “娘子……”楚莫离见江莺歌说得认真,心中一动,感觉这样的娘子好好看,好好看。“以后,我一定会对娘子好,一直对娘子好。”说完,还保证的扬了扬头。 江莺歌回过神来,看着认真的楚莫离,心中也是一暖,自己曾经受了太多委屈,如今楚莫离这般的保证,江莺歌觉得自己心里暖暖的,自己从今往后,是不是就不是一无所有了? 有的时候,人,真的好奇怪,就算曾今过得再艰难,再不勘,可是,当一个温暖你的人出现时,本以为那颗已经毫无温度的心不会再暖时,却往往会因为一句话,而戳中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也许,只是没有尝过,被人在乎,被人温暖的滋味,所以,只要一点,便能感到无以言表的快乐,然后无可自拔。 “更衣吧。”江莺歌说道,今日,便好好休息,明日要进宫,这是江莺歌从来都没有想过的事情。 楚莫离点点头,然后开始脱衣服。 “楚莫离!”声音陡然提高,江莺歌诧异的看着楚莫离,那外衣一脱,里面一丝不挂! “啊!娘子,这个是宫女教的!” 江莺歌汗颜,苍天,我是不是高估了这个王爷! 好不容易躺在床上,楚莫离居然真的安静的躺在他旁边,一动不动,江莺歌不禁哧哧笑起来,楚莫离不懂江莺歌为什么笑,但是,娘子说不可以乱动便不能动! “放松,呼气。”楚莫离脸憋得通红,刚刚太入神,忘记呼吸了。 “娘子说不能动。” “但是,要呼吸呀。”江莺歌笑,身边躺了一个男人,终究有些不习惯,身子微微向内靠了靠,看了看楚莫离的侧颜,然后转过身去,闭眼入睡。 恍惚之间,感觉一双手伸了过来,江莺歌陡然睁眼,感觉到是身后人的手,不知他要干什么,只觉这双手拉过了她的,但是没有下一步动作,将自己的手放在他的腹上,江莺歌能感觉到他呼吸时腹部的起伏,她没有抽回手,两人安然入睡。 第二日一早,春雨便叫醒了江莺歌。 “王妃,该起来了,不然待会儿赶不上请安。”江莺歌睡得轻,只要春雨一唤,便醒来,睁眼看到楚莫离对着自己,呼吸均匀,看来还在睡。不忍打扰他,江莺歌起身给他盖了盖被子,对春雨道:“尽量小声一些,王爷还在睡。” 春雨小心的将江莺歌扶到梳妆台前,今日的江莺歌进宫,是要用些胭脂的,梳洗打扮后,江莺歌去屏风后换衣。四个丫鬟随后将衣物端进去,宫衣复杂,特别是女子的衣物,更加繁琐。 “冬儿。”屏风外,江莺歌听到楚莫离在叫冬儿的名字,春雨被吩咐在屋外待命,也是怕楚莫离醒过来闹脾气。 “王爷。”春雨听到楚莫离醒过来了,便走上前去要替他更衣。 “冬儿呢。”楚莫离揉揉眼,见到的不是熟悉的人。 春雨没有想到楚莫离会突然问冬儿的去向,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但是,楚莫离已经朝门外喊起来了。 “冬儿!”没有人回应,江莺歌听到楚莫离的身影,知道春雨定然是应付不了,催促身边的丫鬟快些。 楚莫离见冬儿没有出现,不免有些急了,站起身就要走。 “王爷。”春雨忙拦住了楚莫离。 “冬儿呢,我要冬儿。”楚莫离边说边推开春雨,赤着脚,也不穿鞋。 “王爷,冬儿已经走了。” “冬儿怎么会走!你骗我!”说完不管不顾的就要往门外而去。 “王爷。”屏风后走出一个人来,江莺歌已经穿戴好宫装,春雨见到自己小姐,不免有些惊愕,小姐的衣着打扮,从来都是清雅平淡的,从来不曾有过任何的刻意打扮,但是今日,真的与往日不同。 江莺歌穿着一身暗朱宫衣,外面没有纱衣,而被绣有牡丹的云锦代替。纱衣过于飘逸,不符合宫廷的严肃,高贵与肃穆。此时的江莺歌,站在那里,微微施了些胭脂的脸,让姣好的面容更加有神气,眉宇间,净是高贵典雅,那样的一个人站在那里,没有人会不为她注目。 “冬儿确实已经走了。” “我不信,冬儿不可能离开我。”说得肯定决绝,江莺歌眼神微微闪了闪,这般肯定的样子,难道说,你与她就这般要好?心中生出些不满来,但是随即也就释然,冬儿毕竟照顾他八年,两人有感情也属正常。 “王爷,昨日,我已将冬儿打发离府了,今后便没有冬儿了。” “不,不,我要冬儿。” “王爷,让春雨伺候你更衣吧。”无奈的叹口气。 “我不,我要冬儿,没有冬儿,我不更衣。”楚莫离不满的嚷嚷,然后一头倒在床上。 “难道,冬儿比娘子还重要?”江莺歌道,话语中自己都未察觉得有些受伤,楚莫离的眼动了动,但是还是未动。 江莺歌无奈,楚莫离果然还是个孩子,小孩子心性,昨日,怕是以为,冬儿只是不见一段时间吧,第二日便又出现了。 “春雨,让厨房今后都不准做莲子糖。”没想到,江莺歌突然这样说,春雨错愕,但是很快明白什么意思,然后转身作势要走。 “等等……”楚莫离果然有动作,幽幽的坐起身,看着江莺歌的样子,就是个小孩子想要糖又不敢要的样子,果然就像下人们说的那样,娘子是老虎,会欺负人! “你肯穿衣服了?” “嗯!”说完站起身,身边丫鬟忙上前帮他洗漱穿衣。 “娘子不准让春雨去跟厨房说!” 江莺歌点头,算是暂时答应,对付小孩子,果然还是只能用小孩子的办法。 很快穿戴整齐,江莺歌与楚莫离一同出门,王府果然很大,外面的亭台楼阁,比江府做得精致,更奇的是,江莺歌在路上看到了一处湖面上,竟然立着一座亭子,一条石路,由石柱搭成,路看起来有些危险,也真是奇怪这王府工匠用意,这样的险路不该出现在王府的。 第八章 一唱一和 走出王府大门,江莺歌随十三王踏进马车,江莺歌微微掀开一角,打量王府,门口果然是戒备森严的,对这个十三王必然是需要特殊照顾。两对貔貅神兽屹立在王府两边,大门外的两盏八角灯还未熄灭,天才微微亮,空气中透过些淡淡的泥土味道和水露湿润,江莺歌看看身边的楚莫离,一副恹恹欲睡的样子。 “莫离。”江莺歌这样唤他,楚莫离瞬时振奋精神,但是又突然恹恹下去,似乎有些提不上精神,但是江莺歌知道,他不是想睡觉,而是在想冬儿。 “以后不会再有冬儿,以后……会有娘子。”江莺歌犹豫片刻,这样对他说,楚莫离微微侧目,然后又将脸侧了回去。江莺歌见他不愿看自己,只好将目光移向别处。 “娘子,说话可是算话?”楚莫离道,冬儿虽好,但是却不会陪自己睡觉,但是娘子会,每日午夜梦回时总是会做噩梦,梦见残忍的血腥,可是,他不敢随便和别人说,他怕…… 江莺歌没有听到他的嘟囔,稍微向他凑了凑问:“什么?”没想到楚莫离突然转身,两人距离太近,江莺歌几乎能感受到楚莫离的呼吸,扑在自己脸上,一阵慌张。 “娘子,说话可是当真?”楚莫离认真的看着江莺歌,江莺歌迅速收拾好情绪,微微点头道。 “当真。” “那你,可是要一直陪我睡觉?” “这……”江莺歌一阵汗颜,他不会就是为了这个吧。 “我害怕一个人,晚上会做噩梦。”楚莫离淡淡的声音,江莺歌竟然听出一丝无助来,两日前,就算自己不做恶梦,也是无助的。 “那为何不让御医看看?”江莺歌问,楚莫离抿嘴,有些不自然。“怎么了?”江莺歌见状,追问道 “我怕吃药。”江莺歌听完,不免有些发笑,楚莫离却说得认真,江莺歌也不在意,人都会做恶梦,但是她不知道的是,楚莫离每晚都会做噩梦。 很快,要到宫门,两人的关系似乎近了一些,楚莫离下车后,还贴心的扶了江莺歌,这让江莺歌一阵感动。 “待会儿进宫,我会保护你哟。”楚莫离道:“我经常听到母后在对我说,父皇杀了哪个不听话的太监,哪宫妃子处罚了自己丫鬟。” “嗯!”江莺歌听外,知道这是皇宫,稍不注意,性命不保,虽说自己是个王妃了,但是处处还是要多注意些。 “不过母后可不会随便的处罚宫人的。”说完开心的摇了摇头,母后,儿臣来啦。 江莺歌见楚莫离开心的样子,知道他肯定是特别喜欢自己的母亲,哪个儿子不爱自己的母亲呀。 只是,江莺歌没想到的是,楚莫离的母后,便是当今皇后。 头上凤冠太耀眼,高高的坐在主位之上,身边是各个妃子,身后站着自己的儿子女儿,一间屋子,挤得满满的,而皇后的身边,站着一个男子,俊雅的面容,竟似笑非笑的看着江莺歌,与她身边的楚莫离。 皇后看着门外,恒古庄严的大殿外,那款款走来的两人,身着宫装,执手而立,与身后的肃穆群宫形成了一幅画,那般般配,那般和谐。皇后出神的望着他们,似乎看到,那个曾经眉宇间散落着清冷的十三。 “臣媳,给母后请安,给各位娘娘请安。”江莺歌有礼貌的跪下来,低头请安。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每个人都听到,今日,是必须行大礼的。 江家毕竟是大户人家,江莺歌自然见识过些场面,只是今日,多少有些紧张罢了,屋子里的每一个人,都是身份尊贵的。 “母后,六皇兄!”楚莫离并没有行礼,怕是平日里惯了,大家见怪不怪,但听到六皇兄三个字时,江莺歌微微皱眉,今日,总算是见到楚莫离嘴里的六皇兄了。 “离儿。”皇后亲切的唤自己儿子,六皇子说话了:“十三弟,你也终于有王妃啦,怎么样?”说完还刻意朝楚莫离眨了眨眼睛,楚莫离完全没有顾忌道:“还可以啊,娘子很好。” 江莺歌羞得脸红,楚莫离,你到底知不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在场所有人都微微尴尬的瞥了眼跪在地上的江莺歌,皇后听完,不免轻责道:“笙儿,说些什么呢。”然后无奈对江莺歌道:“莺歌起来吧,不要听六皇兄胡说,他平日里便每个遮拦。”亲切的话语,江莺歌觉得,这个皇后,应该是个和善的女人。 江莺歌礼貌回道:“母后说笑了,臣媳知道六皇兄在开玩笑。”说完起身。 “莺歌,来。”皇后亲热的招呼江莺歌过去,拉着江莺歌道:“十三终于娶了王妃,也算是了了本宫一桩心事,还望今后,你们两人,能够和和睦睦。”说完,身后丫鬟将一个锦盒递过来,皇后打开,里面,居然躺着一颗夜明珠。当着这么多人表现出对十三王妃的偏爱来,江莺歌一时有些无措。 “这夜明珠是先帝在本宫封后时赐于本宫的,今日,便赐给你吧,还望今后,你能好好照顾十三。” “这,这么贵重的物品,臣媳怕是受不起。”江莺歌不傻,这么贵重的东西,若是说拿就拿,那以后必然会招人妒忌。楚莫离不懂事,拿了便拿了,但是江莺歌不傻。 “母后偏心。”说这话的是被楚莫离缠着的六皇子。 “笙儿。”皇后无奈轻斥。 “为什么儿臣纳妃时,母后不这样对我的王妃?” “你十三弟他……”说完,看了看正在把玩六皇子的琉玉吊坠的楚莫离,心疼道:“以后,辛苦莺歌的地方多,本宫心中,对莺歌有些亏欠。”说完,看着江莺歌,江莺歌见状,忙道:“母后多虑了,臣媳必当尽力。” 一番话,也算是做了解释,江莺歌暗想,六皇子此举,是在替自己解围吗?这么多人在场,虽然知道他们这是在干什么,但是也没什么好怪罪的,想来,做这个十三王妃,也确实是有些委屈。 第九章 他是我的夫君 “好了,各位嫔妃,王妃们在御花园都等半天,我们先移驾御花园吧,皇上有政事忙,就不过来了。”刚刚门口走来一个公公模样的人,在皇后耳边轻语几句。 嫔妃们失望的起身,江莺歌跟在皇后身边,这算是皇家的小型宴会了,到场的人都挺齐,有些封了王爷的都已经有各自的王妃,应是挤不下王妃,便安排在了御花园。 “们臣媳给皇后娘娘请安,给各位娘娘请安。”这些王妃都是大家闺秀,王宫大臣里挑选出来的绝色,如今一看,果然是名不虚传,听闻皇家人选妃要经三道程序,一看,二赏,三考。 一看,是美貌,二赏,是仪表修养,三考,便是琴棋书画,女戒学问。江莺歌算是特殊,虽然在江府看过些女戒,学过些知识,却比不过这些人的,她们都是挑选的精品,有些还是从小专门培养的王妃。 册封的王爷有八位,加上楚莫离有九位,在场除去自己却有九位王妃,江莺歌稍微有些奇怪,当朝加上楚莫离,确实只册封了九位王爷,应该是自己听外面传闻少了,何时册封了王爷不知道吧。 刚刚是正式会面,现在到了御花园,皇后道:“大家都放开些,这是私宴,无需拘谨。” 嫔妃道了谢,也只有几个妃位高的先说话了。 “听闻十三王妃是江府的大小姐,不知外面有什么趣事,说来给我听听?”开口的是贵妃,位子也就在皇后之下了。 不知为何,江莺歌却在这话里听出了讽刺味道,十三王爷娶亲,谁算不上是大事,但也是百姓话后谈资,宫中的人必然是接到消息的,那她的身份,以宫中人的嘴巴,早就是人人皆知才是。 “宫外,都是些粗俗之人,那些趣事入不了娘娘耳朵的。”还算是有礼貌的回答,贵妃微微撇嘴,心中暗想,好厉害的丫头,难道是在讽刺本贵妃对那些粗俗的东西感兴趣?! 其实江莺歌的意思很简单,她只是想要用一个礼貌的借口回绝,只是没想到贵妃多心了,但,宫中人,谁不多疑。 她其实并不能随便出江府的,只是偶尔灯会庙会时会出门看看,但只是远远的看着,不敢靠近。出门机会少之又少,就算自己身份卑微,但是也是江家的小姐。 “不知十三王妃在王府中还习惯?”说话的是德妃,慈爱的眸子,江莺歌觉得这是个好人,后来得知,她是皇后的妹妹。 江莺歌看向远处,寻找楚莫离的影子,怎么这么久不见他。 而远处,江莺歌看到那不管嫔妃寒暄,独自逗弄楚莫离的人……眉宇间透着些宠溺,那是他的胞弟?仔细一看,确实有几分相似,刚刚…… 江莺歌记起来,他站在皇后身边,看来,是楚莫离的亲哥哥。 “十三王妃?”耳边声音陡然提高,江莺歌回过神,该死,刚刚看她们太出神。 “看什么呢?”贵妃似笑非笑的眸子,有意无意的瞟了瞟楚莫离的方向。江莺歌无奈,只好如实回答道:“臣媳,在看十三王爷,怎么没见他。” “看来,王妃还挺关心十三王。”贵妃说完,气氛尴尬起来,所有人都没有说话,一位准备剥葡萄的王妃更是慌张的将葡萄放了回去,用手中丝帕尴尬的擦了擦手。 江莺歌发现,皇后的脸色都变得不好起来,只是江莺歌不知道,十三王爷的身份,本来就是后宫嫔妃的笑资,就算是宫人有时也会讽刺几句,因为这十三王爷,当初可是皇帝最喜爱的一位皇子。 这样的话一出,意思难道说就不该有人在乎这个沦为笑柄的十三王吗?江莺歌感觉到些古怪来,可是自己此时已是失之众地,都在听她的回答。 “十三王,是臣媳的夫君,臣媳刚刚确实担心了,有失礼节。贵妃娘娘,见笑了。” “听说,十三王妃在嫁过来第二天便打发了服侍王爷八年的贴身丫鬟,王妃这又是何必,若是有其他的心思,也早就成了。”江莺歌一听,知道自己肯定是招贵妃讨厌了,这话,明显是故意找茬。但是不知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只是心中知道,今后万事都要小心才是,一入侯门深似海,行事谨慎才是生存之道。 身后的八王爷看不下去,是贵妃的儿子,微微扯了扯自己母后,让她稍微收敛些,不要太过分,没想到贵妃给了他一记白眼。 而远处不明情况的人,见江莺歌看着自己,朝江莺歌开心的咧嘴一笑,然后和六皇兄玩去了。 “难道贵为王妃连打发一个宫女都要别人来教?”说话的是皇后,不满的看着贵妃,已无刚刚的仁爱,眉宇间染了一层薄怒。 “这,臣妾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你是想说王妃善妒?”这含沙射影的反问。让贵妃有些尴尬,不知如何回话。 “本宫今日乏了,先离开,莺歌,你随我来。还有,答雪,好好照顾王爷。”皇后不想再说下去,不管在场人的心思,起身离开。贵妃自讨没趣,与其他嫔妃恭送皇后离开。 不多时,宴会便散了,众人各怀心思离开。 “娘子去哪里?”楚莫离那个没良心的看着江莺歌和皇后走了,终于记起刚刚和皇兄玩得太欢,完全忘记要保护自己娘子的事情,不过,楚莫离能不添乱便谢天谢地了。 “王爷不必担心,答雪送您回云霄阁。”那个地方是楚莫离还未离宫是住的地方。 “娘子什么时候回来。”楚莫离问自己的六皇兄。 “你这才多久不见就问自己娘子的去向了?”刚到云霄阁,楚莫离便开始问。 “娘子,娘子会迷路。”弱弱对手指。 “不会,宫中这么多人,娘子不会迷路。”这个弟弟,他可是好不容易抽空才能陪他一时,结果,居然有了娘子,忘了皇兄。 “可是……”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被皇兄打断了话。 第十章 关于十三王 “选娘子还是选皇兄?” “这个……”楚莫离似乎很难回答。“可不可以……都选?!” 啊哈!果然,果然,他该阻止自己弟弟娶亲的! 而江莺歌则跟在皇后身边,进了皇后寝宫,朝凤殿。 “莺歌,坐吧。”皇后慈爱的样子,与刚刚的生气样子千差万别,刚刚她分明感觉如果贵妃敢再说下去,皇后怕是要将她就地正法。江莺歌发现自己太低估这个皇后了,能够坐在皇后的位子,手上怎么可能不沾血腥? “谢母后。”说完,身后宫人端来一把檀木镶金椅,江莺歌坐下,长裙铺地,几分端庄。 “莺歌,皇宫中便是这样,你不曾来过宫中,无需在意。” “臣媳明白。” “来来,尝尝皇上送来的点心,听闻是从南边来的厨子做的。专做点心,收益一绝。”皇后应该是想缓和些气氛,江莺歌拿起一块尝尝,发现味道真的极好,心想,如果给楚莫离…… 心中一动,不知何时自己竟将他挂在心上了吗? “莺歌。”皇后再次开口,这次却真的要说正事了,江莺歌放下点心,等待这皇后的后文。 “本宫的二儿子,是这宫中的笑话,但是幸好,你嫁给了他,今后离儿,怕是就要你照顾了。” “臣媳自当尽力。” “别说这些客气话,本宫要的,是你的保证,照顾本宫的儿子。”皇后这样说,江莺歌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自一开始,自己是不愿意嫁过来的。 “其实说来可笑,离儿本应是皇上最喜爱的皇子,若不是后来……”欲言又止,江莺歌知道这其中定然有一段故事。“本宫的皇儿,命苦的孩子,三年前掉进池里,差点淹死,后来好不容易活过来,却就这般痴痴傻傻的样子,本宫已经用尽办法,但是,却没办法让我的皇儿回到曾经那个样子了。” “王爷,曾经是怎样?”江莺歌知道十三王爷痴傻,却不知曾经的样子。 “那时的离儿,很孝顺,很聪明。”皇后似乎陷入美好的回忆。“离儿那时是宫中最聪明的孩子,皇上喜爱他,有几家王公贵臣早早的在皇上面前求亲,可是离儿,却在十七岁那年失足,若不是人及时发现……”说到这里,不愿再说下去,身边的丫鬟小声询问。 “娘娘,您又头疼了吗?” “无碍。”皇后闭上眼,扶着自己额头。 “母后,保重身体。”江莺歌关心道。 “这是老毛病了,自从离儿痴傻,这毛病就落下了。”皇后安慰的对江莺歌笑笑,只是,倦容明显,江莺歌心中不禁感慨万千,哪个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哪个母亲舍得自己的孩子。“莺歌,你的事情,本宫都知道,你既已经嫁过来了,便是皇家的人,平日想母亲了,便来看看我这个母后,若是受了委屈,母后为你做主。”拉着江莺歌,将赏赐的夜明珠递到她手里。“今后,离儿,便拜托你了。” 江莺歌听完,眼眶一热,心中一阵感动,母亲,当年母亲死时,她过于年幼,亦不知母亲葬在哪里,只是听说将她葬在离山东头。自己曾去寻过,只是,那里空荡荡一片,连个土丘都没有,更不用说是墓了。想来这么多年,既无人祭拜,更无人垒坟了。 那时,她站在离山东头,只是静静站着,望着那一片灌木,黯然落泪。 “谢母后。” 江莺歌是真心的感谢,嫁人到底是福是祸,现在看来,应该是幸福吧,如果自己现在继续呆在江府中,怕是也不会见到今日这些情景,也不会有皇后的庇佑,只是心中感慨万千的,是楚莫离三年前的遭遇,这个世上,没有谁比谁更惨,每个人有一段辛苦的过往,楚莫离现在是个孩子样不懂事,但是自己的母亲,却是真真切切的看着自己的孩子,沦为他人的笑谈,对楚莫离来说,这何尝不是一种生不如死。 她没有母亲,便从来没有奢求过,当人没有奢求时,便不会难过,可是皇后的孩子,本来是个正正常常的皇子,可如今,难道说皇后就没有想过让自己的孩子恢复正常吗? 自然不是。 “莺歌,会好好照顾王爷的。”就算是那些过往,那些痛苦,今日,便都断了吧,嫁给了楚莫离,便尽可能的照顾楚莫离,都是可怜的人,难道不该心心相惜吗? “有你这句话,本宫,便放心了,若是,能够为本宫生个皇孙,便再好不过。”皇后笑道,一句玩笑,害江莺歌脸红得不敢抬头。 “娘子!”正在尴尬间,听闻门口,急切声音。人还未到,声音先到了。然后便是楚莫离急切的脚步声。 “王爷。”在身后追赶的答雪走进门来。楚莫离已经跑到江莺歌面前,巴巴的看着她。 “娘娘,答雪没有拦住王爷,王爷吵着要见王妃,所以无奈将王爷带过来了。” “下去吧。”皇后没有责怪,看来离儿,很喜欢莺歌呀。 “怎么就这么跑来了。”江莺歌微微有些无奈,但楚莫离才不管现在的场合适合说什么话。 “我怕娘子有危险。”江莺歌笑,怕皇后不满,忙道:“哪里会不安全,在母后这里,还能遇到什么危险吗?” “啊,母后。”好像才发现自己的母亲似的。 “离儿,可是有了王妃,便忘了娘亲了?” “何止,还忘了皇兄呢。”一道爽朗的声音自门口想起,是六皇子来了。 “儿臣给母后请安。”六皇子楚莫笙,向自己的母后请安。 皇后笑而不语。 “弟妹也在?”这很明显是在明知故问。 “给六王爷请安”江莺歌没有叫他六皇兄,是想要表现出对他的疏离来,教了楚莫离那么多市井流氓样的东西,但是却不知自己说错了话。楚莫声明显微微一怔,突然大笑起来。 “六王爷?我可还没有封王。”楚莫笙的话,让江莺歌吃了一惊。 第十一章 回娘家 “不知者不怪。”皇后斥了一眼楚莫笙,教他不要没个轻重。“笙儿,确实还未封王。”轻描淡写,没有要说下去的意思。 几人说了些话,皇后本要留他们用午膳,但是楚莫离玩倦了,不愿意再呆下去,硬要回王府。 皇后也不留,便随他们去了。 王府中,江莺歌回去,逛了一圈。身边楚莫离黏着不走,两人不知何时已经是形影不离了。 晚上,江莺歌和楚莫离躺下准备休息,楚莫离拉着江莺歌,然后睡下了,半夜,江莺歌觉自己耳边总是有风声。醒来一看,楚莫离挨着自己,脸近在咫尺。 心漏跳半拍,转过脸,安静的睡颜映在江莺歌眼中,心中慌慌,可却移不开眼,就这样痴痴的看着这个近在咫尺的男人,这样安静的楚莫离,就像出尘的谪仙,静静躺在那里,呼吸彼伏,温热的气息扑在江莺歌的脸上,江莺歌就这样静静的看着楚莫离。 在大红的鸳鸯绣枕上,一个睁眼,一个闭眼,夜静谧,晚上的空气传来一丝凉意,空气中散发着院中花香,江莺歌蓦然感动,岁月静好。 突然,江莺歌瞳孔张大,因为,柔软的触感在唇上放大,直到江莺歌反应过来,才发现。 楚莫离向前挪了挪,刚好撞在了全神贯注看着自己的江莺歌。江莺歌一阵惊慌,慌忙向后退去,而不知情的楚莫离又向前挪了挪,找了一处合适位置,伸手,将江莺歌抱在了怀里,江莺歌一时屏住呼吸,不敢动弹。有些懊恼,原因是自己心中居然有丝甜蜜闪过。 第二日醒来,江莺歌正在穿衣,不敢看楚莫离的眼睛,楚莫离有些不解问道。 “娘子,为何你不理我?” “我,没有不理你。” “可你就是没有理我。”说完,还不服气的跑到江莺歌面前,这时的楚莫离已经穿戴好,江莺歌看到楚莫离,又想到那昨晚的吻,霎时羞红了脸。 “娘子~”楚莫离拉着江莺歌。“看看我~看看我~” “走吧。”说完,不敢再看身后撅嘴的某人,就要离开。 娘子不理他!哼! 老远,便看到江府的大门,门口,所有人已经在门口迎接,自己现在已经是王妃,不论如何是皇家媳妇,就算这站着的人是自己父亲,但其身份却是平民,规矩不可以乱了。 “恭迎王爷王妃。”自己的父亲带头,其他人随他一同行礼。 “不必多礼。”江莺歌清淡的声音,看着这些曾经看不起自己的人。江碧鸳低着头,脸上表情精彩,自己父亲,表情也有些不自然。 江莺歌突然想笑,心中亦有些悲凉。 楚莫离可能还在早上的不安逸中,不说话,安静的样子,倒让人觉出几分生冷来,有几个胆子大的下人,偷偷抬眼向看看这个十三王爷长相,没想到,只是一眼,便呆立当场。 这,真的是传说中的那个心智不成熟的王爷吗?那一张俊逸的脸,有几人能比的了,此时的样子,哪里有半点的痴傻样,反而有种让人生畏的威严来。江莺歌看着那些下人的表情变化,知是因见到楚莫离,所以惊讶,自己第一次见时,何尝不是? 楚莫离恹恹提不起兴趣,一双眸子尽在江莺歌脸上游走,心心念念的,是今天早上的事情。 “进屋吧。”江莺歌疏远的口气,没有要与他们寒暄的意思,但自己真的没什么好说的,自己在这江府中,还有什么好说的? 江碧鸳心中暗暗生气,也不知是托了谁的福,嫁给一个傻瓜王爷,难道就想回来摆架子吗?进门时,白了一眼身边的江重阳,江重阳无奈,难道要将二女儿嫁出去吗? 江莺歌与楚莫离坐在上位,自己现在是王妃,在这江府中,没有人身份比他们高,第一次坐在这里,这个生活了十八年的地方,江莺歌有些不习惯,再看身边的楚莫离,眼神似乎没有准备要离开自己。 春雨站在江莺歌的身边,将这下面看得清清楚楚,不禁也是感慨万千。小姐如今,不论如何,再也不用像曾经那般辛苦度日。 “今日回门,也是来看看二老和两位弟妹,大家不必拘束。”淡淡的样子,还是和曾经一样。 “大姐……”说话的是江怀安,两日不见,江怀安觉得自己的大姐变了。 “怀安。”微微一笑,还好,还是以前的大姐,江怀安暗想。“怀安,今后,你可要多来看看大姐。”江莺歌笑着对江怀安道,江怀安点头。 而江燕舞此时偷偷瞄了瞄江莺歌身边的楚莫离。 “姐姐姐夫,妹妹给两位请安。”江燕舞走上两步,但是目的,其实是为了楚莫离,她想看看这个十三王爷,到底是怎样的,她不相信,这样一张俊俏脸的人,真的是个痴痴的傻子。 楚莫离回头看到江燕舞,江燕舞脸一红,慌忙低下头。 “你是谁?”和娘子有点像。 “民女,是王妃的妹妹。” “哦~~”了然的点了点头,楚莫离突然调皮的站起身,跑过去揪人家的头发。 簪子不错,娘子会不会喜欢? “王爷?”江燕舞吓了一跳,江莺歌与楚莫离相处了两天,这种情况,他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娘子,你喜不喜欢这个簪子。”说完竟然将人家的簪子拔了下来,好好的发髻霎时松散开来,江燕舞记得眼泪都快要出来了,红着眼跑了。 “莫离!”江莺歌声音稍稍提高,楚莫离像做错事的孩子。“春雨,去将二小姐的簪子还去。” “是,王妃。”春雨忍着笑,拿上楚莫离手上的簪子,便追了出去。 一切发生的太快,所有人都惊呆了,只是,却都不敢说些什么,只好巴巴的看着这一切,果然,是个傻王爷,但是江碧鸳却不满意了,自己女儿丢了这么大的脸,怎么可能说放过就放过,再说,这是个傻王爷。 “王爷还请您注意些,您今日行为,有些过分了。” 第十二章 得罪皇家人后果 江碧鸳说话,向来刁钻,语气里,有些目空一切了。从来没有人这样对过楚莫离,楚莫离被江碧鸳这么一说,加上娘子刚刚凶凶的眼神。 左看看右看看,有些无助,一时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干干的站在那里。孩子一样的楚莫离,让江莺歌心中一疼。 “莫离。”温柔的带着丝宠溺,楚莫离看着江莺歌,眼中有些委屈,还有些依赖。 楚莫离喜欢江莺歌叫自己莫离。 “过来,坐下。”楚莫离觉得,莺歌的声音就像院里的杏花味道,淡淡的,还有些甜馨。 听话的坐过去,安安静静,江莺歌说话了,但话里的生疏意味明显。 “江夫人。”声音带着些生冷,江碧鸳站着,突觉心中一凉。 “你可知他的身份?”不紧不慢,倒像是在聊些家常。 “自然知道。” “那你可知,得罪皇家人的后果,是什么?”江莺歌继续道,问话咄咄逼人,倒让江碧鸳不知如何回答了,但是,平日里对江莺歌惯了,更不会让江莺歌高自己一等。 “若不是我们,你怎么可以嫁给这个傻王爷?怎么,现在居然想要用你这王妃头衔来压我们不成?还真以为自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江莺歌笑,但笑容不达眼底。如果江碧鸳还以为她是曾经的那个在江府唯唯诺诺的江莺歌的话,那她,便错了。 “江夫人可知,你这般跟我讲话,已是大罪?” “你还能拿我怎么样?” “门外便有皇家护卫在,你说我一声令下,你会怎么样?此时,他们可都是听我的,而不是你的!”说话声音微微提高,似乎想要唤门口侍卫。 江碧鸳从来不知道,江莺歌发狠,竟然也像是只刺猬一样,且扎得人生疼。 “莺歌。”站出来说话的是自己的父亲。“你不要和后母计较,她只是爱女心切。” 江莺歌听完,心中微微有些可笑,她是爱女心切,那我呢? “走吧,看来这江府,不欢迎我们。”说完,便起身要走,但是经过江怀安时,还是给了她一个安慰的微笑。这江府,从来,没有欢迎过她,她也从来,都不是江府的人。 出了江府,送到门口的人都回去了,江碧鸳眼睛一瞪,江重阳知道自己夫人又要发作了。 “你就那么怕那个丫头?还真以为自己是王妃回来给我们下马威了吗?” “你干什么意气用事,明知与莺歌关系不好,难道你还真想让她将你我脸面都丢尽?” “哼,还不如随便找个丫鬟……” “别再说胡话!”江重阳冷冷的打断她的话。 “你!”江碧鸳没有想到江重阳居然敢这样对自己说话,怒瞪着江重阳。 “还不是你的意思,如果不是你,莺歌会嫁出去?你还真将皇权看得轻率,就在刚刚,莺歌若是动真格,你我还不是要跪下向她请罪?”江重阳真真是要被这个女人气死。 “你当初若是在烟花巷里寻花问柳,哪里有今日的事?” “休要再提!”江重阳恼怒的看着江碧鸳,当年难道真的只是自己的错吗?如若不是江碧鸳。怎会生出这些劳什子事来?“难道你要将自己女儿嫁给十三王?”妇人之心,懒得再辩,说完顾自走了。 江碧鸳气得瞪大眼睛,但是却无可奈何。 江莺歌坐上马车,楚莫离坐在对面,仍旧是怯怯的,没有说话,那个老太婆好吓人,好吓人,从来没有人会这样和他说话。 “吓着了?” “嗯……”糯糯的声音,江莺歌拉过楚莫离的手。“不要怕,有娘子在。” “嗯嗯!”楚莫离反握住江莺歌的手,满满的都是喜欢与依赖。 “娘子,那个老太婆为什么那么凶?”楚莫离问。江莺歌一听老太婆三个字差点没笑出声,老太婆?这个楚莫离,造词还挺会,只是,真是一个极好的词。想到这里,微微弯起了嘴,开心道:“回去有莲子糖吃。” “真的真的?”哈哈哈!楚莫离此时只差没有叉腰大笑了,娘子果然好啊! 回到王府,江莺歌刚刚踏进王府门,门口的管家已经候着了。 “王妃,王爷。”有礼的站在门口行礼,江莺歌见一个老头,留着山羊胡,眼中透出些精明,但是却满脸的和善,看起来是个开朗的老头。一时,江莺歌对他有些好感。 “你是?” “在下是这王府管家。”山羊胡子管家有礼貌的回答。 “管家找我?” “王府的帐房,王妃应该来看看。”想来,自己嫁进王府,也是该去看看王府的财产收入才是,自己,也该越来越有当家主母的样子。 “那我便随管家走一趟吧。” “等等……”楚莫离突然拦在江莺歌面前。“莲子糖!” 原来是为这事,原来一直记着呢。 “春雨,去吩咐厨房给王爷准备。”说完,楚莫离才让开道,笑眯眯的看着江莺歌,然后随春雨去了,那猴急样,江莺歌不禁一阵浅笑。 但就在江莺歌离开的这一会儿,出事了…… 江莺歌回到房里时,空无一人,看来楚莫离是春雨陪着去哪里玩去了,顾自倒了杯水,江莺歌坐下,伸伸疲惫的身子,终于可以歇歇了。 “王妃。”春雨走进门来,见江莺歌在,神色焦急。 “怎么了?” “王爷不见了。” “什么?!”江莺歌陡然起身。“在哪里不见了的?” “应该就在这王府中,我给王爷端莲子糖来时,便不见他人。 “他不是随你去了?” “是呀,可是后来王爷说要自己回去,便没有配王爷回来,待回来时,王爷便不见了。” “那还不快找。”江莺歌说完,着急的走出去,也顾不得自己是不是身子疲惫。 但是当找到楚莫离时,差点没将江莺歌气昏过去。因为楚莫离坐在湖中那孤立的亭子中,那个地方,谁能想到他会跑到那里去。 江莺歌走在那条危险的石路上,看着他在亭子中玩得开心,好奇想看看他在玩什么。 第十三章 处罚楚莫离 待走近一看,江莺歌发誓,她宁愿不找这个家伙! “莫离!”江莺歌气得声音颤抖。 “娘子!”楚莫离那傻瓜完全不知道自己此时有多危险,江莺歌黑着脸,看着楚莫离手中的那个泥人,那是她的弟弟江怀安送的。 “娘子~娘子~”楚莫离跑到江莺歌面前,眼中尽是依恋。“你看,好好看。”楚莫离将江莺歌的泥人递到他面前。江莺歌当然知道好看,简直好看得不能再好看了。 “楚莫离!”江莺歌连名带姓的念出楚莫离的名字。 “娘子,娘子!”楚莫离完全不知道四周气压越来越低,还开开心心的答应着。 “你把泥人给我。” “好!”娘子原来也喜欢泥人,将泥人递了过去,江莺歌正准备接过,泥人的脚,吧嗒一下掉在地上,原本一个好好的武将军因为少了一个脚,滑稽又可笑。 “呀!”楚莫离那不怕死的还发出声哼哼,捡起地上的脚。 “他……为什么会坏了?”江莺歌气得颤抖。 “这,娘子,这个泥人太脆了,我不小心掉在地上他就坏了。” “你怎么会找到这个泥人?” “在一个盒子里。” “你……”江莺歌一把夺过楚莫离手上的泥人,转身就走。 “娘……子~~~”软飘飘的声音,难道自己又惹娘子生气了? “你给我过来。”江莺歌走到亭子口,怕这个家伙回去时会有危险,还是决定让他同自己一起回去。 回到住处,路上下人见自家王爷巴巴的跟在满脸怒意的江莺歌身边,知道王爷肯定犯了错,下人们默默飘过。 春雨见自家王妃回来了,心中一喜,看来是找到王爷了,但是表情不怎么好,再看手上泥人,春雨汗哒哒的看着跟在身后的王爷。 王爷,你可要自求多福。 将泥人放在梳妆台上,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台上被楚莫离翻得乱七八糟。 “这是怎么回事?” “我,我……”我还是不要说话的好,路上看下人的样子,一脸楚莫离看不懂的表情,但是归根究底楚莫离知道,他今天肯定是要被娘子处罚。 “你怎么可以随意翻动他人东西?” 为什么不能呢,他以前就是这样啊,楚莫离瘪瘪嘴。 “你这是什么表情,还有这泥人……”江莺歌看到手里的泥人,更气。“今后,还敢随便动别人东西?” “我不敢了。”才怪,软软的声音,好像真的在认错。 “你……”看楚莫离虔诚的表情,江莺歌真是有气没地方撒。 哎,罢了罢了,难道他还要和一个孩子一样的人计较这些吗?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必须给这厮长长记性,不然,他一天不知东南西北了。 “罚你一个月不准吃糖莲子,还有,将桌上收拾好。”说完,还将桌上楚莫离来不及吃的糖莲子端给了春雨。春雨接过,慌忙离开。王爷,你巴巴的看着我也没用啊,你也知道,王妃这性子,你若是招惹了她,后果也是相当的可怕的呀。 “娘子,我不~” “你还想再加一个月?”江莺歌说完,楚莫离赶紧闭嘴。慢腾腾的凑过去,娘子好吓人!好吓人! 时间就在吵吵闹闹中过去了,偶尔楚莫离会犯些小错,江莺歌说说也就过去了,但某天,江莺歌收到一株香丝草。这香丝草,就像路边野草,并不会引人在意,但是它特别之处就是,与相思重名。 相思,香丝,有位不知名诗人便以这香丝草作诗,香丝幽幽相思似,只道香丝不相思。讲的就是这种草,而言下之意其实是怀念情人的意思。 江莺歌奇怪这是谁会送这种有暗会的东西给她,倒不是他多心了,旁人看在眼里是普通草,但在情人眼里可是其他意思。 看看身边的楚莫离,楚莫离正在把玩什么东西,定然不是他送的,楚莫离有什么肯定会说出来,他也肯定不知道香丝草的意思。 那么是谁呢?江莺歌想不出是谁,但是,也只当是谁恶作剧,便不去理会,但是一直,都会有人送来。 每日一株,江莺歌想要查出是谁,但送香丝草的人做事简直滴水不漏,每日,江莺歌,在不同地方发现一株香丝草,但刚刚好是江莺歌能看到的地方。 这,江莺歌可就真的无法随意为之了,谁能随意出入十三王府,居然还不被察觉。但是又不好张扬。毕竟这事如果闹大了,怕是自己名声不保,外人,又不知如何说这十三王府。 江莺歌索性不管,日子继续过,院中的杏树已经长出叶子,还有果实也依稀可见了。 他倒要看看,此人,到底在玩些什么名堂? 最近几日,江莺歌发现,楚莫离总是欲言又止的样子。终于,江莺歌发问了。 “有什么事情便说吧,为何支支吾吾的?” “那个,娘子。”楚莫离垂了垂眼帘,想想该怎么说。 “有话,直说就是。” “娘子,我听人说,过几日月老庙有庙会。” 月老庙会,是些情人去那许愿,请月下老人赐姻缘,每年这几日就是月老庙最热闹的,到时不仅仅是烧香,还会有些节目,但都是替些情人准备,也有公子小姐在这个时候相亲之用。家里人安排,哪家公子和小姐要定亲,便会在这天见上一面。 “你想去?”江莺歌问。 “我听说很好玩。”楚莫离没有直接表露自己想去的愿望,但是那迫不及待的声音,倒太难掩饰了。 “那就明日去吧。”江莺歌想,楚莫离和自己,也可以出门去看看,他们,还不曾一起出过门。 “真的啊?”楚莫离开心的拉住江莺歌,一晚上,楚莫离都因为要出门而兴奋,第二天一早,就将江莺歌唤醒。 “娘子,该出门了。”说完,自顾自爬起来,自己穿衣自己洗脸。 江莺歌无奈的看着这个积极的人,吩咐春雨准备些素一点的衣服,在外面,还是低调的好。 第十四章 许愿 但江莺歌没有考虑周全,出门,没有带护卫,就只有她和楚莫离,带了春雨出门。 月老庙在王府的东面,走路过去,需要花费一刻钟的时间,楚莫离好奇的东看看西瞧瞧,原本一刻钟的路程,走了半个时辰,反正也是出来玩,江莺歌便没有阻止,与楚莫离在街上闲逛了一会儿。 外面真的很热闹,江莺歌想,看来今后可以多出来走走,反正在王府中也是闲着。 到了月老庙,里面人山人海,还未走近,便看到成群结队的人,还有些女孩子的笑声和一些风流公子的调笑。江莺歌看看身边的楚莫离,一脸兴奋的模样,就要往里走。 “你看那边的公子,好俊俏。”小声的议论声,江莺歌随眼望去,只见两个十六七岁女孩,在一旁窃窃私语,看着楚莫离,是一脸娇羞,很快,楚莫离的出现,让现场出现了一阵骚动。 说真的,楚莫离这张脸,祸国殃民啊祸国殃民。江莺歌默默跟在楚莫离身后,免得他走散了,这里的人太多,但楚莫离那兴奋样,此时怕是将自己娘子都给忘了吧,江莺歌紧紧的跟着他,不好扫了楚莫离的兴致。 身边有些姑娘也跟着楚莫离,楚莫离见他们跟着自己,以为是在同自己玩,随即露出一个大笑容,迷倒一片。江莺歌汗颜,这家伙,这是在招蜂引蝶吗?露出那么迷人的微笑来干嘛? 有个大胆点的姑娘,走上前去,将手中锦囊送到楚莫离手上,然后逃开,楚莫离莫名其妙的看着那女孩,再看看手上的锦囊,咦?上面有个字条啊? 打开一看,东翻西翻,哎哟,上面写的啥? 江莺歌接过,看到字条上写着地址,想来,这就是月老庙特别为男女准备的东西了吧,所谓有缘千里来相会,两人都有意思时,便留个地址。江莺歌笑,怕是那姑娘不知道这个人已经有妻子了,可自己看起来,就那么不像楚莫离的妻子? 娘子看了字条笑了?难道说是上面写了什么笑话?想到这里,看看其他女子手上也有锦囊,楚莫离居然跑过去要。 女子们自然是求之不得,纷纷将锦囊递了过去,楚莫离收集了很多锦囊,拿到江莺歌面前。 “娘子,你看!”说完晃了晃手上的东西。 众人一听娘子二字,再看楚莫离讨喜一样的看着江莺歌,现场瞬时一片哀怨,江莺歌甚至能听到众姑娘的心碎声音。 “我以为,那是个丫鬟。” “可怜了这么一个俊俏男儿。” “……” 江莺歌听到这些姑娘的话,甚是无语,这些个姑娘心胸真是……奇特。 “走吧。”江莺歌接过锦囊,让春雨将锦囊还给她们,然后握住楚莫离的手往里走去。 楚莫离也不管他人心碎,握着江莺歌开心的继续玩他的。江莺歌与楚莫离走进月老庙,善男信女莺莺一片,跪在月老像前,乞求天赐良缘,而月老殿前,便是那棵姻缘树。 “娘子,娘子,我们也来。”楚莫离兴奋的跑到树下,阳光正好,楚莫离笑得太过烂漫,晃了江莺歌的眼睛。 “好。”只一个字,却是下了决心。 两人写好姻缘结,送姻缘的老人道:“姻缘姻缘,挂上姻缘树,便一生一世在一起了。” 江莺歌听完向那老人道谢,与楚莫离走到姻缘树下,将姻缘结向树上抛去,可是,却如何也挂不上去。 为什么? 江莺歌看着姻缘树,为什么我们的姻缘结你不要,难道我和他,不能在一起吗?江莺歌心下不安,但是,却看到楚莫离拾起姻缘结就往树上爬去。 “你下来,危险。” “不,我要把和娘子的姻缘结挂上去,我要和娘子一生一世在一起。”倔强的样子,像个孩子,可江莺歌听完,心中一阵莞尔,看着树上的姻缘结许愿。 月下老人,请保佑我们永生永世在一起。今生她可以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求,但是,能真心得一人,太不容易,她只求,能够与在乎自己的人长相思守,不论他是怎样的,她都不离不弃。 看着树上的楚莫离爬了下来,满足的笑,江莺歌走上前去拉住他。“许了什么愿望?” “我不告诉娘子。”说完,还狡黠的眨了眨眼睛,许的愿望不可以告诉别人,不然会不灵验的。他的愿望,就是永远,都不会要娘子离开,永远。所以这个愿望他谁都不会说,他要永远和娘子在一起,谁都不能抢走娘子,娘子是他的。 “好吧。”江莺歌见楚莫离不说,也不勉强。回过身道:“我们走吧,春雨肯定还在门口等着呢。” 门口,江莺歌果然是看到了春雨,只是,正娇羞的与一个书生样的人搭话,书生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两人相顾一笑,江莺歌见状,也不去也不去打扰这两人,拉着楚莫离就要往别处走去。 刚刚到大道上,人流突然拥挤起来,恍然一听才知是江家二小姐来了,江莺歌蓦然一震,僵在当场。却不想,就在这一瞬间,江莺歌手一松,楚莫离的手离开自己掌心,人群太过拥挤,两人就此分散,待江莺歌反应过来时,已经没有了楚莫离的身影。 楚莫离,莫离!江莺歌在人群中寻找楚莫离的身影,但是黑压压的人群,哪里又有楚莫离的影子,江莺歌慌了。 “莫离!”在人群中呐喊出声,可是没有回应,只有人群疯了一样的往外挤,楚莫离,你在哪里?可千万不要出事。 顺着人群,去寻找楚莫离,四处张望,可哪里找得到他?楚莫离若是离了自己,怎么可能找的到回王府的路,不要,我一定会找到你的!一定会找到你。 “娘子?”楚莫离被人群挤着往一处而去,本来还能看到江莺歌的身影,但是人太多,恍然之间,居然再也看不到江莺歌了。楚莫离努力的往人群相反的方向走去,可是看不到娘子的影子。 第十五章 蓦然回首 “娘子!”大声的喊着江莺歌,可声音被人群的嘈杂声吞没。楚莫离努力的挤出拥挤的人群,可是这又是哪里?娘子在哪里?楚莫离慌张的四处寻找江莺歌,娘子呢?娘子呢?急急的走出几步,看不到江莺歌,楚莫离着急的奔跑起来,焦急的呼喊。 “娘子!娘子!”怎么办,他找不到娘子,他找不到了。瞬间,无助感将楚莫离吞没,害怕的感觉席卷而来,他不要离开娘子! “楚莫离!”江莺歌还在人群中找他,四处都没有楚莫离,若是楚莫离没有找到自己会怎么样?她会不会害怕?会不会慌张。 “娘子!”带着哭腔的声音,江莺歌听到了,听到了楚莫离的声音,四处张望,可看不到人。 “娘子!”一声比一声的焦急唤声,带着哽咽的声音,江莺歌心急如焚,莫离,我在这里,在这里!江莺歌随着声源而去。终于挣脱了这人流,江莺歌着急的去找楚莫离,只是当她看到楚莫离时,心如刀绞。 头发有些乱了,应该是刚刚人群太挤,弄乱了自己的装束,楚莫离正在着急的寻她,那么着急的样子,无助的四处张望,哽咽的声音,一声声呼唤着她,江莺歌心心中一痛,一步步走上前去,哽咽半响,努力让自己神色看起来正常些,只是轻唤他:“莫离。” 只一声,楚莫离蓦然回首,她就站在那里,眼眸都是笑的看着自己,那笑容中的怜惜,让楚莫离心中一动,焦急的走上前去,狠狠的抱住江莺歌。 “娘子。”如释重负,好像今生都不会再有什么遗憾,只要有她。 “你,以后,不可以松开娘子的手。” “嗯!”重重的答应,娘子说什么,他答应就是,只要不离开他。 “回去吧。”回抱着楚莫离,江莺歌安慰她,楚莫离点点头。 “小姐,你看那处。”身边的丫鬟指着楚莫离和江莺歌的方向,江燕舞看了看远处楚莫离的方向,冷哼一声,回头便走。 此时已是傍晚时分,夕阳映在杏树上,江莺歌就坐在杏树下的秋千上,楚莫离坐在石凳上,看着江莺歌,一派祥和。 “娘娘。”春雨终于回来了,江莺歌看着春雨,只见春雨羞涩的站在门口没有动。 “进来呀。”江莺歌道。 “春雨,春雨没有等到娘娘和王爷,春雨……春雨该罚。” “什么该罚?那公子是哪里人?人怎么样?”江莺歌问。 “我,我,娘娘。”春雨一听,羞得不知如何是好,语无伦次的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却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只好干干的站着跺脚。 “春雨,这有什么害羞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也是该到婚嫁年龄了。”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啊。 “春雨,春雨不嫁!”一听江莺歌这样说,春雨羞红了脸急急道。 “说的什么傻话。”江莺歌笑道,如果是个可以的公子,倒是可以将春雨托付给他。“那公子那里人?姓氏名谁?住在哪里?” “是城东的一个书生,李青彦。”春雨有些不愿,诺诺的回答道。 “家里怎么样?” “是个举人,家里是做米生意的。” “哦?”江莺歌意味深长的哦一声,对于这个李青彦,江莺歌还是满意,若是那家人不嫌弃春雨是王府丫鬟,她倒是愿意让春雨与那李青彦交往。 “小姐,你在想什么?”春雨急了,小姐这个样子,明显是在盘算什么。 “没什么,天色晚了,可以用膳了,莫离,我们去用晚膳。” “小姐……”春雨无奈的喃喃出声,江莺歌笑,不答应她,留春雨一个人在后面着急。 第二日,管家来了,通传说,皇上召王爷回宫去,听说是要他与某位学士学习。楚莫离当时的表情,只能用精彩来形容。可是皇命难为,走时还念念不忘的看了一眼江莺歌,然后一副慷慨赴死的表情随宫里人去了。 既然楚莫离不在,江莺歌想,是不是也去看看那个公子? “春雨,我们出门去逛逛如何?” “随娘娘的意思。”春雨答道,只是,出门后,春雨明显感到,江莺歌这是要往城东而去啊。 “娘……”正要叫娘娘,但是这在外面,江莺歌说过不要招摇,只好换回称呼道:“小姐,你这是要去哪里?” “当然是四处走走。”江莺歌回答得轻松,可笑容里明明有些狡黠,春雨呆在她身边这么多年,再了解不过自己小姐了。 “小姐,你是不是要去找那李公子?” “难道不可以吗?” “小姐!”春雨无奈的看着自己的小姐,又急又气。 “你可有告诉他,你的住处?” “不曾,只是让他将地址说了,我去寻他。” “其实没有想过要去找他?” 春雨不说话,算是默认了,江莺歌无奈。“你这又是何必,这是自己的终身幸福,那日我见那公子人还可以,怎么就不愿意?了解一下也是好的呀。” “小姐,春雨,从来没有想过离开你。”春雨这样说,江莺歌心中知道,这个丫头跟着自己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如果自己没了春雨会怎样?可是,他不可以这样自私的,让春雨的后半生幸福葬送。 “走吧。”不论如何也要看看,若是有缘无份,再做打算。 一路寻来,终于是寻到米铺了,江莺歌看了看那店面,两间屋子,里面是一些米粮,掌柜的应该就是李青彦的父亲了,身边正在秤米的,应该就是李青彦的母亲。而站在柜台后记账的,应该就是李青彦没错了。 长相,稍显稚嫩,但也是眉清目秀,是个白面书生样,与春雨,也还是搭配,江莺歌准备上前去,春雨拉了拉江莺歌的袖子,摇摇头。 江莺歌给了春雨一个安慰的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然后领着春雨就往米铺而去。 “给我两斤米。”江莺歌道,掌柜的一听,忙出来招呼。 第十六章:小姐心意 李青彦低头算账,听到声音,也抬起头来,看到春雨,面上一僵,随即有些紧张,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尴尬的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江莺歌见状态,不禁轻笑。 “公子,看着我们做甚?”江莺歌故意问之,还得李青彦脸色更加不自然,还有两朵红晕,江莺歌见状,看看身边的春雨,见春雨也是一脸的不自然,李青彦的父亲装好了米,江莺歌道:“公子,这米有些沉,不知您可否愿意帮我将这米送回府里?” “啊?恩!好。”李青彦一听,忙走上前来提起米对自己爹娘说:“爹娘,我去帮这位小姐送米。”说完低着头要走。 江莺歌跟随在后,春雨则离得更远。 “早些回来。”李青彦的母亲慈爱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春雨,你去帮帮这位公子。” “啊,不不,不用了。”李青彦慌忙拒绝,说话都有些结巴了,江莺歌抿嘴偷笑,春雨不为所动,脸上闪过些羞涩,怕了小姐了。 李青彦则在触到春雨的眼神后,低下头去不敢再看。两人的气氛稍显尴尬,江莺歌没有想到,只是偶尔的一次出门,却能让春雨有所收获,而且,还是不小的收获,心中甚是安心。 三人一路默默的走着,但是,江莺歌知道,她们必然是有些话说的。几人一路走到王府门外,江莺歌笑着对春雨说:“你留在这里感谢这位公子。”说完顾自进门而去。 “小姐……”春雨无奈的跺脚,气急败坏的看着江莺歌,江莺歌回头,对春雨道:“既然李公子已经知道我们身份了,就不必再装了。” 目送江莺歌离开,李青彦尴尬的咳嗽两声。“那个,春雨姑娘。” “我是这王府的丫鬟,刚刚进去的是我们的王妃。”春雨说完,咬咬嘴唇,不知该继续说些什么。 “哦!原来是娘娘,这,刚刚,小生还未行过礼。”说得有些慌张,一时有些手足无措,虽然一直是手足无措。看看春雨的反应,也不知接下来要说些什么。 “那……” “我……” 两人同时出声,春雨低下头道:“你先说。” “我……我……”李青彦我了半天也不见他说出些其他的话来,春雨低着头也不回答。 “明日,我可以来找春雨姑娘吗?”焦急的样子,顺便还作了个揖。样子有些滑稽,可能是紧张过度,话说得大声,引得门口护卫瞟了一眼。 “这……”春雨微微不自然的看看四周。“你先站起来。”这反应太大,若是被旁人看去还得了。 “春雨姑娘……你……”李青彦还想说些什么。 “你先起来!”恼怒的道,不要再说了!这可是王府大门口。 李青彦被这一声吓了一跳。 “明日,你……你来就是!”恼怒的道,话里带了些着急还有羞涩,说完夺过李青彦手里的米,回头就跑。 李青彦看着春雨的背影,心中一动,一丝浅笑浮上嘴角,最后放大成一个大大的傻笑…… “怎么样?”江莺歌就站在不远处,看着落荒而逃的春雨。 “娘娘~”斥了一声,不满的嘟囔。 “哎呀,小丫头现在有人喜欢了,连娘娘都敢不敬了。”江莺歌调笑的样子,让春雨更加恼羞。 “娘娘,春雨看,是娘娘和王爷呆久了,变得呀,和以前不一样了。”春雨说出了大实话。 “是呀,人总是会变的嘛。”江莺歌也不反驳,反而笑得开心。“你可知,这可是小姐的心意啊。”看春雨精彩的表情变化,江莺歌笑得更欢。 “娘娘~”春雨无奈,这都是什么嘛,这不是她以前的小姐,不是!以前那个淡然的小姐,喜怒哀乐不会表露出来,隐忍的小姐哪里去了? 两人正在说话间,忽听见远处幽怨的声音响起。 “娘子~~~”轻飘飘的声音,没有一点生气,江莺歌吓了一跳,忙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楚莫离站在远处,一双幽幽的眼神,巴巴的望着自己的娘子。 “怎么了?”江莺歌关心的走上前去,话语中的宠溺,只怕是要滴出蜜来。 啧啧,到底是谁,是谁有了人喜欢就变了!春雨腹诽。 “娘子~”软趴趴的走过去,然后趴在了自己娘子身上。“父皇逼我读书!” “这是好事呀。”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原来是因为这个。 “可是我不会呀!” “难道以前没有学?” “不知道……学了几天太累了,就不学了,结果父皇现在又要我学。”委屈的声音在江莺歌耳边响起,温热的呼吸扑在江莺歌耳边,江莺歌不由一僵。 她想起皇后的话,楚莫离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可是……若是以前的楚莫离是什么样的呢? “我们回去休息。”江莺歌安慰楚莫离,楚莫离点点头,完全是要睡的表情。“以前为何不好好学习?” “父皇说,现在有娘子了,应该要有些做丈夫的样子,可是不在娘子身边,怎么做丈夫嘛!”江莺歌一听,仔细想来,也是有几分道理。 其实,学习这事,倒是和皇后有些关系,不论如何,也应该让楚莫离进宫去走走,不管怎样,也不能让他人忘了还有十三王爷的存在呀。现在有自己照顾着,今后若是自己不在?十三有个什么憋难处,当然要有人帮衬着才是。皇后向皇上提了这么一下,加上楚莫离从前确实得宠,皇上本想让楚莫离同其他人一起学习,但是细思想来,若是让他去与其他皇子公主学习,有些不妥。最后,皇帝便派了修撰皇家书库中的一位资历稍深的学士来当楚莫离的老师。 楚莫离的噩梦就此开始,第一天学习,便被那方方正正的字给绕晕了,加上先生摇头晃脑的样子,楚莫离一整天,出于一个想睡的状态,哪里有什么学习的心思。心中想的,全部是快点放学,快点放学!他好想和娘子玩,好想回王府啊~~ 第十七章:无端的可笑事情 最近天气有些变化无常,早晚有些冷,江莺歌打了个寒颤,身边的楚莫离已经睡下了,明日他又要进宫去,捂了捂他身上的被子,江莺歌也准备睡下了,江莺歌看着楚莫离心中想,若是,楚莫离能够恢复曾经的样子,又是怎样一番景象呢? 而此时房梁上两个人影迅速闪离,停在远处密林中。 “你说,让这个女人帮主上治病怎么样?”说话的是一个女声,而另外一个男声回应道:“可以倒是可以,万一失败怎么办?” “失败?那总比没有办法的好,那神医太讨厌,非要弱女子,还得他看得上眼的,天知道那个家伙看得上眼谁?”女子愤愤的声音,恨不得将人千刀万剐。 “的了吧,三年来,也就见过一次那个什么神医,你说我们上哪去找他?留逸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找了这么多年的药材,人倒是找不见了!” “哎,你说我们再拖几年,主上醒过来后会不会惩罚我们?”女声叹出口气无奈问道。 “哼!”另一个声音冷哼一声回答道:“主上不会处罚我们,会直接杀了我们。”说完幽幽闪走,然后密林再次恢复平静,只要有几声鸟鸣,诡异的响起。 第二日,楚莫离不愿的起床,然后离开了王府,整整一个上午,都不见楚莫离,江莺歌心里突觉有些空落落的。但用过午膳后,江莺歌接到一封秘密的书信,书信就摆在江莺歌房里的桌上,江莺歌午睡后坐在凳上喝茶,蓦然瞟到坐上的书信,心中一慌,颤抖的手准备要去拿,但是却犹豫着不敢。看看坐在坐榻上打瞌睡的春雨,本想唤醒问问是谁送来的书信,但是春雨若是知道一定会叫醒自己,如今看来,这个人,肯定是早就看好形式,但是到底是谁,居然这么了解这个王府! 江莺歌犹豫半响,最后决定,还是拿起看看,看看这个人到底是谁?香丝草还是每日都会受到,春雨显然不知这件事,江莺歌也没有告诉任何人,拿起书信,见字如见人,此人字迹方正自信,字里行间透露出些许霸气高贵,如此看来,怕是一个生活在一个富贵家庭的人, 江莺歌直觉,这个人,怕是就在身边。 按照地址,江莺歌决定赴约,午后院中人少了些,江莺歌为了避人耳目,走了偏僻的王府小路,赴约的人将地点就选在王府不远处,江莺歌想,光天化日之下难道还能做出强抢的事情来不成。 可江莺歌没想到的是,到了地点,居然一个人也没有,这就奇了怪了,如果一个人都没有的话,那自己是被人耍了?还是另有陷阱。江莺歌四处观望,还是没有人出现,看来自己这是被人耍了。 心中有些恼怒,是谁居然这样玩弄他人?看来是有有人恶作剧,但这恶作剧的心血是不是花得大了些。 江莺歌本想决定再等等,但是这毕竟是是非之地,还是离开的好。正在准备要走时,居然有一人自身后走来,影子就映在江莺歌的身边,江莺歌心中嘎噔一下,知道人来了,只是江莺歌怎么也没想到这人的身份。 “王妃还真是准时?”声音有些耳熟,江莺歌心中正在思索着此人的身份,来人已经走到了江莺歌面前,江莺歌看到来人,惊讶的瞪大眼,此人,谁能想到? “六皇子?!”声音陡然提高,楚莫笙倒是一点都不惊讶江莺歌的反应,嘴角挂着迷人的微笑,等待着江莺歌的下文。 “怎么?不说话了?”见江莺歌半天没有说话的意思,楚莫笙问道。 你还敢问我?江莺歌本想脱口而出,但是冷静下来一想不对,便问:“一直以来是你做的?” “是。”楚莫笙回答的很轻松,倒像是觉得那些事情都是些无关紧要的,江莺歌这回是完全搞不懂这个人到底要玩些什么名堂了。 “你要如何?”江莺歌问。 “我要如何,不是已经做得清清楚楚了吗?”说完,暧昧的看着江莺歌,江莺歌一阵胆寒。 “你这样做,是对不起你的弟弟!” “我知道。”没想到楚莫笙居然这么随意的就回答了江莺歌,江莺歌一听,有些恼怒,就算楚莫离是个傻子又如何,凭什么,凭什么这样对他,就连自己的胞弟也要这样羞辱与他吗? “我想六皇子怕是弄错了,莺歌从来没有想过背叛十三王爷。” “我可没有要你背叛他。” “那你做这么多是什么意思?”江莺歌问。 “难道喜欢你,不可以吗?”楚莫笙问。 “难道六皇子不知道我的身份?”江莺歌抬眼,认真的看着楚莫笙,眼眸里,尽是肯定与嫌弃。 自己,居然被人嫌弃?楚莫笙见到江莺歌眼里的嫌弃,霎时恶寒,心中有些不甘。“看来,你还挺想做个傻子的王妃呀?” “六皇子,您说这话,莺歌可就不爱听了,什么叫做傻子?”那人可是你的胞弟,为何,要用这么难听的话去中伤一个单纯的孩子样的人,为什么!江莺歌心中恼怒,看着这个六皇子,眼中更是难掩的讨厌与嫌恶。 “这么久,你都没半点感觉吗?”这么久?寻常女子,接到这样的暗慕,怕是心中早已有涟漪,更不会是江莺歌这样的反应。 “莺歌只是奇怪何人这般无聊,居然敢大胆的勾引王妃。”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敢做这种事的,江莺歌早就该想到不是什么平常人。 “是吗?今日来赴约,难道只是想看看是谁这样大胆?”楚莫笙不信,就没有半点感觉,今日来赴约就是最好的证明。可楚莫笙还真的是算错了,江莺歌今日来,就真的只是来看看是谁这么大胆,居然敢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 “六皇子好自为之,不要再做这样无端的可笑事情出来。”江莺歌本来对六皇子就没想什么好印象,现在看来,是完全不会再对这个六皇子有任何的好感了。 第十八章:没出息 “难道,王妃以为,我只是图一时兴趣,所以才做这样无聊的事情?”楚莫笙见江莺歌要走,忙叫住她。 “那日殿上一见,心中对王妃就已经好奇,我只是好奇你这眉宇间的淡漠从何而来,一个女子经历这样不幸的婚姻,却能淡然处之,只是多看一眼,便再移不开,若是我说,我喜欢你,你可愿意为我留一席之地。不论……你已嫁作人妇!”楚莫笙的话,说得肯定又煽情,若是寻常女子,怕是已经沦陷,谁能经得住一个男子这样动情的告白,况且,这个人还是皇帝的儿子,身份尊贵不说,更是唯一一个没有封王的皇子,这意思真的再明显不过了,此人今后,怕是最有机会继承大统的人。 “还请六皇子收起心思。” “我会给你幸福。”急切的话,看着江莺歌转身要走的背影。 江莺歌站住要走的脚步,顿了一瞬,衣袂飘飘,确是没有任何停留的抬脚便走。 居然没有用,楚莫笙见江莺歌走离开,心中有些懊恼,这个女人,还真是特别,嘴角浮起一丝若有所思的笑意。 皇子勾引自己的弟妹,这种奇怪的戏码居然发生在了自己身上,江莺歌心中五味杂成,没来由的一阵生气,但不知是在生自己的气,还是在生谁的气,江莺歌踱步回了王府,一路上闷闷不乐,是因为自己在听到幸福二字时,居然有些迟疑的停下脚步,自己在做些什么?在做什么! “娘娘?你去哪了?让春雨好找。”门口迎面而来的是春雨。 江莺歌没有打算将事情说出来,倒不是怕春雨知道,而是这丫头忠心的很,免得要她跟着担心。看到春雨不远处站着李青彦,江莺歌知道,怕是自己不见了,春雨为找自己,没有同李青彦赴约,李青彦便在此等待春雨,看来,也是一个有心的人。 “我无事便出去走走,倒是你,快与李公子去吧,人家怕是好等一阵了。” “啊!娘娘,小生无碍的!”李青彦一听,忙回话道。春雨气,半天找不到人,这出现了,就开始调笑别人了。 “去吧,可不要辜负了人家。”江莺歌投以春雨一个安慰的笑,然后走进王府,只留春雨一人在身后,但是,春雨明明感觉自己的小姐在瞒着自己什么,可是江莺歌的性子,春雨知道,既然她不愿说,追问也是没用的。 一直到很晚,都已经用了晚膳了,还不见楚莫离回来,江莺歌奇怪,今日楚莫离难道是不回来了?心中烦闷,春雨见江莺歌似乎是很担心王爷,便对江莺歌道。 “娘娘,是不在担心王爷?要不我出去问问看。”江莺歌心中对楚莫离挂念不下,便对春雨道:“我与你一同去。” 刚刚出门,便遇到了管家。 “今日,可有见到王爷?”就算不回来,也该有个口信才是,这样白白的等着,牵肠挂肚的,伤神又伤人。 “王爷?已经回来了。”管家的回答让江莺心中一慌,已经回来了?为什么不见人? “可他没有到我这来?” “王爷可能在紫竹阁。”管家回答道:“娘娘还未过门时,王爷便是住在紫竹阁里的。” “有劳管家带我去紫竹阁。”江莺歌道,心中恍然有些不对,楚莫离向来喜欢念着自己,怎么可能会离开自己,跑到紫竹阁去?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管家在前引路,江莺歌紧随其后,管家带到后,江莺歌让管家去忙其他的事情,然后自己走进了院子。 院中全是紫竹,一派清雅,江莺歌看着这些竹子,晚风一吹,沙沙作响,竹子在晚风中摇曳,灯火有些暗,江莺歌看着这一派景象,蓦然觉得有些害怕,这紫竹林里总觉得藏着什么动西。 走进房里,江莺歌唤楚莫离的名字,但没有得到楚莫离的回应,江莺歌四周看看,一片漆黑,让春雨掌灯,进门去寻。 春雨将屋子里的灯点亮,瞬间屋子里清晰起来,江莺歌四处观望,忽听床上有小声的抽泣声。 江莺歌随着声音寻去,发现床上躺着一人,看衣服饰着,是楚莫离没错了,只是他到这里来干什么? 江莺歌走上前去,边走边轻唤道:“莫离,为何你在这里?”楚莫离一听是江莺歌,将声音隐忍回去,动了动什么,江莺歌想扳回楚莫离的身子,但是楚莫离倔强的,不愿意回头。 “莫离,你怎么了?”江莺歌关心问,楚莫离没有回答。怀中似乎抱着什么,江莺歌见楚莫离不动,可也不明情况,坐在床边,不知该说些什么,就这样静静的坐着,陪着楚莫离。 “娘子。”声音明明就带着哭腔,却死死的咬住自己嘴唇,不愿意泄露自己抽噎的声音。 “怎么了?” “如果幸福是个好东西,那娘子就去寻吧,我,我没有幸福给娘子,我问管家哪里有幸福,管家说幸福不是随便能得来的,说……说幸福很……很珍贵,一般人……没有。”楚莫离一口气将话说完,可是话说到后面,明显已经是开始哽咽,哽咽得断断续续,江莺歌心中大痛。 “什么幸福,你在说些什么。”江莺歌问。 “今天下午,我看到了……”楚莫离说完,诺诺的瘪瘪嘴,眼眸中某种晶莹的液体,停不下来的往外流。 “楚莫离,你看着我!”江莺歌一听他看到了,她当然知道他看到了什么。“你看着我!”江莺歌再次提高了声音。 “不,我不!”楚莫离倔强可又带着颤抖的声音。 江莺歌一听这悲伤的声音,强行扳过楚莫离的身子。 楚莫离转过身子,江莺歌看到楚莫离带泪的眸子,心如刀绞,心中隐隐的生出些愤怒来!怎么可以这么没出息的哭泣,哪里有半点男子汉的气概?!又生气又心疼。而楚莫离正在哽咽间,怀里掉出一样东西,还未反应过来,江莺歌已将拿了起来。 第十九章:我怎么舍得离开你 一看,竟然是两个泥人,衣着打扮竟然与她和楚莫离一模一样。 “你……一直抱着它们?”江莺歌控制住自己眼泪,问楚莫离。楚莫离伸手就将泥人夺过,藏在怀里。 “你……你怎么就这么没出息。”江莺歌恼怒的问,但是声音已是颤抖的厉害。 “我不知道怎么给娘子幸福,我没有幸福,幸福那么珍贵,那么难得,娘子一定会要的,可是我没有,娘子,我……”楚莫离悲伤的说到后面已经哽咽的说不下去。 “楚莫离,你就把我当作是这种人吗?“江莺歌气,可是楚莫离又有什么错?“与我回去。” “不,我不要看到娘子走。”楚莫离倔强的继续躺下。 “你!”江莺歌生气。“既然你不走,便算了!”说完站起身就要离开,楚莫离察觉到江莺歌要走,忙坐起身。 “娘子!”焦急的对着江莺歌的背影喊,急急走出几步,就要去追江莺歌。“你不要走。” 转身,看着楚莫离巴巴的望着自己,眼里的恐惧,不舍,害怕,看得江莺歌心都要碎了。 “你不要走,不要走好不好?”楚莫离哀求的声音。“我保证,保证找到幸福给娘子,娘子可不可以……可不可以不离开我?我舍不得娘子,我舍不得你,娘子不要走!我不要你离开我。”跌坐在床边,孩子样的哭起来,带着哭腔的声音,凄凄的求着江莺歌。 “我保证,保证,我真的保证找到,娘子,你不要走,不要走,娘子别走!”江莺歌哪里还受得了,泪水早已是控制不住的奔跑过去,紧紧将楚莫离抱进怀里。 “我不走。”泣不成声。“我怎么舍得离开你!幸福,你已经给我了,你已经给娘子了。” 泥人也不要了,楚莫离抱住江莺歌,似是怕她下一秒就会离开。 还有什么好奢求的?还有什么好抱怨的?今生能得这一人,便已经是上天恩赐,我怎么会谁得离开你,怎么舍得离开。 “娘子别走,我一定会听话的,娘子说什么,我都会听的。” “我不走。”江莺歌道:“娘子跟你保证,绝对不走,今生,都陪着你。” 春雨看着这一幕,止不住的哭泣,就算这个人心智只有五岁又怎样?他会害怕,会孤独,会依赖,他知道什么珍贵,什么是自己喜欢的,这就够了。 “娘子。”稍一松开楚莫离,楚莫离就会拉住江莺歌,不让他离开。 “很晚了,该睡了。” “嗯!”楚莫离点头,但是眼神黏着江莺歌,江莺歌无奈,只好道:“我不会离开的,你放心。好不好?” 楚莫离稍微松了松手,但是眼睛一直紧紧的跟着江莺歌,更衣躺下,楚莫离将身子侧在江莺歌一边,眼睛还是黏着江莺歌。 “该睡了。”江莺歌安慰他,楚莫离闭上眼睛,听话的样子,让江莺歌心疼,他这个样子,是怕自己离开,努力的听话,就为了那一个小小的愿望。 江莺歌闭眼准备睡了,楚莫离在这时将手伸过去,拉住江莺歌,这才安心的睡去。 江莺歌看着他,我会让你知道,我不会离开你的。 第二日,楚莫离本来要进宫去的,但是那家伙死活不愿意走,江莺歌无奈,问宫里人,自己可不可以陪着一同去,宫里人无奈,皇上只宣了十三王,十三王妃未经允许是不可随意入宫的。 “不如进宫禀报一声,就说是臣媳要进宫拜见皇后娘娘,我就先随你们到宫门口,得了允许再进宫,怎么样?”宫里接楚莫离的人商量一下,觉得有理,便同意了,若是再僵持去,十三王不愿意去,自己没有完成任务一样要受罚。 皇后一听是江莺歌来了,忙派人出来接。“好了,你还要学习,我先去拜见母后,你一个人可要听话。” “嗯!”楚莫离点点头,然后两人分开,到了皇后那,江莺歌看到,皇后已经摆好了点心,就等着江莺歌来了。 “莺歌,多日不见了,可还好?”皇后问道,还是那个慈爱的母亲。 “劳母后挂念,臣媳近日很好。” “快快,尝尝皇上昨日送来的新茶,照着上次你来时的点心又让人照做了一份,待会儿啊,你可要拿些回去。”宫女送上茶盏,皇后慈爱的对江莺歌道。 “有劳母后了。” “不知最近,你与离儿……如何?”皇后问道,江莺歌放下茶盏,这个怎么回答?“嗯,最近相处还是和睦。” “是吗?”皇后放心,续问。“那,你和离儿是分房睡,还是……”皇后这样一问,江莺歌反应过来皇后的意思了。 自己与楚莫离确实没有分房睡,但是…… “臣媳与王爷没有分房。” “哦?”这倒是出了皇后意料了。“本宫这几日呀,在想着笙儿已经有皇妃侍寝多年了,为何还没有个皇子来,思前想后的,便召了笙儿的皇妃来,一问才知笙儿居然不肯要皇妃怀孕,这真是气死本宫。若是有了皇孙,本宫一天也便不会这般闲着了,每日见其他宫里的嫔妃们逗逗自己的皇孙,本宫可是羡慕的紧呢。”皇后说的话,江莺歌自然明白,楚莫笙是故意不要皇妃怀孕,可是,楚莫离可不会。 “这,臣媳,不敢多言。”况且,他并不想讨论楚莫笙的任何事情。 “哎,这些话呀,本宫也就不多说了,今日莺歌来看望本宫,本宫怎可坏了兴致。”皇后将这话题绕过去,江莺歌自然求之不得,只是那里里表里的意思,再清楚不过,皇后,这是在催江莺歌怀孕。 江莺歌自从嫁入王府,过得太安逸,倒是忘记了,还有为皇家诞子的“任务”了。可是,自己怎么怀孕,难道……哎,江莺歌伤脑筋,况且现在,江莺歌并没有要怀孕的准备。 “近几日,离儿可有调皮?”皇后问道。江莺歌回过神来,回道。 “嗯,王爷近几日不曾有过什么乱子。” 第二十章:该提上日程 “也是苦了你了,平日里还要多担待些。” “是……臣媳明白。” 皇后与江莺歌又聊了一会儿,午膳时间,皇后传了人去请楚莫离过来一同用膳。 不多时,楚莫离来了,进来先是看了看自己娘子,然后跟自己的母后请安。 “离儿,到母后这里来坐。”皇后招呼楚莫离过去。 楚莫离见到自己母后招自己过去,拉过江莺歌往内走去。皇后见两人如此相爱,不禁安心许多,看来,两人相处的很好。 午膳很丰富,江莺歌一边吃饭,一边看身边的楚莫离,他吃饭的样子还是在王府中一样,江莺歌也像平时一样,收拾着楚莫离面前的汤水。一顿饭吃完,皇后突然道:“本宫见你们这么恩爱,这皇孙的事情,看来是可以提上日程了。”说完,便对门口道:“去宣陈太医进来吧,十三王妃已经等了很久了。” 江莺歌差点没有晕过去,皇后这又是怎样?刚刚他还以为皇后不提这事,没想到,重点原来在后面。 陈太医进来时,楚莫离一脸戒备的看着来人,娘子生病了吗? “莺歌,让陈太医瞧瞧。” 江莺歌不愿,可是没有办法,伸出手腕,陈太医替江莺歌诊完脉,然后在皇后耳边低语几句,皇后稍微有些失望,江莺歌自然知道皇后在失望什么,一时尴尬万分。 “你下去吧。”皇后说完,陈太医退下后,江莺歌准备起身跪安,但是,皇后道:“莺歌留下来,与离儿一同回府吧,本宫准备了些补品,你带回去。”江莺歌只好恭敬的应下。 “娘子送我。”楚莫离依依不舍,江莺歌看了看皇后的神色,看来是默认了。“早去早回。”皇后叮嘱道。 “是……”江莺歌退了出去,看来,还得好好感谢楚莫离,不经意间替自己解了围,要是自己在这么呆下去,怕是自己要被那屋子里的气氛憋出些什么毛病来,生皇子,这哪是说生就生的,况且,自己还没有做好准备,要给楚莫离……生孩子。 “哈哈,皇兄,你看看,那不是那个傻子十三吗?”稚嫩的声音响起,是个女童,皇宫中叫皇兄的,那就是公主了。 江莺歌听到声音,转过什么想看看是谁,这样大胆的说楚莫离。但是楚莫离似乎已经习惯,有人嘲笑自己也不反抗。 “你是何人?”江莺歌回头,看到一个七岁左右的女童和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 “我当然是公主了。”不屑一顾的样子。“你又是何人?” “我是十三王妃。”江莺歌回答道。 “原来是傻子王爷的妃子。”公主说得很不在意,觉得,这王妃也不过如此,嫁给傻子,能有多大能耐? “你再说一遍傻子?!”江莺歌不是一个喜欢动怒的人,准确的说,她真的不是一个发火的人,但是这公主的话,让江莺歌心中愤怒难当,凭什么,凭什么这样对楚莫离,他落得今日,身不由己,如今还要遭这种侮辱? “怎么,我说的有什么错?”公主依旧不在意的对江莺歌说道,完全没有要退步的意思。 “你,你母妃是谁?” “难道你还想找我母妃告状?这些可都是母妃告诉我的,今后,绝对不能像傻子十三一样。”说完,还嫌恶的看来楚莫离一眼,江莺歌哪里受得了别人这样羞辱楚莫离,愤怒难当,走出一步,就要与这公主理论,这皇宫中,难道像这样的孩童,也不将楚莫离放在眼里吗?! “你要对我妹妹怎么样?”十一二岁的少年挡在公主面前,质问江莺歌,江莺歌本只是走近这公主,没有想到这少年挡在公主面前,一副护妹心切的样子,倒像是江莺歌要伤害她一样。 “你让开。”江莺歌道。 “你若是敢将我妹妹怎样,父皇一定会罚你!” “我只是想问问这位公主,这样与自己的皇兄说话,是为不敬。” “是吗?但我妹妹说的,可是没有半点错的!”少年似乎并没有要退步的意思。 “哼!”江莺歌冷哼一声,面前两人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江莺歌不知道,自己生起气来,有多么让人畏惧,但不是让人屈服的压迫害怕,而是没来由的让人心中一冷。楚莫离见江莺歌冷哼的样子,从来不知道,娘子,这么凶? “她是你的妹妹,那你便是皇子了,作为一个皇子,背后议论他人,也不知,你母妃是如何教育你的!”江莺歌是真的生气了,连孩童都这般对楚莫离,这天下,还有谁会护他?既然没有,那么,今后,就由她江莺歌来护这个人! “你这话什么意思?”少年虽然十一二岁,但话里的意思,他还是听得出来,江莺歌,这是在侮辱他的母妃! “我只是想告诉你,没有人可以这样对楚莫离,你更没有资格。”江莺歌话说得有些重,被护在身后的公主哭起来,边跑边说,我要去告诉母妃,你欺负我! “妹妹!”少年一见,忙去追她,江莺歌站在原地,看来,今日自己是走不成了。 “莫离,我们走。”江莺歌将楚莫离送到目的地,原路返回准备与皇后说明今日情况,不想,半路被人拦下了。 “十三王妃?!”阴阳怪气的声音,江莺歌一看,居然是那日刁难自己的贵妃娘娘。 “娘娘万福。” “哼!万福?我没被你这贱人气死,便是命大了。”刁钻刻薄的话,江莺歌听得多了,当即不为所动。 “来人,将这女人带回去!”贵妃正在为上次的事情生气,没想到,江莺歌自己今日栽在她手里,那就休要怪她今日要好好出出气了。 “娘娘,不论如何我也是王妃,您这样拿人,是不是应该有所顾虑。” “顾虑?告诉她,我的顾虑是什么?”说完,就有一个丫头强行揪住江莺歌的头发,狠狠的将人摔倒在地。 宫里人见多了贵妃罚人,当即也不敢声张,匆匆离开这是非地。 第二十一章:不准碰她 “现在你知,什么是顾虑了吗?带走!”贵妃冷眼调笑,江莺歌狼狈的倒在地上,被人强行带到了贵妃的寝宫,百鸟宫。 江莺歌看看百鸟宫三个字,知道这贵妃定是压力许多怨气,皇后住的地方是朝凤殿,贵妃是百鸟宫,百鸟终究是要朝凤的! 江莺歌再次被摔在地上,身边围了一大帮公公宫女,江莺歌不免失笑,自己只是一个弱女子,哪里需要这么大的阵仗? “说吧,想要我怎么罚你?”贵妃坐在上位上,摸了摸身边的茶盏,江莺歌不回话,惹怒了贵妃。 “怎么,要我亲自罚你?到时,你可不要后悔。” “臣媳,不记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好你个嘴硬的丫头!”贵妃一听这话,当即气得不轻,“你胆敢对皇子公子不敬,还敢说自己没有做错?” “娘娘怎么不问问你的好女儿说了什么。”江莺歌本是不想冲撞宫里娘娘的,毕竟这是在宫里,贵妃的位置也是不容小视的,可是她怎么会允许别人欺负楚莫离,有什么苦,自己受就是了。 “来人,掌嘴!”贵妃一听,当即咬牙切齿的对身边宫女吼道。宫女走上前去,掌嘴是用做好的戒尺,狠狠的扇在脸上,那戒尺做的厚度刚刚好,打在脸上,火辣辣的疼,这是贵妃专门做来处罚宫女的。 那戒尺来的太快,江莺歌只觉天昏地暗,脸怕是肿了起来,一丝甜腥滑向喉咙,这手法来得太残忍,江莺歌毫无还手之力。 “嗯?”贵妃见江莺歌趴在地上,冷笑一声。“可知错?” “贵妃娘娘,不论怎样,我也是皇后的儿媳,就算十三王特殊,但是身份可没有变,你伤害我,你说皇后娘娘会不会放过你?” 江莺歌不提皇后还好,一提皇后,贵妃的所有怒意一齐涌了上来。“皇后?你还敢提皇后?来人,给我狠狠的打,乱棍打!” 铺天盖地的棍棒袭来,江莺歌倒在地上,今日,会不会死在这里?若是自己死了,楚莫离怎么办? 拼着残存的力气,江莺歌努力爬向门口,贵妃斥笑,你还能跑到哪里去? “你若是知错了,现在求饶还来得及。”贵妃幽幽的声音响起,江莺歌没有回答,看准时机,猛的扑向门口,门被推开,外面的光线照射进来,而江莺歌看到,皇后与楚莫离似乎在外面寻找自己。 看来是得到消息来了,贵妃没想到江莺歌此时还会如此,瞪圆凤目,抬眼便看到皇后来了。 “娘子!”楚莫离见江莺歌满身是伤,大骇,奔跑过来。“娘子!你们,你们把娘子怎么了?”话语间藏着隐隐的杀气,眼眸中尽是愤恨。贵妃一见楚莫离,不禁后退几步。 曾经的楚莫离她见过,表面的温文儒雅,并不能掩饰其骨子里的肃冷,只要一眼,便让人不寒而栗,心中对其总是有一种屈服,那是对强者不自主的畏惧,而今日的楚莫离,与曾经的楚莫离太像,就像回到了曾经的样子。 “莫离。”江莺歌实在没有力气再说些什么,楚莫离上去接住江莺歌的身子,江莺歌倒在楚莫离怀里,再没有力气,身上怕是已经青青紫紫一片,脸上火辣辣的疼。 “娘子,娘子你疼不疼?”楚莫离见江莺歌唤自己,忙低下头,看到江莺歌满身的伤,心中对贵妃的恼恨更加一层。“我一定会要你付出代价的,我一定会替娘子报仇!”贵妃一惊,看着这个和曾经有几分相似的楚莫离,想到那年……心中不免一阵寒颤。 “徐贵妃!”皇后气极的声音,徐贵妃不屑的斥了一眼。 “原来是皇后娘娘,臣妾只是在处罚一个不懂规矩的王妃,小小王妃居然敢在宫里闹。” “一切,皇上,自会定夺!”皇后一句话,让贵妃一颤,居然惊动了皇上,但是一想到是江莺歌欺负自己儿子,心中的底气足了一些,毕竟他们是孩子,这江莺歌可是一个王妃了,不论怎么自己也是占了孩子的先机,难道皇上还会处罚自己的孩子? “皇上,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在门外候着了。”通报的公公对正在批阅奏折的皇帝道。 “宣她们进来。”龙椅之上,威严的面容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面容不动的冷冷扔下手中奏折,而楚莫笙也在,他刚刚在与自己父皇谈话时,就已见母后派人来将情况说了一遍,一听江莺歌三个字,楚莫笙一顿,当即想看看到底是为何?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 “起来吧!”不满的声音。 “是谁将人打成这样!”一看江莺歌的伤,皇帝见状厉声问。 “是徐贵妃,将十三王妃打成这样!”皇后冷冷的瞪了一眼身边的徐贵妃。 “冤枉啊皇上,是这个女人辱骂臣妾的孩子,所以,臣妾气不过……”徐贵妃立刻跪在地上,话语中尽是委屈。 楚莫笙见江莺歌进门来时,已是奄奄一息,脸上已经浮肿起来,还有走路的姿势,可以看出,江莺歌伤的不轻。江莺歌进门来时已经看到楚莫笙,虽然低着头,但是能感觉到楚莫笙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自己。 皇帝头疼的揉揉额头。 “父皇,那个人她伤害我的王妃!”楚莫离见贵妃不承认,便也跪下来,不满道。 “徐贵妃,这是怎么回事?!”皇帝威严的声音响起,徐贵妃给身边的两个儿女使了一个眼色,两个儿女很快明白意思,跪下来哭道:“十三王妃欺负我们,还辱骂母妃没有将我们教好。” “皇上,十三王妃这分明是在说皇儿没有教养,那不是也在说皇上吗?”徐贵妃哽咽道,声泪俱下的样子,江莺歌只觉得这个贵妃,真的很会演。扭曲自己的意思,这样倒打一耙的把戏,江莺歌今日算是见识到了。 可自己确实这样说过,那些宫女太监都能作证,对于这个,江莺歌若是辩解,怕是会越描越黑。 第二十二章:这事就罢了 “不会!娘子才不会,是你在骗父皇!你冤枉人!”楚莫离一听,指着那两个皇子公主。 “够了!”听到下面的啼哭争闹声,皇帝不耐烦道。国事已经是够伤神,后宫中的事情也来叨扰他,皇帝看着下面人,无奈问道。“皇后你来说。” “臣妾也不是很明白,只是听闻有人将十三王妃带到百鸟宫去了,所以臣妾便去寻人,这是,怕是还是要问问十三王妃才知。” “十三王妃你来说。”皇帝问话,江莺歌忙跪下道:“臣媳听闻两个孩子出口辱骂王爷,一时气不过,便说了些重话。” “辱骂?说了什么?” “公主当众辱骂十三王爷是傻子,臣媳,便想与其理论。” “你与一个孩子理论什么?”皇帝说的话,江莺歌没有想到,同是皇子,为什么?楚莫离就算受了侮辱,也就这样算了吗?“他们是孩童,你一个王妃,难道也要像孩子一样吗?”皇帝不满的声音响起,江莺歌入至冰窖,心中竟然生出些愤恨来,凭什么? “好了,徐贵妃伤人不对,下不为例。两个孩子不懂事,向十三王妃行礼认错。”皇帝这是不想再在这些无谓的事情上面费时间,两个孩子不愿意的对江莺歌行礼道:“请十三王妃原谅。” 原谅?哼,好一个原谅,她怎么可能会原谅。 “皇上,贵妃在宫中滥用私刑,也是不可以随意姑息的。”开口的是皇后,对于皇帝的反应,皇后并不惊讶,只是要给贵妃一个教训。 “后宫的事情,皇后去处理了就是了,不必再要朕来定夺,下去吧。”说完低头继续看奏折,江莺歌也与众人离开。 “将徐贵妃的奉银减半,禁足三日。”一出门,皇后便说出了处罚结果,徐贵妃恼怒的看了一眼皇后,恶狠狠道:“总有一天,你会有报应的!” “这可是皇上的意思,皇上说过,后宫的事情,本宫处理就是,这回,你该服了?” “皇后娘娘,您还真是护您这十三王爷啊,只是,臣妾好奇,若是十三王知道当年的事情,你说他会不会感谢您呢?”话说的小声,只是落入了皇后的耳朵,皇后一听,莫不是她知道了些什么? “你胡说什么?” “臣妾,什么都没有。”无所畏的样子,对身边人说:“我们走。” 一行人离开了,皇后还沉浸在刚刚徐贵妃说的话里,直到身边的侍女唤她。皇后回过神来,见江莺歌还在身边,察觉到刚刚自己稍有些失态了。很快恢复以往的神智,拉过江莺歌的手道:“莺歌,这后宫中危机四伏,今后入宫来,可要小心行事,莫要逞口舌之快,在这宫中,我们都是身不由己的。” 江莺歌咬咬嘴唇,拉扯了脸上的伤,疼得倒吸一口凉气。“臣媳记下了。”是呀,这后宫中,受了委屈也要隐忍着,然后再用另一些小动作,或者说是阴谋来报复,这就是后宫,这才是后宫。 皇后继续安慰道:“刚刚你也看到,本宫已经罚了贵妃,待会儿,我让御医来看看你的伤口。你回去宽心养伤,我派人送些好的补药过来。” “臣媳还是回去上药,在宫中多有不便,先告退了。”江莺歌不想再在这宫中待下去了。 “那好吧。”皇后无奈,只好允了。 江莺歌与楚莫离告退,看着扶住自己离开的楚莫离,心中一阵难受,曾经她不知道的楚莫离到底受过多少委屈?有人欺负了,那习以为常的样子,江莺歌心想,若是将他的病治好了,是不是,他就不会受人欺负! “娘子小心。”江莺歌与楚莫离到了宫门口,马车已经在等,江莺歌走路稍显吃力,楚莫离忙环住江莺歌,避免她上马车时受伤。 坐进马车里,江莺歌本就所剩不多的力气,更是快要花光了,自己这副身子,哪里受得住这般的打击。楚莫离担心的环着江莺歌,怕她再有个什么闪失。江莺歌忍着身体的疼痛问楚莫离道:“可有想过,要让自己变得聪明?” “娘子觉得我笨吗?”楚莫离幽幽怨怨的声音响起,江莺歌心中一紧,自己不小心的一句话,怕是伤害了他。已经没有力气再说些什么,江莺歌叹出一口气,看来,是要想办法治好楚莫离的病啊。 一路回了王府,春雨一见江莺歌拖着这副身子进门,不禁大惊失色,不知生了什么变故,让江莺歌受这般打击。 “娘娘怎么了?”春雨焦急的问。 “春雨,扶我进去。”江莺歌对春雨道。 “娘娘,这是什么变故,您今日入宫前还好好的。”春雨边扶江莺歌边问。 “不要再问了。”江莺歌没有力气回答,也不想再提。 春雨给江莺歌上药,褪去衣衫,那青紫的身子,看得春雨想要落泪,就算曾经小姐在江府也不曾遭过这般毒打,如今嫁入王府,居然…… “上药吧。”江莺歌见春雨看着自己,迟迟不愿下一步动作,出声提醒道。门外,是焦急等待的楚莫离。 “娘娘,春雨只是觉得,这对您太不公平了。” 江莺歌叹气。“春雨,你说王爷的病可不可以治好?” “娘娘想要给王爷治病?” “嗯。”江莺歌点头,药抹在身上,生疼。 “可是娘娘,若是王爷的毛病能够这么快就好了的话,怕是早就治好了。娘娘你又从何下手?” 所以江莺歌也在愁这件事,走一步算一步吧,先从医术开始查,总能找到些蛛丝马迹的。 “娘娘你早些休息。”春雨见江莺歌不说话,上好药便离开了。 “娘子。”早已等得不耐烦的楚莫离跑了进来,见江莺歌闭着眼,知道娘子一定是想休息了,随即乖乖的更衣躺好。 “莫离愿意治好病吗?”江莺歌躺着问,楚莫离原本悉悉索索的动作蓦然停下。 “是不是就可以保护娘子。” “嗯!” 第二十三章:指条明路 “那我愿意。”楚莫离坚定道。 犹豫半响,江莺歌背对着楚莫离不知心中在想什么,最后只吐出两个字。“睡吧。”话中包含着无奈。 安静的夜里,漆黑一片的紫竹林里,躲着两个黑影。 “看来有门,咱们合计合计,看看怎么让这女人去找神医。”另一个声音没有答话。 “你在想什么?” “你说主子是不是真的喜欢上那个江莺歌了?” “我说,你是不是很久没有出任务所以傻了?”不满的男声响起,接着一声女声冷斥。 然后再没有声音。 第二天的时候,身上的伤更加难受,江莺歌勉强坐起身,听到有人通传说六皇子来了。 江莺歌正要拒绝,便已见楚莫笙走了进来。“你来干什么?”江莺歌不满的问道。 “我只是来关心关心十三王妃。” “有劳六皇子挂念,但是,不必了。”无情的拒绝,楚莫笙也不恼,径直走到江莺歌窗前,摸了摸江莺歌的额头。 “你干什么?”江莺歌大骇,向门口张望,楚莫离怎么不在? “十三弟今日也要进宫去学习,父皇下的令。”似乎是料到,回答了江莺歌的疑问。 怪不得醒来后一直没有见他,原来是被召进宫去。 “就算十三弟特殊,但父皇也不会允许一个皇子被女人绊住了脚。”楚莫笙边说边拿出一个瓷瓶来,放在床边。“这是上好的跌打药。” 江莺歌看了看那个青花瓷瓶,然后道:“多谢六皇子的美意,莺歌怕是受不起。” “你又何必这样。”楚莫笙笑道,看着这个一脸戒备的女人。 “六皇子还是快些离开吧,莺歌身子不适,恐有不周的地方。”江莺歌完全没有要接楚莫笙话的意思,楚莫笙无奈,但是却依旧坐在床边不动。 “六皇子,莺歌既然已经嫁进王府,那么自然是要忠诚于自己丈夫的,六皇子的提议,莺歌不答应。”既然楚莫笙不走,江莺歌便将话说明白,免得今后多麻烦。 “是吗?”稍微有些落寞的声音,江莺歌不去看他,有些事情,不能给回应,便早些掐断,对谁都好。 “可我却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楚莫笙听完,反而道出了让江莺歌意外的话。 “六皇子什么意思?” “就是言表的意思,你心如何与我无关,可我的决定,你却不能干涉。”楚莫笙这是要纠缠到底的意思,江莺歌看着楚莫笙,心中无奈,这又是何必。 “既然如此,六皇子既然已经知道莺歌的意思了,那么还请六皇子回吧。” “那你,好好休息。”楚莫笙说完,竟真的走了,而江莺歌则是无论如何也平静不下来了。 一切,一定要有个了结才是! 江莺歌的身子稍好,便请进宫见皇后。稍微打扮了一下,脸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江莺歌穿着宫装,站在宫门口,手中握着皇后给的进宫腰牌,这是宫里人带来的。在楚莫离回王府时,皇后派人捎来的,有了这个进宫腰牌,江莺歌便可以随意进出宫,并且还可带春雨一同入宫。曾经,江莺歌入宫都是宫里派人来接,并且不可以随便带人进去,但是如今,有了腰牌,江莺歌便可以带一名侍女。在摇摆的衣裙间,踱步到皇后的朝凤殿。那一步一莲,风华绝代。春雨跟在身后,这便是那金碧辉煌的皇宫了。 “臣媳给母后请安。”江莺歌行礼。 “莺歌来了。”皇后笑着招呼江莺歌过去坐。“这几日,本宫还念着你怎么样呢,现在看来,已经好多了。” “劳烦母后挂念了。”江莺歌说完坐下,对皇后道:“前几日,臣媳听闻皇城中一农家的樱桃熟了,看那果实诱人的紧,所以派人买了些来,还望母后会喜欢。” “是吗?”皇后欣慰笑道。 “春雨,将樱桃呈上来。” 春雨提着篮子,将里面的陶盆端出来,白色的陶瓷内盛着诱人的红色果实,上有些露水,晶莹剔透。光是一看,便让人有了馋意。 “莺歌有心了。” “哪里,只要母后开心就是。” 两人说了一会儿贴己的话,如今的江莺歌似乎更加知道分寸,与皇后聊天,点到为止,也不失礼。 “母后,实不相瞒,今日,臣媳入宫其实是想看看宫里的藏书阁,臣媳曾经喜欢看书,听闻宫里的书有些失传古籍孤本,所以,想去看看,不知……妥不妥。” “想要看书?当然是可以,既然喜欢,我派人送你们过去。” “多谢母后。”一听,江莺歌立刻开心的站起身,行了大大的一个万福。“那臣媳便先行告退了。” “嗯,去吧。”慈爱的看着江莺歌。 一路怀着激动的心情,江莺歌总算是见到了藏书阁三个字,藏书阁的外观就像是一座塔。里面的书,果然很多,排列的整齐,里面所有的书都规整的排列编号分类,这就大大的给江莺歌提供了方便。 她今日入宫就是想看看这里面有没记载救治失忆变傻的方法,外面江莺歌必然是无处去寻这种医书的,那么只能是皇宫里了,这样的找到的可能性要大很多! “娘娘,我们就在这里找吗?”看看这几层楼的书籍,春雨咽了咽口水。春雨与江莺歌一同入宫,原因也是为了与江莺歌一同找书。 “先到医药类里面去找。”江莺歌看看这里面的书对春雨道,春雨看着这些书,狠狠的下了决心,准备开始寻找。 江莺歌在这藏书阁中,整整待了一天,看看天色,居然已经接近黄昏,不知这时,楚莫离可否离宫了? “春雨,我们过几日再来,今日先回去。”边走下楼,边对楼下的春雨道:“我们先去找王爷,与王爷一同离宫。” “嗯!好!”春雨放下手里的书,与江莺歌准备一同离开。 “娘娘?有没有找到些什么?” “有些收获,回王府再说。”宫里人多嘴杂,还是不要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第二十四章:算命先生 按楚莫离平日里回王府的时间,此时应该是楚莫离出宫的时候了。江莺歌不禁加快步伐,准备到宫门口去等楚莫离,果然,远远的就看到楚莫离准备上马车了。 “莫离!”远远的喊他,楚莫离一听是自己娘子的声音,忙停下步伐。夕阳中,一个女子奔向自己,多年后楚莫离回想这一幕,心中仍是一片莞尔。 “娘子,你来接我了?”楚莫离走上前去迎江莺歌,两人身着宫装,在夕阳下,说不出的般配。 “嗯!”江莺歌没有告诉楚莫离自己今天要进宫,以楚莫离的性格怕是要吵闹着与自己同行,再到宫里,怕是又要黏着自己不愿意走了。 自己受伤这几日,楚莫离一回来,便寸步不离的守着,江莺歌嘱咐他,在宫里切不可闹,心思别总在王府里。 到时,皇帝知道,会不会引来是非?经过上次的事情后,江莺歌算是明白,在宫里,要想立足,自己首先要足够强大,自己在江府时,并不曾争过什么,而且江府,虽然是一个大户人家,但是只有一个当家夫人,基本没有什么争地位,争权利的把戏,若要说有什么非议,那就是自己了。 而现在,江莺歌坐在马车里,看着身边的楚莫离,从怀里掏出那两个泥人玩得起劲。她一定要想办法将楚莫离治好,不论有没有结果,但是至少自己努力了,总比看着这样被人欺负的楚莫离好。 “娘子。”楚莫离见江莺歌看着自己发呆,将手在江莺歌面前晃了晃。 “嗯?没事。”江莺歌回过神来,拉住楚莫离在自己面前晃的手。 “娘子最近好奇怪,也不和我玩,还总是叫我在宫里要小心。”楚莫离不满的抱怨,江莺歌见楚莫离不满意,笑着道:“我这不是为了你好。”回想那日,自己确实有些失态,但是,她又怎么忍的了别人这样对楚莫离呢? 楚莫离不说话,那天他见娘子满身是伤的样子,应该也是怕自己和她一样吧,肯定很疼! “娘子也要小心。”楚莫离关心的看着江莺歌,他不愿意再看到娘子像那天一样。 “嗯……娘子会小心。” 回了王府,天色已经微暗了,四周景物模模糊糊的,看不真切。 “娘子小心。”楚莫离下了车,扶住江莺歌。江莺歌笑着将手交给楚莫离,心中安心涌动,竟是那般的信任这个人。 两人用了晚膳,楚莫离依旧躺在江莺歌身边,握住江莺歌的手,江莺歌回握住他,安心的看着身边睡颜俊美的男人,心中满满的全是满足。这,就是所谓的幸福吗? 痴痴的看着他,睡着了的楚莫离,似乎与常人无异,这是不是就是曾经的楚莫离?眉宇间尽是清冷,似这天下万物都入不了他的眼。 “莫离,你说如果治好了你,你还会不会这般唤我娘子?”喃喃的声音,江莺歌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半响,才觉自己说了什么。不免好笑,见楚莫离睡得香甜,幸好没有吵醒他,就算治好了他,一切也不会改变吧,只是他应该不会叫自己娘子而是王妃了。 可是,天大地大,自己又不会任何医术,对医学更是了解得少之又少,待有希望,又是何年何月的事情了?江莺歌想到这里,烦闷的翻了个身。 第二日,楚莫离走了,江莺歌一个人在王府,过几日,江莺歌准备再去一次皇宫。 “娘娘!”是管家的声音,一般,管家是不会来找江莺歌的,王府的事情,一般是管家处理好,有时会找江莺歌定夺,但江莺歌一般也就是让管家看着办,江莺歌觉得,若是管家有二心,怕是这王府,早就垮了。 “管家?找我何事?” “门外有一算命的,非要见娘娘。” “非要见我?”江莺歌奇怪,算命的非要见我?本想不见的,但拒绝的话刚到嘴边,又咽回去了。 “让他进来吧。”也许是上天的意思。 见到算命的,江莺歌觉得,自己真是天真了点。这算命先生哪里有半点算命的样子,人家算命的不说多么仙风道骨,但至少看起来有算命的样子,可此人,哪里有半点算命样,衣衫褴褛,行为举止,有些粗鲁。怕是字都不识几个。 罢了,给他几两银子,打发走吧。 算命先生看出江莺歌准备要打发自己走了,开口道:“娘娘先不要急着打发贫道走,也许,贫道还真的能帮上娘娘你也不一定。” “哦?”江莺歌见这算命的自信满满,便道:“那倒是说来听听?” “娘娘最近为一事烦恼。” “人人都会有烦恼,先生说的,不奇怪。” “可娘娘烦的与药有关。” 江莺歌一惊,等待着算命的下文。“娘娘的烦恼,贫道可以解。” “是吗?”江莺歌饶有兴趣的问,但是心中已是焦急万分。 “这普天之下,贫道还真认识这么一个人,有人说其是仙,有人说其是神,反正此人医术了得,更有起死回生的能力。”算命的说得玄乎,江莺歌微微的有些怀疑,但是若是这世上真有此人,那为何,从未听人说过? “娘娘,此人性格怪异,过于随性,云游四海,江湖上真正见其真面目的,怕是没有几人。” “那如何能寻见他?” “那就要看娘娘造化,前几日听闻她去了北沙国,又有人说他在北边一代出现过,真正的地方,怕就不得而知了。” 北沙是本朝的邻国,那里黄沙漫天,但听闻人民富裕,百姓安居乐业。 “你怎知其行踪?”江莺歌半信半疑。 “机缘巧合而已,娘娘信与不信,与贫道无关。”说完就要走。 “管家,拿几两银子给这位先生。” “不必了,娘娘。”说完,便消失在了院中。 难道,真的是上天派来的? “娘娘,你信吗?”春雨问。 “信与不信,过几日再说,若是没有收获,试试也无妨。” 第二十五章:娘子要走 不论怎样,还是先去宫里找找,江莺歌不是个冲动的人,不会随便相信或者随便去做不肯定的事情。 几日,江莺歌再次去了宫里,先去给皇后请安,然后借口说自己在藏书阁中发现一本好书,想去再看看。 与春雨来到藏书阁中,江莺歌在医药中毫无收获,随步来到了人物列传中,江莺歌随意翻开一本,也许这里面有记载什么神医也不一定。 也许是上苍听到了江莺歌心中的祈望,翻开一页,还真的就看到了这么一个人存在。 “有医者,性孤僻,爱游玩,四海为家,尚存世,名逸尘。”只是寥寥几字,江莺歌确激动得站在原地,这个人,书中所记之人,明明就和那日的算命先生所说一致,难道这世间真的有这个人,真的有人,可以治好楚莫离? “春雨……我们走。”激动的声音都有些颤抖,春雨见江莺歌这副表情,心想怕是找到了。 没有等楚莫离,江莺歌回了王府,找到管家道:“那日,那算命的,管家托人打听打听此人是否还在城中?” 管家见江莺歌匆匆忙忙的,应承下来,让江莺歌不要着急。江莺歌哪里不着急,可千万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而此时皇宫中,楚莫离被皇后召去共用午膳,楚莫笙也在。楚莫离见到楚莫笙,心中生出些不满还有敌意,可更多的是害怕,为什么怕他?怕是和上次见到她和江莺歌的对话吧。 “母后万福。”糯糯的声音,不似曾经那般活泼,楚莫笙看着这样的楚莫离,一抹不知名的浅笑浮上嘴角,平日里,这个十三弟最是黏着自己,可今日这般反常。 “过来坐吧。”皇后依旧是慈爱的看着楚莫离,而楚莫笙则走上前去靠得楚莫离近了些,楚莫离明显的想要离楚莫笙远一些,但是,楚莫笙伸手将楚莫离控制在自己身边。 “今日为何提不起精神?”楚莫笙关心问。 “我,我没事。”楚莫离不敢看楚莫笙,低着头回答。 “可十三看起来,有些怕六皇兄?” 皇后一见也问道:“为何会怕六皇兄,你平日最喜欢六皇兄的。” “我……我……”楚莫离有些紧张。 “看来是那日六皇兄说得重些了。”楚莫笙看着楚莫离的反应,笑着道。 “说了什么?”皇后问。 “母后,儿臣不愿见十三这般虚度光阴,所以便对十三说了些重话,希望十三好好学习,不想,怕是让十三怄了气,不愿意理这个理六皇兄了。” “原来如此。”皇后慈爱的将楚莫离唤过去,拉住楚莫离的手安慰道:“离儿,六皇兄都是为你好,别斗气。” 楚莫离莫名其妙,六皇兄并没有说过任何的劝学的话呀。可自己有不好说些什么,只好默默的点头。六皇兄说要给娘子幸福,他怎么能放心? “娘娘……”王府中,管家来了。 “怎么样?”江莺歌问。 “那算命的找是找到了,只是,他不愿再回来。” 不愿意? “但是他让我代为转告,寻不寻得到,只能听天意。可靠消息是,那神医回了皇城,就在祁连山上。” “真的!”真是天赐机会,楚莫离有救了,楚莫离有救了!江莺歌激动的站起来。“快,快与我去请。” “娘娘,那算命的说了,此人性格怪异,怕是我们请不动。” 江莺歌停住,管家说的没错,若是真的这么容易就能请到这个人,那么也就不会无人见过几次他了。 可不论如何也要去碰碰运气才是,本想着带楚莫离去祁连山,可是楚莫离是个王爷,怕是不能随意离开。 既然如此,那便自己亲在去吧!待晚上楚莫离回来,交待一些,走之前,至少也要与楚莫离道别,若是自己突然不见,楚莫离怕是要闹。 而王府中的紫竹林内。 “总管,可不可以不要再让老夫扮这劳什子算命道士。” “啊哈哈,刘老,你委屈了,委屈了,不会再有下次。”好听的男人声音响起。 “属下告退。” “刘老慢走。” “看来这女人准备去找逸尘。”女声响起。 “嗯,幸好留逸提前将消息发回来,近日便是祁连老人的忌日了,逸尘肯定会回来。” “嗯,就看着女人能不能做到了,我们又不可帮忙,他曾明说过,我们的人,一律不救。”哎,伤脑筋。 “弱女子我们也找到了。”想想,江莺歌算是弱女子吧,不过看她表现,似乎与弱女子又不符。坚忍温柔,明明就是一个坚强的女人。 晚上,楚莫离回来了,今日,江莺歌为楚莫离准备的,全是他爱吃的饭菜。 “娘子……”楚莫离开心的奔到江莺歌面前,江莺歌笑着看着这个活泼快乐的楚莫离,似乎他总是笑着的,见到自己,便快乐得不得了。 “嗯,过来坐。”江莺歌在等他,楚莫离开心的坐在江莺歌身边,然后开心的吃饭。 江莺歌看着楚莫离,自己这一去,怕是很久都不能见到楚莫离了。 “娘子……”楚莫离将手中吃的递给江莺歌,要江莺歌陪自己一起吃。 “娘子不要。”江莺歌宠溺的放下他手中东西,看着他开口道:“明日,娘子要出趟远门。” 楚莫离吃东西的手一顿。“娘子你要走?” “嗯,还会回来。” “何时回来?我与娘子一同去。” “你是王爷,不可随意离开皇城。”“娘子你还要出城?!”娘子不会这一走就不回来了吧,离开皇城,那不是离自己好远,他不要! “娘子,你不要走。”拉住江莺歌的衣袖,祈求的摇摇,他怕江莺歌一走就不回来了。 “放心,娘子会回来的,你放心,娘子一定不离开你,只是暂时离开,给你寻医生去。” “不,娘子不要走,母后说,我身体好的很呢,御医都说没有问题的,娘子你不要离开我。”哎!江莺歌叹气,拿起楚莫离的手,握在手心,伸出手,摸摸楚莫离那急切的俊颜,无奈道。 第二十六章 不论多久 “莫离在这里乖乖的等娘子,等娘子回来,给莫离准备糖莲子。”楚莫离摇头,他不要。 “娘子保证。”江莺歌认真的看着楚莫离,楚莫离恹恹的低下头,半响问道:“娘子真的会回来?” “嗯!” “那我就在这里等娘子回来,娘子,你一定要回来。”不论娘子回不回来,他就在这里,等着她回来,不论是多久。 揪心的话,江莺歌差点落下泪来。 第二日,江莺歌走了,前往祁连山的马车,带着春雨,管家特意叫了一位熟知路程的车夫,别人都叫他老杨,是一个赶了几十年车的人。管家叫江莺歌放心,老杨是一个可信的人。然后,两个女子,就这样出门了,带了一些干粮,去祁连山的路途并不是很遥远,赶车也就一日便到,江莺歌本不想要春雨通行,想着春雨与那李公子最近关系较近,正是相处的机会,但春雨这丫头怎么会放心自己的小姐一人出门,平日里小姐都是大门不出的,如今这怕是她今生走的最远的路途了吧。 江莺歌也不勉强,便带上了春雨,早上出发,终于在夕阳西下时赶到了祁连山脚下。 江莺歌看着那高耸的山峰,山下,有一个村子。村屋排列有序,各家各户整齐的大门与窗户对着一个放心,村里全是绿油油的树木和姹紫嫣红的灌木花草。江莺歌看着这一片美好景象,不禁感慨。从来不知道,原来外面的世界竟是这样美的。 “小姐,今夜我们先在这村子里投宿吧。”春雨提议,江莺歌点点头,让老杨等等,待她们找到地方住再回去也不迟。万一这村子不收外人,她们也可以在车里度一夜,免得到时连个去处也没有。 走进村子,各家各户都没有关门,此时正是做晚饭的时间,崔烟袅袅,江莺歌觉得,自己是不是走进了仙境。 “叨饶了。”江莺歌站在一户人家院门口,从外看,这是一个四居室的房子,院子里种着些花草,一些不知名的灌木上开着五颜六色的花,没错,这真的是五颜六色的花,一种灌木,居然可以开出五颜六色的花,江莺歌不禁好奇,想要上前,近些看。 “姑娘小心。”一个女声响起,江莺歌慌忙抬头,看向声音来源,霎时呆立在原地。 若是这世间真的有仙女的话,这个女子,怕就是九天落下的玄女,清丽脱俗的面容,一双丹凤透着些焦急,江莺歌看着她,不禁想,要怎样的鬼斧神功,才能将她的五官雕刻的如此恰到好处?! “不,不好意思。”江莺歌忙道歉。 女子快步走上前来,查看了面前的七色花,数数一朵不少,这才放下心来。 “姑娘,我并不想摘着花。”江莺歌误以为她误会自己摘花,解释道。 “我并不是说你摘花。”女子抬头,看着江莺歌笑道:“这花确实是珍贵,脾气怪异,一般地方活不了,师兄送了这花种十颗与我,可惜,只活了一颗。”她的笑,沁人心脾,似乎这天下再美的东西,也比不过这一笑,江莺歌想,这样一位绝世美女,离皇城这样近,为何她不曾听过。 “而且,此花名为七彩毒,剧毒无比,只一摸,怕就会立刻丧命。”女子依旧笑,江莺歌差点没吓背过气去。 “姑娘,你为何在自己院中种这样危险的植物?”江莺歌想不到,而女子的话,更让江莺歌想不到。 “看来你是没有听过祁连山吧。” “没有听说过。”江莺歌老实回答。 “祁连山下祁连村,村中一女赛毒蝎。讲的,就是我。”女子笑起来,江莺歌看着这美艳动人的女子,心中只想到一个词语,毒蝎美人。“这园中,哪一样花草不是有毒的?我只是喜欢毒而已,去不想别外人那般传唱,实在是……幸会。”女子继续道。 江莺歌看看院子中那些明艳的花草,瞬间不觉得美了。 “我还真的没听说过……” “也是,这皇城中,谁敢来这个地方。”女子顾自说完,看看江莺歌问道:“见你也不是这里人,怎么会敢来这个地方?” 谁敢来?难道这个地方人人皆知,只是为何没人告诉她?曾经自己待字闺中不知世间事也就罢了,可……府中人,车夫也该知道的呀。 “你为何不说话?”女子问话了。 “我,我是来这里想寄住一宿,明日想上山寻神医。”先不想其他的,这个村子这么特别,应该真的有神医。 “神医?”女子听完,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江莺歌,从头到尾的打量,突然暧昧的笑起来。 “你说的神医,可是逸尘?” “姑娘知道?”江莺歌焦急的问道。 我何止知道,我还熟的很呢。但是,嘴上却说:“嗯,他确实在山上,你在我这里住一晚吧,明日里上山去寻他。” “真的吗?多谢姑娘,只是……”江莺歌稍微犹豫片刻,这园中的花草,江莺歌可不敢大意,还是算了吧,去别处问问看有没有愿意留他们的。 似乎是看出了江莺歌的心思,女子笑道:“你不必担心……我可不会无缘无故害人。”说完,自荷包里抓出一把粉末洒向江莺歌。带着花的香味,江莺歌一闻,瞬间神清气爽。 “这下就没事了,放心进来吧。”迟疑片刻,也没有什么更好的选择,江莺歌决定就在这里借宿一晚吧。 “春雨,去通知车夫不必等我们了。”随后与女子进门,女子笑着将江莺歌迎了进来。开始介绍起这些花草。 “你看你看,那株草,那是碧落花。”女子指着一株白色的草激动道。白色的枯草?江莺歌奇怪,对着白色的枯草这兴奋?“再看看那里,那株草,名叫黄泉,你看看,漂亮吧,今天才开了花!”江莺歌随着女子所指看去,不禁一阵诧异。花,她见过,可黑色的花,谁见过? 第二十七章 碧落黄泉 “这两株花,一个碧落一个黄泉,他们一般不开花,只是偶尔得知,那碧落花是要叶子枯了后才会开花,并且开的很快,你几乎可以见到它开放,而黄泉则和碧落相反,花的颜色也相反,花期也相反,有碧落便没有黄泉,所以名字便这样得来,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江莺歌听完,觉得这两株花,就像一个故事。“但都有毒?” “自然,若是没毒,我干嘛种它们?”女子笑,理所当然道。 “还未请教姑娘姓名。”江莺歌这才记起,自己还未问过人家名字。 “孤烟。”轻描淡写,江莺歌觉得,名字好特别。 “孤烟姑娘,你一人住在这里吗?” “你叫我孤烟就是,不用这般客气生疏,这村里的人没有一个是自小就生在这里的,都是山上那个师……神医带回来的,有的是落了难的,有的是江湖追杀的,反正各种繁杂人,应有尽有,在这里都是朋友,不必拘礼。” “好,谢谢孤烟。”江莺歌觉得这个绝世美人,原来是个好客的活泼女子呀。 与孤烟一同吃了饭,江莺歌其实吃饭时心中有些害怕,这里到处都有毒,饭菜会不会也有毒,但是很快又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了,人家主人家吃的好好的,难道还想毒死自己不成? 不过江莺歌不知道,孤烟还真给他们下药了,不过,是一种缓解人疲劳有助睡眠的。 半夜,山上鸟鸣都变得少了,山顶上,一间树上木屋,亮着灯,悬空的楼梯似乎真的就这样悬在空中似的。 “别躲了,你已经待了一个时辰,难道不累?” “哼,我在打坐。” “你心不静,如何打坐?” “大师兄,你能不能不要这样无趣,查破人家就是了,还要说出来。” “只是听到你悉索的声音,实在扰人入梦。” “哼!”不满的自房顶上飘下来,落在屋子中,狠狠的瞪了一眼打坐的男子,真的好想将这张似笑非笑的脸毁容。生了一张漂亮脸蛋又怎么样?有她美吗?有她美吗? “师傅说过,不可嫉妒我的美貌。”依旧闭着眼,但是跟有读心术一般,轻易便查破了他人心思。 “本姑娘只是来看看你在山上怎么样。” “孤烟,你是不是已将人害死。”原来此人,是孤烟。而说话这个人,就是逸尘了。 “什么害人,难道在大师兄心目中,我就只会害人?不会救人?” “你苦心钻研用毒,不就是害人?师傅他老人家在世时,可是严厉警告过你,就算该死之人,也不可拿来试毒。” “所以那姑娘不该死呀……”说完,居然一脸暧昧的凑过去。“那可是一个追随大师兄美貌而来的漂亮女子呀!大师兄,你是不是出门时留了什么孽债,这么早回来,就是躲她?” “胡闹。”依旧是不为所动的似笑非笑的表情,就连斥责也是淡淡两字,孤烟看着这个永远都这副表情,但是说话能气死人的脸,直觉告诉她,如果他再不睁眼,她就真的下手了!她真的会下手的! “你今日来就为这事?”还是没有睁眼,表情都没动一下。 “不是……”孤烟认输,好吧,是她没出息,不敢碰这个可恶男人。“我怕大师兄饿着,送饭来了。”说完将手中竹篮放下。 “那就把汤拿走。” “大师兄……”孤烟咬牙。“我这次没放毒!” “要多少次才死心?我早就闻到了人间草和地狱花。这两种毒无色无味,毒性本就厉害,加在一起……” “好好好!大师兄,算你狠。”孤烟无奈投降。“大师兄……再次凑了上去,你说要怎样,你才能有点人情味?师傅当年怎么收你为徒的?我觉得自己从小就没见你脸上有第二种表情。”他们从小一起长大,自记事起,便不曾见这个大师兄脸上有过什么变化,想方设法,想见见大师兄其他的样子,大师兄以调皮捣蛋为由,拔了她心爱的毒花毒草,然后就再也不敢实质上的去做什么,但是可以像现在这样调侃他呀!啊哈哈哈! “莫要再做这些无谓的挣扎,半夜送吃的,就算夜宵,也已过了时辰了。” “大师兄,你好烦!” “回去吧。” “我不,你肯定和那女人有点什么!不然谁敢来这里还敢住我那!” “那留逸呢?” 孤烟一听没有回话,随即大声嚷嚷,似乎想隐藏什么。“你是不是把人家姑娘怎么了!都找到这来了。” “你那院里的七彩毒可是我给的种子,看来你是不想要了。” “啊哈,那个,大师兄,天色很晚了,我先回去睡了。”说完,人已不见,打坐的人,依旧没有表情,一抹孤独的落寞影子朝山下而去。 哼,活该哪天你为情所困时,别怪我嘲笑你,孤烟恨恨的想。 第二日,江莺歌准备出发上山了,而孤烟也要同行,今日的孤烟面上蒙了面纱,白色面纱挡住了自己的鼻子嘴巴,只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眸来,尽管这样,倒有一种犹抱琵琶琵琶半遮面的朦胧美来。 “我也上山找神医看看,最近心塞的厉害。” 可,见你活泼的样子,没有心塞的半点痕迹呀。江莺歌自然不会这样说,人家的事情,还是不要说三道四的好,况且,孤烟应该是个厉害的女子,有她一路帮忙似乎会有帮助,果然,江莺歌才刚刚踏进山林,就知道孤烟的重要性了。 这山林中,虽然外表看起来不怎么茂密。但是若踏进去,会感觉自己似乎走进了几百年的森林之中,抬头只能依稀看到几束阳光透过茂密的枝丫照射进来,江莺歌不免有些害怕。 “你可小心,这祁连山分三层,第一层就是山脚下了,这里的环境可是喜欢长毒草毒虫的,莫要被咬了。”哎,这祁连山,就像是他们兄妹三人一样。 “春雨,你留下。”江莺歌一听,决定不带春雨进山。 第二十八章 祁连山第一层 “小姐!”春雨急了。“这么多年,春雨从来没有离开过小姐,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离了小姐!” “这里危险,你回去,既然是我的事情,就由我去面对,不想拖累与你。况且,你与李公子……” “小姐若是总拿这来拒绝春雨,春雨回去便与他断绝关系。” “你……”你这又是何必,江莺歌无奈叹气。春雨与自己这么多年,从来不知道,原来这个丫头倔强起来,还真的是拿他没办法。 “你们在这姐妹情深可有想过我的感受?”孤烟在身边抱臂围观。“我可是炼毒的,你们是不是太小看我了?” 江莺歌才发现身边的孤烟。“你愿意帮我们?” “不帮你们我干嘛走路?”直接就飞上去了,哪还需要走这劳什子三大关。 “那就,多谢孤烟。” 孤烟又拿出了昨日的那种粉末往她们身上撒。“好了,这解毒粉可是我精心研制的,一般毒物伤不了你。除非是你要服毒,解毒粉只管外不管内的啊。”说完,自己先迈出步子走了。 江莺歌连连摇头,谁会愿意服毒? 三人一路上倒没有遇到什么恐怖的毒虫,可能是因为解毒粉的原因,感觉那些毒虫都绕自己离开。但是孤烟却看到了一株毒草,激动的站在那里直拉着江莺歌看。 “你看!蛇毒根,与黄泉花合在一起,刚刚好是绝世的解药。”然后将蛇毒根拔了起来。“嗯,长得可以,还可以做武器。” 江莺歌一看,蛇毒根有九节,而且感觉每个节都会活动似的,就像蛇的脊椎,但没想到,孤烟真的将其盘卷起来了。 真的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继续走吧,前面就要走出这密林了。”孤烟往前走,江莺歌跟在身后,突然,江莺歌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看着眼前这动物,江莺歌只觉得自己身上丝丝凉意,特别是看到他嘴里吐的那猩红信子,江莺歌觉得,自己今日怕是会死在这里。心里已经不能用害怕来形容,只是惊恐的站在那里不敢动弹。 这是一条至少有一个粗壮男子手臂那么粗的大蛇,盘踞在密林出口处,他似乎根本不怕她们,再一瞟孤烟,只见孤烟也是神情一屏,见到这条蛇似乎也有些紧张。 好你个逸尘,你绝对不是我大师兄,如果这林中有这样的大蛇,她早就发现用来做药引了,现在突然出现,绝对是他故意放出来的!今日自己根本没有带其他东西,怎么制服这么大的蛇! 思索半天,这蛇已经在一步步逼近,孤烟在想怎么办,蓦然摸到自己腰间的蛇毒根。 蛇食荤,喜欢阴暗潮湿,但却怕一种草,那就是蛇毒根,这世间万物相生相克,这密林中也遵循着这样的五行。 抽出谁毒草,这蛇见到这九节蛇毒根,似乎有些忌惮的往后退了退。 “今日,我就收了你做药引!”孤雁说完,拿着蛇毒根上前去。那蛇见人拿着东西就上前来,知道这人根本不怕,但他却真的怕这蛇毒根,转身就想逃,可孤烟怎么可能会放过这条蛇。 江莺歌见到,孤烟动手杀蛇的动作,干净利落,又快又狠,蛇毒根传进了蛇的身体,那本是鲜红的血自蛇毒根留下来,变成黑色,江莺歌不禁打了个寒颤,不敢再看。心中对孤烟也是有了另外一番见解。这个女子,外表美丽,可是心,却残狠。 待走出密林时,豁然开朗的阳光照射在自己身上,暖暖的,放眼望去是一片桃李林。风景极好,可是经过刚刚那一遭后,江莺歌可不敢再掉以轻心了,但这么好的风景,应该没有什么害人毒虫吧。 这桃李林可不简单,孤烟见江莺歌似在欣赏这片风景,风景虽好,但是进去可就不怎么好了。这桃李林是留逸亲自设的局,她之前虽然熟路,但是,哪里知道逸尘有没有改变路线,毕竟他说过,不准留逸踏进这祁连山半步的!而刚刚那条蛇,这个逸尘根本没有将她当作师妹!愤恨的想,再看看这林子,看来是真的不能掉以轻心。 三人踏进桃李林中,江莺歌看到这些树木都已结果了,小巧的果实,惹人怜爱,树木有的大有的小,江莺歌走在这样挂满果实的树林中,不禁一阵惬意。走了几步,江莺歌看到了一颗特别大的李树,上面挂满果实。青涩的李果,让人眼馋,若是果实成熟了,怕是要招来很多贪食的孩童,只是,应该是没有人能来到这里吧。 江莺歌想到这里,记起刚刚那一幕,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还是好好赶路,莫要忘了正事。而再看孤烟一脸严肃的样子,江莺歌觉得,这桃李林怕是也不简单了。 “你们跟着我的步伐,不可多走,不可少走,更不能走错。”孤烟一脸严肃,江莺歌点头答应,直觉告诉她,这个地方,真的不简单。 果然,江莺歌她们走了很久,都不见出路在哪里,明明可以看到远处的景色,可无论如何也走不到那地方去,似乎她们一直在原地兜圈似的。 这是怎么回事? “孤烟,我们是不是迷路了?” “我们确实迷路了。”而且这迷路的原因,怕就要问坐在山顶看着他们的那个人了!太过分了,真的太过分了,将机关布置的这么难,她几乎已经用了所有的五行八卦来推这里的线路,但是都没有用! 好你个逸尘,故意的是吧,绝对是故意的。 但是机关再厉害,都有一个眼,机关眼在哪里,只要找到,就可以破了这机关,但是如果毁了机关眼,那这精心的机关局也就废了,布局的人要再次从新布置,费时费力。 一般布置机关的人,都会将机关眼藏得很好,一般真的很难找出来。 “你们找一下有没有机关眼。”自己一人找,不如让她们一同寻找,说不定还真的能找到。 第二十九章 祁连山第二层 “机关眼是什么样?”不能怪江莺歌问这样没用的问题,因为她对这些真的一无所知,直到现在她只是觉得这里很危险。 “机关眼,必然被做这机关的人藏得很好!”孤烟解释道。逸尘那么厉害的家伙,他们能不能找到机关眼,就看运气了。 查找半天不见眉目,孤烟没耐性了,若是再这么困下去,是不是就要死在这里了?想到这里,准备越身而起,站在高处看看局势,但是自己刚刚准备借力要越上树尖时,却被身边的树木拦下,桃李聚拢而来,将孤烟团团围住,场面诡异又壮观。 恼怒的看看四周,孤烟心中暗道不好!好你个逸尘,你这是想要将我们困死在这里,我绝对不是你师妹!绝对!哪有师兄这么残忍的对自己师妹的! 江莺歌站在外面,看着被围住的孤雁,不禁着急,明显的,江莺歌就算再迟钝,也看出了这些树木的不简单来。 “孤颜,你怎么样?”江莺歌对着里面大喊,若是因为自己而害死一个人,那她今生都不会安宁的。 “我没事!”孤烟在内对江莺歌喊道。 没事就好,江莺歌放下心来。“我怎么救你?” “目前来看,只能找到机关眼了。”可对江莺歌也没抱什么希望,就算她能找到,也不一定能够关了这机关,万一再触动什么其他的机关,那她们今天就真的要死在这了。 “你呆在那里别动,等我出来了,再说。”还是让她好好站在那里,别再出什么岔子。再试了几次,孤烟发现自己仍旧出不来,气死她了,五行八卦她都走了无数次了,还是没有半点反应,好!算你狠,等我出来,再找你算账。 “孤烟,我看到好大一棵李树!”江莺歌对着里面喊。“比其他的任何一棵树都大。”这颗树,不就是自己刚刚进来时看到的吗? “真的?!”难道大师兄故意将机关眼露出来吗?哎!自己到底是有多么迟钝,不论如何那也是自己师兄,就算……平日淡漠无感情,但是,他们毕竟也是彼此唯一的亲人了。 “你将那树毁了。” 毁了? “要快,机会只有一次!”再过一会儿,那棵树可能就又不知藏到哪里去了! 难道要将它连根拔起!江莺歌看着那高大的树,她怎么做得到!走上前去,用力推了推,没推动,掉下几颗未成熟的李来。 “我做不到!”她要怎么毁了一棵树? “继续,不要停。”孤烟见身边的树木在一步步的让开。 江莺歌一听,便继续,春雨上前帮忙,终于,孤烟出来了。 哼!这就是机关眼是吗?孤烟看着这颗树,冷冷的,使出一掌,树应声而倒! 江莺歌对于孤烟的行为能力,已经能够接受了。 桃李让开一条路,这条路,直直的通向远处江莺歌她们看到想要到达的方向。 “走吧。”孤烟道。第三层,便是这最高的山顶了,她曾说过,这祁连山就像他们师兄妹三人一样,看看这最高层,就像逸尘,飘渺,捉摸不透,看似仙境般无害,可谁都想不到隐藏着怎样的危险。 踏进这第三层时,身边的植物也是越来越稀松,再往上走,便全部都是草坪,草坪中开着白花,只有白色,就好像逸尘的衣服与性格一样,孤芳自赏。对他来说,天下一切不过皮囊表象。无欲无求的逸尘也是孤烟最看不惯的! “你小心。”孤烟提醒江莺歌。 正在说话间,四周开始起雾,很快,江莺歌便看不见四周的景物,在一回顾,发现孤烟与春雨都不见了,似乎这白茫茫一片只有她一人。 “娘子!”江莺歌听到了楚莫离的声音,慌张的环顾四周,可是没有楚莫离的身影。难道自己幻听了吗?这里怎么会有楚莫离? “娘子,不要走。”是楚莫离的声音,他的声音,江莺歌再熟悉不过了。 “莫离?”着急的开始四处寻找,可是在这大雾中辨不出方向,分不清景物。“你不要怕,我来找你。”江莺歌此时一心只想要找到楚莫离,那个傻瓜,肯定很害怕,脑海中突然冒出楚莫离那痴痴的可怜眼眸,心中一阵大痛,可这痛,不仅仅是心,更是身体,心疼的痛觉传遍四肢百骸,就好像这世间再也没有什么比这更加的悲伤了。江莺歌痛得大汗淋漓,站在原地,耳边还回荡着楚莫离那悲切的呼唤,痛苦的捂着自己的胸口。直痛的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脸上悲凉一片,一抹,竟全是泪。 “楚莫离,莫离!”撕心呼喊他,哪里还管身体的疼痛,踉跄的步子,跌跌前去寻他。 刚走出几步,只见大雾中走出一个人来。江莺歌疼的眼神恍惚,但是还是看清了来人面貌。 这是怎样一个人呢?江莺歌找不到词语来形容这个人的面貌,只是看着他,瞬间觉得世间万物不过都是幻影,只是一眼,便能让人心中生出膜拜来。不敢再看第二眼,好像再多看一眼,都是对他的亵渎。 “可还好?”轻语而已,如沐梵音。 “你,求你,找到他。”江莺歌说完,已是体力不支,然后失去知觉,直直就要向后倒去。 一个温柔的怀抱,接住了江莺歌,大雾散去,孤烟就站在远处,扶着春雨。看清何人抱着江莺歌时,不禁瞪大眼睛! 可是,为什么看起来一点都不诧异,竟然还有些般配! “你,你把那女子怎么了?”孤烟问。 “我从不杀生,你知道。”虽然外人传说其性格怪异孤僻,但是他作为一个医者,天下生灵在他眼中都是一样的,他不杀生,可是,也不会随便救人。 “先不要说这么多,怀阳花太厉害,先把这两个人救了再说!” “只要无欲无求,就没什么好救的。” “无欲无求会倒在……”孤烟看看还在逸尘怀里的江莺歌,哎呀呀,莫要被折磨死才是! 第三十章 怀阳当归 怀阳花,是祁连山特有的花,这花本来难活,天下之大,当年祁连老人运气好,在北沙国发现了这种花,说来也是一段往事了,当年北沙的皇后,深得皇帝宠爱,可不知何时,居然患上了幻听症,皇帝召集本国所有御医与游行郎中,都没有办法治好这病,无奈之下,听说邻国,也就是本朝。有座祁连山,祁连山上住着一个祁连老人,医术高明,便想用重金,请祁连老人出山,救救自己的爱人,祁连老人,哪里是那么容易就随便救人的,况且当时本朝与北沙正在打仗,一般人是无法随便走出国门的。皇帝无奈,眼见自己爱人变得越来越痴痴癫癫,便剪下一缕自己的头发与皇后的头发,打结后,派人将东西送到了祁连山,身体发肤授于父母,皇帝的意思是,这个人是自己的结发夫妻,对他来说很重要。 这一举动,感动了祁连老人,祁连老人出山,去了北沙国。刚到皇后寝宫的卧室,祁连老人便发现问题了,在这屋中,开着一种花。那花是白色,指甲盖大小,一般人真的很难发现,因为它长在屋内的盆栽中,只有那么一小朵,就藏在那里。 这种花,祁连老人一直在寻,这花有一个特点,会让闻了的人神智不清,心中怕的会千百倍放大,然后出现一系列的幻听和幻觉,这就是怀阳花了,这花凶狠之处,就是杀人于无形,可是这花又是一种药的必须药引!这药还在研制当中,名叫刹那倾心。 刹那倾心的用处,就是让服下的人,爱上第一眼见到的人。不过最后,祁连老人放弃了,若是被有心人盗用,对服药的人来说,这是不公平的。 其实一朵怀阳花根本构不成威胁,但是却让皇后反应这么大,这就有些可疑了,除非是有人刻意用药,让皇后对这花更加敏感。 排查之后,终于查出,这场闹剧,是后宫嫔妃争宠引发,要说懂医理的,怕就是皇帝曾年少时宠幸过的一个医女了。 这个医女的存在与皇后存在的时间几乎是相同的,当年皇后还是太子妃时,这个医女就已经是侍妾了,当年皇后一时心软没有除掉她,导致现在,自己受这番苦。 不用说,这医女必然懂些医学药理,不知从哪里得这怀阳花,而要让人对怀阳花敏感的药材,也是易得的很,因为那种可以被用作补药又用做药材的东西,就是当归。 幽幽伊人心,怀阳应当归。 怀阳与当归,可谓是天作之合。祁连老人一看皇后的膳食补品中,果然样样有当归,当归珍贵,自然不是一般人能用的,所以整个屋子,只有皇后得了怪病。 事情水落石出,祁连老人调出解药,然后将这怀阳花带进了祁连山,可没想到祁连花却在这个地方疯长起来,似乎很适合在祁连山生长,这样难活的怀阳花偏偏喜欢祁连山,想来,应该也算是缘分了,不过,怀阳花只长在山顶上朝阳的这一片地方,其他地方,一律不长。所以,机关所让的路,也就是这里了。若是没有人救,就只能死在这里了。 当年这疯长的怀阳花,祁连老人只是调出中毒者的解药,却没有办法让人不中这怀阳的毒,而三个弟子中,属逸尘的医术最高,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后调配出让人可避怀阳花毒的药来,身处怀阳花中,身心都是圣洁的。 而江莺歌,若不是逸尘及时出现,怕是就真的要被折磨死在这里。 “如何?”孤烟看着躺在床上的江莺歌与春雨,关心的问。 “无碍,已经给她们服下解药了。” “大师兄,你出手太重了。” “是我太高估你了。”没想到逸尘这样说,孤烟不满。 “什么高估我,我要是能和你作对的话,那当初师父就会把药理真传给我了,大师兄太过分,你这是故意为难我。”孤烟控诉逸尘故意刁难她。 “我已将机关眼做的那般明显。” “我怎么知道你会故意这样做?” “怀阳花这么明显,你为何没有发现,喜欢用毒,为什么偏偏没有发现怀阳?”逸尘的一句话,让孤烟没有说话,回头一看,只见孤烟站在原地,眼中聚起泪。 “孤烟!”严厉的低吼,孤烟蓦然抬起头,惊落了眼中的泪,泛起一丝凉意。“解药。”恢复了以往的清淡声音。居然没有用解药,这个孤烟,不用想也知道,她心中想的人是谁。 “我,我没事。”慌张的夺过解药,侧过身,不让逸尘看到她眼里的泪。 “你的功力下降了,定是最近偷懒,罚你修好机关,研制怀阳花解药一百粒。” “大师兄。”似乎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哀声嘟囔。“我明明就不是故意的,谁让你逼我。” “桃李林的机关是我出门时偶然得知的机关术,你不曾见过,修好机关后把机关图画出来,” “可是怀阳花解药一百粒太多了,那要好多药材啊,我不,我不要!” “别想耍泼赖皮,你的藏药我知道,你炼出一百粒绰绰有余。” “逸尘你好狡猾!”孤烟算是明白了,他是故意逼自己拿出自己珍藏的药材,这简直就是强盗。 “去吧。” “算你狠!”孤烟恼怒,可是无可奈何,转身愤愤的离开,转身过后,眼中一片悲凉,她在大雾中,见到了那个人。 “别想着再去怀阳花丛,我不会再来救你第二次。”逸尘见孤烟转身,在她身后提醒道。 “我干吗去,放一万个心好了。” 逸尘知她这是故作坚强的回答,他刚刚明明听到他在那里哭得厉害,本来就快忍不住要上前唤醒她,但是最后,还是凭借着自己的意志醒了过来。 世间万态,不过梦而已,希望孤烟能明白,别再苦苦挣扎。 睡了一天一夜,江莺歌终于是醒过来了,睁开眼一看,入目的是陌生的场景。 第三十一章 凤凉花 “醒了?” 江莺歌看向说话的人,瞬间大骇,这就是自己在雾中见到的人,逸尘倒了杯茶走过去。 “你,你是谁?”江莺歌问。 “你以为呢?”逸尘反问,江莺歌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这是什么意思?再看看房间,环顾之后没有看到春雨。 “与我一同的女子呢?还有那个戴面纱的。”江莺歌只记得自己在大雾中心如刀绞,见到面前这个人后,便晕了过去。 “她比你先醒。”将手中的茶递了过去。“现在应该在熬粥,另外一个女子,在这祁连山来去自如,放心就是。” 一听孤烟没事,江莺歌放下心来,但是…… “熬粥?”江莺歌显然不信。 “因为我告诉她,我就是逸尘,你睡了太久,她便准备给你熬些粥来。”见江莺歌不接,逸尘坐回桌边,轻抿一口杯中的茶水,清淡的茶水,沁人心脾。 “你是逸尘!”江莺歌顾不得自己身体不适,忙起身走到逸尘身边。“你居然就是逸尘?”终于找到了,她终于找到他了! 来找他的,都是有求于自己,逸尘清楚,这样一个坚韧的女子,不惜危险而来,必然是下了决心的。 “老天有眼,这个世间原来真的有神医的。” “说吧,替谁治病?”逸尘还是第一次见一个女子能有这么大勇气来这祁连山,而且她在雾中哭得太过凄切,到底要怎样的害怕,才会那般的悲伤。若是真的有何难处,他倒是可以帮上一帮。 “我想求你治好一人的痴傻。” “谁?” “楚莫离。” 三个字,让逸尘握在手中的茶杯一滞。“楚莫离?十三王爷?” “你知道?”江莺歌一听,看来有希望,神医应该不会见死不救的是不是,自己千辛万苦找到这里,好歹,看在她如此拼命的份上。 “请回吧。”没想到,逸尘站起来,居然直接下了逐客令。 什么意思?江莺歌不解的看着这个冷漠的男人。“为什么?” “因为,这个人,不能救。” “如果说他曾经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我在这里代他向你赔罪,但是请你,请你看在我千辛万苦的份上,求求你,救救他。”江莺歌放低语气,卑微的求他,她知道,这样一个眉宇间散落的全是无欲无求的人,金钱名利对他来说不过云烟,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请他发发善心,能够帮帮她,帮帮楚莫离。 “你回去吧,不要再做些无谓的针扎,我是不会救他的。”说完,拂袖而去。 “到底要怎样,要怎样你才肯?”背对着逸尘,江莺歌问,话语中的悲伤,让逸尘不禁驻足。 “救他可以,瀑布崖的凤凉花开了,你去摘来,我便救他。” “真的?”江莺歌喜出望外。 “莫要高兴太早,若是你有能力摘来,我再考虑救不救。” “好!”只要有一线希望,就绝对不能放弃。 声音过于明媚,逸尘不再停留,等着她后悔。凤凉花,生在瀑布崖,在祁连山的西面,那里有一泉九仗高的瀑布,凤凉花是一颗高大的树,先开花,再长叶,而他所在的位置,在九仗瀑布的正中间。 武功上乘者,随便就可以跃到那棵树上,可若是江莺歌,怕就只能望尘莫及了。 只是这祁连山,江莺歌不熟悉,她想找孤烟帮忙。但孤烟在哪里?难道要她下山去寻? 这绝对是不可能的,要是自己能下山,便不用孤烟帮她上山了。祁连山上机关重重,到处都有奇花异草,若是自己一不小心又中了什么毒,触碰什么机关,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可是,尽管这样,她也不可以放弃。看看外面的天色尚早,江莺歌决定,独自前往瀑布崖。 “还请神医告诉我瀑布崖的位置。” “就在西面,出了门左转一直走那条土路,就可以到瀑布崖。” “那就请神医在这里等着我。”说完,便出门而去。 走出房间,才发现这是一个树屋,一片篱笆和几间竹屋,山间有雾,几分飘渺。 江莺歌此时没有心情欣赏风景,她急急的往目的地而去。走了约几刻钟,听到巨大的水声响,再往内走,江莺歌便真的看到了一处瀑布。 她站在瀑布的最高层,那是一条很宽的河,水流有些大,河流的顶端是一片断崖,河流在这里断开,就好像是人刻意将这里一刀斩断,江莺歌走到断崖边缘,往下一看,不禁一阵眩晕。 瀑布下有水雾浮上来,下面看不真切,凤凉花长在哪里,花是什么样,江莺歌往瀑布下看时便知道了。 那长在瀑布正中的树,上有一悬石挡住奔流的水。树干就藏在悬石下,空中藏着些暗香,在水雾中,凤凉花更是开得妖冶,鲜红的花朵似要滴出血来。江莺歌看着那凤凉花,再看看悬石,距离自己的位置不是很远,但是也不是很近,四周没有任何借物能让江莺歌下去,就算自己有绳索,四周空荡荡一片,哪里有可以束缚的东西。江莺歌看着那悬石,再看看四周景物,江莺歌想,自己,怕是只能就这样跳下去了。 若是自己运气好,落在了悬石上,便能摘花。 可若是自己运气不好……江莺歌没有想,站在高高的悬崖上,也许,上天是眷恋她的吧。闭上眼,脑中浮现的,是楚莫离那痴痴的笑容还有声声呼唤的娘子。 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这般关切过自己,从来没有人,会那般在乎自己,她懂那种孤独的滋味,也正是懂那种滋味,所以才会这般珍惜这个人。楚莫离是她第一个,也是第一次,想要做点什么的人,她想让自己在乎的人过得更好,不论结果如何,她努力了。 再一想到那日在床上的吻,江莺歌嘴角浮笑,看看身下的悬石,眼中坚韧,然后,闭眼跳了下去,落在了石头上。江莺歌睁开看,看到自己就站在悬石上,身后就是那一帘瀑布。 第三十二章 医天下众生者 难道真的是上苍开眼吗?阳光下,水雾将光折射成七色,江莺歌和身边妖冶的鲜红凤凉花与身后瀑布形成了一幅画,一幅绝色凄美的画。 江莺歌准备要去摘,无奈这花与自己还是有些距离,无论如何都碰不到那凤凉花。江莺歌急了,用力将自己身子探出去,总算是摘了一朵,那花握在手心,花柄中渗出些汁液,是鲜红色的,江莺歌安慰的笑,可惜高兴太早,脚下一滑,身子不受控制的跌落下去,手中还紧紧的握着那朵凤凉花,那一点红按在自己胸前,还有惊恐的眼眸,很快被水雾吞没。 已经是晚上,天下起了蒙蒙细雨,而江莺歌还没有回来。春雨站屋檐下,山上丝丝的细雨,给人带来些凉意,着急的往外张望,却看不见人影,就这样盼了一个下午了。 “神医,小姐,小姐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见逸尘坐在屋内喝茶,一个下午都是这样平静,春雨坐不住,本来想去寻自己小姐的,但是被逸尘阻止了,告诉她山里危险,春雨无奈,自己到时莫寻不到人还添乱,便得不偿失了。 终于,远处一个人影走来,一瘸一拐,浑身湿透。 “回来了,小姐回来了!”春雨也不管下着的雨了,就去迎江莺歌。 “我回来了,你说话算话。”江莺歌站在那里,看着屋内的逸尘,逸尘走出来,站在屋檐下,那出尘的白衣,此刻是那样刺眼。 看着蒙蒙细雨中的江莺歌,逸尘就站在那里静静看着,眼眸似一潭深水,看不清情绪。 江莺歌受伤了,头发狼狈的垂在身后,湿透的衣服贴在身上,勾勒出江莺歌曼妙的身体。 此时,江莺歌举着手里的凤凉花,逸尘看着她,不知到底是凤凉花妖冶,还是眼前这个女人妖冶。 “你回答我。”江莺歌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不会救的。”叹出一口气,回绝了江莺歌。江莺歌无力的垂下手,眼中尽是坚决。 “你说,还要怎样?” “那楚莫离与你是什么关系,你竟然愿意为他至此?” “与神医无关,神医只需知道,莺歌为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心甘情愿的!”这话说得斩钉截铁,就连逸尘也有所动容。 “心甘情愿?”玩味的咀嚼着这几个字。“若是我说要你用性命来换,你可愿意?” 江莺歌听完,顿了片刻,蓦然笑了,微微一笑,倾国倾城。“医天下众生是为医生,以医天下众生为己任者是为医者!若是习得一身医术却偏偏是个自私之人,那有这一身本事又如何?不过是虚名再外的抓药郎中罢了!莺歌敢问神医,您认为自己应是哪者?”江莺歌看着逸尘,咄咄逼人。 好一张伶牙俐齿,逸尘看着这个女人,没有想到,这样一个柔弱的女人,居然会道出这样一番话来,这番话,简直和当初师父说的一模一样,医者,是为医天下众生为己任,应有一颗普度众生的慈悲心肠,可也要顺其自然,一切随缘,不是所有人都能救。 “我就是为这天下苍生,才不救他!” “为何?” “你不会明白。”逸尘说完,不再去看江莺歌,转身就要回屋。“雨大了,进屋吧。” “不!”斩钉截铁地拒绝。“我定要等到你愿意为止。”话刚说完,雨突然变大起来,那一双倔强的眸子,盯着转身的逸尘,一阵风袭来,衣袂飘飘,好像真的是出尘的谪仙,神仙普度众生,但终是不懂人心。慈祥的背面,是冷冰冰的绝情。 “即便他是不该,可有人愿意为他这般出生入死,便说明,他是值得的!”江莺歌希望这个人,可以动动他的恻隐之心,帮帮可怜的他们。 沉默半响,逸尘没有进屋,背对着江莺歌,总是无奈道:“拿上凤凉花走吧,凤凉花就是治病的药根,与孤烟讨一朵黄泉,能不能好,就看造化了。”说完,头也不回的进屋,江莺歌终于虚脱倒地,春雨慌忙扶住,堪堪立稳,转身就要下山。 “小姐,天已经黑了,不要再冒险了。”浓浓的鼻音,春雨看着这个已是一身是伤的小姐,心痛的无法自抑,江莺歌哪里管得了这么多,她们已经出来多日,楚莫离,他在王府怎么样? “小姐!”春雨急了,江莺歌刚刚走出两步,眼前一黑,晕了过去,这么多天的精神害怕和身体的折磨,江莺歌早已经是体力不支。 “小姐!”春雨惊恐大喊就要上前去扶,可是还没走两步,自己也是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而在屋里的逸尘却将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眼眸中浮起一丝担忧,怕是自己都不曾察觉。 “多谢神医!”声音是自上方响起,不见人影。 “好久不见,腾云,别来无恙。”淡淡的声音响起,恢复以往神态。“今后,还请莫要再来我祁连山。” “这就离开,不打扰了。”说完,两个黑影带走了春雨和江莺歌,消失在漫天的大雨之中,只有屋内一盏孤灯跳跃。 好累,真的好累,江莺歌觉得自己骨头都快要散架了。 “不,我要见娘子,你们让开!”隐隐约约中,听到楚莫离的声音,莫不是自己又在做梦?又出现幻觉了吗? “你走开!”一声比一声急切,一声比一声清晰。“娘子!”隔着大门,楚莫离急得团团转,可是无可奈何,只能干站着,管家不让进去,说娘子需要静养。可这都晌午了,娘子还没有醒,为什么要静养?为什么不让他见? “莫离?”不确定的轻唤一声,睁开眼睛,环顾四周,发现竟然是自己的卧室,自己晕过去后,是谁将自己送回来了? 门外,楚莫离还在叫娘子,管家劝楚莫离不要再喊,可楚莫离一心想要见江莺歌,哪里肯听。 江莺歌做起身来,发现自己的伤口已经包扎好,换了干净的衣服,桌上摆着凤凉花,还有一朵眼熟的黑色花朵,想来,那就是黄泉了。 第三十三章 他想摸 应该是孤烟将自己送回来了,还将自己宝贝的黄泉送与自己,江莺歌心中满满的全是感激,谢谢,这样一个美好的女子。 “王爷在外面?”江莺歌勉强撑着身子起来,对中门的丫鬟问道。 “是的,王爷在外面想见娘娘。” “春雨呢?”突然记起,春雨似乎不见了。 “春雨姐姐在自己房间休息,还未醒来。”丫鬟如实回答,江莺歌想春雨定然是累的厉害,让她多休息也是好的。 “让王爷进来吧。” “是!”说完,款款出门去请楚莫离进来了。 “娘子!”还未踏进门,楚莫离便急切的呼唤江莺歌,几日不见,江莺歌思念的紧,一见楚莫离,不自禁的站起身要去迎他。 “娘子,你又受伤了!”楚莫离看看江莺歌憔悴的面容,心疼的走上前去,还是那个孩子样的楚莫离,江莺歌心中一阵莞尔,伸手就拉住楚莫离的手。“去给你寻良药去了。” “娘子走这几日,管家要我听话,只要听话,娘子就能平安回来,所以这几日一直很认真的在学习很认真的在吃饭,娘子,你不要走了,我不要良药,就要娘子。” 江莺歌听完,心中一片温暖,捏了捏楚莫离略微冰凉的手道:“今日之后,不会走了。”说完,将楚莫离引到桌前,这便是能治好楚莫离的药了,凤凉花是江莺歌九死一生之后得来的,当时自己摔下悬崖,大难不死,醒来后躺在水边,天色已晚,蒙蒙细雨中,跌跌撞撞的走回原路,现在想来,不禁一阵后怕。 黄泉百年难得一见。可是这药要怎么用? 记得自己在皇宫中查过医典,珍贵药材,以其身全部入药,是为发挥药效之上乘,意思就是说,这两种药,生吃最好。 可是江莺歌知道,黄泉必然是毒药,孤烟院子中的植物,怕都是最厉害的毒物。 这要怎么吃?神医定然是不会骗人,可是若是楚莫离吃了这药后出事可如何是好? 吃还是不吃,江莺歌犹豫了。凤凉花拿起又放下,放下又拿起,过了半响,终归还是放下了,还是不冒这个险了,待弄清楚如何用再说吧。 “娘子,你在干什么?”楚莫离见江莺歌拿着那朵红色的花,放下又拿起,不知江莺歌怎么了,眼巴巴的望着江莺歌,嗷呜~他好想变成那朵花啊,娘子,我也想要…… 楚莫离顺着江莺歌的手指往上看,江莺歌因为受了伤,不能穿里衣。只用一块白布堪堪遮住胸前重要部位,外面披了一层白色纱衣,肌肤隐隐约约透露出来,刚刚没有注意,划落了半边肩,楚莫离痴痴的盯着,眼里哪里还有半点的纯洁?咽了咽口水,楚莫离目不转睛的看着滑嫩的肩上肌肤再往下,是隆起的…… “楚莫离!”江莺歌发现了楚莫离的目光,慌忙遮住自己胸前春光。恼怒的低吼,脸红得比得了桌上的凤凉花了。真的不怪楚莫离的,他只知道这样的娘子好诱惑,好有吸引力,他想摸…… “娘子,可不可以摸你……”不死心的,居然还伸出手去,江莺歌一把拍掉了这只狼爪。 “楚莫离,你想干什么?!”江莺歌警惕的看着面前这个有着绝世容颜却一脸萌呆的人,这是什么?耍流氓行径? “娘子,我好久没有见你了,好久没有和你睡,我想你。”他真的好想啊,好想把娘子抱在怀里,再一看江莺歌微微咬住的嘴唇,他也好想咬一口。 “你……”江莺歌语塞,就是因为知道楚莫离什么都不懂,所以才更无奈。 “娘子。”楚莫离黏上来了,江莺歌忙退后几步。 “你不要过来。” “为什么?”哀怨的样子,再看看现在的娘子,似乎更加诱惑了。 “楚莫离,你在过来,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不,我不过来了。”楚莫离一听,慌忙站住,娘子不理他,好严重的后果。可是不自禁的咽下口水,楚莫离性感的喉结滚动,江莺歌看到差点要了自己命。闭上眼警告自己不要胡思乱想,怎可有那种龌龊心思!现在想的应该是如何治好他的病!疯了,自己一定是疯了。 江莺歌不动,楚莫离也不敢动。 “好了,你,你先出去。”自己这样确实不怎么适合与楚莫离呆在一起。 “不,我要看着娘子。”楚莫离哪里还肯走了。 “今晚就先不要与我同睡了,等娘子好了再说,可好?” “为什么?”楚莫离的为什么太多,江莺歌不免将语气说得重了些道:“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照做就是!” 楚莫离被江莺歌一吼,不禁一阵委屈,他只是想要与娘子在一起,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楚莫离独步离开,江莺歌跌坐在床上,心中一阵慌张。自己刚刚居然被楚莫离这张脸迷了心智,那眼中的情欲,江莺歌看得清楚,可是该死的竟是那般迷人。 晚上,楚莫离真的没有来,江莺歌想了想,觉得自己白天说话确实有些严厉了,决定第二日去找楚莫离,他又有什么错,不过是个孩子。 而半夜,紫竹阁里,楚莫离睡在床上,仰面躺着,睡得恬静,一道人影闪进来,手中拿着的竟然是凤凉花和黄泉。将两种花拿在手中,同时捏碎,鲜红的汁液与黑色汁液融在一起,顺着手流到了楚莫离的嘴上,白皙的皮肤上印着融合的颜色,楚莫离完全没有防备,伸出舌头舔了舔,有种嗜血的诡异。 突然,楚莫离腾的睁开了眼,然后兀自吐出一口血来,然后闭眼昏睡过去。 第二日,江莺歌在春雨的服侍下穿好衣服,问春雨那日发生了什么事情,春雨说自己也晕倒了,不知道发生何事。江莺歌不禁怀疑,可是有不知从哪里怀疑起,便不了了之了,可能是自己从祁连山回来后变得敏感了。 第三十四章 难道是天意 来到紫竹阁,刚刚进门就看到楚莫离半倒在床边,嘴边有鲜血,江莺歌吓呆在原地,再往地上一看,居然是凤凉花与黄泉的残渣。 江莺歌知道,楚莫离肯定是吃了凤凉花和黄泉,他何时拿了药材江莺歌已经无暇过问了。她只想知道,楚莫离此时到底是死是活? 若是自己害死了楚莫离,江莺歌定会恨死自己。拖着沉重的步子,江莺歌走到楚莫离面前,颤抖的声音:“快,快请大夫!” 就这么呆呆的站在楚莫离的床前,已有人将楚莫离扶正躺好,江莺歌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楚莫离那张苍白的脸。 大夫来后,把了把楚莫离的脉搏,皱起的眉头舒展又皱起,思考半响后对江莺歌道:“娘娘放心,王爷并无大碍!” 无大碍?大夫的一句话让江莺歌看到了一线希望。“你说无大碍为什么还不醒来?” “娘娘放心便是,王爷不多时就会醒来,您不必担心。”说完就要告辞离开。江莺歌听大夫这样说,放下心来,坐在床前,守着楚莫离。 不知道这药有没有效果,若是说无大碍,是不是就可以恢复至曾经了。一直到晌午,春雨对江莺歌道:“小……娘娘,春雨去给您准备午膳吧。”在外叫小姐惯了,忘了这里是王府。 “不必了,你去忙自己的事情吧,我一个人守着王爷。”楚莫离没有醒过来,江莺歌哪里有心思用膳,春雨无奈,只好离开。 江莺歌握着楚莫离的手,这都睡了这么久了,虽然能够感受到他均匀的呼吸,可心中还是害怕有个什么闪失。莫离,你可一定要醒过来啊。 空中突然飘过一阵异香,江莺歌蓦然有些犯困,不知不觉,居然睡了过去。江莺歌靠在床边,闭上眼睛,而此时躺在床上的楚莫离腾的睁开眼眸,看着房梁上的人,眼中清明一片。 “属下参见主上。”房梁上的人落下来,单膝跪地,手中握着的剑撑在地上。 “腾云来晚了!”威严的声音响起,楚莫离坐起身,站在了腾云的面前。 “主上责罚,属下来迟。”这个人,就是一直躲在紫竹阁的人。 楚莫离没有看他,径直走到案前坐下,而腾云则一直跪在原地。 “有多久了?” “三年多。”腾云道出后,只觉房间中的气压冷至冰点。 “起来,先报近日情况。” “属下遵命。”说完起身,站在楚莫离面前,此时的楚莫离,与昨日那个楚莫离根本相差十万八千,恢复了神智的楚莫离此时显得有些冷漠,清冷的眸子与冰冷的面容,看不出一丝情绪,可再仔细一看,发现那冷漠背后似乎又藏着什么东西,让人捉摸不透,这样拒人千里之外的楚莫离又回来了,腾云不禁心中一阵紧张。 将三年的情况汇报完,楚莫离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江莺歌,腾云以为,至少主上应该会有些脸上变化,但是没想到的是他问:“这个女人,为什么不除掉?” “属下,属下想利用她给主上求药,所以,没有动手。” “除掉她。”回过头冷冷的对腾云道。 “这……是……”腾云居然有些为难,他自小跟在楚莫离身边,是楚莫离将他一手培养成暗影楼的总管,暗影楼,是楚莫离一手创办的杀人组织,有收集情报与杀手派遣两个部门,他们属于收人钱财替人消灾的类型。所以暗影楼的人,都是杀手,杀手无情,这话不假,对腾云来说,杀人早已是习以为常的了,向来是手起刀落,从不犹豫,可是今日腾云犹豫的话,让楚莫离听了很不满意。 “是不是三年没有任务,所以变得心慈手软?”楚莫离问,话语中的不满腾云听得清楚,只是…… “属下认为,这个女人还不能死。” “理由。” “属下以为,王妃突然暴毙必然会引起怀疑,况且,我们也不知道,王府中是否有六皇子的人。”腾云所说也属在理。 楚莫离再看看床上人,半响后道:“莫要让轻絮知道。” “属下明白。” “绿波呢?” “为抢黄泉与孤烟打起来,受了重伤。”绿波的武功虽然高强,可与孤烟比,似乎还是差了很多,能不被孤烟杀了已是万幸。 “本王恢复之事先不要张扬。” “是!”腾云回道,站在那等楚莫离的指示。 “本王乏了,你退下吧。”楚莫离虽然恢复,可三年的恶疾,哪是说好就好,想问题,用神过多,便会有些头疼,此时已经隐隐的有些疲劳之感,转身看着睡在床上的江莺歌,楚莫离瞟了半刻,随即在她身边躺下。 接近黄昏时,江莺歌醒了,楚莫离还在身边睡着,江莺歌担心,查看楚莫离的情况,摸了摸他的额头,还好一切正常,只是这一睡要睡到何时? 江莺歌的手碰到楚莫离的额头时,楚莫离本能的皱了皱眉头。从来不允许第二个女人碰他,怵的睁开眼,江莺歌见楚莫离睁眼了,不禁一阵欢喜。 “你醒了!”可是不知道楚莫离是不是恢复了,若是他恢复了,不接受自己怎么办?毕竟自己是在他无法控制的时候嫁进来的。一时间,江莺歌有些不知所措,他还认不认识自己?他还是不是那个心智只有五岁的王爷? 楚莫离转过身,不去看那个一脸担忧的女人,她眼中的担心太过真实,楚莫离不想看。 江莺歌不知道楚莫离为什么这样对自己,但是想到自己昨天那样凶的语气与他说话,楚莫离可能是生气了,但是他到底有没有恢复神智,江莺歌想知道。 “你怎么样?若是哪里难受便讲出来,不论你变成什么样都没有关系,就算,没有成功,我也都会在你身边。”江莺歌看着楚莫离的背影,从来没有发现,如果这个家伙生气的话,竟然会是这样的冷漠。 “没事。”还是糯糯的声音。 第三十五章 分房睡 江莺歌无奈叹气,看来,是没有恢复了。也许,这就是天意吧,逸尘也曾说过,一切都看造化,也许这就是天意吧,天意如此,便就这样罢,大不了自己陪着他就是。 “昨日,是我不好,莫离不要生气,娘子跟你赔不是。”江莺歌好言好语的哄她。 “没事。”还是两个字,但就是不愿意回头看江莺歌,江莺歌想,自己还是将楚莫离看得太孩子了,就算是孩子,也是有自尊心的,只是昨日楚莫离那般赤裸的眼神,江莺歌当时着实是着急,所以不受控制的说了重话。 见楚莫离没有要转身的意思,江莺歌无奈问道:“饿不饿。” “不了,你先回去吧。”楚莫离下逐客令,江莺歌呆在原地,关心的话到嘴边咽下去,第一次见这么直接拒绝自己的楚莫离,江莺歌一时有些无法适应。 “我……那我走了。”江莺歌站起身,这样的楚莫离,是陌生的,总给人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是不是吃了药后变得薄情了?江莺歌看了看楚莫离的背影,最后还是走出了紫竹阁。 回到自己的住处,江莺歌想不通楚莫离到底怎么了。晚上时,楚莫离也没有来,春雨去紫竹阁没有见到江莺歌,知道肯定是回了住处,江莺歌没有想到春雨进门后居然带了一个她怎么都没想到的消息,就是楚莫离要回紫竹阁住。江莺歌当即呆立在那里,不知该用什么表情或者什么心情来接受这个消息。 “娘娘,管家,让我将话带回来。”春雨见江莺歌的表情,小心翼翼的开口道。 “春雨,将桌子上的饭菜撤了吧。” “娘娘……”春雨不忍,再一看桌子上的饭菜,全部都是楚莫离爱吃的。“到底与王爷怎么了?”春雨明明就感觉不对劲,王爷平日里最喜欢的就是和小姐形影不离的呆在一起,只要在王府,就必然不会有分开的时候,可是如今,居然已经到了分开睡的程度,这里面,肯定有些什么事是她们不知道的。 “我不知道。”江莺歌真的不知道,到底哪里出问题了,今日听楚莫离的声音,应该是没有恢复才对,可是这番变化,江莺歌又觉得哪里不对,若是当时恢复了,以一个正常弱冠男儿,必然不会是那番行为,江莺歌觉得,自己应该去问个究竟。 “春雨,我们去紫竹阁。”她定要去查个清楚,不论结果如何,至少不至于这般不明不白。 刚到紫竹阁,江莺歌看到,管家居然在门外候着。 “管家?”平日里管家一般在王府中难得一见的,自己只要不提说与管家见面,这王府似乎都没有管家这个人。 “娘娘。”管家见到江莺歌来,似乎并不吃惊。 “王爷呢?” “在里面。”管家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江莺歌走进去,见屋内亮着灯,江莺歌进屋,居然见到楚莫离在看书。 “你,在看书?”江莺歌看着楚莫离,惊讶的问。 “嗯,父皇说,多看书才是一个王爷该做的。”楚莫离的声音响起,再一看,满脸的天真,江莺歌想,自己真的是想多了,罢了,这药没用就算了吧,虽然费尽千辛万苦,但只要楚莫离好好的,便没什么遗憾的。 再一想到六皇子楚莫笙说过,就算十三特殊,但是也不会允许让一个女人绊住了脚,江莺歌觉得,楚莫离会有这番行为,定然是受了皇帝的意思。当即也放下心来道:“那你早些睡,什么时候想过来了就过来吧。我等你。” “嗯!”楚莫离点头,江莺歌笑着,拿过床上的披风来,盖住楚莫离的背。“最近天气变化无常,早晚还是有些凉,你可要注意身体,明日我送些早膳过来,听闻你最近进宫的时间未变,晚上我在琉居等你吃饭。” 琉居是江莺歌现在住处,江莺歌没有注意,门外琉居两个字被藤蔓遮住,应是最近清理时露了出来,江莺歌在下午回去时发现了这两个字。 “我先走了。”江莺歌看到还是以前的楚莫离,没来由的心中一阵轻快,她,其实是害怕下午那个楚莫离的,陌生的感觉,总觉得好像要拒她于千里之外。 而房梁上的腾云则一脸嫌弃的看着下面主子的表演,主子真的是很会演戏啊,简直比那些名角儿会演多了。 “下来吧。”楚莫离放下手中的书。“最近的情况如何?”江莺歌一转身,楚莫离原本天真的眸子迅速收拢,再一看,居然一片冷漠。 “前日收到一封密函,听闻是皇上要立太子了!” “是吗?”继续拿起书。“肯定是我那脸软心慈的六皇兄了!”冷淡淡的声音,腾云问:“主子有何打算?” “此事有待商榷,我那机敏的父皇,怎么可能这么随便就立太子!当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说完看着腾云道:“你已是多年没有握刀,暗影楼这么多年没有出现在江湖中,这就是招待他们的盛宴了。”说完在书案上丢下一封信,腾云看看信封,上面盖着暗影楼的图标,一道鬼魅的黑色宝塔。这是绿波给的,看来,绿波的情报收集已经在正常运作了。 腾云拿起桌上的信,拆开一看,居然有人重金刺杀皇城第一楼的老板!皇城第一楼,是一家酒楼,各方宾客不断,上到达官贵人,下到黎明百姓,都上这来吃饭,而第一楼的老板乐善好施,每月十五广施米粥与广大穷苦百姓。是谁,会想要杀这个老板? “腾云可听过一句话,知道越多便越危险。那第一楼客人复杂,各路消息都在那里汇集,老板知道的,可能还不比我们少,有人杀他,不足为奇。”楚莫离站起身,将披风那在手上,往屋内而去。 “此事做得干净利落些,顺便立威风,要让所有人知道,暗影楼,从出江湖了。” “属下明白。”腾云领命而去。 第三十六章 窥密 楚莫离看了看手中的披风,没有表情的脸看不出情绪,将披风放在一边,然后睡下。 而江莺歌一个人躺在床上,看看身边空落落的,习惯了有楚莫离在身边,突然之间少了他,心中空落落的,似乎少了些什么。 “春雨,熄灯吧。” “是。”春雨将屋内的烛火灭掉一半,瞬间整个屋子都暗了下来,春雨离开房间,江莺歌叹出一口气,闭眼睡了。 而此时的第一楼,白天看似平常的红灯笼在晚上点亮,便是另外一番景象了。红灯笼映着第一楼的牌匾,那上面‘皇城第一楼’几个大字,龙飞凤舞印在牌匾上,此时看来,竟有些说不出的荒淫。 对第一楼来说,这个时候还早的很,笙乐升天,几个舞姬在第一楼大厅的舞台上跳着些艳舞,婀娜的身段,直引得台下人叫好,这是第一楼的特别节目,晚上天一黑就开始,一直到第二天天亮,第一楼白天都是些常人吃饭,可晚上……看这番莺莺燕燕一片,鱼目混杂。第一楼是否有做其他的生意,这可能就要问老板了。 不过要说这第一楼晚上的节目,那也是值得期待的。请的都是些皇城中没有人见过的舞蹈戏班,大厅内拥挤的人群,还有些带了女眷来的。怕就是想要看看这世人难见的东西。 “各位,今日,牧某请来了咱们皇城第一花魁,宛月姑娘,将为各位独舞一曲,有请宛月!”一个浑厚声音响起,再一看楼上,二楼站着一个胡须略微发白的男人,胡须休整的干净,面上带着和善的笑。 这个人就是皇城第一楼的老板,牧敬延。 此时,一个女子伴随着乐声,款款起舞而来,穿着白色纱衣,广袖翩翩,再一看容貌,真是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只见宛月自楼上随着舞蹈音乐走到了楼下,场上人自发让开一条路,人群中空出一个舞台,宛月一个转身,碧藕的手臂伸起,广袖滑落,露出嫩白肌肤,场上男人一见,不禁喉结滑动,咽下口水,这粉嫩的手臂,好像上前一摸。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若是谁能成为宛月姑娘的入幕之宾,真是……死也愿意了。 美好的女子在人群中跳舞,而此时,有一双眼睛正仔仔细细的监视着他们。第一楼老板看台下人玩得高兴,转身离去,在长长的走廊里穿行,客栈的客房门互相对着,走廊里的灯稍显昏暗,房顶上,一道鬼魅身影正在悄悄跟着他。开门的声音响起,楼上的脚步停下,手中的刀已经握住,随时准备出鞘,然后动手。 “六皇子。”六皇子三个字,让房顶上的人手中握剑的手一顿。 “怎么样?” “我查了查,十三王妃,确实是去过祁连山。” “可拿了什么东西?” “这,就不知道了,只是最近突然出现在了王府中,前段时间确实消失过一段时间。” 是吗?楚莫离手下人果真是些厉害角色,居然可以将这事瞒的这么滴水不漏。 “去查清楚!” “是!” “对了,我让你找的东西找到了吗?” “嗯,过几日便会送来。” “到时,你直接将东西放在……”正欲说下文,突然顿住,看向房顶。没有说话,眼中划过一丝探究,突然,悄悄的抬了抬手势,牧敬延抬头看了看房顶,只见在屏风之后,走出几个黑衣人,突然飞身而起,破瓦而出,房顶上人显然措手不及,短暂慌乱后,拔刀迎战,乒乓的刀剑之声,所幸楼下笙歌之声掩盖了楼上激战,所有人还在欣赏着宛月的舞蹈。 “这……”牧敬延看看房顶上两个大洞,慌乱的看了看楚莫笙。 “一定要杀了他!”楚莫笙冷冷的看着那道身影,眼中迸出些狠绝。是何人竟敢偷窥! 但最后这些人还是失败了,楚莫笙背对着黑衣人,黑衣人跪在地上,不敢揣测站着人的心思,害怕下一秒就会魂归西天。 “退下。” 如释重负的连忙离开,楚莫笙皱着眉头,细细思索,看来,只能在江莺歌身上找答案了,那个女人…… 楚莫笙又想起那日毫不犹豫离开的女人,嘴角泛起一丝冷冷的笑,不吃软的女人,如何对付? 心中有所打算,楚莫笙转身坐在书案前,宣纸铺开,意味不明的看着这一片洁白的纸张,下笔作画。 第二日 江莺歌醒来,春雨准备好了洗漱用水,习惯性的想要叫楚莫离起来洗脸,可是转身一看,发现楚莫离不在。 她似乎忘了,楚莫离在紫竹阁。 “春雨,准备早膳,我们给王爷送过去。” “娘娘,都已经准备好了。”春雨笑道,江莺歌欣然,果然是跟了自己这么多年的春雨。 刚刚走到门口,便看见管家站在门口,然后拦住了江莺歌。 “管家为何不让我进去。” “王爷还在洗漱,不便打扰。”管家对江莺歌道,面上尽是不容拒绝。 什么叫不便打扰?什么时候,她与楚莫离竟然这么生疏了。 “娘娘,还是让我将早膳送进去吧。”说完伸出了手。 “管家。”江莺歌点头,示意春雨将早膳递上去问道:“王爷可有什么异常?是他吩咐不可见吗?” “王爷没有任何异常,只是认真了许多。”说完便进了紫竹阁,江莺歌看着管家的背影,一时想不明白,心中堵得慌,但是却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被拦在门外,江莺歌转身离开,问身边春雨道:“王爷是不是变了?”莫不是还在生气?故意做出这番假象? “也许真的是突然变认真了,王爷用了药,多少应该有些变化”春雨这样解释,江莺歌听完认为有礼,应该是自己习惯了楚莫离,所以现在多想了些, 江莺歌想,楚莫离还是那个楚莫离,只是用了药有些变化而已。可是心中那慌乱的感觉是什么?为什么总是有些隐隐的不安呢? 第三十七章 六皇子拜访 而此时的紫竹阁内。 “属下在第一楼发现了秘密” “先去处理伤口。” “属下无碍,只是这事必须先告诉主上,否则下一刻可能就会被刺客杀了。”腾云跪在地上,鲜红的血液,打湿了身上的黑衣。楚莫离没有说话,腾云道:“属下发现,第一楼的老板是六皇子的人。”这话,楚莫离没有惊讶,但也许是面上毫无表情,看不出情绪。 “属下被六皇子的人追杀,杀手的武功不差,属下拼死甩开了他们,看他们的武功手法,应该是四大血手。” 江湖上让人闻风丧胆的四大血手,居然被楚莫笙收买?本来楚莫离想要降服这四人,没有想到,倒被楚莫笙捷足先登了。 “下去吧。” “属下告退。” 室内安静,楚莫离笃笃敲着面前的书案,似乎在想着什么,门口管家的声音响起:“王爷,娘娘让我将早膳送来。” “进来吧。”楚莫离淡淡道,管家推门而入,将手上托盘放在桌上,然后退去。 “刘伯。”叫住了管家。 “主上……”他叫楚莫离主上,管家刘伯,是暗影楼的人。而楚莫离叫住他,必然是有任务。 “带几个人,试试六皇子。” “属下遵命。” 管家离开,楚莫离看看桌上的早膳,不明情绪的眼眸没有波澜。端起粥,犹豫片刻喝了下去。 午后时分,春雨不在身边,江莺歌吩咐春雨不必时刻伺候,也该做些自己的事情,江莺歌说的自己的事情,春雨自然是知道,当即也不拒绝,点头答应。江莺歌一人,百无聊赖的走到庭院中,如今的阳光似乎更加刺眼了,天也越来越热,想想自己嫁过来,也已有好几月时间,那本开着花的杏树如今居然已经结果,嫩叶也变成老叶,风一吹,沙沙作响,叶间的果实比之前又大了许多,江莺歌坐在杏树下的秋千上,愣愣的摇晃,怅然若失。 老远,便看到了一个女子坐在秋千上,轻轻摇晃,一身桃红罗裙在绿叶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娇嫩。 勾唇一笑,飞身上前,还未反应过来的江莺歌只觉眼前一黑,然后闻到一阵兰香,短暂失神后发现自己落入了一个怀抱。是谁? 江莺歌慌忙想要抬头,但是被人压在怀里,只觉腾空而起,自己瞬间被带离了地面。这是……要在王府掠人的意思?! 江莺歌张嘴要喊,刚刚发出半字,被人捂住嘴,乘着间隙,江莺歌看到了来人的侧颜,不禁大惊失色! 待站立在地,江莺歌狠狠的推开面前的人。“六皇子!别来无恙!”居然敢在王府抢人了,胆子未免太大了些。 而楚莫笙则一脸无所谓的样子道:“思念成疾,所以控制不了,便将你抢夺来了。”江莺歌只差没有气背过气去。 什么思念成疾,她明明就看到此人嘴角那戏虐的笑。“让开。”江莺歌不想跟他废话,推开楚莫笙就要走,这应是一处私宅,没有皇宫的高墙碧瓦,宅中种着些普通花草,清淡雅致。 楚莫笙哪里会让他走,擦身而过时,拉住了江莺歌的手腕。“为什么就不肯给我半点机会?” “还请六皇子自重!”面无表情看着外面,头也不回,甩开楚莫笙的手。楚莫笙淡淡一笑,突然之间转身快步追上江莺歌,从她背后将她迅速拉转过身子,一个吻,猛然落下,江莺歌措手不及! “下流!”江莺歌狠狠的推开楚莫笙,楚莫笙也是一脸诧异,见江莺歌那恶狠狠的眼眸,恢复神态。但心下暗暗咒骂!该死的,自己在干些什么? 柔软的触感,居然有种欲罢不能。那桃红罗裙映得江莺歌皮肤白皙,嘴唇在这白皙皮肤映衬下,似乎更加诱人。 江莺歌气得胸前起伏,她这是被人轻薄了! 两人尴尬的站在原地。“抱歉。”楚莫笙先开口,江莺歌恼怒,问道:“大门在哪里?” 自己还是快些离开!一想到刚刚楚莫笙在她唇上的触觉,有种说不出的复杂情绪在心中环绕,可恶的楚莫笙,他凭什么吻她! 正在说话间,从天而降一群黑衣人,江莺歌还未反应过来,只见这群黑衣人手中拿着刀,直直地逼向江莺歌与楚莫笙! 楚莫笙眼眸一动,突然抱住江莺歌,三千青丝飞舞,衣袂翻飞,如慢镜头版,刀在江莺歌耳边擦过,削掉一缕头发。江莺歌错愕的眼眸在刀光中反射而出,楚莫笙将江莺歌的头按在胸前,嘴贴着她的耳鬓,轻声道:“快逃。”然后推开江莺歌转身迎战。 早已吓呆,大都混乱,江莺歌转身就跑,可这里似乎是个迷宫,江莺歌根本找不到出路。东奔西跑,最后不知道到了哪里,经过一扇门前,门没有关,里面似乎有些像是观景台,望去还可看到远处的湖泊,江莺歌踏进去,可随即惊呆在原地。 里面挂着画,很多很多的画,画中女子的一颦一笑,都描绘的那么仔细,笔笔传神,丝丝入情。是要怎样的思念,才能将这女子的一切都刻在这宣纸之上。江莺歌看着这些画在微风中飘舞,站在这些画中,皱着眉头,眼中尽是难过与无奈! 因这画上女子,就是江莺歌!每一张画,有他难过时,无奈时,生气时,还有转身时,那背影,自己看到,也觉绝情。而这画是谁画的?不用说也知道画作之人,必定是楚莫笙,上有题字:无可奈何莺歌心,情思入骨难消停。 江莺歌怔怔的看着,突然往回跑去…… 顺着打斗声,江莺歌找到了楚莫笙。正在缠斗的楚莫笙此时已经负伤,江莺歌赶到时,刚好看到一把刀自楚莫笙身后直逼而近,江莺歌急了,跑上前去,居然就要护住楚莫笙,楚莫笙被江莺歌这一举动惊住,但是很快反应过来,拉过江莺歌,刀险险的划过楚莫笙的胳膊,没有想到,黑衣人突然刀锋一转,若不是楚莫笙反应及时,怕是这条胳膊就这么废了。 第三十八章 受伤 江莺歌从来没有想到,原来这世间居然是这样危险的! “赶快走!”楚莫笙已经略显吃力,带上江莺歌必定是没有半点胜算,此地危险,他还没有准备要杀了江莺歌。 “可是你怎么办?” “你自身难保,难道还想着救我?”楚莫笙见江莺歌那担心的眼睛,不禁心中生出几分欣慰来,这欣慰从何而来,楚莫笙不知道,只是心里不愿让这个女人受伤而已。 是自己画她的画太多,所以产生幻觉吗? 江莺歌犹豫的站在那里,心中复杂,也许自己会活下来,可若是她活下来是因为另一个生命换来的,那她今生肯定不会安心。 有时候,江莺歌就是这样一个心慈手软且有些懦弱的女人。 “我有什么办法可以救你?” 楚莫笙正在迎战,听江莺歌这样说,刀光剑影中回头看向那个焦急的女人,江莺歌!你这女人……真是叫人心疼。 缠斗片刻,楚莫笙抽空到江莺歌身边,拉起她就跑。 江莺歌被楚莫笙带着,来不及细想,这宅子真的是迷宫一样的地方,楚莫笙带着江莺歌左转右转,眼见着后面人追上来了,江莺歌与楚莫笙退无可退,楚莫笙将江莺歌拉禁了一处狭小的房间,里面摆放的全是些除草栽花的用具,想来应是园丁存放用具的地方。 黑衣人没有注意到,继续往前追,江莺歌被楚莫笙按在怀里,脑袋抵着楚莫笙的胸口,可以听到强有力的快速心跳,江莺歌此时已经忘记男女授受不亲,只是紧张的透过缝隙看着外面的人影一个个的掠过。 楚莫笙抱着江莺歌,江莺歌的发香在鼻尖环绕,直挠得人一阵心痒。不自主的,抱紧了怀中的女人。 终于人影不再出现,应该已经离开了,江莺歌抬头,看到楚莫笙深邃的眼眸正紧紧的黏着自己,反应过来自己的处境,正要推开楚莫笙。 “别动,人还没有走远。”楚莫笙小声警告道,下一刻,果然有人回来了,不过并没有发现他们的藏身之处,然后离开。 楚莫笙放开江莺歌,虚脱一样靠在墙上,血顺着手臂洒在地上,触目惊心。 “真是,掠人不成,差点没命。”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思开玩笑,江莺歌气急。 “别说这么多,先处理伤口再说。”说完,拉开门,就要将楚莫笙搀扶出去。 “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了?”就江莺歌两次以来那嫌恶的眼神,楚莫笙知道,这个女人,分明就讨厌他得很。 “我只是怕你死了,良心不安。”说完,扶着楚莫笙,四处打量一番,不认得路,楚莫笙浅笑,提醒他该往哪里走,故意将江莺歌引到了观景台处,只是到了门口时,楚莫笙注意到江莺歌的眼神闪了闪,看来是看到了这些画? 楚莫笙玩味的笑笑,还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怕是看到这些画,所以才回来找他来了吧,这个女人,还真是好骗,这么一点点,就已经感动得要回来送死吗?如果这样,在他那城府极深的十三弟面前,岂不是就如同任人宰割的羔羊? “你是不是离开过王府一段时间。”楚莫笙问江莺歌,此时不问,更待何时? “是。”江莺歌承认了。 “可是求了什么药回来?”楚莫笙问。 “给十三王求了药,可惜吃了没有效果。”江莺歌如实回答,见江莺歌这样回答,楚莫笙突然不想再继续问下去了,吃了没有效果?也许是吧。刚刚追杀他们的人,楚莫笙稍微细想,也该想到是楚莫离派人来的。 怕是他那个十三弟,早就恢复了神智,只是这个笨女人察觉不到而已。而他的十三弟?哼,怕是不知道自己早就知道其身份了,暗影楼的楼主!那黑衣人耳根后鬼魅的黑色宝塔就是暗影楼的标志。 不过他的弟弟,怕是不知,自己布的局,可能比他深多了。 江莺歌扶着楚莫笙穿过迂回的走廊,终于在一处房中停下,里面全部都是些瓶瓶罐罐,大大小小的瓷罐整齐的摆在木头做的架子上,五十平米的大小,居然全部都是这样整齐的排列。 江莺歌只觉壮观。 楚莫笙坐在木圆凳上,脱去外衣,江莺歌回头,见楚莫笙在脱衣服,不禁转过身去。 “此时还管什么非礼勿视,若是再不上药,怕是我今日便会流尽血液死在这里了。 江莺歌无奈,再一瞟楚莫笙苍白的脸,不像是装出来的,遂问道:“拿什么药?” “在第三排第二格,你将那青花陶瓶拿来就好。”楚莫笙略显吃力,声音有气无力,江莺歌忙去找,待找到拿给楚莫笙时,楚莫笙已经虚弱的抬不起手,无奈的苦笑一下,今日是自己大意,吃了大亏。 江莺歌一看,知道楚莫笙此时必然是难受的厉害,也不管害不害怕血腥了,打开手上药瓶的盖子,但是见到楚莫笙手臂上的刀伤,胃中不禁一阵翻腾。刀伤,皮肉是向外翻卷的,江莺歌看着这深深的伤疤,忍住心中干呕,匆忙将药粉倒了上去。 药粉一沾到楚莫笙的手臂,立刻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脸色更加的白了几分。 “你忍着点,还要上什么药?” “不必了,你去拿些包扎的白布来。”楚莫笙忍着剧痛道。江莺歌见楚莫笙如此难受的样子,不知为何,眼中居然聚满了泪,为什么哭,江莺歌不知道,只是看着这个一直隐忍着的人,心中难受。 明明就那般痛苦,却还要这般坚强的忍着。 楚莫笙见江莺歌拿着白布剪刀,低着头,但明显就在哭,眼泪珠子砸在手上,悄悄的躲着,却哪里躲得过楚莫笙的眼睛。 “是不是心疼了?”楚莫笙居然还有心思开玩笑,但是江莺歌不回话,一直低着头,坐在他楚莫笙身边给他包扎完,楚莫笙见不得江莺歌低着头哭,强制性的抬起江莺歌的头,逼她对视着自己。 第三十九章 怅然若失 江莺歌的眼睛潮湿一片,看到楚莫笙,突然转身就跑,趴在门边干呕。 楚莫笙汗颜,难道自己这么丑?丑到看到自己想吐? 楚家盛产美男,江莺歌见到楚莫笙和楚莫离就知道了,只是,自己刚刚看了这血腥场面,刚刚情况紧急,现在稍微放松,那恐怖的伤疤又浮现在脑海,所以干呕不止。 好不容易恢复些,江莺歌问:“那些人为什么杀你?” “皇子会被人追杀是很常见的事。”楚莫笙说得轻松,而江莺歌则听得心惊胆战,什么叫做很正常?难道经常有人追杀他? 皇子王爷间的明争暗斗,早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天下人都知道,一山不容二虎,更不用说自己这样锋芒毕露了。他一直觉得,自己不过是父皇用来保护那个真正太子的盾牌而已,他自己的父亲,他再了解不过,所以,他才会这般不甘心!凭什么他就一定要做那个可笑的马前卒。 “这里,怎么只有你一个人?”若是有些园丁丫鬟,这些刺客也不敢这般大胆,这宅子很大,江莺歌与楚莫笙在逃跑时便感觉到了。 “有时候有几个丫鬟过来收拾,一般不会有人。”楚莫笙这样回答江莺歌。 “为什么?” “因为喜欢安静,皇宫太吵闹,无法静下心来想事情。”江莺歌听完,想起上次的事情,皇宫确实不是一个好地方。 “待你多待几日,就知道这皇宫中的明争暗斗有多残忍。”楚莫笙无奈笑道。 “宫中的明争暗斗与我应是无缘的,我只想守着十三就是。” 楚莫笙听完,不禁笑得更甚。守着十三?他的十三弟,怕是这几个王爷中的佼佼者!“你对十三弟就这般死心塌地?”楚莫笙忽然一问,江莺歌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犹豫半响道:“所以六皇子,莺歌怕是要辜负你的心意了,对十三……早已是情有独钟。” 好一个情有独钟,若是哪日发现十三骗了你,不知你回想今日所说,会是怎样一番反应?他倒是期待得很。 “既然如此,随你,只是,你我至少应是朋友,可好?” 江莺歌点头,算是答应了。 待一切安顿下来,天色已晚,楚莫笙倒在药房的软塌上睡着了,受了伤,加上下午的变故,早已是体力透支,今日,楚莫笙算是救了自己,但若不是他,自己也不会遭这番惊吓。 虽然经历了祁连山后,江莺歌已经变得坚强许多,对一些事情,也算是有了一定的接受准备,但命悬一线的感觉真的不怎么样! 楚莫笙还没有醒,天色已经有些昏暗,江莺歌想离开,这里一个人没有,江莺歌找不到人问路,这样的大宅子,大晚上没有一个人,楚莫笙一人在这里难道不害怕? 寂静的可怕,江莺歌甚至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起伏,想了又想,不忍心叫醒楚莫笙,焦急的等待着, 今天她吓得不轻!在这样安静的诡异的地方,江莺歌真的没什么心思休息,而且,偌大的王府,王妃不见了可是大事,到时候若是事情闹大,自己与六皇子,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岂不是招人话柄。想到这里,江莺歌更加的坐立不安。 这是,身边传来楚莫笙的咳嗽声,看来是醒了。 “你醒了?”江莺歌终于等到这个人醒来。 “嗯。”淡淡的回应一声。 “这里……如何出去?”江莺歌问。 “你找不到路?”所以没走?他还以为是这女人刻意留下来的,看来,自己真是越来越自作多情了。 “嗯!”江莺歌点点头,看到楚莫笙那受伤的眼眸,不禁心中生出些负罪感来,只是自己要走而已!干什么有负罪感?! “你出了这门直走看到观景台从观景台出去,那里与普通宅子布局都差不多,你自己去找吧。”楚莫笙说完,艰难的翻过身,江莺歌犹豫片刻,站起身离开,一丝落寞在眼中闪过,只是江莺歌在转身时没有看到。 天色越来越暗,江莺歌直直的去寻出口,而楚莫笙则躺在榻上,孤单一人,房中没有电灯,这样的房间他早就习惯了,只是江莺歌一走,排山倒海的寂寞与孤独席卷而来,一颗心,在黑夜中,就像有一双无形大手紧紧捏住,让人喘不过气来,江莺歌还在长廊中穿梭,四周静悄悄一片,江莺歌总觉有人在暗处盯着自己,心中恐慌,不禁加快步伐,好不容易寻到了大门,外面人声鼎沸,江莺歌一阵兴奋,拉开大门,对面,居然是一座漂亮的塔一样的高楼,上面写着五个龙飞凤舞的大字:皇城第一楼! 门口人来人往,好不热闹。皇城中,居然还有这样热闹的地方?江莺歌踏出门,反身将朱红的大门关上,总有一种逃出生天的错觉。迈开步子,就往王府赶。 此时的楚莫笙房间,轻轻飘进一个人来,打开火折子,一盏一盏的点燃室内蜡烛,楚莫笙没有动,只是嘴角一抹似有似无的笑。 来人穿着绿色的轻纱罗裙,晚风一吹,衣裙飞舞。 “你来干什么?”楚莫笙问道。 “来看你死了没有。” “现在看到了。” “你为何受这么重的伤。”边说边将楚莫笙的纱布解开,里面的伤口触目尽心,可女子眉都不皱,重新给楚莫笙上药。“伤口包的太潦草,药亦上的没有规矩,你就不怕自己真的死了?” 楚莫笙笑,江莺歌那张小脸又映入脑海中。“你还有心思笑?十三王妃,你还是收起心思的好。” “可是,我觉得她……很可爱。”脸上笑容更甚,只是女子包扎的手稍微用了力。 “玩火,也要适度!” “痛……”稍显示弱的声音,让女子手上动作一顿,无奈放柔动作继续,没想到,楚莫笙突然坐起身来,捏住女子下巴,女子抬头,眼眸中略微慌张。楚莫笙勾唇一笑,俯下身,在女子唇上印下一吻。 第四十章 王爷在等 “有你关心,就够了。”说完,擦肩而过,离开房间,留下绿衣女子一人,在药房中,怅然失神。 江莺歌一路奔跑着,紧赶慢赶的往王府而去,在路上,居然碰到了自己的弟弟江怀安。 “大姐!”老远便看到了自己的姐姐,江怀安一阵欢喜。江莺歌自然是听到自己弟弟的声音。 “怀安?”江莺歌停下脚步。“天色已晚,你怎还未回家?” “我与几个朋友一起吃饭,所以晚些回去,倒是大姐你,这么匆忙去哪里?” “我回王府。”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江怀安看看江莺歌的身后,发现春雨没有在。 “春雨先回去了。”江莺歌犹豫一下,回答道,这种事情还是不要让怀安知道了。 “既然这样,我送大姐回去吧。” “也好。”江莺歌想,有怀安作伴,自己也好说得过去。江怀安与自己的朋友交代了几句,然后与江莺歌一同往王府而去,只是今日的江怀安稍显沉默,一路上都没有说话。 “怎么了?”江莺歌明显感觉江怀安和以前不一样了,总觉得好像他与这个姐姐生疏了。 “没……没事。”那犹豫的样子。 “是不是几日不见,你便忘记我这个大姐了?”江莺歌打趣,没想到江怀安居然急了。 “大姐说些什么?我怎么会忘记大姐。只是……” “只是什么?”江莺歌问。 “大姐已经是王妃了,我不可以再像从前一样……那么随便。”说到后来声音变得小了些,但江莺歌还是听到了。 “难道在你心中,大姐是那种贪慕虚荣的人?”江莺歌看着自己的弟弟,什么时候,居然与怀安这般陌生了吗? “只是那日……”江怀安欲言又止,江莺歌知道,是回门那日。 “怀安你只需记住,今后不论我是什么样的人,你都永远是我的弟弟,我只是,不愿意回江府而已。”江莺歌认真的看着江怀安,诚恳的话,让江淮安心中倍受鼓舞。 不论如何我是什么样的人,你都永远是我的弟弟……一句话在耳边环绕,江怀安看着自己的大姐认真道:“大姐……是我不好……”是我误会你了。 “什么好不好,大姐早就想去看看你,只是,江府,大姐……”她果然还是无法原谅自己的父亲。 “大姐若是想见怀安便托人送封信来就是。”江怀安似乎已经放下芥蒂,她还是自己的大姐,永远都是。 孩子都喜欢与自己的哥哥姐姐亲近,江怀安只知自己从记事起,便一刻不离的在大姐身边。 江莺歌点头,算是答应,不知不觉,已经到了王府门口,天色已经晚了,江莺歌嘱咐江怀安回去时多注意些,然后进了王府。 今日的王府不知为何总觉空了许多,丫鬟家丁没有进出忙碌,偶尔走过几个人,也是低头匆匆而过。 待自己走进琉舍,发现春雨站在门口,直向她使眼色,江莺歌奇怪。 “王爷在里面……”春雨小声道。 江莺歌一听,一阵欢喜,但是春雨这复杂的表情是什么意思?走进中门,只见楚莫离背对着自己,似乎在欣赏墙上的山水画。 “莫离?”江莺歌试着唤了一声,这个背影,和曾经的楚莫离差别太大,江莺歌觉得,这个背影,显得薄情了些。 楚莫离转过身来,看到江莺歌,眼眸中还是和曾经一样,没有变化,江莺歌稍微放下心来,看来是自己多心了。 “怎么站着?有没有用膳,我叫厨房做些你爱吃的。” “我听春雨说,你最近去了哪里她也不知道。”楚莫离说完,江莺歌蓦然一顿。一个你字,呛得江莺歌呼吸困难,楚莫离从来都是叫自己娘子的! 楚莫离自然看到了江莺歌的反应。 “你去了哪里?”继续问。 江莺歌回过头,掩盖眼中那一闪而过的落寞。“我今日只是去见了自己的弟弟怀安,你可问门口家丁。” 楚莫离虽然依旧是与从前一样的表情看着江莺歌,只是眼眸中的探究,江莺歌看得清清楚楚,什么时候,你竟然会用这般不信任的眼神看着自己了?若是我真的有什么事情瞒着你,也不必去求什么药了。 虽然她确实没有说实话,只是怕他又胡思乱想,上次楚莫离那让人揪心的一幕又出现在脑海中,当即愧疚道:“我真的,只是与弟弟见了面,没有告知春雨而已。”可是楚莫离眼中的探究更深,这样的楚莫离让江莺歌喘不过气来。 “那,我走了。”说完,站起身就离开,江莺歌想说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这……是生气了吗?为何,楚莫离变得越来越陌生,越来越淡薄? 她居然说谎?! 楚莫离走在回紫竹阁的路上,心中居然生出几分气愤来,可恶! 当时刘伯来报说在那里看到了江莺歌,楚莫离大惊,江莺歌怎么可能会在那种地方?根据刘伯所说,那里是楚莫笙的私宅,江莺歌怎么可能在那种地方?难道私下里,是楚莫笙的人? 再一想江莺歌刚刚那显然隐瞒的神情,不禁心中气愤更甚!江莺歌,你居然会骗人?不知自己为什么心中藏着怒气,楚莫离走进紫竹院,心中恼怒,腾云在房中候他,还有刘伯。 “主子。”腾云见楚莫离的表情,知道肯定是去了江莺歌的住处。“那个女人在撒谎!” “主子要不要除掉她?”刘伯问道。 “先不慌,看看她会耍些什么花招。”他倒是想看看,那个为自己出生入死的女人,到底最后目的是什么?! 再说江莺歌见楚莫离离开,心中一阵不安,坐在圆凳上,不知是该怕还是该伤心,楚莫离那能洞察一切的眼睛,还有那些探究,都让江莺歌针扎一样难受,他现在已经不叫自己娘子,他也不再对自己撒娇,不会再用糯糯的声音要求与自己同睡,这个人,哪里是从前的楚莫离,简直完全变了一个人,可是那一派天真的模样是怎么来的?装的吗? 第四十一章 装的吗 一有这个念头,江莺歌突然站起身来,幡然醒悟,就算性情大变,可若是没有恢复神智,那眼中的探究还有精明,也不应该是一个只有五岁心智能有的!这都只能说明一点,楚莫离在骗人,他根本早就已经恢复了,只是不承认! 江莺歌气急,自己居然被楚莫离骗了,楚莫离居然骗她!当下,不管不顾的,就要往紫竹阁而去。 “娘娘!”春雨见江莺歌匆匆忙忙从房间出来,刚刚十三王出来,面上表情复杂,现在江莺歌小姐,面上表情愤怒,两个人这是……怎么了? “春雨,与我去紫竹阁。” 春雨来不及说话,只好跟在气冲冲的小姐身后,她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匆忙的小姐。 “春雨,你觉得王爷是不是变了许多?“ 春雨一听江莺歌这样问自己,当即也点头道:“春雨也发现了。” 哼,连春雨都发现了,是不是说明,楚莫离确实骗了她!楚莫离,你到底为何要骗我! 待走到紫竹阁时,江莺歌看到,紫竹阁内亮着灯火,气冲冲的走进去,推门而入,楚莫离抬头,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江莺歌,江莺歌一见,心瞬间软了一半。 “你……是不是已经恢复了?”江莺歌问,楚莫离心中暗惊,但是表面不动声色的问道:“恢复什么?” “你是不是已经恢复却骗我没有!”江莺歌走近楚莫离,没想到楚莫离将一叠书往前推了推,似乎在藏着什么,这一个微小的动作,江莺歌还是看到了。 “你在藏什么?”江莺歌问,越看,越觉得诡异,这个楚莫离,必定瞒着自己什么。猛然走了过去,楚莫离措手不及,当江莺歌看到那叠书后藏着什么时,不禁哑然失笑。 “你藏着这个?” “我……”楚莫离似乎很无辜,眼眸似乎要滴出水来。“我,我只是……” “你不好好看书,就藏在紫竹阁偷吃糖莲子?”江莺歌又气又笑,他确实瞒着自己什么,只是这瞒的东西,太叫人意想不到。 果然,小孩子心性。 “想吃就直接吩咐厨房做就是,不必这般藏藏躲躲。”江莺歌道,似乎已经忘记楚莫离刚刚那探究的神情。 “我要睡了。”楚莫离这是在下逐客令,不过江莺歌以为他太窘,便随了他道:“早些休息,晚上盖好被子。”然后离开了。 待确定江莺歌走了,房梁上落下两个人来,可这两个人,分明就隐隐的憋着笑,楚莫离干咳一声,转身不去理这两人。 我那冷血绝情的暗影楼主上呀,您这表演,真是绝了。腾云与刘伯相视一笑,自觉的告退。 天蒙蒙亮,江莺歌做了噩梦! 梦中,江莺歌似乎又回到了昨日的打斗场面中,楚莫笙拼杀在黑衣人中,江莺歌看着一切,却无能为力,突然刀剑一闪,直直的王楚莫笙心口而去,江莺歌惊醒过来,满头大汗,看看外面天色,天际泛起一丝鱼肚白,江莺歌想到楚莫笙的手臂,思前想后,终是坐不住了,翻身进宫而去。 去皇后那里草草的拜见了一番,似有似无的问楚莫笙的住处,然后告辞,悄悄的往楚莫笙的住处而去。 “娘娘。”春雨突然叫住了江莺歌。 “怎么了?”江莺歌问。 “有些事情,春雨是奴婢,不该过问,只是,春雨跟在您身边这么多年,在了解不过你的脾性,你一定有什么事情,慢着春雨。”江莺歌没想到春雨说出这番话来,看来,是瞒不住了。其实此时也没有什么好瞒的,只是,不知怎么说而已,因为,太容易误会。 “春雨,你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我哪里有将你当作奴婢?”江莺歌无奈道:“告诉你也无妨,只是如你所说,小姐是怎么样的人你再了解不过,就算天下人不信我,春雨你一定要信我。” 见江莺歌这般认真的模样,春雨点头,身边工人匆匆而过,江莺歌犹豫片刻道:“其实昨日,我是与六皇子在一起。” “娘娘……你……”春雨陡然提高声音,但是很快捂住自己嘴巴。“你与六皇子?” “其实早就与六皇子有些联系,春雨你只需知道,不管六皇子是什么态度,我对王爷,是忠贞不移的。”江莺歌认真道。 春雨点点头,她当然会相信自己跟了这么多年的小姐。 “昨日我被六皇子掠去了,后来被人追杀,是六皇子救了我,而他昨日受了重伤,不知道,情况如何,我放心不下,所以来看看。” 既然如此,春雨也没什么好问的了,两人也不再有隔阂,江莺歌只觉自己轻松许多,秘密压在心里,果然如同千斤。 终于两人到了楚莫笙的住处,在门口犹豫半响,江莺歌不知是进还是不进,门口通传公公见江莺歌的穿着,应是王妃没错,遂也不敢多嘴问些什么。 “麻烦进去通传一声,就说……就说十三王妃有事请教。”江莺歌想想,还是进去看看才是。 公公领命而去,江莺歌站在门外等着,然后公公出来了,请江莺歌一人进去,江莺歌看看身边春雨,示意她在外面等。 踏进门内,由通报的公公在前引路。江莺歌踩着青石路,跟着一路向前。将江莺歌带到一处门外,便离开了,江莺歌看看那扇门,握紧拳头,然后放松,走了进去。 当走近中门,看到楚莫笙躺在床上,而身边坐着一个拿药碗的女子,看到江莺歌,站起身来,盛装而立,端庄大方。而此时的楚莫笙看到自己,不再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反而是有了皇子该有的严肃来。 “想必这就是十三王妃了吧,上次茶宴不曾细看,如今一见,果然是端庄淑雅。”笑盈盈的样子,让人如沐春风,江莺歌想,这个人,就是楚莫笙的嫡妃了吧。再看楚莫笙那一脸严肃的样子,江莺歌突然感觉有些尴尬。 “皇嫂谬赞了,莺歌哪里有什么端庄。”江莺歌尴尬的笑笑。 第四十二章 尴尬 “哪里,谦虚了。”笑着走过去,拉过江莺歌的手,亲切的看着江莺歌道:“既然来了,就在这里多坐会儿。” “云茵,你先去忙。”楚莫笙开口了,云茵一听回头道:“妹妹不是有问题请教,我在这里说不定还能帮上忙呢。”说完回头看着江莺歌道:“是吧,妹妹。”依旧是亲切的样子,但江莺歌只觉得心中一凉,自己哪里有什么问题要请教! “莺歌见六皇子受伤了,不知道是如何受了伤的?”江莺歌瞥到楚莫笙手臂上包扎的白布,忙扯开话题,想要将这事搪塞过去,再找个机会离开。 “无碍,只是练功的时候受伤了。”云茵转身看看楚莫笙的手臂,然后回过头来对江莺歌道。 “是吗?那是莺歌冒昧了,莺歌这就告退。”说完就想走,没想到云茵却拦住了江莺歌。 “妹妹哪里去?不是还有问题没有请教?”关怀的样子,眼中全是担心,好像对江莺歌白跑一趟感到很抱歉。 “不必了,六皇子身子不适,我就不再打扰了。” “那妹妹岂不是白跑一趟?” “皇嫂严重了,下次有机会再来就是。” “干脆妹妹再留些时候吧,我们姐妹两人说些贴己的话,上次没有机会,这好不容易的机会,妹妹……不会不愿意吧?”江莺歌听完,看看榻上的楚莫笙,他没有说话,一副随便的样子,心中几分焦虑,楚莫笙显然没有准备为他解围。 “莺歌……就恭谨不如从命了。”就算心中极不情愿,但是话已说到这个份上,哪里还有拒绝的理由。 而此时不远处,楚莫离看到春雨站在门口,能带春雨进宫的,只有江莺歌,毋庸置疑,江莺歌此时必然在六皇兄的寝宫。 手中拳头握紧,冰冷的眼眸多了一丝愤怒。春雨完全没有察觉到楚莫离就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只是心中一直在暗暗担心,小姐进去这么久,为什么还没有出来? 待发现楚莫离站在自己面前时,春雨不禁吓了一大跳,慌张的看着楚莫离,在一想到小姐与六皇子的关系,不禁心虚起来,楚莫离将春雨所有情绪尽收眼底。 “娘娘呢?”话语中多了几分威严,春雨未反应过来,这是……十三王?见春雨半天没有反应,楚莫离冷冷的扫了一眼门内,春雨只觉得四周空气变得寒冷无比,心中莫名的生出些害怕。 突然,楚莫离踏步进去了,春雨目瞪口呆看着这个背影,这,不是十三王……他根本和十三王一点都不像! “妹妹,这茶怎么样?”云茵笑着给江莺歌斟满差,江莺歌分明感觉到,此时的云茵跟刚刚那个端庄的云茵完全不同,一个问话,让人觉得似乎隐喻着什么。 “这茶很香。” “自然,这茶,可不是些庶民能喝的。”江莺歌握茶杯的手不禁一顿,庶民?“妹妹?怎么了?”云茵问。 “没事。” “呀!”似乎想起什么,惊讶的呼道:“是皇嫂不好,忘记了妹妹是庶出小姐,真是该罚,妹妹可不要介意,皇嫂没有其他意思。”江莺歌看着她精致的五官只觉得虚伪得很。 “皇嫂不用道歉,莺歌并未介意。” “那就好。”说完放心的放下茶杯,似笑非笑道:“前些日子,我在书房内发现了一张画像。” 这话里的敌意太甚,就算江莺歌再怎么迟钝也听出了话里的质问来。但反问道:“皇嫂说的是什么画像?” “是个女子画像,皇嫂在想,六皇子难道又要做些什么出格事情来?怎么可以随便将其它女子画像放在书房,若是被别人知道了,那还了得,万一传出去,依父亲性子,怕是又要犯脾气。”云茵突然话锋一转,一脸痴怨,脸变得太快,江莺歌来不及反应。 父亲犯脾气是什么意思?能够对皇子犯脾气? “父亲常年在外打仗,只有我这一个女儿,所以便宠得过头了些。”笑着对江莺歌说出了自己身份,江莺歌明白了,这女子在对自己示威是吗? “皇嫂放心,也许六皇子只是一时觉得有趣,玩玩而已,皇嫂不必多虑。” “是吗?”云茵笑,但是笑容不达眼底。“听说十三王待你极好,不知道,是怎么个好法呢?皇嫂倒是好奇。”江莺歌正低头喝茶,云茵话中带着几分讽刺与玩味,江莺歌听得清清楚楚。 “承蒙皇嫂挂念,王爷待我确实很好,只是太黏人,离开一步便会到处寻我,所以总是无法做些自己的事情,反正自己嫁了王爷,也就该一心一意的服侍王爷,日子也还过得去。”江莺歌笑着回答,但是话里明明就有报复的意味,哪个女人不想让自己的夫君陪着? “是吗?妹妹真是好福气!” “皇嫂谬赞了!” “果然在这里!”远处响起了楚莫离的声音,江莺歌回过头,只见楚莫离走过来,笑容中带着些看不懂的情绪,但是江莺歌没有发现,此时的江莺歌,一心只有那张笑得灿烂的脸。 “怎么来了这里?”关心的话,似恩爱夫妻间随意的轻语。 “春雨在门口,所以便寻来了。” “我正与皇嫂聊天,马上便与你走。”说完看看云茵道:“皇嫂,我这就告退了。” “那皇嫂就不留你了。”云茵笑着对江莺歌道,但是明明眼里就有嫉妒。 江莺歌笑着转身,与楚莫离离开,两人似乎在说些什么话,楚莫离温柔的看着江莺歌,云茵在后恼怒的看着两人背影,摔碎了桌上上好的镶金茶壶。江莺歌,我劝你最好有一天别落在姑奶奶手里,否则的话,我定要你生不如死!一想到楚莫笙书房里的那副画,云茵便是一阵愤怒。 那画中女子,她当时还未看出来是谁,今日一见江莺歌进来,才发现眉眼间竟然一模一样,好你个楚莫笙,你与其她女人暧昧便算了,居然还敢对这个庶出王妃打起了心思来了! 第四十三章 偷听真相 你以为我云茵就真的是聋子哑巴吗?那日,她亲眼见到楚莫笙与一个绿衣女子卿卿我我,质问他,他居然还坦然承认道:“你想做皇后,我给你就是,但我与哪些女人做些什么与你无关。” 真是好一句与你无关,试问天下女人,谁能容许自己的丈夫与其她女子亲热?就算……就算没有感情! 江莺歌与楚莫离一路有说有笑的离开,楚莫笙站在远处,楚莫离当然知道远处那犀利的目光是谁,当即将江莺歌拦在怀里,耳鬓厮磨,好一对恩爱夫妻。 楚莫离突然的动作,让江莺歌心中一慌,大庭广众之下,成何体统?但心里却涌起一丝甜蜜,没有阻止楚莫离的动作。 春雨在门口看到江莺歌与楚莫离出来,此时的楚莫离与刚刚的楚莫离简直是换了一个人,春雨不解,难道是王爷刚刚太担心娘娘? 楚莫离还有事情要忙,江莺歌久久的看着楚莫离离开的方向,转身,开心道:“春雨,我们回府。” 夜晚,江莺歌算着楚莫离要回来了,去门口迎他。 “回来了?”江莺歌开心的道,走上前去亲密的站在楚莫离身边,楚莫离点头,不顾江莺歌便向王府大门而去,江莺歌站在那里,与楚莫离擦肩而过,不敢相信,楚莫离,到底为何总是这样时冷时热。 “站住!”江莺歌背对着楚莫离,长吸口气,话语中有些冷漠。“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你早就恢复记忆,所以骗我?” 楚莫离站住,两人背对而立,看不清彼此情绪。“不曾。”肯定道。 “是吗?”江莺歌反问:“既然如此,为何总是对我这般冷漠。” 楚莫离顿了半响,没有回话,直接进了王府,江莺歌眼中有泪,悄然滑落,努力控制自己情绪,但终究还是忍耐不住,任泪水汹涌而下。 哭得累了,伤心回了琉舍,春雨看到江莺歌悲伤进门,想要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可话到嘴边,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小姐自小受苦,嫁进王府以为自己苦尽甘来,可王爷一天一天变得陌生,如今还有什么可以安慰得了她? 悄然退出,江莺歌一人,躺在黑暗中。 迷糊之间,突觉身后有人抱住自己,以为是楚莫离,习惯性的想要转身。可鼻尖飘来一阵兰香,江莺歌原本的倦意吓得全无,这味道太熟悉,就是昨日那个救了自己的人!楚莫笙! “你……”江莺歌被捂住嘴,黑暗中借着月光,江莺歌看清来人面貌。 “不要说话……”小声的警告,江莺歌皱眉,半夜三更!躺到她的床上来!还……还抱着她!江莺歌怎么可能不说话。 “你,你来干什么?”江莺歌小声问,可心中又觉有些好笑,好像他与楚莫笙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似的。 “来看看你。” 我有什么好看!江莺歌不禁腹诽。“你快走。” “眼角为何是湿的?” “不用你管,你快点走。”江莺歌气急,这外面可是有守夜丫鬟的! “放心,丫鬟听不到。”楚莫笙说得轻松,江莺歌哪里肯听!推搡着楚莫笙,就算不走,也得从她的床上下去! “你不想听十三为什么这样对你?” 江莺歌停止动作。“你在说什么?”江莺歌不承认。 “你哭得这么伤心,除了十三,还能有谁?” 江莺歌沉默,半响。“你先放开我。”江莺歌推开楚莫笙,楚莫笙没有与她作对,坐起身来。 “以后,不准未经允许这样对我。” “如何对你?”楚莫笙反而装起糊涂来,江莺歌没好气的看了一眼楚莫笙。“男女授受不亲,六皇子还是注重些好。”她不喜欢别人随便与她太过亲密。 “好,我听就是。”楚莫笙认真回答,江莺歌反而有些不习惯了,楚莫笙这又是要干什么。 “王爷为什么这样?”江莺歌问道。 楚莫笙神秘一笑:“那就要你自己去发现了。” “你!”江莺歌气,楚莫笙!这家伙是在耍她? “别生气,我可真的没有骗你。”楚莫笙笑。“这事本来就要你自己去探个究竟,比如晚上去紫竹阁偷偷看看……说不定就有意想不到的收获。”江莺歌看着狐狸一样的楚莫笙,反问:“我凭什么信你?” “信与不信,随你,想知道真相,就只能靠你自己了。” “你为什么帮我?” “我为何帮你,难道……你不知道?”说完栖身而上,吓得江莺歌慌忙后退,楚莫笙笑着站起身。“好了,你想不想知道自己看着办,若是你知道真相后想找个人安慰,随时到宅子来找我,最近晚上,我都会在那里。”说完,竟然大大方方的从中门出去了。 江莺歌正想叫住楚莫笙,但楚莫笙出门后却没有其他异声,当即便住嘴。思前想后,决定照楚莫笙说的做。 而楚莫笙此时早已回了自己的私宅,站在庭院中,望着天上月亮无奈叹气,只怪那丫头死活不愿意透露楚莫离消息,不然,他也不用利用那个单纯的女人了。 不过,若是当真知道真相来找他的话,也是个好机会。想到这里,楚莫笙嘴角噙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 江莺歌穿好鞋子,悄然走到中门,守夜的丫头趴在桌上,似乎睡着了,怕是楚莫笙干的。悄悄走到外门,门外没有人,夜深人静的,此时哪里还有什么丫鬟家丁走动。 一路来到紫竹阁,江莺歌往内一看,居然还亮着灯。悄悄的走了进去,悄悄的靠近了主屋,慢慢的听到里面有谈话的声音,江莺歌按捺住惶恐与不安,心中有一种真相就要呼之欲出的蠢动。 如愿的,江莺歌听到了如下的谈话。 “查出那个人没有?” “属下正在尽力。” “照计划行事,查出那个人,要活口。” “属下明白……” “…………” 属下?计划?活口?江莺歌错愕的站在那里,眼里全是不敢置信,楚莫离的声音,她在熟悉不过,这个人就是楚莫离,他就是楚莫离。 第四十四章 苍白一片 若不是自己亲耳所听,若不是这个声音与楚莫离一模一样,江莺歌绝对不会相信,那话语中的冰冷是属于楚莫离的! 大脑因这突如其来的真相惊得一片空白,连连后退,不想却踩响了地上的枯竹,咔嚓一声,细微却突兀。 “何人?”大喝一声,江莺歌只觉一阵风来,面前有人拔刀出现,动作太快,惊散了江莺歌几缕垂发,发丝在眼前飞舞,稍显凌乱,却凄婉绝美。 面前人是江莺歌没有见过的,但是来人见是江莺歌硬生生将原本逼人的刀收了回来,险险落地。 楚莫离出现,凌厉的眸子一扫,江莺歌只觉心中寒了三分。但是一双倔强的眸子,死死的盯着眼前这个男人。 楚莫离,你在骗我? 楚莫离看到江莺歌一双冷眸,当即明白怎么回事。 “退下吧腾云。” “属下告退。” “你是不是楚莫离?” “是。”简短的回答,江莺歌只觉天昏地暗。 “为什么……骗我?” “时机未到,便不曾告诉你。” “时机?”江莺歌笑,笑自己痴。“我原来不知道,十三王是这样的人?!”隐瞒她有何意义? “既然你现在已经知道,便不必我再多说,只是这事,本王希望你不要泄露出去。” “若是我不听呢?”江莺歌不知道自己这是在与谁斗气,已经恢复了常人的样子吗?就连说话语气,也是那般冷漠的样子了吗?她江莺歌到底在做什么?用自己性命换来的,就是这些吗? 楚莫离一听,原本稍微柔和的眸子瞬间一冷,但江莺歌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抬眼与楚莫离四目相对。 “那就由不得你了。”楚莫离冷冷的声音响起,楚莫离从来没有这般对自己,江莺歌看着楚莫离,希望能从他冰冷的脸上看出一丝裂缝。 可是没有,楚莫离就是在将自己当外人一样,那冰冷的话,砸在江莺歌心上,痛的无法自拔。 还有什么言语可以来形容江莺歌此时的心,再多言语也是苍白。 “你究竟,是什么人?”江莺歌问。 “我是十三王。” “你是不是,从来就不傻?”看看刚刚那人的武功,既然是他属下,怕是早就已经求了药。 “是吃了你的药后才恢复。”难得楚莫离愿意解释。 “你,利用我是吗?”江莺歌艰难的吐出这几个字。“你在……利用我……”怪不得,怪不得那么多怪事,从去祁连山前,就已经怪事连连,一个算命的怎么会知道神医去向,落下瀑布怎么可能自己就上了岸,怎么回的王府?春雨为什么会晕过去?还有黄泉花…… 突然江莺歌笑了,笑得凄婉,笑得可悲。 一切,似乎都突然明白,这分明就是一个局!一个让自己替他求药的局!逸尘性格怪异,他也曾说过,就是为这天下百姓,才不救他,而自己,居然还痴痴的说出些大义禀然的话来,想来,真是好笑得很。 祁连山危险,为什么管家没有告诉过自己,车夫没有半点惊讶奇怪,这一切,这些人,怕都是楚莫离早就设计好了的。而为什么一定要自己去,定然有些其他的原因,江莺歌看着楚莫离,嗤笑,泪眼婆娑,根本控制不了。 “本王,并为强迫你。”楚莫离看着江莺歌,本不想多做解释,但是看着这个女人伤心的样子,不禁多说了两句。 “是吗?”江莺歌依旧笑,笑得眼泪滑进嘴里,苦涩难当,最后悲伤哽咽。“如今,你已恢复正常,而我,是不是也应自称一声臣妾,称呼你一声王爷?”江莺歌忍着抽噎得厉害的声音,颤抖道。 楚莫离没有说话,看着江莺歌难过得无法自拔的样子,不禁心中一动,走上前去,将江莺歌拉进怀里,只是一个冲动,便造就江莺歌一生的遗憾。 “按理说……是!”楚莫离道,江莺歌被楚莫离拉进怀里,错愕呆立,但听到楚莫离的话后,眼眸一转,推开了楚莫离。 这是楚莫离第二次将她这般拥进怀里,他的怀抱还是与从前一样,跌进他的怀里,依旧是不能自拔的悸动。 只是心,早已经是另一番面貌。 他说是……就是说,他们的关系便就此为止吗? “为什么是这样?”江莺歌喃喃出声。“你可知,我这一颗孤寂十八年的心终于愿意敞开心扉,我以为自己终于走进天堂,我感谢老天终于开眼看到我这可怜人,可是你……”心痛得无以复加,江莺歌绝望的声音,让楚莫离皱紧了眉头。“可是你却这般狠绝的将我推进地狱……十三王爷,试问这世间到底还有谁,能有你狠,能有你残忍?能有你绝情?!” 咄咄逼人的话,楚莫离不知此时自己内心某中呼之欲出的东西是什么,只是看到此时难过的的江莺歌,心中是无以复加的疼惜,还有无奈。 “我以为,你便是良人……”江莺歌垂下眼帘,话说到后面已有气无力,心中,只是一味的痛,比那日在怀阳花中还要痛。 楚莫离想说些什么,但是最后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王爷……”泪眼中印着楚莫离。“臣妾……告退。”转身,泪水汹涌而下,但仍旧坚强的,一步步离开这里。 独自一人,也不知走到了哪里,江莺歌一人在街上,孤魂野鬼般游荡。只是内心有一个声音在告诉自己,离开这里!不知不觉,发现自己居然走到了第一楼来。 第一楼依旧是那般热闹非凡,可就算这人声鼎沸,人来人往,仍旧无法填满江莺歌那颗孤独的心。 这自小孤独的心,在尝到温暖之后,终于再次狠狠的坠入孤寂的深渊。她想融入这片欢腾里,她不要再一人,她不要再孤独一人。 疯了一样奔跑进这热闹人群中,可自己与这些人格格不入,似乎那来往的人都做了自己的背景,一颗心,在这人生鼎沸,觥筹交错中失了方向。 第四十五章 不做你女人 桌上有酒,江莺歌抓起,华服飞舞,三千青丝在夜风中绽开,上好的琉璃酒壶握在白皙的手中,悲伤女子在昏暗烛光下,仰头将壶中酒倒入口中,酒水顺着玉颈流下,有种致命诱惑。 只是一直灌酒,不愿意思考,心中只想着这辛辣的液体,能让她失了知觉才好! 麻木的吞咽,江莺歌放下手中酒壶,一壶酒已经见底,江莺歌丢下,偏偏倒倒寻找另外一壶,漂泊无依的摸样,不知之人,怕是会以为这是哪个红尘女子。 就在握起时,却被人按捺住。恼怒的抬头,看清来人,不禁笑了,坐下道:“是来陪我喝一杯吗?” 楚莫笙看着江莺歌,坐下来,看着江莺歌绯红的脸颊,心中一阵大痛,他没有想到,江莺歌竟是这般反应,若是早知如此,他定然不会给江莺歌出什么主意。 “看来你知道了。” “呵呵,今日只谈风月,不提其他。”江莺歌痴笑,拿起酒壶,往两人杯中斟酒。“干杯!”说完一杯见底,然后为自己斟满,便又要往嘴里送。楚莫笙不忍,挡住江莺歌的酒杯,无言的拿过来,一口饮尽。 江莺歌继续斟满,然后端起,烛光中看着楚莫笙笑道:“我倒是忘了,这杯该是我谢你!”说完一口饮尽,楚莫笙心中更痛。 “这杯,还是敬你!” “别喝了!”心疼的挡住江莺歌继续倒酒的酒盏,江莺歌顿住,直接拿起酒壶,看着楚莫笙。 “这杯还是敬你!敬你看的起这个可笑女人,敬这个可笑女人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说完直接将酒壶盖揭开,往自己嘴里灌酒!那壶中似乎不是酒,而是满满的悲戚! “够了!”楚莫笙终于受不了这样的江莺歌,狠狠夺下她手中的酒壶,将江莺歌拦腰抱起,往外而去! 脸上,竟然是少有的愤怒。 楚莫离,从今往后,这个女人由他来照顾,他绝不会放开她,绝不。 “放开我。”江莺歌有气无力的拍打着楚莫笙,旁人只以为是喝醉了耍酒疯。 “你放开我!放开我!”江莺歌挣扎,楚莫笙哪里肯听,抱着江莺歌就往私宅而去。 脚一沾地,江莺歌突然转身狠狠的一记耳光打在楚莫笙脸上,一时间,两人都愣在原地。 江莺歌跌坐在榻上,痛哭出声。 “我……到底算是什么?”他是十三王,他终于是真正的十三王。而她从此要称呼她一声王爷,他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叫着自己娘子,黏着自己的楚莫离了!江莺歌悲拗的声音,让楚莫笙心头大通! 楚莫笙走上前去,无言抱住江莺歌。“天下之大,你又何必执着?十三本就城府极深,你在他身边,必然会受伤。” 江莺歌任由楚莫笙抱着,此时除了哽咽哭泣,便再无其他。 “做我的女人,今后,由我来保护你,可好?” 江莺歌不说话,趴在楚莫笙肩上,半响后江莺歌突然推开楚莫笙笑问。 “你说保护?”嗤笑着半撑起身子,这个姿势,在楚莫笙眼里,可谓是媚态百生。醉酒的江莺歌双颊绯红,迷离的双眼更是让人欲罢不能。 “莺歌……”喃喃出声看着眼前这诱人的女人。 江莺歌确实是醉了,醉得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只知眼前男子正在一步步靠近自己,保护?他听见有人在说保护自己。 手抚上江莺歌的肩膀,衣衫半解,香肩半露,江莺歌全不自知,只是醉眼迷离看着眼前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男人。 “我只想,做楚莫离的女人。” 一句话,让面前人顿住,但是,却没有停止动作。“明日,你便不会这样想。”就算你恨我也罢…… “六皇兄,是不是该住手了。”声音自门外来,楚莫笙的手停住,低笑一声,将江莺歌放下,转过身,看着门外一身霜露的男人,笑道:“好久不见,十三弟。” “你我不是白天才见过?”楚莫离冷冷的看着楚莫笙,眼中冷漠如利剑,似要楚莫笙的命。 “我还以为,你要继续装下去?” “六皇兄说笑了,装与不装,六皇兄不都清楚得很吗?” 楚莫笙听完也不恼,笑着走到楚莫离的面前:“既然来了,喝杯茶再走不迟。” “不必了,还请六皇兄将皇弟的王妃还来,皇弟这就走,不耽搁六皇兄。” “是吗?”笑容更盛,不达眼底。“恐怕不能如十三弟愿了。” “六皇兄,莫怪皇弟多嘴,勾引王妃实在不耻,还请六皇兄收起心思,皇弟的王妃,皇弟自会好好照顾,不劳六皇兄费心。”说完,径直进屋,见榻上的江莺歌衣衫不整,眼中寒冰更胜,解下自己身上披风,将江莺歌包裹其中,抱起江莺歌就走。 “十三弟!”楚莫笙叫住正要离开的楚莫离,楚莫离背对着楚莫笙并未回头。“最好,不要让皇兄抓住机会。”否则,就算倾尽所有,他也会将这女人抢来。 “皇兄放心!”说完扬长而去。 楚莫笙看着楚莫离抱着江莺歌的背影,蓦然孤寂一身,肚子一人站在院中。凄凉又悲伤。自己又何尝不是孤独的,看着江莺歌,就好像看到自己,心中便如同有无数针扎。无形中一股冲动,想要将这女人抱进怀里,想要将这女人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让她再不受任何委屈。 他想要保护她,想要给她所有,他看到她对楚莫离的坚贞,嫉妒得发疯,明明那么薄弱的一个女人,明明那般脆弱的女人,却在生死关头想要救这个与他不过几面之缘的人。眼中总是盛着坚韧,总是倔强不服输,为自己所爱之人甘之如饴,这样的女人,他焉能不心动,焉能不爱?。 疯了一样,闯进第一楼,抱起酒坛大口猛灌。老板从未见如此失态的楚莫笙。不知生了何种变故,当即也不敢随意上前去劝。 江莺歌,江莺歌!我要得到你!我一定要得到你! 第四十六章 不知检点 江莺歌被抱回了十三王府,楚莫离眼中寒霜一片,身边经过的丫鬟家丁见这样的十三王爷,都悄悄的加快脚步,以免踩到导火线。 将江莺歌放在琉舍床榻上,此时已经五更,看着醉的不醒人事的江莺歌,楚莫离心中一阵恼怒! 你这该死的女人居然去外面喝酒,还胆敢与别的男人鬼混,真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江莺歌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眼泪索索而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楚莫离当然看到了,江莺歌满身酒味醉的不轻,怎么可能是有意为之,心中懊恼更胜,就这么坐在江莺歌床前。 清晨春雨来送洗漱水,但见楚莫离坐在床前,脸色很不好,当即端着水盆,也不知该进还是该退。 “进来。”威严的声音,春雨吓了一跳,忙进门来将脸盆放下。“娘娘醒了之后,叫他来见我。”说完离开房间。春雨狐疑的看了看床上小姐,裹着披风,看样子是王爷的,今日的王爷与曾经的王爷很不一样呀。 终于,江莺歌醒了,宿醉之后,头疼欲裂,且喝的是市场上拙劣的烧酒,江莺歌从前滴酒不沾,昨日一杯又一杯,怕是喝了有小两壶之多。 勉强站起身,春雨见江莺歌醒来,忙上前去扶,江莺歌堪堪站稳,问春雨现在是什么时候。 “已是午后,娘娘要不要吃些什么?” 江莺歌揉揉额头道:“我如何时回来的?”细想昨日自己似乎出了门,伤心过头,后来好像喝了酒,然后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春雨来时,见王爷坐在床前。”江莺歌听完,眼中一滞。“然后呢?” “王爷让娘娘醒来后去见他。” 江莺歌垂下眼帘,不知她在想什么,再一抬眼,居然眼眸又恢复了曾经。咽泪装欢的模样,春雨再熟悉不过,曾经的小姐就是这样,让人心疼。 “娘娘?” “春雨,王爷已经是真正的十三王了,今后见到王爷,不可无礼。”江莺歌警告道,春雨听话的点点头。真正的十三王?这么说小姐和王爷……再看看江莺歌的样子,明白发什么了什么。 洗漱完毕,江莺歌去了紫竹阁。 到了紫竹阁,里面居然空无一人,楚莫离不在,江莺歌坐在屋内的圆凳上,等着楚莫离回来。 老远,便看到一个女人坐在自己屋里,已是傍晚的天,百无聊赖的样子,应是等了很久。跨进门内,楚莫离没有说话,径直拐进了右边书房中,江莺歌站起身,看着正眼也不瞧自己的楚莫离坐在案前,顾自拿起桌上书。江莺歌难受,开口问道。 “王爷召臣妾来,有何事?”两人也不必再遮遮掩掩,反正真相大白,只是那王爷二字,砸在江莺歌心上,痛得难以呼吸。 “昨日,你去了哪里?”江莺歌知道他这是在明知故问,直说道:“臣妾不知。” “不知?”楚莫离终于抬眼看着江莺歌,陌生的眼眸,江莺歌与其四目而对,但是自己明明就在颤抖!却装作毫无所谓的样子。 “本王记得,本王找到你时,你正躺在床上。”说完冷漠的看了一眼江莺歌,江莺歌心中一慌,暗想不妙,自己喝醉了酒,根本什么都不记得了。 “还是与一个男人!” 江莺歌一听,晴天霹雳。 “我……”江莺歌着急的走上两步。 “看来,你与本王的六皇兄,真是关系好得可以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了!”楚莫离站起身来,走到江莺歌面前,两人对视而立,江莺歌心跳陡然加速,听到是楚莫笙,江莺歌心中一阵大骇。 “你!你听我解释,我与他,根本没……”根本没什么?昨晚自己做了什么,怕是自己都不敢确定。 “你不用说了。”楚莫离打断江莺歌的话。“若是你已是残花败柳,本王也不会将你抱回来。” 江莺歌听完垂下眼帘,心再起涟漪,不敢在看楚莫离。 自己是楚莫离抱回来的?当下心中一阵懊恼,也许,自己只是误会了楚莫离,他就算恢复了神智,但是与他朝夕相处这么久,况且自己已经是他的正妻,不论如何,两人至少也是有感情的不是吗?自己到底在任性些什么? “对不起。”江莺歌示弱,楚莫离没想到江莺歌突然抬眼,一双认错的眸子让人心中一动,楚莫离当即有一种想抱她入怀的冲动。 “不会再有下次。”江莺歌一双眼睛巴巴的望着楚莫离,楚莫离藏在袖中的手紧紧握拳,努力压抑着心中的蠢蠢欲动。而江莺歌却不自知的往前又凑了凑,怎么楚莫离不说话,是不是在生气?她当时得知真相心中太懊恼,自己都不知自己在干什么。 “我当时,太激动,没有考虑后果。”曾经自己不是这样的,只是在楚莫离面前,变得越来越敏感,越来越不受控制。“我只是……太在乎你。”江莺歌低下头,缓缓吐出后面的话,楚莫离原本握拳的手松开,抬起便要将江莺歌拦进怀里,只是没想到,江莺歌突然退开了,手僵硬半秒,收了回去,面上依旧是曾经那副冰冷的样子,手上动作细微,江莺歌没有发现。 “你将我带回来,就是原谅我了是不是?那我也原谅你瞒着我了。”笑靥如花,江莺歌灿烂的样子,好像昨日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不论你还像不像以前的楚莫离,不管你还记不记得我与你相处的日子,但是我依然会像从前那般对你,我知道现在我就像是突然出现在你生活中的人,就当我们是初次见面吧。我们重新认识!只是你不要拒绝我。”江莺歌看着楚莫离认真说完,迅速转身就跑,心跳难以抑制的加速。她知道,楚莫离原本是那高高在上的十三王,自己身份低微,若不是机缘巧合,自己也不可能认识他,更不用说嫁给他,他会一时难以接受不了自己也是正常的。 第四十七章 往事 楚莫离看着落荒而逃的江莺歌,哑然失笑,谁要你原谅我?这个女人,真是……有趣。 江莺歌一口气跑回住处,自己刚刚是在干吗?告白吗?要疯了要疯了,什么时候自己居然这么大胆?! “娘娘慢些。”春雨一路追逐江莺歌,江莺歌走得太快,逃也似的。 “春雨,刚刚,我有没有失态?”江莺歌突然转过身看着春雨焦急的询问道。 “娘娘没有失态,只是刚刚娘娘与王爷说了些知心的话。”春雨笑道,江莺歌紧紧握着自己的袖子,半抿着嘴,显然是有些懊恼。“娘娘何必懊恼,这是好事啊?总比自己胡乱猜测的强,倒不如大大方方的将话讲明,更好些!” 江莺歌垂下头,心中总算是放下了些。“也对,倒不如把话讲明了好。”不论楚莫离如何对她,反正自己有这一颗心就够了,他想,和楚莫离在一起。 “娘娘不必再烦恼这件事了,今早王爷坐在您的床边,可是担忧的很呢,春雨觉得啊,王爷肯定还是对娘娘有情的。” “真的吗?”楚莫离坐在自己床前? “是,看样子,应该是坐了很久了。” 江莺歌听完,心中甜蜜,想想自己的鲁莽行为,真是越来越不懂事了。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江莺歌偶尔会去紫竹阁看看楚莫离,虽然楚莫离不来见自己,但每日,她都会在王府门口等他。楚莫离见到她,不冷不淡,但并不排斥,虽然面上表情什么都没有,但是江莺歌只要见到他,心中便是满满的满足。 这天晚上,早就过了楚莫离回来的时间,江莺歌不禁担心,春雨来劝。让回去用完晚膳再等不迟,但是江莺歌不愿意,命春雨提了灯笼过来,走到楚莫离经常回来的路上等,晚上霜露重,江莺歌站在路边,等着楚莫离回来。 远远的,有马车的声音,江莺歌一看那八角宫灯,知是楚莫离回来了,心中不禁一阵欢喜。而楚莫离坐在车内,赶车的是腾云。 “主子,前面好像是娘娘。”楚莫离一听,微微挑起门帘一角,老远便看到那一身霜露的女人站在路边。 提着一盏暗黄的孤灯,站在空荡的街上,摇摆不定的张望着远处,楚莫离看着她,面上并未有什么情绪,放下门帘。 “停车吧。” “是!”腾云停住。楚莫离下了车,命腾云先行离开。 “回来了?”江莺歌笑着上前去。“可有用晚膳?” “一直在等?” “嗯,等你没回来,便提灯出来了。” “进去吧。”接过江莺歌手上的灯,在前为她引路,江莺歌跟在楚莫离身后,心中尽是幸福。 “本王还未用膳。” “我……臣妾陪你。”江莺歌一听,楚莫离这是愿意与自己吃饭了吗?他们的关系,这是有了进展?江莺歌不确定的看看楚莫离。 “今后,本王会回来用晚膳,你若是愿意,可等本王一同。”楚莫离看着前方,并没有回头,江莺歌听完,立刻回道。 “愿意,我愿意等你!”他当然愿意,她当然愿意等他。 当晚,两人一同吃饭,江莺歌这才发现,楚莫离原来吃饭时竟然是这般优雅的。 呆呆的看着楚莫离出神,楚莫离突然开口了:“一直看着本王,不能饱腹。” 江莺歌一听,立刻羞涩的低下头,狠狠的扒着碗里的饭,盯着桌面,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楚莫离继续吃饭,嘴角似有似无的挂着笑。 终于吃完了晚饭,江莺歌起身送楚莫离,站在琉舍门口,看着楚莫离走远。 去紫竹阁的路上,腾云悄悄来到楚莫离身边。“主子,娘娘身边四个丫鬟确实可疑。” “是不是她们?” “不是!但她们的确有问题。” “除掉。”冷冷的,没有一丝情绪。 腾云领命而去,楚莫离细细思索着身边的人,到底哪个有问题,早就发现暗影楼有奸细,自己会被人下药推入水中,必然不是陌生人所为,一般人,还没有那么大本事能近得了他楚莫离的身。 想到曾经,楚莫离原本无情绪的眸子终于有了些变化。可脑海中此时,却闪过江莺歌倔强的小脸,那张坚强的脸映在眼前挥之不去。 谁又不是可怜人?自己得知真相那天,脸色怕是比江莺歌那日在门外更难看。 被人欺骗的滋味,楚莫离也知道。 而原因则是因为楚莫离无意中听到的真相!那日午后,天气闷热的厉害,楚莫离本来午睡,可是天太热,心中烦躁,房中的掌扇的宫女被楚莫离赶了下去,百无聊赖下,楚莫离突然想去自己母后那里,也就是现在皇后,只是刚到门口,听到争吵。 是楚莫笙与皇后的声音,屋内伺候的人都被屏退,门外也没有人,楚莫离一时好奇,躲在门外听,可听来的真相,却让楚莫离大吃一惊! 楚莫笙质问皇后为什么总是偏爱楚莫离,楚莫离不是自己亲生,却比对自己亲儿子还要好!皇后生气,叫楚莫笙闭嘴,但是楚莫笙哪里肯听。 “母后要儿臣闭嘴?若不是母后当年害死了十三的母妃,今日,儿臣也不会在这里惹母后生气。” “笙儿!你根本不懂!” “儿臣不懂?那害死十三母妃的是母后可没错?现在对十三百般的好,是在恕罪吗?!”楚莫笙问,皇后大怒。 “你这个不孝子,这般对自己母妃说话?” “是母妃为何要这般对自己的亲生儿子,难道笙儿不及那个连自己母妃是谁都不知道的十三弟吗?” “你住口!离儿是本宫养大的,什么没有母妃,你在哪里听来这些流言!” “难道母妃敢说自己是十三的亲生母亲?!”咄咄逼人的话,皇后答不上来,看样子是默认了。 “当年……是母妃冲动,害了流淑。”皇后看着自己儿子,将当年之事娓娓道来。话中尽是后悔与抱歉,当年是她为了争皇后之位。害死了流淑,也就是楚莫离的生母, 第四十八章 喜欢的不变 当年自己与楚莫离的母妃情同姐妹,只是为了挑拨当年的皇后与皇帝关系,利用自己好姐妹,将本已有心上人的流淑骗到了皇帝床上,后来流淑怀孕,并且生下一个儿子。皇帝对流淑更加宠爱,那时的皇后已经被罢免。而自己也有一个儿子,怕流淑威胁到自己地位,一狠心,害死了流淑。是自己眼睁睁看着流淑咽气的,眼里的不甘与怨恨,就像梦魇,一闭眼便是那双眼睛,那时楚莫离还在襁褓之中。也许是良心不安,便由自己抚养,视如己出,最后自己终于成功登上后位。 为什么叫楚莫离,怕是和流淑有关吧。 楚莫离知道这个真相,不敢置信,他万万没有想到,原本那个自己敬爱的母亲,居然是杀死自己母妃的罪魁祸首,一直对自己照顾有加的六皇兄居然这么讨厌自己。那时的楚莫离只有十二岁,悄悄的离开,从此楚莫离变了,尽管皇后待自己依旧好,六皇兄对自己也是依旧的照顾。但楚莫离再也不愿意与他们亲近,而也是因为这样,才有了现在的暗影楼。 楚莫离依旧很受宠,只是对于这份宠爱,楚莫离学会了怎么去利用,皇宫中,谁敢对十三王不敬,宫里人都心知肚明,十三王很有可能会成为今后的九五至尊,谁愿意得罪他? 可自己对六皇兄终归还是太掉以轻心,他被人下药推入水中,后痴痴傻傻,待恢复正常后,才记起往事,只是,是谁给他下了药? 楚莫离一路走一路想,不知不觉天色愈来愈暗。第一楼的老板是楚莫笙的人,那又是谁要杀第一楼老板?难道是与楚莫笙为敌的人?楚莫笙不止自己一个对手吗? 一连串的问题,楚莫离皱眉,看来这件事情很复杂,查细作的事情没有进展,而如今,看来只能先从要杀第一楼老板那个人入手了。 楚莫离做事,向来雷厉,从不拖泥带水。 “去吩咐绿波,查出想要杀第一楼老板人的信息。”暗影楼的情报组织错综复杂,却有条不紊,但有一点,暗影楼绝不留买凶人的信息,想要查到那个人,说来容易,但也难。 而江莺歌此时正在自己房里开心半天,他与楚莫离的关系总算是有了些进步。 天越来越热,江莺歌看到院里的杏树上面的果实已开始泛黄,过不了几天,怕是杏儿便成熟了。江莺歌想,待杏儿熟了,便入宫送些给皇后,不知她最近过得如何?晚上,江莺歌在自己房里张罗,桌上摆的全是楚莫离之前爱吃的,而楚莫离果然来了,江莺歌开心的跑过去,对楚莫离道:“我不知你现在还喜不喜欢这些。”毕竟现在的楚莫离已经与曾经不一样了。 “只是性子变了,但喜欢的却不会变。”楚莫离看看满桌子的菜,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已经不会表达自己喜好了,若不是遭此变故,怕是永远也不会随意表露吧,可这个女人却看到了他的喜怒哀乐。楚莫离看着江莺歌,不知该如何形容,庆幸自己最真的一面,有一个人看到了吗? 江莺歌见楚莫离喜欢,当即满足得笑起来。然后认真的为楚莫离斟满酒。“这酒是从第一楼带回来的上好的醉人心,听说是第一楼最好的酒,就连宫里怕是也没有这么好喝的酒。”说完看着楚莫离。 楚莫离一听第一楼,手上一顿,端起酒杯,然后饮下。入口甘甜,没有辛辣,只是淡淡的酒味,还有一股子清甜。 “怎么样?”江莺歌巴巴的望着楚莫离,这是她托春雨自李青彦打听来,皇城中最好的酒就是第一楼的醉人心。 “很好。”放下手中的酒盏,突然站起身,对江莺歌道:“本王累了,先行离开。” “等……”江莺歌的话还没说完,楚莫离已经踏步离开了琉舍。江莺歌暗淡的站在门口,看着楚莫离渐行渐远。 楚莫离为什么离开,是因为,那酒入口时,心中想的,全是轻絮那张脸,可脑海中映出的,竟然是江莺歌。 懊恼的回到紫竹院内,拿出一张画像,那张画上,一个女子低眉浅笑,巧笑倩兮的看着看画的人,楚莫离嘴角勾起一丝温柔的笑,轻絮,你等着,我定然会救你回来。 第二日,江莺歌早早的醒来,抬头,发现两个陌生面孔。 “何时换了丫鬟?” “回娘娘,奴婢两人是王爷特意派过来的。”楚莫离派过来的?“王爷命奴婢两人多照顾娘娘些。” 江莺歌浅笑点头,这也算是楚莫离的一番心思?江莺歌一扫昨日阴霾,闲来无事,便独自坐在杏树下看书,一直到晌午时分,春雨与李公子去了,那丫头最近与李公子走得极近。 太阳出来,江莺歌觉得这阳光刺眼的很,春雨不在,便由四个伺候丫鬟准备午膳,请江莺歌用膳。 便收起书准备回屋。这时春雨回来了,有些匆忙,江莺歌打趣道:“这是哪个丫头,连娘娘的午膳也不曾准备?” “娘娘……容春雨喝口水。”江莺歌笑,也不阻止,看着春雨大口大口的灌进一杯茶。她两人不分彼此,所以行事上较为随意。 “怎么了?与李公子两人,连喝水的时间都舍不得?” “娘娘……”春雨急得跺脚。 “好了好了,娘娘要用午膳了,你也吃饭去吧。”江莺歌笑着坐下,不看春雨那着急的模样。 “娘娘,刚刚我在李公子那里听说了一件事。”春雨道。 “何事?”江莺歌坐下准备用膳,听春雨聒噪,这丫头原来是这么开朗的,也怪自己曾经总是将自己锁在深闺中,况且那时还是江家小姐,也不可随意出门,现在王妃身份,做什么都自由了些,自己也算是可以为自己为身边人做一些主了。 “最近皇城中出现了一个杀人组织,可谓是让人闻风丧胆,最近皇城中有好些人都被杀了。” 第四十九章 不太平 “是吗?”江莺歌放下筷子。“皇城中最近这般不太平?” “是呀,小姐,你可要小心,最近最好还是少出门。”春雨担心道,江莺歌此时想的却全是每天都要入宫的楚莫离。 “娘娘?”春雨见江莺歌不说话,出声提醒。 “将桌上饭菜都撤了吧。”江莺歌没有心情吃饭了,问春雨道:“死了的都是些什么人?” “春雨听说是些有权有势的,但大都有仇家,听那些流言所说,必然是得罪了的仇家买凶杀人的。” 是吗?江莺歌喃喃出声,楚莫离有没有仇家?可是身边侍卫武功如此高强,应该不会有什么闪失才是。 接近傍晚,江莺歌依旧站在门外等着楚莫离,余晖洒在江莺歌身上,云兴霞蔚,江莺歌就站在那一片残阳中,楚莫离自绚烂的夕暮中走来,冷眸触到江莺歌,本无色的面容有了些变化。 自己今生怕是就这么沦陷在这个男人的眼中了吧。 “为何走回来了。” “夕阳正好,一时兴起。”轻语,就如同恩爱一生的夫妻间温柔寒暄。 “进去吧。”两人进了王府大门,一身薄暮。 江莺歌为楚莫离盛饭,吃饭时问道:“最近听说皇城不太平。”楚莫离握筷的手一顿,平淡的回答:“怎么了?” “听说外面最近出现一个杀人组织,专门杀一些达官贵人。” “是吗?”楚莫离似乎并不是很在意这个事情。 “你有没有听说?” “嗯,听说最近确实有个组织叫做暗影楼专门做些杀人买卖。”江莺歌听完,大惊。 “专门做杀人买卖?”说完着急的握住了楚莫离的手。“买凶杀人吗?” “是的。” “那你,可有仇人?会不会伤害你?” 楚莫离看看江莺歌的手,再看看江莺歌着急的模样,没有抽离他的手。“你怎么会知道外面的事情?” “外面人都在传。” “王府中人?”楚莫离突然眸子一冷,外面人,江莺歌什么时候出过门?一直以来,来报的人都说江莺歌一直在琉居,哪里离开过王府? “不是……是……”春雨算是王府中人吧。 “谁?”没想到楚莫离突然变了脸色。 “是春雨出门后,回来告诉我的。”春雨在后面吞了吞口水,王爷这个样子好可怕。 “是吗?”楚莫离恢复了神态。“春雨经常出门办事?”这话乍一听是随便询问,但是却含有质问的意思,春雨是江莺歌的陪嫁丫鬟,出门当然是替江莺歌办事。 “嗯……”江莺歌犹豫一下,但是楚莫离看得清楚。 “出门做甚?” “这……”江莺歌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楚莫离。“春雨与外面一个公子相处的好,所以……所以臣妾便做主,没有阻止。”如今,还是自称臣妾的好。 “原来如此。”江莺歌没有撒谎,楚莫离继续吃饭。“饭凉了。”提醒道。 “嗯,你……”江莺歌看看楚莫离,楚莫离知道江莺歌什么意思,便回道:“你的丫鬟,你做主,不需要本王同意。” “好。”江莺歌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抬头看看楚莫离。“你还未告诉我,你是否有仇家,你每日出门可会有危险?” “无须担心,那么厉害的杀手,就算不出门,也躲不过的。”他训练的杀手,哪里有完不成的任务。 “是吗?”江莺歌担忧,楚莫离道:“本王没有仇人,就算有,也伤不了我。”江莺歌听完,稍微放下点心来。 “那你多注意些。” 楚莫离回去了,回到紫竹阁时,腾云来了。“查出了吗?” “属下无能。” 楚莫离冷冷的看着腾云,腾云自然知道,此时的楚莫离是最危险的,当即大气也不敢出。 “再查!” “是!”腾云忙应道。“还有主上,绿波那收到了柳姑娘的消息。”腾云道,楚莫离一听,原本平淡的眼眸有了光彩,站起身问:“说了什么?”话中焦急之色尽显。 “柳姑娘的书信,属下带来了。”说完呈了上去,握着这封书信,手几乎在微微颤抖,轻絮,终于肯给他书信了吗? “柳姑娘转告属下叮嘱主上要多照顾自己,不要,太将她放在心上。” “保护好她。”楚莫离一听,眼眸一瑟。 “是!”腾云领命下去。缓缓展开,娟秀的字体,是轻絮的亲笔。不过是些平常关心的话,但楚莫离却心中一暖,轻絮,本王会救你回来。 几日过去,楚莫离还是与曾经一样,天一亮,楚莫离便离开王府,只是在几日前,楚莫离派人传话来说自己忙,不过来用膳了,江莺歌几日独自一人,恹恹提不起兴趣,有时发呆,或者吃饭时用筷子夹起几粒米,然后放下,便叫人撤了,精神不好,也吃不下饭,最后,终于病倒。 “娘娘,你好些了吗?” “嗯,头还是疼。” “您这样怎么行,不论如何也要吃饭呀!”春雨着急。 “王爷呢?” “王爷在娘娘病倒前已有几日没有回来了,好像最近住在宫里。” “为何住在宫里?” “不知。” “哎,罢了,你扶我起来吧,在床上躺了太久,腻了。” “娘娘你慢些。”春雨边说边扶起江莺歌,江莺歌虚弱的厉害,春雨看得着急,这可如何是好?“娘娘,不如叫宫里的御医来看看吧,你只是一个小小风寒,怎会虚弱成这个样子?” “无碍,只是我这身子本就薄弱,你又不是不知。”江莺歌苍白的脸,勉强笑笑,春雨急得要哭,小姐曾经只有一次是这般严重的病过,那次差点就去了鬼门关。春雨害怕江莺歌又要来一次,她这心,可受不得这惊吓。 由春雨扶着,在院中走了一圈,看看树上杏儿,一个个的可爱的很。“春雨,那杏子你觉着熟了没有?”江莺歌看着树上的杏儿问身边春雨。 第五十章 来看看你 春雨扶着江莺歌,看看树上的杏子,已经是黄灿灿的,挂在树上,在绿叶映衬下,好看的紧。 “该是熟了,现在已是到了吃杏儿的时候了。”春雨回答,不知江莺歌问自己这些做甚。“娘娘,你是不是想吃杏儿了,若是想,春雨便帮你摘些来,您现在身子不适,还是少吃些生食。” 江莺歌没有说话,而是看着树上的杏儿发呆,不知不觉,自己已经嫁进王府这么久了,那时这还是一树杏花。如今,已经结果成熟了。 时间,还真是悄无声息啊,她离开你,悄无声息,有时想想也是绝情。看着看着,原本苍白的嘴唇稍微有些颤抖,眼中聚起泪,蓦然滑落,江莺歌惊觉,躲闪不及。 “娘娘?”回过头,看到江莺歌悄悄的转过身。 “我累了,回去吧。”江莺歌往内走,春雨跟在身后,突然感觉手上湿润,抬头看到江莺歌那脸上止不住的眼泪自下巴滑落,春雨强忍悲痛,悄声道。 “小姐进屋去好好休息,春雨,春雨去为你摘些杏儿来。”强忍住眼泪,哽咽着将江莺歌的手交到身边伺候的丫鬟手上。 江莺歌没有说话,春雨看着自己小姐孤寂的背影,紧紧咬着自己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小姐,你这又是何必,你这又是何必呢? 江莺歌强忍着自己几乎快要控制不住的抽噎,屏退所有人,躺在床上。春雨在院中哭,江莺歌在屋内哭,主仆两人,互相隐瞒,可又互相明白。 不知何时,江莺歌哭累了,模糊中有人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以为是春雨,便没有在意,但是鼻尖飘过一丝淡淡兰香,幽兰的味道,江莺歌原本模糊的神智被硬生生拉回。 “你,你来了?”对于楚莫笙的神出鬼没,江莺歌早就不奇怪。 “嗯。”温柔的回答,江莺歌看着楚莫笙,此时觉得,这个彬彬有礼坐在床前的男人也不讨厌。 “你是从哪里来的?”大门还是翻墙? “正门不让进。”楚莫笙还有心思开玩笑,江莺歌不知为何心情好了些。“那你还敢进来?” “主要,想来看看你。”温柔的话语,让江莺歌心中一暖,人家都说,生病的人最脆弱,容易依赖他人。看来不假,此时自己见到楚莫笙后心中居然有一丝欣慰。 “最近几日身体欠佳。”江莺歌笑道,苍白的笑脸,楚莫笙心中一疼。 “你发烧了,额头烫得厉害,我带了药过来,你记得用。” 江莺歌听完,却笑了。 “发现每次,都是你来给我送药。”上次是,这次还是,他们还真是……呵,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所以,你可要保重身体才是。”楚莫笙道,两人似乎就像多年的朋友一样,互相寒暄。江莺歌一时感慨万千。 “上次,我喝醉了……”江莺歌提到,楚莫笙知道江莺歌想问什么,回道:“嗯,上次你确实喝醉了,暂时将你带到私宅处,后来十三将你抱回去了。” “很抱歉。” “无碍。” “你不问我为何喝酒吗?”江莺歌问,其实只是一个玩笑,没想到楚莫笙回道:“想醉便醉一场,哪有原因?”江莺歌听完,苍白一笑。楚莫笙看着江莺歌憔悴模样,不忍心。 “若是有什么难处,可以同我讲,有时候,也是需要一个朋友的不是吗?”楚莫笙说完,别扭的移开目光,江莺歌笑答。 “好啊。”也许,做朋友,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那,我走了。”楚莫笙站起身准备走。“要吃药。” “谢谢。”江莺歌这句话是由衷的感谢的。楚莫笙不愿再看江莺歌那苍白的脸,转身悄然离开。 “娘娘,春雨给你送了些杏儿来。”春雨红着眼眶,江莺歌知道这丫头必然哭过,叹口气,安慰道:“嗯,拿一个来我尝尝吧。”春雨一听,一阵欢喜,小姐一直都不愿意吃些东西,现在能吃些果子也好。 春雨递上一个,触及江莺歌的手时,大惊失色。 “娘娘,你发烧了!”之前还未发现,只是一会儿,便烫成这样?要知道,风寒转为发烧,可就危险了。 “娘娘,怎么办?我这就叫大夫来。” “不必了。”江莺歌叫住了准备离去的春雨。“这里有药。”说完拿出楚莫笙送来的瓷瓶,春雨狐疑的接过,并未多问什么,服侍江莺歌将药服下,然后江莺歌躺下作势睡了,春雨替江莺歌把被子盖好,然后离开房间。 原本逼着的眼陡然睁开,眼中的泪又滑了下来,只是因为心中堵得厉害,江莺歌根本控制不住。 楚莫离已经好久没有见到了,努力告诉自己,楚莫离只是忙,只是忙得没空回来而已。可是心中明明有个声音在叫嚣着,楚莫离根本不在乎你,做再多努力都没有用! 自己这又是何必,何必要将自己折磨成这样? “王爷?”门口是春雨的声音,楚莫离没有回答,而是直接进了门来。江莺歌慌乱,忙要擦尽自己的眼泪。 楚莫离轻步上前,坐在江莺歌床前,伸手摸了摸江莺歌的脸,但是碰到了脸上明显的湿意。手上一涩,停住。 “本王知你没睡。” 江莺歌睁开眼,就算这个男人在自己身边,但彼此距离却那么远。江莺歌想说些什么,可是不知自己到底该说些什么,两人沉默半晌。 “本王带了宫里御医回来,御医会住几日,直到你的病好了再离开。”楚莫离说完,站起身离开,江莺歌却在这时叫住了楚莫离。 “为什么?” 楚莫离顿住脚步,看着门外的杏树。“时间真快,已是吃杏的时候了。” 江莺歌转过身,看看楚莫离的侧影,兀自痴笑。“是啊,时间真快。”楚莫离侧头看看江莺歌,江莺歌亦看着他。最后,楚莫离回头离开。江莺歌依旧是痴痴的望着。 是呀,时间真快,杏花时,你是叫自己娘子的楚莫离,可现在,却是真真正正的十三王。 第五十一章 蠢女人 我又何必问你为什么?江莺歌收回目光,自己与他来说,从来都是一个突然闯进来的陌生人而已。 罢了吧,至少自己在他身边不是吗?江莺歌想到这里,原本黯淡的眼眸有了些光彩。 江莺歌的病好了,一大早,春雨为气色较好的江莺歌梳妆,江莺歌看看外面天色道:“春雨,去摘些杏儿,我们进宫一趟。” “好。”春雨回道,难得小姐愿意出门走走。 江莺歌梳洗完毕,提上树上现摘的杏儿,便进宫去了,在皇后寝宫前求见,皇后派人来接,江莺歌见到皇后,发现其气色不好。 “莺歌来了?”皇后见江莺歌走进门来,便坐起身子笑道,但是嘴角却藏着一丝苦涩。 “诚劳母后挂念,王府中的杏子熟了,臣媳为母后送些来。” “莺歌有心了。” “臣媳觉着母后有心事?”江莺歌问道,江莺歌一直是喜欢这个慈祥的皇后的。 “连莺歌也看出来了吗?”皇后苦笑。“看来本宫真是老了,人老了啊,就爱把情绪表露在脸上了。” “母后有什么事情,大可与臣媳说说。” “还是莺歌体惜本宫。”皇后慈爱的看看江莺歌道:“十三的事情,你该是第一个知道的吧。” “是,臣媳,确实知道。” “相处的如何?”皇后问,但看江莺歌神色也知个七七八八了。 “相处的很好。”江莺歌回答。皇后意味深长的笑:“可惜,与本宫相处的不怎么样呀。” “臣媳不明白。” “离儿自从恢复之后,性情大变,也不知到底为何。” “也许只是一时不习惯。” “倒也是,皇上知道离儿恢复之后,派御医查了又查,后日,举行宫宴,便是为此。” “要举行宫宴?” “嗯,前几日你病了,待本宫知晓时,离儿已带了御医出宫,本想接你入宫养病,离儿却拒绝了,便未派人通知,想等你病好之后再派人传口谕告知你。”说完叹了口气。“离儿真的越来越淡漠了,对本宫也是越来越冷淡。”江莺歌听完皇后说的话,低下头,不知该说些什么,楚莫离对她又何尝不是?他传话来说不来用膳,她也故意不再等他,没想到他便真的几日都不来见她一面, “罢了,今日不说这些,难得莺歌来看本宫,本宫怎可说些扫兴的话?”说完,笑着拿起江莺歌送来的杏儿,淡闻,一抹清香。 “果然是现摘的杏子,就是香甜。离儿曾最喜欢的果子,就是这杏子了,所以建王府时,便刻意让工匠将府中那颗老杏树留下了。” “母后喜欢就好。”江莺歌道。 “待会儿唤离儿一同来尝尝,正好莺歌你在,离儿今日该会来吧。” “难道王爷以前不来吗?” “哎……是呀。”叹口气,无奈道:“看来,真是长大了。”曾经的楚莫离,就算总是那副清淡模样,但对自己,是绝对不会像现在这般冷漠。 江莺歌低头,楚莫离才不会因她而改变些什么。 可中午时,楚莫离居然真的来!江莺歌惊讶,这是自那日她病好之后,第一次见到楚莫离。 楚莫离自门外进来,江莺歌看着他,眉宇间早已没有当初的稚气,如今全是成熟稳重,宠辱不惊。精致的五官,举手投足间,尽是皇族的高贵,这样的男人,哪个女人见了能不动心。 江莺歌看着楚莫离走向自己,他瞟了自己一眼,坐在了江莺歌的对面。 “离儿今日总算是愿意来母妃这里用膳了。” “平日忙,没有时间。” “你呀,就只知忙了。”说完递过去一个杏儿。“这是莺歌带进来给本宫的,知你王府有多的,谁叫母妃疼你的紧,尝尝新鲜,你最近几日都在宫里,怕是还未尝过。” “母后有心了。”说完接过,江莺歌明明感觉到楚莫离对皇后的疏离,但以皇后的眼力,应也是看出来了的。 午膳时,三人气氛似乎有些尴尬,皇后关心询问楚莫离最近如何,但楚莫离总是淡淡的应付几句,皇后最后也不再问,江莺歌更是没有说话的立场,终于用完膳,楚莫离站起身,准备告退,顺便带上江莺歌。 “不多留会儿?”皇后没想到楚莫离这么快就要走。 “不了,儿臣与王妃这就离开了,母后多保重。”说完,转身便走,江莺歌匆匆行完礼,紧跟在楚莫离身后。 离开朝凤宫,楚莫离走的很快,江莺歌紧赶慢赶,才勉强追上楚莫离的步子,突然,楚莫离停下来了。江莺歌吓了一跳,赶忙停住脚步。 “你倒是与皇后走的近?” “这……”楚莫离的语气不对呀。 “府里的杏子熟了,想给母后送些来。” “今后,不准随便见皇后!” “为何?”江莺歌不解,那可是楚莫离的母亲,为何自己不能见? “你照做就是!”说完转过身,江莺歌跟在身后,不知今日楚莫离怎么了,为何脸上寒霜一片,就因自己去见了太后? “其实,我并无其他意思,只是自己的母亲离开的早,所以对皇后娘娘敬爱而已,不曾想过,要借此得些什么。”江莺歌站住解释道,难道楚莫离以为自己想借此在皇后耳边闲言长语?还是说,是不喜欢自己所以也不喜欢自己与他的母妃亲近? “我并不是这般卑劣之人。”江莺歌认真的看着楚莫离,楚莫离回头,没想到江莺歌居然这般误会,无奈的走过去,看着抬头的江莺歌,她的额头,刚好在自己下颚处,此时竟然有种想抬手揉揉她头发的冲动。 “蠢女人。”很轻,但是江莺歌却听到了,似乎还带了些宠溺,江莺歌心下顿时一片柔软。 什么嘛!抬头不满的看看楚莫离,似带了些小女儿的娇憨,轻斥道:“这是何意?难道我说的不对?” 楚莫离无奈摇摇头要走,原本冷漠的眸子此时带了些笑意。 “你等等!”江莺歌追上去,没想到楚莫离突然停住,江莺歌没收住脚步,竟然硬生生撞了上去…… 第五十二章 谢你保护我 皇宫之内,大庭广众,江莺歌此时内心怎是一个精彩形容,面上懊恼之色尽显,心中一直在呐喊! 好!丢!人! “本王,只是不愿自己的王妃与皇后亲近而已,并无其他。”江莺歌在楚莫离身后听到这一段话,话中笑意浓盛,江莺歌将头埋下去,不愿意抬起来,她不要见人,不要再见人了! “为什么?”闷闷的声音,江莺歌与楚莫离穿着宫装,站在恒远的宫殿前,一人在前,一人在后,似一幅泼墨画。 “你照做就是。”楚莫离转过身。话里尽是不容辩驳,半晌,江莺歌的声音响起:“好吧。” “本王还有事去见父皇,你若是无其他事的话,便不要随便在宫里走动了。”说完准备要走。 “刚刚,母后说后日有宫宴?”江莺歌忙叫住楚莫离。 “你若是不愿参加,本王也不勉强。” “当然愿意!”江莺歌当然愿意参加,到时,自己便是在瞩目之中名正言顺站在楚莫离身边的女人。 楚莫离听完,没有说话,继续踏步离开,江莺歌看着楚莫离离开的步伐,不知为何,居然心中有一丝满足,原来,只要自己这样看着她,心中便是满足的呀。 一个人在宫中,本就不是宫里妃子,江莺歌也不好在宫里四处行走,当即准备回府,可就在准备离开时,却不想自己一个不小心,居然撞翻了一个宫女手中的食盘。 “王妃娘娘,奴婢该死!”宫女一见江莺歌,慌忙跪下。身后赶来的一个公公看到地上残污,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忙颤颤兢兢的跪下道:“十三王妃息怒!”江莺歌看着两人那害怕的模样,好像自己比那贵妃还要凶狠几分似的。 “你为何这般怕我?”江莺歌问,两人一听,更是瑟瑟发抖,江莺歌没想到这一句话引得两人这般,当即仔细端详两人面貌,发现居然是贵妃宫里的人,那日自己被打,似乎这两人也在。 当即知道自己问他们为何这样怕她,两人这般战悸,他们怕是以为自己这是故意为之。 “奴才们该死,还望王妃娘娘恕罪!” “当初,你们不是嚣张的很?”江莺歌反而不慌不忙起来,她本还不习惯他人的跪拜,但看清两人之后,绕着两个颤抖的人走了一圈,所跪之人,冷汗连连,生怕这个王妃一个不满就说要拉他们下去杖毙。 “王爷已经警告过奴才们,那日得罪王妃娘娘的宫人们,都已受过责罚,还望王妃娘娘发发慈悲,放了奴才们。”公公跪在地上,小心翼翼道。 楚莫离责罚了那日所有人?江莺歌看着面前所跪两人,问道:“当真?” “王妃娘娘有所不知,王爷本就是这个性子,有时,护短的紧。”说到后面越来越弱,江莺歌却蓦然转身,面前两人吓了一跳。见江莺歌离开,当即长舒一口气,似是自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十三王爷,痴傻三年,如今恢复正常,又与三年前的王爷无异,并且变本加厉,如今宫里人见到十三王,都是躲闪不及,宫人只知十三王那日与皇上彻夜长谈,并在皇宫中住了几日。渐渐宫里人都发现,十三王变了…… 皇上更是下令,后日便要举行宫宴,以庆祝十三王恢复常人。 此时楚莫离必然还没有走远,江莺歌此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找到楚莫离,她想找到他。 老远便看到楚莫离的背影,江莺歌叫住了楚莫离。 “王爷!” 楚莫离顿住,回过头来,见江莺歌兴冲冲迎面跑来。站在那里,等着这个女人,那迫切的模样,楚莫离看着她,移不开眼。 “怎么?” “谢谢。”江莺歌看着楚莫离,认真道。 楚莫离面色依旧淡定如初,只是心中涟漪泛泛,那认真小脸,让人一荡。 “谢什么?” “你保护了我,我自然要感谢你。”江莺歌依然是说的认真,依恋的样子,楚莫离走上前,挽起江莺歌耳边的碎发,江莺歌心中一慌,心跳陡然加速。 原来,保护一个人,竟是这般愉悦的,江莺歌哪里受得了楚莫离这般专注温柔的眼眸,当即,心中百转千回。 楚莫离是在乎她的,是不是?心中一阵窃喜。 “回府去吧。” “好……”江莺歌听话的点点头,十足小女人娇态。 回了王府,江莺歌便打听哪家的胭脂好。春雨问江莺歌:“小姐,你平常可是不爱用这些的。” “后日宫里有宴,届时以王妃身份进宫,自然要装扮的像样些。”自己是楚莫离的王妃,怎可给他丢脸?楚莫离保护了自己,那自己也该为楚莫离做些什么才是,况且,自己是心甘情愿为他。 后日一早,江莺歌早早的醒来梳洗打扮,淡妆轻抹,樱红的嘴唇,略施胭脂,一个清新可人的俏丽人儿便出现在了镜中。头上是上次自己初次进宫拜见时戴的那一对金玉牡丹步摇,一朵金色牡丹中镶嵌着一颗白玉,透明幽静,两边是垂下的金线流苏,叮当作响,清脆悦耳。 穿好宫装,门外刚好有侍女来传。 “娘娘,奴婢奉王爷之命来请,王爷已在府门外等,不知娘娘可已准备妥当?” “就来。”江莺歌站起身,提起面前裙摆,平稳的往府门而去。 楚莫离看到,在恒远的白石尽头,走来一个人,一身朱红华服,摇拽的身姿,步步生莲,那个女人看着自己,勾唇浅笑,如时间最美的花儿,目光一直追随着她,待她走到面前,执手。 “上车。”坐上楚莫离经常入宫的八角行辇,这么久,第一次与楚莫离坐的这般近,顿时觉得两人亲近不少。 目光时有时无的触到对面楚莫离,楚莫离装作未看见,但却意味深长的勾起了嘴角。 “为何眼神要躲躲闪闪?”江莺歌听完,窘迫的低下头,脸颊绯红,哪里还好意思作声,楚莫离见江莺歌的样子,脸上笑意更甚,栖身过去…… 第五十三章:宫宴暗斗 渐渐离江莺歌更近了些,江莺歌心跳蓦然加快,他甚至能感受到他的气息在自己耳边环绕。“布帘放下来,王妃不宜随意露面。”楚莫离放下江莺歌身后的布帘,原本想要闭眼的江莺歌陡然睁开,刚刚…… “咳……是……是不宜露面!”什么叫做窘迫,江莺歌今日真是深刻体会到了,但愿楚莫离没有看出来。 当然,楚莫离是绝对看出来了的,也不点破,心中柔软一片,逗逗这个女人,竟然是这么愉快的事情。 刚刚到宫门口,江莺歌只觉得,这排场,太大了! 该如何形容此时的场景呢?宫门外早已是水泄不通,身后各个高官大臣,接踵而至,因为宫中已经是多年没有举办宫宴,且宫中森严,所有的人要入宫,都要经过门口人检查。 这检查完,怕是也已经到了中午了吧!江莺歌看看前面长长的队伍。只觉得他们等到进宫怕是可以直接去用膳了。 在看对面楚莫离,似乎很淡然,好吧,既然这个王爷都不着急,她也没必要急什么。不多时,只见行辇外有一声音响起,江莺歌听到,是一个公公的声音。 “请问是十三王爷吗?” “何事?”淡漠的声音,更多了些严肃。 “皇上请十三王直接过去,不必行检查了。”说完,行辇继续前行,江莺歌直叹楚莫离果然是楚莫离,皇后说楚莫离曾极为受宠,如今看来,真的是宠的太过了些,要知道,在宫里,除了侍卫,不得有任何人持有刀剑利器,所有进宫的人必须要经过严格排查,不管是谁,都不例外。自己入宫几次,都有女官亲自贴身检查,才能进宫去,可谓是繁琐至极。而现在,这么大的行辇,只因上面坐着楚莫离,便可不必受任何检查,只能说,楚莫离当真是个宠儿。 到了宫门前,所有人自动为江莺歌他们让道,楚莫离与江莺歌走下行辇,两人身着宫装,宫装本就是为王爷与正妃量身而做,目的就是为了体现夫妻般配。所有的公主与驸马,王爷与王妃,都有自己入宫参加宴会的宫装,此宫装就如同百官上朝穿着官服一样,皇帝与皇后,可在重要宴会时才穿着,而王爷入宫,一般情况下穿着官装,有重要宴会时,亦要与王妃一样。王妃入宫则必须穿着宫装,其实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辨明身份。免得宫里人不认识王妃,被当作皇上妃子,或者其她人,闹了笑话。 江莺歌与楚莫离两人并肩而行,在庄严肃穆的正殿与宫门前,有一个宽阔的广场,而广场中有一条两仗宽的大理石铺成的石路,所有入宫的人有顺序的走在这条路上,身着华丽宫装,一派堂皇。宫中宴会,皇帝会在大理石路的尽头迎接每一个入宫的皇亲国戚与大臣,以彰显主人之身份与勤政爱民之品德,而所有人也必须走到殿前给皇帝还有皇后请安。 在高大巍峨的群宫之中,江莺歌与楚莫离这对朱红璧人最为亮眼,江莺歌在楚莫离身边,自豪又满足。而在他们前面,居然是楚莫笙与她的妃子云茵!江莺歌开始还未认出,只是看到那白色宫装上的鲜艳木槿花,在衣服上飘逸荡漾,就好像真的是微风吹上去的花瓣般,再一细看,才觉眼熟的很。而楚莫离则早就发现了,面上没有表情,安静的行走在他们后面。 老远便看到楚莫笙与云茵行礼,然后离开,楚莫离于江莺歌两人亦上前一同行礼。 “给父皇,母后请安。” “免礼。”本来已是恹恹无趣的皇帝,见是楚莫离,终于有了丝情绪,笑着让江莺歌与楚莫离平身。 身边有宫女上前,引他们往后宫而去,今日的宴会场地在弘宴宫,那里是宫里专举行宴会的场地。 江莺歌一路跟着面前宫女,宫装繁琐,行走极为不便。加上头上牡丹金步摇较重,刚刚在大理石路上,需要稳重专注,步伐动而身体不动,且行走速度要均匀缓慢,那条路,江莺歌觉得那是自己走过的最煎熬的路。 此时,头重脚轻的江莺歌,走路稍微有些吃力,江莺歌不愿将此事告知楚莫离,还是不要麻烦的好。 待到了弘宴宫,该就好了,江莺歌暗想。 只是江莺歌没有想到,这到了弘宴宫,还要再行一次礼,只有王妃才行的礼。是为臣媳礼。 江莺歌咬咬牙,应该还可以坚持,没想到,宫里的规矩如此繁琐,待行完臣媳礼就没有了吧。 而远处,远远看到楚莫离他们这一桌的云茵,原本带笑的眸子突然一敛,场上席位,是按各皇子的出生顺序排列,皇子在前,公主在后,所以,楚莫笙那一桌,离皇帝要近些。 看着前面的王妃一个个的上前行礼,终于轮到江莺歌,江莺歌勉强站起,特体的微笑,往正殿上的皇帝皇后缓缓走去。 今日的江莺歌施了些胭脂,楚莫笙在席位上,便有意无意的看着江莺歌,此时,终于可以正眼看她今日妆容,竟是一刻也不愿移眼。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江莺歌此时在楚莫笙眼里,哪里能用好看来形容。而云茵见身边楚莫笙连眼都不愿移开,总算是被激怒了。 待江莺歌走到自己面前,云茵竟然狠狠的推了一下身边的宫女,宫女手中端着一盘解闷花生,花生洒落一地,江莺歌躲闪不及,一脚已经踩上去,然后重心不稳,狠狠的摔了下去,头上的金步摇被甩出去老远,直接抛在了皇帝脚前,周围尽是些惊讶呼声,江莺歌当即呆愣在原地。 楚莫笙当即就要上前去扶江莺歌,但是被云茵给拦下来了。 “你这贱丫头,一些小事都做不好!”随后是云茵的大骂声,江莺歌此时什么都听不到,所有感官都在这一刻失灵。 头上的金步摇,是宫里赐下来,代表的是江莺歌王妃身份,珍贵无比,且此次宫宴,所有大臣都在场。 第五十四章 替她受罚 江莺歌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这实在是将皇家的脸都丢尽了,主位之上,皇后担心的看了看皇帝脸色,脸上乌云密布,知道事情不好,忙下令道。 “还不快快谢罪。”江莺歌听完,慌忙跪伏在地上。是的,江莺歌很害怕。 皇帝身边公公总管忙将地上金步摇拾起,今日十三王妃这岔子可出大了,宫里好不容易举行一场宫宴,若是平日还好,可江莺歌偏偏在这麽多人面前,且皇帝心情好的时候出状况,真真是撞在刀尖上了。 “父皇,是儿臣管教内人不严,还请父皇恕罪。”楚莫笙终究是坐不住了,见到江莺歌惊慌失措的模样,心都要碎了,跪伏于地,看不到江莺歌的表情,但是她的脸色定然害怕至极! 在一看远处的楚莫离,却是淡定的喝酒,似乎并不关心这里发生了什么,但是一双眸子,明明就有精光闪过。 楚莫离,到底又在打算什么? 江莺歌听到楚莫笙的声音,心里全是感激,害怕发抖的身子,终于有所好转!只是心中担心皇帝会不会迁怒楚莫笙?她明明感觉,一场暴风雨就要来临。 “楚莫笙,你疯了!你这是要将我往火坑里推?父亲在下面看着呢!”云茵低吼,你居然为这女人做到如此,到底说你用情至深还是愚蠢至极! “笙儿休要多言!”皇后一见楚莫笙站了出来,不禁大惊,现在皇上正是盛怒的时候,此时若是有人求情,必然会被牵连其中。 “呵!今日宫宴倒是热闹!”皇帝终于说话了,威严的眸子凌厉一扫,没有人敢再作声,江莺歌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场上似乎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皇帝站起身,看看下面的江莺歌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三十板,小惩大戒!”江莺歌一听,身子惊颤,楚莫笙当即按耐不住,起身求情!三十板?那怕是要了江莺歌的命!皇后见楚莫笙又要起身,用眼神警告他坐下,身边的云茵也拉住楚莫笙免得他再做出些不讨喜的事情来。 “父皇!”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居然是楚莫离!楚莫离终于说话了,楚莫笙看着楚莫离走上前来,一步步,走到江莺歌身边跪下道:“恳请父皇,让离儿代受!” 江莺歌偷偷看看身边的楚莫离,他跪在那里,坚定的眸子,看着主位上的皇帝,江莺歌不知此时心中是感谢还是感动,只有一个念头,这辈子,都不离开这个男人! “离儿退下!”皇帝的面上染了一层寒霜,冷冷道。今日这麽多人面前,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父皇!若是不够,儿臣愿意出征北沙,以挽回我皇家颜面。” “离儿!够了!”皇帝一听,站立起身,气急。“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儿臣知道,此时北沙侵占我朝,前方节节败退,儿臣愿意请命夺回我朝江山!” 江莺歌听懵在原地,这件事情怎么越来越复杂?只是自己一次摔倒,便严重到要楚莫离上前线打仗去? 江莺歌莫名的看着楚莫离,前方如此危险,江莺歌怎么会允许自己将楚莫离推到那么凶险的地方去?当即准备要准备请求受罚,但楚莫离却警告的看了一眼江莺歌。 “今日大臣们都在场,还请父皇下令!” “好!好!既然这样,那你明日就出发去边关,与云大将军一同出发!没有收回失地,不得回来!”气得颤抖的声音,而江莺歌此时却颤的更厉害!楚莫离,这是要去打仗吗? “谢父皇!”楚莫离说完,起身,拉起江莺歌就往席桌而去!江莺歌的手冰凉一片,冷汗几乎打湿楚莫离的手,但是楚莫离却没有任何表露,江莺歌低着头,看不清情绪。 场上继续恢复了热闹,欢歌乐舞。皇帝脸色显然不好,大臣们亦小心翼翼,免得招惹了祸事,只是没有想到,一个宫宴,居然将一个受宠皇子送上了前线打仗,真是转折太快,这风也不知在往哪吹。 要说受宠,楚莫离是绝对当之无愧的,可是,皇帝那么多皇子都被封王出宫,只有六皇子被留在宫中至今,现在,皇帝该也是到了立太子的时候了,可这太子,到底是谁?谁也不好说,众人更是猜测不来。 一个宫宴,发生太多事情,江莺歌一直不愿意抬头,可能是在掩饰脸上难看的面色吧。 而楚莫笙刚刚听到楚莫离的话,当即明白怎么回事了?这可真是给他造了个天大的好机会!那眼中算计,怕是就为这吧,前线打仗,建功立业回来后便可名正言顺的顺利晋封太子是吗?此次征战机会,两人明争暗夺,就是想要一举拿下太子的位子,可是没有想到!就因身边这愚蠢的女人,居然把机会白白的让楚莫离夺了去,只是一个代为受罚!怎么会严重到去前线打仗,楚莫离这招真是好啊!众人之前,主动请命,将皇帝都逼得下不了台,楚莫离,这一次,你可做的太好了! 一口饮下面前琉璃盏中的清酒,身边云茵也发现不对,但也只能暗自懊恼!此时,是自己冲动了!拉了拉身边楚莫笙的袖子,楚莫笙不理,继续喝酒,要不是她给楚莫离造了这么好个机会,事情也不至于无可挽回!而江莺歌,看了一眼楚莫离方向,江莺歌黯淡的样子,楚莫笙心中滋味难言,这女人被利用的彻底,可此时,怕是还在为楚莫离要上前线而难受吧! 午宴结束,晚宴还有段时间,楚莫离准备起身要走,江莺歌却拉住了楚莫离,楚莫离停住,看着江莺歌的侧颜。江莺歌看着桌上一点,似在发呆,又似乎在犹豫着什么,握着楚莫离的手,不愿意放开。 “为什么?”江莺歌问。“你大可不必这样为我。”楚莫离看看江莺歌,皱眉,突然伸手,握住江莺歌覆盖自己的手,江莺歌一惊。 第五十五章 被吻 “为你,也为自己,此事本就不是你的错,又何必要受罚?”这话,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是给江莺歌听。 “什么为你自己?!边疆战乱,危险重重,你,怎可冒如此危险。”就算不曾经历,不曾见过战乱,但战场,只是一听便让人不寒而栗,充满血腥与屠杀的地方,江莺歌怎么会放心,怎么不自责! “放心便是!”楚莫离说完,松开江莺歌的手,起身离开,立刻有大臣上前寒暄,江莺歌坐在那里,暗自伤神。 晚宴开始,节目也多了起来,此时便没有那么多规矩,席上人也可随意走动,宴会进行到一半,江莺歌终于坚持不了,提前退席。 独自一人走出了弘宴宫,夜晚有不知名的昆虫发出吱吱声,因为晚宴需要人手,走出这弘宴宫,便显得冷清了,江莺歌一人,走在安静的宫墙小路中,烛火跳跃,倒显得有些荒凉了。 突然,身后有脚步声,江莺歌以为是哪个过路宫人,但这声音一直跟随着自己,江莺歌不禁停下了脚步。 “什么人?”背对着身后的人,江莺歌问。 “是我。”熟悉的声音,是楚莫笙?江莺歌回过头,看到楚莫笙正站在烛火中看着自己。 跳跃的烛火,映在他的脸上,江莺歌看到,他脸上尽是担心,是在担心自己?心中暗想,但是又突然不知从何而来一抹罪恶之感。 “刚刚的事情,我代云茵来向你道歉。”楚莫笙充满歉意的话,江莺歌笑,可那笑,明明就不达眼底。 “不能怪她。”云茵为什么害自己,她再清楚不过。 “走走吧。”楚莫笙走上前来,与江莺歌并肩而行,不知为何,竟感觉楚莫笙的白衣木槿宫装与江莺歌的朱红宫装似是相互呼应般,远远一看,居然那般和谐。 “你不必担心十三,他这么做,必然有他的道理。”当然,他也不会随便就让楚莫离赢了仗回来,既然你想去,那就永远也别想回来了! “是吗?”能有什么道理?江莺歌想不通,可楚莫笙知道,若是江莺歌就这么知道真相,怕是难以接受,当即也不知该说还是不该说,犹豫半响,还是决定保密。 “男儿志在四方,自然不会因为一些儿女私情便被牵绊了。”这样隐晦的示意,江莺歌该明白了吧。 可江莺歌不明白,若是她明白,便不会在这宫墙小路上独自一人,深深懊恼了。 “十三走了,孤身一人留你在府里,若是有什么难处大可以来找我,我定然会帮你。” “多谢。”声音恹恹,不知到底是在敷衍还是其他。楚莫笙终于看不下去,站在原地,江莺歌似乎没有发现,顾自向前。 “你就那么在乎他?” 江莺歌顿住脚步,一阵风袭来,吹灭了身边几盏宫灯,原本就昏暗冷清的宫路,此时更是暗淡。 “是呀。”声音被淹没在巨大的爆破声中,漫天烟火绽开,照亮了四周景物,而烟花散开那一瞬,江莺歌被揽入一个怀里。如慢镜头般,华服飞舞,宽大的袖摆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面前人飘飞的青丝,划过一双诧异的眼眸,时间仿佛定格,江莺歌闪躲不及。 是楚莫笙!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为他这般难过,为什么!难道我对你的关心,你半点都看不到吗?江莺歌,你又可知我的痛苦? 江莺歌张张嘴,终究什么都没说,为什么?楚莫笙问她为什么?她哪里回答的了。 本能的想要脱离楚莫笙,但楚莫笙隐忍的声音响起:“可不可以让我抱抱你,就算是安慰你,也安慰自己,可以吗?” “不可以!”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和着霸道偏执的动作,江莺歌感觉自己从楚莫笙的怀里被人拉出。然后再次落入另外一个怀抱,这个怀抱,她再熟悉不过了,这是楚莫离! “六皇兄,十三已经警告过你,还请你别再对十三的王妃打主意!”说完,将江莺歌禁锢在怀里,头也不回,强行带走,徒留身后人,一身哀伤。 “我,我与他,你不要误会!”江莺歌惊慌失措,说话也因慌张而结结巴巴,楚莫离面色铁青,待到无人的角落,楚莫离放开了江莺歌,眼里尽是质问。 “江莺歌,你可知什么叫忌讳?”江莺歌感觉得到,楚莫离这是在生气,那面上的恼怒,江莺歌根本看也不敢看。 “我知道。” “知道?”楚莫离冷哼一声,皇宫之中,四处都是闲言碎语,若是被谁抓了把柄去,告到皇帝那里,江莺歌必然性命不保,楚莫笙是皇子,最多名声不好,受些罚就是!可江莺歌便是不守妇道,不知检点,到时,怕是自己都救不了她! “既然知道,为何还独自一人到那般偏僻之处!?”楚莫离冷冷问道,江莺歌不说话,让楚莫离更是生气! 话中带些温怒。“江莺歌,你最好给本王一个合理的解释!难不成你就是去那里与别的男人幽会?” 江莺歌一听,所有的委屈担心似乎全部都爆发出来。“是!我是独自一人去了僻静之处,但是你怎可这般污蔑我!若不是被人陷害,若不是我摔倒!若不是我……若不是我……”若不是我害你前去边关,若不是我难过害怕,我怎会独自一人去僻静之处?江莺歌说到后面,早已是泣不成声,哽咽抽泣得话都说不清。“我根本……一刻都舍不得离开你!楚莫离,我舍不得你!舍不得……”离开你!后面的话被悉数吞进楚莫离口中,江莺歌睁大眼睛,柔软的唇覆盖住自己的唇,惊讶的忘记哭泣,江莺歌只觉得天旋地转,霸道的索取,让她喘不过气来! 终于,面前人放开了自己,江莺歌只觉得自己两腿发软,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楚莫离转身,不愿看江莺歌! 自己,到底在做些什么?怎么就不管不顾的吻了她? 第五十六章 楚莫离作风 眼里,是楚莫离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慌张,回头时,恰巧看到远处一个宫女手中端着食盘,惊慌失措的看着他们,触及到楚莫离那冷冽的眼眸,迅速跪下,瑟瑟发抖的身子,牵动手中食盘,上面的杯碗乒乓作响。 “退下!”楚莫离冷冷的低吼,宫女慌忙起身,转身便逃。十三王与十三王妃…… 咳!还是赶快逃命的好! 周围继续寂静一片,气氛似乎有些尴尬,江莺歌扶在墙角,楚莫离不动,她也不动! 半晌。 “回王府。”楚莫离终于说话,江莺歌长舒一口气。再一想到刚刚那个吻,柔软的触感似乎还在唇上,江莺歌心中闪过一丝甜蜜! 待坐上行辇,楚莫离一直安静不说话,面无表情,似乎又回到了从前,这清冷的模样,根本不可能是刚刚那个失控的王爷,江莺歌坐在其对面,恍然以为在宫中一切似乎都是幻觉。 “你明日是不是就要走?”这次是江莺歌率先打破了沉默。 “行军不是说走就走,明日是作些准备,最迟后日。”楚莫离回答道,江莺歌听完,不知接下来说些什么,一时间,两人又沉默了! 一路安静的回了王府,楚莫离什么都没有说,便顾自进了王府门,没有等江莺歌,看了看楚莫离的背影,江莺歌下车,回了自己住处。躺在床上,沉浸在回忆里,好像是一场梦,那样的楚莫离,江莺歌从来没有见过,可是一见,便不可自拔的爱上了。 第二日,江莺歌果然发现楚莫离不在王府,自从楚莫离变回原样后,江莺歌便很少与楚莫离相处,如今楚莫离要走,江莺歌更是与他连见面机会都少了,一人漫无目的的在王府中行走,居然不知不觉便走到了紫竹阁门前,刚到门口,居然碰到了腾云! “你等等!”江莺歌叫住了腾云,这个手中拿刀的少年,就是上次差点要了自己命那个。 腾云站住,转身便看到江莺歌站在远处,一身鹅黄纱裙,站在石墙边,在墙上绿藤的点缀下,似是一朵花。 “娘娘。”抱拳行礼,江莺歌上前,站在腾云面前。 “你是王爷的侍卫?” “是!”这没什么好隐瞒的,毫不犹豫的答应道。 “王爷去打仗,你是不是也要一同跟去?”江莺歌问,略微带了些期盼。 “按理说,属下确实要同去。”腾云不解江莺歌为何要这样问。 “还请劳烦多照顾王爷些!”江莺歌说完低下了头。“我是女子,做不了你们男儿的事情,我能做的,只有请求他身边的人多照顾他些,图一个心安!”自己不能照顾楚莫离,但是能有一个人在身边多照顾他些,江莺歌终究是要安些心的!所以当即,便拜托这个握刀少年。 “娘娘还请起身!娘娘不说,属下也会竭尽全力保护王爷。”腾云没有想到江莺歌居然低下了头,这样一个请求的姿势,让腾云吃了一惊。 “多谢!” 这个女人这又是何必,主上此次去北沙征战,真正目的,其实是为了一个女人而已,而江莺歌这般恳切的请求,腾云只觉得可悲又可叹,若是,北沙的那个女人回来了,这王府中,哪里还会有江莺歌的位子? 当即心中对江莺歌多了丝怜悯,九死一生为自己的爱人求药,却是将自己的爱人推向另外一个女人,怎么叫人不可怜? “娘娘,属下还有事情忙,就先告辞!”腾云不愿意再看江莺歌那张期盼的脸。 而另一边,楚莫离是去与云将军商量出征计划的,但是半路上却被皇帝召进了宫,待到议政殿时,发现云将军与楚莫笙都在,身边还有宰相与一些文官,都是朝中品位较高的大臣。 “此次出征关系重大,云将军可已做好了准备?”皇帝问的云将军而说话对着的人却是楚莫离。 “臣已经准备好!”果然是久经沙场的将军,话中尽是自信。 “儿臣也已做好了准备。” “朕召你们来,便是准备商量此次出征的将军人选。此次出征,朕的意思是任命十三王为大将,不知你们有什么建议。” 云将军一听是任命楚莫离为大将军,本想着不妥,但是,楚莫离如此得皇帝喜爱,若是自己反对,岂不是给自己找麻烦。 “儿臣以为!不妥!”说话的是楚莫笙,果然是自己的女婿,云将军一见楚莫笙站出来说话,当即满意的看了看他。 “哦?”皇帝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楚莫笙。“哪里不妥?” “儿臣以为,十三弟从未上前线打仗,如今直接封为大将军,且不说军中将领服不服,单说行军打仗,怕是十三弟的经验能力,都没有云将军资历深。”楚莫笙说得中肯有理,当即,在场的大臣皆点头道是。 “十三认为?”皇帝看看楚莫离,反而问起了楚莫离的意见来,楚莫离犹豫片刻道:“儿臣确实没有云将军资质高。”楚莫离认可楚莫笙的话。“但是!”突然话锋一转,楚莫离看着云将军道:“儿臣以为,若是云将军愿意辅佐,便不存在什么资历深浅了,是吧,云将军!” 云将军一听,心中诧异,楚莫离这是一定要做大将军的意思?楚莫笙也没想到,楚莫离该知道,这明显是得罪人!还未出师,便已经将主帅得罪,这不是楚莫离的作风,楚莫离也不可能会无缘无故这样做!楚莫离,到底在谋划些什么? 这事情似乎不怎么简单了!楚莫笙探究的看了看楚莫离,楚莫离面上平静,眼眸也没有任何情绪,看不出端倪! “好!既然如此,那么便由十三王为主帅,云将军为副帅,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主帅留下,其他人可以退下了!”皇帝说完,几位大臣见皇帝这么肯定,多说无益,便相继告退,只留楚莫离一人。 殿外,楚莫笙显然是放慢了步伐,在等身后的云将军。 第五十七章 不让他好过 “六皇子。”云将军追上楚莫笙,楚莫笙回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后淡淡道:“云将军还请先行回府,届时,我会亲自拜访云将军。” 云将军见楚莫笙这样说,当即也明白宫中人多眼杂,还是小心的好。遂与楚莫笙错开步伐,然后离开了皇宫。 “离儿,你现在可告诉父皇为何你非要做这个大将军!”昨日夜宴时,楚莫离悄悄与皇帝商量,当时宴会上并无人注意,只以为是十三王与皇帝在说些什么平常事情,况且谁敢去打断皇上与皇子谈话? “父皇,儿臣只是想要去历练而已。”楚莫离回答道。 “历练?” “父皇,儿臣痴傻三年,为何当初会落入水中,相信父皇也该有所猜忌,所以,儿臣决定出门历练,一来为提升自己,二来也是要为我朝争一口气!我国边疆,岂是他人说占就占?”简单又直接,楚莫离坚定的看着皇帝,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皇帝见到这般绝对肯定的楚莫离,不禁心情大好,他看中的皇子,果然不同凡响。 “如此,你母妃泉下有知也该安心了!” 楚莫离眼眸一瑟,迅速收起眼中的情绪,明知故问道:“父皇说母妃泉下有知?” 皇帝一听楚莫离的问话,发现自己说了什么,忙道:“没什么,你先回去准备,待你胜利归来,父皇亲自为你接风洗尘。” “那,儿臣告退。”楚莫离告退,皇帝看到楚莫离离开,送了口气,刚刚差点便让楚莫离知道真相,好险。若是他追问原因,还真是不知道如何回答的好。 而楚莫离离开议政殿后,面上那原本一副乖顺的脸瞬间变样。待到他报了仇,他的母妃便确实是泉下有知了! 但是至于为什么得罪云将军,楚莫离知道,以楚莫笙与云将军的关系,就算自己不得罪,怕是也不会让自己好过,那又何必要云将军做主帅,此行凶险,自己要面对的不仅仅是前方敌人,还有内部人勾心斗角。只有自己拿了实权,才更有胜利机会! 而此时将军府内,楚莫笙刚到门口,云将军便迎了出来。现在不在宫里,云将军也不再遮遮掩掩,当即直接道:“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 楚莫笙没有回答,而是径直坐下,脸上神色倒显得淡然许多。 “皇上的意思,哪里还需要揣测,这是明摆的事情,十三王受宠,你又不是不知,能有什么意思?” “可皇上此举,未免也太不给老夫留面子。”云将军当了这么多年大将军,从来都是以主帅身份出征,而这次,居然被一个弱冠王爷抢去,心中实在不服! 楚莫笙笑而不语,他的父皇,怎么会随便给人面子?若不是因为这个将军打仗有功,能力超群,以他在朝堂上的所作所为,怕是早就被治罪,哪里还留他在这抱怨。 “既然如此,便不要他回来了不就是了!”说得直截了当,但是云将军却被吓了一跳。 “六皇子的意思,难道是……” 楚莫笙淡笑:“怕了是吗?” “十三王可是最得宠的。” “皇城里有我,你怕什么?”楚莫笙看着云将军,他似乎还在犹豫。“你可要想清楚,我想云将军必然是不愿意败仗二回吧?若是十三王此次打了胜仗回来,你这想做国仗的心思可就落空了!”楚莫笙笑着看着这个犹豫的将军,知道他必然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只是怕自己没有带回楚莫离而得皇帝责怪! 最后,似乎是下了很大决心。“好!就按六皇子的意思办,到时,可不要忘记你所说的话,皇城中,就靠六皇子了……现在,咱们可是一条船上的人!” “你我,一直都是一条船上的人!”楚莫笙笑,但笑容不达眼底!一条船?现在是一条船,待楚莫离战死沙场时,到时再说咱们是不是一条船吧!若不是你那蠢女儿,现在也不会生出这么些幺蛾子来!那个女人也不会在宴会场上那般害怕! 反正这个将军如今已无更大用处,若是楚莫离没有回来,那云茵也可与她父亲一同去了!当他察觉云茵暗中调查他时,他便知这种女人留在身边,怕是以后更会坏事。 一石二鸟,不得不说楚莫笙这招用的极好! 楚莫离这边,也在部署。 腾云站在一旁,刘伯亦在,今日还多了一个女子,这个人,就是绿波了。 “此次本王出征,由腾云同去,腾云在暗处,莫要被察觉。这事此后再交代,而刘伯与绿波,你们两人的任务的就是将暗影楼打理好,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不要因为我不在,而被有心人看出端倪。明白吗?” “属下等明白!” “还有。”楚莫离突然认真的看着刘伯。“本王离开这段时间,好好保护王妃!”若是他走了,怕是有人会欺负她也不一定,现在他知道的已经有一个人了!那个让江莺歌当众出丑的女人,楚莫离眸子一冷,那种情况楚莫离当时也没有想到,只是睿智如他,当即便有了另外一番打算,利用江莺歌,借此夺了机会! 想到江莺歌当时的模样,楚莫离便是一阵难言的触痛,但他将这归结为可怜。他又怎么可能会心疼江莺歌呢? 这一次他去边关,目的,就是要救自己心爱的女人回来的!他对江莺歌,只有可怜而已。 可是既然是可怜,为什么心中总是放心不下?还特意交代刘伯照顾她? “罢了,顺其自然吧,无需刻意保护。”楚莫离对刘伯道,刘伯不知楚莫离为何突然如此,但既然是主上的命令,他听命就是。 楚莫离又交代了些其他事情,便让几人散了,夜色渐显,楚莫离看看外面天际,当即起身,走出了紫竹阁,不知不觉,居然走到了江莺歌的住处。看到里面已经亮起了灯,楚莫离犹豫的站在门口。正在徘徊间,一身鹅黄纱裙的女人,却在这时走了出来。 第五十八章 一路保重 江莺歌本想出门去找楚莫离,没有想到,刚到门口,居然看到楚莫离站在那里,匆忙的往外走去。 “王爷!”江莺歌一直走到楚莫离面前,楚莫离看着她走来,失了神。 “何事?” “进来,坐吧。”江莺歌让出了路,楚莫离也没有拒绝,走了进去。 江莺歌无声的给楚莫离倒了杯茶,离别的伤感,在房间环绕,江莺歌坐下,楚莫离也没有说话,品了口杯中茶,江莺歌看着他出神。 “本王走后,你自己多照顾自己。” “嗯!”江莺歌点头,痴痴的看着楚莫离,楚莫离左手握着茶盏,而右手藏在袖中,早已是握紧了拳头,该死的,为什么,竟然会有些舍不得! “那就早些休息!”说完,起身要走,怕自己再呆下去,又会如晚宴般!一想到晚宴,楚莫离顿时有些不自然起来,江莺歌见楚莫离要走,张嘴想说什么,但是终究什么都没有说。 “我送你!”说完随着楚莫离一同出门。 “不必!”楚莫离道,这个女人,必须离自己十步之遥,心中蠢蠢欲动的,全是想要拥她入怀。 “为何。”江莺歌紧追不舍。楚莫离蓦然停住,转过身看着江莺歌,眉眼中,尽是宫宴时的神态。江莺歌吓了一跳,再一想到那个吻,瞬间红了脸。 “你,你明日走时要小心!”江莺歌停住步子,楚莫离握拳,强压住自己心里的异样,转身就走。 江莺歌站在原地,看着楚莫离离开的方向。 最后,楚莫离还是走了,走时江莺歌并不知道,只是自己醒来时,听春雨唠叨了几句,才知楚莫离早在五更时,便已经出了王府。 楚莫离走了,江莺歌一人留在王府中,一连几日心中总是空落落的没有底,总觉得楚莫离此去凶多吉少! 天越来越热,江莺歌穿了件薄衫坐在院中乘凉,心中想的是楚莫离已经离开几日,不知不觉,已经是十日过去了啊!江莺歌看看杏树,上面已经没有杏子,今年的杏子很多,吃不完的被春雨摘去做了杏干儿, “春雨!”江莺歌唤道。 “娘娘何事?” “我们去云居寺上香。”祈求楚莫离平安! “嗯,春雨去准备!” 江莺歌与春雨出了门,往云居寺而去,云居寺在北边云居山上,当年是先皇为求风调雨顺特意修建,本是皇家寺院,但当今皇帝登基后,改为平民也可祭拜的普通寺院,如今也是香火鼎盛,一时有人传出,那里有活菩萨出现,更是名声大振,灵验的很。 只是这云居寺在云居山山顶,江莺歌与春雨走到半山腰,原本山下闷热的空气此时似乎被四周树木净化了般,江莺歌累了,坐在路边石头上休息。 “娘娘喝水。”春雨递上水葫,这里凉爽异常,倒真是一个乘凉的好地方,江莺歌接过春雨递来的水,喝了一口,春雨手中拿着香火纸钱,也坐下来休息。 “咱们还有多久到?” “大概还有半个时辰。”春雨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还好这条路是直通云居寺的,否则在这山里,说不定会迷路也不一定。 “那就多歇歇吧。”江莺歌看看天上的太阳,虽然这半山上气候凉爽,但是走几步的话,还是会有些热意。 话刚说完,天便阴凉了下来,半刻钟之后,顿时狂风大作,江莺歌暗道不妙,这是要下大雨的前奏,果不其然,不多时,豆大的雨珠哗啦啦的落了下来,原本上山的百姓,纷纷慌张找地方避雨,但这雨来得太快,霎时半山上,只看到一道雨帘倾盆而下! “娘娘!那里有个木亭!”春雨见远处有一处避雨之地,忙拉起江莺歌就往亭子而去。 亭中亦有几人躲避,春雨寻了处干净地方,擦了擦,让江莺歌过去坐。 “这雨该是下不了多久的,娘……小姐过来坐会儿吧。”发现周围有人,春雨忙改口道。 江莺歌走过去坐下,身边有几个百姓看到江莺歌,见他一身华服,必然不是小户人家的小姐,还有几个与江莺歌差不多年龄的女孩儿陪着自己父母同来,还有两个书生打扮的弱冠男子,应是结伴而行。 江莺歌坐在他们的对面,其他两人各占一方,江莺歌等着雨停,而对面的人,都在打量着江莺歌。江莺歌不觉,只是希望雨快些停,此时身上衣物打湿,一阵山风吹来,有些凉意。 但这雨来得快,去的也快,不多时,雨停了,只是没有想到,这山上居然出现了一道彩虹,江莺歌看到那道彩虹,就在路的尽头,霎时被这美景惊艳。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那道彩虹,瞬时也都驻足观看,不多时,在彩虹的尽头,居然走出一个人来。 一身白衣飘飘,自彩虹中走来,谪仙一般,三千青丝在微风中微微飞舞,还有……那出尘的面容!众人皆呆立当场,谁见过这般绝美的脸?这,是不是自九重天外走来的仙? 江莺歌亦呆在那里,倒不是为这绝美的容貌,而是这张脸,她见过!此人就是好久不见的逸尘神医! 不多时,身后又走出一个人来,亦是一身白衣,蒙着面纱,但是挡不住魅力,一双秋眸,似乎要迷倒天下所有男人。这个人,她也见过,并且还是见过真容的孤烟! 江莺歌惊呆了,这是什么情况?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身边几个姑娘与书生也惊呆了,而前方那两人,渐渐的,向他们而来,两人似乎身上都镀了层七彩的光。远远的,孤烟停下了,逸尘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往江莺歌方向而去。 江莺歌惊得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逸尘走过来,身边几个女孩儿早已受不住,脚下一软,几人相互搀扶,但是眼睛却半点都不愿移开那张绝世容颜。 痴痴的望着逸尘一步步往他们而来,终于,他停下了,停在了那个一身华服的小姐面前。 第五十九章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只是一句简单的话,便让在场所有人心生膜拜,如沐梵音。江莺歌半天说不出一个字,只是看着面前人,手藏在袖中颤抖,逸尘知道江莺歌此时定然是紧张至极。 江莺歌当然紧张至极,她明白,那朵黄泉花,绝对不是用什么好手段得来的,看看孤烟拿眼中的冷漠就知道了。 “好……好久不见。”结结巴巴,总算是将几个字吐露清楚了。 “上香?” “嗯,去上香。”江莺歌慌忙答道,按理说,自己应该感谢这个神医,但不知为何,心中总有些心虚。 “正巧,一起吧。”逸尘身后的孤烟不冷不淡道。江莺歌看看逸尘身后的孤烟,不知该答应还是拒绝。 “走吧。”逸尘说完,便转过身,往山上而去,这简直就是不容拒绝!只好跟在他们身后,大气不敢出。 “小姐……”春雨在江莺歌身后悄悄唤道,知道春雨紧张,自己又何尝不是,这两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云居山上? “我们两人确实是来这云居寺上香。”逸尘似乎看出了江莺歌的疑虑,告诉了他原因。江莺歌点头,但怎么会信?以逸尘与孤烟的性子,江莺歌觉得,这两人才不会拜什么佛,上什么香。 而逸尘为何会和孤烟一同来云居山?是因为孤烟怂恿逸尘与她一同来这拜佛,将上次一个女子抢走她黄泉花,怪位自己没有得菩萨保佑,逸尘受不了孤烟纠缠,只好答应。 那日若不是自己中计,绿衣女子怎么可能与自己堪堪打个平手,像孤烟这么记仇的女子,怎会轻易放过,所以她便寻仇来了! 之所以叫上逸尘,是因为觉得逸尘总闷在祁连山,要不就是到处跑,好久没与他一同出门,便想借此机会,将他缠来云居山,没想到却在这里碰到了江莺歌。 当时是孤烟先发现了,逸尘看到江莺歌时,眼眸中闪过丝孤烟看不懂的情绪,最后,还是决定见见她。 不过逸尘没有想到,江莺歌居然这么怕他们?那心虚的模样,是觉得做了什么对不起他们的事情?看来江莺歌应该知道楚莫离抢了孤烟的黄泉花。 “楚莫离恢复了吗?” “嗯。” “你们相处如何?”逸尘问,江莺歌低下头,不敢看他。 “莫不是发现了他冷漠无情,绝情绝义?”孤烟再一旁冷漠道。“是不是已经被抛弃了?” “没……没有……他去打仗,已经走了有十多日了。” “是吗?”孤烟笑,突然顿住,回头看着江莺歌道:“你说我若是此刻杀了你,那个楚莫离回来后会不会心疼?” 江莺歌一惊! “我……他抢了你的花,我很抱歉,我不知道这件事,我本想向你求得的,但是自己当时晕倒,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哦?不知道,那我不小心将你杀了也不知道!”孤烟靠近江莺歌,江莺歌连连后退,脚下不稳,一个踉跄,便要向后倒去。 “小心!”逸尘上前,接住江莺歌,将他扶正,江莺歌惊慌的站起身,忙往后退去,与逸尘保持距离。 “谢谢……” “孤烟莫要再吓她,你明知不是她的错。” “无趣。”孤烟放下面纱,一双倾国倾城的面容露了出来,嘴角挂着浅笑,哪里像刚刚那般凶狠。 “你可真不经吓,”说完走到江莺歌面前。“难道你以为我是我是那种是非不分的人?” “可是,那确实是因我而起。” “若是你觉得心中愧疚,不如就帮我将那个女子找出来,然后我杀了她,不就好了?” “女子?”哪个女子?江莺歌不明白,她怎知什么女子还能抢了孤烟的东西,以孤烟在祁连山的表现,能抢了她的东西的人,怕是没有吧。 “你不知道?”孤烟看看江莺歌,也是,这女人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好了好了,不提这些,不是上香?还不快走?”说完蒙上面纱,继续走。 江莺歌跟上,逸尘与江莺歌并肩,转头看着这女子的侧面,而江莺歌此时却突然转头,两人四目相对,一时间,有些尴尬流动,当然这尴尬的是江莺歌,逸尘倒是平静的看着江莺歌,江莺歌僵硬的转过头,麻木的看着前方。 “最近过得可还好?”逸尘问,江莺歌忙回答道:“嗯,还好。” 是吗? “他对你可还好?” “还好。”因该还好吧…… 然后两人便沉默,一直沉默至上香结束,江莺歌虔诚的向菩萨祈求,求楚莫离平安归来,还有…… 看看身边几人,春雨,逸尘,孤烟,还有那些关心照顾自己的人,都能幸福,平安一生。 望着江莺歌离开的背影,孤雁问:“你觉得江莺歌知道吗?” “若是她知道了,以楚莫离的性子,怕是早就被了解了。”楚莫离是绝对不会让任何威胁留在自己身边。 “你不想救这女子?若是今后越陷越深怎么得了?” “她……与我没有关系。”逸尘看着江莺歌,孤烟撇嘴,是吗?不在乎的话,刚刚江莺歌差点摔倒,那般着急干什么? “大师兄,你是不是喜欢上那个女子了?”孤烟开玩笑,没想到逸尘居然没有回答她,目光一直追随着江莺歌,孤烟看着逸尘,眸中闪过一丝探究,这眼神,她从未见过。 “我只是,可怜她!”说完收回目光。“你不是要报仇,楚莫离不在,此时调查再好不过,去十三王府看看。” “你愿意帮我了?”孤烟笑着追上去。 “谁让你是我的师妹。”淡淡的道,似乎是一件多么平常的事情,孤烟追上去的脚步顿住,站在那里,眼中聚起泪,那双水眸,此时更是梨花带雨,如同星海。 逸尘站住,最后无奈叹气:“你一直都是那个小师妹。” 孤烟笑,笑得眼泪滑落出来。“是呀,我一直是小师妹,可是你们这两个师兄也太不负责了些!”自从师傅离世后,便都丢下自己,纷纷离开! 第六十章 四面楚歌 两人一前一后的站在山路上,半晌,逸尘迈开步子,往山下而去,孤烟吸吸鼻子,一同跟去。 这个时候,就不能对她温柔些吗?似乎想到了年少时,他们三人,住在祁连山,每日不停的炼药制药研究药,虽然有些小打闹,大师兄也总是冷着脸,但是至少,不会如今日这般,互相冷漠疏远。可是时间,终归是回不去的。 江莺歌终于与他们道别,感谢的话都没来得及说,便逃也似得狂奔,不知到底在怕什么。 夜幕降临时,江莺歌一人用完膳便睡下了,王府上空,飘过两道鬼魅的黑影,然后停在房梁上。孤烟与逸尘现在王府上空,看着下面安静的树木!不知为何,总觉得这王府中静得诡异,还有王府中的建筑,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正准备要查探,不想,刚一挪脚,身后突然冲出来两个蒙面黑衣人,孤烟与逸尘两人对目一眼,看来一场仗不得不打了! 摆开架势,黑衣人冲了过来,两人脚尖一点,轻盈起身,黑衣人扑来落空,站住脚,看到孤烟与逸尘两人已经停在远处房梁上,黑衣人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这两人的速度,居然如此之快。 不多时,原本安静的王府此时下面竟然人头涌动,但是脚下,却没有一丝声音! 人越来越多,但是他们的穿着居然是王府中各个丫鬟小斯!探究的瞟了一眼带头的人,那应该是王府管家!孤烟与留逸相视一眼,再看看下面的人,各个训练有素的行动,一个一个上来,将他们两人团团围住。逸尘突然恍然大悟,他还一直好奇楚莫离的势力到底藏在哪里?原来,这王府中的下人们,全是他训练有素的手下!王府,就是他的总部! 楚莫离,你果然厉害,也怪不得留逸愿意为你卖命! “不知两位夜探我十三王府,是何用意?”说话很轻,足以让孤烟与逸尘听见,似乎在故意遮掩着什么,不让人发现! “偶尔路过而已!”孤烟清亮的声音响起,戒备的看着现在自己对面的人!而这个人,确实是王府管家,刘伯。 借着月光,刘伯看清了来人面貌,一男一女,女子蒙着面纱,男子长相俊美异常! “路过?路过到十三王府房顶吗?”说完就要下令抓住这两人。 “若你不想让别人发现你这王府中全是暗卫的话,我劝你还是放弃想抓我们的念头。”孤烟的话一说完,准备动作的刘伯果然停止。 “你该认识留逸才是,留逸都奈何不了的人,你们又怎么抓得住?”轻松的声音,但是刘伯听到留逸两个字,大惊,这两人,怎么知道留逸?探究的看看站在月下的两人,夜风中飘摇的衣袂,轻抚起女子面纱和两人黑发,有种难言的灵动。刘伯问:“你们是什么人?” “你在藏什么?”逸尘终于开口说话,刘伯微微一惊。“是不是怕十三王妃知道王府的秘密?”逸尘继续道,一语道破,直截了当。 “若是想走,便快些离开,否则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刘伯不想与这个人纠缠,在他面前心中总有些压抑,怕自己情不自禁便说了实话。 “你在藏什么?”逸尘并没有打算要离开,而是咄咄逼人继续追问,刘伯看着冷漠的逸尘,逸尘亦看着他,眼中全是肯定,他们就是在瞒江莺歌,但是为什么瞒她?“难道是怕江莺歌知道后,便只能将她杀了是吗?”冷冷的眼眸中划过一丝担心,还有一丝狠绝。 突然,逸尘似乎明白了。楚莫离怎会容许一个外人在这么重要的地方,可是为什么会留这个女人,怕是他自己都不知道吧。 楚莫离,竟然如此,倒不如放了那个女人,若是有一天,江莺歌真的知道了真相,楚莫离会怎么做?当真杀了江莺歌吗?若到那时,这一切,怕是就不好收拾了! “走。”悄悄的是孤烟的声音,此时还是不要硬碰硬的好,虽然他们对付房梁上的人措措有余,可下面的人有多少,谁都不知道,若是真的打了起来,胜负怕是难说。 逸尘依旧站在那里,风变得猛烈起来,衣摆在风中猎猎作响。半晌转身,月空下,两个人影消失,就好像没有出现过一样。 刘伯看着人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 此时江莺歌全不知发生了何事,但是这一幕,却被春雨看得清清楚楚,她躲在房檐下,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巴,只要发出一声声响,怕是就会立刻身首异处。没想到,与自己与小姐朝夕相处的这些人,居然个个是武功了得的高手,而她们,如今到底是在怎样一个狼潭虎穴中? 悄悄的转身藏到一棵树后,狠狠的咬住自己的手,不让自己发出声音。身子止不住的颤抖。终于感觉到所有人离开,春雨脚一软,滑坐在地上,想抽泣却不敢,身边危机四伏,在一想到刚刚人的讲话,心中害怕更甚,这王府中,难道就只有她与小姐是外人,其他人,全部都是杀手吗? 似乎知道了什么天大的秘密,一定,一定要离开这里!过了许久,春雨总算是恢复了些只觉,准备去找江莺歌,将这件事情告诉她。到了门口,值夜丫鬟站在那里,春雨吓得不敢直视。 “等等。”没想到值夜丫鬟居然叫住了她,春雨一颤。值夜丫鬟疑惑,怀疑的走过去,春雨努力保持镇定。 “春雨姐姐还不睡,来找王妃吗?”春雨是从来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找江莺歌的。 “嗯,王妃吩咐我这个时候过来。” “是吗?”探究的看了一眼,也没有追问,春雨走到门前,推开门,江莺歌睡熟了,但她向来睡得轻,听到脚步声便醒了过来。 “春雨?”江莺歌坐起身,春雨往门外一瞟,竟然发现值夜丫头就站在中门前,春雨咽了咽口水,一脸紧张。 “怎……”江莺歌正要说话,但春雨迅速做了一个禁声动作。 第六十一章 不能说 江莺歌奇怪今天的春雨怎么奇奇怪怪的,随即,春雨放开声音说:“娘娘无其他吩咐,春雨便先行告退。” 江莺歌不解的看着春雨,但即便如此,也还是点点头同意,江莺歌看着春雨退了出去。疑惑半响,想不通春雨这是为何,明日还是问问。 第二天春雨依旧准时的端来了洗漱水,江莺歌醒来,见春雨一脸疲惫,显然昨晚是通宵没睡。 “春雨,有什么话,是不能与我讲的?”江莺歌看着春雨问道,春雨一惊,这反常情绪,半点不差的全部落入江莺歌的眼里。 “说吧,到底有何事瞒着我?”江莺歌走近问,春雨呆在那里,江莺歌一步步靠近,春雨便一步步后退,直到退无可退,站在那里,一身颤抖。 “你,到底在瞒着我什么?”江莺歌终于看清春雨的表情,这个丫头,那满脸的惊恐,是在怕什么? 身后两个侍女早已露出手中银针,只要春雨一说错话,便立刻要她的命。 “春雨该死,春雨与李公子……”突然春雨跪了下去,但却不是说的昨晚所见。 侍女快速收回手中银针,面上恢复正常。 “你与李公子怎么了?”江莺歌追问。 “春雨与李公子情根深种,春雨居然私心想要离开娘娘,与李公子长相厮守,春雨有私心了,还请娘娘责罚。”春雨说完,低下了头,江莺歌站在春雨面前,心中百味杂陈。 连春雨,都找到自己的归宿了呀?心中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悲。“既然如此,便与他去吧。” “不,娘娘,春雨昨晚冲动,不经考虑,但是今日,春雨已经打消念头,春雨,怎么可能离开娘娘。”春雨压制住自己想要脱口而出的真相,身后那两个侍女眼中的凶光,春雨不用抬头都能感受到,这件事情,还是在瞒一些时候吧,现在小姐应该是没有危险的,可若是自己说了,依照昨晚所听到的对话,怕是她们才真的危险。 “春雨,你年纪也确实到了,若是你与李公子两情相悦。也可以……谈婚论嫁,小姐看到你寻到幸福,心中也是欣喜的。”江莺歌道,她自称小姐,意思便是告诉这个丫头,在她心里,她永远是江府里那个与她相依为命的小姐。心中万般不舍!毕竟是跟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年的丫头,这突然间要与别的男人走了,自己该是牵挂的。 春雨一听,忙道:“娘娘,春雨不会离开你,永远不会!”肯定的保证,江莺歌以为这丫头是在照顾自己情绪,张张嘴想说什么,但终究什么都没有说。罢了,过段时间再说吧,还是藏了些私心,不想让这丫头这么快离开自己。 “起来吧,一切都是看你自愿,小姐不会为难你。” “多谢小姐。”春雨听完江莺歌的话,感动万千,这就是她的小姐啊,那个心中藏着一颗热切的心的小姐!总是装作坚强但却心地柔软的小姐! 江莺歌洗漱完毕,春雨在一旁伺候,看着自家小姐,春雨更是心疼的很!小姐对十三王那班的喜欢,若是知道真相会怎么样? 更加庆幸自己没有将实话讲出来,若是知道对十三王来说,自己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那这一片痴心该变成妄想了吧,任谁怕是都难以接受。 此时祁连山上。 “逸尘!”孤烟在木屋外面喊,又开始没大没小。逸尘在房中打坐,昨夜回来后,便一直一人在屋中。 “你想救那个女人就救呗,人家还不一定领你好意呢!”孤烟气急,昨夜回来就把她关在外面,不就是聒噪了几句,八卦一下,干什么冷淡成这样! “我怎不知你在外人面前是这副模样!”清冷的声音传出来,好吧也算是讲了话了,总好过她一个人在外面嚷嚷! 孤烟在外人面前是什么样?毒蝎美人可谓是当之无愧,她哪里会与他人多说一句,是敌人便直接动手杀了,若是路人……一般不会有路人或者朋友来寻孤烟,山下村子里的人对孤烟也是躲闪不及,怕被她拿来试毒! 冷漠无情,刁钻古怪。便是外人给孤烟的评价。 “哼,我倒是想,我要有本事拿你试毒,那我就不会只动动嘴皮子!”咬牙切齿的道出,屋内再次没有了声音,孤烟再次抓狂,好你个逸尘!你就不能稍微有点人情味吗?昨天还说她是小师妹,今天就又变成以前那可恶样了! “你不出来我这就下山杀了江莺歌你信不?”孤烟继续嚷嚷,逸尘继续不理她,孤烟恼怒,当真转身想劫了江莺歌来威胁逸尘。 屋内一道白色影子飘了出来,挡在了孤烟面前。 “你……”孤烟诧异的看了看站在自己面前的逸尘,他真的出来了! “你说。”逸尘清淡的样子,虽然还是和往常一样,但是孤烟却看到这张冷脸,已经开始有了裂缝!他的大师兄,对女子动心了!至少他现在对江莺歌已经开始上了心! “我……我只是想问你看出什么情况没有。”本来应该大肆夸张的笑他,让他承认,但是却在这一刻不敢说!若是真的对江莺歌动了情,那……该怎么办? “我已经知道那日抢你花的人是谁。” “谁?” “她没有在王府,你要想找到她,必须要将她引出来。” “如何引?”孤烟追问。“还有,你怎知道她不在王府。” “这是那封飞鸽传书。”说完,拿出一个纸条,孤烟接过,发现上面写着名字还有赏金。 “楚莫离,做的杀人买卖?” “若是如此,你便小瞧楚莫离了,杀人赏金如此之高,一般江湖上的杀手都是独立存在,可楚莫离专门训练一批杀手,组成一个杀人组织,他这明显就是在筹钱,可一个王爷要这么多钱干什么?你仔细想想,便知道了!” 孤烟听完,震惊,细思极恐。 “你要杀的人,是楚莫离的组织极为重要的人。” 第六十二章 我怎会饶你性命 “是谁?”孤烟笑,倾国倾城。重要的人吗?那她倒是想会会这个重要的人,抢她孤烟的东西,也要看看她有没有那个本事! “该问谁,你应该最清楚才是!”孤烟一听,知道逸尘说的是谁。 “我已经很久没有与他联系,自从他出了皇城后。” 逸尘看着孤烟,知道她没有说谎。 “算了,这件事情我自己去办就是了,免得污了你神医的名声。”说完便想要走。 “慢着!”逸尘叫住了孤烟,虽说孤烟的武功逸尘不担心,但是楚莫离手下的人,也不是吃素的!“此去小心,莫要逞强!” “放心,我不会伤害江莺歌!”孤烟边走边说,一脸坏笑。 “明日,我便会离开!”逸尘似乎没有因为这一句话有任何影响,在孤烟转身时道出了这么句话。 “这么快就要走?” “已经在祁连山呆了太久,已经祭拜过师傅,所以便可以离开了。” “你……你不怕我有危险?”孤烟背对着逸尘,原本玩味的表情不在,淡淡的有些哀伤。 “只要你报出留逸的名字,他们应该不会对你如何。”逸尘道。 “为什么这么快走?你可以多留几日的!”固执的声音,逸尘无奈叹气。 “儿女情长,不过是镜花水月,我在与不在,都是一样的。” “你!”孤烟转过身,看着那张看淡俗尘的脸,心中一把无名火越烧越旺!好啊,很好!好得很!你说儿女情长只是镜花水月是吗?她倒是想看看,当这个不食人间烟火,说什么镜花水月的人用情至深时,是个什么模样? “你要走,便早些走,我对你离不离开,不感兴趣!”说完转身便离开,赌气似的很快消失在逸尘的视野里。 哎,罢了。每次自己离开时,她不都是这样的吗?这个丫头,这么大了,还是以前的性子。逸尘无奈,但也由孤烟去了。 孤烟下了山,心中烦闷,先是去了第一楼,问他们那最好的酒是什么,小二介绍的,自然是醉情人! 孤烟一人坐在二楼小阁,浅尝,这醉情人,酒性慢,一杯一杯最容易醉人,孤烟没有服用醒酒散,这清淡温吞的酒水,让孤烟眼前景物变得缥缈,蒙着的面纱被风一吹,掀开了半边。此时,孤烟居然轻轻吟唱起一首小调,只是词有些哀怨。 “君道,梨花再开君归来,伊人盼兮望兮,梨花再开。归来归来,不见君,伊人泪染绫罗,沾湿襟。” 所闻之人,皆是被这凄婉歌声感染,心中一痛,想看歌唱之人到底是谁。竟这般悲伤。 此时,孤烟面前出现一个人,上好的云锦月牙袍,坐在孤烟对面,似乎在听孤烟唱歌。 “你是何人?”冷漠的问道,哪里还有半点忧伤模样。本是一双双醉眼,迷离勾魂,面前人坐下后,孤烟眼中尽是危险之色,若是一句话未说对,她怕是会立刻要面前人丧命。 “果然是孤烟,你说我该叫你毒蝎孤烟还是美人孤烟。”没想到面前人半点都没有害怕之色,反而为自己倒上一杯酒,向孤烟举杯,然后仰头喝下。 “你到底是什么人?”既然知道她是孤烟就该知道她的名声,可这面不改色的样子,孤烟不禁多看了几眼这个人。 “不是想杀了抢你黄泉花的人吗?我可以帮你。” “是吗?”孤烟打量着面前人,帮她?她还不知道皇城的人能有这般好心? “莫要怀疑,我确实是想要帮你,要想找出那个人,你只需去城门口放上一把匕首藏在城墙脚下,上面写着交易就是!暗影楼的人都是如此与人交易。” 暗影楼?原来江湖上传言的暗影楼背后操控者是楚莫离!“你怎知我要找的是暗影楼,你又怎知我有人夺了我的黄泉花。” 面前人笑了,看着孤烟,对上那双眼眸,并没有任何惊艳之色,孤烟微微一惊,这个男人不简单。 “你的问题太多了,若是不愿意,你大可以不要就是,与我又没有关系。”说完袖袍一挥,起身便走。 “六皇子!”惊呼,在第一楼喝酒的,达官贵人也是不少,当即有人认出了起身的人。“六皇子也来喝酒?还请到我们那桌坐坐。”说完就要吩咐小二再添双碗筷。 “不必了,宫中有事,我就不多留了。”楚莫笙笑道,还真是个亲民亲政的好模样。 “既然如此,那臣就不强求六皇子了。”说完做了个作揖,楚莫笙点点头便离开。待楚莫笙走后身后人甚是兴奋,没想到他这种站在殿外上朝的人,今日有幸与六皇子对话。 朝中只有各部重要的人才能站在殿中,其他的都只能在外,等着皇帝宣见。哪里能见到楚莫笙这些人。 孤烟听到了他们对话,望着楚莫笙方向若有所思。六皇子?看样子与楚莫离是对头。 楚莫笙浅笑着上了行辇,楚莫离,你当真是走的太好!既然如此,那我便将你的暗影楼与你一同送上黄泉如何? 天色已晚,城门口,一道人影闪过,不多时,另外一道黑影出现,拿了什么东西,然后离开!孤烟站在远处,眼神一冷,看着那道人影消失。 “属下将东西带来了。”黑衣人蒙着面,跪在一个绿衣女子面前。绿衣女子接过东西,打开一看,上面写的竟然是要她亲自去见雇主。 犹豫片刻,最后还是决定去看看这个胆敢提出见面的人,这种事情她自然遇到过,只是此人言语中充满挑衅,她倒是想见见这个大道的人! 当即便动身往约定的竹林而去,此时月色正好,但是此时的竹林却在月色下阴森的很,夜风一吹,莎莎作响,更是给这片阴森中填了几分诡异。 “名字!”夜色中,只听到一声女声。 “绿波。”警觉的看看四周,寂静一片看不到人影。 “上次中计放你一马,如今,你觉得我还会饶你性命?”说完,绿波只觉一整竹叶碎裂声响,不知是谁,已经到了自己面前! 第六十三章 这样才精彩 还未反应过来,月光下只觉一道剑影,向自己迎来。速度之快,绿波只觉一阵凉意自心底蔓延开。 好快的速度,来势汹汹的样子,绝对不是个一般人!绿波本能的感觉自己根本不是此人对手。 “你是何人?”绿波迅速闪开,站在远处,四周打量,居然找不到人在哪里。 “还敢问我是何人?那日夺我黄泉花,就该想到有今日的后果。”绿波一听,大惊,知道此人是谁。 “是吗?既然如此,有本事就出来我们光明正大的打一场!”绿波对着竹林上空喊,这样躲躲掩掩,不知对手在何处才是最危险的! 一阵竹叶摇动,有人自竹尖落下,一身白衣,在月光下,白衣更为显眼。 面前人一落下,足尖轻点,飞身上前,手中剑直直逼近绿波。绿波脚下一用劲,借力起身,向后退去,顺手拔起手中剑,险险挡过孤烟咄咄逼人的招式,狼狈的向后一跃,转身就想走。 想走?孤烟危险的眯了眯眼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追上绿波,绿波拿出一个哨子,用力一吹,尖锐的笛声响起,似要穿人破耳膜般。 不多时,孤烟发现,有人自四面八方而来,统一身着黑色夜行服,行动速度很快,在月下鬼魅的很! 孤烟加快了速度,要在这些人赶来前,将前面的人处理了!但是绿波似乎感觉到了孤烟的想法,转身,向黑衣人方向奔去,孤烟咬牙,更是加快脚下步伐,手中银针借助手腕之力飞了出去,直接扎进了绿波肩膀,一阵吃痛,但是没有停下脚下步子,刚走两步,便觉得自己眼前视线模糊,脚下一软,倒了下去。孤烟冷笑,握着剑走上前,正准备要杀了她,但犹豫片刻,却没有下手。哼,就这样杀了她,就不好玩了!走上前去,喂给绿波一颗药丸,这是解银针毒的解药,随即喂下另外一颗药。 然后转身便消失在夜色中,黑衣人赶到时,便只见绿波倒在地上,面色惨白。 几个人相视一望,忙将绿波带了回去,绿波全身冰凉,这是中毒的征兆,所有人不知如何是好,只好通知了刘伯,刘伯看到绿波后,亦是束手无策!这确实是中毒,可是这是什么毒?为何只是昏睡,却未毒发? 绿波昏迷不醒,查问那日赶去的黑衣人,皆是不知情况,只听到紧急危险信号,赶过去时,人已经倒在地上。 而如今,连如何中了毒都不知,又怎么去寻解药。 “唤两个女侍检查绿波身体是否有中毒地方。”似乎想到什么,对身边人说,两个侍女来脱去绿波衣服,终于,在肩头看到两枚银针,此针极为细,江湖上再出名的兵器庄,也造不出这般细的针来,此针没入皮肤,若不是仔细辨认,根本发现不了,更不用说穿着衣服。 将银针拔了出来,绿波咳嗽一声,总算是醒来,两个侍女相视一看,才发现这针扎在昏睡穴上,不知是使针的人故意还是无意。 而孤烟,当然是故意的! 绿波睁开眼,发现自己赤身躺在房里,身边两个侍女,拿起衣服遮住自己,侍女忙跪下道:“参见总管。” “我是如何回来?” “您是由暗卫带回来,昏迷三日,刘伯命令我等为你检查中毒原因。” “如何?” “属下拔出银针您便醒来,可见是银针有毒,扎在您昏睡穴,致您昏睡至今。” “留下银针,你们可以退下了。” “属下告退。”说完退了下去,绿波坐起身,穿好衣服后推门出去,刘伯站在门外等。 “刘伯。” “身体如何?” “并无大碍。”绿波回答,但是刘伯却皱紧眉头。 “怎么?” “但你脸色如此苍白?可有不适之处?伤你的人是谁?”当时自己看到绿波时,确实是中毒没错,但为何侍女说拔出银针后,绿波便醒来如同常人一样? “刘伯不必担心,并无任何不适之处。”绿波勉强一笑。“是那日抢黄泉花被打伤的人来寻仇。”心中还是不安的,孤烟怎么可能只是让自己紧紧昏迷而已?可自己现在真的并无任何不适之处,到底,孤烟对她做了什么? “孤烟?”刘伯听完,不禁更加担心。但见绿波真的只是面色苍白,身体似乎并无大碍,是自己多心了吗? 可就在第二天。 绿波早上醒来时,坐在镜前梳头,发现自己头发掉的厉害,拿起一看,居然参杂着白丝! 绿波大惊,慌忙翻开自己头发,发现原本墨黑的头发里面居然生出许多白发,这是怎么回事?! 再一看镜子中的人,绿波发现自己居然显出五十岁老翁的神态来!她怎么一夜之间,变成了这样! 门外有人听到屋里打碎镜子的声音,忙进门去看,发现他们的总管,居然变老许多,原本光滑的肌肤,此时居然有了皱纹。 绿波惊恐的看着进来的人,慌忙遮住自己的脸。“出去!” 被绿波一吼,忙退出房间!将绿波情况报告给刘伯,刘伯一听,大惊失色!去到绿波房间时,便见一个老太坐在屋里,不敢置信,居然一夜之间变成这副模样? “快马传书,告诉主上王府出事。” “慢着!”绿波阻止。“主上在前线打仗,怎可给主上添乱?” “主上说过,就算是死,也必须先要禀报!”暗影楼创立之初,楚莫离便与刘伯,腾云,绿波这三人说过,听令是他们的使命,就算是死,也要禀报经他同意!所以他们执行任务时,楚莫离总会对他们说,本王,不允许你们在任务期间送命。 就是这句话,让他们三人发誓,今生誓死追随楚莫离。 绿波沉默,回过头道:“你们都出去,让我静静。”了无生气的声音。众人人退了出去,室内变得安静。刘伯看看绿波的背影,无奈摇头,也许死亡威胁刀光剑影对绿波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 第六十四章 廉价 但是看到自己容颜老去,这对女人来说,到底是怎样一番折磨?孤烟没有让她死,但是却让她生不如死! 果然是孤烟,她怎会轻易放过得罪自己的人? 快马三天三夜不停歇,一路疯狂的往边境而去。而绿波一天一天老去,三天时间,竟然已经变成成一个白发苍苍的七旬老鸠,刘伯心急如焚,总算勉强弄明白这毒的原理,让中毒者在七天内渐渐衰老,直至老死为止。 如今已经过了三天,这说明绿波还有四天,这毒,想要解,怕是只有孤烟那里有解药,可是派去的人皆是死的死伤的伤,哪里夺得了孤烟手上的东西。 绿波一人坐在房间中,身体越来越吃不消,甚至感觉自己眼睛开始变得昏花起来,这该是变老的原因,若是自己就这么死了……绿波看看外面天色,拖起这副衰老的身子,往外而去,她想趁着自己还能走动,去见见一个人。 用面纱遮住自己的脸,去了皇城第一楼对面宅子…… “来了?” “嗯,一直等你。” “宫里事情忙。”温柔的走过去,绿波回过头,面上遮着面纱,看不清脸。但是那一头白发和佝偻的身子,一眼便知道,这是一个老人。“怎么变成这样?”那关切的话,让绿波眼眶一热。原本坚强的心,在这刻土崩瓦解。 “我来看看你,趁着自己还未毒发。”绿波站起身,站在了楚莫笙面前,楚莫笙看着绿波,叹气道:“不要这样,会好的。” “不,我知道自己身子,已经一天不如一天。”最近行动更是迟缓许多,再过几日该就是自己大限之时。 “放心,会有办法。”说完,将面前女子拥入怀中,绿波回抱住楚莫笙,无声流泪! 孤烟确实残忍了些,他倒是希望,孤烟能给这个女人一个痛快,毕竟也是个可怜人。 楚莫离收到消息时,面色大变,身边的腾云见楚莫离表情不对,当即知道事情不好,外面作战正是水深火热之时,这来自皇城的消息到底是什么。 “腾云你回去。” “主上!”腾云大惊,慌忙跪下。“主上意思腾云不明白。” “去见绿波最后一面。”腾云听完,顿觉呼吸困难,心如刀绞。什么叫见绿波最后一面? “速速离开,否则怕是来不及。” “属下,属下……” “腾云,本王知道你对绿波的情义。” “属下定然快去快回!”腾云起身,快速离去,而此时云将军也收到另一封信。嘴角浮起一抹笑意。 又是两天过去,绿波已经是行动都不方便了,身体虚弱的很,白发苍苍坐在房中,等待着自己的大限。蓦然觉得有些苍凉,自己自小被主上带回来,手上沾满血腥,可是就算如此也好过在寒天雪地冻死! 所幸自己无牵无挂,只是心中有些不舍,舍不得的是那个给了自己温柔的男人,若是自己死了,他会不会难过?兀自痴笑,他会难过?他怎会难过,楚莫笙是谁,绝情绝意,半点不输主上,他对自己说的话有几分真意几分假情,她再清楚不过,可是即便如此,还是愿意就这样沦陷,这就是爱吗?女人很可笑是吗,爱人面前,总是这般廉价。 刘伯本是想要派人去寻能控制毒性的药来,但是派去之人皆是毫无所获,就在束手无测时,突然想起一个人,她怕是可以帮他们。 刘伯到琉舍时,江莺歌正在屋内看书,春雨来报说刘伯求见,江莺歌放下书,以为是楚莫离来了消息。 “管家?”江莺歌走上前去,见刘伯一脸沉重,莫不是楚莫离出了什么事。 “求娘娘,救救绿波。”说完,那个一脸本一脸和善,总是眼角带笑的管家,居然严肃的弯下腰行了大礼。 “管家这是何意?绿波是谁,还请快快起来!”见管家如此,江莺歌忙走上前去,扶住刘伯。 “绿波便是为救王爷,得罪了孤烟,如今中了孤烟的毒,正在一天天老去。”刘伯不愿意起来,绿波那孩子……他没有保护好。 “管家起来再说。”江莺歌听完,无奈叹气道:“这事,也不是我能做主的呀。” “自知这是在为难娘娘,但若不是逼上绝路,我也不会来求娘娘,娘娘,如今也只有你有一线希望能救绿波了!”刘伯急切道,时间一分分过去,绿波随时都会有危险。 “这……”江莺歌无可奈何。“若是可以,我自然愿意为她……可是……”可是孤烟上次的态度,恨不得杀之而后快,江莺歌知道,孤烟绝对不会轻易给解药,就算是自己又如何?孤烟的性子,怕不是什么念旧情的人,况且自己与孤烟似乎只是几面之缘,连当初孤烟为什么无缘无故帮自己都不知道。 “我尽量试试吧!”江莺歌看着满脸着急,带着恳求的刘伯,终究是于心不忍。 “这就去备车,还请娘娘立刻移驾。”刘伯见江莺歌肯答应,欣喜过望。 “但是……”江莺歌却突然话锋一转。“管家可否告诉我,上次为何你不告诉我祁连山危险?”江莺歌虽然心地善良,可眼里揉不得沙子。 “这事……待娘娘回来,定给娘娘一个满意交代。”刘伯没有想到江莺歌突然话锋一转,但这些事情现在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待江莺歌回来,便将实情说了,只是,主上的身份,必然还是要瞒着的。 江莺歌认真的看了看刘伯,点头答应,然后当天便往祁连山而去,刘伯陪同一起。 车跑的飞快,只差没把江莺歌五脏六腑颠出来,终于到了,这次祁连山下的人多了起来,大家聚在一起,见有外人来,皆是很不友好的看着来人,江莺歌感觉到了这些人的敌意。 “我想见见孤烟。” “你找孤烟来拿解药是吗?” “你们知道?” 他们当然知道,简直知道的相当清楚。“若是不想死,劝你趁早离开,否则的话,不要怪我们不客气。” 第六十五章 没有谁比谁更惨 “这是何意?”只是寻孤烟拿解药,这些人为何都这般不友善? “我看你柔柔弱弱,也不是那些心狠手辣的黑衣人,现在离开,我们可以不伤你。”为首的人站出来道,刘伯一听,赶紧上前:“还请这位少侠行个方便,我们娘娘与孤烟是故人,故人总是可以拜访的?” “什么故人?孤烟怎么可能有什么故人!”笃定的看着刘伯,不为所动。村口人越来越多,被围得水泄不通。个个戒备的盯着他们。知道今日想要进去,怕是不可能了,但是看刘伯焦急却无可奈何的样子,知道这件事情十万火急,于是对前面人道:“不知可否有人帮忙通传一声,也许孤烟愿意见我也不一定呢。”诚恳的请求,大家面面相觑,犹豫片刻后,最后带头人道:“可以,若是她还是不愿意见,那你们就立刻离开,否则我就对你们不客气了!”说完便派人去通传,不多时人回来了,在为首人耳边说了几句话,为首人听完,对江莺歌道:“孤烟说你可以进去。”然后让出一条道来。 “但是只有你可以进去。”刘伯一听,担心的看了一眼江莺歌,江莺歌投给刘伯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走了进去,所有人在外面原地待命,刘伯下令,必须保护好江莺歌若是有必要,便杀进去。 “你来看我么?”孤烟站在院子中,修剪她的花草,江莺歌看着孤烟的动作,站在门外没有进去。孤烟果然对她的毒花毒草,相当爱护。 “嗯,来看看你。” “虚情假意。”孤烟头也不抬。“你是为那个女人来求药的!” 江莺歌一听,有些尴尬,本想与孤烟寒暄几句,周旋一下,本意其实还是想来看看她。没想到被孤烟认做虚情假意,心里当真不是滋味。 “怎么?还不承认么?”孤烟直起身子,看着江莺歌窘迫的神色道。 “这,绿波其实也不是故意为之,俗话说,救人一命……” “停!”孤烟放下手里东西,走到江莺歌面前。“你是出家人吗?尽说些有的没的,听得烦!”这女人是不是有毛病?真是见谁都要救呀?为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人,来冒这个险,他还当真以为自己是西王母不成? “绿波也是听命行事的。” “你的意思是说我应该去找给她下令的人?” “自,自然不是。”给绿波下令的人,不就是楚莫离吗? “行了,你走吧,那女人也没几天活的了,趁你还没惹怒我,劝你立刻离开这里。” “孤烟,我知你其实只是表面绝情而已,我相信你绝对不是那种薄情寡义的人,你就放过她吧。”见孤烟转身要回房,江莺歌急了。 “放过她?”孤烟笑了。“放过她,谁来放过我?”说完迅速转身,看着江莺歌。“若不是给留逸面子,我早就毁了他们,就不会只是追究偷了黄泉花了!你知我为何喜欢毒物,毒虽然可怕,但总比人心叵测的强,江莺歌,你怕是还没发现楚莫离的秘密吧,你以为你真的了解楚莫离,你为楚莫离出生入死,你觉得他会感谢你吗?倒不妨想一想,他恢复正常后,是如何对你?”孤烟说完,看着江莺歌情绪变化。 “我无所谓的。”半晌,江莺歌低声道。“我不曾经历过你的人生,没有资格来评判你的对错,只是我想说,没有谁比谁更惨,也许自己觉得悲哀的事情,别人可能承受过比这更悲伤的,也许你受过伤,但是你强大了,能为自己,能保护自己,可是有些人,也许永远都活在夹缝中,卑微祈求,只是有一点关心便心甘情愿,赴汤蹈火。”江莺歌说完,抬头,孤烟看到她满脸的悲伤,但眼含坚强。突然,孤烟笑了,笑的很大声,很豁达。 是呀,没有谁比谁更惨。生活就是只能向前不能回头,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往事随风,颠沛流离的生活,总是会有安顿一天不是吗? 也怪不得,逸尘看江莺歌眼神不一样了。 “解药给你,若是你能永远有这心态,最好。”说完,递给江莺歌一个瓷瓶。不过,在楚莫离身边,不知江莺歌这豁达的心,能坚持几天? “多谢!”江莺歌接过来,开心的道。“改日莺歌来正式道谢,今日十万火急,先行离开!”说完就要走。 “你不怕我给的毒药?” “不会,我相信你!”说完给予孤烟一个放心的笑,孤烟动容,然后笑着示意江莺歌快些离开。“服下后会一天天变年轻,快些去吧,否则就来不及了。” 刘伯在外见江莺歌一路小跑着出来,急忙走上前。 “怎么样?” 江莺歌气都来不及喘,忙将瓶子递给管家。“快,快马加鞭,立刻送去。”刘伯接过瓶子,激动万分。“多谢娘娘!”然后迅速转身上马,朝皇城而去,而江莺歌则累得坐在地上,不想再动。 绿波服了药,容颜当真是一天年轻,孤烟果然拿的是解药。刘伯一颗心总算放下来,开始还担心孤烟会不会使诈,但是当时那种情况,刘伯别无选择!只能试试看。 腾云终于回来了,江莺歌不知,在房中喝水,春雨来说腾云求见,江莺歌一听,欣喜的让腾云进来,腾云与楚莫离去打仗,他一定知道楚莫离的近况! 可是没想到,腾云一脸江莺歌便跪了下去,江莺歌大惊。 “这是干什么?快些起来。” 可是腾云不愿,就跪在那里,坚韧的眉眼,刀刻的轮廓,那样一个杀人如麻的男人,如今跪在一个女子面前,心甘情愿! “你先起来。”江莺歌受不了腾云的跪拜,想要去扶。 “娘娘,请让属下跪着。”腾云道,江莺歌无奈,这个男人,是在感谢她。 “腾云,起来吧,救人本是积德行善的好事,你快些起来,如此行为,会让我不安。”腾云听完,终于站起身。 第六十六章 不可说 “娘娘恩情,腾云无以为报。” “绿波是谁?为何你与管家都如此紧张为她?”江莺歌问。 “绿波是与我一同长大的,我们,情同手足。” “可你对他……似乎已经超出了手足?”江莺歌问,腾云一顿,明白江莺歌说的意思。当即有些不自在的站在那里,江莺歌自然是看出腾云的反常来,这个少年,怕是鲜少如此。 “罢了,此时不必再提。”江莺歌主动绕开这一话题,何必说这些有的没的,儿女情长,自是有他们的缘分,多说无益,只是,她要问的,是另外一件事。 “我只是想问,你们是否利用过我?”对于当初那件事情,江莺歌始终耿耿于怀。 “属下,不曾利用过娘娘。”腾云犹豫片刻,回答道。江莺歌仔细看着他,正在这时,管家来了,先是行礼,随后看到腾云在,面上没有任何表情,但心中已是百转千回。 “管家何事?”江莺歌问。 “娘娘离开时,曾答应娘娘回来后给你一个交代。” “正好,我在问腾云此事。”江莺歌道。“那你们便说说,为什么骗我?” 刘伯道:“娘娘,我们都没有骗你,只是,那时没有告诉你实情,实在是,护主心切。”诚恳的样子,江莺歌走上前来,看着两人,不动声色,春雨站在身后,手心冒着冷汗,紧张得不行,小姐此举,实在是有些大胆,这两人,可是随时会要她们性命的!千万,莫要逼出真相才是! 最后,江莺歌道:“罢了往事过了便过了吧。”春雨长舒一口气。 她在坚持些什么?江莺歌突觉好笑,看他们的样子,必然是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诚恳又如何?眼神里的真诚,哪是面色可以伪装的? 退了回去,江莺歌坐下道:“退下吧,我累了。”腾云看了一眼江莺歌,睿智的眼眸,明明就看出了什么,偏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行礼后退了出去,刘伯亦随即离开。出了门,刘伯问腾云:“主上近日如何?” “嗯,主上近日还算顺利。” “主上……”刘伯欲言又止,腾云知道他要问什么,回头看看琉舍关上的门,刘伯发现,一向不爱表露情绪的腾云居然露出一丝不忍。 “目前计划正在进行,该是有把握把她带回来。”刘伯听完,亦顺着腾云的目光看着那扇关上的门,若有所思。 腾云向来不会轻易的佩服某个人,在他心目中,楚莫离即是自己主子,更是自己最为信服的人,但是今日,他第一次,对一个女人敬佩。 可若是轻絮回来了,以江莺歌的性子……这样一个女人,到时该怎么面对?她又该如何自处? “春雨。”江莺歌坐在桌边,唤道。但是半晌没有动静,江莺歌抬头,发现春雨似是在走神,不解,再唤一声。“春雨!” 春雨在旁听闻江莺歌唤自己,蓦然抬头。再一看江莺歌疑惑的看着自己,春雨一惊,慌忙回道:“娘娘,您唤春雨?” “你怎么了?”江莺歌问,春雨强做镇定道。 “没,没事。” “春雨,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江莺歌问,眼中有着探究,春雨跟了自己这么多年,她的一举一动,她都清楚的很,他一定有事情瞒着她,而且,必然不是与李青彦有关。“告诉我,你到底瞒着我什么?”江莺歌少有的,对春雨加重了语气,如果,连春雨都瞒着自己,不与自己说实话,那她……该怎么办?连自己最信的人都与自己有隔阂,那她还能信谁? 春雨慌了,忙跪下去。“娘娘,春雨没有瞒你。”这带着哭腔的声音,江莺歌听了,更加怀疑。 “春雨,这么多年,你觉得我待你如何?” “情同姐妹。” “我可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娘娘,不要这样说,不要这样……”春雨心里不是滋味,忙阻止江莺歌继续说下去。她不能说,她不能说出真相,她危不危险不重要,但是,小姐绝对不能有危险!江莺歌看着春雨那隐忍的样子,沉默半晌道:“罢了,你下去吧。”无力的撑住自己身子,春雨听完,亦沉默,然后无声退了出去。 江莺歌无声叹息,怅然若失。 刘伯与腾云必然对他有所隐藏,可是春雨,春雨怎么也可以对她遮遮掩掩,她的身边,只剩下这一个信任的人! 心中难过起来,突觉孤独的厉害,这难过的情绪迅速蔓延,直至四肢百骸,无法自拔。这种孤身一人的感觉,非常不好!她不要,孤身一人。 春雨出了门,门外四个侍女守着,佯装镇定,直到回了自己房间,终是控制不住,泪水顺着脸颊落在地上,她从来没有这般瞒过小姐,从来没有在小姐面前这般艰难,她太无助了,她想保护那个辛苦了这么多年的小姐,若是最后当真悲剧收场,岂不是太不公平? 但是一想到那双难过的眸子,春雨便心如刀绞,小姐有什么错?她从来规规矩矩,待在无人角落,安安静静的生长。 可是谁又有错? 拿不定主意,心中突然想到一个人,终于,这么久,春雨总算是主动一次去找了李青彦。李青彦正在米铺称重,身边几个女孩儿真悄悄看着李青彦,李青彦回头,见春雨站在米铺对面,呆楞几秒,随即手忙脚乱的做完接下来的工作,然后跑到春雨面前,但是那显然哭过的红肿的眼睛。李青彦一惊,春雨一见李青彦,顿觉更加委屈,眼泪蓦然仓促滑落,偏偏无论如何都收不住。李青彦随即不知如何是好,慌张的寻找手帕,无奈,只好拿起袖子,想要擦去春雨脸上的眼泪,可是局促的不知该不该动手这么做,犹豫不决,但还是大胆的,用袖子擦去了春雨脸上的泪。 “发生了什么事?” “我……”春雨哽咽,她怎么说?将事情说出来,那李青彦不就也会危险了? 第六十七章 自有道理 “你大可与我说说,不论我是否能帮上忙,但至少我可以倾听的。”李青彦关心道,春雨一听,收回眼泪,悠悠开口道。 “若是你有秘密,不能对自己最重要的人说,你会如何做?” “我的话……”李青彦看看为难的春雨,安慰她。“有些事情,不能说,自然有不能说的道理。” “可是……”春雨犹豫片刻,看着李青彦。欲言又止的样子,李青彦笑道:“若是是对我的话,那便不要说了,我不勉强你。” “不是……”春雨忙否决。“不是与你,是与娘娘。” “你与娘娘这么多年,娘娘会理解你的。” “不,娘娘很难过,我该算是她最信任的人了,但是如今对她隐瞒,我真的……”真的好艰难,可是若是不瞒又能如何? “春雨,每个人都会有秘密的,如果你不能说,我信你自然有你的道理,不要这般伤心,我……”于心又何忍呢?李青彦看着春雨心中滋味百般。 春雨点头,若是为了小姐,就算如此,也要隐瞒下去,不论如何,也要隐瞒!李青彦安慰了春雨一会儿,春雨见天色不早,回了王府,李青彦本想留她,但是他最后放弃,春雨的决定,他都是尊重的。 回了王府后,江莺歌站在院子里,见春雨进来,春雨也看到了江莺歌站在院子中当下两人都沉默,最后是江莺歌开了口。 “今天,我不该用那般重的语气跟你讲话。”春雨一听,差点没有落下泪来。 “娘娘,春雨并未隐瞒你何时,就算瞒藏,也是为了娘娘。”春雨诚恳的看着江莺歌,江莺歌亦是仔细的看着春雨,蓦然笑了,这张认真恳切的脸,江莺歌不知为何看了心中一阵踏实,突然好想笑,是那种轻松的笑。 “娘娘,你怎么了?”春雨不解的看着江莺歌笑的样子。 “我总觉,管家与腾云瞒着我些什么,一看你也瞒着我,所以心中烦闷,但刚刚看到你如此真诚,心中轻松,不自觉的笑了。” 一听腾云与管家瞒着些什么,春雨心中嘎噔一下,暗道不好。“娘娘最近似乎越来越多心了,是不是没有休息好?”春雨道,江莺歌看看春雨的神色,怅然道:“怕是吧,最近总担心王爷的很,心中也是越来越不安。” “娘娘放心,王爷不会有事,您不必太担心了。” “但愿吧。” 可楚莫离这边,却真的在生死存亡的边缘。 本来楚莫离偷袭北沙的黄粱城池,此城易守难攻,楚莫离要想拿下这座城,困难的很。但是最后安排的细作回报说,已经得到了开门的办法,楚莫离当即下令占了黄粱城,这座城本就属于北沙国,但是,楚莫离既然来了,怎么可能会空手而归?必然要拿些东西回去,黄粱城是对两国来说都是重要的军事战略要地!若是楚莫离攻下这座城,那么北沙便会成了楚莫离刀俎上的鱼肉!对北沙来说便是致命打击。 而楚莫离,亦可以与北沙谈条件。 “王爷!我们被困住了!”身边副将担心的看看四周北沙的将士,知道今日必然是中计了!楚莫离危险的看了看周围的人,心思百转千回。 说的他先进城,再由云将军领兵攻进来,到底,他还是小看了云将军,没想到他居然敢如此大胆,还当真是行了一步险棋,他该知道。若是他今日活着出去,必然会要他的命! 正因如此,他怕是做了让他必死的准备,与他国勾结,赫功累累又如何,既然他敢这样做,那就别怪他无情,要将她云家打压下去了! “王爷,我们掩护你先走,这里由我们抵着。”副将见人越来越多,当即要楚莫离立刻离开。 离开?既然进来了,哪里有走的道理。楚莫离看看局势,突然嘴角邪魅的闪过一丝笑,俗话说擒贼先擒王,你们就当真如此看不起他楚莫离,以为他今日必然会死在这里?所以连你们的大将军也敢在这时站在高台上,一副看戏的态度,掉以轻心的样子,他真的控制不住的好想杀了那个笨蛋! 北沙如此之将,居然也让我朝将士节节败退,看来,这些个军士,也是可以好好整顿整顿了! “你掩护我,成败在此一举。”楚莫离对身边的人道,虽然副将不知道楚莫离什么意思,但是,既然楚莫离下令,他照做就是。 楚莫离要迅速的闪到将军身边,速度一定要快,若是露出破绽,他们今日谁都走不了。副将先拔刀与围着他们的北沙军打起来,楚莫离也抽出剑,与军士们一同撕斗,高台上北沙的将军看着包围楚莫离的圈子越来越小,得意的往前一步,看好戏一样,待只有楚莫离一人时,他再下令,停止进攻,他对于让一个王爷对自己下跪求饶,还是很感兴趣的! 只是,正在这时,楚莫离突然抬头看自己一眼,那眼中的胜券在握,让他心中一紧,他想干什么? 还未待反应过来,楚莫离,居然往高台杀来,这高台说高不高,说矮不矮,但是楚莫离要想越上去,却不难。 说时迟那时快,楚莫离腾地越到北沙将军面前,手中的剑,已经抵着自己的脖子,冰冷的金属触觉,像毒蛇的信子,让人自心底,闪过一丝寒意。 “将军,别来无恙。”楚莫离笑,笑的北沙将军心惊胆战。 “住……住手,下面的人都住手!”可能因为此时生死的压迫,将军说话有些急促,还有些慌张。 久经沙场,却终究还是怕死。 “退兵吗?”楚莫离笑,但那笑容普通地狱修罗,吓得将军双腿有些颤抖。 “退,我们这就退!”将军忙道,怕楚莫离手上一个闪失,自己便就这样一命呜呼。楚莫离刀架在北沙将军脖子上,万千的北沙士兵,看到自己将军被楚莫离擒住,警惕的看着他们一举一动,纷纷后退。 第六十八章 质问 “退兵!”楚莫离道,北沙将军忙让下面人退了下去。 “我说的是让他们全部退兵!退出黄粱城,否则,我便要了你的性命!”楚莫离道,将军自然不想死,忙下令要所有人退兵,身边的军师忙出声阻止:“将军不可啊!” “难道你要本将性命!”愤怒的大吼,还有恐惧。怕楚莫离一个不开心,便结果了他。军师无奈,军令如山,他们不得不从,但若是被楚莫离当真夺了黄粱城,那后果! 可他们还是“怕吗?”楚莫离问,北沙将军没有回话,但是其颤抖的身子已经出卖自己内心的恐惧。笑得邪恶的脸,更有种说不出的鬼魅来。所有的兵都退了出去,楚莫离早已派副将去点兵,此时,他将北沙将军压至城墙之上,下面黑压压一片,全部都是楚莫离的兵,而云将军居然在列!楚莫离知道,这场仗,他赢了。而云将军,回去在与他算账。 “想不想死?”楚莫离问,被杀将军立刻颤抖的回答道:“你要的已经得到了,可以放我走了!”楚莫离笑。“为什么要放你走,刚刚你可是想看我好戏来着。” “你还想怎么样?” “我倒是奇怪,北沙这么重要的地方,居然让你来守?” “你们的人也不过如此。”北沙将军此时倒是有了些骨气。 “是吗?” “我劝你还是立刻放了我,否则,我下面的将士都不会饶过你。” “我倒觉得,群龙无首才是我想要的。” “你……”北沙将军话还未说完,两眼一直,然后倒了下去,咽了气。若是你不怕,我倒想饶你性命。 下马喊杀声震耳,楚莫离看着那些溃不成军的北沙士兵,站在城墙上,那一片厮杀,与那破败的城墙,似乎融成一幅画。 一片萧瑟之后,战争结束,楚莫离下令,不杀俘虏,不杀投降者,回北沙国去,告诉他们的皇帝,想要黄粱城,便来亲自与他谈判。 然后,便是楚莫离,处理军中叛徒的时候了。云将军被传唤去主将帐中时,便已知道事情败露了。 “王爷。” “云将军胆子很大呀。”楚莫离道,云将军自然听出话里的冷嘲热讽来,回道:“是末将支援来迟,还请王爷恕罪。” “是吗?你这一不小心,差点要了本王的命。” “王爷恕罪。” “为什么要恕罪?”楚莫离站起身,走到云将军面前,事到如今,还敢狡辩?,还真是面不改色心不跳。 “本王怎么不知道,云将军原来演技也是一流。” “王爷,折煞末将了。” “我可没有折煞云将军,云将军勾结外臣,陷害王爷,这可不仅仅是治你的罪!”楚莫离看到,云将军脸色有变。 “说吧,谁指示你做的,回京之后,本王还可以替你求求情。” “末将……”云将军犹豫片刻,他回答道:“末将并未受任何人指示,况且,王爷就算要污蔑末将,也该有证据不是吗?” “证据?”楚莫离嗤笑。“本王就是证据,云将军,怕是将自己看得太重,你以为自己有功,父皇便会给你几分薄面?”这话刻薄的很,云将军一时脸上颜色难看。 “你什么意思?”当即也不末将王爷的称呼了,楚莫离看着他,顿觉无趣,还以为是如何一个对手?不过还是一个无聊愚蠢的莽夫。 “你以为,回京之后,父皇是相信他的儿子,还是他的将军?” “王爷是不是也太自信了些。”云将军不以为然,楚莫离一听,也不恼。 “信与不信,回京便知。”那意味深长的笑,云将军瞬觉自心底升起一丝寒意,如果自己真的与楚莫离成了对头,回京之后,谁都不好说。 “告诉我,你的幕后主使是谁。”楚莫离话锋一转,严厉且专横,誓要逼出他说实话。 云将军犹豫半晌,最后心一狠道:“王爷还是等回京再说罢,若要指责末将勾结他国,一起还是请皇上定夺再说。” 真真是嘴硬的很,楚莫离看着大胆转身离开营帐的云将军,既然如此,那我便将你云氏一族连根拔起!楚莫离本是想借此打击楚莫笙,但是没有想到,这个云将军居然不买账。 好呀,那他倒是想看看,他将这云家摧毁时,他还能不能有现在这般傲慢! 云将军刚刚离开,腾云回来了。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绿波无碍了。” “嗯?”楚莫离抬头,脸上微微的有些吃惊。 “是娘娘,去寻的解药。” “他知道了?”楚莫离一听,原本吃惊的脸变成了严肃。 “不知道,娘娘问了属下,但是属下瞒过去了。” “如此最好,近来无事,你可去休息几日。” “不知主上的事情办得如何?”少有的,腾云居然多问了一句。 “进展顺利。”楚莫离看看腾云,他不曾这样多话过。只是见他面色如常,便也没有追究。 “属下有一事想问主上。” “你说。” “若是娘娘知道了事情真相,当真要杀了娘娘吗?”腾云问,楚莫离抬眼,看着腾云。 “腾云,你越矩了。” 腾云低下头,单膝跪地道:“属下……知错。” “退下吧。”楚莫离并没有责怪腾云,似乎不想多说,腾云知道自己刚刚确实稍微有些反常了,当即退了下去。只剩楚莫离一人在帐中,若是江莺歌真的知道真相了,他真的要杀了江莺歌吗?他会杀江莺歌吗? 独自一人在帐中,听着外面收拾帐篷的声音,与将士们开心的谈笑,他们就要准备搬进黄粱城去了,如今黄梁城已经是他们的城池,楚莫离攻下这座城,而他也准备要用这座城,来换一个女人。 一想到北沙皇宫的那个人,楚莫离原本严肃的眸子变得柔软许多。终于要救她出来了,轻絮,你一定要等着我。这一次,我一定要将你救出来,你已经吃了那么多苦,现在的我已经变得强大,可以保护你了。 第六十九章 亲自护送 此时北沙皇宫,已经收到了黄梁城的消息,北沙皇帝听闻,虽然不知楚莫离到底什么意思,但当即还是派人去与楚莫离谈判,使臣来到黄梁城,楚莫离直接将其带到了黄梁的城府。 城府中,使臣总算是见到了这个能拿下黄梁城的男人。 “北沙使臣见过王爷。”略微小心些,话也没说的小声。 “两国交战不斩使臣,不必拘束。”楚莫离道,使臣稍微正了正色,但是依旧小心不得罪楚莫离,他可是连他们北沙将军都敢斩,怎么可能不斩来使,不是信不过一个王爷说的话,而是小心使得万年船呀。 “王爷有什么条件,现在可以提了。”使臣道,此时只想快点完成任务离开这里,谁愿意在敌营呆的太久? “好,既然你这么直接,那我也不遮掩,我要你们皇宫中的一个人。” “是谁?”不会是他们皇帝陛下? “一个女人。” 使臣听完,微微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是个女人,等等……他要什么女人?公主? “王爷的意思是想迎娶我们北沙公主?”使臣虽然这样问,但是它并不相信楚莫离想要与皇室联姻。 “自然不是,我要你们北沙皇宫里的一个宫女,名叫柳轻絮。” “王爷的意思,小臣不明白。”使臣不解。“您是要用这座城,来换宫中一个宫女?” “是这个意思。”楚莫离回答道,使臣狐疑,这……其中会不会有诈? “使官不要担心,本王确实只是想要她而已。” “这……小臣,回去将王爷的意思禀报给皇上。” “若是下次没有带她来,就不用来了。” “那,小臣告退。”使臣一听,说完忙离开了黄梁城。她只是要一个女人?使官不相信,但是既然楚莫离都这样说了,他只需将原话带给皇帝就是。可楚莫离这不会是又在耍什么花招? 使官将此事禀报给了皇帝,皇帝虽然也是怀疑,但是既然楚莫离要,那就给,只是宫中一个宫女而已,楚莫离根本无需如此大费周章! “将你说个那个叫柳轻絮的女人送去就是。”若是楚莫离当真言而有信,用一个宫女换一座城,他们绝对不会亏,可若是楚莫离言而无信,那小宫女若是丧命也没什么影响,大不了他们重新再夺,可是,如果楚莫离当真,那便再好不过。 此时后宫之中,柳轻絮是刘贵妃的守夜丫头,夜色已经浓郁起来,刘贵妃准备睡下,柳轻絮则站在门外,一身橙黄罗裙,扎了一个丫鬟髻,恭恭敬敬的站在门口,微低着头,那一张精致小脸,此时在夜色下,看不真切。 “柳轻絮接旨!”门外突然一声公公尖锐声音响起,刘贵妃吓了一跳,要知道,后宫中哪里会出现什么圣旨,除非,是要册封。 柳轻絮也是吓了一跳,突然念到自己的名字,慌忙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今有后宫宫女柳轻絮,贤良淑德,平行端正,特封和亲公主,与邻国和亲,钦此。”说完,将圣旨和上,递到柳轻絮的面前。 “和亲公主,接旨吧。” 柳轻絮呆愣在原地,似乎在出神,身边的刘贵妃听完圣旨,见柳轻絮半天没有反应,忙道:“宫女懵懂,还是我这个主子替她接旨吧。” 公公点头,将圣旨递给了刘贵妃,然后身后便有宫女递上绫罗美衣,珍贵首饰。 “皇上有令,即刻出发,好好收拾收拾,打扮好后,便出发去黄粱城。 “公公留步。”柳轻絮留住了准备要走的公公道。“不知公公可知,为何?” “柳轻絮,你可是真真走运了,邻国王爷,用一座城,换你人,你可当真要做一回红颜祸水了。”说完,转身离开。 柳轻絮听完,呆立当场,她,又要回去了吗?自己真的是出来太久了,这么久没有见,那些人还好吗? 梳妆打扮,就好像还是很久以前,她在楚莫笙的宫中,本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宫女,可自从遇到楚莫离之后,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楚莫离。 一想到这个名字,柳轻絮便是一脸的温柔,这么多年,你可有想我?当年不辞而别,现在,你却用这种新式寻我回来,这一次回来后,再也不离开你。 一脸的幸福,刘贵妃在旁,多问了一句。 “你怎会认识邻国王爷?” “那是一段往事。”柳轻絮回答,似乎并没有想要解释的意思。刘贵妃看了看那些梳妆的人,还有坐在中间的柳轻絮,挑眉。 还当真是以为自己是和亲公主了? 楚莫离房中,腾云悄悄潜了进去。 “如何?” “回主上,柳姑娘确实在皇宫中,而且也正在准备往这边来。” “是吗?预计什么时候到?”少有的,腾云居然在楚莫离的话语中听出了一丝紧张,可见主上是有多么的在乎那个女人,但是……腾云心中却突然浮现出了江莺歌的影子,看样子,这一次,确实是能够将柳轻絮带回去,若是这样的话,江莺歌……该怎么办? “预计明日一早就能到。” “你,亲自护送,本王……本王明日要亲自去接。” “是,属下遵命。”说完,退了出去。 明日就来了,轻絮明日就会回到他身边了,这一次,无论如何也不悔再让他受当初的那番苦难! 柳轻絮收拾完毕,由专人护送,送她的行辇,是按公主出嫁的格局布置,金丝轿辇,八匹马整齐的在前行走,身边的侍卫都是一等一挑选出来的高手,这样还不够,还有十个宫女十个公公跟在行辇身后,手中皆是端着上好的绫罗绸缎,这意思就是表现北沙对楚莫离想要的人,优越待之,以表达北沙的诚意,与希望楚莫离说话算话。 远处悄悄跟着的,就是楚莫离派去的腾云,依这情势来看,怕是也没有要用到他的地方。 天色越来越亮,而柳轻絮离楚莫离也越来越近,楚莫离站在城墙上,一夜未眠。 第七十章 重逢 远处那浩荡的队伍,就是轻絮?心中莫名的有些紧张。见到轻絮该说些什么? 就像一个未经人事的少年,此时尽是要见到自己喜欢女孩的手足无措来。楚莫离看着远处队伍越来越近,藏在袖中的手也是握的越来越紧。 终于,那只队伍到了,楚莫离下了楼,在城门口,看着柳轻絮的行辇,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行辇停下来,柳轻絮从行辇上下来,楚莫离看着那个盛装打扮的女人,往事涌上心头,幕幕再现。 那时,楚莫离还是一个皇子。 “奴婢该死,请十三皇子降罪。”胆小的样子,似乎很怕楚莫离,楚莫离那时只有十五岁,但是一向凉薄的他对外人总是冷漠得很,宫中人见到楚莫离,总是躲闪不及,楚莫离心情不好,匆匆往自己的寝宫而去,但是路上却被一个冒失宫女撞上,心情更是烦躁。 “大胆……”正要说出责备的话,但是抬眼却见面前宫女惊恐的眸子,像受惊的小兔子,楚莫离不知为何,却不想责备这个宫女了。 自己,就那么让人害怕?楚莫离有些挫败,宫中人怕他他自是知道,只是今日看到这宫女,心中蓦然有些怅然。 “起来吧。”楚莫离道,但是宫女不敢起来跪在地上,害怕至极。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奴婢柳轻絮。” “噢?”楚莫离饶有兴趣的看了看面前的人。“在哪里当差?” “六皇子宫中。” “嗯?”楚莫离若有所思的挑了挑眉。“伺候吃食?”看看地上撒了一地的食物。 “是……”一提到吃食,面前女人似乎才想起,自己这到底是犯了怎样一个错,如今撒了一地的食物,她可该怎么办。 “时间还早,速速去御膳房再做一道,端去给六皇兄。” 柳轻絮听完,愣了几秒。 “若是你再不快点,可必然是会受罚的!”楚莫离好心提醒道,柳轻絮听完,谢恩离开,心中对楚莫离的映像好了几分,他们说十三皇子冷漠绝情,看来传言与现实不符呀。 后来,柳轻絮与楚莫离的见面的机会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多了起来,不知不觉间,楚莫离居然对柳轻絮生出些其他的情愫来,最后,无意间柳轻絮发现了楚莫笙的计划,不顾性命之忧,将消息传达给了楚莫离,可是被楚莫笙知道了,楚莫笙怎么可能放过坏了他计划的柳轻絮,他没有杀柳轻絮,而是做了让天下女人都生不如死的事情,便是破了柳轻絮的处子之身。 你不是爱楚莫离?如今你不干净了,看看楚莫离还要不要你。 柳轻絮生不如死,最后意外发现自己怀孕,后不知为何出了宫,然后不久,楚莫离便心智受损,被封王出宫。 现在,这个女人又回到了楚莫离身边,楚莫离看着她一步步从行辇上下来,压抑不住自己内心的迫切,本是步伐有序的缓缓向柳轻絮走去,但是最后,却变成了奔跑,奔跑着向柳轻絮而去,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不管不顾的众人面前,拥她入怀。 柳轻絮笑着,反拥住楚莫离。 “你还好吗?” “嗯,你呢。” “我不好。”楚莫离将头埋在柳轻絮的肩上,声音闷闷的。“因为我想你。”柳轻絮心中涌起甜蜜。 “我这不是回来了。” “嗯,回来了,就不要走了。” “好,不走。”柳轻絮轻轻的拍了拍楚莫离的后背安慰他。 “进去吧。”说完拉起柳轻絮往黄粱而去。 北沙国的所有人被遣送回去,当真是要将黄粱城还给北沙。 柳轻絮被安排在城府的房中休息,本想睡一小会儿,但是楚莫离依恋的看着柳轻絮,不愿意走。 “好了,别这样,你先回去吧。”柳轻絮看着楚莫离道。他变了,变得比以前成熟,也更有魅力,现在的楚莫离,怕是吸引了不少女子吧。看着他依依不舍的看着自己,不知为何,总是想要开心的笑。 “我有好多话想和你说。”楚莫离拉住柳轻絮的手,嘟囔道。似乎在怪她赶自己走。 “我也有很多话想和你说。”柳轻絮看着这双紧握自己的手,低声道。 “我好想你。”说完,蹲在柳轻絮面前,将头埋在柳轻絮腹上,是轻絮,轻絮在自己身边。似乎又回到多年前,那时的轻絮也是这样,坐在一边静静的陪着自己,若是心情不好,也会这样趴在她的怀里。她总是这样无声的安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这么多年过去,如今,这样一个熟悉的动作,一切似乎都是顺其自然,似乎都那么随意踏实。 “我们什么时候回去?”柳轻絮理了理面前男人如墨的黑发问道。 “明日。” “当真要将这座城让给北沙?” “嗯,我的目的是夺你回来,正好让你有了和亲公主的名分,你便可以嫁给我。” 柳轻絮一听,低下头,看着一脸平和的楚莫离,安静的样子,享受着这片刻的安宁。楚莫离此时也抬起头,两人四目相对,柳轻絮连一红,赶紧将目光瞥向别处。 第二日,楚莫离真的撤兵,班师回朝,这次两国交战,楚莫离只是收回了自己的失地,并未占领其一寸,但是杀了北沙一员大将,楚莫离他们,也算是小胜,只是北沙皇帝,该是因为年老了吧,并没有要报复的意思。 楚莫离带着柳轻絮,往皇城而去。云将军,自然也跟在楚莫离的队伍后,只是这次将好不容易得来的黄粱让了出去,云将军认为,就算楚莫离告自己一状,但因为黄粱城的原因,皇帝必然也不会将自己如何。 自己儿子居然因为一个女人,放弃那么重要的城池,皇帝最不喜欢的就是被儿女私情牵绊的儿子,就算楚莫离再怎么受宠,这一次,怕是也难逃责罚。 军师未至,喜报先到。楚莫离打了胜仗班师回朝的消息很快在皇城中传开,江莺歌一听楚莫离要回来了,手中的茶盏差点摔坏在地。 第七十一章 这个女人是谁 “春雨,这是真的?” “是呀,娘娘,王爷要回来了。”春雨见江莺歌如此开心,自己也被感染,说话都变得轻快许多。 “快,快去城门迎。” “娘娘不急,王爷要后日才到。”春雨忙阻止江莺歌。 怎么还要等到后日,他早已经是度日如年了!楚莫离这一去,可是有好几月了,只是江莺歌不知道,这已经是打仗最快的了,因为楚莫离的原因,这一仗,打得特别轻松,皇帝知道这个消息,当即下令要为楚莫离摆庆功宴。 可是楚莫笙知道这个消息时,差点没有捏碎手里的茶盏,楚莫离,你居然能够好好的回来,并且还是如此风光的回来,果然,云将军确实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看皇帝的意思,怕是想要将云家势力削去,云家近来锋芒确实有些过头了些,哪个皇帝容得下一个家族势力在朝野中越来越扩张,并且还如此肆无忌惮,人家都说,得意忘形,易招损,看来云家怕是还没发现自己危机。 楚莫离自然也想将云家打压下去,一来是因为云家与自己的关系,二来云家多人所占位置极为重要,他想安排自己的人在里面,而自己,也想安排自己的人在里面,云家人不好控制,他们过于自大。倒不如安排些自己心腹,怕是更好些。 楚莫离班师回朝的日子一到,江莺歌便迫不及待的到城门口去迎他,远远的便看到,浩浩荡荡的队伍往城门而来,很多百姓已经站在主道上,等着回京的军队,江莺歌看到,楚莫离骑着马,走在最前,一身风霜还有萧瑟,江莺歌看着他,激动的心,若不是有理智告诉自己不能冲出去的话,此时她必然已经跑到楚莫离的马前了! 楚莫离回来了,楚莫离回来了!她等了这么久,今日终于见他平安回来。她真的好想他,好想好想。 楚莫离骑马在前,一眼,便看到人群中,眼里全部都是自己的江莺歌,最近似乎变得憔悴许多,也瘦了很多。不自觉流露出担心来,只是自己没有发现,似乎突然想到什么,迅速的撇开目光不去看她。 江莺歌失落的看着从自己面前过去的楚莫离,他刚刚明明看到了自己,为什么…… 该是因为这里这么多人,不可与自己有过多交集吧。江莺歌这有安慰自己,只是江莺歌这个笨女人怎么会不知道,在人群中只是有些目光接触,那又如何呢? 皇帝在宫门前迎楚莫离,身边还有大臣王爷自然也有楚莫笙,楚莫笙看着身后的云将军,眼眸中闪过一丝残忍来,没用的人,楚莫笙从来不会留。 “儿臣,叩见父皇。” “快快起来,我的皇儿。”皇帝忙上前扶起楚莫离,他为自己的儿子骄傲。 “是,父皇。”楚莫离听话的站起来。 “走,父皇为你准备了庆功宴,这一次,你大可大胆的喝。 “多谢父皇。”皇帝说完,拉起楚莫离就往宫中而去,楚莫笙笑着跟在身后,似乎真的很高兴楚莫离打了胜仗回来,进宫时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也跟在队伍后的云将军,云将军注意到了楚莫笙的目光,虽然不知楚莫笙的意思,但想着自己与他关系特殊,便报以担心的神色看着楚莫笙。似乎在告诉他,事情有变。 楚莫笙自然知道事情必然败露,但是看他样子,似乎没有出卖自己。这样……最好不过。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别怪他楚莫笙无情无义了。 庆功宴很热闹,皇帝也很高兴,江莺歌听闻楚莫离进了宫,忙叫春雨回王府去拿牌子,直接追到了宫里去。 可是在宫门口被拦了下来,原因是自己没有穿宫装,不可入宫。 每次江莺歌进宫都是去见皇后,但是这一次,江莺歌进宫只是为了在宫门口等楚莫离。既然不能进去,在宫门外等着也是一样的。楚莫离这次没有行辇,怕是要走路回去,江莺歌想早些见到楚莫离,就在宫门口硬生生的站着,等着楚莫离回王府。 心中满满的全都是对楚莫离的期待,就要来了吧……快要来了?是不是已经来了?怎么还不来?江莺歌站在门口,心中全是这些疑问,一心一意,全是楚莫离。 终于,远处走来一个人影,仔细一看,居然真的是楚莫离。江莺歌一颗心跳的很快,有种想要扑进他怀里的冲动,但是教养让她狠狠的压制住这失礼的行为。 江莺歌就在这宫门口,生生站了三个时辰,就是为了等这个男人。 “你回来了。”江莺歌忙迎上去,楚莫离看到一脸期盼看着自己的江莺歌,不自觉的移开目光。 “嗯。”淡淡的一个字,却让江莺歌差点没有落下泪来。是他的声音,真的是楚莫离,是楚莫离,自己没有做梦。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江莺歌说着说着,声音居然变得哽咽起来,楚莫离不自然的移回目光,看着面前的江莺歌,半晌道。 “回去吧。” “嗯……”乖乖的点头答应,然后楚莫离迈开步子,江莺歌跟在身后。本来宫里安排了行辇,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想要自己走回去。 “可还好?”江莺歌在身后问。 “嗯。”只回了一个字,江莺歌感觉到楚莫离不愿意与自己讲话,当即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两人一路沉默,江莺歌突然好想让这条路变得更长些,想和楚莫离待得更久些。 终于两人回了王府,楚莫离始终没有与自己说什么,江莺歌终于控制不住的,奔跑过去,从后面狠狠抱住了楚莫离,包含着太多思念,太多不舍,太多爱恋。楚莫离一愣,但当即,却是用力的,分开了江莺歌保住自己的手。 江莺歌呆愣在那里,不敢置信。 不敢置信的是自己居然做了这么冲动的事情,还有楚莫离分开自己手的动作,那么肯定坚定。 “莫离……”一声温柔女声,江莺歌惊愕回头。 第七十二章 视若无睹 是谁,居然敢这样叫楚莫离?就算是自己,也只能称他王爷。但是这一眼,江莺歌算是明白什么叫做魅力。这个女人算不上什么天色之姿,但是其给人的感觉,绝对是男人会喜欢的。 “轻絮,怎么不休息?”楚莫离关心的问,江莺歌不敢置信的看着如此温柔的楚莫离,这样的楚莫离曾经是属于自己,且那时的楚莫离是在心智受损的时候,但是在正常时的楚莫离,居然把这样的温柔给另外一个女人。 她是谁?江莺歌不解的看着那个一脸甜蜜的看着楚莫离的男人。 “睡不着,就出来看看,这位是……”打量了一下江莺歌,柳轻絮问楚莫离,不知为什么,江莺歌顿觉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可是自己到底要手足无措些什么?好像自己是个第三者似的,她可是十三王妃,她才是王妃!是因为这个女人与楚莫离的那份熟悉吗? “他是十三王妃。”似乎犹豫了会儿,在考虑要如何说江莺歌的身份。 “你……已经娶亲?”柳轻絮惊讶问,看江莺歌的眼神变了些,本来是以为是哪个追随楚莫离的小丫头,没想到,居然是个王妃。 “嗯。”楚莫离点点头。 “你好……我,我是十三王的朋友,柳轻絮。”柳轻絮道,但是并没有行礼,江莺歌被这冷不丁的一声自我介绍吓了一跳。。 “我!我是江莺歌……你……你好。”说完,江莺歌便懊恼的厉害,这是什么跟什么?她是王妃,就该拿出王妃的架子来,这个女人见到自己既没有行礼,更加没有用敬语,她干什么回应她? 还有,她是谁? 似乎才发现这个问题,江莺歌抬头直视着面前的女人,而柳轻絮亦然直视着江莺歌。 “她是谁?”江莺歌问,楚莫离看看柳轻絮没有回答,江莺歌当然不相信这个女人真的是楚莫离朋友这么简单。 “我陪你回房。”没想到楚莫离径直往柳轻絮而去,留江莺歌一人站在原地,目瞪口呆。 楚莫离过去,将柳轻絮揽在怀里,他的动作自然又随意,就好像千百次的做过这件事。 柳轻絮瞬时惊讶,但是很快恢复平静,她回头看看江莺歌,报以友善的笑意,但是江莺歌明明看到她眼角的得意。 江莺歌看着他们远离的背影,并未追上去追问,因为她根本迈不开步子,楚莫离用另一种方式,告诉她这个女人是谁! “娘娘。”直到他们走远,春雨见一边的江莺歌有些不对,再一看,只见江莺歌面色惨白,就连嘴唇,都是白色,春雨大惊,正要去扶江莺歌,没想到,江莺歌竟然直直的,就要倒下去。 春雨慌忙扶住江莺歌。“娘娘,娘娘你怎么了?!”春雨急得不行,但是奈何身边没有一个人能帮忙,这时看到经过的腾云。 “救命啊,快来人,娘娘晕倒了!”春雨对着腾云方向喊,腾云一听,顺着声音方向一看,春雨堪堪扶稳江莺歌,但是江莺歌的身子还在往下滑,腾云见状,赶忙跑过去,一看江莺歌憔悴的厉害,慌忙将江莺歌抱起,就往琉舍而去。 “怎么会突然晕倒?”边走边问。 “不知,小姐身体虽然柔弱,但……”一想到刚刚楚莫离与柳轻絮离开的背影,春雨住嘴,怕是因为刚刚的事情,接受不了,气急攻心所以晕了过去吧。 腾云将江莺歌放在床上,然后匆匆离开了,看来是有什么事情,而春雨则匆忙去找大夫过来诊治。 江莺歌确实是因为楚莫离与柳轻絮的事情导致昏迷,本就柔弱的身子,在楚莫离离开这几个月里,更是被糟蹋的厉害,睡不好觉,吃不好饭,心中还念念不忘的,担心楚莫离有危险,只是没有想到,楚莫离一回来,便是这一番“惊喜”。 “为何来迟?”楚莫离在书案前,见气息有些紊乱的腾云。 “是因为娘娘晕倒了,属下送娘娘回去。”腾云说完,小心的看了看楚莫离的脸色,只是楚莫离并未表露出任何神色。 “是吗?”楚莫离道,但是接下来,便直接布置了近来的任务,并没有过多关心晕过去的江莺歌。 “主上……”腾云接了任务准备出去,但是,犹豫的开口,似乎有话要说。楚莫离直接截断腾云的话。 “有些事情,本王知道自己该怎么做,而腾云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守好自己的本职就是。” “属下,属下明白。”是自己多嘴了,然后离开了房间,楚莫离原本低垂的眼眸此时抬眼,站到窗前,往江莺歌住的方向望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夫,娘娘怎么样?”春雨焦急的迎上去问。 “娘娘体质虚弱,再加上营养不良,操劳过度,所以导致昏迷。” “真的吗?”春雨似乎不信。 “但是为何脸色惨白?” “因为娘娘之前该是受了刺激,一时气急攻心所致。” “是吗?”春雨担心的看看江莺歌,大夫道:“我开好方子,一日三次,娘娘需要多用些补品,多进些食,否则这样下去,怕是身体会无法吸收营养,就像树木的根无法吸收水分一样,到时便是不治之症了。” 春雨一听,大骇。若是像树木无法吸收水分,那岂不是必死无疑?连根都死了,那身子,还怎么得了。 “还请大夫开好药方。”春雨强忍着心痛,不论怎么样,她也要坚强,照顾小姐。 春雨端着药碗进来的时候,江莺歌已经醒过来,坐起了身子。 “小姐,你不要动,大夫说你很虚弱。”春雨忙上前放下药碗,扶住江莺歌。 “我没事的。”江莺歌勉强坐起身,往门外望了望,春雨当然知道小姐在看什么。 “娘娘……”春雨不忍心,递上药碗道。“您赶快把药喝了吧,这药有些苦,春雨给你准备了蜜枣。” “王爷……来过没有。”江莺歌问,春雨一听,强压住心里的难受。 第七十三章 饮泣吞声 “王爷,没有来过。”春雨不忍心,小姐,你这又是何苦?根本,就是不值得的啊。 没有来吗?江莺歌有些失望。 “娘娘,你该吃药了。”说完,春雨将药递过去。江莺歌看看春雨手中的碗,端过,可无论如何也喝不下。 “娘娘别觉得苦,良药苦口,娘娘你……”春雨说不下去,默默的拿过摆在桌上的蜜枣。“娘娘,快喝药。” “春雨,你说那个女人是谁?与王爷是什么关系?” “春雨……春雨不知。”这不是再明显不过了吗?那个女人是谁,小姐明明心里早有答案,又何必自欺欺人的问这些有的没的。 江莺歌低着头,看着碗里黝黑的液体,闭眼,狠心的将一碗药往自己嘴里灌。良药果然苦口,苦的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可是再苦的药,又怎么比得过江莺歌此时心里的苦? 再说楚莫离,送柳轻絮回了房,柳轻絮没有问楚莫离江莺歌的身份,倒是楚莫离有些不自在的解释道:“她不会影响你的地位。” “什么地位?”柳轻絮笑着反问。 “你在我心中的地位。” “我从未怀疑过我在你心中地位。” “那你,好好休息。”楚莫离说完离开,本应喜悦的心,不知为何在看到江莺歌那惊讶的眸子后,心中竟是半点开心也没有。 本想回紫竹院,但是鬼使神差的,居然来到了江莺歌的住处。里面还有灯火,看样子,江莺歌应该还没有睡,如今已经是入秋的时候了,晚上有些湿凉,自己这一个夏都在边关,如今回来,似乎还没有好好看看那个女人,这一个夏天,不知过的如何。 正在思索间,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看看她,但是江莺歌却在这时出了门来,楚莫离脚步一闪,居然躲在了门外,也不知是为何? “娘娘,现在天凉了,您还是披件外套的好。”春雨为江莺歌披上一件外衣,江莺歌被凉风一吹,咳嗽起来。楚莫离在外面听到,心中一紧。 “娘娘,您还是回屋去吧,天凉了,你身子本就不好,若是不小心感染了风寒,可就严重了。” “无碍。”江莺歌不听劝,径直往屋外而去,秋风萧瑟,院子里的花草也是颓败一片,江莺歌坐在杏树下的秋千上,轻轻摇晃,树上的叶子落了下来,落在江莺歌头上,衣服上,楚莫离见状,竟然忍不住想上前去将她身上的叶子拂落,这样的江莺歌,总给人种不食人间烟火的错觉,总觉得离自己好远。 此时的江莺歌,一脸哀伤,坐在杏树下,那张在烛火中跳跃的脸,看不真切,但是却能让人感觉到她的难过,似乎真的是一个远古而来的仙子,受了伤,坐在杏树下,独自哀怨。 这样的江莺歌,太过让人心疼。 楚莫离看着她,终归,还是转身离开。 “娘娘,回去吧。”不知过了多久,江莺歌一直坐在秋千上,春雨在屋檐下等江莺歌,远远的,只是一眼,那形单影只的背影,便能让人勾起自己曾经不堪的过往,让人心生怜爱。 春雨一直看着这样的江莺歌,本以为是解脱,没想到,却是另外一个噩梦的开始。 一阵凉意袭来,春雨想劝江莺歌回屋休息,千万,不要染了风寒才是。走过去,想要扶起江莺歌,江莺歌顺着春雨的搀扶站起什么,身上衣服滑落在地,江莺歌低下身子要去捡,默默无声,但明明隐忍的厉害,春雨终于是忍受不了这样的江莺歌。 “娘娘,想想你曾经,想想在江府的过去,难道,就因为一个男人,便将自己糟蹋成这个样子吗?”因为楚莫离的离开,吃不好饭睡不好觉,如今带回来一个女人,却还要在这暗自伤神,不敢问个明白,曾经的小姐不是这样的,不会因为任何的打击将自己折磨成这个样子,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像个毫无念想的悲观无用的人。 那时的小姐,就算默默无闻,凡是隐忍退步,但是至少,她是为了好好的活下去,而现在,难道因为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命也不要了吗? 这样毫无生气的小姐,春雨心疼的厉害,但是也害怕的厉害。 “娘娘,求求你,不要这样,你这样,要春雨怎么办?你要春雨怎么办?若是有一天你不在了,你要春雨怎么活的下去。” 江莺歌原本无神的眸子终于有了些颜色,她看了看春雨,将手抚上春雨那快要哭的脸。 “春雨,小姐……不会不在。”江莺歌道,但是明明带着哭腔的声音,更是引得春雨难过,那原本打转的泪水终于溃堤而出,止都止不住。落在江莺歌手上,冰凉一片。 悲伤的人,最见不得眼泪,江莺歌勉强笑,但那笑容比哭还难看。“你这个傻丫头,小姐,怎么会不在?你不要说傻话,小姐……小姐答应过你……”可是她该怎么办?她还能该怎么办?后面的话,早已被呜咽淹没,江莺歌哪里还说得下去,心中只是一味的难过,她辛苦等来的,就是楚莫离带着另外一个女人,亲昵暧昧的在她面前搂搂抱抱吗? 那时的楚莫离,曾经的楚莫离,只是对她才会露出那么温柔,那么宠溺的眼神的,可是如今,竟然对另外一个女人……那喜爱的样子,是江莺歌从来没有见过的。 为什么? 难道是自己对他还不够吗?还是说,他爱那个女人,爱那个他带回来的那个女人吗? “娘娘。”春雨看着江莺歌哭,难过,却无能为力,这又是何必,又是何必呢?自从嫁进王府中,自从王爷恢复之后,小姐,便一刻也没有开心过。 终日郁郁寡欢,如今就连身体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难道当真是因为爱情,所以便变得敏感脆弱了吗? “春雨,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你说我该怎么做?我以为自己默默的等着他,他总是会感觉的到的,我以为……”她以为他至少是不讨厌她的。 第七十四章 他们情投意合 泪水潸潸而下,春雨看着这样的江莺歌,她终究是无能为力的。此时再多的安慰都是徒劳,江莺歌哭得累了,终于睡下,原本摆了一桌子的饭菜,竟然是一筷子都没有动过。 春雨无可奈何,只能再次将饭菜收回去。这样下去该如何是好?这样下去,小姐身体必然是受不了的。 突然,脑海中闪过一个人影来。也许,他可以帮助小姐呢。 第二日天刚亮,春雨端着洗漱水进门,看到江莺歌已经坐在床边,看着天际的鱼肚白发呆。 “小姐,你醒了?”空气中带着些湿润,看来今天是要下蒙蒙雨。 “嗯。”江莺歌收回目光,勉强笑着看春雨进门的动作。 “小姐……”春雨低低的喃喃出声,江莺歌这样强颜欢笑,咽泪装欢的样子,春雨没有说破。“今天多少还是吃些东西可好?早些准备了瘦肉粥,你要多注意身体呀。” “好。”江莺歌依旧笑着的样子,春雨叹出口气,最后道:“娘娘用完早膳出去走走吧,去见见朋友也好。” 江莺歌起床的动作顿了一秒,见见朋友?自己能有什么朋友?除了……楚莫笙。 “也好。”犹豫片刻,江莺歌答应了。 江莺歌穿戴完毕,出了门,但江莺歌出门前好歹还是喝了半碗粥。只是在走到王府门口时,居然碰到了柳轻絮,柳轻絮笑着对江莺歌打招呼,但是眼底有一抹江莺歌看不懂的东西。 现在还早,这个时间不能进宫。江莺歌犹豫片刻,决定去第一楼对面楚莫笙的私宅。 敲门后,本以为是没有人,但是门却开了,是一个中年男人。 “你是?”见是一个女人,开门的人奇怪的打量了一下江莺歌。 “我,我找这个宅子的主人。”江莺歌道,楚莫笙看来不在。 “嗯,你进来坐吧,今日,这宅子的主人不在,我是这里的管家。” 管家?楚莫笙什么时候有了管家?但是既然不在,那自己还是离开好了。本来,楚莫笙这个时候也不会在。“那我,那我离开好了。”江莺歌说完就要走。 “等等。”叫住了正要离开的江莺歌。 “请问是不是江姑娘?” “是……”江莺歌转过身狐疑道。“你认识我?” “这家主人说,如果是江姑娘,便留下江姑娘,会有人通知他来见你。” “是吗?为……为何?。”江莺歌问。 “这家主人说,若是江姑娘来,必然是受了委屈,所以特意派我在这里等江姑娘,顺便管管这宅子的日常事务。”楚莫笙专门为她设了管家?只要她来,便留下她? 江莺歌错愕,楚莫笙如此,至少在自己想要有依靠时,不至于无处可去,一时间心中感动,楚莫笙为她做到如此…… 江莺歌进了门,发现有很多园丁和丫鬟在收拾房间。 “每月,都会有人来这里收拾。”管家对江莺歌道,江莺歌点点头,表示了解,楚莫笙果然还是不喜欢宅子里人太多。 江莺歌坐在大堂等着楚莫笙,不多时,约一盏茶的时间,楚莫笙来了,看样子走的很急。 “莺歌,你来了。”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江莺歌站起身看着走进门来的楚莫笙,勉强笑答。“嗯,出来走走。” 楚莫笙开心的走到江莺歌面前,心中尽是见到江莺歌的激动,春雨见状,退了出去,留他们两人在房间。 “你坐。”楚莫笙很高兴,江莺歌坐下,楚莫笙坐在江莺歌身边。 “怎么今天突然过来了?”楚莫笙说完,立刻觉得自己说了些蠢话,此时这句话要江莺歌怎么回到?立刻改口道:“过来就在这多呆些时间,我们去第一楼吃饭,那里最近出了一道好菜,我们去尝尝。” “嗯。”江莺歌回答道。 楚莫笙在宫里接到江莺歌在私宅等他的消息,惊讶之余,全是欢喜,草草的了解手里的事情,便往宫外跑,当真的是急得很。好在此时路上行人不多,店铺刚刚开门,没有引起行人太多注意。 “你终于来了。”楚莫笙抱怨。“我还以为,这管家设的太多余呢。”此时,江莺歌竟感觉,楚莫笙这抱怨带着些宠你与欣喜,当即也不知如何回答的好。 “你特意让人在这守着吗?” “自然,我本不喜欢人多,一个管家就够了,专门为你……”楚莫笙抬眼看着江莺歌,原本带笑的脸蓦然收起,因为此时江莺歌满脸悲伤。 江莺歌为什么会悲伤? “你怎么了?” “我没事。”江莺歌勉强道。她只是不懂,她并未为楚莫笙付出什么,他都能带她如此,可是楚莫离,为什么他为楚莫离付出那么多,她都看不到,要如此对她呢? “是不是……在王府受了委屈?十三弟他……”楚莫笙关心问,江莺歌忙收起情绪道。 “我没事,没有。” “可是我听闻十三弟带回来一个女人?” “你知道?”江莺歌惊讶的看着楚莫笙。“你怎么知道?” “行军打仗回来,很多事情,很多人都会刻意关注。”楚莫笙解释道。“那个女人是谁?” “不知道,只知道她叫柳轻絮。”江莺歌回答道,没想到,楚莫笙一听,居然惊讶的站起来。 “柳轻絮?”不确定的重复,江莺歌不解的抬头看着楚莫笙的反应。 “难道你认识?”楚莫笙看看江莺歌,知道自己行为必然是吓到她了,遂坐下道:“嗯,认识。” “你们都认识吗?” “柳轻絮曾经是我寝宫里的宫女,与十三弟,情投意合。” 情投意合?江莺歌听完,呆立当场?什么叫情投意合,也就是说柳轻絮早就与楚莫离…… 得知这个消息,不知是难过还是不敢置信,楚莫离原来,是有爱人的?那自己……自己算什么?心中百味杂陈,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他们情投意合?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是霸占着楚莫离的王妃位置,现在楚莫离的爱人回来了,是不是自己就该让位了? 第七十五章 给我一个解释 可是凭什么?江莺歌不甘心,她不甘心。 “莺歌,你还好吗?”楚莫笙关心,但是看江莺歌那难看的脸色,就知道江莺歌此时必然是强忍着自己快要爆发的情绪。是因为那句情投意合? 楚莫离与柳轻絮会有今日局面,该是自己一手导致,但是楚莫离居然为了一个女人用一座城池换,柳轻絮在楚莫离心中可见一般。犹豫片刻,决定将事情告诉江莺歌。 “当年十三还是皇子时,与柳轻絮有过一段情。可你知道,他为何上前线打仗,原因其实是这个女人,他的目的其实是为了带她回来,当初他在宴会上替你挡罪,原因也是为了带兵打仗要回柳轻絮而已,他用一座城换他心爱的女人,而你你只是被他利用……” “够了!不要说了……”声泪俱下,那凄苦的样子,楚莫笙看的心中一酸,想要上前将这个女人抱进怀里,可是江莺歌站起身往门外而去,楚莫笙看着江莺歌的背影,无奈叹气。 果然是柳轻絮,果然是那个女人,若是要他的十三弟能够为了一个女人如此大费周章的,怕是只有那个女人了吧,楚莫离去打仗,楚莫笙原本以为真的是为了太子之位,现在带回来一个女人,经探子来报是柳轻絮时,他还不信,如今看来,当是千真万确,楚莫离为何去打仗会与柳轻絮扯上关系,现在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现在正是将江莺歌与楚莫离分开的好时机。 楚莫笙只是将楚莫离去前线的原因之一告诉了江莺歌,而另外的原因,她不知道也罢。 楚莫离,这一次,他一定要将江莺歌夺过来。 而柳轻絮为什么又回来了,当初可是他求自己放她一条生路,见她可怜,便生出丝恻隐之心,如今看来,当初自己的怜悯之心竟然派上用场? “娘娘……娘娘你慢些。”江莺歌奔跑出去,春雨见江莺歌急急忙忙的样子,忙跟了上去。“娘娘你慢些,春雨,春雨追不上你了。”可是江莺歌哪里停得下来,什么情投意合,什么郎情妾意,她不接受,她不愿意!她定要去问个明白,凭什么,柳轻絮为楚莫离付出过什么?凭什么就和楚莫离双双回了十三王府? 更可气的是,为什么,利用了她?那一切都是骗人的是吗?什么替她受罚,不过就是为了去将柳轻絮带回来是吗?那么受宠的楚莫离,就算受罚,也不可能严重到去边疆打仗,自己到底是有多傻?是有多么天真,她当初自责不已,心心念念怕他有危险,而他,却是为了另外一个女人去出生入死,他居然用一座城换一个女人,楚莫离,那就那么爱她吗? 那么自己呢?自己是个笑话还是你利用的工具?难道我对你的心意,你半点都感觉不到?难道那些过去都是假的,那日宫宴的那个吻……难道也是自己做梦吗? 江莺歌跑进王府的时候,楚莫离也在,皇帝下令让楚莫离三天不用上朝,当是修整,也算是对楚莫离的犒劳。 “楚莫离!”江莺歌看着那个要往花园而去的背影,大声叫住他。 楚莫离皱眉,回头,看着江莺歌,触及江莺歌那双泪目,心中又不自禁的有些温怒。 “何事?” “你为了她,用一座城换?” “你从何得知?” “我在哪里知道不重要,你只需告诉我是与不是?” “此事与你无关,休要多管闲事。”说完转身要离开。 “你站住!”江莺歌走上前,拦住楚莫离要离开的路,江莺歌该是被气狠了,如此行为,实在无礼。 “本王的耐心有限,王妃此举,难道不觉失礼吗?”楚莫离冷冷道,纠缠的女人,怕是没有一个男人会喜欢。 江莺歌反应过来,犹豫片刻,退到一边,楚莫离抬脚就要走。江莺歌拉住楚莫离的袖子,那幽怨的声音响起。 “为什么要利用我。”江莺歌的声音太过于哀伤,楚莫离站住脚步,但是并未转头看她。 “你去见楚莫笙了?”毫无忌讳的反问,江莺歌不说话,算是默认。楚莫离见江莺歌不说话,准备继续前行,但是江莺歌更加紧的拉住楚莫离衣袖。 “放开本王。” “你就当真那么爱她?”江莺歌问,这一次,是楚莫离沉默。 “你不懂。”说完甩开江莺歌的手,江莺歌站在原地,无声落泪,她不懂? “我不懂你那么爱她是吗?”江莺歌带着哭泣的声音太让人心疼,楚莫离停住脚步。“可是……你懂我吗?”江莺歌从来没有这般绝望过。他那没有任何要解释的态度,是在告诉自己,根本,没有解释的意义是吗? “你难道,不该给我一个解释吗?”不死心的,江莺歌问楚莫离,可是楚莫离看着远处,不看江莺歌。江莺歌靠近楚莫离,看着那张鬼斧神工的脸,刀削的下巴,好久没有这么仔细的打量过他,曾经他躺在自己身边时,她看着他,那一张温柔的脸,总是傻乎乎的叫着自己娘子,而现在,他站在自己身边,她仰望着他,而他的心里,想着另外一个女人。 “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我,可是你的王妃。” “王妃不过是个名分而已。”楚莫离终于转身,看着江莺歌,四目相对,江莺歌看着他,饱含深情,楚莫离看着她,眼中波澜,江莺歌看不懂。只是一个名分是吗?王妃,只是一个名分? 楚莫离与江莺歌两人站在鹅卵石路上,两边银杏树叶经风一吹,飘飘洒洒落在他们身边,江莺歌看着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当真是自己曾经喜欢的那个叫自己娘子的男人吗? “罢了。”要什么解释?不过是自取其辱。那原本亮闪的眼睛暗淡下去,楚莫离的眉头皱得更深,正想说什么,一个声音响起。 “莫离。” “轻絮。”楚莫离一听,忙转过身,看到柳轻絮就站在鹅卵石路的尽头,他站在那里,看着他们。 第七十六章 做的蠢事 “怎么过来了?” “我没有等到你,所以过来寻你。”柳轻絮走上前来,江莺歌站在他们身后,傻傻的站着,看着他们,你侬我侬,心如刀割。 楚莫离刚刚,是要去见这个女人?蓦然觉得自己有些多余,果然是在自取其辱是吗?她到底,做了一件什么蠢事? 居然还像个深闺怨妇一样,跑到这里来找楚莫离要什么解释? 当真是蠢得可笑。 江莺歌看着他们,楚莫离走过去,揽住柳轻絮,柳轻絮看着江莺歌,友善的笑笑,楚莫离回头瞟了一眼江莺歌,然后两人一同离开。 独留江莺歌一人,暗自伤神。楚莫离就在自己面前这样离开,并且与另外一个女人,江莺歌转身,那满脸的泪,春雨站在远处,看着江莺歌几欲崩溃的脸,心中焦急却又不知如何安慰她。 小姐,他根本不爱你的,若是,若是你知道这王府秘密,他怕是连考虑都不需要,便会杀了你,你这又是何必? “娘娘……春雨扶你回房。” “不必。”江莺歌躲开春雨要扶她的手,失魂落魄的径直走过春雨,春雨强压住自己快要脱口而出的话,跟在江莺歌身后。 似乎已经没有别的地方可去,江莺歌整日呆在琉舍,不闻屋外万事。只是听闻春雨零零碎碎念叨着外面的些事情,听说云将军家在朝中受了大挫,如今朝纲大变,朝堂上明争暗斗的更加厉害,精彩的很,还有江家最近也在皇城中出了名,原因好像是因为江夫人与江老爷吵架的事情,人尽皆知。 朝堂的事情,江莺歌不是很了解,春雨来说,只是当个闲谈来听,而江重阳的事情,江莺歌听完,面上有了些变化,那个一向懦弱的爹爹,终于反抗江夫人了吗? 还有些王府中的琐事,春雨怕江莺歌听了难过,便没有将柳轻絮已经住进紫竹阁的事情告诉江莺歌。 江莺歌竟然就这样在琉舍里,一呆就是一个月。转眼,四周已经变得更加萧瑟,只是江莺歌没有想到,早上一起床,居然看到外面下起了雪,白天时,便已有下雪的征兆,当时只是一片雪落在江莺歌脸上,凉凉的,以为只是偶尔飘了那么一片下来,因为他们那里是少有会下雪的天气,只是没有想到,一夜醒来,白茫茫一片,就这样闯入了江莺歌的视线。这雪来的突然,江莺歌原本愁闷的心情,瞬间似乎变得好了起来,在一想自己似乎已经将近一月没有踏出琉舍,如此雪景前,倒不如出去走走。 “春雨,我们出去看看。” “好!”听闻江莺歌主动要出门,春雨开心的去里屋拿披风,貂绒做的风衣,此时正是用的好时候,这件衣服,是楚莫离送来的,还有头上白狐狸毛做的皮帽,也是精致的很。江莺歌没有在意,只当是王妃该有的补给而已。 出了门,王府一片银装素裹,大概是许久没有出门,发现王府中的家丁侍女,居然都是些陌生面孔,再一看经常在她屋侍奉的四个丫鬟,似乎也换了两个。应该是有所人事调动。 江莺歌此时外面披着一件貂绒,头上戴着白色的皮毛做的皮毛,站在雪地里,那一双小脸冻得通红,但是难掩此时内心的欢喜,果然还是一个小女儿,遇到新鲜的事物,总算能转些注意力! “好漂亮。”江莺歌感叹,说话时呼出的白气,罩在她的面前。她的脸雾蒙蒙的看不真切,但是却很美。那样一个美好的女子,就站在那一片白里,纯洁得像个仙子。 “是呀,好久没有见过这样的大雪了。”春雨见江莺歌脸上终于有了些欢喜颜色,当即便附和道。 江莺歌抬头,洋洋洒洒的雪花,飘散在自己身边,看看天上飘落的雪花,突然想起自己娘亲,娘亲的样子,江莺歌已经记不起来了,只是看着这漫天白雪,总觉想有一个安慰。如果,娘亲还在,看到如今的自己,会不会也替她心疼? 春雨见江莺歌的脸色变得不好,知道她又想起悲伤往事,忙想转移她的注意力。 “娘娘,不如我们来堆雪人吧。”春雨提议,江莺歌看看地上积雪,点头答应。正在回首间,居然见楚莫离向自己走来,江莺歌错愕,没有想到居然遇到楚莫离,他一身白衣,上绣有大朵木槿,自腰间散开,如今在这雪地里,竟然是如此妖冶鲜艳,衬的穿衣服的人,更加鬼魅耀眼。江莺歌慌忙想要躲他,但是已经来不及,因为楚莫离叫住了江莺歌。 “躲什么?”那不容置疑的声音,江莺歌停住,不想转头看他。 楚莫离温怒,这个女人,一个月不出门,现在出来,看都不看他一眼,是故意在躲他?若不是父皇生辰,宫中设宴要王妃同行,他倒懒得来看着个女人。江莺歌站在他的前面,不过是两人间的平常交流而已,但是自己居然忍不住的颤抖,有风来,原本通红的脸,此时居然一片惨白。 楚莫离美走近一步,江莺歌的心便沉重一分。 “你在躲本王?”楚莫离站在江莺歌面前,江莺歌低着头,不看楚莫离。楚莫离看着江莺歌的动作,心中升起几分恼来,江莺歌,你就那么不想见到我? “明日父皇生辰宴,需要你进宫。” “你可以让自己心爱的女人陪你去。”江莺歌低低的呢喃,但是楚莫离还是一字不差的听到了。 “江莺歌,你在吃醋?” “没有。”江莺歌懊恼,苍白的脸有了一丝红晕,分明是被说中心思。 “进宫需要王妃陪同。”楚莫离道,江莺歌一听,又想起楚莫离曾说过的,王妃只是一个名分。 “我知道了。”没有情绪的声音,江莺歌说完,绕开楚莫离径直回了琉舍,楚莫离本想抬起的手尴尬的悬在半空中,最后终究是无奈放下。 她的脸太苍白,他想将她披风拢得更贴身些。 第七十七章 他变了 可是这该死女人那毫无情绪的声音是什么意思?楚莫离回头,看着那个毫无留恋的背影,眼中恼怒之色尽显。 刚刚,楚莫离经过,见江莺歌站在雪地里,那一身白的女人,站在这片白雪里,似乎与身后景色融为一体,楚莫离驻足,站在那里,看了她好久好久,听闻她已经一月没有出琉舍,自己也狠心的没有去看她,只当是江莺歌小孩子脾性。如今她终于走了出来,本想忽略就这么离开,结果最后,终是走上前去,进宫的事情,本可派人将这个消息告诉江莺歌便是,可是不知为何,竟然鬼使神差的想要靠近这个女人。 待走出了楚莫离的视线,江莺歌脚下的步伐变得紊乱,且越来越快,逃跑似的,似乎怕楚莫离看出半点破绽来,没事穿的那么妖冶干什么?还穿着木槿花!殊不知,木槿花是当朝的国花。 “娘娘,小心!”春雨靠近江莺歌,一把拉住江莺歌的手腕,差点就一步踏空,江莺歌险险站稳,江莺歌因为楚莫离失态惊慌的事情,春雨已经见怪不怪。只是这样的江莺歌,怕是江莺歌自己都没有发现,俗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怕就是这个道理吧。 江莺歌走了,楚莫离回头也离开这里,只是,一墙之隔,有一人,将两人的话,一字不漏的听进耳里,那个人,便是住进紫竹阁的柳轻絮。 这虽然平静毫无波澜的话,但是其中深意,怕是两人自己都没有感觉到,楚莫离的性子,她知道,绝对不会说些开玩笑的话来,比如,他问江莺歌是不是在吃醋? 楚莫离总是那般睿智平静的,就算对自己,也只是在那日黄粱城时,有过片刻的失常,平日里,温柔体贴,却不似这般,更有相恋的味道。 心中悄然升起一抹危机感,不知为何,自从自己这次回来,楚莫离就变得不一样了。 只是楚莫离对自己还是与曾经一样,只是这个女人,在楚莫离眼里明明就不一样。他看江莺歌的眼神,明明就饱含着其他的东西!看着楚莫离望着江莺歌走远的身影,心中满满的,竟然全是嫉妒! 外面的雪在晚上算是全部停下来了,刘伯送来一条绣着梅花的披风,绒绒毛领,一摸,顺滑异常,朱红的颜色,刚刚好与自己的宫装相称。 “娘娘早些休息。”刘伯说完退了出去,一想到明日进宫,以往的经验告诉江莺歌,必然又是一番折腾!加上下雪天,人家都说下雪不冷化雪冷,明日若是冷的厉害。就算有这件披风怕是也无用。既然是寿辰,还是要有些梳洗打扮,今日便就早些睡吧。 半夜时分,外面的雪又下起来了,春雨为江莺歌加了床被子,然后吹灭蜡烛,便退了出去。稍显昏暗的房间,此时有些冷清,江莺歌躺在床上,眼前浮现的,竟是楚莫离白天那带笑的眼眸。蓦然觉得楚莫离带了一个女人回来,只是做梦而已。 而此时紫竹阁,便又是另外一番景象了。楚莫离忙完所有的事情,回到了紫竹阁内,柳轻絮已经在等他。 “怎么还不睡?”楚莫离问,眼中似乎是习惯的温柔。 “等你回来。”柳轻絮走上前去,将手中暖壶递过去,握着楚莫离的手。“你的手很冷。” “嗯,还好。”楚莫离没有拒绝柳轻絮,可柳轻絮总觉生疏。 “明日是不是皇上寿辰?” “嗯,明日怕是要在宫里住一晚。”楚莫离道。 “那,我可以入宫去吗?”柳轻絮抬头,眼巴巴的看着楚莫离,楚莫离听完,似乎有些为难道。 “可,需要王妃身份才可……” “好了,我知道。”柳轻絮打断楚莫离的话,她当然知道要王妃身份才可陪同王爷进宫给皇帝贺寿,只是想看看楚莫离会有何反应,只是这个反应,柳轻絮还是失望了。 若是曾经的楚莫离会如何回答?他必然会说下次带你去,那时的楚莫离,将她当作掌上明珠,如今,却因为一个女人所以有所变化了吗? 虽然现在他们的身份不合适,但是以楚莫离的性子,若是她想入宫,他必然会想办法让她进去,以他十三王的身份,带进一个人进宫难道就那么困难? 分明就是借口。 “不早了,睡吧。”楚莫离说完,往自己的房间走去,柳轻絮放开他,笑着道好,但是,楚莫离转身那刻,那原本笑着的脸,迅速垮了下来。 能住进紫竹阁还是自己要求,楚莫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陌生了?是因为自己,身子不干净所以,便不愿意碰自己? 楚莫离自从前到如今,都没有碰过自己,当初也许是身份不适,现在呢?不仅仅是身份原因是吗?还有……自己那不堪的过去? 看着这个男人伟岸的背影,转过身,回了自己房间。 第二天,江莺歌起来了,虽然外面天寒地冻,但是一想到今日要与楚莫离一同进宫贺寿,不知为何,心中总有些小小的激动与期待。穿上那身许久未穿的宫装,江莺歌的思绪飘到自己才嫁进王府时,当时自己感叹宫装繁琐,更是在第一次见到楚莫离穿宫装时被那个绝色的男人惊艳,是的,江莺歌承认自己确实是第一次见他时,心中便已生起波澜。 待穿好衣服,江莺歌提着裙摆,小心的往王府门口而去,身后拖着长长披风,头戴金步摇,一路走来,叮叮当当,悦耳异常。 待到王府门口时,楚莫离已经在等,每次一同入宫,楚莫离似乎总是早早的就等在门口,看着江莺歌向他走来,只是,这一次,江莺歌看到,楚莫离身边多了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就是昨晚自己以为是幻觉的柳轻絮。 俗话说眼不见为净,果然是这个道理,一月没有出门,都快要将外面的事情忘尽了,如今一见这个女人,那难受的情绪迅速回到江莺歌身体中。 第七十八章 你对我怎么想的 胸口堵的难受,就好像这漫天大雪不是落在地上,而是落在自己胸口。江莺歌走了过去,楚莫离看着向自己走来的江莺歌,一心一意的,就真的眼睛都未移一下的看着江莺歌,她已许久没有如此盛装打扮。本就般配的衣着,加上楚莫离那追随着江莺歌的眼神,旁人看来,就好像对这眼中的女人多少眷恋一样。柳轻絮看着,心中泛酸,可是却偏偏无可奈何。那种要失去他的感觉,逼得柳轻絮快要发疯。 “早些回来。”柳轻絮理了理楚莫离的衣服,在江莺歌看来,两人亲昵非常,那郎情妾意的场景,江莺歌不想再看,便瞟都不瞟的径直进了行辇。春雨扶着江莺歌,看江莺歌那目不转睛看着远处的模样,她明明感觉到江莺歌眼中有泪花闪烁,无奈叹气,退到一边。 “嗯,你在府中也要照顾好自己。”楚莫离说完,便也走进行辇,眉头紧皱。这个可恶女人竟然无视自己了吗? 但是江莺歌看到楚莫离皱着眉头进来,只当是他不愿意与自己乘坐同一行辇,楚莫离坐下,江莺歌便向边上挪了挪,正襟危坐的模样,气得楚莫离想将这个女人拉近身边,看她又能怎样? 行辇动了起来,江莺歌不看身边楚莫离,楚莫离也不看江莺歌,两人的气氛有些尴尬,江莺歌突然觉得委屈,他凭什么这么她,他明明知道自己对他的心意的,可为什么要在她面前与别的女人卿卿我我? 就算对自己没有心思,但是至少她也是王妃,是他的正妻!但是,想想又觉无意义,自己与楚莫离谈什么正妻名分? 楚莫离怎么会在乎这种身份噱头? 兀自叹出一口气来,江莺歌这轻微的动作,怎么逃得过楚莫离的眼,但是楚莫离并未作声,两人一路沉默的到了弘宴宫前,江莺歌提着自己的衣裙,宫里亦是一片白茫茫的,江莺歌刚刚走进宫门,天又开始下雪了,今年的雪似乎下的有些久了,不过好在,是在室内举办。江莺歌走在楚莫离身边,只是这一次,似乎并没有上次走在他身边的那份悸动,本想与他离得开些,但是楚莫离偏偏靠的江莺歌极近,身边这个男人贴自己这么近干什么? 江莺歌还想退,这次,楚莫离直接抓住了江莺歌,江莺歌惊愕的侧目看着楚莫离,楚莫离凑近江莺歌,在江莺歌耳边道:“若是你不想被罚,最好乖乖的过来。”耳鬓厮磨,旁人看来,就好像一对恩爱夫妻间的悄声私语,江莺歌这时才发现,自己再退怕是就要偏离主道了,在一看身边的人都看着自己,江莺歌乖乖的靠近了楚莫离,楚莫离温热的手握着自己,江莺歌手心在冒汗,不知道到底是热还是紧张。 “儿臣给父皇母后请安。” “臣媳给父皇母后请安。”两人一同给主位上的皇帝皇后请安,皇帝满意的点点头道:“平身吧。” 然后两人起来,做到了席位上,宴会还未开始,一些王爷大臣正在一个个走进来向皇帝行礼,江莺歌坐在一旁看着这些人,似乎突然想起什么,江莺歌对身边的楚莫离小声道:“我们……没有聘礼?” “这些事,本王早已派人去办了。”皇帝能缺什么,不过都是送些心意而已,只是看到江莺歌那严肃紧张的小脸,楚莫离莫名的心情大好,身边大臣们见状,看来,传言说十三王与十三王妃关系不合情况不符,十三王带回一个女人,早已是朝堂上人人皆知的事情,只是,哪个男人没有三妻四妾,也许人家十三王妃根本不在意这些事情呢? 江莺歌稍微放下心来,此时门口走来的楚莫笙早就看到江莺歌一身盛装的坐在席位间,当即将眼光全部投到江莺歌身上,完全忘记了身边的云茵,云茵顺着方向望过去,果然是江莺歌,今日的云茵似乎憔悴了很多。 江莺歌自然也注意到了楚莫笙,想到楚莫笙为自己所做的,对楚莫笙的映像好了几分,回以楚莫笙一个笑,楚莫笙亦回以一抹浅笑,然后上前去行礼去了。楚莫离在身边看的清清楚楚,饮下杯中酒,嘴角却闪过一抹邪魅的笑。 江莺歌,你胆子很大呀! 宴会之上,不外乎就是些歌舞与酒菜,众人向皇帝祝贺后,宴会正式开始。江莺歌坐在热闹的宴会之中,看着宴会上百官相互寒暄,有的高谈阔论,有的低笑浅语,该是在说谁的坏话,那贼兮的样子,一看便不是什么好话。 身边的楚莫离亦是与身边大臣聊着些什么,江莺歌没有去听,她亦不关心这些,这时,楚莫离回过身,见江莺歌百无聊赖的把玩着面前酒盏,拿起筷子,给江莺歌布菜。 “你……”江莺歌看着楚莫离专注的样子,不解。 “你若是不吃饭,这一个下午,你都没有吃的。”楚莫离道。 江莺歌看着楚莫离动作,突然她道:“我不需要。”不需要你关心。江莺歌说完,楚莫离握着筷子的手,顿了一秒,但是并没有停下动作。 “随你。”之后放下筷子,江莺歌看看碗里那荤素均匀的饭菜,突觉眼眶一热。 楚莫离,你干什么对我这么好,这种忽远忽近的感觉,让她想要抓狂,她受不了这样总是时冷时热的楚莫离。就在自己快要死心时,突然又让自己燃起对他的热情。 “我问你……”江莺歌犹豫着开了口,楚莫离听到,但是却没有其他动作,继续与身边的大臣寒暄。 “你对我,到底是怎么想的?” 楚莫离没有回答。 “若是你对我有情,为什么又要带回来一个女人,那个女人与你真的是情投意合吗?”江莺歌一定要问清楚,一定要! 终于,楚莫离回头了,江莺歌看着碗里饭菜,但是楚莫离回头她能感觉到,只是那炽热的眼眸,江莺歌不敢抬眼看他。 第七十九章 给我一个痛快 若是他看到自己落泪,岂不是太没出息。 楚莫离没有说话,而是直直的看着她,江莺歌心跳加快,害怕楚莫离看到自己脆弱,强作镇定的模样,楚莫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随后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饮尽杯中酒。 江莺歌叹气,自己到底又做了件什么蠢事?是不是在琉舍呆的时间太长,不问外面事情,连脑袋也一起变得笨了。 可是这颗心,在看到楚莫离时,总是会忍不住的想要向他靠近些,就算他冷如冰山,还是控制不住。 “楚莫离,可不可以,给我一个痛快。对我有无情,都直接告诉我,不要让我这么难受!”江莺歌轻轻吐出这句话,半晌,楚莫离道。 “宴会要结束了,下午不会有食物,你好自为之。”楚莫离说完,离开了席位,江莺歌坐在原地,过了不知道多久,站起身亦离开席位,下午女眷是由皇后组织在御花园中赏雪,但是江莺歌却不见了。 当时人太多,皇后没有在意,只当是江莺歌去哪里逛了,皇宫中还能走丢人不成。 可是,江莺歌却真的在皇宫中走丢了。 皇后知道这个消息时,面色一变,但是皇帝寿辰,宫人早就被派去宴会,此时江莺歌不见,难不成派侍卫去找吗? 寿辰日动刀动枪,怕是不吉利,天色越来越暗,江莺歌去了哪里?皇后叫人不要声张,将此事瞒了下来,私下里派身边人去寻。 “出了什么事?”楚莫笙见皇后身边的人形色匆匆,拦住问道。 “十三王妃不见了,皇后派奴婢去寻。”小声对楚莫笙说道,皇后说过,此事不能声张。楚莫笙一听,放了女婢走,自己也担心的寻找起来。 江莺歌去了哪里呢? 其实江莺歌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虽然来皇宫了好几次,但是皇宫这么大,江莺歌当时伤心,离开之后一个人漫无目的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待江莺歌反应过来时,才发现四周的景物变得陌生,而且宫人也变得少起来。江莺歌这时发现,自己似乎迷路了。 只怪自己太不小心,明明不熟路,偏偏还敢随意乱跑,眼看天越来越暗,江莺歌懊恼不已,本就已经心情烦躁,如今更是雪上加霜。 怎么办?江莺歌思前想后,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看看天色,如今也只有继续走,希望能够遇到个经过的宫人,给自己带路。 可是越走越荒无,江莺歌发现四周居然开始出现杂草,远处出现一座破败宫殿,昏暗的光线下,远远一看,真真是诡异异常。 可是宫殿里面居然有灯,江莺歌想,在这皇宫中,难道还会有鬼不成,也不知哪来的胆子,居然走了进去…… “请问,有人吗?”大殿里空荡荡的,江莺歌一喊,居然还会有回声,江莺歌撞起胆子往内走了走,里面空无一人,但是这座大殿倒是真的壮观,光是大殿外,就有八根高大的大理石柱,殿门更是有一仗之余,江莺歌穿着一身朱红衣裳,站在殿内,很是显眼。 “有没有人?”江莺歌再次喊了一声,空荡荡的大殿,回响的声音更加清晰,一阵寒风吹来,江莺歌打了个哆嗦,突觉身后有什么东西飘过,江莺歌霎时汗毛肃立,紧张的想要回头,却不敢回。 刚刚殿内不是有灯?此时那灯在何处? 江莺歌四处寻望,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透过微微的光亮,四周景物变得模糊,形状也映的千奇百怪,江莺歌总觉在这黑暗之中,有人盯着自己。害怕的打量了一下四周,竟然在远处看到一个人影,江莺歌此时哪里还敢上前,脚像灌了铅,站在原地问:“请问……”话未说完,江莺歌看到人走了出来,一身白衣。 这个‘人’哪里是走出来的?分明就是飘出来的,江莺歌只看到一件白衣,却没有看到脚,瞳孔瞬间放大,长大了嘴,却喊不出来。 楚莫离在不远处,听到一声凄厉尖叫,胸口一顿,不好的预感袭来,几乎倾尽毕生全力,迅速的往声源而去,而他看到的,是江莺歌惊慌失措的从殿里跑了出来,那无助身影,看得楚莫离心中大通,他跑上前去,江莺歌看到了他,不管不顾,就扑进楚莫离怀里。 那究竟是怎样一番场面,那一身朱红的女子奔跑着往一身朱红的修长男人而去,头上的金步摇在惊慌奔跑中掉在了地上,叮当作响,那一头乌黑长发,在风中散开,凌乱又凄美。 楚莫离接住江莺歌那摇摇欲坠的身子,左手扶住江莺歌,右手将江莺歌的头按在自己怀里,长舒一口气,就这样一个保护的姿态。将江莺歌护在胸前。锐利的眼看着门内,一个人影闪过。 “何人在此装神弄鬼?!”楚莫离喝道。门内没有声音,楚莫离也不追究,此时要紧的,是怀里的这个抱着自己瑟瑟发抖的女人,想要看看她可有受伤,但江莺歌死死的拉住自己衣服,不愿意松开。 “好了,没事了。”是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温柔。江莺歌不愿意松开楚莫离,两腿发软,根本站立不稳。 “有没有受伤?” 江莺歌摇头,带着惊恐的声音压抑着哭腔道:“我没事……” “回去吧。”楚莫离揽着江莺歌要走,可江莺歌此时哪里还走得动,楚莫离见状,拦腰将江莺歌抱起,江莺歌也没有反抗,手勾着楚莫离的脖子,将头埋在楚莫离怀里。 终于,宫灯变多,四周的景物越来越华丽清晰,江莺歌的身子还在发抖,看来晚宴是去不成了,正准备要派身边人去通报一声,自己晚些过去。而这时楚莫笙与他们迎面碰上了。 “她怎么了?”紧张的走上前去,楚莫离没有说话,原本温柔的眼眸迅速敛下,楚莫笙见江莺歌被楚莫离抱在怀里没有抬头,再一看楚莫离不友好的眼神,皱眉,但没有再继续询问。 第八十章 无需在意 “烦请六皇兄跟母后说一声,十三王妃受惊,十三弟可能要晚些过去。”说完抱着江莺歌离开,楚莫笙只能眼睁睁看着,楚莫离抱着江莺歌,与自己擦肩而过。 将江莺歌抱至自己还未封王的住处,将江莺歌放在床上,江莺歌躺下,手却紧紧的拉着楚莫离的袖子,而楚莫离这一次,没有推开江莺歌,他将江莺歌的披风解下,盖好被子,坐在江莺歌身边,江莺歌的手抖得厉害,但是眼睛始终一眨不眨的看着楚莫离。 “本王派人给你熬碗凝神汤来,休息片刻,我很快回来。” “等等……”江莺歌拉住要起身的楚莫离。“可不可以,不要走?” “这种场合本王必须去。”楚莫离看着江莺歌那张余悸未消,可怜巴巴的小脸无奈道。 “那,好吧。”江莺歌那原本期盼的眼睛暗淡下去,低下头,松开了楚莫离的袖子。 “本王很快回来。”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江莺歌心中一空,抱住被子蜷在床上,兢兢发抖。浑身冷汗,只要一闭眼,就是那恐怖的一幕浮现在眼前。好在外面有丫鬟伺候,室内灯火通明,江莺歌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心中恐惧也有所 楚莫离刚刚离开房间,只听门口有脚步声,江莺歌一慌,此时神经紧绷,只要有一丝丝声响,江莺歌都会紧张的厉害。迅速的将头偏向门口,门口走来一个人,仔细一看,居然是云茵。 “哟,不去宴会,原来躲在这里偷闲。”云茵此时已经不再是那日那个端庄温婉的模样,反正都已如此,还假扮什么名门小姐,自己现在怕是连江莺歌都不如。 “皇嫂来,有何贵干?”江莺歌问,云茵一副来者不善。但面上还是笑吟吟的道:“自然来看看妹妹。”云茵走过去,拉住江莺歌的手。“呀!这张小脸怎么这么冰凉,莫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好像很关心江莺歌的样子,江莺歌看不惯她惺惺作态的模样,当即下了逐客令。 “多谢皇嫂关心,只是宴会擅自离席,莺歌已算失礼,就不劳烦皇嫂挂念了。” 说完躺了下去,云茵没有想到江莺歌竟是如此伶牙俐齿,当即气得胸口起伏的厉害,好你个江莺歌,才别几日,如今我该刮目相看了!努力压抑着破口大骂的冲动,云茵笑道:“弟妹何须客气,身子不适,我这个做嫂嫂的自然要好好照顾才是。”说完,还亲昵的拢了拢江莺歌被子,江莺歌微微侧目看看云茵,不知这个女人来这里干什么。 “皇嫂若是没事,可以离开了。”江莺歌这次,客气都没有了,她不喜欢这个人。 “弟妹这话说的,是要敢皇嫂走吗?”云茵道,那难过的样子,好像江莺歌当真伤了她的心一样,那我见尤怜的模样,江莺歌见云茵如此,突然又觉有些愧疚,她记得春雨好像和自己说过,云家在朝中受了大挫,云茵似乎就是云将军的女儿。 “我……我没有这个意思。”江莺歌坐起身道,略微有些尴尬,难道真是自己刚刚话说重了?但是云茵却没有抬头,只是一味的低着头不愿意抬起来,难道是哭了吗?正在这时,楚莫离回来了。 “皇嫂惺惺作态的模样,还真是让皇弟佩服。”一句话,带着些威严冷漠,江莺歌错愕的抬头,没想到楚莫离居然这样说话。 “十三弟什么意思?”云茵抬起头,那眼中似乎有泪花在闪烁。“不论如何,好歹我也是你的皇嫂,难道你就这样对你的皇嫂说话的吗?” “皇嫂?”楚莫离不屑,斥之一笑。“待你今晚之后,再说这话不迟。” “你什么意思?” “皇弟说的是面上意思,皇嫂回去不就知道了。”楚莫离冷冷的样子,只觉四周空气似乎都冷到冰点。 江莺歌虽然觉得楚莫离恢复之后变得冷漠了,但是从来没有见过冷漠中还带着杀气的楚莫离,江莺歌瞬间明白,为什么宫里人对楚莫离那般害怕,原来自己所见的楚莫离,不过只是冷漠但却不似这般生硬! 云茵听完,面色变的难看异常,站起身就走。江莺歌坐在床上,看着这一幕,他们在说些什么? 楚莫离两三句话就让云茵走了? “不害怕了?”楚莫离走到床前坐下,虽然依旧是那没有表情的脸,但是却不像刚刚那么冷冽,江莺歌缓过神来,经楚莫离这一说,又记起刚刚店中那个白色人影,原本稍微缓和的面色,又变得苍白起来。 “这世上哪来有什么鬼怪,就算有,也是有人捣鬼。”楚莫离边说边解开自己外衫,江莺歌没在意,还沉浸在刚刚遇‘鬼’的事情中。 “可是,刚刚那明明那么真实。” “我说过了,是人在捣鬼。”楚莫离笃定道。 “可,谁要吓我呢?况且那个宫殿看起来虽然破败,但是应该是华丽异常的,怎么会荒废在那里?” “这就要问你怎么走到那个地方去了。”楚莫离此时已经褪去外衣,只着里衣坐上了床。“那宫殿有些来历,听闻是先皇的皇后因为后宫争宠,使用巫蛊之术,残害宫中皇子,因为皇后一直受宠,先皇不忍心处罚皇后,但是因为行径太过恶劣,所以罚皇后永世不得踏出她的宫殿,你进去的那座宫殿就是先皇的皇后从风华到老死的地方。” “那……后来呢?”江莺歌追问。 “后来自然是一辈子在里面,怕是尸首都没人收。”楚莫离本想吓吓江莺歌,江莺歌原本惨白的脸更加白了几分,没想到江莺歌这么不经吓。 “那刚刚……是不是……” “确实有传出闹鬼一说,不过你不必在意,那个‘鬼’我已经抓住了。说完躺了下去,江莺歌听完,狐疑的看了看楚莫离,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 “你……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提前告退了。” 第八十一章 躺在一张床 “可是……”看楚莫离躺在床上,与自己盖着同一条被子……这……这简直…… “怎么了?”楚莫离抬头,似笑非笑。 “你怎么可以与我睡一张床?”已经很久没有与楚莫离如此近的接触了,还记得自己才嫁进王府时,江莺歌第一次见到楚莫离,那时的楚莫离耍浑打科,非要与自己同睡,只是现在的楚莫离不会像那时那般赖皮,曾经是因为楚莫离心智不齐,可是,现在他明明就是个正常男人! 一个正常男人,躺在自己身边?生更半夜,孤男寡女…… “你不是害怕吗?” “可是……”江莺歌犹豫,楚莫离却没有给江莺歌犹豫的机会,将江莺歌拉进怀里,狠狠的跌在楚莫离胸前,听着他的心跳。一时间,面红耳炽。 “我们若是分开睡,岂不是招人多疑。”楚莫离道,江莺歌听完,原本闪烁的眼眸暗淡下去,原来,只是怕招人怀疑。 “你刚刚说,抓到了鬼是什么意思?”江莺歌问。 楚莫离眼眸冷了冷回答道:“这些你无需在意。” 江莺歌听完,也只好作罢。楚莫离闭上了眼睛,江莺歌过了不久,听到楚莫离的均匀呼吸,抬起头,悄悄的打量着楚莫离,已经是有多久,没有看到这样安静的楚莫离了。 时间好像又回到了一年前,她也是这样,看着他。 只是,楚莫离并未睡着,他只是闭着眼睛想事情而已,可是没想到这个女人以为自己睡着了,那炽热的目光,楚莫离当然感觉得到。 晚宴还未开始时,楚莫离便已经发现江莺歌不见了,再看皇后的面色一变,当即明白肯定和江莺歌有关系,江莺歌那个笨女人,怕是在这皇宫中迷路了,此时真是晚宴准备时间,宫里大部分的宫人都被调过来帮忙,江莺歌若是走到人迹少的地方,难保她找不到回来的路,这皇宫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当即什么也没想,便去寻那个女人,只是皇宫之大,他能去哪里?一路寻找,天色越来越暗,寻找路上居然遇到了楚莫笙。 楚莫笙似乎也在找人,莫不是在招江莺歌?楚莫离不冷不淡的看了一眼楚莫笙,楚莫笙的面色也不是很好,两人擦肩而过,心中居然暗暗下了一个决定,一定要在楚莫笙之前找到那个女人。 果然,他如愿找到了江莺歌,这怕是还要感谢一个鬼鬼祟祟的太监,楚莫离见他往先皇皇后的宫殿而去。那里现在已经是一座冷宫,为什么还会有人去那里? 但是楚莫离当时没有在意,一心想的是快些找到江莺歌,只当是后宫某个嫔妃派人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后宫嫔妃争宠,楚莫离没有兴趣。 只是离开片刻后,楚莫离总觉有些不对劲,最后还是决定绕去看看,只是没有想到,刚刚到大殿门口,便听到里面一声尖叫。楚莫离一听,便知道是江莺歌的声音。 当时楚莫离当真是慌了,江莺歌千万不要出事才好。当时急切的心情,根本不能用语言形容,刚刚到门口,便见江莺歌惊慌失措的往外跑来,楚莫离怕是自己都没感觉到,自己胸口一顿,说不出的滋味,只是想要将这个女人抱进怀里。 是谁?居然敢派人伤他十三王的王妃! 像楚莫离这种护短得厉害的男人,怎么可能轻易放过那个人,只是江莺歌当时那颤抖的身子,楚莫离只想立刻将她带离这里。 待安顿好江莺歌,楚莫离并未去夜宴,而是将那个人给查了出来,楚莫离的淫威,在宫中早已是根深蒂固,况且还有一月前,云将军一家,就是被楚莫离将其从朝堂上连根拔起。而且当时正是夜宴的时候,别宫在侍的宫人少之又少,夜宴上的人也不敢随便离开,所以要查出那个人,简单的很! 太监当时就吓傻了,立刻跪下说了实话,幕后主使,楚莫离不意外,但是也有些不解。 云茵是想报复自己,还是报复谁?是想要报复自己将她云家瓦解吗?可是如此的话,那只能说这个女人愚蠢的好笑,稍微有些脑子的人都知道,若是他有那个能力铲除了他家在朝堂上庞大权利,那他也有能力将她一起送进地狱,只是想看看楚莫笙会如何处理,看来,楚莫笙还是有些念旧情的,可是这一次……怕是楚莫笙不会放过他。 早已看出,楚莫笙对江莺歌,根本别有心思。 所以,楚莫离直接将这个人押到了楚莫笙的宫里,然后回了晚宴,好像什么事情,没有一样,只是已经想到,待会儿那一场戏,必然很有看头。 可是楚莫离发现,楚莫笙身边的云茵不见了。心中蓦然升起一丝担心,然后便提前告退回去,没成想,云茵果然在这里。楚莫离自然不会给她好脸色,不过,待会儿,这个女人会如何?想想,突觉有趣。 而云茵,确实回去之后,便知看到楚莫笙生气的坐在屋里,似乎在等人,见到云茵,眼眸一敛,云茵着实吓了一跳。 曾经就算自己胡闹,但是却没有见过这般吓人的楚莫笙。 “云茵?”似笑非笑的模样走上前去,似乎在打量这个跟在自己身边已经六年的女人。 “怎么了?”不明白的样子,楚莫笙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更是生气,自己还在念什么旧情?自己的枕边人,跟了自己这么多年的人,如今已经学会在自己面前惺惺作态了吗?还是说她不止一次?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说完,指着跪在地上的太监,公公似乎很害怕,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云茵看了一眼,回过头,面不改色道:“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事?” “还在装!”楚莫笙走上两步,站在云茵面前,近在咫尺的脸,云茵定定的看着,两人四目相对,但是云茵却坚毅的没有移开眼眸。 突然觉得委屈,眼眶有泪水,却死死的不愿意落下来,看来也是一个好强的女子。 第八十二章 你不懂 “你为什么要伤害江莺歌?”既然不承认,那我便讲明白点。 “是吗?臣妾不记得自己伤害过江莺歌。”云茵一字一顿道,楚莫笙没有想到云茵居然事到如今,居然还如此嘴硬,突然,楚莫笙笑了,笑得又绝情又绝义。 “不记得是吗?”楚莫笙反问,云茵只觉一股寒意,自头顶冷到脚底。“是不是,要我休了你,你才肯承认?”楚莫笙问,眼中寒光尽显,哪里有半点情意。云茵一听,顿觉自己的心,比外面还天寒地冻。 “楚莫笙?!”云茵哭骂:“你就为了一个别人的女人,一个别人的王妃,就要与自己的结发妻子决裂吗?” 为什么?凭什么? 眼泪终究是掩不住,在自己深爱的男人面前,再坚强的女人,不过一句绝情话,便败的一塌糊涂,溃不成军。 “楚莫笙,你就当真,这么狠?你对那个江莺歌,就当真那么……”那么爱吗?云茵说不下去后面的话,哽咽在喉咙间,就像一根刺,疼的她痛苦难当。她爱他,难道他半点都没有感觉的吗?楚莫笙不说话,眼眸中根本找不到半丝情意,云茵不死心,一寸一寸的寻,可哪里有半点痕迹。 “我与她,你不懂!” “我不懂?我倒是好奇你楚莫笙了解我多少?我与你六年感情,难道还比不了一个别的男人的女人吗?你不要忘了,江莺歌是你的弟妹!”一句话,似乎说到了楚莫笙的痛处,江莺歌已经嫁人!这是事实!就算自己再怎么努力,而江莺歌是有夫之妇的身份却不会改变,除非,楚莫离休妻,可是楚莫离,怎么可能会这么做? “你说够了没有!”没有温度的声音,云茵只觉自己的心越来越凉。 “够?”云茵嗤笑,千言万语一起涌来,却不知该说什么了。 “你这个位子,也该空出来了”楚莫笙缓和了语气,只是云茵却觉得陌生的很。“还有……我对你从未有情,我以为,你早该知道。”楚莫笙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只留云茵一人,木讷的站在原地……肝肠寸断。 是呀,她早该知道,难道还以为他留下自己是因为有情吗?不过可怜自己罢了,如今,她亲手把留在他身边的机会断送,是不是也算解脱?云茵无力的蹲坐在地,无声落泪。 君不见,伊人泪染红妆乱,旁人叹,朝盼夜盼不似当年低语齐案,可怜可怜。 宫宴也算是告一段落,皇帝寿宴,定要三天三夜,第二天一早,江莺歌醒来,已经有侍女端了热水来,江莺歌起身,发现身边的楚莫离已经不在了,一摸被子,居然已经凉了,江莺歌心一沉。 昨晚江莺歌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的,只是记得自己一直看着楚莫离,然后对后面的事情便没有印像了。一看衣服,居然只剩里衣,自己到底睡得有多熟?居然被人脱了衣服都不知道? 江莺歌大骇,昨晚只有她和楚莫离……难道,衣服是楚莫离脱了的?!江莺歌顿时觉得自己脸上热的厉害,这寒冬腊月的,怎么这么热! 江莺歌起床,穿好衣服,这时,楚莫离回来了,江莺歌一见楚莫离顿觉尴尬,她转过头,洗漱梳妆不看楚莫离。 楚莫离当然发现江莺歌的异常,再一看她憋红的脸,瞬间明白是怎么回事。他不过是担心她穿着衣服睡,早上起来受不了寒冷,所以脱了她的外衣。 “走吧,母后刚刚派人来请,去她那里用早膳,宫宴要持续三天,你若是不想在宫里,也可以用完膳就回去。” “那你呢?”江莺歌问,但又突然收住声音,别扭的移开眼。楚莫离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看着江莺歌的样子,走上前去,靠的近了些。 江莺歌感觉到楚莫离的靠近,顿时紧张起来。 “我自然要在这宫里三天。” “那……那我也留下来。”江莺歌小声道。 楚莫离笑看着江莺歌,突然俯下身,凑近江莺歌的耳边道:“难道是王妃,想与本王多共渡几次良宵?” 江莺歌一听,面上窘态更深,这个人,当真是昨日那个冷漠的十三王吗?这痞子模样,江莺歌还真是无法与昨天的那个楚莫离联想到一起去。 “我们快些去朝凤宫,母后该等了!”江莺歌转移话题,往门外匆匆而去,楚莫离也不点破,笑着跟上江莺歌的步子,两人一前一后,走在朝阳之下,雪已经停了下来,将阳光折射成七彩的光,美轮美奂。 很快,便到了朝凤宫,皇后已经在等,而同时在等的还有楚莫笙。楚莫笙见江莺歌进来,面上微微露出些担忧之色,不过江莺歌并没有注意到。 她见楚莫笙看着自己,江莺歌回以一个友善的笑,楚莫笙猝不及防,慌乱的也回以一笑,楚莫离见楚莫笙身边没有云茵,知道昨晚定然是有人遭了处罚。 “莺歌快进来坐。”皇后说完,笑着招呼楚莫离与楚莫笙。 人已到齐,侍女开始将早膳摆桌,趁着这一会儿功夫,皇后与江莺歌说了会儿话。 “昨日听闻莺歌受了惊,现在身体如何?” “回母后,臣媳无碍。”江莺歌有礼回道。 “昨日本宫派人去寻,却不曾寻到你,听闻莫离说,你不小心迷路去了冷宫?” “嗯,是臣媳莽撞了。” “冷宫那个地方确实有些不干净,在宫里若是要去哪里,最好带个宫人在身边,若是下次再不小心去了不该去的地方,可就不怎么好了。”皇后依旧一脸慈爱,拉着江莺歌的手,但这话里,明明就有别的意思,这一次江莺歌只是在冷宫出了事,若是下次,去了什么地方知了什么秘密,怕到时就不是单单受了惊吓这么简单。 “母后,用膳吧。”说话的是楚莫笙,江莺歌只是觉得皇后这话咋一听似乎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可是细想又觉得有些别扭。 但在房中的两个男人倒听的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第八十三章 要你全家陪葬 皇后这话,是在说给谁听?应该是在给楚莫离吧,管好自己的王妃,江莺歌不懂宫中深浅,但是楚莫离该知道,宫中秘密甚多,若是一不小心丢了性命……怕是谁也怪不得。 皇后笑着松开了江莺歌的手,四人围在桌边,江莺歌觉得气氛有些古怪,但又不知古怪在哪里,最后只当是自己多心,便也就不再在意。 剩下两天,便全部都是些吃吃喝喝,节目表演这些事情,江莺歌一直乖乖的没有乱跑,经过上次事情之后,江莺歌变得小心了。 不过江莺歌再怎么迟钝,还是发现云茵不见了,江莺歌奇怪,但云茵毕竟与自己也没太多交集,况且,云茵似乎是不喜欢她的,罢了,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 可江莺歌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居然碰到了云茵。那时江莺歌在回去路上,宴会快要结束,明日就是江莺歌与楚莫离回去的日子,在宫里住了三天,几日宴会,江莺歌有些累了,便准备早些回去休息,本想着这条回去的路已经走过很多次,也不会再有迷路这种问题,所以便没有叫人陪,自己走回去。 可是就是这样,遇到了云茵,云茵似乎早就在路上等着了。 “江莺歌。”云茵叫住了江莺歌,江莺歌听到自己的名字,望向声源,看到云茵,微微有些吃惊。 今日的云茵似乎非常的憔悴,苍白的脸没有一丝血色,脱去了繁华精致的宫装,只着一件素衣。 “你……”江莺歌打量云茵,欲言又止。 “怎么,你赢了,不是应该嘲笑几声吗?”云茵嗤笑,只当江莺歌假惺惺的是在同情她。 “我不知你在说什么?”江莺歌是真的不知云茵这身打扮站在这里干什么。 “我因为你,被楚莫笙休了,你是不是很开心?”云茵说完,恶狠狠的眼眸,紧紧的看着江莺歌。 “怎么……”可能是因为我?江莺歌不解,但是看云茵这个样子…… “还记得你在冷宫中遇鬼的事情吗?”云茵笑,带着点诡异,她靠近江莺歌,云茵走一步,江莺歌退一步,直到最后,退无可退,狼狈的靠在了树上。 “难道是你……”江莺歌记得,楚莫离说过,是有人捣鬼,难道是云茵? “当然是我。”云茵笑,但是那笑里寒冰极盛。 “可,可与我何关?”江莺歌问,她不理解。 “江莺歌,你在假装什么?难道你身为有妇之夫,没有勾引过自己丈夫的哥哥吗?”云茵的话太过分,江莺歌站起身,看着云茵道。 “你胡说!” “是吗?那为什么楚莫笙居然为了你要休了自己的结发妻子,就因为我做了伤害你的事情,所以,便严重到要将我休了吗?”云茵,终究还是不愿意承认,楚莫笙,不爱自己。 “那是你们之间的事情,与我何干,难道,你还想在我这里讨个说法不成?”江莺歌恼了,生平第一次,讨厌一个人至极! 装鬼恐吓别人,还想从别人那里讨个说法,真真是可笑的很! “与你无关?好啊,江莺歌,既然我不能好过,我也不会让你好过!”说完,居然从袖中拿出一把匕首,寒光闪闪,着实骇人的很。 “江莺歌,我要你跟我一起陪葬!”说完,居然举起匕首,就要刺江莺歌。江莺歌躲闪不及,情急之下,赤手抓住了云茵的匕首,霎时,鲜红的血液顺着匕首流了下来,匕首染了血,显得阴森。 “江莺歌!我一定要你陪葬!”云茵似乎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江莺歌心中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云茵这是一定要杀了自己意思? “救命!救命啊!”江莺歌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礼仪形态,朝四周大声呼救,江莺歌这一喊,更加刺激了云茵,云茵抽出匕首,再次狠狠的刺下来,江莺歌趁着这个空隙,慌忙的往弘宴宫方向跑去,此时,只有那里人多。 身后的云茵步伐比江莺歌快,毕竟是将军府出来的人,身手定然是比平常女子好些,江莺歌感觉到身后的云茵离自己越来越近,有没有人,可以救救她?有没有人救救她? “什么人?”突然听到一声厉喝,一看,是宫中巡视的侍卫,见云茵手上拿着匕首,当即意识到事情严重,要知道,宫中只有带刀侍卫可以拿利器。且此时正在追一个一身宫装的王妃,看衣服款式,似乎是十三王妃! 当即拔刀,就要阻止云茵,但是云茵也是有些功夫的,居然当场与侍卫打了起来。 外面吵吵闹闹的声音惊动了宴会上的人,此地离弘宴宫不远,江莺歌就呆呆的站在那里,手上还在流血,但是全然不知,怕是被吓懵了。 惊慌之后,尽是空白。 楚莫离出来时,就看到江莺歌站在打斗人群外,手上的血滴在地上,惊心动魄,楚莫离赶紧上前,江莺歌看到楚莫离,不知为何,竟然哭了起来,楚莫离心疼,将江莺歌抱进怀里,急急的派人宣太医! 最后,江莺歌因为害怕加上失血,晕了过去,楚莫离不放心,再三确认,本想在江莺歌床前多坐一会儿,但是却又人来通知说,皇帝在弘宴宫,召集所有人过去听审,楚莫离一听,看看躺在床上的江莺歌,眼眸瞬间一敛。 最后这件事情的处理结果是。 云茵一家本该满门抄斩,伤害王妃,已是大罪,擅自藏有利器,更是罪上加罪,但是云茵苦苦哀求,最后决定,流放的全部处死,削爵降职的全部流放,子女永世为奴,云茵本人也将被处死! 因为这件事情,楚莫笙还受了罚,罚俸禄三月,闭门思过七日,以示警戒。楚莫笙只能认罚,但并不怪云茵。 毕竟,也是个可怜女人。因为爱做了蠢事,楚莫笙知道,却并不感动。 当然,这个处罚结果,是与楚莫离有直接关系的,既然你敢伤害本王的人,那么本王……就要你全家陪葬! 第八十四章 心碎一地 因为身体的原因,楚莫离与江莺歌在宫中多呆了一日,原本三日宴会结束就回王府,无奈延至四天。 江莺歌醒来后,见楚莫离坐在自己身边,尽管楚莫离冷着脸,但江莺歌还是欣慰的对楚莫离笑笑。 “身体如何?”楚莫离问。 “嗯,好了很多。” “那最好。”楚莫离皱皱眉,面色依旧冰冷,江莺歌不解,自己,是不是哪里惹楚莫离生气了? “云茵,怎么样?” “处死了。” 江莺歌听完没有说话,然后两人沉默,直到快回王府,楚莫离都没怎么和自己说话,只是在吃饭的时候,江莺歌发现了问题。 她的饭菜,明显是特意安排了的,荤素比例似乎是被搭配过,还有汤,全部都是些大补的药膳,也许,是自己受伤,所以需要调理吧。药膳江莺歌还未吃过,瞬觉有些新鲜。 不过直到江莺歌回了王府,过了七天之久,江莺歌的膳食一直是如此,特别是那些药膳汤,江莺歌只要一闻,都觉得难受,不行,她必须吩咐厨房不可再送这些来了,否则,她怕是要被补出毛病来! 让春雨去厨房告知,不过春雨回来后,告诉江莺歌。 “是王爷吩咐如此的,不可以随意换,就算娘娘下令也不可以。” “为何?”江莺歌不解,春雨也无奈摇头。 “厨房的管事只告诉春雨这是王爷意思,并没有说为什么。” 但江莺歌却蓦然失笑,难道是他以为自己伤还未好?当即准备要去告诉楚莫离,他的伤已经好了,无需再吃这些药膳,开始几天新鲜,但是吃久了,便有些腻了。 “娘娘去哪里?”春雨见江莺歌欢快的往外跑去,自小姐从宫里回来后,似乎开心了许多。江莺歌跑的急了,未披外衣,站在正值隆冬,春雨怕江莺歌受凉,忙拿起衣服追了出去。 而此时的紫竹阁内。 自楚莫离从宫里回来后,柳轻絮总觉楚莫离与自己似乎更加远了,都说女人的直觉最准,柳轻絮清楚的感觉到,这个人绝对与王府里那个江莺歌有关系。 而今日,楚莫离回来的早,柳轻絮端了茶去楚莫离的房里,发现楚莫离在看书。楚莫离见是柳轻絮进来,看她穿的单薄,放下书关心问道:“外面天冷,怎么不多穿些。” “不冷。”柳轻絮温柔笑道,走的离楚莫离近些,放下手里的茶,楚莫离低下头,继续看书。似乎心思没有在柳轻絮身上,柳轻絮一见如此,心中滋味难言,但强压住轻絮,问道:“在看什么?”将头靠的更近些,有意无意的鼻息,似乎在勾引着这个男人,只是如此明显的暗示,楚莫离居然没有感觉。 “随意看看。”楚莫离道,但是,语气是出奇的冷静,柳轻絮差点就以为,自己只是他的一个朋友而已。 谁要做她的朋友?难道楚莫离,已经对她……柳轻絮不愿意在想,心中一痛,不管不顾,便跨坐在了楚莫离腿上。 “你,是不是……已经不爱我了?”柳轻絮问,呵气如兰,靠近楚莫离,楚莫离的脸有一瞬间,闪过些排斥,但是又很快敛下。 “为什么不抱我?”柳轻絮问,难过的样子,楚莫离似乎看到了当年,那个无助的柳轻絮,那时拼死也要帮自己的小宫女。 “天冷,穿上衣服。”楚莫离看到,柳轻絮的衣服滑落,香肩半露,但是自己却并没有欲望,从前至今,自己似乎对这个女人,从来就没有这些想法。 柳轻絮眼中有伤,但是没有让楚莫离发现,因为她将头埋在了楚莫离的颈间,唇一寸寸挑逗这个男人,但是楚莫离除了身子有些僵硬以外,没有其他的反应。 为什么? 楚莫离告诉她,会在宫里住一晚,但是却住了三晚,明明宴会只有三天,可为什么要在宫里多住一天,问楚莫离身边的侍卫腾云,腾云也不说,拿什么王爷行踪不可随意透露的话来当借口。 他与江莺歌在宫里能做些什么?王爷与王妃在宫里,这三晚难道会分开睡吗?他们在一张床上能做什么? 柳轻絮在王府中心神不安,只要一想到楚莫离与江莺歌穿着合身的宫装,站在百官前,告诉着每个人他们身般心配,心里就像千只蝼蚁啃噬般难受。 “为什么不抱我?”柳轻絮问。“还是说,你觉得我已经不干净,所以,配不上你了,如今,你已经有了王妃,而我,什么都不是了。”话中带着些忧伤,楚莫离犹豫,自己是该碰她的,这个女人,为了他受尽苦难,他应该给她一个交代,当即,手上有了动作。 “王爷!”带着些调皮的声音,看来说话的人心情很好。 江莺歌跑到了紫竹阁里,今日紫竹阁还是如往常一样,只是今日没有管家,他记得以前总在紫竹阁碰到管家。 人还未到,已经兴奋的想要让楚莫离知道自己寻他来了,只是没有想到,兴致勃勃的跑到门口,看到的竟然是一幅香艳画面。 女人跨坐在男人身上,大寒天的,居然露出背上大片的肌肤,听到声音,楚莫离皱眉看着江莺歌,而柳轻絮也回头看着江莺歌,脸上浮起红晕,那样子,似乎是因刚刚与楚莫离…… 江莺歌愣了,这……她……她该用什么反应来面对房里两人?而楚莫离不满的样子,是在怪自己坏了他的好事? 那,她是不是该离开才是,可是双脚根本动弹不得,她就那么站在原地,房里两人也看着江莺歌,江莺歌慌了,心中闪过千种可能,打声招呼假装淡定的离开,还是抱歉的给他们关上房门? 但是最后,江莺歌什么都没有做,而是狼狈的……落荒而逃。 江莺歌慌张的离开,撞倒了正赶过来的春雨,手中楚莫离送来的貂绒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度,落在地上。就像江莺歌此时的心,落在地上,但是却碎的拾不起来。 第八十五章 不要你管 春雨见江莺歌原本兴致勃勃的跑进紫竹阁,现在却伤心的离开,不解的看看屋内的情况,惊愕的捂住嘴,慌忙站起身,拾起地上披风就去追江莺歌。 刚刚小姐那惊慌失措的样子,莫要出什么事情才好。 待春雨找到江莺歌时,江莺歌正站在湖中亭子里,那个亭子走过去有些危险,江莺歌从来不会去那里,但是今日却站在亭子边缘,寒风中那个摇摇欲坠的身影,春雨吓了一跳,也不管什么危险不危险,径直往亭子中去。 江莺歌站在亭子边缘,春雨就站在江莺歌身后,江莺歌没有回头,那忧伤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怕春雨看到自己难过的样子,还是眼中当真已是生无可恋? 春雨担心的往上走了一步,似乎想要拉住江莺歌,怕她掉下去,但是江莺歌却制止了 “让我一个人静静。”似乎有些哽咽。 春雨不敢再上前,但是也不敢离开,只好站在江莺歌身后,看着这个忧伤的背影。 “娘娘,回去吧。”一直站了很久,春雨小心的出声提醒,见江莺歌没有反应,春雨无奈叹气。果然,谁都难过情关。 “春雨,我是不是太懦弱了。”江莺歌问,春雨听到江莺歌讲话,终于稍微放下些心来。 “娘娘,并不懦弱。”春雨安慰江莺歌。 “不,我确实……太懦弱了。”江莺歌说完,回过身,看着春雨,眼中竟然全部都是曾经那冷清的模样,但是眼里,更多了些春雨看不懂的东西。 “我们回去。”江莺歌说完,率先往回走,春雨将披风给江莺歌系上,那头戴牡丹金钗,华贵典雅的女人,自湖中亭款款走来,真真是一个高贵的王妃模样。 江莺歌回去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唤春雨去厨房吩咐,要厨房中人将药膳改了,她不想见到与楚莫离任何有关的东西,拿起那两个泥人,看着,紧了紧,但是却重新放心,然后将将箱子落锁。 江莺歌不再吃厨房药膳的事情,很快,被楚莫离知道了,厨房管事的来向楚莫离汇报这件事,因为江莺歌的意思很明确,若是再送药膳来,她便不吃饭。 楚莫离听完,原本就冰冷的面容此时更是寒冷。好你个江莺歌,你这是在威胁本王吗?楚莫离生平最厌恶的,就是胆敢威胁的他的人,可江莺歌似乎并不知道此事。 “吩咐下去,按照原来的送,并且一定要监视着王妃吃完,若是王妃反抗,让她来与本王理论。”若是那个女人敢的话,那他楚莫离,不介意亲自喂她。 江莺歌晚上吃饭的时候,居然看到膳食不仅没有变,反而分量多了一些。 “这是怎么回事?”江莺歌看着门口厨房的人,为首的便是厨房管事。 “王爷吩咐,要看着王妃吃完才可,若是王妃有异议,可去寻王爷理论。”江莺歌一听,气急! 楚莫离,你凭什么管我,我该吃什么东西干什么事情,不需要你来插手。 “前面带路。”江莺歌站起身,那冷漠的样子,似乎当真是将楚莫离当作了外人。 “王爷,娘娘来了。”腾云在楚莫离耳边道。 楚莫离一听,冷笑,江莺歌,你还真的大胆的要来与本王争理?本王倒是好奇,你准备说些什么来要本王收回命令? “王爷。”江莺歌已经走到门口,楚莫离看着江莺歌,刚刚似乎走得急,但似乎在门口时,险险停住了急促的脚步,压下慌乱,还算有得体的行了一个礼。 “王爷此时来,是要与本王一同用膳?”楚莫离站起身,此时江莺歌发现,楚莫离似乎确实准备要吃饭,而饭桌边,坐着柳轻絮,江莺歌那原本消退的一股无名火,此时居然越烧越旺,但并没有冲动的要做些失礼行径,只是很不友好的看来柳轻絮一眼。 柳轻絮一看,心中微微有些惊讶,原来这个女人,并不是表面上那般懦弱的,且现在,她的身份是楚莫离的正妻,是公认的十三王妃,而这一个冷漠的眼神,柳轻絮居然看着有些心骇,若是这个女人恨起一个人来…… 看看站起身的楚莫离,再看看盯着楚莫离的江莺歌,两人此时看起来,水火不容。 “臣妾来,是想告诉王爷,臣妾该吃什么,臣妾自己清楚,还请王爷不要多管闲事。”江莺歌说完,那一张冷漠的脸,就这么在楚莫离面前,毫不回避。楚莫离只差没有气得要将这张冷漠的漂亮脸蛋撕碎。 这个该死的女人,居然胆敢说他多管闲事! “来人,将王妃的膳食端来。”有人领命而去,江莺歌依旧定定的看着楚莫离,那坚定的样子,似乎一定要楚莫离收回成命。 楚莫离不说话,而是坐在了饭桌上,江莺歌看着他给柳轻絮布菜,自然又随意。而这一举动,还是在不久前,楚莫离对自己的。现在已经是另外一个女人的了,也许,一直以来,就是这个女人的,她江莺歌怕是这女人的第三者而是! 江莺歌突觉有些多余,可是骄傲让江莺歌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两人亲密举动。就算自己此时已经处于退也不是,进也不是的境地。 不多时,有人将江莺歌的晚膳呈来,放在了桌上。 “过来吃饭。”楚莫离没有抬头看江莺歌,江莺歌站在那里不动。 楚莫离难道你还想要我与一个你爱的女人与你一同吃饭?她江莺歌做不到那么宽宏大量。 “过来。”楚莫离抬起头,眼中危险尽显,从来没有发现,江莺歌居然这般倔强,可是楚莫离却是一个不容抗拒的男人,从来,都是别人顺从自己,而楚莫离也不允许有人逆反自己! 柳轻絮看着楚莫离那危险的眼眸,知道楚莫离此时定然正在压制自己的怒火,心中冷笑。江莺歌这个笨女人,难道就不会审时度势吗?此时惹怒楚莫离,绝对不是什么明智的举动。 第八十六章 跪在这里 “江莺歌,本王在命令你!”楚莫离站起身,端起了汤碗。危险的一步步靠近江莺歌。江莺歌看着楚莫离,一字一顿道:“不需要你管!” 然后江莺歌的身子失去了重心,,楚莫离揽过江莺歌,还未待她反应过来,将汤悉数灌进了江莺歌嘴里,江莺歌一慌,迎面而来的窒息感,逼迫自己将汤咽了下去,喝得急了,汤水顺着自己嘴角流出,滑向了颈脖,此时这副模样,竟然是说不出的魅惑,楚莫离看着江莺歌,眼中泛起波澜,迅速的松开了江莺歌,江莺歌终于可呼吸,险险的扶住身边春雨伸过来的手,急促的咳嗽起来。 “还需要本王喂吗?”楚莫离没有温度的声音,江莺歌气恼的看着楚莫离,委屈的想哭,楚莫离!你凭什么这样对我! “春雨,我们走!”说完,转过身头也不回的就要离开。 “站住!”楚莫离叫住了江莺歌,江莺歌站住,回头看着楚莫离,没有好脸色。楚莫离不管她此时有多讨厌他,冷冷道:“在这里用膳,本王亲自监督!” “你!”江莺歌一句话哽咽在喉,只能狠狠的看了楚莫离一眼,但楚莫离不为所动,顾自走到桌边,拿起筷子。 江莺歌咬咬唇,不甘心的坐在了桌边,一顿饭吃得毫无滋味,这满桌的山珍海味,在江莺歌嘴里,如同嚼蜡。 楚莫离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江莺歌此时的不满,淡定吃饭,而更让江莺歌难受的,是桌上另外一个女人,时有时无的亲昵的给楚莫离夹菜,那自然的样子,似乎早已经是千百回习惯了的。 低头不去看他们,江莺歌的动作让柳轻絮很满意,江莺歌,你也该知难而退了,休要妄想楚莫离会对你动情!在他身边的,只能是她柳轻絮,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会是!王妃的位置,她迟早会拿回来! 江莺歌低头吃饭,也不知道到底吃了些什么,反正只想将东西吃完,然后立刻离开这里! 江莺歌一言不发的,当真将所有的药膳全部吃完,足足是一个男人的分量。嘴里的东西还未咽下去,站起身就走,楚莫离没有阻拦。 江莺歌是跑着离开的,胃里撑得难受,加上刚刚吃的急了,现在这一跑,更是难受,江莺歌痛苦的捂住腹部站住。 “娘娘,你怎么了?”春雨担心的上前,发现江莺歌此时额头上冒着冷汗。“娘娘?”江莺歌不说话,但是看样子应该是很痛苦。春雨陡然提高了声音,担心的去扶江莺歌。 “我没事。”江莺歌扶住春雨伸过来的手,往住处而去。 刚刚坐下不久,有侍女端来了一晚消食茶。 “王爷吩咐奴婢送来的消食茶,请王妃过些时候好些了再喝。”江莺歌看着那碗黑色的茶汤。脑海中浮现的,尽是楚莫离与柳轻絮缠绵的画面,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难受,迅速跑了出去,恶心的将刚刚所吃的全部吐了出来。 可是心中,却全部都是无助感,眼泪潸潸而下,却掩盖的很好,无人发现。 江莺歌吐的一塌糊涂,原本消食茶变成了止吐药。江莺歌再吃不下去任何东西,熬好的药,也放在屋里,凉了一宿。 不过江莺歌没有想到,第二天一早,居然有一个人跪在了外面大寒的天里。 江莺歌听到消息时,走到门口,便看到柳轻絮跪在外面,此时,院内四处都有积水,柳轻絮的衣服被打湿,寒风一吹,瑟瑟发抖。 江莺歌没有想到柳轻絮居然跪在自己门前,但是却并没有叫她起来,而是冷漠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女人,冷声道:“柳姑娘跪在我的门前做什么?若是王爷看到,还以为我在欺负你。” “是轻絮的错,不该坏了王爷与王妃的感情,还请王妃责罚。”说的情真意切,似乎真是来谢罪的似得! “柳姑娘哪里有错?”江莺歌冷漠的看着柳轻絮,那样子,还真是和楚莫离有的一拼。 “是轻絮不好,王爷不过因为念旧情,所以带自己回来,而自己居然还胆敢住进紫竹阁,不知天高地厚,害王爷与王妃吵架,请王妃原谅轻絮。” 江莺歌什么都没有听进去,只听到住进紫竹阁两字后,脑海中一片空白,不知是震惊还是不敢置信。楚莫离居然与这个女人住在一起,所以昨日他们,是情难自禁,所以…… 江莺歌蓦然有些想笑,看着柳轻絮,话语是出奇的平静与冷淡。“你是想来谢罪?”江莺歌问。 “请王妃责罚。” “既然如此,那你就跪在这里吧!”说完拂袖而去。柳轻絮一震,但是心中却有些窃喜,她已经成功激怒了江莺歌,愤怒失去理智的女人,才是最脆弱的时候。 来谢罪?柳轻絮的样子哪里是来谢罪,分明就是来炫耀,与楚莫离住在一起,她江莺歌才不对你们住不住在一起感兴趣! 楚莫离如何,与她何关? 不过江莺歌没有想到的是,柳轻絮真的在门口跪了一上午,江莺歌看到时,已是午膳时间。发现柳轻絮还跪在地上,见她一个弱女子,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样子,心中不忍,罢了,何必为一个男人做有违自己良心的事情?当即准备要春雨将柳轻絮扶起来。江莺歌终归还是做不成恶人。 只是春雨还未出门,楚莫离便来了,当时楚莫离来时急促,江莺歌看到,当楚莫离进来看到柳轻絮跪在地上,那面上寒霜乍现,而柳轻絮却刚好,在这时晕倒在地。楚莫离急忙上前抱起柳轻絮就走。江莺歌一看,不知是怎么了,居然快步追了上去。 “慢着!”江莺歌叫住了离开的楚莫离。楚莫离顿住,回过头看着江莺歌,没有一丝情绪。但眼中焦急之色,江莺歌还是看见了。 是在为柳轻絮担心是吗?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是一味的难受,本想解释,但是话说出口却变了味道。 第八十七章 这就是女人 “你带她去哪里?” “江莺歌,有些事情,你可以适可而止了!” “什么事情是我适可而止?”江莺歌一双冷眸。“她来谢罪,我可没有罚她!她自愿跪在这里,难道还要我笑容满面的请她进去不成?” “江莺歌,在她面前,收起你的王妃架子,若不是你,她早已是王府里真正的女主人!”楚莫离说完,抱起柳轻絮就走。留江莺歌一人,满脸震惊。 什么叫若不是她?楚莫离!你混蛋! 江莺歌脚下一虚,站立不稳,胸口顿的厉害,她不痛,只是荒凉。春雨自然是听到他们的对话,见江莺歌那戚戚的背影,不知该说什么安慰,只能走上前去,扶住江莺歌,江莺歌看着楚莫离越来越远的背影,哑然失笑! 春雨见江莺歌古怪的样子,心中担心更盛,直到最后,江莺歌笑得越来越大声,越来越放肆。 “娘娘……你不要吓春雨,不要这样。”春雨扶住江莺歌因为笑而颤抖的身子,江莺歌不顾春雨的担心,妄自痴笑,那样子,又悲伤又可怜。 “娘娘,你别这样,你不要这样!”春雨看着颤抖的江莺歌推开自己,颤颤巍巍的往屋里走,明明就难过的行立不稳,偏偏要坚强的自己行走,不要人扶。 江莺歌回了房间,一连几日,江莺歌都是吃不下饭,就算勉强吃了,也消化不了,肠胃难受,怕是因为心情抑郁,终日寡欢,连带身体也开始做对了。 这可急坏了春雨,端了药来,江莺歌不喝,应该说是喝不下。就算知道这样对身体不好,可自己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每每喝下点什么,或者吃下点什么,自己的胃就难受,既然如此,还不如不吃。 “娘娘,你已经三天没有粘米了,好歹,你也吃点?”泪眼婆娑的看着江莺歌,又是无奈又是心疼。江莺歌自己可能不知道,那张原本就不怎么好看的脸色,此时更是毫无生气,春雨真怕江莺歌有个什么意外。若是小姐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 “春雨……”江莺歌虚弱的样子,看得春雨心里犯酸。 “我吩咐厨房熬了些粥,你喝些,就算难受,也要吃点。你这样不吃东西……可怎么行……”说到后面,已经有大颗眼泪滑落下来,江莺歌勉强一笑。 “我吃不下。” “小姐!”春雨这一次没有叫娘娘。 江莺歌总算是眼中有了波动,抬眼看着春雨。 春雨狠了狠心对江莺歌道:“当初,春雨第一次见到小姐时还是街边乞丐,若不是小姐将春雨带回来,春雨怕是早就饿死街头或者被人卖进青楼,可是即便春雨当初那般的不堪,却从来没有放弃过活下去。”春雨看着江莺歌,那眼中的泪怎么都止不住,难道真的因为一个男人,便就这般不堪的作践自己?“在春雨就要放弃活下去的念头时,是小姐将春雨救了回来,就因为小姐曾经说过,就算再大的困难,命是自己的,怎样活也是自己的,我们改变不了环境的时候,就要改变自己,小姐,这可是当年你对春雨说的!如今,请小姐恕春雨不敬,春雨只想问小姐,您当年说的话,您自己做到了吗?”难道说,那些都是骗人的吗?当她知道怎么活的时候,却要看着告诫自己的人亲自推翻自己说的话? 江莺歌听完,如雷灌顶,看看摆了满桌子的饭菜和汤药,江莺歌蓦然笑了,那是一种释然的笑。她都在做些什么? “春雨,给我梳妆。”春雨一听,收起眼泪,笑着点头。 江莺歌收拾好,喝了春雨送来的粥,阳光似乎都变得明媚起来,江莺歌看看外面天气,真的是一个好天气啊,闻到一阵花香,江莺歌知道这味道,是梅花。 “春雨,咱们去看看梅花。”春雨自然愿意陪江莺歌出去,小姐已经很久没有兴致出门走走了。 “王妃。”正要出门,居然见管家呈着托盘进来,上面放的,是一件绣工极好的冬袄。 “管家何事?”江莺歌看看管家手中的衣服问道。 “王爷准备纳侧妃,您是正妻,需要受拜。”刘伯说这话似乎有些犹豫,但是主上的命令不可违,这种差事,刘伯觉得简直比执行任务还困难。 春雨一听,面色一变,小心的观察着身边江莺歌的反应,没有想到江莺歌微微一笑,问道:“什么时候?” “后日。” “有劳管家将衣服放进屋去,春雨,我们走。”说完,似乎什么都没发生,便离开了此地,江莺歌淡定的样子,是刘伯没有想到的。 但江莺歌真真是没有露出任何的不开心表情,只是看着梅花,有些出神。傲雪而立,梅坚强而美好,从不争奇斗艳,只是芳香百里,又怎么会没有人喜欢呢? 要立侧妃是吗?那她这个正妃,是不是该表现的贤良淑德些?江莺歌望望那一片开的正好的梅花,嘴角擎笑,她的确该表现的贤良淑德些,既然楚莫离爱你,那我,就祝你们白头到老! 不过,江莺歌终归还是没有让柳轻絮舒服,果然,这就是女人。 王府里在布置,江莺歌看着那些红色,对身边春雨道:“采办的是谁?” “回娘娘,是柳侧妃亲自采办的。” “这些,也都亲历亲为?” “嗯,听说是的。” “是吗?”江莺歌笑,但是却似乎在盘算着些什么。 “去告诉管家,让管家把这些颜色换成粉色。” “娘娘……” “自古只有正妻进门才用红色,哪里有侧妃用红色的?”江莺歌道,春雨一听,偷笑,小姐有时候,还真不是个好欺负的主。 管家果然照办,不过,这是得了楚莫离点头的。 但柳轻絮一听当即被气得不轻,听闻江莺歌几日盐米未进,居然还有心思在这上面做文章,这个女人,真是…… 本想找楚莫离,要将颜色换回来,但是楚莫离偏偏几日都不在王府。柳轻絮更气,几日就要成亲,新郎居然不在! 第八十八章 与我何干 柳轻絮那日是故意跪在那里,目的,其实就是为了这个侧妃的位子,楚莫离一直都没有给她一个准确的答复,自己住进王府这么久,本以为楚莫离会将江莺歌赶出去或者罢免了她的王妃身份,但是自己果然还是太自信了些,三年之久,已经足以改变一个人了。 但是,只要给她一个名分,她就有办法夺回王妃之位,她了解楚莫离,而江莺歌?必然不是她的对手。 楚莫离去了哪里?没人知道,不过在成亲前一天时,回来了,不过王府的装扮也差不多完成,柳轻絮想挽回,也挽回不了。 成亲那日,江莺歌端端正正坐在位上,柳轻絮来敬茶,江莺歌也喝了,有礼且不失大体。 看热闹的人不免有些失望,在外人眼里,楚莫离对江莺歌是护短的很的,本以为两人是恩爱夫妻,不曾想,楚莫离居然要纳妃,旁人当然想看看这是一番怎样精彩的画面。 只是这场面太过正常,正常的都有些怀疑了。难道这个王妃,当真宽宏大量?还是说,根本不在乎这件事情? 楚莫离纳妃,楚莫笙肯定也是会在场的,本以为江莺歌会难过,若是宴上失礼,楚莫笙都已想好要如何为江莺歌解围。只是没有想到的是,江莺歌居然如此淡定从容,楚莫笙一直观察着江莺歌的动作,就怕她有个什么闪失。 不过,江莺歌本是不知道这些人会想些什么,看他们一脸好戏的样子,江莺歌觉得可笑,真是些,奇怪的人,难道楚莫离纳妃,对他们来说,就是来看他这个正妃笑话吗? 今日主角,可是那个女人!江莺歌看着柳轻絮,旁人一见,立刻振奋精神,要开始了,要开始了。不过,江莺歌不冷不淡。只是那么瞟了一眼,便再无其他。 这王妃,还真是!旁人见江莺歌居然没有发作,当即再次失望。 礼成,江莺歌不想在这种人声鼎沸的地方逗留,觥筹交错,再厌烦不过。独自一人离开了宴席,紧随其后的,是楚莫笙。 “莺歌!”叫住江莺歌,江莺歌回头,见是楚莫笙,当即笑着迎上去。楚莫笙见江莺歌居然如此以一个欢迎的姿态,心中一片温暖。 “怎么出来了?”江莺歌问楚莫笙,楚莫笙笑,江莺歌的头发垂了几缕下来,伸手自然的为江莺歌挽过耳发。 “见你出来,以为你难过。” 江莺歌低笑,看着楚莫笙的眼眸问:“难道我还要哭一场吗?” “难道没有哭吗?”楚莫笙反问,江莺歌被楚莫笙这一问逗乐。 “我才不会哭。”她只是想哭却哭不出来而已。 “不是跟你说过,若是有难过的事,随时可以去私宅找我。” “我不难过呀。”江莺歌无所谓道,但楚莫笙是谁,与楚莫离不相上下的男人,怎么看不出江莺歌的强颜欢笑。 “随你,但记住,只要回头,我就站在你身后。”楚莫笙摸摸江莺歌的头发,江莺歌没有闪躲,似乎并不排斥楚莫笙。 有这样的变化,楚莫笙很开心,看来江莺歌已经对自己没有芥蒂。这样……很好。楚莫离,当你一步步离开这女人时,就是他一步步走向这个女人的时候,他说过,不要给他任何抓住她的机会! 但江莺歌不排斥他,完全是因为江莺歌把他当做好朋友了! “我先回去了。”江莺歌道。 “嗯,回去吧。”楚莫笙心情大好,目送着江莺歌离开。 可江莺歌真的不难过吗?这自然是不可能的,只是这一次,江莺歌藏得极深,就算是春雨也没有看出来。 楚莫离纳妃的事情,很快被传得沸沸扬扬,外面街坊市井,纷纷流传江莺歌失宠的事情,一时间,十三王府又变成了百姓的话后谈资,这是自楚莫离封王之后这么久以来,百姓谈论最久的一次。 “听说没有,十三王妃和王爷闹不合了?”第一楼里,几个人围在桌边,一人打开了话题。 “是呀,听闻十三王妃在受茶那日,哭得梨花带雨,可怜兮兮,哎,真是个可怜女人呀。”另外一人接过话头,那样子,似真的在惋惜江莺歌。 “可惜王爷似乎并未有所心软,那日十三王妃提前离席,听说是与六皇子……” “你可不要乱说!”先开口的人忙制止了准备说下去的人,小心的查看了四周,小声道:“这话可乱说不得,若是上面人追究下来,你我可就……”说完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说话的人慌忙闭嘴,但是另外一个人接过话茬道:“当初十三王妃才嫁进王妃是,王爷心智不全,但是现在已经是正常男人,你说,是不是十三王妃……那方面伺候的不周到,外出打仗时,才带回来一个……”笑着看着身边的几个人,那笑容又猥琐又淫靡。 然后几人哄堂大笑。 “你们说够了没有!”一人站起身,对着那桌人吼。一听这声音对着自己,几人不悦的转过身想看看是谁,没有想到,居然是江府的公子,当即几人恹恹的催下眼去,尴尬的低头吃饭。江怀安在他们对桌,听到十三王妃几个字,瞬间精神紧绷,十三王爷纳妃的事情,他当然知道,只是一直不敢去找大姐,就怕让大姐更加难过。 可是不去,又心神难安,几个皇城中富商公子约他来第一楼吃饭,本没有兴趣,但想来自己已经好久不曾与朋友出门,便勉强答应,没想到,居然在这里听到这些市井粗俗之人,在这里这样污蔑自己姐姐。 当即便离开了第一楼,不顾身后叫自己的朋友,往王府而去。他要去见见自己的姐姐,此时自己大姐必然在独自一人伤心,他的姐姐,从在江府就一直是不懂得如何争取,如今,就算嫁进王府,必然也是,且更加孤苦无依。 江莺歌得知自己弟弟来时,欣喜望外。 “怀安,快进来坐。”中门外,江莺歌开心的看着走进来的怀安。 第八十九章 回江府 “大姐。”江怀安可就没有江莺歌开心了,终归是自己的弟弟,江莺歌见江怀安关心自己,安慰的对着他笑笑,就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江莺歌这个样子,江怀安只当是江莺歌强颜欢笑,哪里有半点安慰。“大姐,你若是难受,就回来住两天,爹这几日还在念叨你,嫁出去这么久,也没有回来看看。” 江莺歌握茶的手一顿,眼眸中闪过些波动,问道:“江府如何?” “大姐,你不必与家里这般生疏,现在已经不是当初,爹爹其实经常会记挂你。”江怀安看着江莺歌认真道:“毕竟,血浓于水,爹爹也是大姐的亲生父亲。” “我若是有时间,会回来看看的。”江莺歌欣慰笑道,似乎没有想要说下去的意思。江怀安见自己大姐如此,也不好再说什么,姐弟两人又说了会儿话,江莺歌本想留江怀安吃饭,但是江怀安拒绝了。 “这次出来,家里人不知,我还是早些回去了,免得他们担心。”江怀安这样说,江莺歌也不好再强留,只是看着江怀安越来越远的背影,心中似乎放下些什么。 有空,她就回去看看吧。毕竟,自己也是在江府长大成人,若是真的没有任何感情,那绝对是骗人的。 江莺歌并没有去听外面的人说了什么,不过江莺歌也发现。王府中的人,似乎从来没有听谁在背后说主子闲话。江莺歌一连几日,在王府中似乎过的很好,每日按时吃饭,按时睡觉,江莺歌没有大吵大闹,安静的有些怪异。 楚莫离也一直没有露面,江莺歌觉得,应该是忙着陪自己新欢,忘记她这个…… 不对,柳轻絮怎么算新欢,人家一直都是旧爱,一直都是楚莫离心尖尖上的人,是她江莺歌做了恶人,乘人之危了。而她江莺歌,根本什么都不算。 江莺歌几日情况其实楚莫离知道,之所以没有露面,是因为暗影楼出事了!楚莫离一直都没有查出奸细到底是谁,而这次,出的纰漏太大,楚莫离不得不亲自处理。 暗影楼一直都是一个独来独往且机密性极高的地方,但是现在居然有了尾巴,有人查出了暗影楼消息收集的根据地,这对楚莫离来说,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信号。 怕是过不了多久,就该查到他十三王府来了。 楚莫离那边忙得终日不见人影,相比起来,江莺歌似乎就清闲很多了。江莺歌仔细想了江怀安的话,决定还是回去看看,想想,自己确实自从回了门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 天气正好,此时真是上午阳光最好的时候,江莺歌决定回江府看看。然后与春雨一路来到了江府门口。 这次回去,江莺歌没有派人通知,只是走到门口时,看着上面那江府两个大字,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门口有两个家丁看到,忙进去禀报江重阳,江重阳一听江莺歌回来了,忙出门去迎。 王妃行辇,一眼就能认出。 江莺歌站在那里,应该已经有一年没有见到自己父亲了吧,只是当江莺歌看到自己父亲进来时,酸的想要落泪。 看到自己父亲,就算是那个从来没有正眼看过自己的父亲,如今见到那眼角皱纹,还是忍不住担心起来,这就是血浓于水是吗? 江府的生意应该让父亲操碎了心,此时的江重阳,眼中似乎掩去了当初的那份惋惜,他看江莺歌的眼神更多了的是一个父亲看女儿的慈爱。 “王妃娘娘。”但是就算如此,江莺歌现在的身份是王妃,他就算是江莺歌的父亲,也得尊称一声王妃。 “好久没回来,所以回来看看。”江莺歌道,有些不自然,江重阳一听,自然是欢迎的,忙将江莺歌让了进去,并且吩咐厨房准备些王妃喜欢的午膳,只是厨房的人有些犯难。 王妃喜欢的午膳?王妃喜欢什么?江莺歌在王府中时,若不是她出嫁,怕是没有人知道江府还有这么个大小姐。 可是如今这个大小姐可是与当初大不一样了,她现在是十三王的王妃,谁敢得罪十三王妃,就是得罪了十三王,现在的十三王,谁敢招惹? 无奈之下,只好询问一同回来的春雨,春雨跟在江莺歌身边,必然知道的。不过王府中的人去问时,春雨不屑笑着看着这几个来问话的人,这几个人,可是江府里,平日最势力的人,当初小姐的饭食,本来江老爷从未抠扣,只是这几个大胆下人,居然擅自中饱私囊,如今,这是想要来做什么? “王妃最喜欢的你们不是最清楚的吗?”春雨似笑非笑的看着两个唯唯诺诺的下人,那里还有当初的嚣张跋扈? “春雨丫头,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当初是我们狗眼不识泰山,眼看着午膳时间要到了,您就告诉我们,好不好?”说完,居然悄悄在春雨的手里塞了些银子。 “春雨。”江莺歌见春雨没有跟上来,站住唤了一声。 “娘娘,春雨就来。”说完回头,两个人谄媚的看着春雨,春雨笑,将银子塞了回去。 “我呀,可不是有些人,不会做这种莫名其妙的事,娘娘是我的主子,我可不会尽做些中饱私囊的事情,两位呀,收起心思。” “春雨丫头说的是。”自讨没趣,谄笑着将银子收了回去。 “娘娘没什么特别喜欢的,你们做些家常菜就是。”说完紧紧的跟了上去,以免小姐等的急了。 “说了什么?”江莺歌问。 “嗯,说些没趣的事情。”春雨回答,江莺歌也没有追问,江莺歌回来,于理,是所有人都要来拜见的。 所以当江莺歌来到大堂后,接到消息的江碧鸳,江燕舞,江怀安已经在大堂等了。 “给王妃娘娘请安。”江莺歌坐在首位上,几人站在下面对江莺歌行礼,江莺歌有些别扭,从前这下面的人,可是个个对自己趾高气扬的。 第九十章 好久没有见你 “坐吧。”江莺歌道。对于如此,江莺歌有些不适应。 江重阳坐在江莺歌身边,其他的人依次落座,江碧鸳似乎比曾经要收敛很多了,看来最近皇城中传出的消息是真的,父亲已经不再像曾经那样事事都被江碧鸳控制着, “近来还好?”场上一度沉默,江重阳率先打破沉默问江莺歌道。 江莺歌回道:“一般。”很简短的回答,只有两个字,场上气氛再次变得沉默起来,江莺歌并不是故意如此,只是自己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最后,江莺歌总算还是开口问道:“最近,家里如何?”江莺歌这样问,江重阳很开心,忙不迭回道。 “江府一切正常,还是与以前一样。”江莺歌听完点点头,再看看下面坐着的人,不知道是自己错觉还是什么,总觉得他们都变了。 “莺歌,你在王府中的事情,我们都听说了。”江重阳看着江莺歌,唤她闺名,这一声亲切的莺歌,让江莺歌差点没落下泪来。 原来,与家人在一起的滋味是如此的?江莺歌的心从来没有此刻这般温馨安详过。 “王府的事情,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不过都是些……琐事。”就算自己心中难过,声音哽咽,但却还想着安慰别人,也只有江莺歌这样傻的人。 江重阳不忍心,安慰江莺歌,许久不见,就算平日里不怎么关心这个女儿,但是当有一天这个女儿不在,心中总是牵挂着,不论如何,她也是姓的自己的姓,就算自己当年糊涂,就算她的母亲身份低微,但是,她身上终究是流着自己的血。 江莺歌与自己父亲说话,江怀安有时插一两句,一时间,大堂里也是热闹,只是今日的江碧鸳似乎话很少,而且变得沉默不少,江莺歌想,人终究都是会改变的,就算自己曾经如何的霸道,但是最后,都是要依附着自己丈夫的,这么多年过去,想来自己父亲,也是受够了吧。 “你们呢?如何?”江莺歌问坐在下面一言不发的江碧鸳和江燕舞,江燕舞一听,坐直了身子,笑着回道:“多谢姐姐关心,妹妹与母亲最近都很好。” 江燕舞就是江燕舞,生的一张美人脸,就是见过了孤烟那等绝世美貌后,再看江燕舞,也觉得江燕舞毫不逊色。 美人,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都是招人喜欢的。 江莺歌笑笑,对这个家多少有了些好感,江莺歌没有想到,自己还有一天能够和他们坐在一起,谈论生活。 房里的气氛缓了缓,几人在一起聊天,直到快到用膳时间,江莺歌自然是留下来吃饭,只是还未开始,只见门口小厮慌慌张张的进来道:“十三王来了。” 江莺歌一惊,堂上的人更是一惊。 楚莫离现在的身份,皇城中谁人不晓,此时突然造访,他们没有任何准备,现在的楚莫离,可是一个真真正正的有实权的王爷!若是他们一句话没说对,稍有不慎,得罪他,那后果……真是想也不敢想。 江莺歌没有想到,楚莫离突然造访是什么意思?江莺歌还未想到可能,楚莫离已经走到了门口,江莺歌看着那个男人走进来,就那么看着,坐在那里没有动,倒是身边的江重阳和做着的其他人,忙站起来行礼。 “免礼。”冷漠又有磁性的声音,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眼中只有坐在主位上惊讶看着自己的江莺歌。 “怎么这样看着本王?”楚莫离问,说着坐在了江莺歌身边,下面的江重阳等人,没有楚莫离的话,都不敢坐下。 江莺歌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尴尬的揉着自己手里的丝帕,楚莫离似笑非笑的看着江莺歌,那样子,真的是太让人…… 欲罢不能! 所谓美男,江莺歌想,应该就和美人一样,做什么动作,都有说不出的味道。比如楚莫离此时,根本没有将江莺歌家里的人放在眼里,可是眼中又全部都是江莺歌的影子,那专注的样子,怕是最让女人移不开眼,让人心潮澎湃。 “你怎么突然来?” “王府人说你来了这里,本王,可是已经好久没有见你了。”楚莫离看着江莺歌笑道,似乎在怪江莺歌没有主动去找她,话语中还带着些暧昧,江莺歌一时间红了脸。 自己跟楚莫离根本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她在害羞个什么,但是看看下面人反应,那了然的样子,江莺歌知道,他们绝对想到别的地方去了。 “都坐吧。”楚莫离道,江重阳等人长舒一口气,纷纷坐下,有侍女上来奉茶,手颤抖着将茶放到桌上,不敢停留。 江莺歌无奈的看着,楚莫离一进来,这大堂中的气氛都变了。 “怎么都不说话?”楚莫离问,众人皆是无奈,他们那里敢说话。 “王妃回江府怎么不与本王说说?”楚莫离还以为,江莺歌又去找楚莫笙了。当时进了王府,想着好几日没有见到江莺歌,且不知不觉间来了江莺歌住处,反正已经到了,就进去看看。 只是进去后发现,江莺歌居然不在!眉头一皱,侍女说是去了江府,楚莫离有种放下心来的感觉,只是自己突然来了兴趣,想要去江府,看看江莺歌现在在江府身份如何,若是敢像曾经那般对江莺歌……那他倒是不介意给他们长长记性,清楚江莺歌现在的身份。 不过,江莺歌似乎与这家人相处的还不错。 江燕舞看到楚莫离走进门来,本来不敢抬头看,但是当听到那有磁性的声音后,便情不自禁的抬头看去,只是这一看,江燕舞便在移不开眼。 现在的楚莫离,已然成为一个有魅力的男性,他不是自己第一次见到的那样,痴痴傻傻,现在他淡漠的眉宇间是尽是霸道的王者之气,当初自己还在叹息着么好个男人,居然心智不全,若是他没有痴傻,真真是要将自己魂魄带走了。 第九十一章 那轮到你说话 江燕舞痴痴的看着楚莫离,但是楚莫离没有感觉到,只是淡定的端起茶,品了一口,一抿,便觉得这茶好喝的很。 “这是什么茶?” “是父亲从北沙商人那里买来,清甜可口……”江燕舞抢着回答,江重阳一听,斥责的看了江燕舞一眼,怪她多嘴。 江燕舞也觉得自己似乎失礼了。 “是吗?”北沙国? “王爷恕罪,小女不懂事,还望王爷不要见怪。” “你的二女儿?”楚莫离将目光投到江燕舞身上。 “是,是草民的小女儿。” “叫什么名字?”楚莫离问江燕舞,江燕舞一听楚莫离在对自己问话,心中一阵激动。 “民女,江燕舞。” “她就是你妹妹?”楚莫离问。 江莺歌点点头,算是回答。 “是不是就是她抢了你一切?”楚莫离继续问,江莺歌抬头看着楚莫离,不知道他到底又要干什么。 江燕舞还有家中其他人一听楚莫离这样说,不禁惊出一身冷汗,楚莫离这不会是要来新帐旧帐一起算吧。 “没有人抢过我什么。”江莺歌这样回道。江莺歌点点头,算是回答。 “是不是就是她抢了你一切?”楚莫离继续问,江莺歌抬头看着楚莫离,不知道他到底又要干什么。 江燕舞还有家中其他人一听楚莫离这样说,不禁惊出一身冷汗,楚莫离这不会是要来新帐旧帐一起算吧。 “没有人抢过我什么。”江莺歌这样回道。 楚莫离不说话,继续品茶,不过大堂里的气氛,可就不怎么愉快了,比刚刚还冷上几分。 “王爷,留下来用膳吗?”此时正是午膳时间,江莺歌见屋内的人似乎都不敢开口,便主动问道。 “自然。”楚莫离道,江莺歌默,楚莫离到底想干吗? “那,草民这就去准备。”说完,对江碧鸳使了一个眼色,江碧鸳了然,告退离开,屋内又静了下来,楚莫离没有开口,所有人也不敢说话。 “王爷今日似乎很闲?”江莺歌道,对于楚莫离突然来江府很不能理解。 “本王就不能过来看看?”说完,放下茶盏,对江莺歌道,江莺歌没有看楚莫离,当即斥笑道。 “王爷这话,臣妾不懂,臣妾以为,王爷此时该去陪柳侧妃才是!”江莺歌这冷嘲热讽的话,楚莫离听完也不恼。 “你可是本王王妃,本王该多照顾你些才是!”原来,江莺歌也会不满。那冷漠的样子,是在生气? 江莺歌听完,也不和楚莫离客气,直接问道:“你来干什么?” “本王说过了,你不来见本王,本王就亲自来见你。”楚莫离这样说,江莺歌却没有半分感动。一想到楚莫离那日说的话,江莺歌就觉得自己喉咙里卡了一根刺,吞不下去,吐不出来。 若不是你,她早已是王府中真正的女主人。 这句话在自己耳边环绕,江莺歌强压住自己心里的不满,这时饭菜已经准备好,江莺歌第一次,与这家人坐在一张桌上吃饭,楚莫离再次给江莺歌布菜,而江莺歌看着碗里的饭菜,顿觉恶心。 因为,她也对另外一个女人,做过同样的事情。 这种恶心,从心底,蔓至胃里,那日因为吃药膳而导致呕吐的感觉阔散开来,江莺歌顿时离开座位,伏在墙角干呕。 楚莫离看着江莺歌背影,稍微有些反应,但是却没有追出去,饭桌上的人,也没有追出去,皆是尴尬的看着楚莫离。 江燕舞见状,犹豫片刻道:“姐姐真是,此时怎么这么不知分寸?”虽然是小声的带着点怯怯的害怕和担心,但是也刚好,让桌子上的人都听见了。 说完看了看楚莫离的脸色,楚莫离听完,嘴角勾起一抹笑,然后开口说话了:“本王的王妃,还轮不到你来多嘴。”这话说的有些重,虽然轻描淡写,但是却足以让所有人惊出一声冷汗。 江燕舞一听,脸上白了三分,识趣的闭上了嘴。 江莺歌恢复平静,进了屋,楚莫离没有动筷子,所有人也不敢动,一时间,都看着江莺歌进来。 江莺歌见状,知道是楚莫离在的原因,忙过去坐下,拿起筷子,却不动碗里楚莫离夹的菜,楚莫离一看,知道江莺歌刚刚为什么跑出去,面上一冷,却什么也没有说。 这顿午饭,该是江家吃的最煎熬的一次。吃完饭,楚莫离居然没有半点要走的意思。 “王爷公事繁忙,还请王爷莫要在江府浪费时间。”江莺歌道,楚莫离不走反而提出要去江莺歌闺房看看。 江莺歌虽然不情愿,但还是领着他去了。待走到自己生活十八年的地方,江莺歌突然有些伤感起来,多久没有回来了,房间里的东西还是与自己出嫁时一模一样,走进院子,院子里那颗梨花树已经没有了叶子,光秃秃的显得有些孤单。 “这就是你曾经住的地方?”楚莫离问,看着,似乎简陋了些。 “嗯。”江莺歌嗯了一声,走进自己的房里,那里似乎还有她与春雨的影子。那时的江莺歌虽然过得艰苦,却没有现在这般苦恼烦闷,她只是没有奢侈生活,却每日也过得无忧无虑,有句老话,得到的越少,贪的也越少,有一天得到了,就想要得到更多,人的贪心果然是永无止尽。得不到,便暗自苦恼,或者心生怨恨。 这就是人性。 江莺歌摸索着房里摆设,楚莫离看到,心中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只是觉得这样的江莺歌,让楚莫离想要了解的更多一些。江莺歌的曾经,究竟是怎样的?看来江莺歌,很怀念在江府的日子! 难道江府那样不堪的过去,也值得留恋吗?或者说,她宁愿在江府受人排挤,也不愿在王府中做那个享有人人尊敬的十三王妃?意识到这点,楚莫离有些挫败,但楚莫离如此睿智的人,怎么会不知道原因?可是若是真的要他选,他会选谁?楚莫离应该自己都不知道。 第九十二章 曾想一死了之 “在这里住了十八年?”楚莫离问,江莺歌点点头,没有继续说话,楚莫离也不催,看看有些寒酸的布置,江莺歌曾经,到底是怎么过的。 “王爷。”江莺歌突然开口了。楚莫离没有想到江莺歌居然会叫自己,回头,一双冷眸,看着江莺歌,江莺歌没有看他,低头似乎在看自己曾经用过的东西。楚莫离觉得,这声王爷,竟然是这样的冷漠。 楚莫离为什么回来江府?难道真的,只是心血来潮?怕楚莫离自己都不知道。江莺歌犹豫片刻,对楚莫离道:“若是王爷觉得臣妾碍眼,其实……可以就当臣妾从未出现过。”江莺歌这样说,虽然话说得轻描淡写,但是心,却痛得难以自已,若是当初她真的吊死在屋外那颗梨树上,是不是就不会有现在这些事? 楚莫离不说话,只是紧紧的看着这个女人。 “其实,我本来不愿意嫁给你,也曾想要一死了之,但最后我却愿意为你拿性命搏那一朵凤凉花。真是奇怪,原来人心,就是这样随着环境变化而变化的,只是……”江莺歌抬头看着楚莫离,但是当看到楚莫离看着自己的眼眸,心,不自主的悸动更深。 因为那双眼睛,江莺歌不知道该拿什么形容,只是觉得这双眼睛里,应该包含着爱的吧。 是在哀叹什么吗? 江莺歌看着楚莫离,楚莫离亦看着她,两人四目相对,江莺歌动动嘴,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曾想,一死了之?”楚莫离咀嚼着这几句话,江莺歌看着楚莫离,准备点头,但是却被楚莫离狠狠揽进怀里,春雨见状,悄悄退出去。 “江莺歌,若是你现在还敢想着一死了之,本王,绝对不会放过你。”江莺歌听完,不禁笑,却笑得眼泪潸潸而下,她死了,他还怎么不放过她? 只是这霸道偏执的话,让江莺歌原本筑起的心墙,瞬间土崩瓦解,她果然,放不下这个男人!女人就是这样,明明知道会受伤,偏偏飞蛾扑火,不知悔改。 江莺歌与楚莫离回了王府,刚刚进门就看到了柳轻絮,江莺歌原本带笑的脸迅速收敛,不自觉的与楚莫离隔开了些距离,楚莫离感觉到,却没有其他动作,任由江莺歌离开自己。 柳轻絮迎了上来,其实,柳轻絮在门口出现并非巧合,而是刻意在这里等着楚莫离回来。 “王爷,你回来了?”亲昵又随意,江莺歌垂下头,黯然伤神。当没有看见,然后迅速的离开现场,那逃也似的背影,楚莫离看的清楚。 她差点忘了,楚莫离已经有了侧妃! 不过侧妃找上门,江莺歌倒是意外了,按照常理来说,应该是正妃给侧妃下马威才会,但没想到,居然是侧妃来给正妃立威来了。 江莺歌本来想,眼不见为尽,就当作没有发生过,彼此各过各的,反正也没有太多交集,王府这么大,难道还能天天见面不成?但是江莺歌终归想的太天真,她会这样想,并不代表,所有人都会这么想。 “姐姐。”柳轻絮进门来,居然还行了一礼,江莺歌看着她,眉头紧皱,不吭声。 “姐姐这是不准备理妹妹吗?” “妹妹?”没想到江莺歌嗤笑一声,终于抬头看着柳轻絮。“按年龄来说,柳侧妃该比我大才对。”柳轻絮一听,眸中一闪,面上居然是动也未动,看着江莺歌道:“王妃比妹妹先过门,身份是原配正妻,妹妹叫一声姐姐是应该的。”但心中暗想,总有一天,她定然会要夺回她拥有的一切。 江莺歌没想到柳轻絮居然这样随意的就说出这些话来,当即佩服这个女人来,要多深的城府和多少的人情世故,才能做到如此。 “是吗?那还真是委屈柳侧妃了。”江莺歌看着柳轻絮道。 “你我同侍奉王爷,这尊卑顺序当然要清楚,王爷在乎谁,你我谁也预料不到。”柳轻絮说得含蓄,还带着些娇羞,江莺歌看着柳轻絮样子,果然,要开始了吗?这么多日,终于还是忍不住上她这来示威了是吗? “柳侧妃说的是。”江莺歌特意将柳侧妃三个字咬的极重,柳轻絮也不恼,看看江莺歌房里的摆设。 “这琉舍果然是王妃住的地方,这摆设都不一样。不过,虽然紫竹阁没有姐姐的宅子漂亮,但是,只要有王爷在,也无所谓的。”似乎在说些家常话,但是话里的炫耀成分,赤裸裸呈现在江莺歌面前,江莺歌哪里是柳轻絮的对手。面上表情有了裂缝,柳轻絮看着,心下冷笑。 “姐姐怎么了?若是姐姐一个人吃饭无趣,妹妹倒是可以与王爷说说让妹妹来与我们一同用膳。” 江莺歌听完,更加难受。“离开这里。”江莺歌不想看到这个女人。 “姐姐别这样,妹妹也是好心。”柳轻絮关心道。 江莺歌知道,柳轻絮是来给自己示威的,本想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此时谁若是先动气,谁就输了。 可是江莺歌怎么忍得了? “王妃说话,难道你听不明白?”话刚说完,又想起楚莫离曾经说过,不要在这个女人面前摆架子,因为她不配! 可那又如何?至少,她现在是王妃……除非,楚莫离你休了我! 柳轻絮一见江莺歌动气,没有继续说下去,安静的行了一礼,然后离开。转身,嘴角浮起一抹得意的笑。江莺歌,你是争不过我的,因为我与楚莫离,自小认识到现在,你以为只因为你运气好,就会有所改变吗?那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 她为楚莫离,又何尝不是付出过的! 江莺歌气得坐在凳子上,胸口起伏,直气得呼吸都困难起来。拼命告诉自己,一定要平静下来,一定要,她不该为这个女人动怒,伤了自己身体。可心痛的难以自已!她在痛什么?她在难受什么!她凭什么难过! 第九十三章 休了我吧 柳轻絮回去,自然是将今天在江莺歌那里发生的事情,给楚莫离说了一遍,楚莫离没有答话,柳轻絮自讨没趣也就没有再提。 这件事情也算过去,江莺歌与楚莫离依旧是长时间见不到一面,有时偶尔在王府中遇到,江莺歌希冀的望着楚莫离,但是楚莫离对江莺歌,只是微微看一眼后,便离开,留下江莺歌一人,暗自伤神。 她以为…… 罢了,她以为什么?她以为楚莫离爱她吗?真是,笑死人! 江莺歌觉得,自己对楚莫离,正在一点一点的变得陌生,她甚至在想,自己还留在这王府中干什么? 而事情,就在蔷薇花开的时候,发生了。 春天已经完全到了,有是一年花季,江莺歌嫁进王府已经一年多了,今年的蔷薇开的好,春雨提议一同去王府花园赏花,江莺歌没有拒绝。 在园中,远处悄悄的看到了楚莫离与柳轻絮,似乎也在赏花,鬼使神差的,江莺歌居然跟了上去。 只是这一冲动,便让江莺歌如遭天打雷劈 她在那片蔷薇花后,那片妖冶的蔷薇花后,她听到楚莫离与柳轻絮的对话。 “莫离……”犹豫不定的声音,她唤她莫离,曾经,她也这样唤他。楚莫离与柳轻絮在墙的那头走,江莺歌在这头,随着他们的脚步移动,一身绿衣裳,不知是衬的花,还是花衬的人。 “你说。”这温柔的滴出蜜来的声音。 “其实,我有一个孩子。”江莺歌听完,大惊,她有孩子?是谁的?然后对面是沉默。就在江莺歌以为他们不会说话的时候,楚莫离的声音响起了。 “将孩子接回来吧,本王的孩子,也该回来了。”江莺歌听完,驻足,震惊的面孔还有恐惧的眼眸,她不知自己在害怕什么,只是震惊得害怕。 他们还在向前走,只是江莺歌没有跟上去,而之后,江莺歌只听到楚莫离一句话。 “我楚莫离今生只爱你一个女人。” 我楚莫离今生只爱你一个女人? 楚莫离只爱柳轻絮这一个女人? 真是…… 笑话! 笑得,好想哭…… 江莺歌只觉痛感席卷而来,那痛!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只是迅速传遍四肢百骸,痛的肝肠寸断。 不,这不是真的,一句话重重砸在江莺歌心上,沉颠颠压的喘不过气来。未曾惊觉,眼泪便已汹涌而下,这不是真的,她不信!她不敢相信!她不要相信!楚莫离,怎么可以和别的女人海誓山盟,怎么可以与别的女人有了孩子?那她算什么,她到底算什么! 突然,又想笑,张张嘴,明明是笑着的面容,却满脸的泪,让人看了,又可怜又可悲。 努力压制住自己的呜咽哭声,落荒而逃!也不知跑到哪里,也不知要逃到哪里?终于控制不住,扶在墙角,大哭出声。 该用怎样的词语来形容此时的悲戚,心中只是荒凉而已。还有什么能有此时痛,还有什么能填满四肢百骸里的空荡,凝噎哀伤,她到底该何处话凄凉? 只是春天而已,少见的大雨,却偏偏让江莺歌最痛苦的时候遇上,那满天的大雨,砸的人生疼,可是再疼,也疼不过江莺歌此时的心,那痛得麻木的心,在这场大雨中,潮湿一片。 江莺歌一步步,拖着沉重的步子,不知不觉,居然走到了楚莫笙的私宅前。看看那关闭着的大门,街上人来人往奔逃着躲这场雨,可只有江莺歌一人,站在大雨中,痴痴的看着那扇门。 然后,毅然转身就走,她不可能,事事都想着投靠别人!请求别人的安慰,当初的江莺歌去哪里了!那个从来不服输,独自一人长大的淡漠的江莺歌去哪里了! 是她骨子里廉价又缺爱,所以死活想要证明楚莫离爱她?不就是她自作多情了吗?不就是她自以为是了吗?那她就亲手,掐灭这困恼自己的根源! 江莺歌转身,决然的往王府而且,那大雨中的背影,一片豁达! 湿淋淋的,身上衣服早已可以拧出水来,江莺歌走进王府,府上人见江莺歌如此,皆是一惊。江莺歌不管府里人的目光,直直的往紫竹阁而去! 江莺歌一身雨水,闯进了楚莫离的房间,楚莫离正在与腾云说些什么,一见江莺歌出现,不悦的望向江莺歌,但是,看到她一身是谁,头发湿嗒嗒的贴在自己身上,站在那里瑟瑟发抖。脸上浮上一层寒霜,腾云见状,悄然退下。 “你在干什……” “楚莫离!” 话未说完,被江莺歌打断,江莺歌直接叫了他名字,一见江莺歌脸色不对,楚莫离静静等着江莺歌说下一句话。 “休了我吧。” 楚莫离心中一紧,没想到,江莺歌居然毅然决然的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就是楚莫离,也愣了一瞬。 “衣服湿了,去换了。”说完不理睬江莺歌,江莺歌以为楚莫离当自己开玩笑,急急走上去几步,站在楚莫离面前。 “我说!休了我!”一字一顿,清晰异常。楚莫离看着江莺歌,望着江莺歌那认真的眼眸,似乎下了很大决心。 该死的!楚莫离心中咒骂一声,他看到这样的江莺歌居然该死的难受!面前女人这肯定坚决的样子,是真的想要离开他是吗?是下定决心离开是吗?! 楚莫离冷笑一声,想走,他怎么可能放她走。 “本王说,去换衣服。” “我说……”江莺歌话未说完,但楚莫离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将江莺歌剩下的话,悉数吞进嘴里,还是那个霸道偏执的男人,只是这一次,楚莫离根本就不是在吻她,而是狠狠的啃咬着这个想离开自己的女人!江莺歌挣脱不得,但是却不愿意落泪,她绝对,不会再流那没用的眼泪! “呜……放开!”江莺歌想要推开楚莫离,但是一感受到江莺歌的挣脱,楚莫离便将江莺歌禁锢的更紧。江莺歌不愿意被楚莫离触碰,反抗的更甚。 第九十四章 放开我 楚莫离恼了,这种恼怒的情绪,他从未有过。只是想要将这女人,永远禁锢在自己身边,永远逃不脱。永远不敢说,要离开他!连想都不敢想! 江莺歌挣脱的更厉害,楚莫离直接将江莺歌压在了桌案上。江莺歌一慌,楚莫离此举是要干什么? 楚莫离感觉自己身下,一个柔软的身子,不自觉的,居然觉得那么美好,想要触碰更多。 “放开我!”江莺歌又慌又怕,因为她感觉,楚莫离的手,似乎在自己身上游走,湿漉漉的身子加上身上这奇怪的触感,还有身体里奇怪的反应,江莺歌心中惶恐起来。 可是楚莫离怎么可能会放。 手继续在身上游走,江莺歌难受的撇开脸,可是楚莫离并不放过自己,而是顺着脖子,一路向下! “楚莫离!你放开我!”江莺歌终于控制不住,哽咽嘶吼,楚莫离一听,心中一痛,但是却并未停下动作,江莺歌又气又羞,一心只想挣脱此时这个野兽一样的男人! “不要,不要这样!”江莺歌喊,但是换来的,却是楚莫离更加激烈的吻,甚至一把抱起江莺歌就往床上而去。 江莺歌见状,瞬觉不妙,人已经被楚莫离放在床上,江莺歌哭喊:“楚莫离,你放过我吧,求求你放了我!”楚莫离一听,顿了半秒,但是接下,却并没有放开她,而是一把,撕扯掉了江莺歌湿透的衣服。 江莺歌,你就这么不喜欢本王碰你!那本王今天,偏偏不如你所愿,你想走是吗?做梦! 你想走去哪里?你能走去哪里?想与楚莫笙双宿双飞,还是逃到一个没有本王的地方,遇见别的男人,过的甜甜蜜蜜,恩恩爱爱? 江莺歌,你以为本王凭什么如你所愿?你今生,只能在本王身边,你只能是本王的! 从来,没有这般迫切的想要得到过,想要得到后,便再也不失去。 “救命啊!!”江莺歌尖叫,被这样的楚莫离吓得战栗。救命?江莺歌,这个王府都是本王的,你在对谁喊救命,还是想要哪个男人来救你?! 激烈的挣脱,江莺歌知道今日必然是逃不掉了,莫名的大哭起来,那些委屈,难过,残忍,似乎都想要哭尽。 江莺歌哭骂道:“楚莫离,不要让我恨你!不要让我恨你!”今日若是失身于此,她……便不活了!因为,这个男人不爱自己,即便,她爱着他! 一句话,楚莫离停下了动作。手慢慢的握成拳,紧紧的攥紧,然后一拳落在床上,定定的看着江莺歌带泪的眼眸,狠狠的咀嚼着江莺歌的名字:“江莺歌!”本王要拿你怎么办? 楚莫离终于还是放开了江莺歌,门外还在下雨,但是听到动静的柳轻絮站在门口,刚好,看到了刚刚那一幕。 楚莫离转身看到柳轻絮站在门口,那带伤的眼眸,楚莫离并没有太大的情绪变化,而是对身后的江莺歌道:“离开本王的视线,立刻!” 江莺歌狼狈的起身,勉强将湿透的衣服套在身上,然后落荒而逃。 “还有江莺歌,想都不要想离开本王!” 江莺歌的身子一震,但很快颓废下去,离开紫竹阁。 楚莫离与柳轻絮相顾无言,楚莫离并未解释,什么都没说,进了屋,柳轻絮并未跟去,三颗心,在这一刻,散落一地。 “小姐!”春雨一见江莺歌衣衫不整的样子,着急走上前去,也不管这漫天大雨。江莺歌淋着雨,本就湿透的衣服再加上那哭得红肿的眼睛,说不出的可怜。 “小姐你怎么了?”春雨急急的询问,江莺歌知是哭,却不知道哭的是自己还是楚莫离。 他居然与柳轻絮有孩子,他们已经有孩子了,那她也确实,是没有任何留下下来的意义了。 江莺歌顾自进屋,和着湿透的衣服倒在床上,此时,她真想就这么睡过去,睡得天魂地暗,永远不要醒来,不要面对。 春雨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出门去看看花,她那时并未与小姐同路,本想准备与小姐一起,但就在要出门时,听闻李青彦来了,小姐便要她不必陪了,本来不放心,但是看小姐那坚决的样子,就随了小姐的愿,可只是去打发李青彦离开而已,可是没有想到,只是半刻的功夫,回来不仅没见到小姐,王府中也没有小姐的影子,在琉舍焦急的等待,天降大雨,还未见小姐回来。 而如今看到的,却是江莺歌这一身颓废的回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当即也不追究这些,春雨为江莺歌将衣服换了,江莺歌木偶一样,没有半点生气。春雨一句话,哽咽在喉,小姐这样,除了王爷的事情,还能有什么?能让小姐伤心至此! 可若是将这王府中秘密告诉小姐,告诉他王爷根本不爱她,不过一场意外,嫁了进来,而如今,若是小姐有半点不小心,坏了王爷事情,怕是,王爷半点都不会犹豫,让小姐立刻命丧于此。 也许这样,小姐就能彻底死心了是吗?死心了,就不痛了。 江莺歌睡着了,睡得不省人事,春雨担心,去摸了摸小姐额头,烫得吓人。 “小姐!”小姐迟早会被折磨死的,小姐再这样下去一定会被折磨死的!自从嫁进十三王府,小姐总是生病,且每次,都病得不轻。当即也不知道要寻谁帮忙才是,就在这时,脑海里浮现一个人影,也许……六皇子能帮小姐! 江莺歌的烧经久不退,春雨万般无奈,终于,还是去找了楚莫笙。 大雨过后,百花一片凄惨,十三王府,闯进一个人来,这个人,就是楚莫笙。府里侍女家丁,皆是警惕的看着楚莫笙,楚莫笙一路来到了紫竹阁。一见到楚莫笙,走上前去,抓住楚莫离衣襟。 恨恨的声音,透露出此时此人的愤怒。“楚莫离,若是你不能照顾好她!便由我来!” 楚莫离看着楚莫笙,此时这双愤怒的眸子,哪里还有半点像朝堂上那个冷静与自己斗的六皇子! 第九十五章 那是本王的王妃 楚莫笙没有等楚莫离说话,急急的往江莺歌的住处而去,楚莫离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楚莫笙居然对他的王府如此熟悉?看来当真是来过不少次。 “莺歌……”楚莫笙看江莺歌躺在床上,那因为高烧不退,而导致面色潮红的江莺歌,躺在床上,看得楚莫笙心都要碎了。 这一次,他一定要带走江莺歌。 走到窗前,抱起江莺歌往外走,楚莫离拦下了楚莫笙。冷冷的看着他,他的王妃,谁敢动。 “楚莫离,你已经没有资格再伤害莺歌。” 莺歌?叫的好不亲热?! “楚莫笙,你亦没有资格动本王王妃!他是本王王妃,你能带去哪里?难道你想要她背负一个不守妇道的名声吗?” 只是楚莫笙这一次没有犹豫。“就算如此又如何,我,能给他你给不了的!” 这时,怀里的江莺歌醒了过来。 “发什么了什么事?”江莺歌虚弱的声音响起,楚莫笙一听,忙安慰道:“没事,你继续睡。”温柔的拍了拍江莺歌的身子。 “放开她!”一见江莺歌在别的男人怀里,两人亲密互动的样子,让楚莫离恨不得立刻将那个女人抢了过去。 “楚莫离,若是你不死心也可以,那我们就由莺歌自己来选,看她是愿意留下来,还是愿意与我走。” “本王的王妃,自然是留在本王身边,不需要一个外人来指点!”说完,就要动手将抱回来,但是楚莫笙怎么会让楚莫离夺了去,当即后退几步,江莺歌亦是防备的看着楚莫离。 这个女人…… “将本王王妃还来!”似乎正在压抑着心中怒火,他不会就这样,让楚莫笙将江莺歌带走,若是要江莺歌选,江莺歌一定会选择离开自己,毕竟她那么肯定的对自己说,要他休了她。 到底要多少决心,多少坚定才会做这样的决定。他要怎么放了江莺歌,江莺歌怎么可以就这样离开自己! “莺歌,你来选,是愿意留下来,还是离开,若是你愿意留下来,我一定不会为难你,但是若是你选择我带你走,我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带你离开!”楚莫笙对江莺歌道,但是却是在努力的压抑着对心中的激动,第一次,他感觉这个女人离自己这样近。 “我……”江莺歌看着楚莫离,可能因为生病的原因,说话都有些有气无力,但是那清晰的声音,还是一字不落的落进了楚莫离的耳朵。 “我要走。”短短三个字,好像用了毕生力气,楚莫离顿住,却藏得很好,袖中的拳头越握越紧,但是面上却没有任何的表露。 “现在你听到了,我要带莺歌走。”说完,大步的离开,楚莫离站在那里,居然没有阻止,江莺歌就这样被楚莫笙抱着离开了王府。 留楚莫离一人,站在那里,那个骄傲的背影,就那么定定的站在那里,江莺歌转过头,看着楚莫离。 就算如此,你也不愿意回头看看我吗? 腾云看不下去,楚莫笙带江莺歌已经离开,走到楚莫离身后,单膝跪地道:“主上,属下没有找到留逸踪迹。” “继续去找。” “属下遵命。”犹豫片刻,还是开口。“主上,不如您将实情告知娘娘罢。”楚莫离没有说话,半晌后,楚莫离说话了。“去吧,这件事情,务必瞒着她。” “属下,告退。”腾云离开了,而楚莫离还是站在那里,望着江莺歌房里,一言不发,心中蓦然一空,走进江莺歌房里,没有那个女人,这房里,真是冷清的凄惨。 腾云远远的看着楚莫离的所为,终究无奈叹气离开。 江莺歌身体弱,从表面就可以看出来,这可能和从小有关,只是怕是主上都没有想到,江莺歌身体已经弱到怀不了孕,这对一个女人来说,这怕是莫大的悲哀。 那日皇帝寿宴之后,宫里御医诊断时,告知了主上这件事情,其实江莺歌的病是可以治好的,只是因为身体太差,虽然可以受孕,但是却容易流产,只需要好好调理,先喝药,再看结果。但是主上怕江莺歌怀疑,要江莺歌长期喝药,江莺歌必然会问原因,所以改成了用药膳,只是江莺歌上次任性,主上虽然粗暴些,但却是真的担心狠了。他跟在主上身边这么多年,主上的性子,他再了解不过,就算是内心排山倒海的情绪,也不肯表露半分。 楚莫离主上不放心,居然让他放下查奸细的事情,派他与去寻留逸,因为之前与留逸联系时,他们居然联系不上他了。所以,便派他去寻。 无奈,还是没有找到留逸。 “到了这里,就没事了。”楚莫笙放下江莺歌,给江莺歌盖好被子,看着江莺歌依然很虚弱,派了人来照顾江莺歌,本不想让宫里御医来,但是治高烧,宫里御医是最好的,只得派人去宫里找来御医,御医走时,楚莫笙警告御医绝不能将这件事说出去。一顿忙碌后,江莺歌终于是安顿下来,江莺歌感激的看着楚莫笙。 “谢谢。”楚莫笙坐在在她身边陪她。 “你与我,无需道谢。是春雨来告诉我,你高烧不退,我担心,就冒昧的来了。” “春雨呢?” “在这里,我让她留在这里等我将你接来。” “谢谢。”江莺歌再次道谢,若是说江莺歌不放心的,怕是就是这丫头了。 “我说了,不必道谢。”楚莫笙,宠溺的摸摸江莺歌的鼻尖。江莺歌笑,但是心里,却是满满的愧疚,你待我如此,我该怎么报答你? “公子,药来了。” “拿来给我吧。” “公子?”江莺歌不确定的重复。楚莫笙听完,忙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等侍女走了后,对江莺歌道:“我并未告诉他们我的身份,以后这王府中会有几个丫鬟家丁照顾你,你就安心在这里住着。” “嗯!”江莺歌点点头。“那我,该叫你公子?” 第九十六章 跟本王走 “也可叫我莫笙。”楚莫笙看着江莺歌笑道,江莺歌听完,佯装很累想睡的的样子,楚莫笙知道她在装,也不点破。 “喝了药再睡。” 江莺歌乖乖的喝完药,然后睡下,楚莫笙见状,退出了房间。 房里安静异常,江莺歌一觉醒来,天已经黑了下来,肚子饿了,江莺歌起床,这时听到了外面说话的声音。 “楚莫笙,本王的王妃呢?”是楚莫离的声音,江莺歌一听,原本想要出门的脚收了回来,楚莫离看着楚莫笙,那咄咄逼人的目光,似乎在告诉楚莫笙,若是今天他不将江莺歌还来,他今日,就算毁了这宅子,也要将江莺歌找出来! “十三弟,你与莺歌不过只是那一纸婚书还维持着点关系,若是没有那一纸婚书,你与她,什么都不是。” “哼!”楚莫离冷哼一声。“是吗?可只要本王没有休妻,他就是本王的王妃,而你,现在是在做些抢夺兄弟妻的大不义之事,皇兄觉得,谁更没有资格些?” 江莺歌在屋内听着他们的对话,紧咬嘴唇。楚莫离,你还来干什么?只要你给我一纸休书,我们的关系就算结束,今后,也不用再在王府中,看着你与柳轻絮恩恩爱爱,和和睦睦。你们……想有多少孩子,就有多少孩子,与她没有关系,江莺歌一想到楚莫离说的那句话,心中一痛。 本王的孩子,也该回来了。 原来楚莫离与柳轻絮,早已有了夫妻之实,并且还有了孩子。 永远不要试图去试探一个男人或者去窥探一个男人,因为得到的,一定是让你伤心欲绝的答案。 “江莺歌!出来!”楚莫离对着门内喊,江莺歌肯定在房里,因为那衣袂一角,一看就知道是个女人,在这里,躲在墙后的女人,除了江莺歌,还能有谁? “十三弟,皇兄劝你还是回去!”楚莫笙一听楚莫离唤江莺歌,若是江莺歌真的心软,与楚莫离一同回去的话…… 不行,不能让莺歌和楚莫离回去,他不愿意,他不允许, “江莺歌,难道要本王亲自来带你走?”楚莫离说完,江莺歌还是没有动,楚莫离危险的眯了眯眼睛,不顾楚莫笙阻拦,迅速的进了房间,江莺歌就在房门外,猝不及防的,楚莫离跃进了自己视线,诧异的抬起眼,看到楚莫离那危险的眸里,印着此时害怕的自己。 “与本王离开!”说完,拉起江莺歌就要走。江莺歌反抗,无奈楚莫离力气太大,江莺歌根本不是楚莫离的对手。 “你放开我!”江莺歌想要甩开这个紧紧拉着自己手的男人。“楚莫离,我已经说过了,只要你休了我,我们就毫无干系,你想与谁生孩子就与谁生孩子,你放开我!我不要和你回去!”江莺歌挣脱不得,情急下脱口而出的话,让两个男人皆是一惊。 楚莫笙惊讶的是,江莺歌居然要楚莫离休了她,这对一个女人来说,要多少的勇气与决心才会做这种事情。 一旦江莺歌被休,便是下堂妻,一文不值。可是,若是楚莫离当真休了江莺歌,是不是就说明,他已经有资格夺江莺歌了。 楚莫离一听江莺歌居然提到孩子,震惊过后,又觉得轻松,只是她是如何知道的? 江莺歌看出来楚莫离无声的怀疑,冷笑着开口:“楚莫离,那日蔷薇花墙后,就站着我。是不是没有想到,居然就是这么巧的,我听到了全部,还有……”江莺歌顿了一下,似乎在压抑心中的痛。 “还有你说,你今生只爱她一个女人。”声音哽咽,但是却没有落泪,只是那盈眶热泪在眼中打转,死活不愿意落下来。“而我,宁愿待在这里,就算外人说我江莺歌不守妇道,也无所谓!”够了,真的够了,别人怎么传她又如何呢?她宁愿就在这里,做一个胆小鬼,也不愿意在王府中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楚莫离一听,心中一紧。你这女人,居然敢…… 可是,接下来脱口而出的话的话,让在场的人皆是一惊。就算楚莫离也没有想到。 “既然你已经知道,那便最好,过几日,本王便会将他接回来,而你!”楚莫离站直身子,看着江莺歌道:“本王是绝对不会放你走,难道你还以为本王来是因为舍不得你?你丢得起这个人,本王丢不起。”说完,拉起江莺歌就要往门外而去。 “楚莫离!”江莺歌终究是忍不住,哭骂:“你混蛋!”楚莫离听到,心中一紧,居然被江莺歌甩开了手,手中一空,连带着心一起空。 江莺歌站在那里,看着楚莫离,无助的,哭得像个孩子。什么坚持,勇敢,尊严,她统统不要了。旁人如何议论有何,旁人猜忌又如何,他爱的男人,果然,从来没有爱过他。 那哭声太过悲切,楚莫笙心疼,走上前去,想要将江莺歌抱进怀里,想要安慰这个女人,这个,可怜的女人。 但是楚莫离却快了一步,衣袂翩翩,江莺歌的纱衣被这大力的一扯飞舞起来,像个蝴蝶,再暗夜中翩飞,又似在坠落。 楚莫离将江莺歌护在身后,然后房顶之上,跃起十多个黑衣人,黑夜中明晃晃的刀透着寒气,刀上,有一座宝塔。这明显是暗影楼的标志。 刀上有塔,这就是楚莫离手下的王牌。 楚莫离,为了一个女人,你还真的是,不惜一切代价呀。 楚莫笙站在那里,看着那十多个黑衣人,再看看楚莫离那冷冷的眸子,看着自己,如同仇敌。 “若是你再坚持,那么就不要怪我不顾兄弟情谊!”可你从来没有顾过什么兄弟情谊。 楚莫笙笑,那笑容中透着冰冷,他站在那里未动,只是看着身后的江莺歌道:“莺歌乖,到这里来。”温柔的哄着江莺歌,楚莫离后退一步,将江莺歌抱进怀里,戒备的看着楚莫笙。 第九十七章 中箭 楚莫笙见状,不慌不忙道:“上次想杀我们的,就是这些人,你可还记得,我为你受的伤?”江莺歌眼眸中有了一丝反应,偏头想要看楚莫笙,但是被楚莫离拦了下来,将江莺歌的头按进自己怀里,不让她动弹。 “他身后那些黑衣人,都是楚莫离的手下,上次想要杀我们的,就是楚莫离的人,他当初,可想要杀了你。而他王府中的每个人,都是杀手,你若是稍有动作,那些人,都会直接要你的性命,莺歌,你该知道那些人凶残的!”楚莫笙道,看着楚莫离的面色越来越难看。 难看的原因,一个是因为他将实情告知了江莺歌,而另外一个,则是他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这么清楚吧。 江莺歌听完,惊讶,然后她推开了楚莫离!往楚莫笙方向跑去。 楚莫离想杀她?那日那些黑衣人,原来全部都是楚莫离的手下,而那些凶残的人,居然就在王府中,就在他的身边,怪不得,怪不得他总觉王府中的每个人似乎都有些奇怪,从来不会谣传任何事情,做事有条有理,但是却有条理的太过分,似乎就像是被人刻意安排了的! 原来自己一直呆在危机四伏的地方,如此看来,她该感谢楚莫离才对!谢他不杀之恩。 怀中女人推开自己,猝不及防,楚莫离还未反应过来,江莺歌已经挣脱了自己的圈固,就这么逃离了自己。 那女人青丝飞散,如慢镜头般,离自己越来越远,楚莫离伸出手,要将江莺歌拉回来,但是手刚刚举到半空中,身后一只羽箭迅速的从自己身后飞了出来,与自己半寸之隔,那支羽箭与自己插肩而过,却直直的往江莺歌而去,楚莫离大惊,楚莫笙更是要上前,居然想要替江莺歌挡那一剑,只是两个男人再快的动作,还是快不过飞箭的速度,半步之差,那箭就这么硬生生的,传进了江莺歌的左肩,放箭之人,居然是想要一箭穿心吗? 楚莫笙眼睁睁看着那只箭,在自己面前,穿过了江莺歌的身体。 “莺歌!”悲拗大喊,江莺歌的身子坠落,不敢置信的看着胸前这只箭,楚莫笙接住江莺歌下坠的身体,此时,江莺歌只觉得天昏地暗,楚莫笙在喊自己,可是她什么都听不到,只有痛。 此时放箭的,除了楚莫离,还能有谁?楚莫笙说过,他曾经是想要杀了自己的! 楚莫离亦奔上前去,那眼中焦急之色太过急切,只是江莺歌看不到。“你滚开!”楚莫笙忿忿的对着楚莫离吼。 “是不是你……是不是……”看着楚莫离,江莺歌喃喃出声,眼中全是泪,那一双眸子,只是这样定定的盯着楚莫离,似乎世界都已经静止,只有面前这个绝情的男人。 楚莫笙看着江莺歌虚弱的脸,还有正在流血的身体,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怎么办?怎么办? 当下顾不得许多,抱起江莺歌就往药房而去。走时恨恨的盯了一眼楚莫离,楚莫离!这笔帐,我定然会与你算。 楚莫离也知道此时最好的就是立刻帮江莺歌止血。当即也追了上去,江莺歌就这样被楚莫笙抱着进了药房。 也不管楚莫离会不会看到自己的秘密,此时的江莺歌危险的很,放下那满身是血的江莺歌,楚莫笙着急的翻找那些瓶瓶罐罐,这里是他储药的地方,这个地方都是上好的止疼药和金创药。一想到那支箭还在江莺歌的身体里,比在自己身体里还疼。好不容易找齐了药,但是上药前,要先拔箭,楚莫笙看着奄奄一息的江莺歌,动手要去解江莺歌的衣服。 “住手!”楚莫离见状,知道他要干什么。“本王来!” “楚莫离,你不是想杀她吗?现在来这假惺惺什么!”楚莫笙一听,非但不让还挡住了江莺歌。 “谁说本王要杀他。”楚莫离是真的不知道这箭是谁放的,若是他知道,定要此人付出千倍代价! “是吗?”楚莫笙不置可否,反而将手伸下去,就准备要撕扯掉伤口处的外衣,楚莫离一见,眉头紧皱,顾不得江莺歌此时可有受伤,迅速抱起江莺歌往外而去。 “楚莫离,你将莺歌带去哪里?” “就算让她死了,本王也绝不允许别的男人碰她。”楚莫离冷冷道。 “你!”楚莫笙一句话哽咽在喉,没有想到楚莫离居然在这个时候做出这种事情来,但是,楚莫离不就是这么一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男人吗?若是今日自己不退步,他怕是真的宁愿江莺歌死,也不愿意他给江莺歌上药。 “楚莫离,就依你!我警告你,若是你胆敢让她少一根头发,我都不会放过你!” “烦请六皇兄让开!”楚莫离冷冷道。 楚莫笙无奈,只能将房间让给楚莫离,楚莫离抱着江莺歌往房间而去,他没有派人伤这个女人,他自然也不会伤她,只是,当时那情势,怕是谁都会以为是他派人动的手。 将江莺歌放在榻上,虽然江莺歌中箭,痛的几乎昏厥,但是江莺歌却并没有晕过去,微微能听到他们的对话,知道此时在自己面前的是楚莫离,莫名的,眼泪落了下来,不知道是心痛还是伤口痛。 楚莫离看着江莺歌,第一次,居然紧张起来,此时这只箭还未被拔出,只是折断了背后,让江莺歌平躺,撕开江莺歌的衣服,那血还在流,就算战场上厮杀,腥风血雨也敌不过江莺歌胸前这一只箭,若是这只箭插在自己身上,也许楚莫离更下的去手些,但是江莺歌…… 可就算如此,这只箭,也非拔不可! 楚莫离提气,将手放在江莺歌胸前,按住伤口,一手握住箭头,几乎是用尽毕生力气,又快又狠的,箭被拔了出来,那一只箭我在自己手里,楚莫离感觉,自己的手似乎都在颤抖,将身边所有止疼止血的药,通通倒在江莺歌胸口上。 第九十八章 软禁 楚莫离,居然慌乱了。 江莺歌疼得几乎死去,伤口痛,心更痛。似掉进了黑色深渊,想要努力抓住一丝光明,但是无论如何都抓不住,只能无能为力的向下坠去,眼前黑暗一片,是不是,这就是要死了的感觉。 江莺歌闭着眼,恍惚之中,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娘亲在向自己招手,那慈祥的面孔和宠溺的笑容,她好想投进娘亲的怀抱。 娘亲,不要走,你带我离开,你带我走,莺歌好累!江莺歌感觉自己追上了自己的娘亲,自己好像变成了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儿,拉住娘亲的手,跟上娘亲的步伐。 突然,远处传来唤自己的声音,江莺歌仔细倾听,发现那是楚莫离的声音。 “江莺歌!你给本王醒来!”急促又害怕的声音,该不是楚莫离。江莺歌不在意,转过身,继续走。 “江莺歌!”又是一声急促的呼唤,还有快速的心跳声。迷迷糊糊中,又似乎有些清醒,恍然之间,那一片黑暗不见了,自己似乎置身在大街上,还是那条白雪皑皑的街上,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 但是他们都背对着自己,那人流之中,转过一个人来,看着江莺歌,那是自己的母亲。 “歌儿,到娘亲这里来。”那笑容带着多少的母爱,江莺歌激动的就要往自己母亲那里去,但是正在要奔跑过去时,突然四周变得动荡起来,然后这一条街上所有的人全部支离破碎,房屋变得土崩瓦解,自己的母亲也在这一片不安中消失。 “娘亲!”着急的呼喊,也阻止不了娘亲的离开,身后出现了一个人,是楚莫离,他冷冷的看着自己,不要,不要杀我,我会离开,我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一只羽箭从他身后飞出,狠命的逃,但终究是逃不过,羽箭狠狠的穿进了自己的胸膛,私心裂肺的疼! 恍然惊醒,江莺歌睁开眼,发现自己居然躺在王府琉舍中,身边是一个陌生丫鬟在照顾自己。 “娘娘,你醒了!” “发生了什么事?”虚弱的想要起身,但是胸口的痛感传来,江莺歌疼得嘶了一声。 “娘娘小心些,您受了箭伤,总算是醒了,我这就去告诉王爷!” “等等!”江莺歌叫住了要出去的丫鬟。“春雨呢?” “春雨因为犯错,被王爷关押起来了。”丫鬟说完,就往外而去,江莺歌呆住,被关押起来? 不多时,楚莫离来了,老远便已听到楚莫离的脚步声,带着些急促。走到床前,江莺歌戒备的看着楚莫离走近,还有些害怕,记起楚莫笙说过的话,瞬间一身冷汗。尽管身子痛,但是还是拼命的转过了头,不敢看她。 楚莫离见江莺歌的眼神,知道这个女人必然是怕自己了,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屋内静的可怕。 “你昏迷七日,总算醒来。”还是楚莫离先开了口,江莺歌没有说话,半晌,楚莫离准备离开,江莺歌叫住了楚莫离。 “春雨……怎么了?”一听到春雨两个字,楚莫离的眸子寒了寒。 “被关押起来,擅自泄露王妃秘密,该当问罪。” “你放了她,好不好?”江莺歌道。 “此事,再议!”楚莫离并没有给答案,若不是因为那丫头是江莺歌身边的人,他早已在那日杀了她,而不是关押了。 “你不要伤害她!”江莺歌急了,强撑起身,看着楚莫离,牵动了胸前伤口,丝丝血迹印了出来,楚莫离见状,某种冷色更胜,疾步上前,撑住江莺歌身子,让她躺在自己怀里。免得用力,伤口裂的更厉害。 “你躺下。” “你先放了她!” 楚莫离恼了:“你是不是以为本王舍不得伤害你,所以以为用自己身体要挟本王会有用?” “你放了她吧,春雨跟了我这么多年,她只是为我而已。”江莺歌一听,乖乖躺下,放缓了语气与楚莫离说话。 她当然没有那个能力能用身体要挟到楚莫离。这王府中全部都是杀手,只要自己一不小心,怕是就会性命不保。 楚莫离看出江莺歌的害怕,明明怕得要死,却硬要装做不害怕的样子,与自己对视。是在怕什么?怕本王杀你吗? 若是她会因为害怕而不敢离开自己的话,那就让她怕吧。 “本王会放了他。”说完拂袖而去,江莺歌松了一口气。“照看好娘娘,不得让娘娘随处乱走。”但是江莺歌没有想到,楚莫离居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来,这话的意思,是要软禁她是吗? 可是自己又怎么敢与楚莫离谈条件?最后春雨还是回来了,看春雨的样子,应该是没有被动用什么刑具,当即也放下心来,只是春雨见到江莺歌后,倒是哭个不停。 “娘娘……”春雨走到江莺歌面前,江莺歌勉强给了春雨一个微笑,春雨被这一笑,气得哭笑不得,都这种时候,小姐居然还笑得出来。 “春雨,六皇子……怎么样了?” “六皇子被王爷打伤,似乎伤得有些重!”春雨对江莺歌道,江莺歌一听,不禁心中一急。 “然后呢?有没有生命危险?” “应该没有,因为是六皇子阻拦王爷将你带回来,王爷便派人伤了六皇子,但也交代不可以杀他。”春雨解释,江莺歌听完,放下心来,但是突然想到什么,突然抬头看着春雨,春雨被江莺歌这么一盯,不自觉的居然心虚起来。 “春雨为什么你没有半点惊讶或者害怕之色?”春雨有无听到楚莫笙的话她不清楚,但是被楚莫离抓去关押起来,春雨回来后,居然只有担心没有害怕,难道说,春雨知道什么秘密不成? “娘娘,春雨……”被这冷不丁的一问,春雨瞬间低下头,不敢看江莺歌。 “回答我。”虽然声音有气无力,但是却带着威严。 “因为,春雨早就知道了王府中的秘密,瞒了小姐,是因为,怕小姐有性命之忧。” 第九十九章 想要吗 春雨将实话讲了出来,江莺歌听完,恍惚,原来,她才是一直被蒙在鼓里的人。 “娘娘……”春雨担心的走过去,江莺歌躺在床上,不说话,其实江莺歌自己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春雨你先下去,我想静一静。”江莺歌闭着眼,春雨叹气,只好离开房间。她瞒了小姐,是她不好,可是,她也是无奈。 其实江莺歌更好奇的是,楚莫离为什么,不杀了她,她已经知道王府中的秘密,按照楚莫离的性子,应该杀了自己才对。只是江莺歌也知道,自己不过是刀俎上的鱼肉,她从来,都是那个任人摆布的。 院中的杏树上已经有花蕾了,今年的杏花,开的似乎要比往年早些,江莺歌的伤已经好了大半,但是江莺歌却不能随意走动,况且自己现在还被楚莫离软禁中。 江莺歌一人百无聊赖的坐在杏树下的秋千上,在养伤期间其实很担心楚莫笙安危,但是无奈她和春雨被被禁足,根本打听不到外面任何的情况。 江莺歌这一坐,就坐到了下午,杏花要开了,春天的气息浓烈起来,院子里已经有一些花绽开,在江莺歌眼里,不过是惨绿愁红。 正在此时,江莺歌发现,门口,有一个缩头缩脑的小脑袋在琉舍门外徘徊,江莺歌看着那孩子,正奇怪这里怎么会有小孩子出现,那孩子约为四岁左右,走路都不稳当,在门口偷偷的看里面情况,江莺歌正准备要到门口去看个究竟,但是刚刚站起来,想起楚莫离那日与柳轻絮说过的话,此时能出现在王府中的,除了……除了他的孩子,还能有谁? 江莺歌呆在原地,看着那个怯怯的孩子,他似乎也看到了自己。这时门口想起一个声音,是柳轻絮的。 “今儿,不要去那里,到娘亲这里来。”江莺歌一听,更加确定,这就是柳轻絮的儿子! 那孩子一听柳轻絮的声音,慌忙的回过头,往柳轻絮的方向奔去,江莺歌不自觉地走上前,刚刚到门口,被人拦下,这些人已经不再是当初些平善面孔,也许人未变,只是江莺歌看他们的心变了。 站在门口,看到柳轻絮抱着自己的孩子,看着站在门口不能出门的江莺歌,江莺歌觉得,现在的柳轻絮,与之前的柳轻絮似乎变了很多,是哪里变了江莺歌也说不上来,只是感觉现在的柳轻絮,似乎有种女主人的姿态在看着自己。 江莺歌看着柳轻絮,柳轻絮亦是看着江莺歌,两个女人四目相对,都没有说话,柳轻絮抱着怀里的孩子,率先转过身,身边丫鬟随着她,一同离开,相比起来,江莺歌,似乎就孤独不少了。 “娘娘,进来吧。”春雨看了看江莺歌望着的方向,那是柳轻絮离开的方向,其实小姐心里很苦吧。 “春雨,你说,若是我也有了孩子……”江莺歌看着柳轻絮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春雨听完,不解的看了看江莺歌,不知道江莺歌说这话的意思。 “我,想见见王爷。”江莺歌对门口两个侍女道,侍女面面相视,最后一人去告知楚莫离。 主上说过,若是王妃有什么要求,都尽量满足,但是绝对不可以让她出来。最后,楚莫离来了,已经是晚上,江莺歌房里的灯亮着,在等楚莫离。 桌上摆着各种他曾经喜欢的饭菜,还有一壶酒。江莺歌坐在那里,那一盏孤灯,还有那个坐在桌边的女人,此时江莺歌的身影,竟然是那般的孤独与冷漠。 但是江莺歌却那般的热情的站起身来迎他,那是他见过的最美的江莺歌,今晚的江莺歌与往常不同,她穿着一件白色纱衣,半透明的料子透出她玲珑的身子,里面穿的,是一件紧身的裹裙,堪堪遮住重要部位,在昏暗的烛光下,那一曼妙的身子,似乎是一幅画。 楚莫离压制住自己心中的一团躁火,这个女人,是在勾引他吗?而江莺歌此时这种打扮,显然是的。 楚莫离佯装镇定,走过去,江莺歌要上前来拉楚莫离,但是楚莫离迅速的闪开,坐在了位子上。 江莺歌眼中闪过一丝落寞,但是很快掩盖,胸口的伤还未撤去纱布,但是并不影响江莺歌此时的美艳。 站在楚莫离身边,江莺歌给楚莫离斟上一杯醉美人,这酒是哪来的楚莫离已经无从追究,只是感觉自己身边这个女人,正在靠近自己,心中的那团无名之火,就越烧越旺。 江莺歌回头准备将酒递给楚莫离,但是楚莫离那僵硬的身子还有机械的目光,江莺歌见状,忍不住轻笑,楚莫离,这是何意?难道自己勾引他,他在紧张吗? 想来自己也真是胆大,居然敢勾引这样一个冷若冰霜随时会要自己性命的男人。可是,这是她唯一一个,可以得到自由的办法了。 你不杀我,可我不会因此谢谢你而留在这里受尽侮辱。 江莺歌大胆了些,居然举起酒杯,坐在了楚莫离的腿上,头发撩在了楚莫离的脖子上,痒痒的触觉,让楚莫离一惊,身体里蠢蠢欲动的东西更加凶狠,而此时不自知的女人,居然眼带桃花的看着那个隐忍着什么的男人,巧笑倩兮,呵气如兰。 “王爷,喝酒。” 楚莫离被这温柔一唤,再也按耐不住。江莺歌!这是你自找的! 抱起江莺歌便往床上而去,江莺歌惊呼一声却没有反抗,楚莫离排山倒海的吻席卷而下,江莺歌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反抗,别扭又笨拙的回应楚莫离,但是却就在关键时刻时,楚莫离解江莺歌衣服的手停了下来。 抬起头,看着躺在床上,两颊绯红的女人,努力控制着自己身体中的燥热。不可以,他不可以这么做。现在的江莺歌还不能怀孕! 猛地放开了江莺歌,江莺歌错愕,明明……她刚刚明明感觉到楚莫离那急切的心和霸道的得到的欲望,但是现在,居然能狠下心来,放开了自己。 第一百章 给不了 “王爷!”江莺歌见楚莫离要走,叫住了他,楚莫离,你不愿意碰我是吗?一步步走过去,楚莫离站在门口,江莺歌走一步,楚莫离退一步。直到退无可退,江莺歌越来越近,因为刚刚弄乱了的衣服也未曾整理,天知道此时的江莺歌对楚莫离到底是怎样一番诱惑。 “王爷,是觉得臣妾不好够吗?”江莺歌靠近,手滑进楚莫离的外衣,在里衣游走,那酥软的小手,让楚莫离差点再次失去理智。楚莫离知道,江莺歌就是毒,而这毒,无解。 “还是觉得臣妾今天做的不够?”江莺歌再次问,居然主动吻上了楚莫离,楚莫离差点控制不住,但是紧绷着身子,让自己不要沦陷。 江莺歌就这样,吻着楚莫离的颈脖,下巴,青涩的动作,却让楚莫离几欲崩溃。楚莫离强忍着,藏在袖中的手握了又握,终是坚持不住,罢了,后果如何,今后再说! 可就在楚莫离即将失控时,江莺歌却放开了他。 自己都在做些什么?不知羞耻的做些什么?转过身,不去看楚莫离此时脸色有多难看。低着头道:“你走吧。”说完,转身进了房。留楚莫离一人,站在黑暗中,怅然若失。 江莺歌知道自己又做了一回傻瓜,她居然傻到想要用身体去勾引楚莫离,丧失理智至此,自己还真的是可笑又可气。 又是几日,江莺歌在琉舍中依旧被软禁中,到了晚上,江莺歌依旧像往常一样准备睡下,只是正在迷糊之间,感觉有个人躺在了自己身后,江莺歌瞬间惊醒,以为是楚莫离进来了,但是仔细一辨认,鼻尖飘过一阵兰香。 是楚莫笙!楚莫笙来了? “你怎么样?”自从上次自己受伤之后,再也探听不到他任何消息,只是听春雨说他受了重伤,也不知道有无生命危险,但是现在他出现了,是不是就说明他身体没事了? “莺歌。”楚莫笙在江莺歌身后,闷闷的唤她,声音有些疲倦。江莺歌听完,着急的想要回身看看他,但是楚莫笙却在江莺歌身后抱住了她,江莺歌动弹不得,只能着急的小声询问。 “你的身体怎么样?听说你受了伤?” “我没事。”楚莫笙回答道,在江莺歌头发上蹭了蹭,发丝间的女儿家特有的馨香,似乎让人的心都安定下来了。 “你先,放开我。”对于楚莫笙的拥抱,江莺歌还是有些不太适应,楚莫笙并没有动,而是问江莺歌道:“莺歌愿意和我走吗?” 江莺歌愣住,没有答话,若是真的可以离开,她自然愿意,那个孩子都已经进了王府了,自己也不想再留下来。 可是,毕竟自己是直到楚莫笙对自己感情的,若是答应与他走,岂不就是应承了他的心意,可是自己,只是想要离开楚莫离,却不想伤害楚莫笙,若是自己因为一己之私,就伤害楚莫笙,她不忍心,也做不出来。 “若是六皇子愿意送我离开,莺歌感激不尽,但是,莺歌只是想去一个,自己想去的地方。”不是江莺歌不愿意,而是江莺歌知道,自己不可能爱上楚莫笙,她一直当他是朋友而已。 若是一开始就不能,那么就不要给他任何的希望。对两人来说,都好。 楚莫笙安静的躺在江莺歌身后,室内变得安静。 “可是,我真的很喜欢莺歌。”他真的好喜欢她,就算这个女人不爱他也没有关系,只要她在身边就好。 楚莫笙向来对情爱看得淡,得之幸,不得命,从来不曾强求,只是这一次,他真的好想要这个女人在自己身边,就算只是可怜也无所谓。 “对不起。”此时除了抱歉,江莺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还能说些什么? “莺歌。”轻唤一声,江莺歌安静的听楚莫笙接下来的话。“我要做太子了。” “恭喜。”江莺歌短短两字,楚莫笙苦笑一声。他哪里是要这个女人说什么恭喜呀?太子之位,几个王爷虎视眈眈的盯着,况且楚莫离,是绝对不会让他就这么顺利成为太子,继承大统,楚莫离想要的,他一直都清楚。与楚莫离必然有一场夺位之战,只是,若是他伤了楚莫离,这个女人会不会伤心欲绝,恨他入骨? “我若是今后做了皇帝,你愿意跟我进宫吗?”只要你入宫,后宫之中,只有你一人。 江莺歌听完没有说话,静谧的夜里,传出一声叹息,很轻,有些悲伤。罢了,他一直都该知道,江莺歌对楚莫离,用情至深,这个女人不给自己任何回应,该是因为怕伤害他吧。 其实,她不必担心会不会伤他,就算他心里没有自己,他亦愿意为她付出一切。 “夜深了,早些休息,我会助你离开。”说完,江莺歌感觉自己背后一空,一阵凉意袭来,冷得她打了个哆嗦。 江莺歌躺在床上,不自觉地,居然落下两行清泪来,江莺歌,原来你也是这样一个残忍女人。 楚莫离不知道楚莫笙来过王府,最近因为太子立位之事忙得焦头烂额,传出消息说皇帝要立楚莫笙为太子,此时若是不阻止,楚莫笙真的成功坐上太子的位子,到时候,那可就不容易将楚莫笙扳倒了。暗影楼泄密之事还未查清,伤江莺歌的人也未查出来,现在又多一个太子立位。 但是楚莫离依稀感觉,这些事情,必然是有所联系的。 夜越来越深,有几声鸟鸣在山岭间啼鸣,叫人听了异常诡异,山的深处,一阵细碎脚步,惊动了树上夜鸟,鸟儿飞了起来,扑扇的翅膀身在夜里尤为清晰。 “怎么要在这里见?”说话的是一个女子,然后男人的声音响起。 “这里安全。”女子听完,笑,借着月光可以看出这是一个绿衣女子还有一身月白长衫的男人。 “想我了吗?” “嗯,想杀你了。”话刚说完,身后有十几个黑衣人从树上落了下来,手中的刀,寒光闪闪,在月光下尤为阴森。 第一百零一章 绿波之死 “你……”女子见状,原本温柔的目光变得寒冷,冷冷的看着那一身月白长衫的男人。“楚莫笙,你要杀我?”他居然要杀自己?话语中带着满满的不敢置信还有满满的悲哀,到头来,她没有被自己的主子杀了,倒是这个她不顾一切爱的男人,今日,要亲手了结了她的性命。 “绿波,你为我做的,我很感动,只是那个女人,你不该动她的。”楚莫笙看这站在黑衣人包围中,不可思议看着自己的人道。 江莺歌,是任何人都不能碰的,不论是谁。 他说他很感动?绿波听完,一阵嘲笑,她笑自己的痴,笑自己的自以为是,她以为,楚莫笙该是爱她的,她为这个男人,出生如此,不惜背叛救了自己的主上,只是没有想到,因为一个江莺歌,主上和楚莫笙都变了,曾经这两个男人,从来是一路直前,重来不会因为任何事情就改变自己计划。 现在,因为一个江莺歌,这个男人,不惜放弃在楚莫离身边最重要的棋子!她该怎么说?为情所困?还是用情至深? “你不想要你的天下了吗?” “若是要用她的性命来换,不要也罢。”楚莫笙说完,绿波踉跄后退几步,痴痴的笑。 “楚莫笙,你当真如此爱她?”不顾一切? 楚莫笙不回答,而是下令动手,绿波自然不会就这么甘心的死在楚莫笙手下,当即也抽出剑来,与黑衣人厮杀,楚莫笙静静地站在远处,看着这一片刀光剑影。 楚莫笙不知道他是不是爱江莺歌不顾一切,但是他很清楚的是,若是要他用江莺歌换江山,他绝对是不愿意的,只要江莺歌愿意,只要她想,他可以放下一切,陪江莺歌离开这里,她为什么会如此对江莺歌,也许真的是那那日她冒着生命危险回来,就算自身难保也想救他吧,只是一瞬,便成就一场华丽惊鸿。 绿波的武功了得,这些黑衣人想要伤了绿波还是有些费力,就算寡不敌众,但是此时的绿波心中烦闷,用剑更是毫无章法,伤人三分,自损七分。但就是这样,这又绝又狠的剑法,一时间,让黑衣人近不了身,半晌过去,绿波与黑衣人还在厮杀,楚莫笙看着与黑衣人缠斗的绿波,准备提剑过去,而就在此时,居然远处杀出一个人来,仔细一看,居然是腾云! 楚莫笙见状,飞身藏在身后树上,高高的看着下面情势,只见腾云听到刀剑碰撞的声音,迅速的往声源地赶来,手中提着的刀寒光毕现,冲进人群与绿波一起和黑衣人厮杀起来。 绿波的剑,依旧是毫无章法,腾云自然是看了出来,心中着急,奇怪今日的绿波为何与往常大不一样,心浮气躁,剑法也是破绽百出,在这么下去,怕是还未被黑衣人得逞,自己倒先把自己折磨死了。 “绿波!”趁着空隙,腾云着急的喊道,但是绿波根本不听,脑海中回响的全是楚莫笙说的那句话。 若是用她的性命来换,不要也罢。 他……只准备因为一个女人,将自己未雨绸缪,谋划已久的一切,都葬送了吗? 腾云实在看不下去,杀到了绿波身边,黑衣人的目标是绿波,并且似乎是被人下了死命令,一定要杀了她。腾云靠近绿波保护她,不曾想。黑衣人突然调转矛头,针对自己。那明晃晃的刀,就在自己身边,虽然刀光剑影他见得多,但是这么多武功高强的黑衣人一齐针对自己,腾云也是略显吃力起来。 一不留神,自己终究还是中了一刀,金属薄片滑坡肌肤的触觉,在手臂上蔓延开,鲜血直流。 腾云顾不得疼,提刀继续与黑衣人打起来,但是黑衣人似乎约定好,要先除掉这个碍事的腾云,夜色太黑,绿波并未看到腾云受伤,且腾云受伤如何,从来不吭声,一直都是默默承受。 腾云觉得,也许自己与绿波今日真的会命丧于此,这些黑衣人根本就不是普通人,经过专门的训练,武功不仅不低,而且这些黑衣人似乎还专门研究过他和绿波的武功套路。 他和绿波的武功套路是机密,江湖上根本无几人知晓,这十几个黑衣人居然如此清楚,不得不说,他们今天遇到的对手,就是奔着他们的命来的。到底是谁,居然还特意研究过他们吗? 腾云身上的伤越来越重,绿波,亦是好不到哪里去,也许是身体里求生的本能,腾云防守的很好,几个黑衣人一时间也无法对他们下手,两方僵持不下,最后,突然间,黑衣人似乎找到了突破口,一把刀,居然往他们防守的空隙袭来,腾云发现,但是为时已晚,只是半秒,那把刀,便已经直直的逼向绿波命门,绿波险险躲过,但是被这刀震落了手里的剑,黑衣人亦是倒退两步,身边另一黑衣人见状,接住落地的剑,以迅雷之势,往绿波刺去,这一次,绿波没能躲过。剑刺进了绿波的腹部,绿波惊讶的看着那末柄而入的剑,眼泪滑落,又苦又涩。 “绿波!”腾云见状!悲呛大喊,但是为时已晚,黑衣人直接抽出了那把剑,绿波飘然而下,如一直堕落蝴蝶,可怜可悲。 回过头来,看到腾云朝自己狂奔而来,从来没有发现,腾云竟然是这样关心自己,只是腹部痛的要死,恍然之间忆起从前,往事幕幕再现。 腾云接住倒下的绿波,腹部的血不断涌出来,腾云急了,莫名的害怕起来,抱起绿波就要往山里而去。黑衣人准备再次出手时,却听到一声悦耳的哨声,黑衣人一听,瞬间停下动作,然后离开。 腾云抱着绿波一路狂奔,就要到了,远处山洞就是他们的秘密情报总部。 “腾云,不要走了。”奄奄一息,手有气无力的垂耷在半空中,随着腾云的步子,摇摇晃晃,鲜血顺着衣服,顺着手臂流了下来,那样子,凄惨异常。 第一百零二章 为情所困 “不,绿波,我不会让你死。”腾云依旧抱着绿波奔跑,绿波低喘一声,无奈的笑,什么时候开始,连腾云都这般有情有义? “不要走了,我大限已到,注定了的。”认命的声音,让腾云心中大痛,绿波怎么会是个认命的人,当年那般艰苦都过来了,现在她说她认命了?她怎么可以,若是她死了……从今往后,谁还与他并肩作战? “带我去看看朝阳可好?”绿波问道,此时,倒显得解脱一般,腾云强压心中痛,终究带着绿波往山上而去。 这一路,该是腾云走过的,最艰难的一条路。抱着绿波的手在颤抖,绿波感觉到,嘴角轻轻的勾起一抹笑。这个男人,从来没有这般过,功力真的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山顶上,天还没亮,腾云抱着绿波坐下,怀中女子越来越虚弱,因为失血过多,绿波嘴唇惨白,瑟瑟发抖的身子紧紧的拉着腾云的衣襟,腾云看着这样的绿波,心中说不出是痛还是难过,只是抱着她,怕她就这样离开自己,虽然,他知道她时间不多。 “腾云,你是不是喜欢我?”绿波此时还有心思开玩笑,只是没有想到只是一句玩笑,让腾云正了正色,没有回答,天际泛起鱼肚白,绿波看着远处那一片微微泛白的天际,山顶的朝阳,她已看过多次,每次她都希望。那个自己爱的人,能够陪她一起,可是今日,那个自己爱的男人,却要为另外一个女人杀了自己。 无奈苦笑,他从来没有爱过自己,早该知道,她做了那么多错事,终究还是遭了报应,爱了不该爱的男人,下场就是如此是吗? 突然,天际光线乍现,阳光撒射至万物,天地间一片金灿灿,只是绿波觉得,今日的朝阳,居然这么美。 兀自呕出一口血来,绿波看着那片自己已经看来无数次的天际,轻轻道:“我对不起主上,所有一切的背叛,伤害都是我做的,江莺歌也是我动手射伤,恳请回去替我告许主上,主上恩情,绿波无以为报,只是绿波无颜再见主上……”够了,一切真的够了,死前至少还有人陪着,只是她好想哭。 什么爱情,什么深爱,不过是过眼云烟,待一切尘埃落定回头时,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耿耿于怀的,也不过如此。 腾云听完,心中一痛,却什么也没有说,同绿波看着天际,那一片朝霞,不知绿波看过几次,只是她眼中的留恋还有憧憬,他知道,绿波必然独自一人在这里站了很久。 心中大片大片的悲凉散开,绿波觉得,自己眼前似乎出现了一人的背影,站在一片金光绽现的朝阳中,孤独一人,站在山顶之上,衣袂随着微风飞舞,而自己离她越来越远。 回过头,看着抱着自己的男人,低叹一声,落下泪来。 “答应我,不要为我报仇。” 然后紧握衣襟的手无力滑落,打在地上疼在心上。 你们会不会原谅自己?应该不会吧,罢了,这样也好,她做的每件事,其实都不值得被原谅。 黄泉路上也该安心的去了。 “其实,我早已知道。”怀里女人一软,他知她去了,心中痛,痛的无法自拔,悲凉一片,没有落泪,只是不舍的将怀里女人抱紧,狠狠的抱着。 似乎又想起当年年少时,她一个女孩儿,坚韧的脸,扎着马尾,面不改色的经过重重关卡,最后走到主上身边,与自己一同出生入死。 任务失败,就算接受惩罚,也是一声不吭,这个女子,他一直佩服着,心中对她有着眷恋,她该是知道的,只是一直不愿意点破,他也知她心中必然装着一个人,那个人的位置,果然是重要得宁愿背叛主上。 这个人是谁,如今真相大白,只是在这潮湿的山林间,腾云不知道是因为露水还是什么,面上潮湿一片。 “我爱你。”他抱着她,最后终究无奈的低叹。若是他早些阻止,是不是结果便不是如此? ——腾云,若是我死了,你会将我葬在哪里? ——你想在哪里? ——我今生做了这么多坏事,你还是将我挫骨扬灰吧,免得被仇家拉出来鞭尸…… ——嬉皮笑脸 ——我说的是真的,其实我是想要自由啦,若是我化成灰烬,这样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不要说这些傻话。 ——哎呀,你答不答应我嘛! ——往后再议! 只是今日,这一切居然就真的这样摆在了自己面前,你一生禁锢在这皇城中,如今也是时候去外面看看了。 待腾云回到王府,楚莫离早就在等,他已经得到消息,绿波在林中被伏击,已经……去了。 想来,那个丫头跟在自己身边,已经有八年之久,如今突然就这么走了,楚莫离心中亦是说不出的滋味,看着腾云失魂落魄的进了门,想说些什么但是终究还是咽了下去。 “主上,属下……有罪。” “皆是命宿,起来。” “不,是因为,属下瞒了主上。” 楚莫离顿住,等他接下来的话。 “一切都是绿波做的,绿波就是奸细,伤害娘娘的也是绿波,而属下……属下早已知道,却瞒了主上,还请主上将属下处死。” 楚莫离看着腾云,半晌没有说话。 “不得再有下次,退下吧。” “主上……”腾云还想说什么,但是楚莫离打断了他的话。 “你与绿波跟在本王身边,已经多年,本王不想再为这些事情烦心。”腾云听完,低下的头抬起。 “属下……告退。”他确实,不该如此,是他自私,没有考虑过主上。 楚莫离看着腾云的背影,早已有所察觉,谁能这么清楚他的秘密之地,谁又能如此清楚他王府的秘密,王府中的人,是绝对不会有任何人敢泄露的,楚莫笙就算再厉害,也没有那个能力对他了如指掌,腾云与刘伯更是不可能背叛自己,那么就只有绿波了。只是没有想到,连腾云都瞒了自己,一个情字,到底伤害了多少人? 第一百零三章 逃离 奸细之事就这样结束,在自己身边最大的隐患也已清除,楚莫离得到了消息知道杀了绿波的是谁,他是好奇,楚莫笙真的就因为江莺歌,连棋子也不要了吗? 只是这一切,怕是只有楚莫笙自己知道。 而楚莫离更没有想到的,是此时江莺歌已经与楚莫笙约好,何时带她离开,就在这几日,楚莫离受了大挫,此时真是离开的好时候。 楚莫笙真的是因为江莺歌所以连棋子也不要了吗?其实也不尽然全是,绿波已经被楚莫离怀疑了,再继续下去也无任何意义,原本,他就准备要弃了这颗棋,但是绿波会伤害江莺歌,楚莫笙是完全没有想到,因为这件事,激怒了楚莫笙,再加上若是绿波出了意外,楚莫离必然会受挫,上次是因为江莺歌的参与,计划失败,但这一次,正是一石二鸟的好机会。 江莺歌得知自己机会来了时,犹豫的看了看春雨在房子中忙碌的身影,最后绝定,不带春雨离开。 自己走了,春雨应该也会与那李公子成亲成家吧,终于不用再跟着自己担惊受怕。 又是月圆夜,院子里的杏花开了,院中树木茂盛的伸展,月光下,斑驳疏影映在地上,恬静的夜里,突然房梁上闪过一个人影来。 江莺歌躺在床上,佯装熟睡,听到声响,睁开了眼睛,看看中门外,春雨趴在桌上,似乎是睡着了。黑衣人落了下来,抱起江莺歌,悄然离开,一切,似乎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城门外,楚莫笙早已等了多时,一辆马车停在门外,楚莫笙看着黑衣人放下了江莺歌。 “我准备了盘缠和干粮,车夫会带你离开。” “谢谢。”江莺歌感谢,接过楚莫笙手上的包袱,然后往马车而去,楚莫笙陪在身后,就在江莺歌要上车时,楚莫笙突然狠狠将江莺歌拉进了怀里。 “保重!”话中,净是眷恋与不舍。今后怕是很长一段时间不能见到江莺歌,待他继承大统时,他便将江莺歌接回来,到时候,不论这个女人愿不愿意,他也要将她留在身边。 “你也是。” 江莺歌坐上马车,楚莫笙拿出一个哨子挂在江莺歌胸前。“若是有危险就吹他,会有人来救你。” “好。”江莺歌说完,放下了车帘,马车动了起来,摇摇晃晃,身后是楚莫笙不愿意离开的背影,一直看着马车走远。 自己,要自由了吗?离开这里,没有江府,没有王府,没有皇宫,没有王爷妃子,只是一个单纯的地方,好好的一个人活。 第二日,阳光洒进窗来,所照东西似乎都闪着金光,一派温馨。 “娘娘不见了!”楚莫离正在房中准备上朝去,柳轻絮亦在房中,替楚莫离整理朝服。 楚莫离一听,不可置信的回过头,看着来报的侍女。 “你说什么?” 侍女一听,颤抖道:“娘娘失踪了,整个王府都不见娘娘的身影!” 楚莫离不顾正在给他系腰带的柳轻絮,急急的往琉舍而去。一路上心中千万个不敢相信。 江莺歌怎么可能会不见?她怎么可能不见? 待到了琉舍,见春雨在屋内哭得差点断气。 “王爷……”见楚莫离进来,春雨哭着请安。是谁?是谁敢带走他的王妃!翻看江莺歌房中衣柜首饰,居然少了几件衣物,这个女人,哪里是被带走,根本就是跑了! 身边春雨哭的伤心,看来春雨不知道这件事。居然,连春雨都没有带,便跑了吗? 谁能不惊动王府中人,便带走江莺歌,还有谁能帮江莺歌逃跑?不用想,也知道是楚莫笙干的! “江莺歌!”咬牙切齿的咀嚼着这几个字,你居然敢跑!“你们这么多人,居然看不住一个女人?!”暴怒着对着外面站着的人怒吼。 “属下等,该死!”所有人跪下,那训练有素的样子,根本不是一般的丫鬟家丁能做出来的,一路跟来的柳轻絮见状,不禁一惊,但是已经猜到,早在很久前,她就隐隐猜到,只是今日证实而已,楚莫离身后,必然有一股自己的强大势力! “去找!若是找补回来那个女人,你们,统统提头来见!” “属下遵命!”那跪了满园的人,迅速散开,短短时间,居然一个人都没有。 “腾云!” “属下在。” “将那个女人带回来!不惜一切代价,若是敢反抗,就用老方法!”腾云听完,领命而去,心中知道,主上这次,必然是真的动了火。用老方法带回来,就是说可以断了她手脚筋脉,只留一条命。 江莺歌,你想跑是吗?这一次,你觉得本王还会给你逃跑的机会吗?待他抓回来那个女人,他定然会好好的惩罚她! 而江莺歌一路颠簸,往诸城而去,那是一个小城,并不繁华,但是人口却很多,可以掩护江莺歌。而楚莫笙原本是想让江莺歌去繁荣城市,但是楚莫离这样一个聪明的男人,必然会想到他会反其道而行之。谁都知道,若是逃亡必然会往偏僻之地而去,以免被人认出,而他原本也打算让江莺歌去人多之地,只是楚莫离是什么人,肯定会想到这一点,所以他故意在反其道之上,偏偏要江莺歌去人少的孤城,扑簌迷离,扰乱楚莫离,给他掩盖江莺歌踪迹的时间。 朝堂上,楚莫离见到楚莫笙,两人都知道,彼此都看对方不顺眼,只是这一次,楚莫离看楚莫笙的眼里多了丝杀气,楚莫笙当然知道是为什么,嘴角勾起一抹以为深长的笑,是在为莺歌的事情是吗? 今日,皇帝会立太子,楚莫笙早已知道,而他为什么这么清楚,怕是只有楚莫笙自己知道了。太子的位子,楚莫笙早已蓄谋多年,今日终于到了那一天。 而楚莫离,其实也得到消息。他承认,这一次,是楚莫笙占了上风,太子位子只是暂时的,只要没坐上那个位子,谁都不算赢! 他们,来日方长。 第一百零四章 太子之位 最后果然不出意外的,楚莫笙被册立为太子。朝堂上百官对于这个结果也是早有预料,皆是面色谦卑,恭喜楚莫笙册封,楚莫笙看看一边的楚莫离后,面不改色,淡定回应。 楚莫离并未与楚莫笙有过多谈交,早朝一过,楚莫离紧紧地,往王府而去。见到腾云,问情况如何。 “属下无能,寻找不到王妃。”腾云半跪在地,没有想到,楚莫笙居然这么厉害,只是半天而已,居然能将江莺歌的踪迹掩盖的如此彻底,果然,是主上的对手。 楚莫离冷眸一扫。 “继续去寻。” “属下遵命。” “还有。”楚莫离叫住了腾云。 “你的事情,办完了吗?” “主上放心,属下的事情已经办完。”腾云知道楚莫离说的是什么。楚莫离没有再问,他说办完,说明他已经准备好回来了。 江莺歌,你最好祈祷本王没有找到你,否则…… 江莺歌一路往诸城而去,这该是江莺歌第一次出远门,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居然会离开皇城,走到外面的世界来,原来外面,是这样一番景象。 外面的路边会有野花,现在正是百花争艳的时候,在一片草地上,开满了各色不知名的花朵,在那一片旷野中,美得不可方物。 “停一停。”江莺歌叫住车夫,车夫听完,拉住了马缰,马车停了下来,江莺歌掀开帘子,走了出去,一路走来,总算可以休息片刻。 “现在离我们去的地方还有多远?” “大概还有一日车程。”车夫回答道。 一听还有一日车程,江莺歌决定休息片刻。走进那一片花丛中,惊动了身边蝴蝶,蝴蝶在江莺歌身边飞舞,今日的江莺歌,穿了一身粉红纱裙,春风袭来,扬起身上衣袂,翩翩飞舞的样子,像一个落了凡间的仙子。 空气清晰,还带着些青草花香,顿时叫人心旷神怡,原来置身大自然中,是这样一番轻松感受。 似乎忘记了自己从何处来,要到何处去,只是想要融进这一片美好之中。正在陶醉间,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江莺歌慌忙睁开眼,看看四周,居然全部都是些一身夜行衣打扮的人,穿成这样,再一看那些黑衣人身后走出来的人,江莺歌大惊! 此人,江莺歌认识,就是跟在楚莫离身边的腾云。 “娘娘让属下好找。” “你,你来抓我?” “娘娘还是与属下回去吧,王爷已经等候多时。” “你放我走好不好?”江莺歌退后一步,腾云有一瞬的不忍,好言劝道:“娘娘,属下劝娘娘还是与属下回去,否则,属下就只能按王爷的意思,带娘娘回去了。” 按楚莫离的意思?难道是她不配合,就将她杀了带一具尸体回去吗?江莺歌连连后退,害怕到极点,这才几日,她才逃了几日,便要被抓回去了吗?不,她不愿意,她不甘心。 “娘娘,与属下回去。”腾云走上一部,江莺歌退后一步,腾云步步紧逼,江莺歌步步后退。 不得不说,楚莫笙是聪明的,但是终究还是被他们找到,他们的情报,可不是浪得虚名,绿波之后,由刘伯接管,现在,怕是比之前还要壮大。 江莺歌被逼的退无可退,赶车的车夫此时压低了帽子,抽出车底的刀。一步步走了上来,抱胸,站在江莺歌身边,气势十足。江莺歌见状,突然想起了什么,拿出胸口的哨子,狠命一吹,哨声响起,江莺歌只觉四周脚步踩在地上沙沙作响。 不多时,身边迅速围拢一群黑衣人,只是与腾云对面的黑衣人不同的是,他们只露出了两个眼睛,其他的全部被遮挡的严严实实。 江莺歌一人站在他们中间,居然有种说不出来的威风气势,虽然此时江莺歌依旧是满面害怕的。 腾云见状,警惕的后退一步,但是很快发现这些人,就是杀绿波的那一批人,当即露出了自己的刀,杀气毕现。 绿波说不要报仇,他答应她,但是她却可以杀了这些侩子手。是他们,杀了绿波! 当即两队人马,谁都没有说话,直接提刀就上,江莺歌站在外围,看着这些人,心惊胆战。 这一次,腾云不是孤军奋战,身边带来的手下个个也是功夫了得,腾云的刀,宣泄一般,又快又狠,居然是想要将这些人杀尽。 只是,这一次为江莺歌驾车的人,似乎武功不简单,就算腾云如何凌厉的刀法,他皆是可以步步化解。 腾云不得不重视起这个人来,上一次是四大血手,这一次,难道是江湖上已经隐退的刀客? 他原名无人知道,只是自称刀客,其自创一套刀法,出神入化,无人能敌,若是今日真的是这个人,那么他们今天谁也别想将江莺歌带回去。 两队人间隙之间,腾云问:“敢问阁下可是刀客?”腾云问,刀客没有说话,算是默认,腾云心中一惊,世上居然有人,能够请得动刀客? “在下以为,刀客已经不过问江湖中事。” “欠一个人情,我不伤你们,还是速速离开的好。” 腾云看了看对面的江莺歌,再看看刀客,坚定道:“怕是不能如前辈所愿了。”今日找到了江莺歌,就一定要将她抢回来,而刀客…… 是用刀人的前辈,要是谁能与他过招,三生有幸。不论如何,今日,这一仗是非战不可了。 话不多说,两队人马继续打了起来,江莺歌站在一边着急的看着场上形势,现在已经有人受伤,刀客果然不是一般的对手,只是几招,已经伤了腾云这边的人,而腾云这边的人也不是一般的人,对面的黑衣人亦是有两个挂彩,一时之间,两方打得不分上下。 而腾云终究不是刀客的对手,江莺歌看到,刀客手里的刀,直直的往腾云而去,腾云躲闪不及,只是稍不留神而已,便被刀客找到了空隙,那刀又霸道又狠绝,居然真的是想要杀了腾云! 第一百零五章 怎么忍心要你死 “住手!你们住手!”半步之差,刀客停下了手里的刀,腾云定定的看着那刀就悬在自己胸前。只需半寸,刀便没柄而入,自己今日,就算是交代在这里了。 是江莺歌喊了停手。 她站在那里,看着刀客悬在腾云胸前的刀,惊慌失措。若是有人因为自己丧命,她下半生绝对不会安心。 “腾云,你回去吧,告诉他,我是绝对不会再回去了。”说完,让黑衣人离开,江莺歌上了马车,刀客赶车离开,腾云看着江莺歌走远,此时不是追上去的时候,终究无奈的回去。 “你说,跟在江莺歌身边的人是刀客?” “属下确定。”腾云回来后,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了楚莫离,楚莫离坐在桌案前,若有所思。 看来,楚莫笙的手下果然是不容小看,他培养的势力,怕是和自己不相上下,也许比自己还要厉害。 他一直都没有小看过楚莫笙,只是没想到,原来他的力量已经如此庞大,原来自己从来没有将他看清过,只是,如今,他已经不需要看清了,因为他已经看到他的软肋,只要有这软肋,他便不需要再去查他的底。就算他如何势力大,也终究是敌不过一个情字。 楚莫笙,当你爱上江莺歌时起,这一仗,你就注定会输给我! “本王,亲自去。”楚莫离说完,当即也不停留,直接去寻江莺歌。 千里马不停不歇,日行千里。 已经是晚上,江莺歌知道楚莫离已经知道自己行踪,变得小心起来,知道保护自己的人,都是些厉害的高手,可是就算如此,江莺歌亦是害怕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楚莫离的性子,其实江莺歌从来就没有了解过,曾经她以为这个男人单纯,但是现在,知道王府中人身份后,无需细想也知道楚莫离的厉害,这一次,若是被楚莫离抓回去,必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客栈里,江莺歌一人在房中不敢睡觉,门口是刀客守着,自白天的事情之后,他们改变了线路,刀客也更加小心谨慎,只是江莺歌不知道,此时,整个客栈,已经被楚莫离控制了。 房顶上有声响,江莺歌害怕的缩了缩身子,然后门口的刀客也是悄悄的拔起了刀,做好了准备。 楚莫离的人,终究是来了。 突然一声砖瓦碎裂的声音,江莺歌的房顶上跳下几个人来,江莺歌尖叫,刀客听闻,慌忙进门来,看到江莺歌的床前站着几个黑衣人。 果然还是来了。 刀客迅速拔刀,与屋内的人打了起来,霎时间,器皿打翻的声音,刀剑碰撞的声音,屋内一片狼藉,江莺歌蜷缩在墙角,惊恐的看着屋内的打斗。 就在这时,江莺歌看到了门口的楚莫离,只是一眼,楚莫离便在这场打斗中看到了江莺歌,她正戒备的看着自己,楚莫离看着江莺歌,江莺歌亦害怕的忘记移眼。 这女人就在自己面前,江莺歌,你可是让本王好找! 楚莫离想要接近江莺歌,只是房屋外涌进来更多的黑衣人将江莺歌保护在内。楚莫离冷冷的看着这些人,眼中寒霜更甚,杀意尽显,今日,谁敢阻他? 黑衣人没有犹豫,楚莫离也没有犹豫,拔剑与黑衣人厮杀,江莺歌见了心惊胆战,但是再怎么厉害的人,也是有破绽的,况且,楚莫离的对手中,还有刀客在。 刀客自然不会让楚莫离将江莺歌带走,原本是腾云拖着刀客,让楚莫离有机会接近江莺歌,但是现在来了些阻挡的黑衣人,要接近江莺歌怕是要些时间,而刀客此时已经阻挡在了楚莫离面前,楚莫离看着这个只能看到下巴,带着帽子的男人,当即剑锋一转,与刀客打了起来。 他今日倒想看看,是他的剑快,还是他的刀快。 两人打得难舍难分,江莺歌早已吓得不轻,心惊胆战的看着楚莫离与刀客打斗,不知道是担心江莺歌还是在担心刀客,若是楚莫离杀了刀客,今日他必然会被楚莫离抓回去,可若是刀客伤了楚莫离。 打斗的声音激烈,而江莺歌此时却更本听不进去,眼中映着的全是刀客手上拿把刀,在楚莫离身边危险的比划。 可是最后,楚莫离一个不留神,居然被刀客找到了间隙,高手过招,半招致命,腾云见状,也是惊出一身冷汗,当即就要扑过去,替楚莫离挡那一刀。 江莺歌见状更是顾不得害怕,站起身子大喊:“不要!住手!你们住手!” 楚莫离嘴角勾起一抹笑,抓住腾云后退一步,险险躲过刀客那霸道一刀,刀客听到江莺歌呼喊,当即收回招式,但是心中满是佩服和惊讶。楚莫离居然可以在那种情况下躲过刚刚那一刀,而且还带着另外一人,那样子,分明就是故意为之。 腾云本想救楚莫离,没想到居然被楚莫离救了,而且根本就是可以接下那一招,并且游刃有余。 “现在,可以与本王回去了吗?”楚莫离看着江莺歌问。 江莺歌瘫坐在地,够了,真的一切都够了,你要抓我就抓我吧,她受够了!要是刚刚楚莫离没来的急闪开,要是刚刚他没有躲过,是不是现在他看到的楚莫离就已经离开了自己? 为什么要这么残忍?为什么? 她怎么可能让楚莫离死,她怎么会忍心要楚莫离死?她一直,都是爱着他的,一直都是,这个可恶的男人,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对他?总是这样一副吃定了她的样子,他非要这样在自己面前表演一场命悬一线吗? 楚莫离看着江莺歌,眼中居然慢慢聚起笑意。 江莺歌,你是爱本王的,你永远,都别想离开本王,永远。 江莺歌坐在地上,无声落泪,这些打杀有何意义? “我只问你。”江莺歌开口。“你本该杀了我,但是却没有动手是不是对我,是有情意的?”抛下自尊问他一次,她只要这一个答案,在这之后,她再也不问。 第一百零六章 心在颤抖 楚莫离没有想到江莺歌这么一问,站在那里,房间一下子安静的出奇,窗外有虫鸣声,江莺歌的声音尤为清晰的传进楚莫离耳里。 “这种问题,本王没有必要回答你。”楚莫离终究没有回答江莺歌。走上前去将江莺歌抱进怀里,只是不知楚莫离用了什么,江莺歌被他抱进怀里后,一阵眩晕袭来,江莺歌晕了过去,楚莫离抱着江莺歌,冷眼看看还在屋内的黑衣人与刀客,所有人不约而同的都撤了,刀客看了看楚莫离怀里的女人,淡淡的瞟了一眼楚莫离,也转身离开。 江莺歌,就算逃的了人,可心终究是逃不了。 江莺歌逃出王府不久,终究还是被楚莫离给抓了回去。 待江莺歌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王府的琉舍里,还是熟悉的场景,身边时春雨眼睛哭得像核桃一样。 “春雨。”江莺歌喉咙嘶哑,看着春雨哭得桑心,深深自责,自己不该瞒着这个丫头的,现在看来,定然是担心的要死。 自己终究还是回到这里来了。 见江莺歌醒来,春雨原本收起的眼泪又禁不住的落了下来。 “娘娘……你还好吗?” “我没事。”江莺歌抬起手想要摸摸这丫头哭肿的眼睛,只是当自己抬手后,居然听到铁链响动。 江莺歌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手上的铁链子,楚莫离居然,将她锁了起来?在一抬脚,叮叮当当的铁链声响,江莺歌坐起身来,看着自己脚链,牢牢地穿在脚上,一条铁链固定在墙里。 楚莫离居然,将她当犯人一样锁了起来? 江莺歌站起身来,每走一步,脚上链子便响一声,砸在江莺歌心上,疼的几乎窒息。他居然这样对她? 她记得自己晕过去前,问过楚莫离到底对她有没有情谊,他没有回答自己,而现在,就是在无声的告诉他答案吗? 江莺歌往门口走,但是刚刚到门口,脚下一紧,江莺歌顺着铁链,看着那镶嵌在墙里的锁链,门口走来两人,江莺歌见到对着门外哭喊。 “楚莫离!你放开我!放开!”她已经心甘情愿的回来了,现在居然还要用这种方式将她像犯人一样对待吗? “楚莫离,我已经心甘情愿回来,凭什么,你凭什么这样对我!”就算是曾在江府,也不曾有过如此侮辱。现在的她,才是真正被楚莫离囚禁。 门口的人走了进来,是楚莫离。他的怀里,揽着的,是柳轻絮,江莺歌不知楚莫离又要干什么,他这样揽着柳轻絮来是干什么?给他一个下马威吗? “你不是很能跑?”楚莫离冷冷的开口,江莺歌站在哪里,无话可说,而接下来,楚莫离说的话,让江莺歌瞬间如置冰渊。 “今后,这里就是本王和轻絮的房间。”江莺歌不敢置信,站在那里呆楞的看着楚莫离。什么意思?那干什么还将她锁在这里。 “你,也住这里。” 晴天霹雳也不过如此,江莺歌张张嘴,想要拒绝,却说不出话来,因为不敢相信,而呆若木鸡。 “楚莫离,你狠。”江莺歌狠狠的看着楚莫离,但是楚莫离却并不在意,反而笑了,那笑太过寒冷,江莺歌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你不是问本王对你有没有情谊吗?”楚莫离道,江莺歌抬头看着楚莫离,而楚莫离没有说话,眼睛看着江莺歌,身体却将柳轻絮揽了过来,狠狠一吻落在了柳轻絮唇上。 江莺歌呆住,瞪大眼睛,一时间忘记呼吸。楚莫离看着江莺歌,已经告诉了江莺歌他的答案。 江莺歌震惊的看着楚莫离在自己面前,亲吻着另外一个女人,唇瓣撕摩,江莺歌已经忘记眨眼,只是眼泪就那么措不及防,落了下来。楚莫离不禁不停,反而更甚,开始撕扯柳轻絮的衣服。 柳轻絮原本只是微微有些不适,但是很快释然,两个身子纠缠,楚莫离一把抱起柳轻絮往房里走去。 江莺歌不敢动,只是不多时,房里传出了女人的呻吟和…… 江莺歌已经忘记什么叫做痛,心中大片大片的悲凉和恶心,江莺歌想,什么叫做痛,也许当你听说你爱的人,与别的女人卿卿我我,心中是不敢置信,当发现自己爱人与别的女人郎情妾意,也许只是无法接受,可是现在,现在自己亲自看到,自己爱的人,与别的女人在自己床上苟合时,她该是什么?她该做什么,她该拿何种来面对这种不堪。 痛吗?她不痛,她只是不知道痛是什么?是那一箭刺进胸口,还是……此时这颗生无可恋的心。 眼中留下来的那苦涩难当的东西,是在告诉她她此时在哭吗?可是她不想哭,她凭什么要哭? 死死咬住嘴唇,看着中门落下的帘子,那桃红的纱帘,印着屋内的坐榻,她看不到自己的床,也不敢看那张床。 只是死死的咬着唇,她宁愿自己此时聋了,宁愿此时瞎了。也不愿意如此撕心裂肺。 她不在意,她真的不在意的,她不在意他们在里面干什么!她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江莺歌的下唇咬出一个血印来,鲜血顺着嘴角流下来,凄惨又可怜。那双眼里,不知饱含着多少绝望与无助。 终于,屋内恢复了平静,江莺歌站在那里,感觉空气中都有些奢靡,江莺歌倔强的站在那里,楚莫离没有出来,房间安静的出奇,江莺歌就这样在房外站了一夜。 第二日,楚莫离出来了,江莺歌下唇的血迹已经干了,红肿的嘴唇,红肿的眼睛,还有些苍白的脸颊,楚莫离皱了皱眉,什么都没有说,离开,江莺歌没有动作,也没有看楚莫离一眼,只是这颗心,在他皱眉离开那刻,掉在地上,碎了满地。 她知她此时狼狈不堪,楚莫离那皱眉嫌弃的样子,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楚莫离。”楚莫离跨出门那刻,江莺歌叫住了她。 “可不可以,给我一点尊严。” 第一百零七章 莺歌姑姑 楚莫离顿住,江莺歌继续道:“如果,你还想要我活下去。” 楚莫离原本踏出去的脚收了回来,回头看着江莺歌的背影,冷冷下令道:“十三王妃江莺歌,不守规矩,现将其关押至王府柴房,听候处置。” 然后江莺歌听到楚莫离越来越远的脚步声,心也越来越远,终究,自己还是痛了。 江莺歌被关押至柴房,这个地方并不完全是柴房,只是一个荒废的院子,后来被用来屯柴,江莺歌被锁在这里,没日没夜,不知为何,江莺歌反而平静下来了。 大痛之后,反而将一切看得淡了,但是楚莫离却没有亏待过江莺歌的吃食,几日不在王府,厨房似乎给江莺歌加大了伙食,药膳中的药材渐渐变得珍贵起来,只是江莺歌不知道而已。 脚上铁链还在,江莺歌走进院中,叮当作响的声音,在院子中响起,门口,有一个怯怯的脑袋在那望。江莺歌自然是看到了那个脑袋,那孩子,该就是柳轻絮的孩子吧。 江莺歌想要上山去看看他,但是无奈,刚走两步,脚上一顿,铁链只够江莺歌走到院中,却无法走到门口。 门口的孩子见状,站了出来,那张小脸,依旧是怯怯的模样,只是,就算是小心翼翼的,还是忍不住的想要往内的模样,让江莺歌心中一软。 是一个有些圆润的小胖,眉宇间有几分柳轻絮的神态。 “你进来。”江莺歌道,小胖一听江莺歌叫自己,不禁后退了一步,但是又慢慢的挪了一步跨进门槛。 “过来。”江莺歌笑笑,让自己看起来稍微和善些,这孩子的戒备心太重。不确定的又往前走了走,终于来到了江莺歌的面前,不确定的看了看江莺歌,再看了看江莺歌身后的铁链,一直连到屋里。 “你叫什么名字?” “楚时今。”似乎稍微放下些戒备,回答道。 楚时今,是时至今日,终于回来了的意思吗?江莺歌笑笑,但是眼中有些未曾惊觉的伤心。这是他的孩子呀。 “你,就是娘亲说的那个坏女人?”楚时今问,那天真的眸子,似一滩深水。 “我……”江莺歌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她算不算坏女人呢?她没有做过坏事,却沦为这尴尬的身份,在别人眼里,确实算是个破坏别人的坏女人。 “娘亲也说我不是个好孩子。”楚时今道,那狡黠的笑,映在那胖胖的小脸上,江莺歌不禁想笑,孩子果然是上天派来治愈人间疾苦的吗? “你是好孩子。”江莺歌忍不住想安慰这孩子,只是没想到,这孩子居然回答道:“好孩子太麻烦了,要遵守好多规律,很讨厌。”楚时今那认真的样子,一字一顿,正经的对江莺歌道。江莺歌听完,终于是忍不住勾起一抹笑意。 “那你来这里干什么?”江莺歌问,忍不住想摸摸这孩子可爱的胖胖脸蛋。 “我看你被锁着铁链,好难过的样子。”楚时今道,江莺歌一听,原本带着笑意的脸一僵。“但是你放心,我会来陪你。”楚时今突然严肃着一张小脸,认真道。 这孩子……江莺歌愣住,然后笑。 “你叫什么名字?”楚时今问道。 “你以后就叫我我莺歌姑姑吧。”江莺歌看着楚时今,蹲下身来。一个孩子都看到我可怜了吗?果然,孩子的眼,才是看得最透彻的。 也许有些事情,根本简单的很,只是永远是当局者迷而已,比如说,自己真的很可怜。楚时今听完,点点头。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又把江莺歌逗笑了。 “你为什么想要来陪我?” “因为大人的话不可以全信,我看莺歌姑姑不像是坏人呀。”楚时今继续认真,江莺歌听完,心中感动,又有些难过,为什么一个孩子都能给她一点安慰,可自己爱的人却要那般伤害她? “你快些回去吧,出来多时,你娘亲该找你了。” “她不会来找我的。”楚时今说完似乎有些难过,江莺歌觉得,柳轻絮怕是有些不喜欢这孩子。 “以后你可以来莺歌姑姑这里。”江莺歌轻声道,安慰这孩子,楚时今点头,似乎已经与江莺歌成了朋友。孩童的世界就是这样简单,你对我好,我也对你好,我们就成了朋友。 “小王爷,可让奴婢找到了。”走进来一个老妈子,看起来,是专门带孩子的,江莺歌站起身,楚时今则飞快的跑了出去,然后对江莺歌挥了挥手,江莺歌也向他挥了挥手。 江莺歌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这柴房里呆了多久,时间一天天流走,偶尔楚时今那孩子会来她这里玩,那孩子有些聒噪,江莺歌反而觉得不孤单,她其实并不会因为他是柳轻絮与楚莫离的孩子,而讨厌他。 孩子是无罪的。 只是很久没有见到楚莫笙,他应该知道自己回来了,不知道楚莫离会如何对付楚莫笙,是自己连累了他。 春雨从外面端了些杏子回来,江莺歌看着那些杏子,知道必然是从琉舍带回来的,江莺歌一见到杏子,便想起那日。 “怎么会拿杏子回来?”江莺歌皱眉问,此时与自己玩的楚时今看到杏子开心的走了过去。 “是柳侧妃要春雨拿过来的。” “是吗?”江莺歌怀疑的看了看那满满的一盘子杏子,柳轻絮为什么突然要拿杏子过来? “莺歌姑姑,我想要!”楚时今眼巴巴的看着杏子,然后巴巴的望了望江莺歌。上一次看到杏子结果的时候就想要,缠着娘亲,娘亲不给,现在在莺歌姑姑这里,她应该会给我吧。 江莺歌没有多想,楚时今那可爱的包子脸望着自己,那可怜巴巴的样子,江莺歌心软了,当即让春雨给楚时今一个杏子。 那杏子似乎是从书上刚刚采摘下来,新鲜诱人,楚时今拿在手里,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好好吃,果然还是莺歌姑姑最疼他。江莺歌笑着看着他那馋嘴样。 第一百零八章 不是我下毒 楚时今吃完了一个杏子还想要,江莺歌怕他吃坏肚子没有给,楚时今也没再要,在江莺歌这玩了一会儿,便回去了。 只是回去不久,便有消息传来,说楚时今中毒了。江莺歌当即呆住,中毒?随后有人来了柴房,说是要请江莺歌去楚时今房间去一趟。这摆明了就是在怀疑她!江莺歌担心楚时今,听闻之后,立刻随他们去了。 到了楚时今的房间,楚莫离柳轻絮都在,柳轻絮一见江莺歌,哭着扑了过来,你还我孩子!还我孩子。 江莺歌没有看楚莫离,也没有管柳轻絮,而是飞快的走过去,看着躺在床上的楚时今,嘴唇发紫,看样子确实是中毒的迹象,胖胖的小脸此时痛苦的扭曲着,想要挣扎,却完全使不上力气。 “就是你,是你害了我的孩儿。”柳轻絮指着江莺歌,那凄厉的眼神,似乎要将江莺歌千刀万剐,楚莫离抱着柳轻絮,让她情绪不要太激动。但是眼眸却是冷冷的看着江莺歌。 江莺歌被这一盯,心中瞬时一凉。 “是不是你下的毒。”楚莫离问,江莺歌看着他,回答道:“我说不是,你信吗?” “还敢狡辩,陈妈说,今儿就是在你那里出来后,呕吐不止,然后嘴唇发紫,你还敢说不是你!” “他在我那里只是吃了一个杏儿,而且这杏儿还是你送来的!”江莺歌回答道,她没有慌张,而是冷静的回答道。 “你现在是想告诉王爷,是我要害我的孩子吗?”柳轻絮哭红了的脸,看着江莺歌,江莺歌不回答,柳轻絮应该不会害自己孩子的,俗话说,虎毒不食子,只是,可若是真的是吃了杏子所以了中毒,那柳轻絮要害的,就是自己? “王爷,杀了这个女人,杀了她,她想害死今儿,她想害死我的孩子!”楚莫离依旧冷冷的看着江莺歌,怀里抱着情绪失控哭喊的柳轻絮,只是当楚莫离听到柳轻絮给江莺歌送杏儿时,眼眸动了动。 江莺歌看着楚莫离,楚莫离的眼神明显是在告诉她,他不信她。 罢了,她要楚莫离信什么?只是身后的楚时今动了动,江莺歌回头,看到楚时今努力想要翻身,那胖乎乎的小手在空中胡乱的抓了抓,突然从嘴里吐出一口血来。 江莺歌大惊,看到楚时今这可怜样子,只差没有掉下泪来。现在不是争论谁对谁错的时候,必须要先给他解毒才行。 否则,他必死无疑。 这还只是个孩子啊,居然就要遭受这么大的苦难,江莺歌心中抽痛,突然想起什么,让门口的春雨速速取来杏子,然后就要往门外跑。 “你去哪里?!”楚莫离一见江莺歌要走,立刻拦住她。江莺歌回头,对上的是楚莫离那冷若冰霜的脸,当即也没时间解释,转过身抱起了楚时今。 “给我备车!” “你要去哪里?!”看着脚上还拴着脚链的江莺歌,这个女人,难道想蠢到在他面前逃跑吗? “孤烟用毒,必然也会解毒,说不定,她可以救他。”江莺歌焦急道,当即也不管楚莫离对他什么态度,他对她,她早已习惯。 “放下他。”楚莫离听后,冷静道。 “你相信我,我不是要逃,我只是……”江莺歌以为楚莫离不信她,但是楚莫离没有给江莺歌说下去的机会,当即从江莺歌手里抱回了楚时今,江莺歌怀里一空,看着楚莫离那决绝的眼神,原本一颗无所谓的心,还是狠狠的抽痛一下。他不信她。 “你回去吧。” “这个孩子是无辜的,你把他给我,我去求孤烟。” “我不要你在这里假惺惺。”柳轻絮走上来,冷冷的道,江莺歌没有看她,而是定定的看着楚莫离,你也以为我是假惺惺吗? “将娘娘带回去。”楚莫离说完,冷漠的转身,有侍女上前来,站在江莺歌身边:“请吧娘娘。” “楚莫离!他真的是无辜的,那可是你的孩子,你信我!我真的没有要害他!你信我!”江莺歌不知从哪里升起一丝不甘心,对着关上的门大喊。 但是没有任何回应。 “楚莫离!” 还是没有回应。 “楚莫离,既然你不信我,你还带我回来干什么?你大可以一刀杀了我!你不是早就该了结我的吗?你不信我,就杀了我!你杀了我,不就一了百了!”江莺歌不甘心,她不甘心! “带娘娘回去!”门内终于有了声音,只是这声音带着些戾气,似乎下一刻就会掐住江莺歌脖子。 “娘娘……”这时,腾云上前来,在江莺歌身边低语道:“王爷会给小王爷找到解药的,您先回去吧。” 江莺歌不确定的看看腾云,腾云肯定的点了点头,江莺歌无奈,转身往柴房而去,眼里有泪,不知是为自己还是为楚时今。 楚莫离,难道你那么聪明,连这么简单的局都看不出来吗?若是今日是她吃了那杏子,你会不会救我?会不会处罚那个女人? 可也许你早就看出,所以你没有声张是吗?你以为,你刚刚眼眸里的东西,我没有看到是吗?! 楚莫离呀楚莫离,我在你心中到底算什么?就连一个人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吗? 江莺歌心如死灰的回了柴房,春雨见状,忍不住安慰道:“娘娘,你不要难过,那孩子,一定没事的。” 江莺歌不说话,看到春雨手里拿着那颗来不及放下的杏子,走过去,拿过杏子,看了又看,突然准备往自己嘴里送。 “娘娘!”春雨惊呼,这杏子有毒,难道娘娘不知? “无碍,我没想做傻事。”江莺歌笑笑,但是春雨被江莺歌这一动作吓得不轻,赶紧夺过江莺歌手上的杏子,还有剩下的杏子,统统倒了出去。小姐真是,这个时候居然还笑得出来! 又是几日过去了,听闻楚时今的毒已经结了,江莺歌更加确定,这毒,必然是柳轻絮下的,只是让楚时今误食了,自己果然差点还害死了一个孩子。 第一百零九章 根本无所谓 只是没有听到柳轻絮受罚的消息,想来,楚莫离也是不会处罚柳轻絮的,果然身份不同,待遇也不同。 只是江莺歌不知道,柳轻絮要害的,不仅仅是江莺歌,她其实,也准备要将楚时今一同除掉!这种一石二鸟的机会,她本用的巧妙,只是江莺歌并没有吃杏子,还被楚莫离逼交解药。 最后,柳轻絮只好将此事嫁祸给照顾楚时今的陈妈,这本是说不通的理由,但是楚莫离还是默认了,并未追究。 楚莫离是谁,柳轻絮自然是比江莺歌了解,他怕是早就看出破绽只是不点破而已。 虎毒不食子,那是江莺歌天真而已。 柳轻絮计划失败,心中对江莺歌的讨厌更深一分,柳轻絮这一次下了这么大的狠心,连自己的儿子也不要了,虽然这孩子是他怀胎十月生下来的,但是,一见楚时今,便想到自己曾经那不堪的过去,每每见到他,心中就是止不住的怨恨。 楚莫离不碰它,一定是这个孩子,一定!就算那日,在江莺歌面前表演的,也不过是做戏而已,楚莫离第一次用那双威胁的眸子看着自己,江莺歌!难道你在这个男人心目中真的是特别的吗?特别得已经超过我? 既然如此,那我更是不会放过你! 江莺歌依旧被锁在柴房中,楚时今才解了毒,也是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来找她,瞬间觉得这屋子里安静了下来。 不过没有等来楚时今,倒是等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姐姐倒是悠闲。”柳轻絮走进门来,身后跟着丫鬟,江莺歌看这架势,想必柳轻絮这是来兴师问罪的。 江莺歌不答话,她若是来问她为何伤她儿子的话,江莺歌倒是要好好会会这个柳轻絮。 柳轻絮虽然不是专门为此而来,但是这却是导火索,柳轻絮见江莺歌不理自己,当即心思千转百回。 好你个江莺歌,现在她才是占了上风的人,而这女人的动作表情,好像在告诉她,她不过是个跳梁小丑而已。 “你伤我儿子,态度还敢如此傲慢?!”柳轻絮开口,这一次,江莺歌没有忍气吞声,没有退缩,而是转过身,看着柳轻絮冷冷的道:“你还敢来我这讨说法吗?”江莺歌冷漠的样子,让柳轻絮心中一凉,但是在宫里呆久了,也是见过些风浪的,当即也冷冷的回道。 “难道你还敢狡辩说不是你做的?” “此事,怕是就要问问柳侧妃做了什么好事了!”江莺歌一想到此,心中一团无名之火越烧越旺,“你本想害我,却不想误伤自己儿子,怎么,你是不甘心我没死,还是不甘心你被楚莫离识破?”那咄咄逼人的气势,步步紧逼,柳轻絮居然是招架不住的节节败退。 “江莺歌!”柳轻絮被江莺歌逼至墙角,恼怒吼道。她果然小看了这个女人了! 江莺歌站住脚,一双冷眸,定定的瞪着柳轻絮,好像无数尖刀威胁着面前女人,柳轻絮不适的动了动身子,但是却突然笑颜如花的站直,与江莺歌对视。 “你也猜到是我想要害你?” “难道你以为我猜不到吗?”江莺歌冷冷的看着这个骄傲起来的女人。 “所以呀,王爷那么聪明,自然也是知道此事。”柳轻絮看着江莺歌眸中冷色一瑟。得意的笑道:“解药也是我亲自给王爷的,你说,王爷怎么就没有罚我?” 江莺歌一听,原本麻木的心在划一刀,原来还是会痛。 “因为王爷爱我,他不舍得罚我,而你,若是那日是你死了,你觉得王爷会不会问我要解药救你?”那个得意的女人阴冷的笑瞪着江莺歌,江莺歌心中一顿,踉跄后退一步,但是心中有个声音在告诉自己,她不可以输,她不会输! 低下的头,嘴角勾起一抹笑,然后这个笑被放大,看着柳轻絮那张得意的脸,笑得放肆。 “你以为,我会在意这些吗?”没有想到江莺歌居然是这反应,柳轻絮笑意敛下,只剩下阴冷。 “江莺歌,别再强颜欢笑,我知你此时定然,心如刀绞。”柳轻絮的样子,江莺歌知道她急了。 “我为什么要心如刀绞,我还开心的很呢,楚莫离会不会救我,我清楚的很!怎么?你想在我面前说这些让我痛不欲生?柳侧妃,你一个小小侧妃,难道想在王妃面前搬弄你小妾的身份吗?他救不救我,我根本无所谓,就算他将解药喂给我,我还不一定要呢!”冷冷的将话说完,那眼中尽是嘲笑与不屑,柳轻絮没有想到江莺歌居然如此,当即也是愣在原地,不知道说什么好! 只是,当江莺歌的眼望向门口时,眼里的不屑与嘲笑瞬间一暗,此时,楚莫离就站在门口,看着江莺歌,那眼里的情绪江莺歌看不懂,但是她却明显的感觉到,楚莫离此时必然很想杀了自己。那眼中的风暴越积越多,最后却暗淡下去,江莺歌心一沉,但是却很快收敛起面上难看之色,换上一副笑脸。 “我连你们上床都亲眼见过,你这算什么?!”江莺歌说完,依旧是笑着,只是笑得难看,柳轻絮没有想到江莺歌居然说出这么露骨的话来,再顺着江莺歌的目光看去,楚莫离就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看着江莺歌那张脸。 江莺歌这张脸,笑得太过明媚,原来江莺歌笑起来居然是这么美的,只是楚莫离此时,只想将这女人这张笑得开心的脸撕碎。 什么叫将解药喂到你嘴边你都不要?江莺歌,你还真是可以呀!简直可以得不能再可以了。 柳轻絮一见楚莫离,知道肯定是听到了江莺歌刚刚的话,当即走到了楚莫离身边,得意的看着江莺歌,看她接下来怎么办。 不过楚莫离却是揽过了柳轻絮,没有多看江莺歌一眼,转过身离开了柴房。江莺歌站在原地,久久未动,只是她听到了碎裂的声音。 第一百一十章 恍若隔世 楚莫离会如此,江莺歌一点都不意外,只是心还是该死的难受起来,自己刚刚都在干些什么? 这样失控的自己,江莺歌讨厌至极。为楚莫离失控,江莺歌更是厌恶。她这样子是在在乎他! “莺歌姑姑。”楚时今来了,他见江莺歌一人坐在院子里,开心跑过去,手里提着一篮子桃子。 这孩子开心的跑进来,将篮子里的桃子递给江莺歌邀功。“你看看,今天我在去王府果园了,摘的新鲜桃子给姑姑送来。” 这桃子又大又鲜,江莺歌笑着接过。 “刚刚我看到父王和娘亲从这里离开了。”楚时今眨着眼,看着江莺歌,似乎在无声中询问江莺歌,江莺歌拿起桃子,没有洗,擦了擦,送进嘴里,很甜。 “莺歌姑姑……”楚时今见江莺歌没回答自己,反而不问了,拿起桃子,也不洗,坐在江莺歌身边与江莺歌一起吃桃。 江莺歌原本雾霾的心似乎瞬间消散了,这孩子太懂事,根本就不是平常孩子家的五岁孩童,那总是佯装欢笑的样子,与自己太像,江莺歌对这孩子的好感更深,伸手捏了捏楚时今的胖乎乎脸蛋,楚时今的脸变了形,像包子被手指戳了个凹。 江莺歌见状,笑起来,楚时今见江莺歌开心的笑,自己也傻乎乎的笑,江莺歌笑得更甚。两个人在院子里,开心的放肆笑声,传得更远,好像不曾有过悲伤难过。 江莺歌与楚时今关系好,这件事情,楚莫离自然是知道的,楚时今能接触到江莺歌也是楚莫离默许了的,其实,江莺歌的一言一行,楚莫离都是派人监视了的,江莺歌被关的地方,更是派出高手层层保护,只是江莺歌不知而已,只是,这么多高手,难道楚莫离真的只是要保护江莺歌这么简单? 楚莫离这样的男人,从来都是物以至用,楚莫笙亦是,也许正因如此,两人才会如此的水火不容,非要决出个胜负。只是,楚莫离比楚莫笙更狠。 楚莫笙对江莺歌的情谊,楚莫离知道,那个女人能让楚莫笙愿意为她至此,这是楚莫离不知道的,但是这么好的机会,若是楚莫离不用的话,便不是楚莫离了。 楚莫笙现在是太子,他要扳倒楚莫笙只有一个半法。 利用江莺歌,用江莺歌换他太子之位,只是,楚莫离也绝对不会将江莺歌给他,所以几日以来,楚莫离想的,是如何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如今,终于被他想出来。 成败也许只是时机而已,皇帝不知为何在立了太子之后,身子突然一天不如一天,太子即位的时间,越来越近,如今时机到了,也是楚莫离实行计划的时候了。 皇帝已经立好诏书,听闻就放在皇后寝宫,此事只有三人知道,皇后,楚莫离,楚莫笙。只是这件事情,他们三人却也都互相不知。 江莺歌已经不知道自己被关在柴房有多久了,只是一日,春雨突然慌慌张张的进来,手里拿着钥匙,江莺歌看到钥匙,知道必然是解开锁链的。 “春雨,你怎么会有钥匙?” “小姐,来不及了,皇上驾崩,王爷要带你进宫去。” “为什么带我进宫?” “来不急细说,我们先走!”春雨解开江莺歌脚上锁链拉起江莺歌就要走。 “去哪里?”江莺歌问,今日的春雨与往日大不相同,这慌慌张张的样子,钥匙是偷来的吗? “王爷要拿你当人质,太子让我拿了钥匙来救你!” “拿我当人质?”依稀记得,很久前,楚莫笙告诉过自己,他要做太子了,而现在,楚莫离准备拿自己当人质要挟楚莫笙吗? 她又怎么可能左右得了楚莫笙? 江莺歌将自己在楚莫笙心中的地位看得太轻,她一直以为,就算楚莫笙对自己表白过,但是却并不能左右江山,只是江莺歌确实是低估自己了。 “往哪里去?”远远地,一个冷声响起,声音能若冰霜,除了楚莫离还能有谁?江莺歌一惊,节节后退,楚莫离已经走到江莺歌面前,那冷漠的样子,就好像江莺歌此时只是一个准备要逃的犯人。 “私放王妃,该是死罪!” “不可以!”江莺歌挡在了春雨面前。 这次楚莫离并未追究,而是命人给江莺歌更衣。这一次没有穿宫装,而是素雅的白衣,上有银线绣成的花,那花在白衣上,就好像是真的一样。江莺歌奇怪今日为何这番打扮,未施胭脂,头上一枝珠钗,简单的将松垮的头发挽起。楚莫离拉起了江莺歌,将其带进了宫里,而变数,终于在今日发生。 待江莺歌进了宫才发现,外面居然已经是另外一番格局了,时光匆匆,自己在王府被楚莫离关了不知多久,外面的一草一木,皇宫中的巍峨宫群,江莺歌看着这一切,恍若隔世。 遥记当年,她第一次来宫里时,亦是与身边这个男人,只是那时她单纯,他痴傻。如今,早已是物是人非,白衣苍狗。 江莺歌跟在楚莫离身后,路上得知,皇帝已经不行,此次,怕就是来陪皇帝的最后一程,江莺歌看看楚莫离,并没有半点的伤心难过,反而眼中有些算计的成分,江莺歌不懂,但如今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皇帝驾崩,举国哀痛,楚莫笙也该立位才是,只是,春雨说要拿自己来威胁楚莫笙? 难道,楚莫离想要当皇帝? 江莺歌想到这里,却不惊讶了,楚莫离是谁?江莺歌根本一点不意外楚莫离会有此等野心。 待到皇帝寝宫前,江莺歌站在外面,看到站了满屋子的人还有外面的文武百官,皆是素衣一件,往日那莺莺燕燕如今也已卸下鲜艳宫装,穿着素衣站在殿外,低头轻泣。 楚莫离将江莺歌领进门去,那是江莺歌第一次见到众人面对自己至亲之人离开的场景,真真是凄婉的很。 皇帝的妃子,儿女,皆在中门外等候, 第一百一十一章 愿意跟我走吗 有公主已经哭晕在驸马怀里,儿女们一个个的往内走。该是与皇帝话别,那脸上一片戚戚之色,就算是与皇帝无交集的江莺歌见了,也不自觉地心中哀痛起来。 江莺歌与楚莫离等在外面,楚莫离一直严肃的盯着里屋,江莺歌以为楚莫离只是心中哀伤而已,终于,里面太监总管走出来,对着门外的人道:“皇上宣十三王进去。” 楚莫离听完,拉着江莺歌往内走,楚莫离与江莺歌出现在楚莫笙面前时,楚莫离大惊,居然还是被楚莫离将江莺歌带来了? 楚莫离与皇帝在说些什么,皇帝身子已经不行,说话声音断断续续,江莺歌与旁人都听不清,只是楚莫离贴在皇帝跟前,轻言说些什么,皇后没有泪水,只是江莺歌知道,皇后此时,心中定然是百味杂陈,这种生离死别的痛,岂是眼泪所能表现。 江莺歌想要上前去安慰,但是刚有动作,却被声音打断。 “父皇?”不确定的声音,是楚莫离。那千年不变的面上终于有了一点异样,江莺歌第一次看到,原来楚莫离也会难过。 身边太监总管走上前去,颤抖着手,想要去摸皇帝鼻息,但是却又怯怯的收了回来不敢去摸。最后鼓足勇气,摸了摸,没有鼻息,大惊,忙要唤外面太医进来确诊,但是楚莫离却拦住了准备出门的太监总管。 “等等。”楚莫离叫住了所有人,江莺歌看着楚莫离,不懂他的意思,但是接下来,江莺歌听到,楚莫离清晰的声音响起。 “大家都不必再装了,既然彼此都心知肚明,我也就不在拐弯抹角了。”楚莫离的声音一出,只有江莺歌被蒙在鼓里,当然,被蒙在鼓里的还有皇后,只是皇后知道,楚莫离既然说了这话,就说明他一定知道了什么。 怕是,诏书的事情,皇帝刚刚必然是跟他提了。 “交出来吧。”不客气的对着皇后道,江莺歌不明所以的看着三人面色变化,皇后听完,微微一怔,正准备有所动作,楚莫笙却开口了。 “原来真的在母后这里,母后瞒得自己亲儿子好苦。”楚莫笙冷冷的看着皇后,那眼中全部都是不敢置信与了然。 不敢置信的是自己的生母居然真的瞒得自己这样深,了然的是,自己的母亲会如此,他并不意外。 “不是母妃瞒你,而是这诏书,母妃不可以拿出来。”诏书内容谁都不知,皇后知道,若是真的拿出来,一场腥风血雨,在所难免。 “不可以?可是我这个弟弟,可从来没有放弃过这个位子。”楚莫笙不屑的看看楚莫离,再看看他身边不明情况的江莺歌。 他说,他今日会将江莺歌带来,到时,只要他将皇位让了,他就把江莺歌给自己,而若是自己不让,他便当场杀了这个女人。 楚莫离做事,他了解,而自己做事,楚莫离做事他也了解,他若不是有十全的把握,他是不会这么做的,只是,江莺歌,确实是自己的死穴! 不知从何开始,自己对江莺歌总是有一种魂牵梦绕的眷恋,江莺歌在他心中,就好像一朵素雅小花,纯洁善良,从来没有女人,能让他对她们至此,就算是自己也想不到,江莺歌居然对他有如此致命的吸引。 是因为什么,真的只是那一个眼神吗? 也许,爱上一个人,真的只是一瞬,袖手天下,万里江山也不要,也许真的只是为了一个女人。 楚莫笙觉得,若是楚莫离今日真的将江莺歌带来要他选,他也许真的会选择带江莺歌走。 江山吗?他与楚莫离争了这么久,难道真的就是为了这一个江山吗?也许不是的,只是自己不甘心,只是自己好胜心,所以,才会运筹帷幄,偏偏要与楚莫离争出个高下来,可当自己真的已经有想要发自内心想要得到了的时候,木然回首,发现那些自己曾经耿耿于怀的东西,其实也不过如此,他原来,只是想要得到一个关心,一个安慰而已。 楚莫离想来是吃定自己了,罢了,若是真的如此,莺歌该也死心了,与自己离开,今生,都只保护这一个女人。 什么权力斗争,其实,他累了。 皇后拿出了遗诏,明晃晃的,确实是皇帝亲笔。还有一张圣旨,上面写的是废太子,而遗诏上则写着要楚莫离即位。 似乎天下大局已定,楚莫离其实也没有想到是这个结果。不确定的又看了一遍遗诏上的每一个字,将手上的东西递给楚莫笙,楚莫笙笑,却不接,看楚莫离的样子,楚莫笙就已经猜到,皇位必然是他的。 兀自痴笑,就算是自己再怎么运筹帷幄,最后不过都比不过皇帝对楚莫离宠爱,那一纸诏书吗? 突觉一切都毫无意义,想来,自己这么多年,不过都做了些傻事。罢了罢了,得之信,不得命。他与楚莫离,从来就没有什么输赢,不过只是彼此执念而已。 “莺歌。”楚莫笙回头,看着江莺歌,温柔的唤她。 “你愿意与我走吗?”楚莫笙这一问,江莺歌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诏书上面写的,该是让楚莫离即位。 楚莫离一听,挡在了江莺歌面前,冷冷的看着楚莫笙,楚莫笙不理楚莫离的动作,眼里只有江莺歌。 “我愿意为你不要皇位,你愿意和我走吗?”这话说的轻,含义重,江莺歌后退一步,不知如何是好。只因这一愿望来的太强烈,江莺歌居然有种不忍心的错觉。 “楚莫笙,你已经输了。”楚莫离冷冷道。 “你们两兄弟是怎么了?”皇后见两人神色不对,问道。楚莫离与楚莫笙都没有说话,只是较劲一般彼此四目相对。 “你觉得我会输吗?就算诏书上写的你即位又如何?现在知道这件事的,只有房里几人而已。”笃定的样子,似乎真的是早有打算的。“只是今日皇位可以给你,但这个女人,我一定要带走!” 第一百一十二章 真相 “你休想!”楚莫离冷冷开口,而楚莫笙却哑然失笑。 “休想?”笑得讽刺。“你说休想?难道你当初没有想过要用这个女人来威胁我吗?当初可是你说的,皇位让给你,江莺歌就给我,若是我不让,你便当场杀了她。”楚莫笙听完,好戏一样看着楚莫离面上变化,江莺歌一听,踉跄后退,春雨说的,原来…… “我派人去救,你却层层保护,对你来说这么重要的人质如此守着也并不奇怪,我只是奇怪,这皇位,当真如此重要,让你要如此对这一个女人?” 皇后在旁是听懂了这两人的对话,两人,果然在争皇位。看看床上已经没了呼吸的皇帝,这两个儿子,抢皇位如此,他该是知道的。 但是江莺歌听了,却如同遭天打雷劈。一句若我不让,你便当场杀了她在耳边回荡,如同魔咒一般,迅速填满脑海,那震惊模样,让楚莫笙几次欲言又止,但是事到如今,若是还没有一个了断,那这辈子,都没有头了。 什么他都可以认命,他什么都可以不要,什么都可以不求,他只求能有一人,真心待自己,所以江莺歌,这一次,他绝对不让。 “江莺歌是本王王妃。” “空有头衔又如何?”楚莫笙笑楚莫离居然说出这种毫无意义的话来,怎么?是在怕江莺歌恨你还是如何?楚莫笙并不准备放过楚莫离,继续道:“你府上的柳侧妃,怕是早已超过了莺歌了吧?” 江莺歌总算明白,自己被关押在王府中是为什么,她还以为,楚莫离只是不忍心杀她,他是真的生了自己的气才会如此,可是现在楚莫笙一席话,让江莺歌明白,她不过是一直被利用而已,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居然这么自作多情?江莺歌,你到底在期盼什么?你到底在渴望什么?楚莫离不爱你,他不爱你! 江莺歌连连后退,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个自己爱的男人,她以为,总是以为,总是为这男人找借口,总是觉得是自己错。 自己错?自己到底错了什么?柳轻絮被带回王府是她错吗?柳轻絮被纳为侧妃是他错吗?柳轻絮害她,他却不知可否是她错吗? 她为什么要为这个男人找借口,她凭什么为他找借口,她没有错,她江莺歌没有错!她错的,就是当初认命嫁进王府,她错的是当初没有自尽在那棵梨树下,她错的,是爱上当初那个傻子,如今这般伤害自己后,还不自知的偏偏以为这男人不忘初心? 人心是什么?人心哪里是自己想当然,哪里是自以为,江莺歌,你该清醒了,你该死心了,你爱的男人,根本不爱你! 够了,真的够了,还在奢求什么,还想要证明什么?骨子里廉价又缺爱,所以他一点点安慰,他一点点的好,便感恩戴德铭记到今日吗? 江莺歌,你从来不是这么犯贱的女人! 只是泪水终究控制不住,就算早就该知晓结果,现在这颗心,仍旧痛的无法自拔,肝肠寸断。 原来,她一直都是被利用着的呀! 她对楚莫离,到底还有什么可留恋的? “让我走吧。”江莺歌在楚莫离身后到,楚莫离没有回头,但是面色铁青,那模样,是江莺歌没有见过的。 “江莺歌,本王带你来,不是要你多嘴的。” “你不是拿我来威胁楚莫笙吗?难道我不是那个最有说话权的吗?” “江莺歌,事情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然是怎样?今日,如果我说,我要与他走,我相信,他会不惜一切代价带我离开,而你,阻拦不得!” “江莺歌,你若是敢如此,本王就真的杀了你。” “你不是早就该杀了我吗?有什么必要在这里做出一派犹豫不决,恋恋不舍的样子。” “江莺歌!”这个女人,总是要这样逼自己吗?“本王再说一遍,你若是敢走,天涯海角,我都会抓你回来。” “天涯海角?你能不能抓到我,怕是要楚莫笙说了算。”楚莫笙一听,笑这着到江莺歌面前,那眼中全是保证与欣喜。 “只要莺歌愿意,我自然有办法让他寻不到。” “你们敢?!”楚莫离心中一慌,这慌张的东西,除了第一次在门外听到真相后开始,自己就鲜有这种自己无法把控的情绪。 楚莫笙,他自然相信楚莫笙有那个能力将江莺歌藏起来,若是这样,那是不是今生都见不到这个女人? 她离开一日,心中就已经挂念,若是她永远离开自己寻不到的话,他会如何? “江莺歌,你不想要江家,不想要春雨了吗?”楚莫离本想出声说些什么,但是话一出口,却变了味道。 江莺歌听完,眸中一变,楚莫笙见状,知道今日,江莺歌必然无法与自己走了。 “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皇后终于听不下去,如今皇上已经驾崩,久久不发丧,而这两兄弟,又和江莺歌有什么关系?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楚莫笙后退一步,看着为难的江莺歌,似乎替她做了选择。“莺歌留下来吧。”那强颜欢笑的样子,让江莺歌一阵心疼。 这个人,从来都是为她考虑,从来都是这样温柔待她,不论何时都是替她考虑却从来不想自己退路与后果。 她怎么忍心,她怎么狠得下心。可是楚莫离,他什么事情做不出来?楚莫笙保护的了自己,可自己终究,不能为自己活。 然后楚莫笙转头看着自己的母后,那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却敌不过这个养子。“母后,十三弟早已知晓真相,只是你被蒙在鼓里而已。”皇后一听,大惊,想来这么多年,楚莫离原来一直在对自己做戏? 只是就算如此,也是情有可原的吧,自己怪不得他。 楚莫笙说完,回头着江莺歌,江莺歌一脸哀伤,楚莫笙欲言又止后,终于还是说出了真相。 “当年是我害十三痴傻,你会嫁给他,其实是我一手造成。” 第一百一十三章 凭什么 江莺歌听完,震惊之后,确蓦然想笑。 难道没有比这更可笑的吗?上一刻还以为这男人处处为自己,没想到下一秒,居然就是害她的罪魁祸首? 面色铁青的楚莫离站在一旁,皇后叹气,有因终有果,她造的孽,终究还是要她来偿还。 “当年是我有罪,离儿无需原谅我。只是想要告诉你,当年的事,我很抱歉。还有莺歌,他们两兄弟所做,皆是当年我造的孽,还请原谅他们。”皇后从来没有这样的放下身份与一人道歉,一切冥冥之中早有注定不是吗?江莺歌会至此,自己才是起因。 江莺歌面上的笑放大,只是难过之后全是空白。原谅,原谅二字说来轻巧,她陪上幸福,堵上爱情,得到最差的还要原谅伤害自己的人。 还真的当她是圣母吗?任何伤害任何不堪都可以包容?他们未免太看的起自己了些! 她只是想问一句,凭什么? 江莺歌面上怪异的笑,让楚莫离顿觉不好,江莺歌怕是又在想些什么自己难以意料的事情,江莺歌总是这样,将他逼得退无可退,本早已猜到如此,但是亲眼见到,心中居然从未有过的后悔,只是因为江莺歌这一张想哭却强忍的脸,太过凄婉。 “皇后娘娘,臣媳以为现在应该不是论谁原谅谁的时候,皇上驾崩,当务之急,应是发丧之时。”江莺歌没有说原谅与否,也没有做出选择,而是用了一个非常好的理由,将此事带过。 皇帝驾崩,举国悲痛,民间三日不得嫁娶设宴,风流场所不得开门营业。 江莺歌与楚莫离以及所有皇亲国戚,披麻戴孝,为皇帝送行。只是江莺歌太过安静,在那样强烈的打击之下,江莺歌居然安静的出奇,对楚莫离,亦是变得越发生疏起来,楚莫离一直在想,自己是不是该对这个女人有一个什么交代,只是在他还未行动时,江莺歌却先一步动了。 楚莫离住在皇宫中,依诏书上所写,他即将就要登基,继承大统,从此做他父亲做的事情。 江莺歌来了楚莫离的住处,他是正妃,自然可以进出楚莫离的卧房,此时正是晚上,江莺歌来时,楚莫离正在桌案前,头疼的揉揉眉,虽然自己是先皇遗诏传位,但是要忙的事情还是很多。此时更是要小心的时候,皇帝的位子,谁都是垂涎的。 江莺歌见到楚莫离时,那一张俊颜,就这么安静的在灯光下,不禁想到了当初的那个楚莫离,那个总是巴巴的叫着自己娘子的楚莫离。眼中闪过些不舍与怀念。 听到有人进来,楚莫离抬起头,见是江莺歌,微微有些吃惊,但是很快释然,他来也好,就利用今晚,给这个女人一个解释吧。 “我……”江莺歌先开的口,楚莫离等着江莺歌说接下来的话,本来想说什么,但是却又咽了下去,看看房中景物,江莺歌提起一口气,佯装无谓道:“你要做皇帝了,恭喜。” 楚莫离没想到这女人居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来,没有吵闹,没有要解释,而是用这么怪异的方式,掩盖着什么。 江莺歌知道楚莫离在怀疑自己,这个男人,果然总是这般聪明又多疑,他这么聪明,什么事情都在意料之中,难道不累? “你也会入宫。”这没什么好恭喜的,楚莫离总算是放缓了些语气,只是江莺歌接下来的话,只差没有让楚莫离冲动的杀了她。 “我就不入宫了,若是有可能,我们也许还能再见。” “江莺歌,这就是你对本王疏远这么久之后,得出的答案和做的选择吗?” “我没有做选择,我只是在做我该做的。” “江莺歌,别以为本王不敢。” “随你。”江莺歌接下来的话,让楚莫离一慌,什么叫做随你?你如今已经什么都不怕了吗? “江莺歌,你再说一遍?”楚莫离站起身,离江莺歌越来越近。” “若是你伤害了他们,那我们便永远也别再见了。”江莺歌没有退缩,就那么傲然的站在那里,看着楚莫离。 这个女人想去哪里?什么叫做永远也别再见?他敢?! “江莺歌,本王只当是你发疯,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你不是利用我来威胁楚莫笙吗?现在你不需要威胁了。也得到你要的了,我已经没有用了!” “江莺歌!”楚莫离冷冷的打断了江莺歌的话,隐忍着暴戾和恼怒。“本王说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我只是来与你告别,并不是要你同意!” “江莺歌!”楚莫离走上前去,狠狠掐住了江莺歌下巴,狠冽的声音,几乎将江莺歌吞没。“你若是再敢说什么离开的话,本王就杀了你。” “那你杀了我吧。”江莺歌并未害怕,在楚莫离如此暴怒之时,这必然是在求死。 “你以为本王不敢?” “你当然敢。”今日,要么这个男人杀了她,要么就放她走。 “你想与楚莫笙离开是吗?”楚莫离藏在袖中的拳头握了又握,几欲失控。“那本王告诉你,你休想,我不会杀你,但是我可以杀了楚莫笙。”那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声音响起,江莺歌听完,心中蓦然一紧。 江莺歌今日为何会站在楚莫离面前说这番话,是因为江莺歌知道,楚莫离不可能会动江家与春雨,若是他动了,他便与楚莫离不共戴天,大不了一同去了,只是楚莫笙…… 楚莫离说了,就必然会做到。 因为江莺歌早就在皇后那里听说了来龙去脉,楚莫离与楚莫笙和皇后,可谓是不共戴天,楚莫离会杀楚莫笙,江莺歌觉得,这极有可能。 楚莫离在威胁自己,而自己终究是没有考虑周到,只是听完之后的冲动,觉得楚莫笙不该一无所有。 他要的很简单不是吗?既然如此那就自己给,楚莫离虽然失去,但是却得到了,而楚莫笙,从未失去,却也总在失去。 第一百一十四章 抓起来 两个同病相怜的人,总是容易惺惺相惜。 见江莺歌面色有了变化,知道是说到了江莺歌最担心的地方,心中稍微有些安慰可同时又有些生气。 你就这么担心楚莫笙?江莺歌心中百转千回,想起几日前…… 那日江莺歌没有回答,丧事一过,江莺歌被皇后召去,江莺歌想,必然是与楚莫离他们有关,果不其然,皇后真是为此了事。那是江莺该第一次见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后如此苍白的脸,好像一夜之间变得苍老许多。 江莺歌那刻心是复杂的,见到皇后,江莺歌依旧是准备行礼,只是这一次,江莺歌没有想到的是,皇后先江莺歌一步,对她行了礼。 “皇后娘娘这是何意?” “莺歌,母后可否拜托你一件事。” “娘娘但说无妨。”江莺歌见皇后如此,一时有些慌神,从来没有人这样一副恳求自己的模样,更不用说,这个人是皇后。 “请你,与我的儿子一起离开可好?” “十三王?” “不,我的儿子是莫笙。”江莺歌听完,知道事情不简单,难道楚莫离不是皇后的儿子?而皇后接下来的话,回答了江莺歌的疑问。 “十三是一个故人的孩子,是我当年自私,所以害死了她,因为心中愧疚,所以由我抚养他长大,只是因为自己的愧疚,对十三百般照顾,却总是忽略自己的亲生儿子,现在他们如此不公戴天,其实只是我一人造成,你会有今日,也是我一手造成,若不是我当初,现在,你们三人也不会是今日这样的悲剧,是我的错,你要怪就怪我吧。” 江莺歌听完,没有说话,但是对楚莫离和皇后,楚莫笙的关系,大概的有了一个了解,原来他们关系竟然是这般复杂的。 “莺歌,大错已经酿成,现在,其实还是有挽回的机会的,我从来没有为莫笙争取过什么,这一次,当我这个皇后求你,请你与莫笙离开这皇宫,代我照顾好他。”这高墙之中,留下来,只是一场孤寂而已。 谁都羡慕皇宫中高强红瓦,却不知这墙内春红,一片孤零。 “可是娘娘,莺歌不爱他。”她一直只是感激,却不爱。也许他们可以做最好的朋友,却永远没办法做一个恋人。 “离儿也不爱你。”皇后道,这句话,直白又清楚。“我看着他长大,他对你有没有感情,我自然看得到。”皇后看到江莺歌面上一僵,后退一步,堪堪站稳,不说话。 皇后知道江莺歌此时必然是在动摇,楚莫离真的不爱江莺歌吗?怕是只有他自己知道。 就当是自己最后一次造孽,让莫笙至少不是一无所有。 “莺歌,你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也许你觉得痛苦的事情,别人经历的比你还要痛苦百倍,为何我今日会求你,只是因为,莫笙那么坚强的孩子,却在我这里,诉说过一次对你的感情,我与他关系并非面上所看的那么好,他从来不会告诉我任何他的生活感情,但是因为你,他却来向我倾诉,只是一次,就已经够了,想来,该是被逼得无奈,才决定对我这个最不情愿,又最可靠的母后说吧。”皇后接下来话,江莺歌没有听完,只是心中一直环绕着楚莫离不爱自己,与楚莫笙挣扎在感情漩涡中无法自拔。 “我与他走。”江莺歌说完,转身而去,楚莫笙见到江莺歌时,江莺歌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口,想来是一路狂奔而来。 “莺歌。” “我与你走。” “你不恨我?”不恨是我害了你? “若是我与你走了,你会不会对我好,永远保护我,就算现在我不能爱上你?”江莺歌问,楚莫笙自然是愿意的。 “只要你愿意与我离开,我们就去过安静的日子。” 江莺歌想,这一次,她该下定决心了。 所以江莺歌今日才会站在楚莫离的房里,与他说了那番话。 楚莫离正准备要说什么,该是要解释原因,楚莫笙却在这时出现在了门口,他站在那里,看着江莺歌的方向,温柔道:“莺歌,准备好了,我们该走了。” 江莺歌看着楚莫离欲言又止的样子,顿了半秒,转过身,朝楚莫笙走去,江莺歌那决绝转身的模样,如慢动作般,那转身的一瞬,印在楚莫离眼中,心中蓦然抽痛起来,空落落的慌乱。 下意识的,抓住了这个女人的手,他怎么允许这个人转身里自己而去,奔向另外一个男人? 在她转身那刻,楚莫离心中总觉失去了什么,不想要她走,真的不想他走。 “不要离开。”这声音似乎不属于自己,楚莫离拉着江莺歌手腕。 “我留下来也可以,除非,你要柳轻絮走。”江莺歌背对着楚莫离道,楚莫离听完,原本紧握的手松了松,江莺歌感觉得到,突然难过得想哭,狠狠摔开楚莫离的手,奔向了楚莫笙。 刚刚走出门,楚莫离突然反应过来什么,追了出去。 “来人,将他们抓起来。”身边有侍卫围了过来,楚莫笙抱住江莺歌,凌厉的扫了扫四周,杀意涌现。江莺歌从未见过楚莫笙威严的样子,原来一直温柔的楚莫笙,也是有这样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的。 安慰一样,轻轻拍了拍江莺歌的背。 “不碍事,不要害怕。” 江莺歌自然不会害怕,她怕什么? 怀里心灰意冷的声音响起。“楚莫离会杀了你。” “为你江山我都可以不要,还有什么不敢。”江莺歌趴在楚莫笙怀里,闭上眼,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看,她知道,楚莫笙一定可以带她走。 他造成了她的悲剧,却用了整个天下恕罪。 她江莺歌,并非无情无义铁石心肠的人,她想离开了,与一个爱自己的人在一起,也许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在楚莫离身边,真的好累。 楚莫离见江莺歌居然趴在楚莫笙怀里,心中是未曾发觉的嫉妒,逼得他抓狂。 第一百一十五章 追杀 他一定要将江莺歌抓回来,狠狠的罚她,教她不敢再有下次。 “动手!”一声令下,身边的侍卫皆是蜂拥而上,楚莫笙拔出了剑,与侍卫厮杀,衣袍飞舞,翩翩起的青丝与手上凌厉的剑法,似乎汇成了一幅画。将江莺歌护在怀里,那么小心翼翼,刀光剑影中,映着楚莫笙坚定的眼眸。 楚莫离站在高处看着下面被层层包围的楚莫离与江莺歌,见两人那心心相依的样子,怒火更甚,该死的江莺歌,谁准你如此依恋别的男人? 那个女人被身边男人护在怀里,刀剑在身边擦肩而过,多少次惊心动魄,险险躲过。 似乎是在等时机,楚莫笙并未着急,终于,来了救兵。漫天的黑衣人,如同是从天而降,场上局势,霎时改变,皇宫中的侍卫,根本不是这些黑衣人的对手,楚莫离眸中一冷,顿觉不好,楚莫笙这是做了万全准备的。 楚莫笙见了楚莫离的面色,冷冷一笑。这些黑衣人被布置在皇宫中,原是为了皇帝驾崩那天以防万一,所以布了局,只是原本以为用不上,现在却派上了用场。 楚莫离提剑,直接闯进了战场,要将江莺歌夺回来,可惜的是,楚莫笙将江莺歌藏得极好,江莺歌闭着眼,根本就看不到楚莫离那急切的脸。 楚莫笙冷笑,黑衣人替他们杀出一条路来,楚莫笙带着江莺歌离开,楚莫离就算如何努力,也上前不了,阻止不了,楚莫离慌了,用尽毕生力气,却不想因为分心,肩膀中了一剑。 “江莺歌!”楚莫离喊,但是刀剑声中,江莺歌已经被楚莫笙带走,隐约听到楚莫离的喊声,江莺歌皱眉,眼睛却未睁开。 很快的就要出皇宫,身后的楚莫离还被黑衣人拖着,楚莫离知道,今日必然是阻止不了了。 江莺歌这一走,要多久才能再见到那个女人,天涯海角,他该去哪里寻她? “腾云!”因为暴怒,连声音都变了。楚莫离站在了宫殿高处,看看下面那些厮杀的人群。 “属下在!”腾云停下手,跪在了楚莫离面前。 “让刘伯停下所有的任务,出动暗影楼所有的杀手,全力追查江莺歌下落。本王只要江莺歌,其他人!格杀勿论!” “属下,遵命!”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暴怒的主上,腾云毕竟训练有素,领命之后,立刻将消息传达出去。 江莺歌,你想跑是吗?这一次,看本王抓你回来后,还会不会如上次那般放过你! 楚莫笙带着江莺歌,连夜奔逃,楚莫离这边的人,亦是连夜追查,楚莫离的暗影楼,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情报机构,追查的人,更是厉害的很,楚莫离与江莺歌不过逃了半日,便被发现了踪迹! 那时楚莫笙与江莺歌准备去北沙国,但是才走了半日,楚莫笙明显感觉到空气中的气氛变得不一样,心中担心但是却不想让江莺歌担惊受怕。 “莺歌渴不渴?”出声询问,江莺歌没有回答,坐在车里,似乎在想什么事情,应该在想皇宫的楚莫离吧。 楚莫笙苦笑,但是好不容易江莺歌愿意跟自己走,楚莫笙没有气馁,继续问道。“若是渴了车里有水。” “我知道了。”江莺歌终于说话,楚莫笙很高兴。 “为什么想要与我走?” “若是我说,我觉得你不该一无所有。并且忘不了楚莫离才与你走,你会不会生气?” 江莺歌的话说完,楚莫笙沉默了。 “嗯,不会。”半晌,楚莫笙的声音响起。“只要莺歌开心,原因不重要。”他对江莺歌,什么时候怨过? “你……”你这个傻瓜!江莺歌坐在车里,看不到楚莫笙那难过的面容。只是自己已经下定决心,再也不回楚莫离身边,永远! 马车还在行进,车猛烈一震,江莺歌坐在车里,慌忙扶住了窗,才不至于跌倒。 “发生了什么事?” “不论何时,都不要出来。”楚莫笙的声音带着些紧张,此时想要赢外面这些人,楚莫笙知道,这绝对是不可能的,他的所有人,都已经被部署在皇宫中,此时若是与这些人打,胜率太低,但是为了江莺歌,楚莫笙抽出剑,准备孤身迎战。 楚莫离此次派的人,是暗影楼十大杀手与最厉害的执行队伍,楚莫笙就算是神,此时对付这些人,也是吃力的很。 楚莫离这一次,是一定要带江莺歌回去。 “六皇子,您还是交出王妃,我们断不会为难你。”腾云站在前面对楚莫笙说道,算是好言相劝,主上这次,是不会罢休的。 “来战吧,若是想要江莺歌,先杀了我。”这样的壮志豪言,江莺歌在车内听得清清楚楚。 战争一触即发,江莺歌掀开窗帘一角,看到楚莫笙与外面黑衣人厮杀,这些人,个个武功了得,就算是江莺歌这样的局外人,看到他们动作,也觉狠冽残忍,这些人招招致命,竟是一心要楚莫笙的命。楚莫笙一人孤军奋战,刀剑无情,此时的楚莫笙身上已经有多处伤痕,渐渐的,楚莫笙落于下风。 落于下风就意味着必死,江莺歌在马车内着急的张望,恍然间摸到了胸前的哨子,是楚莫笙给自己的,匆忙将其拿了出来,将哨子放在嘴里狠狠一吹,不多时,有黑衣人来,两队人打了起来,楚莫笙见状,转身快速来到马车边,驾车就走。 马儿跑得飞快,身后的打斗声越来越远,江莺歌长叹口气,以为逃出生天,但是不想,马车上传来了脚步声,想来人已经追上来了。 这是第二只队伍,暗影楼的人做事,特别是这种重要任务,一般会有两只队伍,第一支队伍是头阵,一般较为厉害,杀手要的就是快准狠,争取一次性完成任务,第二只队伍虽然较为弱势一些,但在第一支队伍的铺垫下,也是不容小觑。此时,就是第二只队伍出动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不要死 楚莫笙被逼停下马车,江莺歌听到,外面又是一场刀剑碰撞的打斗声。江莺歌这一次顾不得危险,走出了马车。看着楚莫笙与那些凶狠的人打斗,而自己却半点忙都帮不上。 江莺歌急得左右为难,只能站在那里,惊心动魄的看着楚莫笙。 楚莫笙已越来越吃力,好像下一秒就会不测,江莺歌有种不详的预感,楚莫笙今日,怕真的会命丧于此。 “别打了!”江莺歌在外面喊,但是打斗的人,都没有听江莺歌的话,江莺歌的担心最后终于变成了现实,楚莫笙越来越吃力,黑衣人显然是看出了楚莫笙已经力不可支,当即互相使了一个眼神,所有人一齐攻向楚莫笙,楚莫笙躲闪不及,腹部中了一剑,那剑又快又狠,穿过了楚莫笙的身体。 似乎世界都已静止,只有自己的心跳和远处大喊的江莺歌的声音! “楚莫笙!”空荡荡的在耳边回荡,楚莫笙拼命转身,只想看江莺歌最后一眼,然后是重重倒地的声音,和着江莺歌的哭喊,空荡而沉重。 江莺歌站在远处,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一幕,几乎是拼尽全力想要去抱住那坠落的身子。那一眼,包含着多少歉意与无奈,那个人,是总对自己温柔,总是保护着自己的人,而现在就这样在她面前,中剑倒下。到底是有多残忍,到底要多残忍? 心如刀绞之后是满满的恨意,第一次,居然对楚莫离这般怨恨。那唯一对自己好的人,就这样死在自己面前?心如死灰怕也不过如此,楚莫离,为什么?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对我? “楚莫笙,你不要死!”撕心裂肺的哭喊,悲痛欲绝的江莺歌被黑衣人拦住,青丝凌乱,混着眼泪,一心想要到楚莫笙跟前去。 楚莫笙伤的太重了,知道这一剑,只怕是要了自己的命,那残喘的身子,用尽力气伸出手去,想要拉住那哭喊的女人,想要安慰她,想要拥她入怀。嘴里喃喃念着她的名字。 “莺歌……” 就算细微,江莺歌也听到了,更要用力的想要挣脱黑衣人,黑衣人虽然想用蛮力,但是这个女人太过脆弱,若是一不小心伤了她,主上怕是会重罚。当即只能拦着她,不让她走。 进行远处赶来的腾云见状,不忍的上前,想要劝劝江莺歌。 腾云知道远处躺着的是楚莫笙,主上下了死命令,只要江莺歌,其他的格杀勿论,暗影楼的人对主上的命令,向来是执行的非常好。 “娘娘,与属下回去吧。”腾云在江莺歌身边劝道,江莺歌不理,一心只想去见楚莫笙,但是腾云没有下令放她过去,他不能放江莺歌过去。 江莺歌几乎哭倒在地,楚莫笙就在自己面前,可是自己却无法到他身边,见他最后一面。不要死,楚莫笙,你不要死!你若是死了,下半生,我该用怎样的脸面活下去。你为我,江山不要,如今我更害你性命不保,她到底造了什么孽?! “腾云,你当我过去好不好?求你让我过去。”江莺歌眼泪婆娑,请求腾云,腾云不忍,但是命令就是命令,他不可以让江莺歌过去,主上这次抓了江莺歌回去,怕是今后江莺歌连自己家人也见不到!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带娘娘回去!”腾云下令,江莺歌挣扎太甚,黑衣人直接扛起了江莺歌,江莺歌着急,哭喊着楚莫笙的名字。 楚莫笙看着江莺歌越来越远,用尽力气亦站不起来,只能无奈的看着江莺歌越来越远。 那悲戚的哭声,比腹部剑伤还要痛。 无奈笑笑,将死之人,回首往事,似大梦一场, 依稀记得第一次见这女人时,在皇后大殿之上,那巍峨宫殿前,一身朱红宫装的女人,站在那里,好想恒古而来的天女,柔弱却坚毅。世上怎么会有那么淡然默落的女子,骨子里是冰洁的素雅白花,外面却是那般惊艳高冷。 女人他见得多了,江莺歌最多也是特别一些而已,原本只是想利用她,没想到自己却落入了自己设的圈套,他没有输,他楚莫笙从来不会输,他只是……爱上了一个女人而已。 原来动情,真的会让人脆弱。 罢了,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求?至少她记住了自己,他也该满足才是。他对她,初衷,不也是伤害的吗? 只是,她撕心裂肺的哭喊还在耳边回荡,此时,他却没有力气再带她离开。 莺歌,我从来都是牺牲品,从前我不甘心,可是遇到你之后我才明白,我想要的是什么,我的母妃不待见我,就算我做的再好,她也永远偏向十三,我对十三没有恨,我也曾后悔当年推他入水,可是他那时候已经开始组织力量,我不可以输,若是我输了,便真的一无所有。 但是最后我却败给了你,身边人,个个我都利用得彻底,可我不忍心伤害你,我小心翼翼,怕你有半点委屈,对你我终究懦弱了些,若是我当初一开始便将你强抢在身边,如今怕就是另一番景象! 这一别,怕是永远都不能再见,若是有来生,我定,要先寻到你。 只是,好不甘心! 江莺歌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楚莫笙,那原本望着自己的眼睛慢慢闭上,江莺歌更加剧烈的挣扎,腾云无奈,只好打晕了江莺歌,江莺歌眼前一黑,昏了过去,腾云加快了步伐,将江莺歌带回了皇宫。 楚莫离见到江莺歌时,只见江莺歌满脸的悲切,脸上的泪水还没有干,霎时面色一变。接过那昏迷着的江莺歌。 “主上,六皇子……殆了!”腾云跪下道。楚莫离一听,心中一顿,面上闪过些难过与不忍。 “这女人亲眼见到的吗?” “是!” 怪不得这女人哭的这般难过,哎,罢了,是他下令,格杀勿论的,心中隐隐有些后悔,毕竟他的六皇兄曾待他极好!只怪自己当时丧失了理智。 第一百一十七章 宁愿死的是我 江莺歌醒的时候,发现房里的景象不同,江莺歌迅速的坐起身,看看四周的摆设,看样子自己是在宫里,她在宫里就意味着已经被人带回来了! 江莺歌的神智被慢慢拉了回来,一想到楚莫笙中剑那一瞬,江莺歌便心如刀绞。 门口传来脚步声,江莺歌听到后,立刻戒备的看着门口,脚步声越来越近,江莺歌原本戒备的眸子也是越来越深沉。脚步声停下,站在门口的是楚莫离。江莺歌看着他,眸中尽是怀恨。站起身,看到桌上有一把水果刀,悄悄的藏于袖中。 “醒了?”楚莫离见江莺歌不说话,自己率先开了口。 “你来干什么?”冷冷的语气中带着些楚莫离从来没有见过的生疏。楚莫离眼中冷色闪了又闪,最后敛下,似乎对江莺歌刚刚那不满的话,并不在意。 “你不是很能跑。”楚莫离冷笑一声走上前去,江莺歌看着楚莫离一步步走近,自己则一步步后退。 对于江莺歌如此行为,楚莫离是很不满的。 “你要杀了我就快些动手,做什么一副狠不下心的惺惺之态。”江莺歌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让楚莫离心中一凉。 这女人难道真的以为自己只是一个只会杀人的侩子手吗?江莺歌那决绝模样,燃起了楚莫离心中的愤怒。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女人居然也会用这样的眼神,这样的态度对自己了。 “你三番两次逃离本王,本王没有杀你,并不代表,本王就真的可以让你为所欲为。” “为所欲为?楚莫离,当你带回那个女人,当你在我的床上做那种污秽之事,当你杀了楚莫笙开始,我就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在你身边的江莺歌!”江莺歌笑,但是笑里又带着满满的讽刺,为所欲为?到底是谁在为所欲为? “江莺歌!”几乎暴怒,这样不冷不热,满面嘲讽的女人,和那个在王府中小心翼翼看着自己的女人,太不一样,不一样到楚莫离以为,这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他怎么不知道,原来江莺歌也是这般冷漠无情的。 狠狠的捏住了江莺歌的下巴,逼她对视着自己。一字一顿的开口,对着江莺歌咬牙切齿道:“江莺歌,本王警告过你,若是你敢走,本王就杀了他,是你一意孤行,你觉得,是谁的错,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江莺歌,你也是帮凶!” 江莺歌听完,眼神颓废下去,那痛得以复加的心,还有那愧疚抱歉的心,只差没有让江莺歌当场自尽于此。 是她害死了楚莫笙,是她害死的。 “江莺歌,你还敢说,自己没有半点错?” “我有错?若是你放我走,我们大家皆大欢喜,你有你的柳轻絮,我与楚莫笙如何,与你没有半点关系!楚莫离,你不爱我,就放我走,就放我走!我宁愿死的是我,楚莫离,你懂吗?我宁愿自己死,也不想要他死!”那悲伤的眼眸,此时更似一滩死水。她撕心的吼,伤心欲绝。 什么叫做与他没有关系?什么叫宁愿自己死,江莺歌,那个男人对你就这么重要!楚莫离心中一痛,狠狠的将江莺歌压向身后的大床,江莺歌大惊,激烈的反抗,她不要这个杀了楚莫笙的男人碰她,她不要! 楚莫离没有放过江莺歌,江莺歌反抗的越激烈,楚莫离心中的霸占欲望就越强,江莺歌,你凭什么离开本王,只要本王没有答应,你就永远也不能离开我。 江莺歌感觉得到,她反抗的动作越大,楚莫离就越强势,但是,她怎么能不反抗,她讨厌这个男人,脑海中响起那日柳轻絮的呻吟,江莺歌只觉自己的胃,一阵翻江倒海,江莺歌哭喊。 “楚莫离,你放开我!放开!我恨你!我恨你!” 楚莫离没有停下动作,只是听到江莺歌说恨字时,心抽痛了一下。“那就恨!”今日,就算强抢了这女人,也不要她与别的男人,双栖双飞, “楚莫离!”江莺歌惊呼,胸前一凉,他想干什么?他要干什么?“你放开我!” 楚莫离不听,继续手上动作,楚莫离的力气极大,江莺歌又急又怕,情急之下摸到了藏于袖中的水果小刀。 握在手中的刀握了又握。最后,却松了手,无助大哭。 “楚莫离,你放开我!你放开我!你凭什么这么对我,你凭什么!难道你得到的还不够!你还想要得到什么?你还要什么?天下有了,孩子有了,爱人有了,你还要什么,你还缺什么!你放我走,我今生永远不会出现在你面前碍眼,只要你放我走!“ 楚莫离听完后,动作蓦然一僵,几乎失控在江莺歌耳边低吼。 “我要你的心!” 江莺歌呆住,只是因为这句话,带着太多的难以言明的意思。“江莺歌,你以为我愿意杀他吗?若不是为你,我也不会下杀无赦的命令,你以为,本王真的是铁石心肠的人吗?你以为本王没有心吗?!” 江莺歌愣愣的听着楚莫离的话,不知是委屈还是什么,安静的躺在那里,默默的流着泪,她看不到楚莫离的表情,楚莫离亦看不到她的。两人无言,躺在床上,只是房中一片哀戚。 黎明到来时,春雨进了房间。 “娘娘。”小声唤她,不敢惊扰江莺歌那一颗伤痕累累的心。王爷没有罚她,只是接到命令过来照顾小姐,没有想到,小姐最后还是回来了,听闻六皇子已经……此时的小姐,必然心中悲痛难忍。 “娘娘,你若是难过就与春雨说。” “皇帝,什么时候登基?” “明日。” 江莺歌听完,便再也没有说话,直到第二日五更天,江莺歌早早起床,梳洗之后,那苍白的脸,依旧没有一点血色。 “娘娘?”春雨不解。 “去皇帝寝宫。” 踏着露水,江莺歌站在楚莫离住的殿外。看着那明显更高更巍峨的宫殿,江莺歌站在那高高的楼梯下,一步步走了上去。 第一百一十八章 孤家寡人 那恒古巍峨的宫殿外,阶梯之上,一个女子,一袭白衣,翩翩飞舞,飘逸登仙,一步步靠近那个男人,往事幕幕再现。 ——娘子! ——娘子该叫我夫君。 ——娘子不要走。 ——幸福那么珍贵,我给不了娘子 ——我是不是该叫你王爷? ——你没有资格在她面前摆你的王妃架子!若不是你,他早已是王府中的女主人。 ——…… 一步一殇,一生一世,那庄严的殿门口,腾云守在门口,见江莺歌来,推开那沉重殿门,吱呀声响,空空荡荡。 江莺歌来到楚莫离面前时,楚莫离并没有惊讶,此时有侍女与公公替楚莫离更衣,那件明晃晃的龙袍,就挂在那里,晃了江莺歌眼睛。 两人相顾无言,江莺歌走上前去,楚莫离屏退了所有人,只有他们两人在房中,江莺歌接过宫女手上衣服,替楚莫离更衣。 亲手,将这龙袍穿在楚莫离身上。 既然你这么爱这孤家寡人的位子,不惜用一切来换,那你就在这个位子上好好的尝尝孤独味道,好好的守着你的天下。 房间里非常安静,只有穿衣服时衣料滑动声响,当第一缕光照射进来时,江莺歌替楚莫离穿好了衣服,江莺歌想,在阳关下,这一身明晃晃的男人,更加俊美异常,只是彼此的心,遥不可及。 “恭喜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江莺歌跪下,那冷漠的眸子,此时再也没有当年的那般疼惜爱恋。 楚莫离看着江莺歌跪在自己面前,谦卑恭逊,眸中一瑟。“平身。”淡漠出声,总觉这女人此番,是在与自己道别。 大典开始,江莺歌并未到场,外面是大臣参拜,而江莺歌则一人去了楚莫笙住处,宫里所有人都去了大殿外参加那一场盛世,与江莺歌的落寞形成鲜明对比,曾经有一人愿意为自己赴汤蹈火,若是自己早些发现,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一场悲剧。 “楚莫笙。”喃喃的开口,看着楚莫笙住处的摆设,这地方她不熟悉,只是凭感觉,在院中转,走进主屋,这里该是楚莫笙的卧房了。 那房中似乎还飘荡着他身上味道,熟悉的感觉,让江莺歌心中一阵大痛,眼泪控制不住汹涌而下。 楚莫笙,我是不是该死,你为我失去一切,而我,在听到楚莫离那句要你的心时,却心动的控制不住。 我好抱歉,可我能怎么办,我总是这样随意的就对他心动,我总是这样容易的就原谅他。 而我是不该原谅的,我居然原谅那个杀了你的男人,我怎么可以原谅他! 无声的哭泣,走到楚莫笙的桌案前,那上面居然还放着一副没有完成的画,画的是比翼双飞鸟。 只是那栩栩如生的枝丫上,只有一只鸟儿,望着身边那半只鸟。这幅画,终究是没有办法完成了。 江莺歌看到,心痛得无以复加,楚莫笙,你这又是何必,你又是何必。终于控制不住,手抚过那白色宣纸,眼泪落在纸上,晕染了纸上的画。 这样一个让人心痛的男人,为什么就不能得到幸福? 江莺歌在屋里哭,外面是在寻她的侍女们,没有人想到江莺歌会到这个地方来,江莺歌当然不知道,楚莫离听闻江莺歌不见之后,那急切的样子。 楚莫离想到江莺歌会到楚莫笙的住处去,当即亲自去找,结果当真看到江莺歌一人站在房中,怀里抱着一幅画,哭得眼泪婆娑。 当即不知是该生气还是心疼,江莺歌看楚莫离来了,看看外面天色,居然已经暗了下来,太过悲伤居然忘了时间,看来外面必然是有人在寻自己。 “你好大的胆子!”楚莫离冷冷的看着江莺歌,这样突然不见,他还以为,这个女人又去了什么他找不到的地方。 “皇上恕罪。”此时,她该称呼他为皇上了。楚莫离听完眉头紧皱,江莺歌那生疏的样子,心中滋味难言,无可奈何,要她平身。 之后,江莺歌回去,只是江莺歌被带进了百鸟宫。这是贵妃的住处,春雨已经在百鸟宫等,身边还站着准备宣旨的公公,那样子,似乎已经等了很久,看到皇上来,百鸟宫中所有人,皆是跪下行礼,那规矩的礼仪,再次让江莺歌看到,他与楚莫离,真的已经不再是曾经。 “宣旨吧。”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今有皇妃江莺歌,才貌双全,知书达理,特封为贵妃,钦此。” 在皇帝面前宣旨,公公还是第一次,除了大殿上,便少有人在皇帝面前宣读,宣旨的公公不禁有些紧张。 “娘娘,接旨吧。”公公见江莺歌迟迟不肯伸手接旨,小声提醒。 “吾皇,万岁。”江莺歌伸手,接过。楚莫离知道江莺歌心思在别处,这贵妃位子,她怕是也不稀罕,只是,他必须要将江莺歌禁锁在皇宫中,陪着他,在这孤寂的宫中。 江莺歌,你会忘记的,时间是良药,总有一天,你还是会如当初那般,你一定要如当初那般。荣华富贵,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但是你绝对绝对,不能离开我! 楚莫离不知道对这女人执念如此之深,只是一想到这女人会离开自己,心中就如同刀割般难受。 宣旨的人都离开了百鸟宫,楚莫离也离开,只剩下江莺歌与春雨,百鸟宫刚刚易主,现在里面的宫女全部被都会重新调配,这是楚莫离的意思,他不允许有任何他不放心的人,接近江莺歌。 “娘娘,你好些了吗?”春雨关心的询问,江莺歌一人落寞的坐在那里,那没有任何表情的脸,春雨看了害怕。经过这么多的事情,小姐如今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小姐,再也不是那个躲在角落只想好好活下去的小姐,人事变迁,世事无常,如今看来,小姐这一生,终究没有办法过得平淡。 “春雨,我是不是很过分。” “小姐何出此言?” “我害死了他,他为我至此,我却害死了他。” 第一百一十九章 不是你的错 春雨无奈叹气。“这又怎么是娘娘的错呢?六皇子他也不想看着娘娘这般难过呀。娘娘,斯人已逝,您要保重身体啊。”春雨看着江莺歌那悲伤的样子,心中一阵酸涩。 “娘娘,六皇子不会怪你,若是你因此一蹶不振,若是……若是你真的去见了六皇子……到时候,才真的会怪娘娘。”春雨小声的掩饰着自己颤抖的声音。“如今您身在宫中,宫里不比王府,现在您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王妃了。”局势已变,如今徒伤悲又能如何?一蹶不振只会输的更甚。 江莺歌深吸一口气,就算酸涩,也要咽下去。眼泪啪嗒掉在手上,颤抖一下,收拾情绪,看着春雨,眼中竟是难得的坚毅。 “柳轻絮呢?” “她……”春雨一听江莺歌这样问,欲言又止。“听闻皇上准备封为后宫之主。” 江莺歌的手握着椅子把手,紧了又紧,面上却苍然一笑,这种结果,她不意外。 与她何干? 百鸟宫很大,江莺歌一人住这里有些冷清了,只是江莺歌不常在百鸟宫,宫里的事情她不常参与,江莺歌也不想参与,如今皇帝刚刚登基,后宫较为空荡,没有什么妃子,江莺歌会常去楚莫笙曾经住处,静静的坐在院中,不知在想些什么,然后一坐,就是一整天,有时会修修花草,有时又拿出楚莫笙常常翻看的书,或者看看他画的画,在那些画中,江莺歌见到最多的,就是自己的画像,每每看到,心中便苦涩的厉害。遥记得当初,她在观景台上,看到自己的画像时的惊愕。 时间很快,现在他已永远离开自己,而自己,只能在他住过的地方缅怀他。站在庭院中,一身落寞。 回到百鸟宫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贵妃衣物华丽,在余晖下,更是像镀了一层金光,夕阳西下,江莺歌站在大殿上,看着远处的夕阳,云兴霞蔚,绚烂多彩,在这样群宫中眺望那一片灿烂绚丽的晚霞,突觉孤寂无比,孤单单一人,融入这一片夕阳中,那形单影只的背影,让人见了,不禁心生可怜。 只是远处那小小的一团悄悄藏在石柱后面,小心翼翼的偷看着局势。 “出来吧。”江莺歌虽然伤神,但是那小家伙偷偷摸摸的脑袋,江莺歌早已经发现。 “莺歌姑姑。” 江莺歌听到这童声,原本黯然的眸子稍微亮了亮。“你这时来这做什么?”带着些笑,免得让这孩子多心,要知道,楚时今是非常懂事且敏感的孩子。 “我一人在宫里不习惯,但是娘亲那里我又不能去,只好来姑姑这里。” “以后在宫里要叫自己娘亲母后了,不可再用民间称呼。” “这宫里,我不习惯。”那胖乎乎的小脸扬起,江莺歌无奈,自己又何尝不是。 “时今乖,过几日就习惯了。” “好吧。”既然莺歌姑姑这样说,那他就在这再住几日。 “晚上我想在姑姑这里吃饭。” “我让御膳房做些你喜欢的饭菜来。”江莺歌笑道,楚时今开心的笑起来,然后开心的跑进江莺歌的寝宫。 晚膳来时,江莺歌与楚时今刚刚吃了一半,没想到柳轻絮居然来了。 “今儿。” “娘……母后。”似乎想到什么,改口。 “怎么在这里吃饭,母后在等你。” “我怕父皇在你那里。”楚时今不经意的一句话,柳轻絮听完,心中畅快,看了看身边安静吃饭的江莺歌,看她面色,江莺歌不说话,继续吃饭。没有特别的表现,柳轻絮皱了皱眉,那精美的五官在宫装的衬托下,更显得有气势些。 与柳轻絮不同的是,江莺歌的五官没有那么分明,线条感不是很强,若是说柳轻絮是山,那江莺歌就是水,这样的女子,天生给人一种柔美与懦弱的感觉,表象让人觉得很好欺负。 只是柳轻絮见识过江莺歌发狠的时候,这个女人一旦狠冽起来,怕是旁人都会畏她三分吧,只是,这个女人与自己,必然要有一场恩怨。 “今儿难道忘了,上次你就是在她这吃了东西回去后中毒,怎么还敢随便在这里吃食?” “我……”一听自己母妃责怪,原本翘起的小脸慢慢垂了下去,江莺歌看着那孩子想辩解又不敢的样子,心中不忍。 “时今回去吧,与母妃一同回去。” “父皇在朝凤宫等,今儿乖乖与母后回去。”那样子,似乎对江莺歌戒备很深。 楚时今看看江莺歌笑得温柔的脸,再看看母后,犹豫片刻,只好站起身与柳轻絮走了,柳轻絮走时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江莺歌,然后带着楚时今离开。 那胖乎乎的身子向前走,但却转过头,望着江莺歌,伸出胖乎乎的手,做了个再见的手势,不知为何,江莺歌居然笑了。 这孩子真是……也是柳轻絮是幸运的,在她最困难的时候有一个孩子陪在身边,想到这里,自己突然也想有一个孩子。 只是,江莺歌不知道的是,柳轻絮在最困难时,恨的,也是这个孩子。 江莺歌依旧是经常去楚莫笙的住处呆一整天,楚莫离政事繁忙,但是江莺歌的一举一动,他都清清楚楚。每日会有人来报江莺歌的去向与日程,这一次,楚莫离将江莺歌监视的更紧。 江莺歌的日子过得平淡,除了身份不同,江莺歌其他的日常不变。只是一日,有人传来消息,说皇上要立后。 这宫中,现在只有两个妃子,一个江莺歌一个柳轻絮,这皇后自然就是柳轻絮了! 江莺歌那时正在房里看书,听闻这个消息之后,江莺歌的手一顿,但是很快恢复,宫中立后,江莺歌作为皇宫中唯一的妃子,理应前去参拜,春雨本想瞒下这个消息,但是规矩如此,这事情,瞒不下来。 “春雨,我们去朝凤宫!” “是……”春雨只好答应,小姐曾经是王府中的正妃。 第一百二十章 冷板凳 按理来说,这后宫之主,该是小姐才是,但是如今却被别的女人抢了去。小姐心中该是不甘的。只是,江莺歌面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平淡的,让春雨觉得不正常。 江莺歌去时,便看到柳轻絮已经戴上了凤冠,那纯金打造的凤冠栩栩如生,有流苏向前在凤凰嘴上,凤凰张开尾翅,那金光闪闪的羽毛,确实有神鸟的姿态,无论是谁,戴上这凤冠,也会有一种浑然天成的魅力来。 “给皇后娘娘请安。” “妹妹,不必多礼。”这一次,柳轻絮唤她妹妹,那话里,带着些讽刺与得意,江莺歌自然听得出来,这朝凤宫江莺歌在做王妃时来过几次,虽然算不上熟悉,但是也不陌生。 只是那时她是以一个臣媳身份来此,现在,却是以一个妃子身份,来这里参拜那个男人的皇后。 “来人,赐座。”柳轻絮看着江莺歌,话语中带着些许傲慢,身边有侍女送来了凳子,那不是平常赐座的椅子,而真的是没有靠背,只有一个底座的凳子!上面没有软垫,硬邦邦的木头,就如寻常百姓家灶前加柴坐的一样。 柳轻絮此意,是要给江莺歌坐冷板凳。 江莺歌看着那张凳子,原本不是争强好胜的性子,此时却激起了反抗的斗志。柳轻絮,现在就已经开始了吗? “谢皇后娘娘。”并未表露出任何的不满意,那苍白的没有情绪的脸,突然之间绽开一抹笑,似那出水的芙蓉,又像是傲立荷间的白莲,出淤泥而不染。 柳轻絮没想到江莺歌突然换了一副表情,当即心中微微吃惊,这女人,是不把她这个皇后放在眼里吗?但毕竟不是第一次涉足后宫,将那不满掩藏的很好。 江莺歌坐下,等着柳轻絮接下来的话。 “贵妃该是好几日不见皇上了,皇上最近总来本宫这,本想劝他去看看你,但是你之前惹皇上不高兴,所以本宫也不好开口。”柳轻絮不再唤她妹妹,反而摆出了一幅皇后知书达理架子来。江莺歌心中冷笑,女人总是这样,喜欢拿男人来炫耀显摆,只是柳轻絮怕是没有想到,对于楚莫离,她早已没抱什么心思。 “那就先恭喜皇后娘娘独得皇上宠爱了。”江莺歌不怒反笑,江莺歌那无所谓的样子,顿时让准备讽刺的柳轻絮觉得无趣。 “皇上驾到!”江莺歌听闻楚莫离来了,本想站起身要走,但是又觉得自己这样做不免让人觉得有躲他的意思,好像有多在乎他似的。 就在这犹豫瞬间,楚莫离踏进了门,这下,江莺歌想走都走不成了。楚莫离一进门,便看到江莺歌坐在那冷板凳上,眉头皱了皱,她身子不好,没有软垫的凳子坐了会不会吃不消? “皇上。”柳轻絮见楚莫离来,站起身去迎,江莺歌亦站起身,恭迎楚莫离,那唯唯诺诺的样子,似乎真的当自己是个妃子,虽然她确实是个妃子。但是楚莫离见了却隐隐的有些不满,这女人在自己面前如此恭顺,太过于寻常,总觉得失了些什么。 “何人给娘娘端了这板凳来?”楚莫离问,冷冷的语气中带着责怪,有宫女站了出来,战战兢兢的样子,知道今日必然是摊上事了。 宫里的宫女,还是宫里以前的那一批,所以对于楚莫离曾经的事情有所耳闻,听闻那时的十三王对十三王妃极其宠爱,只是没有想到王爷打仗带回一个女人之后,十三王妃失宠,现在被人夺去后位也不奇怪。 可是现在皇上这生气的样子,明显是在责怪她们办了错事,十三王对十三王妃的偏爱,在宫中传遍,宫中生存之道第一条,绝对不要招惹靠山稳的人,否则后果自负,所以宫里有个什么风吹草动,各个宫人私下里也会讨论些,以免不小心招惹是非。 只是她们这些下人,主子下令,他们只能照办。特别是得罪其他宫主子这种事,他们做时,总是提心吊胆,因为一个不适,主子责罚的就是下人,俗话说杀鸡儆猴,不过是利用他们以示警告。 “是你?”威严的声音,柳轻絮自然看的出来楚莫离这不满的样子是做给自己看。心中微微有些不舒服,楚莫离此番,是在怪她? 柳轻絮自然是不会笨到这个时候要替这宫女出头,江莺歌见状,虽然没有感动,但是心里却生出些好笑,柳轻絮眼中那精彩的情绪,让本是不爱幸灾乐祸的江莺歌,竟然有了想要看好戏的念头。 “皇上,宫女怕是还没有这么大胆子做这种事情。”江莺歌似笑非笑的样子,让站在楚莫离身边的柳轻絮气变了脸。 这个女人……原来也不是这么好对付的! “是吗?”楚莫离亦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面容来,看着江莺歌那终于有了变化的面容。 江莺歌回眸看到楚莫离,两人四目相对,眸光流转,江莺歌反应过来什么,迅速敛下面容,面上表情消失,又变成了之前的样子,楚莫离也不恼。 “还不退下。”楚莫离身边的太监总管悄悄的斥责要宫女赶紧离开,江莺歌恢复原状后,对楚莫离与柳轻絮道:“皇上臣妾告退。” “朕,今晚过来。”楚莫离见江莺歌要走,楚莫离笑道。江莺歌听完,总觉楚莫离这笑带着些意味不明的暗示,江莺歌不理,转身就要走。 这样无礼的样子,楚莫离不禁不生气,反而笑容渐渐放大,这女人终于又有生气了,这样很好。 只是楚莫离这样子,让身边的柳轻絮心中嫉妒更甚,江莺歌!我绝对,绝对不会让你夺走楚莫离,绝对! 江莺歌回去后,想想今日在朝凤殿的表现,顿时有些懊恼,自己到底在干些什么? 正在懊恼间,楚时今来了,最近总是往江莺歌这跑,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江莺歌对这小家伙越发的容忍与喜爱,就像当年对怀安那般关切与照顾。 第一百二十一章 望进心 原来不知不觉间,她已经与这孩子关系如此之好。 “怎么又过来了?” “不想一个人在宫里。”楚时今撇撇嘴。 “今日,你的母妃立后,你该陪在身边才是。” “觉得没意思,想来姑姑这里。”楚时今胖胖的小脸仰望着江莺歌,原本想要赶他回宫的心思被这张脸给萌化,笑着蹲下身子,看着这小家伙道:“你不怕如你母妃所说,莺歌姑姑要害你?” “我才不信。”那可爱的小脸认真的模样,逗得江莺歌想笑。“姑姑,我好几次来都没有见到你,我听春雨姐姐说你总去一个什么地方,为什么你要去那里?”楚时今说的,就是楚莫笙的住处了。 “没事,姑姑只是想去那里坐坐。”江莺歌眸色一变,但是还是被这五岁的小孩童看出了端倪。 “嗯,是该去清静地方,这个宫里确实人太多了,路又窄。就比如母后去哪里,身后要跟着好多人,都没办法走到母后前面,去做自己事情。”认真的样子,好像真的很懂。 江莺歌听完,瞬间觉得这孩子真的太可爱了,那些人怎么敢走到皇后前面去。“那是因为身份尊卑。”江莺歌隐忍的笑,楚时今见状,也笑得开心。 “我当然知道,想考考莺歌姑姑而已。”孩子天真的眼眸,憨萌的往江莺歌面前靠了靠,用额头蹭了蹭江莺歌的额头,江莺歌一颗心,就像被萌化一样柔软。连带着说话都变得温柔起来。 “今天中午就在姑姑这里用膳吧。” “好,我要吃水晶莲子糕。” “那是饭后点心,你这淘气,总喜欢吃些零嘴!”江莺歌牵起了楚时今的手,往房里走去。 “姑姑那么疼我,肯定会让我吃的。” “那要等到下午,饭菜才是主食,不可总吃些点心。” “知道了~”委屈又懂事的样子,让江莺歌说不出下面教训的话,只好宠溺的笑着安慰道:“下午姑姑给你准备。” “好~”开心的样子,好像真的是得了什么天大的好消息。 午膳过后,楚时今嚷嚷睡觉,午睡过后,盘坐在榻上,揉揉惺忪的眼睛,那样子,简直似个坐莲童子。 “醒了?”江莺歌走到床前坐下,楚时今看看江莺歌。“姑姑我先回去了。”江莺歌也不拦他,叫人将水晶莲子糕给他送了去。 待到晚上时,楚莫离真的来了,江莺歌记得楚莫离白天似乎说过要来,也没有准备,只是听到皇上驾到时,处于宫规,在门口恭迎。 “恭迎皇上,皇上万岁。” “你我无需这些虚礼。”楚莫离倒是与江莺歌客气,江莺歌伏了伏身,站起来,对楚莫离依旧是不冷不淡。 楚莫离不恼,坐上了主位,若是哪天江莺歌对自己好言好语,他怕是还会不习惯,怕又会如上次那般勾引自己却目的不纯,也许这样也好,这女人在这,虽然不满,但是也不会一天一门心思都是想逃。 “朕还未来看过你。”楚莫离自称已经变了,但是不知怎么,江莺歌那种与楚莫离越来越远的感觉,正在一点点的放大。 “皇上没有时间来我这里,很正常。”江莺歌不咸不淡,楚莫离扯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你已经是贵妃,在朕的面前,你该自称臣妾。” “皇上恕罪,是臣妾还没有适应这贵妃身份。“江莺歌是真的不适应妃子身份,还有楚莫离这身明黄龙袍,在旁人包括楚莫离听来,似乎是江莺歌在暗示不满自己贵妃身份。江莺歌如此回答,其实只是因为心中不痛快,不想做楚莫离的皇妃。 “贵妃的意思,是不满朕只给了你贵妃身份?”楚莫离似笑非笑,江莺歌知道楚莫离误会了,但是也懒得解释,顺口道:“臣妾不敢,这皇后位子,臣妾哪里敢觑觎?” 楚莫离不生气,但是身边的太监总管德顺倒是吓得不轻,想他服侍先皇这么多年,还没有见到哪个妃子居然是如此对皇帝爱答不理的,更不用说如此说话了。 “你这里住的惯吗?” “不习惯。” “哦?缺些什么,直接与宫中内务府说。只要是你的要求,他们都会照办,不用经朕同意。” “皇上,是想补偿臣妾吗?”江莺歌冷不丁一句话,楚莫离抬头,似乎一眼就能望进江莺歌的心。 “如果你这样想,朕,也不否认。”楚莫离看着江莺歌,样子带着几分认真,江莺歌看着这双眼睛,竟然与当初那个楚莫离重叠,心中一阵悸动,迅速偏头不去看他,可是那跳的不规律的心,还是出卖了自己。 “夜深了,皇上回吧。” “朕既然来了,就该与爱妃睡才是。” 江莺歌闭上眼,楚莫离看不清江莺歌眼里的情绪,但是从她的脸上还是看出些异样来,心中似乎在下着什么决定。 “不要,再让我对你心存希寄。”似乎真的是下了很大决心,楚莫离原本和缓的脸迅速沉落下去。 “江莺歌!”狠狠的念出江莺歌的名字,江莺歌觉得,那不是在叫自己,而是在咀嚼着自己的血肉。 “朕就不能对你好些?”江莺歌有一瞬的错觉,觉得楚莫离的话里带着些忧伤与无奈。 “谢皇上,只是臣妾,受不起。” “朕本想明日带你去你浅水宫,但是既然如此,你若有兴趣,便自己去吧,德顺我们走。”说完站起身就要离开,江莺歌站在门口没有抬头,而楚莫离亦没有看江莺歌,与其擦肩而过。 楚莫离走了,江莺歌有一瞬间的后悔与自责,高傲如他,能够如此待一人已属不易,可是,楚莫笙才离开几日?她终究还是放不下这一道坎。 她没办法原谅楚莫离,就像没办法原谅自己一样,他杀了楚莫笙,而她也是帮凶。她做不到原谅自己,更不可能放下一切,与楚莫离恩恩爱爱,况且,她与楚莫离,也不可能恩恩爱爱。因为后宫中,还有一个真正与楚莫离两情相悦的柳轻絮!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不放你走 第二日,江莺歌思前想后,决定一人去楚莫离说的浅水宫。 春雨与江莺歌同行,带了个熟悉宫中路的宫女。刚到门口时,楚时今也刚刚准备要往门内而来。 “莺歌姑姑。”稚嫩的声音,江莺歌看看这孩子,笑道:“姑姑准备出门去,你要与姑姑同来么?” “好啊。”楚时今一听,拉过江莺歌的手,与江莺歌一同去了浅水宫,刚到门口,看到居然有侍卫把守。 “娘娘千岁。”行完礼,江莺歌问:“这宫里是什么人住?” “回娘娘,并没有人住,只是前几日皇上下令将这宫留着,不能有人进去。”江莺歌听完顿觉有些怀疑。 进了宫门,这浅水宫定然是没有皇后贵妃住的宫殿巍峨,像是普通妃子的住处,放眼过去,只是一片灌木,上开有花。 原来黄宫中还有这等美的地方。江莺歌踏了进去,只是没有想到,这脚步声不知是惊了什么,居然激起一层蝶浪。 是的,这就是成群结队的蝴蝶,各色都有,翩翩飞舞,环绕在江莺歌身边,江莺歌不可思议的看着这片蝶翼!原来,楚莫离就是要带自己来这里的? 不觉间,嘴角勾起,然后不断放大,原来竟是为她准备这样的一番美景?当即心中不知是感动还是欢喜,江莺歌看着这些飞舞的蝴蝶,不禁在蝴蝶群中转了一圈,衣袂飘飘,如同神界仙子。 “时今快来。”江莺歌看着站在远处怔怔看着这一片美景的楚时今,开心的唤他过来。 “姑姑!”欢乐的跑了过去,看看这漫天飞舞的蝴蝶,调皮的想要伸手去抓,却扑了个空,一只蝴蝶大胆点,飞舞在楚时今面前,好想要停歇在他鼻子上,没想到楚时今却真的将脸贴上去,伸出了鼻子,那蝴蝶扑闪两下,停在楚时今鼻子上,不敢眨眼,看着眼前的蝴蝶,想喊江莺歌快看,但是又怕惊动蝴蝶,那小孩子可爱的娇憨,让江莺歌见了,忍不住的笑。 “姑姑!”小声的喊,江莺歌点头,表示她看到了。楚时今得意的笑,小心翼翼要去捉,结果蝴蝶飞走,楚时今不开心,懊恼的看着飞走的蝴蝶。 江莺歌与楚时今玩的开心,而此时远处,站着一个人,江莺歌没有发现。楚莫离远远的望着他们,眼眸一刻也没有离开江莺歌。 多久没见这女人笑了。 腾云站在身边,知道主上定然又是看着江莺歌出神,楚莫离其实自己都不知,但是腾云却看得真切,每每远远遇到江莺歌时,总会如此紧紧的看着她, “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蝴蝶?”江莺歌问,春雨当然不知,但是身后的宫女却知道。 “浅水宫的花草爱招蝴蝶,这里曾经的主人是先皇的蝶妃,听闻蝶妃是位奇女子,能有养蝶的本事。” 是吗?江莺歌看看已经停下的蝴蝶,顿觉有些稀奇。蝴蝶随性,竟然会有人能驾驭这美丽的精灵, “他们不会飞走?” “嗯,只要有这园中花草,他们就不会走。” 园中花草,看来挺稀奇,江莺歌打量蝴蝶停歇的灌木花草,心中突然想到一个人,孤烟。 孤烟喜欢花草,虽然都是些有毒的东西,但是在她院子增加些有趣的东西,说不定她会喜欢,况且上次的事情,她还没有感谢过她。 “我们回宫。”看时间差不多,江莺歌准备回去。心中想的,是准备与楚莫离商量何时让自己离宫去看看孤烟。 顺便带些这些灌木花草,孤烟该喜欢。想到这里,江莺歌回了百鸟宫后不久,便出发去了楚莫离那。 楚莫离在朝政殿,江莺歌到门口时,被侍卫拦了下来,想想这个地方,像她这样的妃嫔应该不能随便进入,现在已经不同往日,要想求见皇上,先要有人通报。 “娘娘等等,待我们去通报。”侍卫说完进去了,不多时,人出来,请江莺歌进去,江莺歌看看坐在桌案前的楚莫离,高高在上的龙椅,离江莺歌很远。 “臣妾给皇上请安。” “平身。” “谢皇上。”江莺歌站直了身子,微微低着头,没有直视楚莫离,能看到那明黄的桌案。 “过来。”楚莫离道,江莺歌站在原地未动,只是低着头道:“臣妾就不过来了。” 楚莫离没有勉强,问江莺歌:“来找朕何事?” “臣妾有一事请求皇上。” “你说。”楚莫离放下手中的奏折问,看着江莺歌那恭谦模样,总觉得离这女人好远。 “臣妾想离宫一趟。” “过来说,大殿太空荡,朕听不清。” 江莺歌知道楚莫离是故意的,没有办法,只好上前。楚莫离自然是听到了江莺歌说的话,要离宫?江莺歌想干什么? 江莺歌一步步走上楚莫离那高高在上的位子,站在一边,楚莫离的目光顺着江莺歌,示意江莺歌再说一遍。 江莺歌看着楚莫离那双眼睛,他这样子似乎在威胁自己,最好不要说同样的话。 “臣妾,想离宫一趟。” “去干什么?”江莺歌果然还是说了出来,楚莫离冷声问。 “在这宫里呆久了,想出去走走。” “你才呆了几日?”楚莫离问,话语中透露着不满。自登基到现在,该也就只过了几月,这女人,就这么不想在自己身边? 江莺歌听出了话里的不满,可是自己觉得在这宫里真的待了很久。“臣妾只是想要出去透透气。”江莺歌道。 “怕是又在想着怎么离开朕是吗?”楚莫离冷冷的问,江莺歌抬头,直视的楚莫离。“你觉得如今,还有谁能带我走?”对于楚莫笙的事,江莺歌始终耿耿于怀。 “朕怎么知道谁能带你走?”楚莫离不满的声音激起了江莺歌更多的不满。现在他凭什么还这样怀疑自己,他凭什么? “唯一一个待自己好的人,都已经被你……”江莺歌说不下去,眼中似乎闪着泪花。 这句话,让楚莫离更加下定决心不放江莺歌走。 第一百二十三章 难安 “朕,不会放你走的。”几乎是斩钉截铁,江莺歌皱眉,那原本有些希望的眸子瞬间暗淡下去,江莺歌这副样子,让楚莫离心中一涩,顿觉有些不舍。 “下次,朕带你出去。” “不,我要自己出去!”他这是要监视自己。“我会回来,不会骗你。”她又何时骗过他。 “朕不准!”楚莫离不容商量的话,让江莺歌更加不满,当即也不顾这是在皇宫中,楚莫离身份。 “凭什么?!”江莺歌声音稍微大了些。 “就凭这是圣旨!”楚莫离说完,江莺歌怔怔看着楚莫离,然后,突然苍茫一笑,后退一步,自己终究是天真了些,楚莫离只是对你稍微好些,便开始无法无天了吗? “谨遵皇上旨意。”江莺歌低下头,艰难道。那样子,似乎又一下子回到了原来。楚莫离有些懊恼,本来想好要对这女人好些,但是总是被这女人逼成这样,在这女人面前,什么睿智冷静,统统无用。 “若是无事,臣妾先行退下。”说完,转身就要走。 “慢着!”楚莫离叫住了江莺歌。本想安慰她,说过几日抽时间陪她,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好好在百鸟宫待着。” “臣妾知道了。” 江莺歌黯然回答,然后退了出去,楚莫离坐在龙椅上,看着江莺歌越来越远,居然有些怅然若失起来。这种奇怪的感觉从未有过,只是从来没有如此希望某件事或者某个人回到当初。 “皇上昨晚去了贵妃那可有做些什么?”说话的是柳轻絮,下面跪着的,是在百鸟宫当差的丫鬟,百灵。 百灵是百鸟宫当差最久的,对百鸟宫最为熟悉,昨晚江莺歌与楚莫离的对话,她没有听见,只是今天突然被皇后召来,宫中呆久了,自然知道原因是什么。 柳轻絮曾经也是宫中宫女,当朝的皇宫,没有宫女出宫制,所以到现在宫里还有些老宫女认得柳轻絮,谁也不知,当初以为死了的柳轻絮,一朝回朝,居然一跃成为了皇后,宫中一些曾经与其为敌的宫人,皆是人心惶惶。 不过柳轻絮自然不傻,在宫里呆了这么久,自然知道要培养自己心腹,所以曾经与自己关系好的宫女,皆被柳轻絮调回身边服侍,与自己为敌的没有处罚,留了些厉害角色也都被安排在身边服侍,若是真的与江莺歌斗,怕是江莺歌定然会吃很大的亏。 百灵战战兢兢的跪在下面,低着头冷汗直流,柳轻絮放缓语气,让百灵莫要太过于害怕。 “你只要将昨晚事情说了,说不定,本宫还会嘉赏你,在百灵宫待了这么久,却还是一个小宫女,难道,你真的甘心?” 权势,不是只有男人爱。 百灵听完,原本战栗的身子稍有些缓和。 “御膳局里缺一个管事的领班,若是你在贵妃身边做的好了,本宫就将你调去,怎么样?”柳轻絮说完,看着百灵的反应,知道这丫头必然心动。 “本宫说话算话。” “回娘娘。”百灵犹豫着开口,话里带着小心与恳切。“奴婢,奴婢昨晚没有听到皇上与贵妃娘娘说了什么,昨夜不是奴婢当差,但是皇上很快离开了倒是真的。” “是吗?”柳轻絮反问,带着些威严。 “奴婢不敢欺瞒娘娘。”将头低的更甚,几乎贴在地上。 “本宫信你。”说完,对身边的贴身丫鬟道:“问音,将皇上赐下来的镯子挑一对给百灵。” “奴婢,受不起!”百灵听完,慌忙磕头,受宠若惊。 “无碍,今后,你就是本宫的人了,这些赏赐,以后还多的是!” “谢娘娘恩赐!”百灵说完,磕头谢理。柳轻絮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江莺歌,我定然会将你赶出这皇宫。 “问音。”阴沉的声音,问音听见在唤自己,俯下身。柳轻絮看着百灵离开的方向,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狠洌的眸光,该是一记已成。 现在楚莫离不碰自己,拿楚时今来趟赛,若是那孩子真的是个碍脚石,那就……除掉! 在问音耳边低语几句,问音听完,大惊,只是这样的毒计,连她怕是也是少闻! 只是江莺歌现在全然不知,在为楚莫离不放自己出宫而烦闷,他不信自己,难道她就这么不值得他信? 在宫中百无聊赖的又过了几日,想来上次是惹怒了楚莫离,所以一连几日也没有来,楚莫离不会来江莺歌不意外,只是偶尔听闻皇后夜夜承欢时,心中蓦然如揪起般难受。 强压住自己心中情绪,再次去了楚莫笙的住处,这里依旧冷清,往事袭来,心中更是苍茫。 江莺歌吃的依旧是药膳,一直如此,江莺歌已经习惯,晚膳时,突然想到楚时今好久没有来,不想,正要动筷子的江莺歌,看到门口那熟悉的小脑袋。 笑着放下了筷子,若是说着深宫中还有什么安慰的话,怕就是这个别人的孩子了。 “时今过来吃饭。” “莺歌姑姑。”走过去,熟门熟路的顾自爬上桌。 “怎么好久不来?” “要去学堂,父皇给我找了个先生,让我学习。” “如此。”江莺歌给楚时今盛了一碗汤放在楚时今面前,已经五岁,确实是该学习了。 只是当江莺歌将汤放下,拿起筷子时,心中突然有些慌乱与不安。 这几日一直心中就有些难受,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但是又不知为何,以为是换季时间,身子不适应,所以出现的幻觉,只是今日这感觉居然更加强烈起来。 楚时今拿起汤碗,凑到嘴边准备喝,江莺歌看着楚时今,怔怔的看着,到底是什么事情,让她如此难安?但是楚时今没有发现江莺歌的目光,将一碗汤喝了下去,然后拿起筷子,准备要吃其他的菜,只是拿起筷子准备伸手时,却突然一涩,江莺歌顿觉不好,然后,江莺歌发现,这孩子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第一百二十四章 那只是个孩子 那可爱的脸此时揪在一起,难受非常,然后一串猩红血液自鼻中流出,江莺歌大骇,慌忙站起身,想要抱起楚时今,但是楚时今已经坐立不稳,倒在地上。 “时今!”江莺歌大呼,走上前去,抱起倒在地上痛哭的倦缩成一团的小小的身子。“你怎么了,你不要吓姑姑!” “姑姑……”艰难的从嘴里挤出这几个字。难受的想哭,但是却哭不出声,江莺歌看着,心如刀绞。 “你不要吓姑姑,不要吓姑姑!”带着哭腔的声音,这孩子痛苦的脸印在心里,江莺歌慌了,不知所措的看着那鼻血不停的涌出来,滴在自己身上手上。 还好春雨反应过来。 “还不快去请御医!”对着门口呆愣的丫鬟低吼,这孩子这模样,必然是中毒了! “姑姑……”无助的抱住江莺歌,江莺歌亦抱着这小小身子,只是个孩子而已,疼痛时自然是要哭喊出声的,但是楚时今此时已经喊不出来,哭不出来,张着小嘴,手胡乱的抓着,挣扎几下,终于疼晕过去,没有了知觉! 怀中人一松,江莺歌愣了!此时御医赶来,看着江莺歌怀里的孩子,鲜血打湿了江莺歌衣服,此时的江莺歌狼狈的样子,满身是血,不知是怀里孩子凄惨还是这个女人凄惨。 “御医!”江莺歌意见御医,立刻将楚时今抱了过去。御医摊开楚时今的手,细摸,居然已经没有了脉搏。再一看鼻血直流,知道这必然是一种极毒的毒药,能让人瞬间致命! “娘娘……”不忍去看江莺歌那希冀的目光,低下头,哀声道:“皇子,已经殆了……” “不!”这是江莺歌下意识的一声嘶吼,从来没有如此悲伤,只是抱着这小小身子,心都要碎了。 “他不可能死,时今怎么可能会死!你这昏医!来人,将他拖出去,杖毙!”那撕心裂肺的哭喊,江莺歌已经失去理智,这只是个孩子,这只是个孩子! “娘娘!”御医听完,慌忙跪倒在江莺歌脚下,春雨见状,慌忙上前去,跪在江莺歌面前,戚戚恳求:“娘娘!你要理智啊!不要做傻事!”她的小姐,何时下过这样残忍的命令,只是一个无辜御医,居然也被牵扯了吗? “时今怎么会死,他不会死!”那纯真的笑声还在脑海中回荡,几日前,他还在浅水宫中捉蝴蝶,而现在,居然被告知他已经死了,她怎么能接受,她怎么接受得了! 他不是自己的孩子,但是这样一个巴巴叫着自己姑姑的孩子,却那样天真可爱,他早已将他当作自己弟弟一样照顾,现在,却要再一次看到自己在乎的,在自己面前消失吗?她不要,她不要这样。 难道在自己身边的人,自己在乎的人,都没有一个好下场? 当楚莫离听到消息赶到时,见到的就是江莺歌满身是血的跪坐在地上,那惨烈的样子,楚莫离慌张的走上前去,抱起了江莺歌,看着江莺歌怀里的楚时今,知道这孩子,定然已经离了人世。 “你的孩子,我没能保护好。”江莺歌毫无生气的声音响起,但是却没有了无助,而是在叙述,虽然眼里没有任何光彩。 “将孩子给我吧。”楚莫离说,江莺歌怔怔的松手,楚莫离抱过那身子已经冰冷的楚时今,心中亦是闪过一丝不忍。 “扶娘娘去更衣。” 江莺歌离开房间,楚莫离原本温柔的眸子瞬间一寒。转过身,看着还跪在地上的御医。 “如何中的毒。” “皇上,皇子定然是服用极为狠毒的毒药才会如此之快的毒发生身亡,连一丁点救的机会都没有,此毒如此凶狠,定然不是一般人能炼出的。”御医说完,楚莫离细细沉思,想来,用毒厉害,又与自己有仇的,必然就是孤烟了,但是孤烟没道理会到宫里来下毒,但…… 罢了,孤烟会来下毒,也是极有可能,毕竟那个女子,留逸曾经说过,瑕疵必报,最好不要招惹。 “下去吧。”跪在地上的御医战战兢兢的退了下去,还好,皇上尚存一丝理智。 楚莫离向来寡情,但对于楚时今的死,还是有些遗憾的,毕竟只是个孩子,轻絮那边,怕是更难交代,虽然这不是自己的孩子,但却是轻絮十月怀胎辛苦生下照料至这么大。当下准备要去朝凤宫,心中想如何将此事告知她。 但是宫里死了皇子是大事,消息很快传开,柳轻絮轻絮听到这个消息时,正站在那巍峨宫殿前,望着天上那一轮满月。 问音在身后看着柳轻絮那孤独的背影,已经在这站立了整整一个下午,从艳阳到黄昏,再到月圆。就那么一直站着,本想上前安慰,其实不必做到至此,只是自己一个奴婢,哪里敢多一句嘴。 听闻楚时今已死,那原本呆涩的目光,终于有了焦点,眼中的泪,已经不知是什么时候聚起,只是汹涌而下,控制不住! 时今,她的孩儿。 是娘亲对不起你!要怪,就怪当初为何要卷入这皇家斗争中来! “去百鸟宫!” 转身,一身狠绝,浩浩荡荡一帮人,齐齐的来到了江莺歌住的百鸟宫,此时的楚莫离准备要去柳轻絮那,没想到,柳轻絮居然先来了。 “江莺歌你出来!”那带着哭腔,几乎沙哑的喉咙,在百鸟宫空寂的上空回荡。她是一个母亲,就算如何狠心,这情绪也是真的,看不出半点端倪。 “轻絮。”楚莫离要拦柳轻絮,但是柳轻絮不管不顾的,直直的闯了进去,江莺歌此时已经更衣出来,应该是洗了澡,湿嗒嗒的头发垂在身后,打湿了衣服。 “江莺歌!你还有闲情洗澡,杀了我孩子,你现在满意的很了是吗?” “我没有杀你孩子。”江莺歌看着柳轻絮那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的目光,简单的回答,居然没有半点情绪。 “你还敢狡辩!还我孩儿!”柳轻絮说完,就要扑上去。 第一百二十五章 收押 江莺歌被狠狠的推倒在地,皇帝身边有带刀侍卫,柳轻絮见状,抽出侍卫的刀,便要往江莺歌劈去。 “够了!“低吼,看着倒在地上的江莺歌,眼中不忍,想要去扶,柳轻絮见状,手一转,居然将刀锋紧紧的对着自己,居然一心想要寻死。 “你干什么!“楚莫离见状,大骇! “今儿死了,我还怎么活的下去?” “你别这样!”楚莫离轻言,倒在地上的江莺歌心中一阵寒冷,脸上亦是一片冰霜。 “江莺歌,你还我孩儿!你说,你如何害死了我的孩子!”柳轻絮看着江莺歌,那哭的委屈的脸,此时全是一片冷色,与江莺歌不共戴天! “皇上,你可要为我做主!一定是这个女人,一定是他害死了今儿!”柳轻絮说完,戚戚的拉着楚莫离的手,楚莫离看着难过的柳轻絮,面上冷色一片,但是却没有做声。 “我定然不会杀你孩儿,若是真的追究,怕是皇后也逃不了什么干系吧!”江莺歌想,若是如上次杏儿之事一样,那这个柳轻絮,便不可饶恕! “你说什么,江莺歌,你害死我孩儿,现在还想来陷害我吗?”柳轻絮此时已经顾不得什么形象矜持,她不要自己孩子换来的,怎么可能就这么失败了,今日,她一定要将江莺歌赶出百灵宫。 “是什么原因?”楚莫离问,江莺歌看着楚莫离看自己的眼神,心中顿时好笑,楚莫离也觉得自己奇怪,这件事情,怎么可能会与江莺歌有关,依江莺歌的性子,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时今喝了我呈给他的汤,便毒发身亡。” “你还敢说不是你!”江莺歌说完,柳轻絮对着江莺歌吼,江莺歌不看她,只是看着楚莫离。 “皇上还记得杏儿的事情吗?” 楚莫离你信我吗? “将汤端来。”楚莫离说完,有侍女上前去端起了汤,呈到楚莫离面前。 “你是说,这汤有毒?” “嗯。”江莺歌点头,楚莫离的眼眸寒了寒,这汤有毒的话,那若是今日江莺歌亦喝了汤是不是也会如楚时今一样,这下毒之人,看来得查一查了。 孤烟,不可能连江莺歌一同害死。 “来人!试毒!”身边人拿出一枚银针,将其探在汤中,不多时拿出,居然没有任何变化。众人皆是一惊,楚莫离不确定的看着那汤水,狐疑的看了看江莺歌。 江莺歌亦是不明所以的看着那拿出的银针,莫不是这银针测不出毒? “江莺歌,你撒谎,你的吃食,怎么可能会有毒,明明是你故意为之,害死我的孩子,还想来陷害我?!”那心力交瘁的模样,哭倒在地。“你诬陷我下毒是吗?那我就喝给你看!”说完,不管不顾的扑上去,夺过宫女手上的汤,楚莫离见状,忙要阻止,但是为时已晚,柳轻絮已经喝下。 此时,身边的腾云回来,在楚莫离身边低语几句,楚莫离听完,大惊。看着下面的江莺歌不可思议。 “你看看!有没有毒?”柳轻絮喝下后,看着江莺歌,江莺歌一时也有些迷茫,汤里无毒?那为什么时今喝完便立刻毒发了? 腾云来报的是,孤烟没有离开过祁连山,因为最近孤烟根本不在皇城,那么害楚时今的,便是另有其人,这个人是谁?柳轻絮吗?不可能的,她不可能害死自己的孩子,而他也从来没有见柳轻絮不待见楚时今,那么就只能是江莺歌了。 若说是江莺歌,楚莫离更加不信,江莺歌那么心软的一个女人,怎么可能做出这样大胆的事情? “这件事情,朕会查,现在都各自散了吧。” “皇上,就算今儿不是你的亲生孩子,但是您也不能对一个孩子的性命不屑一顾啊。”可怜的样子,跪在楚莫离面前,那模样,真是旁人见了,也会心疼三分。 “够了,回宫去吧,今日这件事,朕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不,皇上,除非先将这女人压入天牢,否则的话,臣妾是绝对不会甘心的!”楚莫离皱眉,看着不依不饶的柳轻絮,再看看江莺歌,下令道:“先暂时将贵妃收押。”命令一出,江莺歌后退两步,那原本寒霜的脸上,此时尽是决绝与嘲讽,楚莫离最见不得的,就是这样的江莺歌。 “皇上是觉得,这毒是臣妾下的?” “朕说了,只是暂时收押,不会让你受委屈。” 委屈?她自从嫁进王府,到现在入宫,什么委屈没有受过? “皇上不信我?”江莺歌直视着楚莫离,想要看看楚莫离又要说出怎么绝情的话来。 “我自然是信你,只是你现在嫌疑最大,所以……” “所以我就该为了你安慰身边这个惺惺作态的女人,而入大牢是吗?” “放肆!”楚莫离的声音陡然提高,还有不满。“朕已经说过了,只是暂时,绝对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 “皇上!”江莺歌打断了楚莫离的话,突然那苍白的脸上,绽起一抹笑来。笑得凄婉,那笑容太过于陌生,楚莫离来不及细看,但是江莺歌已经收了回去。 “原来,这就是你给的答案是吗?” “朕何时给了你什么答案。”楚莫离已经坐不住,走到江莺歌面前,江莺歌矮了楚莫离一个头,楚莫离就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从来,他都是这样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但是这一次,江莺歌却不再在如往日那般,心中突然底气十足,不知为何,看着楚莫离,再没有往日悸动与眷恋。 “你当真,对我没有半点感情?”以至于你愿意为了柳轻絮,而要我受这般委屈,还是你也不信我? 楚莫离这样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信是她下的杀手,那么就只有一个原因,她为了安抚那个哭诉在他身旁的女人,而要自己入狱收押。 楚莫离心中难受,这个女人,难道就不会服软吗?总是在不该倔强的时候倔强。 第一百二十六章 不可能是她 只要她今日在这里跟自己求求情,他其实可以找个理由,将江莺歌留下,只是这女人,在他面前,总是要这样如刺猬般? 他又怎么忍心要江莺歌如此? 只要她服软,只要她求情。 “时今不是你的孩子?”江莺歌低下头,不再看楚莫离,楚莫离一惊,才发觉柳轻絮刚刚说了什么,柳轻絮听完,顿时哑然,刚刚情绪失控,居然一不小心说了实话。 “朕只能告诉你,与朕有关。”如今百鸟宫里的人说少不少,说多不多,这话可圈可点,江莺歌也猜出个一二来,心中顿时可怜起这孩子来,是谁害死了时今,她一定要查出来,不论如何,这个仇,她定然会为楚时今报! 本来就是个清淡的人,如今心中居然也有了仇恨!她孤独了这么久,被动了这么久,若是她真的什么都不做,是不是到时候身边的人都会离开自己,当真是要留她一人在这残忍世上吗? 时今,姑姑会替你报仇! 身后侍卫准备带江莺歌离开,江莺歌没有反抗,楚莫离就看着这个女人离自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的不仅仅是距离,更是心。 楚莫离,你愿意为她让我变成阶下囚,你狠! 江莺歌被关进天牢,如今已经不会再有一个楚莫笙来救自己,一人在这铁窗下,那一身华服未退,与这牢狱格格不入。 狱卒自然不敢怠慢江莺歌,虽然江莺歌是囚犯,但是牢房却打扫得干干净净。监狱长亲自在牢狱站守,皇上有令,娘娘不得有半点损失,若是江莺歌有任何的问题,所有人都要遭罪! 江莺歌的牢房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原本污浊的牢狱,因为江莺歌,居然被打扫得焕然一新。 “娘娘,您有任何需求,都可吩咐小的去办。”监狱长站在门口毕恭毕敬。这是天牢,江莺歌不可带任何人进来,自然不会有丫鬟服侍。 想来,江莺歌在这也不会受委屈,江莺歌点点头,表示她知道了。 至此,江莺歌便算是被关押起来了,但是此时宫里可就没有监狱这么安逸了,江莺歌宫中汤药有毒的事情被闹的沸沸扬扬,楚莫离自然不信江莺歌会下毒,只是此事太过于蹊跷,楚时今是喝了汤中毒,但是柳轻絮也在一气之下喝了汤,却没有中毒,到底是什么原因,让楚时今居然如此快的毒发呢? 思前想后,楚莫离将御膳房所有管事的全部召到朝政殿来,上至御膳房总管,下至烧火丫鬟,通通跪在大殿上,上上下下,居然有百人之多,所有人皆是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背后冷汗连连,在这还有些温度的天里,居然自背脊冒出一股寒意,当真是冷颤抖。 “朕再问一遍,贵妃的吃食当真没有任何问题?” “皇上明鉴,我等有天大胆子,也不敢动贵妃的吃食,更不用说下毒,且娘娘的膳食太过特殊,我们怎么敢做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 楚莫离看着下面跪着的人,顿悟,难道是药材事情?不可能的人,若是弄错药材,轻絮喝了,不也应该立刻中毒吗? “来人,将给娘娘配药膳的御医和所有有关的人带来!”也许,药材也是一个突破口! 御医很快被带来,皇子中毒的事情已经收到消息,一听是喝了贵妃的药膳汤,知道自己定然是大祸临头,当即写好了遗书,托御医院的同窗,若是传出消息自己不测,便将书信交给自己妻儿,伴君如伴虎,这在宫里的每个人都清楚,每人小心翼翼,只是为了活的久些。 御医被带到了楚莫离面前,战战兢兢的跪下去,迫于楚莫离强大的威严,居然连说话都结结巴巴,吞吞吐吐的样子,最招人烦心。 “娘娘的药,是谁开的?” “回皇上,是老臣。”说话的是御医,江莺歌在王府中的药膳,也是这个老御医开的,一直以来都没有变。 这个老御医,楚莫离自然信得过。“药可有换过?” “不曾,娘娘的药,一直都是老臣在开,只是娘娘最近气虚,心情烦闷,所以便加了一味补气血的药。” 如此,那就应该没有任何问题。 “是谁负责抓药?”楚莫离冷冷的声音继续响起,跪在御医身边的一个医女战战兢兢的低声道:“是奴婢。” “噢?”只是一声疑问,当即将跪在下面的医女吓得三魂少了七魄。“奴婢……奴婢不敢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皇上饶命啊……” “大逆不道的事情,朕量你也不敢做。”楚莫离看着已经吓得几乎失了魂魄的医女,此事似乎陷入了僵局,柳轻絮喝了汤没事,银针也探不出来毒药痕迹,唯独楚时今喝了汤便出事了,到底为什么…… 楚莫离陷入了沉思,下面跪着的上百号人,楚莫离亲自依次盘问,居然没有半点进展! “皇上,可否给老臣看看皇子中毒的药膳汤。” “来人,呈上来!”楚莫离派人将汤呈来,老御医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药膳,放在鼻尖闻了闻,皱皱眉,这汤凉了以后,补气血的药材味道更浓,这汤当真如传言所说,那么便真的没有毒,这毒怕是其他。 可那毒药,听闻回来的御医说,确实是一种能够迅速致人死亡的毒,并不是慢性毒药,可是皇子当时真的只是喝了汤立刻毒发的话,那这汤就真的有玄机了。 此事当真是蹊跷的很! “老臣敢问皇上,皇子当时真的只喝了汤吗?” “是!”根据当差宫女所说,真的是如此。 “老臣听闻问诊御医道,皇子是服用了急性毒药,是能当场致人死亡的,从服药到中毒身亡只需半刻的功夫,所以,臣以为,皇子确实是在娘娘宫中服毒,并且身亡的。” “不可能!”楚莫离冷声喝止,御医谨慎的跪爬在地。楚莫离怎么可能信这种话,江莺歌他再了解不过,绝对不可能,绝对。 第一百二十七章 狱里的来客 “臣惶恐,但是若是还有可能的话,汤里没毒,皇子喝了却毒发的话,那么只有一个可能,这种可能,老臣……不敢说!” “你只需大胆说来,朕不罚你。” “老臣曾经在医书上,见过一种中毒方式,这种中毒方式比较奇特,单独一种草药服用无毒,但是若是两种混合,那么便有可能变成剧毒,就如同药理所讲。哪些药与哪些药不能混用,否则便会引起中毒或者药效失灵,这种事情,在北沙也曾出现过,只是当初那件事情,只是听闻而已,传言祁连老人,去救北沙皇后时,便发现了这种类似的情况,不过那只是放大毒性,而这个,是混合成毒,臣以为,这种可能极大!” 御医说完,楚莫离若有所思,说起祁连山,她记得,江莺歌曾经去过祁连山,若是真的要说懂药理的话,也许,江莺歌还真的知道些什么。 且祁连山那个地方本就神奇,况且,孤烟似乎与那女人关系好,孤烟善用毒,每个知道祁连山的人,都知道住在山脚下,祁连老人的第三个徒弟孤烟,用毒出神入化,杀人无形,更是每日与毒为伴! 难道真的是江莺歌下毒? 想到这里,楚莫离迅速的否决了自己的想法,江莺歌对天下人都心怀仁慈,况且那只是个孩子? 但若是真的是江莺歌杀了楚时今,那他该用何种态度对她?若真是那女人下的杀手,楚莫离清楚,他绝对不会罚她,只是,他定然会重新审视这女人,而不会再当她还是当年那个普通单纯的江莺歌。 这样残忍的下了杀手之后,居然还能那般真切的演出这场戏来,江莺歌若真的能做到至此,那么他,怕是也要小心点她了。 “罢了,退下吧,御医留下。”楚莫离下令,众人皆是长舒一口气,慌忙跪安离开,楚莫离还在殿里与御医商量,这边朝凤宫里,亦是在谋划。 “江莺歌那边怎么样?”不知柳轻絮是用了何种手段,居然能够将狱司召来,如今狱司恭敬的站在柳轻絮身边,柳轻絮问,狱司回道:“娘娘现在被关押在大牢中,并没有大碍。”狱司这话,棱模两可,后宫的娘娘们若是问另外一位娘娘,必然不会是真的关心这么简单,且来请自己的人,若真的是说请,倒不如说是在威胁,能有这能力的,后面必然有些势力,再一看这皇后,当真也是个狠角色,况且,狱里的那位娘娘,可是被怀疑害死了面前皇后的儿子,她会关心怎么样?怕是关心那位贵妃娘娘有没有死吧。 “如此甚好!”柳轻絮笑,但是笑容不达眼底,狱司顿觉渗得慌,柳轻絮接下来道:“本宫准备今日去看看贵妃娘娘,大家好歹姐妹一场。”说完,下面的狱司回道:“皇后娘娘,此时臣怕是没有办法做主。” “为何?” “皇上有令,任何人,不得接近贵妃娘娘,包括娘娘您。”说到后面,略微小声了些,都是不敢惹的大佛,狱司心里也是有苦说不出。 “皇上下令只是一般普通人,本宫怎么算是外人?” “但是皇上……” “够了,本宫今日是一定要见到贵妃的,若是有任何问题,本宫去与皇上解释!” “是……”狱司听完,只好无奈答应。 “退下吧。” “臣告退!”说完转身,恭谨的离开,这是在前殿,人多嘴杂,还是不要多留的好,朝中官员不可入后宫,除非皇帝召见,妃子更不可与朝中官员往来,以免败坏朝纲,后宫勾结,坏了规矩。 而在当朝,后宫与前朝若有往来,乃是大罪! 柳轻絮终于还是成功的进入了狱中,江莺歌一人坐在牢中,四周清静一片,更泵没有半点监牢审问的叫喊与逼问。 柳轻絮知道,江莺歌在楚莫离心中,其实根本就是举足轻重的,他不会伤害江莺歌,就算她的儿子死了,就算是因江莺歌而死,他也不会伤她,最多就是掩人嘴杂,或者做做样子给自己看,楚莫离怎么可能会狠心伤害这个女人? 认识到这一点,柳轻絮心中更加嫉妒起江莺歌来,犯了如此大错,也要保这女人,逃离多少次,也要抓她回来,难道说,真的只是因为她王妃身份?若是那些事情换做是自己,楚莫离该不会那么焦急的要将自己带回去吧,若是自己说要走,楚莫离该是会毫不犹豫的放自己离开。 而江莺歌…… 当真是这般特殊吗? 如此的话,看来,只能要江莺歌死了!若是江莺歌真的恨起了楚莫离…… “江贵妃,好久不见。”柳轻絮并没有掩盖自己的冷嘲热讽与不满,此时的柳轻絮,是有资格如此的。 “是你?”江莺歌看着走进来的柳轻絮,头上凤冠一步一响,当真是华丽异常。 “自然是本宫,难道贵妃以为,会是皇上?”柳轻絮冷冷的看着那个一脸柔弱的女人心中厌烦更甚,就是这样一张脸,便勾引了那个冷漠的男人吗? “只是好奇皇后娘娘亲自驾到的用意而已。”江莺歌也是毫不示弱的顶撞回去,这是在柳轻絮的意料之中的,当即也不恼,反而走进牢前,看着江莺歌,眼中现出些狠毒来。 此时牢中只有柳轻絮与江莺歌两人,其他人都被屏退,柳轻絮的笑容变得诡异,笑着对江莺歌道:“难道你不想知道是谁下毒吗?”一句话,让江莺歌振奋精神。 “你这话什么意思?”江莺歌站起身,走到了柳轻絮面前,柳轻絮笑而不语,急坏了江莺歌。 “当然是你,若不是你的话,我怎么会在这里与你寒暄?” “你胡说!”江莺歌一听,急了。“我若是下毒害死你儿,我当时便不会那般难过。”江莺歌说的是实话,但是柳轻絮轻蔑笑道。 “是吗?难不难过只有你自己知道,我们怎么会知道?也许,只是你做出来的,也不一定。” 第一百二十八章 簪子有毒 江莺歌恼:“做出来?那种东西,怎么可能有人做的出来?” “那就只能说你这女人城府已深至旁人难以捉摸的地步!” “你血口喷人!”江莺歌的声音陡然提高,在空荡的牢狱中回荡。柳轻絮不恼,看着几欲抓狂的女人,不怒反笑。 “今儿是在你的宫里中毒,我哪里血口喷人?就算此事让外人来评,怕是也没人信你。江莺歌我告诉你,皇上已经准备要审问你,你以为,当真会让你如此安逸吗?” “柳轻絮。”这咬牙切齿的声音,柳轻絮听了很满意。 江莺歌从来没有如今日这般,如此的厌恶一个人!柳轻絮的样子,哪里像是一个刚刚死去孩子的母亲,分明就是想要利用自己的孩子,来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而这女人此时来这,是因为她要对付的人是自己吗? 女人为难一个女人,原因该是简单的很,就是为了一个男人! “你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 “称职?江莺歌,你也该听到,那不是楚莫离的亲生儿子!” “但却是你的!”江莺歌嘶哑的喉咙,想起那小小的身子瘫倒在自己怀里,那可怜的孩子,不过五岁而已! “我的孩子?若她不是莫离的,是不是我的又有何干系?”楚莫离不愿意碰她,就是因为那个孩子! “柳轻絮,你怎么这么狠心?”江莺歌不敢相信:“那是你的亲生孩子啊,那是你的孩子!世上,有谁能放下自己的孩子,有谁能?”她怎么可以说出这么残忍的话来,怎么可以说出这么绝情的话来,一个母亲,竟然能狠心至此吗? “江莺歌,我所受的苦,你根本就不懂,我为了莫离失了贞洁,而我失去贞洁的原因,就是那个爱你入髓的楚莫笙!” 柳轻絮说完,江莺歌不敢置信的摇头。“我不允许你侮辱他!” “侮辱?你是觉得楚莫笙不会做出这种卑鄙行径是吗?江莺歌,你了解他多少,只是因为他为你而死,所以他的一切你都觉得是光明正大的吗?”柳轻絮低吼,江莺歌此时已经支撑不住的要瘫倒下去,但是心中却不服输的,硬要站立与柳轻絮对视! “当年,是楚莫笙要杀莫离,皇家斗争向来如此,你只知道莫离杀了楚莫笙,却不知道楚莫笙当初是如何对待莫离的,我当年得知情报,告知莫离。却被楚莫笙发现,随便派人毁了我的贞洁,江莺歌,你以为,是谁狠?” “你住口!莫笙不会这样做,他不会这样!” “不会?”柳轻絮好笑的凑近江莺歌,看着江莺歌那几乎绝望崩溃的眸子,笑得狠绝。“那你以为,楚莫笙是如何能够与莫离斗的,若是没有能力与城府,还有后台的支撑,你觉得,以莫离的能力,楚莫笙如何能够活到现在?” “你滚!”江莺歌此时声音带着哭腔。“就算他有自己的后台,但也是光明正大,绝对不会做这种派人侮辱女人贞洁的事情,绝对不会!” “那你觉得,我为什么会怀孕,生出时今来!”柳轻絮问,看着江莺歌那张沧桑的脸,那悲切的一张脸。 楚莫笙,你不是誓死也要保护这女人吗?当初你派人夺我贞洁,如今,你深爱的女人,却因为你当初所做的事情,如此痛不欲生。真是可惜你如此早死了,要是你看到江莺歌这副模样,怕是精彩的很! 她失去的,没有人能补偿,但是接下来,她一定会加倍的得到!她已经狠心不要今儿,如今,她定然要将所有失去的,统统加倍的抢回来,谁也不能再夺走她的任何东西!谁也不能! “柳轻絮,你说这番话的意思,就是说那孩子是你下的毒手吗?”江莺歌话锋一转,居然直直的道出了真相。“若是说宫里怨恨时今的,也只有你了!我是不会对时今动手的,那么剩下的,能下次毒手的,只能是你了!” “江莺歌,你还真是能想象,我怎么可能会杀自己亲骨肉!”柳轻絮听完,一时哑然,但是江莺歌想,柳轻絮的话太过可疑了,她怨恨着自己的孩子,若是有良心的母亲,此时定然会哭诉着来找自己寻仇,但是柳轻絮却表现的太过淡定。 “江莺歌,你看着本宫作甚!”江莺歌打量的神色太过于赤裸,柳轻絮一时被江莺歌的眼神看得渗然。 “是不是你,是不是!”早就怀疑,现在是更加的绝对眼前女人可疑。 “江莺歌,你在发什么疯?” “柳轻絮,这件事情我一定会查清楚,一定会,若到时真的是你亲手了结了自己的孩子,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一定不会!”她会替时今报仇,这样的女人,不配,不配活在世上,不配做一个母亲,更不配做一个女人! “待你有机会查的时候再说吧!”说完,突然抓住了江莺歌,隔着牢房,居然夺下了江莺歌头上的簪子,江莺歌诧然,但是接下来,柳轻絮突然刺向自己手臂,但却没有刺深,只是划破了自己的皮肤,不多时,居然渗出黑血。 江莺歌大惊,看着自己的银簪变黑,当即不敢置信的看着柳轻絮难受的拧眉,面上一片痛苦之色。 “来人!快来人!”那尖锐的声音响起,一边惊恐的叫喊,一边往门外跑。“救命啊,来人,救命!” 门口的人听到声音,慌忙的推门进来,只见柳轻絮已经瘫倒在地,面上苍白一片,嘴唇发紫! 问音见状,立刻大喊:“来人,快请御医!” 一帮人,七手八脚,将柳轻絮扶起往外走,乱哄哄的声音,嘈杂场面,但是江莺歌什么都听不进去,大脑一片空白,迷茫的看着那些人的行动。想不通自己的簪子什么时候有毒?自己,遭人陷害了是吗?柳轻絮,陷害自己! 江莺歌看着那些人离开,心中居然慌张起来,想要辩解,却没有人理自己,只是快速的离开,一心都在那个受伤的柳轻絮身上。 第一百二十九章 服软 柳轻絮那样子,看来伤的很重,楚莫离必然不会放过自己,楚莫离回对自己如何她不知道,但是她知道,柳轻絮此举,必然是故意为之,柳轻絮这番动作,更加让江莺歌肯定,楚时今的死,定然与柳轻絮有关。 这件事情,她一定要查个清楚。所以,她不可以再在这个地方呆着,她一定要出去,恢复自己身份。 此时的江莺歌,也终于,开始为自己打算,虽然原因,是因为一个孩子。 柳轻絮被带进了朝凤宫中,楚莫离得到消息,迅速的来到朝凤宫中,御医跪了满地! “都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问诊?” “是……臣离开去!”御医们慌忙跪在了柳轻絮的面前,把脉之后大惊失色,提出中毒原因的老御医亦上前去查看,发现这毒,居然与皇子的毒一模一样! “皇上,这与皇子的毒一模一样,看来……”不敢再说下去,楚莫离的脸色越来越暗,最后拿起江莺歌的簪子,夺门而去。 楚莫离终究还是来了,江莺歌看着楚莫离一步步的靠近自己,眸中冷色尽显,江莺歌见他手上拿着毒簪,知道这是来兴师问罪了。 楚莫离拿着簪子,走到江莺歌面前,那一身明黄的皇袍,晃了江莺歌眼睛。就在楚莫离准备开口时,江莺歌却直直的跪了下去,江莺歌此举,让楚莫离一骇。不明白这个女人。 “皇上,臣妾给皇上请安。”话语中居然还带着隐隐的哭腔,楚莫离何时见过江莺歌如此,心中一软,原本到嘴的责问话硬生生咽了下去。 “打开牢门!”楚莫离命令道,身边狱卒迅速的将房门打开,退到一边。 “皇上。”江莺歌跪着超楚莫离方向转,江莺歌这样的举动,让人又心疼又可怜。 “起来。”楚莫离站在江莺歌面前,但江莺歌却倔强的不肯起来。 “你这是在与朕认罪?” “是,臣妾认罪。”江莺歌道,楚莫离不知道江莺歌这是何意,江莺歌那个坚韧的女人,何时这般服软过。 “你认什么罪?”难道说,真的是这女人下的手?是他看错了她? “臣妾认罪,是不该不听皇上话,不该离开。”江莺歌道,那话中带着些难过与抱歉,楚莫离皱眉,不知江莺歌这又是玩的什么花招。 “你且起来。” “不,皇上不原谅臣妾,臣妾便不起来。” “你这样,只会让朕怀疑,因为江莺歌,你真的不是个服软的女人,这些把戏,你做不像的。”什么求饶服软,根本别扭又做作。 江莺歌听完,平息了自己那刚刚酝酿的情绪,站起身来。楚莫离见状,这女人,果然在做戏。 当即,心中居然升起一股无名之火,这世上,谁都可以在他面前做戏,但是江莺歌不可以,唯独江莺歌不可以。 “江莺歌,不要再狡辩了,事情是不是你做的!”楚莫离一旦确认的事情,一般会直接派人去办,而不会再来这里与这女人对什么质,也许,只有碰到江莺歌的事情,楚莫离才会不一样。 “若是我说不是,你信吗?” “江莺歌,朕要肯定的答案,皇后,还躺在朝凤宫中,解药在哪里?你最好交出来。” “她设的局,难道她会让自己死吗?” “放肆,你最好,将解药交出来,否则的话,不要怪朕不念旧情。”这只是在威胁这个女人,但是没想到,这女人居然靠近了自己。 “你要杀了我是吗?”江莺歌一步步的靠近楚莫离,楚莫离见这女人一步步离自己越来越近,心楼跳半拍,江莺歌没有停下,走到楚莫离面前,将手伸了上去,摸着楚莫离的心。 感受着楚莫离的心跳,江莺歌,闭上眼,居然更加靠近一步,抱着了楚莫离,将头贴在楚莫离的胸前,闭上眼,那熟悉的怀抱,熟悉的气息,似乎又回到了十三王府,她与他共眠。 “我其实好想你。”江莺歌道,楚莫离一听,心中一软,居然情不自禁的动了动手,想要将这女人抱紧。 “我好想你,我每次都在想,为什么我一定要如此与你为敌,难道说,从一开始,我们就应该是敌对的吗?我嫁给你,虽然只是一场误会,但是我们都没有做过对不起彼此的事情不是吗?我承认,莫笙的事情我也有错,若不是我一意孤行,也不会有今天这个下场,是我错了,一切都是我错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这样。但是现在,我是真的在向你认错,对不起,我不想再这样了,我们回到当初好不好?我不介意有一个皇后,我愿意呆在你身边,你原谅我吗?” 江莺歌一口气说了很多,在楚莫离的怀里,听着楚莫离的心跳,楚莫离手中的簪子握了又握,最后哑然开口。 “是不是你。” “若是我说不是,你信不信?” “只要你说,我便信。” “不是我,真的。” 楚莫离听完,终于,伸出手抱住了江莺歌,狠狠的揉着怀中女人,江莺歌睁开眼,眼中没有波澜。 柳轻絮,你且等着! 最后,江莺歌并没有受罚,反而从新回到了百鸟宫,柳轻絮是知道这个消息的。御医已经为柳轻絮配出解药,好在中毒不深,尚能用一般解药清毒,若是再重一点,怕是大罗神仙难救。 柳轻絮知道这个消息时,正在房里喝汤药,一听,气急攻心,打翻了药碗,苍白的面色更加白了几分。 “大胆百灵,还不认罪。”问音见状,指责跪在地上的百灵。 “娘娘,贵妃确实回来了,而且,皇上还赏了些东西给贵妃,看样子似乎并没有要责罚的意思。”百灵虽然害怕,但是还是将知道的消息一一告诉了柳轻絮,柳轻絮不敢置信,这女人,是如何做到如此的?原来在楚莫离的心中,她已经不是无可取代的了,原来江莺歌早就已经超越自己了! 原来,自己一直都太小看江莺歌了。 第一百三十章 请皇上移驾 但是,毕竟是在宫里呆惯了的,柳轻絮并不会笨到要去找楚莫离理论,不论自己曾在他心中有多么的不可取代,柳轻絮知道,男人最不喜欢的,就是死缠烂打与恃宠而骄的女人。她了解楚莫离,对付江莺歌这件事情,怕是还要从长计议! 只是自己这一次付出如此代价,却没能扳倒江莺歌,着实有些不甘,看来,是她小看了江莺歌在楚莫离心中地位。 皇子中毒的事情被楚莫离压了下来,当初楚时今才回来时,并没有人过多关注,只当是楚莫离在外私生子,最多也就同情同情江莺歌可怜,但是如今身份不一样,宫里的皇子身亡,自然是被百官拿到朝堂说事。 宫中每一位皇子,今后都有可能是继承大统的人,在百官看来,江莺歌分明有些断后的嫌疑,因为楚时今是目前唯一的一位皇子! 然,即便百官如何的谏言,楚莫离皆是强压下去,百官无奈,只得作罢,几个顽固老臣坚持,楚莫离不惜重罚,至此,朝堂上,再没有人敢提,也是因此,楚莫离觉得是时候招贤纳士,培养自己的人了! 江莺歌回了百鸟宫,春雨那丫头有是一阵难过与叹气,江莺歌反而变得淡定不少。自己从天牢走了这一遭,再看了柳轻絮这一场戏,江莺歌蓦然发现,自己当真是将每个人都看的太简单,向来直言直语气的自己,将情绪表现的太过明显,根本就不是柳轻絮这种人的对手,想来,还真是难为了楚莫离,对自己包容。 江莺歌知道柳轻絮此时必然心中不甘,怕是会寻得机会找上门来,但现在不是与柳轻絮周旋的时候,现在最主要的,是快点找到孤烟,用毒,江莺歌相信,应该没有人能够比得了孤烟了。 可是要寻到孤烟可不容易,且不说孤烟在不在祁连山,现在自己根本连宫都出不去,更不用说寻什么人帮忙。 当下,也只要去找楚莫离了,只有楚莫离答应,自己才能出宫,但是要楚莫离答应,江莺歌想,怕是要使些手段。 当即,江莺歌吩咐春雨去御膳房,吩咐了御厨做了几个在王府中时,楚莫离爱吃的菜式,好在楚莫离曾经的智力受损,否则江莺歌必然是无法知道楚莫离的喜爱的。 然后派了当差的百灵去朝政殿请楚莫离晚上过来。 不过这个消息很快传到了柳轻絮的耳里。 “她派人去请皇上?”柳轻絮不确定的问。 “是的娘娘,贵妃确实派奴婢去请。” “本宫知道了,退下吧。” “奴婢告退。”百灵说完,退了出去。 江莺歌已经这么快就有所行动了吗?这个女人,是在与我争? “娘娘准备怎么办?”问音小声询问,柳轻絮想了想,对问音道:“你也去吩咐御膳房做些饭菜来,然后晚膳时皇上往百灵宫而去时,告知皇上,本宫身体不适,不愿用膳!” “奴婢这就去。” 楚莫离一人坐在朝政殿中,原本安静的朝政殿此时更加的空寂,静悄悄一片,腾云站在楚莫离身边,此时的腾云已经是御前带刀侍卫,每当楚莫离一人坐下,什么也不做的时候,便是他在筹谋之时,此时的楚莫离最不喜欢的,就是有人叨扰自己,楚莫离在想的,是如何才能有一个好的办法,既不失公正,又不失合理的办法,为自己扩充人力。 往常,只需将自己看中的带回来稍加训练便可,但是现在不同,现在自己已经是皇帝,且政治,乃是诛心而非动武,如今朝堂上,先皇已将这些人的编制环环相扣,少一人不行,而多一人也不行,若是自己任意增加官员,不仅自己不放心,怕更是会失人心,自己才刚刚继承大统,就算自己有天大本事,也不可能做一个朝中无官的皇帝。 这件事情,看来还需从长计议才是! 腾云见楚莫离坐在龙椅上,似乎陷入了沉思,顿时放缓了呼吸,怕打断了楚莫离思路,招来楚莫离厌烦。 可就在此时,居然一个不怕死的公公推开了大门,吱吖的声音,在空荡的大殿上回荡,刺耳异常。 楚莫离不满的皱了皱眉眉头,隐忍着怒火不发。 “何事?”楚莫离冷冷的声音响起,他最好给自己一个满意的回答……否则…… 公公忙跪下,颤抖着回答道:“贵妃娘娘派人来,请皇上晚上移驾百灵宫。” 该是听出了楚莫离话里的萧杀之意,说话声音怯怯的,怕楚莫离一个不满,将自己推出去斩了。 “贵妃?”楚莫离听完,嘴角微微上扬,江莺歌要请自己过去?这个女人又要玩什么花招? “朕晚上会过去。”声音带着些愉悦,与刚刚的楚莫离完全不同。 “是……”说完退了出去,腾云在旁看的清楚,一听是贵妃,原本阴霾的楚莫离似乎变得阳光,江莺歌果然是有这等能力的吗? 主上只是在对江莺歌时,便变得不一样了,似乎,更有人情味些。即便只是因为与江莺歌有关。 楚莫离拿起奏折准备批改,但是却突然停住。看看外面天色,已是黄昏时候,宫人准备进来点灯,楚莫离阻止了。 “移驾百鸟宫。” 宫女放下灯,退了出去。楚莫离出了朝政殿,刚刚到门口,没想到,柳轻絮身边的贴身宫女问音却在楚莫离的去路上跪了下去。 “皇上,不好了,皇后娘娘她……” “如何?”见问音急切的模样,楚莫离停下脚步问。 “娘娘不知今日怎么了,已经整整一天没有进食,刚刚,还掀翻了所有饭菜,不准奴婢再送饭过去。” 楚莫离听完,眸中一冷。 “皇上,奴婢实在没有办法,所以大胆来此,冒着杀头大罪,求皇上去看看娘娘……娘娘余毒未清,这……要是有什么意外……” “带朕过去,让御膳房在做些膳食来!” “奴婢遵旨……”问音磕头,然后起身,引楚莫离过去。 第一百三十一章 你这女人 门口时,使了个眼色,一个机灵的宫女溜进殿里。不多时,楚莫离走到门口,听到了里面柳轻絮的哭喊与碟碗摔地的碎裂声音。 “我还活在这个世上干什么?今儿死了,我还怎么独活?” “娘娘,不可啊,你不要这样,你这样,小皇子在天之灵,也不会安心的。” “我的孩儿,我的孩儿啊。” “娘娘……”身边宫女去扶那个几乎哭得绝倒的女人,楚莫离进门便见到柳轻絮正哭着叫楚时今的名字,那样子,真是可怜的很。 “皇上……”众人正在劝柳轻絮,见到楚莫离后,慌张的跪下行礼,柳轻絮好像没有看到一样,疯疯癫癫。将楚时今的衣服抱在怀里,痴痴的唤着今儿,楚莫离走上前去,蹲在柳轻絮身边。 “好了,起来用膳。” “皇上!”柳轻絮一见楚莫离在自己身边,丢下衣服,扑进了楚莫离的怀里。”皇上,你要给臣妾做主啊,你要为臣妾做主,是江莺歌,是江莺歌害死了我的孩子!” 楚莫离听完,原本温柔的眸子稍微动了动。 “你好好用膳,朕有事要忙。”说完,站起身要走。 “皇上!”柳轻絮抱住了楚莫离,曾几何时,楚莫离居然会这般对自己了?还是江莺歌在他心里,早已是无可替代? 有事要忙?忙什么?去与江莺歌你侬我侬? “皇上!”柳轻絮不甘心,戚戚的期盼着看着柳轻絮。“皇上,你能不能不要走?”那样子,怕是没有人见了能狠下心来。 楚莫离看着她,似乎看到当年她可怜乞求无人理会,顿时心中一涩,蹲下身,扶起了柳轻絮。 “你先起来。” “皇上,你答应我。” “朕陪你用膳。” “真的吗?”柳轻絮喜出望外,楚莫离点头,对腾云道:“去与娘娘说,朕今日不去了,明日再去。” 腾云听完,只得领命而去。 江莺歌还在宫中打扮,那一身素雅的绿衣,再配一朵白玉簪,清丽淡雅,桌上饭菜摆的是曾经在王府中的样式,似乎回到了王府中时,江莺歌准备楚莫离爱吃的,在房中等他。 不想,腾云进来,江莺歌不解,怎是他一人来? “娘娘……”腾云先是行礼。 “皇上呢?” “皇上在个、皇后那里,让属下来通报一声,今日不过来了。” 江莺歌听完,面色一僵,微微后退一步,身边春雨察觉,扶住了江莺歌。 “去回禀皇上,就说我在这等。” 腾云听完,无奈,只好离去,到了皇后宫中时,楚莫离在陪柳轻絮用膳,柳轻絮似乎很高兴,腾云过去,在楚莫离耳边低语几句,柳轻絮用余光察觉到,楚莫离的面色微变,定然是与江莺歌有关。 柳轻絮继续吃饭,楚莫离没有说话,柳轻絮也不问,继续像没事一样给楚莫离布菜。时间一点点过去,夜色也是越来越暗。 一顿饭吃完,柳轻絮正想说点什么留下楚莫离,但是没有想到,楚莫离却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 “天晚了,皇后休息吧。”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 “皇上,我们去哪?” 楚莫离看看月色,再往百灵宫的方向看了看。“去百灵宫!” 江莺歌此时还在宫中等,楚莫离到了时,江莺歌已经趴在桌上睡着。那一身绿衣,头上一只白玉簪,身边有一盏孤灯,落寞的跳跃着,楚莫离见了,心中一阵心疼,走过去,没有惊醒江莺歌,伸手抱起她,却不想,刚刚抱起,江莺歌醒了。 “皇上?”不确定的看看楚莫离,揉揉眼。 “用膳没有。”但是看看那满桌的菜,根本一筷子都没有动过。 “在等你。”江莺歌说完,楚莫离心中一暖。 “先吃饭吧。”说完,坐在桌边,却没有放江莺歌下来。江莺歌有些不适应,楚莫离见江莺歌面露窘态,脸上似乎还有些红晕,不禁轻笑。 “笑什么?”娇斥,推搡了一下楚莫离,楚莫离抵在江莺歌颈脖间,温热的呼吸扑在江莺歌肌肤上,痒痒的,江莺歌不舒服的侧了侧头,楚莫离不让江莺歌乱动,将她往怀里抱了抱。扶在背上的手却没有放下去,似有似无的抚摸着江莺歌的后背。埋在颈脖的呼吸变得滚烫起来,江莺歌瞬间觉得气氛不对。 “我……我饿了……”扫兴的声音,楚莫离原本想要进行下一步动作时,却因为这一声而禁不住的笑出声来,这女人…… 抬起头,看看面上窘态更甚的女人,好笑的拿起了筷子。刚刚准备下筷子,却发现热菜都凉了。“来人,叫御膳房送碗药膳汤来。” 江莺歌尴尬的看看楚莫离的侧脸,想要站起来,却被楚莫离固定住。回过头,看着江莺歌道:“也是时候做该做的事情了,说完,抱起江莺歌,就要往内室而去。 “等,等等!”危险感袭来,江莺歌勾住楚莫离的脖子,睁大眼睛看着楚莫离。 “怎么?”楚莫离没有停下来,那张曾经总是冰霜一片的脸。此时带着些戏谑的笑意,想要逗逗这女人。 “我,我为什么要吃药膳?” 没想到,楚莫离居然停下脚步,江莺歌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楚莫离那原本笑着的脸有些僵硬,然后将江莺歌放在床上,江莺歌以为楚莫离要做什么,一被放下,便滚到了床的里面,找到个个安全位置。 “因为你身体不好。” “我知道了……”没想到,这一次江莺歌居然乖乖的没有问。楚莫离见江莺歌没有追问,便也不再提,坐在床边,居然开始退去衣裳。 “你……” “待会儿药膳汤来了你先喝,朕去沐浴。” “你要睡这里?” “自然。”楚莫离似笑非笑的看着江莺歌那惊讶的眼睛。江莺歌听完,一阵懊恼,自己是不是羊入虎口了?但是看楚莫离样子,该没有其他的意思吧。 “好。”江莺歌这样答应着,如今目的还未达到,有些事情,必须忍忍。 第一百三十二章 侍寝 药膳被送来,楚莫离还没有出来,江莺歌端起药膳喝完。刚刚喝完,从浴池里出来的公公低着头,有礼貌的对江莺歌道:“娘娘,皇上让您过去。”说完退了出去。 江莺歌听完,差点没有将汤药全部吐出来,楚莫离什么意思? “皇上说什么?”江莺歌不确定的问。 “皇上让您进去。”公公再次说道。 楚莫离此时在沐浴,居然让自己进去!?这…江莺歌在门口犹豫。 “皇上还说了如果您不进去的话他就亲自过来请您。”公公的话虽然说的恭谨,但是话里的威胁味道还是被江莺歌听了出来,这是来自楚莫离的威胁! “我就来。”无奈之下,江莺歌必须进去,她的目的还未达到,最好,不要惹楚莫离生气,讨得他欢喜了,自己才有机会跟他提出宫的事情! 还未进门,迎面而来的水雾,江莺歌从来没有在百鸟宫的浴池中沐浴,平日里,就在偏殿大木桶内洗澡。 水雾朦胧,浴池里面的情况看不真切,有几盏蜡烛,就分布在浴池四个角,更给这间教室增添了一些朦胧的美感与暧昧。 江莺歌站在门口迟疑,最后还是大着胆子走了进去。有水声,江莺歌看到,在水雾中,朦胧的可以看到一个男人的体型,虽然朦胧,但是可以看出,这是一个非常健康,比例几乎完美的男人身型。 这简直,就是一幅画。 江莺歌站在门口,一时之间,居然看痴了去。 “还不进来站在门口干什么?”江莺歌一听,缓过神来,一时懊恼非常,她居然,只是因为这一个男人的身影,变得与那些好色女子一般! “我,进来干什么?”江莺歌不情愿的踱步进去,楚莫离笑,却不点破。这女人还是如此口是心非!话中带着些笑意。 “过来给朕搓背。” “你让顺德给你搓背呀。”江莺歌不满,但却是因为这男人明明看破自己逞强,却偏偏装作不知,话里带着笑意,必然是在嘲笑自己! 这男人! “过来。”楚莫离好脾气的再说一遍,江莺歌拿起脸巾进去,楚莫离舒服的靠在浴池边,江莺歌跪在楚莫离身后,给楚莫离搓背。 楚莫离嘴角带着笑意,只是这女人有意无意的手抚摸在自己肩背上,许久未曾有过的欲望居然再次有了反应。 江莺歌在身后观察着楚莫离的脸色,看着楚莫离闭着眼,脸上没有表情,似乎很放松,一刻过去,江莺歌犹犹豫豫的开口了。 “皇上……” “嗯……”这一声答应,更似呻吟,江莺歌听完,不知为何脸上一热,接下来的话,更是结结巴巴。 “我……我想出宫。”江莺歌说完,楚莫离原本闭着的眼睛睁开,看看低着头的江莺歌。 突然…… “啊!”江莺歌尖叫,自己原本在楚莫离身后,却不想,被楚莫离狠狠的拉进了水里,浑身湿透,江莺歌尖叫一声,失去重心的感觉,让江莺歌慌了神,原本以为要喝进去几口水,但是却感觉有一个力量托住了自己。 “咳!”难免的,呛了一口水,江莺歌抓住身边这个男人,光滑的肌肤,怕是任何女人都把持不住。但是江莺歌此时却没有心思来追究这身子肌肤。因为下水后江莺歌才发现,楚莫离是全裸的! 羞涩已经掩盖了惊讶。 “你想走?”楚莫离的声音响起,在江莺歌的耳边回荡,江莺歌此时哪里听得进去楚莫离说了什么,只是心中一直念想的,是这个男人一起不挂。 楚莫离见江莺歌不说话,再次问。 “你想走?” 江莺歌回过神来,却没有回答楚莫离的问题,而是问:“你没有穿衣服?” 楚莫离听完,原本有些怒意,却因这一声问,哑然失笑。 “你沐浴穿衣服?” “但不会一丝不挂!” “是吗?”楚莫离凑近江莺歌,在耳边低语:“朕,倒是想看看爱妃沐浴的样子是如何。”楚莫离的话,让江莺歌羞红了脸。 “你……你放开我。”这男人靠自己太近,前所未有的危险感袭来,此地不宜久留,先不管楚莫离答不答应,自己还是先撤为妙! “做什么?”楚莫离察觉江莺歌要走,将江莺歌靠自己更近,江莺歌隔着衣服,贴在了楚莫离的身上,也许力度有些大了,江莺歌撞上了楚莫离的胸膛,也装上了楚莫离的小腹。 楚莫离闷哼一声,却没有准备要放过江莺歌,心中燥火越来越旺,江莺歌觉得,楚莫离的唇。似乎在靠近自己,湿湿痒痒的触感在颈间游走,江莺歌本能的想要反抗。 “真想……强要了你!”耳边低沉沙哑的声音,让江莺歌一惊,楚莫离似乎在叹息,又像是在克制。 现在还不是时候,江莺歌还不能怀孕! 将头放在江莺歌肩上,舒服又安心,在这个女人身边,总是这样的,只要,他不走。 “我想出宫去。”江莺歌扫兴的声音,楚莫离趴在肩上,只吐出两个字。 “不准。” “皇上如果不信,可以与臣妾一起出宫,臣妾真的不会在想着逃跑!” 楚莫离没有说话,温热的呼吸扑在自己的颈脖间,江莺歌小心翼翼的等着楚莫离的回答。 “真的想出去。” “嗯!”江莺歌嗯了一声。“在宫里呆的太久,想出去走走。” “那就去吧,让腾云陪着,朕最近要忙,不能陪你。” “真的?”江莺歌喜出望外,没有想到楚莫离居然答应,不确定的问。 “当然有条件。” “什么?”楚莫离答应自己出宫,江莺歌心情大好,只要楚莫离的要求不过分,江莺歌倒是可以答应。 “侍寝。”云轻风淡,在江莺歌听来,更比晴天霹雳! 什么?侍寝?! 江莺歌犹豫,楚莫离察觉,抬起头,看着江莺歌一脸的拒绝。 “不愿意。” “不……不是……”江莺歌吞吐,但是楚莫离的目光却没有移开江莺歌那一张为难的脸。 第一百三十三章 出宫 “那是为何?”楚莫离问,江莺歌不敢抬头。“还是不想?”楚莫离的声音变得暗了起来。江莺歌听出话里不满,不知该如何回答。 “侍寝……还是皇后……” “够了,睡吧。”楚莫离打断了江莺歌的话,不想再听。做势要起身,江莺歌自觉的转过身去,楚莫离顾自换了衣服,准备往卧房而去。 “过来。”江莺歌还站在水里,楚莫离转身见江莺歌湿漉漉的在水中不动,伸出手,示意江莺歌上去。 江莺歌小心翼翼回头,看看楚莫离伸出的手,再看楚莫离,犹豫着。 “放心,朕,不碰你。” 江莺歌伸出手去,楚莫离一把捞起江莺歌,站上了案,浑身湿透,衣服贴在自己身上,勾勒出曼妙的身形。 身边侍女自觉的上前来,就要替江莺歌脱衣服。 “等等!”江莺歌制止,楚莫离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看样子似乎是想要看自己换衣服。“你先出去。”江莺歌道。 楚莫离笑,却不动。 “为什么。” “我……”江莺歌语塞,不自禁的打了个喷嚏,楚莫离见状,转过身去,终于离开。 “速速为娘娘更衣。” 江莺歌换好了衣服,但是这衣服似乎是被特意准备过的,遮住了重要部位,外披一件白纱,若影若现,也许是弄错了情况,以为江莺歌要侍寝,房里只准备了这一件衣物。 江莺歌穿好衣服出去,楚莫离在外等,回头见江莺歌的打扮,心中蓦然一动,走过去,抱起江莺歌,江莺歌猝不及防,仓皇惊叫。 外面人听了,只怕是要想到别的地方去。 百鸟宫的床,白色纱幔,上好的梨花木,摆在房间正中,这床是楚莫离选的,只因他记得,江府里,江莺歌所住的地方,里面有一颗梨树。 “放我下来。”江莺歌道,楚莫离应江莺歌要求,将她放在了床上。 “你……”江莺歌防备的看着楚莫离,楚莫离翻身,将江莺歌压在身下。“你要干什么?”江莺歌瞬觉不妙。楚莫离看着身下的江莺歌,压抑的欲火再次燃起,并且越烧越旺。 “朕说过,不会碰你。”楚莫离道,江莺歌听完,压制住自己要反抗的手,勉强的支撑自己,看着楚莫离那张俊脸。 楚莫离自然看得到江莺歌那强装的一张脸,翻身,江莺歌长舒一口气。 “睡吧,明日拿着出宫令牌,与腾云一同出宫。”说完,替江莺歌盖上被子,江莺歌捏住被子一角,转头,看着楚莫离闭着眼的侧脸,回过头,看着帐幔出神。 “你最好别想着逃跑。”楚莫离再次警告,江莺歌听完,半晌…… “嗯。” 夜变得深沉起来,江莺歌闭上眼,不知何时睡着,模糊之间,听到身后一声叹息,是楚莫离吗?但是江莺歌立刻否认,只当自己做梦,第二日醒来时,楚莫离已经离开了房间,江莺歌更怀疑,昨夜那声叹息,怕就是一个梦。 “娘娘,皇上早上将令牌派人送来了。”春雨见江莺歌醒来,将耀眼的金色令牌放在江莺歌面前,江莺歌看着那块令牌,伸手接过。 终于,第一步已经踏出去,接下来,就是去寻孤烟,但不知孤烟愿不愿意帮她这个忙。 “春雨,你留在宫中。” “好。”春雨答应,眸子暗淡下去。江莺歌抬眼看看春雨,伸手捏住了春雨的手。“你有什么要带出宫给李公子的,交给我,我替你送出去。” 提到李青彦,春雨的眸子稍微亮了亮,然后又黯淡下去,江莺歌知道,这件事情,是自己没有处理好,是她没有考虑周到。 本朝宫女终身没有出宫机会,一旦入宫,便只能永远孤独终老在这皇宫之中,更不用说嫁人这么荒谬的幻想,她早该将春雨嫁出去的。 如今,害苦了这可怜的丫头。 “娘娘,春雨上次做了一双鞋给他,稍微厚些,留着过冬穿,但是前日探望日时,却没见他来,想来是不知吧,还劳烦娘娘……”春雨说到后面,已经哽咽,江莺歌心中一凉,这么久,春雨定然想他。 江莺歌洗漱完毕,腾云已经候在门口,出门前,春雨站在门口嘱咐她一路小心,江莺歌要春雨放心。 “娘娘,马车已经在宫门外备好。”腾云在江莺歌的身边低声提醒。 江莺歌看看日头,准备离开,投给春雨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离开,春雨看着越来越远的江莺歌,眼中尽是担心。 而远处,站在高处的楚莫离,亦看着江莺歌越来越远。 “派人暗自跟着,保护好娘娘。”远处似乎有影子晃过,然后归于平静。 江莺歌有了出宫令牌,一路畅通无阻,腾云驾车,江莺歌穿着一身朴素衣裳,马车亦是朴素异常,旁人看来,只是寻常百姓。 “娘娘准备去哪?”腾云问。 “先去市场米铺。”江莺歌看看外面,此时街上的人已经多了起来,顿时觉得自己身心都是自由的。 米铺的位置江莺歌还记得,待下了车,见米铺里,只有李青彦的爹娘在忙碌,却不见李青彦人。 江莺歌走进去,李青彦爹娘抬头,认出江莺歌,此时江莺歌身份,更少非比寻常,当即放下手里东西就要跪下行礼。 “娘……”只是半字,江莺歌慌忙扶起两个人,这里人多,况且江莺歌这次是秘密出宫,切不可被人识出身份,避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我这次来,是来寻李公子。”江莺歌说完,两人为难的面面相视,无奈道:“还请娘娘,借一步说话。” 江莺歌随两人走进米铺内堂,四周没人,两人请江莺歌上座,然后站在下面将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 “不瞒娘娘,此事怪我们,若不是因为犬儿年岁越来越大,我们也不会逼那孩子成亲,春雨姑娘入宫,今生必然是无法出来了,但是我们李家只有这一个独子,青彦不听,我与内人便在言语上激了他,如今跑出去,下落不明,我们派人去寻,现在还没个回信。” 第一百三十四章 用情至深 江莺歌听完,心中顿时沉重,春雨说,李青彦没有来看他,难道就是因为此事? “何时不见的?” “已有三日。” 见他们着急的样子,应该是还没有任何消息,否则不会露出这般的表情。江莺歌探口气。 “已经定了婚约?” “正是如此,已经与林家小姐定了婚约,现在那孩子却不见了,这……”这可如何是好? 此事确实麻烦,江莺歌想,若是春雨知道此事,该如何是好。转身询问的看了看腾云,腾云见江莺歌眼色,知道是在问自己可不可以帮助他,主上有令,若是江莺歌有任何需要,尽量满足,也可动用暗影楼。 也只有这个女人可以,只有她才是真正特殊的。 腾云点头,表示可以。 “二位。”江莺歌站起身,两个见江莺歌站起来,忙俯了俯身。 “若是此事我们帮忙,可否请两位退了婚约。” 两人一听,有些犹豫,一面是独子,一边是当朝娘娘,这…… “放心,我自然会尽力将春雨带出来!”江莺歌保证,宫中宫女永世不得出宫这条规定,江莺歌知道,早已觉得有些不公平,但是局势如此,她亦动不得什么规矩,但是如今这件事情发生在自己身边,才蓦然发觉,有多少女子,亦是与春雨一样,受此相思苦。 如此的话,若是自己真的有能力帮忙,那便尽力帮助宫中那些宫女,这般将两人隔在一墙,确实残忍了些! 试问世间,哪个女人狠得下心,舍得自己的爱人?江莺歌懂这种苦,就比如,她与楚莫离。 “娘娘既然已这样说,草民……谨遵娘娘旨意。” “如今,当务之急,是将公子找回来。”说完,看了看腾云,腾云离开,两人见腾云离开,遂请江莺歌在内堂休息,由李青彦母亲陪着。 不过半日,腾云回来了,带回了李青彦。 “彦儿!”李青彦母亲见李青彦回来,不过几日,便颓废成这个样子,当即心疼的走上前去,摸摸自己儿子那张苍白的脸。“彦儿,你受苦了。” “娘亲!”李青彦却跪了下去。“娘亲,儿子真的不可以娶那林家小姐,孩儿的心,一直都在春雨那,孩儿狠不下心,狠不下心啊。”凄苦的话,听者落泪,江莺歌见了,心中难受,也更为春雨庆幸,今生能得如此的爱,也该没有遗憾了,她也可以放心的将春雨交给他了。 “起来,彦儿你起来。”母亲那里受得住孩子如此,当即想要扶起李青彦,不要他跪在地上。 “娘亲,你答应孩儿,答应孩儿可好,不管春雨能不能出宫……”求娘亲,不要逼孩儿娶亲。 “我答应,娘娘在这里,娘娘会将春雨带出来的。” 李青彦一听江莺歌在,抬头,正看江莺歌坐在主位上,眼中含泪看着自己跪在下面。 “多谢娘娘!娘娘恩情,青彦无以为报!”这个文弱的男子,竟然是这般坚强的,为了自己的爱情,为了春雨! “起来吧,我自然也希望能有一个好归宿,若是春雨进宫来,你可定要好好待她。” “定然赴汤蹈火!” “你亦不可荒废学业,好好读书,壮大自己,才能保护自己爱人,你知道吗?”江莺歌道,她希望,今后春雨若是出宫来了,嫁给他了,今后自己不在,也要有一个能保护她的人。 “定然。”只要春雨回来,只要她能回来。 江莺歌听完,放心,然后准备离开,她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这件事情,待到入宫后再说,现在要做的,就是快些找到孤烟,出了门,坐上马车,离开皇城,江莺歌与腾云一路往祁连山而去。 腾云不知江莺歌去祁连山作甚,但是,既然江莺歌要去,他便照江莺歌的意思办,不过此事,还是汇报给了楚莫离,江莺歌只要有一点的可疑迹象,都要如实的汇报给他。 祁连山这个地方,不简单。 江莺歌终于到了祁连山,许久未来,这个地方还是与曾经一样,那么世外桃源,江莺歌下车,准备往村子而去。 “这不是江姑娘?”说话的是一个大婶,看到江莺歌,上前去打招呼,江莺歌没有想到,这里的人居然对自己这么热情,当即惊奇了一下。 “是,您是?”江莺歌走上前去问,腾云则戒备的看着这个中年女人。 “我是陈婶。”陈婶说完,亦是开心的走上前去与江莺歌搭话。 “您认识我?” “自然,上次您来找孤烟后,我们村的人,都认识你。孤烟那孩子呀,性子淡漠,没朋友,没想到,居然还有人来寻她,村里人自然想了解你呀,旁边那小橘子还说要去查查你,被孤烟给拦下来,看来,你和孤烟关系还真的是很好。” “是吗?”江莺歌笑笑,她与孤烟是朋友?也许…… 但小橘子是谁? “快进来,既然是孤烟的朋友,在这里就别客气,这里的人呀,可都是友善的很的。”陈婶说完,就要拉着江莺歌走。“你来这肯定是找孤烟来了,来的早不如来得巧,孤烟刚刚回来,要是早来一天,只怕是白跑一趟了。” 腾云见状,自然是要阻止,祁连山这个地方,住的都是些江湖上鱼龙混杂的人,要是有人居心叵测伤害江莺歌可如何是好? “大婶带她去哪?”腾云拦住,不想,原本慈善的陈婶居然冷冽的扫了一样腾云,腾云当即感觉一股子冷汗自背后冒出,这一记冷眼,怕是只有杀人如麻的人,才能让他也觉凉意,当即,更加不让她带走江莺歌。 “没事。”江莺歌自然没有看出气氛古怪,笑着要腾云放心,腾云犹豫的看看陈婶,再看看江莺歌。 “若是我要伤她,你觉得你们还能在这里站着吗?”腾云听完一想,也觉有理,让开了路,跟在江莺歌身后,一同进入了村子。 江莺歌来了,顿时整个村子的人都得到了消息。 第一百三十五章 请你帮忙 江莺歌走进村子,很多人在窗户外看,更有几个小孩子,躲在庄稼后偷偷看江莺歌,江莺歌笑着与这些人打招呼,原来这村中居然有这么多人。 “来了,来了,孤烟,你朋友江姑娘来了。”听到声音的孤烟自屋里出来,以为是有人开玩笑,没想到,陈婶居然真的带着江莺歌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人,腾云?原本扬起的嘴角收敛下去,难道说,是楚莫离又要江莺歌来求她办事? “来了?”不冷不淡的声音,江莺歌点点头,笑容僵在脸上,陈婶说她是孤烟的朋友,既然外人都这样认为,那么孤烟应该也是将自己当朋友了,这些人才会如此的,但是没有想到,孤烟居然是这幅不冷不淡的模样,当即心中受了打击,江莺歌有些懊恼。 “进来吧。”瞟了一眼身后的腾云,让江莺歌进来坐。给江莺歌撒了解毒粉,但是却没有给腾云。 腾云不知,准备进去,但是被孤烟拦住。 “我劝你不要进来,这里全是毒草,若一不小心……我倒是很乐意拿你来试毒!”孤烟将腾云拦在外面,腾云一听,见江莺歌已经踏了进去,他不可以放江莺歌一人进去,若是孤烟伤害江莺歌可如何是好? 当即不管不顾,就要进去。孤烟没有想到腾云居然如此,江莺歌也看到腾云的动作,孤烟这里面,她来过,自然知道危险。 “腾云,你不要进来了。”江莺歌担心道,腾云虽然停下脚步,但是却用眼神示意她危险,江莺歌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放心道:“你不必担心,孤烟不会伤害我。”孤烟不满的瞟了瞟腾云,楚莫离的人,果然都这么让人看不惯。 “那属下在外面等娘娘。”孤烟哼了一声,然后进去。 “说吧,你又想要我帮你做什么?”江莺歌听完,惊讶的看看孤烟,孤烟怎么知道?但是想想,自己来这里,不是每次都是有求于她吗? “嗯,是有些事情想请你帮忙。” “说吧。”孤烟装作不经意的问,但是心里,却难受起来,果然是来有求于自己的。 “说来惭愧,每次见你,都是有求与你。” “无碍,反正我又不会帮你。”说完,对着江莺歌嬉笑。江莺歌听完,面上一僵,但是很快理解,孤烟不会帮自己,也是正常的。 她凭什么要孤烟次次帮自己,自己从来没有帮过孤烟什么。江莺歌想到这里,叹出一口气来,随即,拿出自己手上东西。 “来时买了些,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口味的糕点,所以都买了一些,想你一个女孩子,没日与毒为伍,也该有些正常女孩的爱好,这些糕点,是皇城里那些闺秀喜欢的,我想送些给你。”江莺歌说完,拿出油纸袋,花花绿绿的糕点摆了一桌。 江莺歌此举,让孤烟一震,但是很快,心中被温暖包围,怪不得,那么多男人愿意为她,原来当真是有原因的。 对人好,要用心。 江莺歌怕是对任何人都是好的吧,只是唯独恨了楚莫离这一人。 江莺歌说完,起身要走,这调查的事情,还是今后再想办法。 “等等。”孤烟叫住了江莺歌。“是不是与楚莫离有关?” “嗯。”江莺歌老实回答。” 孤烟无奈叹气,江莺歌的事情,哪一件与楚莫离没有关系? “说吧,何事?” “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江莺歌说的,是帮自己?孤烟抬头,饶有兴趣的看看江莺歌,什么意思?终于要为自己打算了? “什么事情?” “我想请你帮忙查一种毒的下落。” “查毒?”孤烟顿时更有兴趣。“发生了何事?”孤烟问。 “我在宫中的事情,不知你知不知?” “我只知你在宫里做了贵妃。”孤烟知道这个事情的时候,也很惊讶,只是,楚莫离身边那个女人,对楚莫离应该是非常重要的,如果不是的话,也不会让一个侧妃,夺了这个正妃位子,想来,江莺歌也是可怜,为楚莫离赴汤蹈火,差点失了性命,结果,却被另一个女人占了位子,江莺歌心中该是不甘的。 江莺歌听完,便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了孤烟。 “我只是好奇,到底是如何能让时今中毒并且立刻毒发,那汤,柳轻絮亦喝过,为何她没有中毒,偏偏时今喝了之后便中毒身亡了?”想起楚时今死在自己怀里,那小小身子挣扎,江莺歌便心痛的几乎站立不稳。 最好,最好不要让她知道是谁害死了时今,否则,她一定会让这个人付出代价,一定! “楚时今是柳轻絮的孩子?” “是。” “但不是楚莫离的?”这关系,孤烟听完,哑然失笑。皇家关系,真是……复杂的让人想笑。 “那你怀疑是谁?”孤烟问,看江莺歌样子,看来是有怀疑的人的,否则也不会直接找自己来查毒。 “我怀疑是柳轻絮,但是柳轻絮是时今的亲生母亲,可她在天牢中陷害我时,我便更加怀疑,可是,我只是……”我只是不敢相信。 “是吗?”江莺歌说完,孤烟绕着江莺歌走了两圈,打量着这个女人,江莺歌被孤烟这样打量着,有些不舒服。 “怎么?”江莺歌问。 “我还以为,你真是西王母……”孤烟笑,江莺歌看得出,孤烟是在嘲笑自己。顿时也不知该笑还是该哭,自己曾经,却是将每个人都看得太单纯,她以为,每个人都是好人。 世间险恶,在江府,看得通透,到自己身上时,却偏偏变得不懂识人了!该真是那句老话,当局者迷。 “还请,帮我这个忙。” “哈~自然要帮。”孤烟笑的轻松。“你知道,我对毒向来感兴趣,现在居然出现这种奇怪的毒,我倒是好奇,当真如你所说,真的只是那小孩中毒,柳轻絮喝了却好端端的!那我还真的有必要去看看了。”是什么毒,居然如此神秘? 第一百三十六章 一入宫门 一听孤烟愿意帮忙,江莺歌顿时激动的拉住了孤烟的手。“当真?” “自然!”见江莺歌那希冀的眼神,孤烟微笑回答,还是那张天仙一样的脸,江莺歌觉得,孤烟爱毒,看似冰冷。但是心,却是一颗温暖的心。 在外等的腾云,站在院门口,里面没有动静,腾云也不敢贸然进去,但是心中却有一个疑问,若是江莺歌真的完好无损的出来,是不是说明,与孤烟关系真的非常好,那么楚时今中毒,与柳轻絮中毒,是不是真的和江莺歌有关?要知道,女人,就算是如何的善良,但是一旦与名利身份,特别是与男人有关时,便容易丧失理智。 但是很快,腾云便打消了这样的念头,柳轻絮的心思,主上也许是心中对柳轻絮有愧,所以对她更加包容些,但是江莺歌却是在主上无法判断时嫁进王府,依主上性子,定是宁愿怀疑江莺歌,都不会怀疑柳轻絮,或者下意识里,不愿意相信江莺歌。 可是江莺歌那样一个弱女子,她能做出些什么来?在未嫁进王府时,怎会冒那般危险,江莺歌愿意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为主上如此赴汤蹈火,便足以证明,江莺歌必然是不会有那般狠毒心肠。 这件事情,怕是真的与皇后有关,只是,很多事情,他亦是不好多嘴的。 正在思索间,江莺歌与孤烟从房里出来,见到江莺歌真的安全的出来,并且与孤烟有说有笑。当即,心中复杂。 “腾云,我们回宫。” “她,也要去?”腾云问。 “可以带她入宫吗?” “这,只怕是要问过皇上的意思。” 江莺歌为难的看了看孤烟,孤烟笑,似乎早已看穿。 “楚莫离与我是死对头,腾云也是……”腾云一听,变了脸色。 江莺歌听完,想起绿波,当即尴尬的望了望腾云,也真是难为腾云了。“这件事情,是我没有考虑周到。”她差点忘记了,腾云与孤烟,是有过节的,况且,腾云对绿波…… 为了缓解尴尬,江莺歌问:“绿波怎么样了?” 一提绿波,腾云的脸色变得更深,江莺歌看出端倪,孤烟见状更是明白,必然出了意外,她们,都是在风口浪尖讨生活的人,生死不过一线之间。 “绿波很好。”腾云这样回答江莺歌,江莺歌松了口气,孤烟却更是意味深长的看了看腾云,没有再说什么。 “娘娘,到时候,孤烟可能要在皇城住几日,皆是皇上同意,才可带孤烟进宫。”腾云解释,江莺歌抱歉的看看孤烟,孤烟倒是无所谓,皇城啊,好久没有去了。 “那我们走吧。”见孤烟不介意,江莺歌放下心来,三人当即坐上马车,准备离开。 一路上,孤烟与江莺歌聊得很开心,江莺歌觉得,孤烟与平常女孩是一样的,都有小女儿的心思与小女儿的兴趣,想来,与孤烟做朋友,也是不错的。 只是,孤烟心思难猜,但不管孤烟如何,自己,是真的将孤烟当朋友对待。心中这样想着,没想到孤烟接下来的话,让江莺歌呆住。 “你把我当朋友么?” “什么?!”不确定的看看孤烟,孤烟放下面纱,看着江莺歌,江莺歌亦看着孤烟,两个人,似乎一瞬间有了共鸣。 “本姑娘,难得想要个朋友,今天就破例,勉强让你做本姑娘朋友吧。”这话,看似风轻云淡,但是却让江莺歌瞬间一震。 朋友啊,她从来不敢奢望有什么朋友,江莺歌突然好想哭,鼻子一酸,眼泪在打转。 “我自然愿意。” “好吧,既然你愿意,那本姑娘以后会保护你。”孤烟见江莺歌如此,也有些动容,原来交朋友是如此简单的,但朋友,却是看似简单,实则难。自己,又何尝不是想要朋友呢? “好……”江莺歌乖乖答道,朋友一词,当真是举足轻重。 很快,到了皇城,江莺歌安排孤烟住在第一楼,看看第一楼对面的宅子,江莺歌还是忍不住的走到宅子前,不知道这里面,还有没有人,楚莫笙已经……现在这里,应该是一座空宅了吧。 江莺歌想到这里,心中一空,悲凉爬满心头,如有毒的滕曼,教人呼吸困难。 颤抖着手,想要去敲那扇门,但是终究还是没有勇气,手慢慢放下,正在这时,门突然打开,江莺歌一慌,门内的人打开门看到江莺歌,笑道:“姑娘你回来了?” “我……不,我只是来看看。” “那快进来。” “我……不了……”这里的人,怕是还不知道,楚莫笙已经离开……当即一阵心酸,江莺歌决定,还是不要告诉这些人了。 “公子说,这里永远不变,只要姑娘回来。”这话一出,江莺歌蓦然抬头,总觉得有其他意思。 “公子有没有回来过?” “没有,这是很久前,公子所说的,只是我也好奇,公子为何这么久都没有回来过。”江莺歌听完,失望的垂下头,一句话哽咽在喉,终究没有勇气说出那句话来,最后只好道:“我先走了,这宅子,就劳烦你了。” “姑娘客气。” 江莺歌离开,一路往皇宫而去,远远的便看到那红色高墙,江莺歌突然非常的不想进宫,看着那宽大雄伟的宫门,顿觉自己这是走进了一个金丝牢笼,一个毫无人情味的金丝笼。 “腾云等等!”江莺歌叫住腾云,腾云停下来,江莺歌下了马车,站在高墙前,看着那紧闭的大门,在这高墙下,江莺歌显得是那么渺小,从前不觉得,现在看着这扇宫门,心中居然是这般不情愿,这般排斥。 一入宫门深似海,她,真的不想进去,她不想进去。 腾云站在远处,看着江莺歌咱在门前,那一身素雅清衣的江莺歌,在朱红宫门前显得那么弱小,又那么萧条。 走上前去,犹豫半晌,轻声道:“娘娘,您该进去了。” “好……”江莺歌回道。 第一百三十七章 不明所以 宫门打开,江莺歌怔怔的看着宫门内那条通往大殿的白玉石路,突然难受的蹲了下去。心中苍凉,不知是孤独还是其他。 在那恒古的大殿外,一个女人,蹲在那里,渺小萧凉,可悲可叹。 “娘娘?”腾云不解的询问。 “我没事。”江莺歌的声音响起,腾云知道,江莺歌必然是心头难受,才会如此。 “娘娘,若是无碍,我们该进去了。” “好。”江莺歌站起来,看着路的尽头,站起身往内走,一步步,往宫内走。 腾云不忍。跟在江莺歌身后,江莺歌还要去大殿见楚莫离,她要带孤烟进宫,就必须要经楚莫离同意。 “回来了?”在殿内,楚莫离正在批阅奏折。 “属下参见皇上。” “臣妾参见皇上。” “起来。” 腾云站起身,径直往楚莫离的方向而去,在殿下站稳,算是归职,而江莺歌继续跪在殿下。 楚莫离还在批阅奏折,低头没有看江莺歌。半晌,没有响动。 “说吧,何事?”楚莫离放下笔,看着下面跪着的女人。” “恳请皇上答应臣妾一件事情。” “何事?” “臣妾,想让孤烟进宫。”江莺歌说完,没有抬头看楚莫离脸色,楚莫离仔细端详着江莺歌,想要看出一丝端倪,但是这个女人,虔诚的脸,没有任何的其他意思,难道真的只是单纯的想带孤烟入宫?可孤烟,本就不单纯。楚莫离不说话,江莺歌也不敢随意开口。 “若是朕不答应呢?”什么时候,江莺歌与孤烟关系如此好? 腾云虽然看着江莺歌,但是早在入宫前,腾云便已料到,主上定然会怀疑江莺歌。 虽然楚时今不是主上亲生孩子,但是若江莺歌变得复杂,不再单纯,不知主上,又会有何做法。 “请皇上恩准。”江莺歌这样回答,楚莫离笑,但是笑容不达眼底,江莺歌此举,太让人怀疑。 “你带孤烟入宫做什么?” “不瞒皇上,孤烟与臣妾其实是好友,只是宫中待得久了,不免想念外面朋友,所以,臣妾想让孤烟入宫住几天。” “但你该知,孤烟与朕乃是对头!” “臣妾……”楚莫离抢了孤烟的花,孤烟会生气也属正常,但是对头,这未免太重了些。 “罢了,你若是想,就带进来吧,不过,朕可不保证,她会不会动手杀朕。”楚莫离轻松的一句话,江莺歌一听,原本想要带孤烟入宫的心思,在听到楚莫离的话后,有了动摇。 “这……”江莺歌犹豫,孤烟厉害,她知道,但若是到时候真的见了楚莫离,心中怀恨,该如何是好? “你还要带进来吗?”楚莫离见江莺歌脸上有了一丝动摇之色,很满意。 “这,臣妾……”左右为难。 “罢了,若是真的想杀我的话,怕是以孤烟的本事,早已得逞。”楚莫离安慰道,江莺歌终于抬头,看看楚莫离,居然发现楚莫离的眼里,尽是宠溺,立刻低头,不敢再看。 “那,臣妾这就接孤烟入宫来。”说完,突然想到了春雨,春雨的事情,必须要与楚莫离提一提,但是这是祖上定下的规矩,不知,楚莫离愿不愿意。 江莺歌跪在下面,已有一会儿,见江莺歌还没有要起来的意思,见她一脸的犹豫,不知这女人又在想什么,已经答应了她的要求,难道还有什么事情? 最好这女人别说出什么出宫去住的傻话来,自己对她,已经够放纵。 “皇上……”江莺歌终究是开口了。 “说。”一听江莺歌有话说,楚莫离再次放下手里的笔。 “不知皇上对后宫的宫女有何想法。” “朕对宫女,没有兴趣。” “臣妾的意思是,皇上对宫女永不出宫可有什么其他想法。” “你想说什么?”楚莫离饶有兴趣的看看下面跪着的江莺歌,知道这女人怕是又在可怜哪个宫女。 “臣妾举得,宫女也该出宫,到了年岁,宫女也可出宫嫁人,寻得自己幸福,臣妾以为,这该是每个女子该有的梦想。” 楚莫离听江莺歌说,没有开口搭话,楚莫离没有说话,江莺歌便继续说。“臣妾觉得,若是让宫女永世在宫中,却实太可怜了些,臣妾以为,我们可以有确定的时间限制,让宫女满了年岁,出宫去后,供养宫外父母,宫女也是父母生养,若是就因为这一道宫墙,而永世无法相见,就连父母终老之时,也无法见最后一面,这对宫女来说,是不公平的…… “你是为了春雨?”楚莫离问。 “不仅如此,宫中其他宫女,也是一样。”江莺歌回答道,江莺歌答得诚恳,楚莫离看着江莺歌那谦卑的面孔,扬扬嘴角,笑道:“朕会考虑。” “当真?”充满希冀的脸扬起,江莺歌看着楚莫离,眼中透着些急切! “当真!”肯定的回答,楚莫离看着江莺歌那张快乐的脸,心中一暖,这女人若是一直如此听话,他也不必再操完朝堂的心后,还要在为江莺歌操心。 “多谢皇上!”感激的声音,楚莫离笑,走下龙椅,再到江莺歌面前,扶起江莺歌,眼角带笑,将江莺歌带起身,靠近自己怀里,在江莺歌耳边轻语。 “朕要的感谢,可不仅仅只是口头说说。”暧昧异常,江莺歌一听,顿时红了脸,楚莫离见江莺歌脸红,心情大好,就连最近烦恼招贤的事情,似乎都已经变得豁然。 招贤……一想到这里,楚莫离突然有了一个极佳的办法。 也许,利用改良后宫的宫女出宫制,借此将朝堂上那所谓的世袭制给一并改掉,岂不是更好,宫女可怜,于情于理,百官都不可阻止,楚莫离此举是为民,俗话说,得民心者的天下。如果此次机会用的好了,也许,也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看着面前女人,顿觉她更加可爱起来,江莺歌呀江莺歌,你这女人……真是……楚莫离笑,江莺歌看着楚莫离,不明所以。 第一百三十八章 平安归来 却不知,她帮了楚莫离一个大忙。 “你说什么?她出了宫?”柳轻絮坐在高台之上,看着下面跪在下面的百灵。 “回娘娘,也是今日听闻贵妃要回来,所以便知道了这个消息,现在,贵妃娘娘正在百鸟宫。” “是吗?”柳轻絮看向门外,江莺歌出宫的事情,她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得到,楚莫离原来隐藏了江莺歌的踪迹,楚莫离,竟然是这般的保护着这个女人,就连百鸟宫当差的都不知此事。 “你先退下。”柳轻絮道,百灵有礼的退了下去,柳轻絮一人,若有所思。 “宫外可有做买卖的?”柳轻絮问身边问音,问音不解,但是看柳轻絮的样子,便已经猜到她的意思。 “回禀娘娘,此事,怕是要去查查才知。” “你尽快去办。” “奴婢遵命。” 正在说话间,门口有人高唱皇上驾到,柳轻絮一听,惊觉,站起身,恭迎楚莫离。 “恭迎皇上,皇上万岁。” “平身。”楚莫离上前,扶起柳轻絮。 “谢皇上。” “轻絮近来可好?”想想,自己也很久没有见到她了。 “诚劳皇上挂念,一切顺利。”柳轻絮乖巧的答应,楚莫离看着低头的柳轻絮,心中顿时有些不忍,走上前去,执手。 一双手握住自己,柳轻絮顿时抬头,看着楚莫离的眼,心中顿时一涩,有些委屈。 “臣妾以为,皇上不会来了。” “朕怎么会不来?”这些时间,轻絮一人,必然非常孤独,当年,他对轻絮如此,如今,竟然还是让她独自一人。 “今日,皇上可在朝凤宫用膳。” “嗯,今日,朕陪陪你。”说完,拉柳轻絮坐下,柳轻絮心中一暖,低首浅笑。“朕今日来,其实还有一事。” “皇上请讲。”柳轻絮道。 “这件事情,怕是要麻烦轻絮了,后宫之中,万事也该由皇后牵头才是。” “皇上,所说的是什么?”柳轻絮问,楚莫离如此客气,看来,必然是一件有些棘手的事情。 “后宫宫女不可出宫的制度,皇后该知道。” “嗯,知道。”柳轻絮点头。 “朕以为,这件事情,对宫女们来说,是不公平的,现在,想请皇后出面,做一件大方为民的事情。” “皇上的意思,是要臣妾改后宫制度?” “朕……是这个意思。”楚莫离不否认。 “皇上该知道,这件事情,若是臣妾做了,便是坏了祖宗规矩,皇上该知道,这后果,臣妾担不起。” “你放心,朕自有办法。” “皇上……”柳轻絮看着楚莫离,这件事情,楚莫离绝对不会无缘无故提起。“皇上为何会突然提及此事?” “这件事情,本是贵妃所提,但是她资格有限,所以……” “皇上!”柳轻絮没有想到,居然是江莺歌,这件事情,贵妃去做确实没有资格,但是,就因为是江莺歌一句话,便要她来做这般危险的事情吗?若真的要江莺歌来做件事情,又怎么不可能,楚莫离是在保护江莺歌是吗? 就算楚莫离保自己又如何?今后的事情,谁能预料? 楚莫离保得了一时,怎么可能保得了一世?现在宫里没有皇子,就算大臣勉强答应,但是今后,那些朝堂上的老匹夫,若是要逼楚莫离纳妃生子,若是楚莫离还是一直不碰自己,怀不上龙子,这皇后位置,不也是空壳?就算时今不死,但不是楚莫离的孩子,那自然也不可能继承皇位。 想到时今,柳轻絮的心,顿觉愧疚,但若是真的从来一次,她还是会这样做。 “若是皇上不愿意,也不必勉强。”楚莫离见柳轻絮面上有些不满意,便准备另想办法,但是柳轻絮听完这句话,却觉话里带着不满。 柳轻絮很快压下心中郁闷,面上换了一副达理的表情,既然这件事情已经成了定局,若是自己不愿意,反而招的楚莫离讨厌,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只是江莺歌,必然要尽快除掉才行,心中对江莺歌的防备更深,楚莫离对江莺歌,只怕是越来越好,自己,不可以再等了。 “朕就知道,轻絮定然会答应。” “皇上的事情,轻絮从来都是当仁不让。”柳轻絮这句话,回答的相当有水平,楚莫离一听,想起当年的事情,心中更想着,当年的事情,绝对不能再发生。 “今后,不会再让你受苦。” 而江莺歌此时,刚刚到了百鸟宫,春雨上前,有些急切,但是第一句问的却是江莺歌在外有无大碍。 “娘娘,您平安回来了。” “嗯!”江莺歌开心的一笑,春雨已经很难得见江莺歌笑得这么开怀,当即也开心的回以一笑。 “李公子的事情,我已经办妥了。” 春雨听完,紧张的看着江莺歌,江莺歌接着道:“家里给李公子办了婚约。”春雨一听,摇摇晃晃,几乎站立不稳。 “但是李公子悔婚了,他说他放不下你。”春雨听完,顿时眼泪潸潸而下,控制不住。 那个傻瓜。 “我已经与皇上提过了,宫女出宫的事情,皇上会考虑,现在就是时间问题了。”江莺歌本想逗逗这丫头,没想到,却是这般的景象,这丫头,必然是想念李青彦想狠了。 “多谢娘娘!”春雨听完,感动的无以复加,跪匐在地,诚恳道谢。 “你这傻丫头,起来。”江莺歌忙要去扶春雨。“我与你,哪里需要行此大礼道谢!” “娘娘!请娘娘受春雨这一拜吧。”春雨不起,江莺歌站起身,看着跪在地上的春雨,心中感慨。 “起来吧,今后出宫后,定然要将小姐的幸福,一并得了。” “小姐,定然也会幸福!”春雨声音哽咽,江莺歌听完,心中一涩,这么多年过去,春雨,一直在自己身边,若是有一天,当真把这丫头嫁出去,怕是会心中不舍。 “现在我还要出宫一趟,将孤烟接进宫来,你讲偏殿房间收拾收拾,替孤烟腾出一间房来。”这件事情,还是要春雨亲自操办,江莺歌才放心。 第一百三十九章 狐朋狗友 “娘娘放心,春雨定然办好。”江莺歌听完,放心出宫。 孤烟此时,正一人百无聊赖的在第一楼晃荡,多久没有出现在皇城中,不知皇城还是不是当年那番面貌。 一女子,身着白衣,广袖翩翩,面上蒙着白纱,不免让身边人频频驻足,看着孤烟身影,孤烟自然知道,不顾这些人的灼灼目光,只是这时,迎面而来一个男子。 “姑娘?”孤烟回头,准备看看是何人如此大胆,居然敢寻她搭话。 “在下在二楼雅间有一台酒席,不知姑娘,是否赏脸?”来人长相不差,行了个小生礼,孤烟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嘲笑,只是面纱遮住,来人看不到而已。 “你再邀请我?” 从孤烟眼中可看出笑意,好比天上弯月,心漏跳半拍,这定然是个绝世美人。 “不知姑娘是否赏脸?”连声音都变得激动起来。 “自然!”孤烟倒是想看看这人有什么花样。 一听孤烟答应,忙让出路来,请孤烟上楼,孤烟一路跟随,到了楼上雅间,一进门,看到屋内坐了几个公子样的人,孤烟走进去,几个人皆是一惊,看着孤烟。 “这位姑娘是……” “在楼下看到这位姑娘百无聊赖,所以,想请这位姑娘一同用餐。”带孤烟上楼的人解释道,众人一听,点头,再看那窘迫的样子,必然是对这姑娘有其他想法。 “姑娘请坐。”一人站起身,孤烟笑,放下面纱。众人惊为天人,孤烟这张脸,鲜少有人躲得过。 “姑娘喝茶。”有人递上茶水,但是眼眸却舍不得离开孤烟的脸,孤烟笑,更是倾国倾城,众人更是气血翻飞,只是紧紧的盯着,直看呆了去。 孤烟拿起茶盏,看着这些人可笑的样子,敛眉,嘲讽的笑意继续扩大,男人,果然都是一个德行,看在这些人有理的份上,便不杀他们。 “孤烟!”此时,却响起了江莺歌的声音,孤烟站起身,准备开门出去,众人见孤烟动,惊觉,慌忙收起自己那失态的样子,门被打开,江莺歌看来找得焦急,面露担忧之色。 “孤烟你有无大碍?”江莺歌担心的问,听闻楼下小二说孤烟与一个男人上了楼上雅间,江莺歌怕孤烟一个女孩子会吃亏,便着急的上来寻。 孤烟见江莺歌担心的样子,不禁笑意更浓,但却是真心的,这女子,难道不知道她孤烟的名号,蛇蝎美人,可不是浪得虚名,谁能近得了她的身? 但还是感谢江莺歌的担心。 “我无碍。”孤烟给了江莺歌一个放心的眼神,江莺歌一想到这些男人见漂亮女子便忍不住想那龌龊事情,心中便腾然升起一股无名火来。 将孤烟拦在身后,江莺歌不满道:“你们这些人好不知……”话没说完,居然看到自己弟弟赫然在席。 “怀安?!”江莺歌不确定的念道江怀安的名字。“你怎会在这?”江怀安也是惊讶的很,每次在第一楼都能见到自己姐姐,而这次还不是什么好事,姐姐怕是误会了。 “姐姐,许久不见。” 确实是许久不见,许久不见,自己弟弟已经与这些酒肉朋友变成这幅样子!想到这里,走上前去,就要拉起江怀安走。“与姐姐回去,今后,少与这些人来往。” “姐……”江怀安拒绝不得。 “姑娘留步!”一人站起身,叫住了江莺歌,江莺歌回头,看着叫住自己的人,素面一张,小生模样,但是总觉眼角噙笑,自然之间,给人以一种亲切之感,江莺歌原本生气的脸,稍微缓和一些。 “何事?” “姑娘怕是误会,我们并非一些酒肉朋友。” “是吗?”江莺歌将江怀安拦在身后,看着站起来的人,站起的人见江莺歌如此,定然有所防备,便主动弯腰行礼道:“在下牧子规。” “牧公子。”江莺歌轻点额头,回了一礼。牧子规见江莺歌情绪稍微有所缓解,笑着解释,那原本带笑的眼角更加迷人。 “我们与令弟其实都是些朋友,这里做的都是些饱读诗书的读书人,除了些滥竽充数的……”有意无意的看了看有些人,这些人面色变了变。“但都不是些坏人,所以,姑娘不必担心。” “是吗?”江莺歌似乎并不买账,要她相信都是好人,那孤烟这怎么说? “姑娘若是不信,大可问问身后那位姑娘,看我们可有做些失利事情。”说完,将目光投向了孤烟,孤烟笑着摇头,看看江莺歌一脸认真,笑意更甚。 “既然如此,是我误会,还望牧公子与各位海涵,这就带着怀安告辞,各位尽兴。”最后,还是要带走江怀安,江怀安被江莺歌强行带走,抱歉的对牧子规笑笑,牧子规回以一笑,表示并无大碍,只是意味深长的看看江莺歌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大姐。”江怀安停住脚步,看看身边的孤烟,有些不好意思。江莺歌也停住,看看江怀安,脸上稍有些怒意。 江怀安从来没有见江莺歌如此过,在江怀安印像里,自己的姐姐,脸上鲜少有何喜怒哀乐,若非是真的生气,也不会表露在外。 “怀安,你为何与那些人混在一起?” “大姐,那些人真的不是坏人。” “是不是爹最近教育你少了,所以如今居然尽与些不良朋友来往?”江怀安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倒是孤烟开了口。 “莺歌你不必如此训他,江公子确实是个守礼之人。” “刚刚,他可有轻浮的表现举动?” “并未,若是有何动作,现在他们怎么可能好好的站在那里?”孤烟替江怀安解围,江怀安感激一笑,随即又不自然的撇开头去,两个女子并未注意到这一细微动作,江莺歌一听,突然脊背一凉,若不是自己及时赶到,孤烟一个不快,岂不是…… 回头看看江怀安,投给他一个警告的眼神,江怀安自然会意。 第一百四十章 今时不同往日 “今时不同往日,现在大姐已经很少能出宫回府,你在外,要多注意些,切不可玩物丧志!待时机成熟,我再出宫探望你与爹。”江莺歌终究还是放不下自己的弟弟,放不下江府。 “大姐这就要回宫?”江怀安已经许久没有见到江莺歌,听江莺歌话里的意思,是准备要立刻回去? “是,我只是与皇上说出来接孤烟进宫,所以不可久留。”见不得江怀安不舍的眼眸,江莺歌只是有意无意的不愿与江怀安对视。 “家中人都挂念着姐姐。” “嗯,我知道。”看时间不早,江莺歌知道不能再留,与江怀安告别,江莺歌与孤烟往皇宫而,江怀安看着自己姐姐的背影,但是更多的,是看着孤烟的身影。 “那是你弟弟?” “嗯。”江莺歌点头。 “看起来,懦弱了些。”孤烟向来有事说事。 “从小身子弱,家里照看的特别些。”江莺歌也不生气,孤烟听完,也不再提。 照理来说,宫里进来一个人,本不足为奇,只是孤烟身份特殊,楚莫离准备去百鸟宫,而楚莫离得到这个消息时,柳轻絮亦在身边,所以也提出要同去。 想来,该无大碍,便让柳轻絮同行。 听闻江莺歌这次带进来的人,身手了得,正因为身手了得,柳轻絮更要去看看,江莺歌带进来的人,她都要小心对付着。 而自己也好奇这到底是何方神圣,进了宫来,楚莫离居然亲自去见,还是寻个借口见江莺歌? 到了百鸟宫门口,有人同传皇上皇后来了,江莺歌正在房里,与孤烟谈笑,听闻这个消息,江莺歌脸色一变,孤烟亦是面色一变。 刚刚站起来,楚莫离与柳轻絮已将站在了门口。 “给皇上,皇后请安。”江莺歌行礼,孤烟却站立不动。 “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楚莫离,果然名不虚传。”不卑不亢,楚莫离也是头一次见孤烟,女子蒙着面纱,但是但从那双眼睛就可以看出,这是一个美人,不过,楚莫离可对美人没有任何兴趣。 “孤烟亦是,果然名不虚传。”两人的对话,柳轻絮没有听懂,但是依稀听出这两人应该有些过节。 江莺歌则尴尬的站在一边,他们的事情,江莺歌自然知道,楚莫离用卑鄙手段夺了孤烟的黄泉花,黄泉花难得,如今,不知孤烟是否还记挂着。 不过看这情形,怕是不用怀疑。 柳轻絮此时关心的,可不是楚莫离与孤烟对话,孤烟貌美,任何人见了,都是会忍不住惊叹的,原本孤烟还蒙着面纱,但既然房中无人,便将面纱放了下去,柳轻絮见到孤烟真容,当即呆立。这就是江莺歌寻来对抗自己人? 江莺歌看到了柳轻絮面上表情的变化,心中百转千回,柳轻絮,最好,你不要被我抓到把柄! 四人在殿中说了会话,但是更多的,是楚莫离与孤烟两人的冷嘲热讽,江莺歌在一旁听着,见怪不怪,倒是柳轻絮奇怪这要对付自己的人,为何不在皇上面前博得好印象。 只是因为这女子太美,江莺歌难道想在后宫中安排自己的人? 想到这里,柳轻絮看看孤烟,这种可能性是很大的! 柳轻絮思索很久,直到楚莫离唤柳轻絮离开,柳轻絮回过神来,看看满屋的人奇怪的看着自己,还有孤烟似笑非笑,顿时心生懊恼。 自己,居然第一天就被人嘲笑?! 该死! 站起身,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与楚莫离一同离开了,孤烟见两人走了,回身对江莺歌笑道:“就是那个女人?” “是。”江莺歌看着柳轻絮背影,眼中带着些探究还有怀疑,孤烟见江莺歌脸上多了些曾经不曾见到的东西。 依旧坚毅,只是,更多了些……狠绝。 “你准备怎么办?”孤烟亦看着远处越来越远的身影。 “这世上,当真有那么奇怪的毒吗?”江莺歌与孤烟站在大殿屋檐下,没有对视,但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世间的毒,神奇少见的,多了去了。”孤烟轻笑。“有时,先服了解药,再服毒,便不会中毒,或者两种毒草,合并有毒,若是只吃一种,便不会中毒,汤药已经没了,那么就只能从柳轻絮宫中去找。”孤烟说完,转过身,看着江莺歌道。“若是真的如此,那这毒,便好解的很,只是……” “只是什么?”江莺歌问。 “只是,你知道后,该如何是好?” “此事,顺其自然吧。”江莺歌望向远处,似在沉思。 “好吧。”既然江莺歌这样说,孤烟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这件事情,孤烟已经有了调查方向。 在皇宫中,能知道这种毒的便已是少数,江湖之中,更是少之又少,况且,她知道的江湖中,医术高明,能有此等广识,并且还配的出来的!只有祁连山的人,留逸不在,逸尘更不可能做这种幼稚的事情,那么就是说,皇宫中,必然藏着一个知道此种药理的人,她相信,必然不多! 只要查出来,便可真相大白!但是孤烟看江莺歌面色,不知道,若是江莺歌知道了这件事情,知道真的是皇后做的,那这女人,该如何是好?难道当真要在这后宫之中,掀起一场腥风血雨来吗? 而楚莫离此时,离开百鸟宫后,便将朝中几个顶梁大臣召集进宫,目的,就是要谈谈那招贤的事情。 “参加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谢万岁!”大臣们站起身来。 “几位大臣,朕召几位大臣来,是有一事苦恼。” “臣等愿为皇上,排忧解难。”站出来的是宰相,楚莫离勾唇,这些大臣,已经为官几十年,皇帝想什么,他们怕是比皇帝自己还要清楚。 “朕这几日听闻皇后提说,后宫中宫女可怜,一入宫门,从此再不见亲人,所以求朕恩准,改改后宫制度。”楚莫离说的委婉,但是下面大臣试听明白了,制度全是祖宗所定,岂是说改就改? 第一百四十一章 该怎么做 “臣等,不明白皇上意思。”各大臣不敢随便揣测楚莫离意思,楚莫离做事,曾经各大臣都是有目共睹的,现在,做了皇帝,还未完全摸清楚莫离脾性,他说这话,必然有其他内涵。 “朕此次召各位来,只是商讨朕刚刚所说的字面上意思,各位大臣不要多心。”楚莫离看着下面一个个低着头,面露难色的当朝大臣,心中冷笑,平日里插手纳妃立后的事情,倒是积极,现在却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模样,是在做给谁看? 大臣们,自然有自己的小九九,若是真的只是改后宫制度,为何将所有的当朝一品,二品大臣全部召来? 看样子,小皇帝怕是要做一番大的变动。 “各位大臣,怎么样?”楚莫离催道,还是没有人站出来说话,楚莫离见没人说话,便叫了这几位大臣中,最无主见的一位。 “陈爱卿,你来告诉朕,朕该如何做?” 一位身着暗朱官服的大臣站了出来,看看身边一品大臣,给自己使了个眼色,当即略微有些慌。 “一切,凭皇上做主。” 楚莫离一听,笑。 身边大臣皆是无奈的移了移目光,这个笨蛋! 楚莫离等的,就是这句话!“既然爱卿这样说,那朕可就自己做主了!” “皇上!”一人站了出来,楚莫离一看,是宰相! “宰相大人,有何高见?”话,还算客气,只是略微显得生硬,但是宰相不能退宿,若是真的改了这规矩,那今后,岂不是凡事都任由楚莫离改了? “臣以为,此事不妥。” “何来不妥?” “此乃祖宗规矩,臣是支持皇上的,但若是坏了规矩,这……若是某日臣见了先皇,怕是先皇会怪臣没有拦着皇上呀。” 拿先皇说事,一直都是大臣们管用的伎俩! “宰相,放心,既然你支持朕,那待你百年之后,朕,不会让你见到先皇的!”这话,乍一听似乎有些可笑,但是细细思来,顿觉威胁十足,楚莫离哪里是寻他们这些大臣来商量,分明就是通知他们一声,你答应最好,不答应,后果,皇帝也不知道。 一时间,大殿上没有人敢再说话,楚莫离见没人再吱声,便放柔声音再问一遍。 “各位大臣,可有考虑清楚啊?” “臣等以为,后宫乃是皇上的家务事,一切,但凭皇上做主。” “朕的意思,是按皇后意思去办,宫中宫女,待到二十五岁,便可离宫,给予酬劳,另谋出路。各位大臣,意下如何?” “一切,就照皇上意思。”这时,自然不能再说什么,但是楚莫离并没有就此了结,而是直接抛出了自己今天的主要目的。 “朕细细想来,既然后宫已改,那么前朝……”楚莫离说完,站在下面的大臣算是明白了,楚莫离终于要说出自己的真正目的了。 他们就知道,皇帝怎么可能随便的就将所有人全部召集起,如此大费周章,怎么可能句真的只是为了这件算不上大事的事情。 “皇上,难道想将前朝的百官也当做后宫一样吗?”站出来的是宰相,刚刚楚莫离让他吃了哑巴亏,那这一次,自然不会再如刚刚那般,随意的就答应。 “爱卿的意思是说,后宫中宫女低人一等?”楚莫离反问,宰相哑口无言。 “臣,没有这个意思。” “既然如此,那宰相是什么意思?”楚莫离问,话中威胁更甚,好像他说错一句话,不管你官职大小,一律,就地解决。 “皇上,前朝乃是固果之更本,皇上若是这样做的话,怕是会……民心不稳。” “真是如此,朕就该更应改革,朕的计划,在百姓间,招贤纳士,有才能者,都可参与朝政,有何不可?这样岂不是更顺民心?”楚莫离的话很有理,得民心者得天下,若是这些大臣反对,楚莫离大可拿此说事。 “且有些大臣嫡子,不懂规矩,朕这里都有证据,若当真按照规矩,这里面有些人,怕都是要处以极刑,不知各位大臣认为,朕该怎么做?” 楚莫离威严的声音,诸位站着的大臣们,皆是一惊,多少人做了亏心事,各自心里清楚,但是若是这些事情,楚莫离当真严厉追查起来,怕是大家都没有好果子吃。 大不了,现在顺应皇帝意思,今后再慢慢纠正过来不迟。 见大臣们没有说话,知道这些人是默认了,随即问道:“各位大臣,觉得朕可不可以改?” “皇上所言,皆是为名着想,既然皇上心意已决,我等自然原因支持皇上。”宰相带头,其他人立即附和,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下来,楚莫离很满意,接下来,就是如何做了。 楚莫离的计划,是考试纳贤,但是考试这未免太简单了些,徇私舞弊的方法多的是,这些人,什么事情做不出来?还是自己亲自看过最后,最后加了一项,前三名,由他亲自再试一遍。 这件事情,就这样开始着手办起来,而此时后宫中,事情也开始办了起来。 夜幕降临之时,江莺歌睡下,但是偏殿里,却有一抹人影飘过,十六的月亮,似乎比十五还要大,还要圆,一抹人影,出现在皇宫屋檐之上,那一片巍峨群宫,在月光照耀下,银白一片,一个白色身影,站在月下,那一看,便是一个女子,仙子一样,唯美异常。 孤烟静静的站在那里,似乎在思考什么,飞身而起,衣袂翩翩,悄无声息的潜伏在了御药房。 此时当差的是一个小医女,坐在桌边打瞌睡,还有一太医,似乎在帐内休息,御药房没日会有一名太医当值,以防万一,孤烟正准备走近,突闻房内有人说话,站住脚,看来那太医还未睡下,孤烟转身,准备退出去,不想,居然还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 太医院内,太医帐中,居然有女人说话,按理说,太医是不可带家属入宫才对。 第一百四十二章 不会为难你 况且这小心翼翼,仔细一听,居然是情话?孤烟冷笑,怕是一场好戏。 走近了些,准备听个清楚。 “可想死我了……这么久不见我。”这是个男人的声音。 “没办法,皇后娘娘那边事情要紧。” “何事?” “还不是当初,你们所有御医和御厨遭殃的事情。” “那件事情,不是早就了了吗?” “你这呆子,当真以为事情那么简单?皇子死了,皇后娘娘中毒,你以为,在后宫中,谁能有这胆子?” “这事……不是贵妃做的吗?” “说你呆,你还真呆,我告诉你,听闻此事,是个皇后有关的!” “当真?”御医一听,奇怪问。 “这件事情,还和你们御药房里的一个御医有关!” “是谁?” “我怎知?此事还是不要多嘴,否则……”御医明白,不再提此事。 “咱们还是做咱们的事情……”说完,男人的调笑与女人媚笑交织,孤烟见他们说完,冷笑放大,走过去,掀开了帐帘,两人吓了一跳,孤烟甚至看到,女子面上还有些媚态。 打扰了人家好事,孤烟不仅不避,反而一脸你们死定了的表情看着他们。男人最先反应过来,慌忙滚落下床,女子则拉过被子,盖住自己身子。 “你是何人?”居然震惊,已经顾不得体态,孤烟笑着道:“我是谁,你无须知道,但是我知道,你们……”不会有好下场。 孤烟没有说完,两人已经知道孤烟的意思,御医问:“你想要怎么样?” “怎么样?”孤烟笑着打量滚在地上的人,还有一脸恐惧看着自己的女人,不慌不忙的坐在凳子上。“你觉得呢?” 两人一听,见孤烟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心中顿时觉得没底。这女人想干什么? “我呢,也不难你,只要你回答我几个问题。” “你说。”御医没有办法现在只能任面前这个蒙着面纱的女人摆布。 “我问你,你的药理,师从何处。” “家父便是郎中,后得御药房老御医点化,所以便进宫来当了差。” “是吗?”孤烟想了想,继续问。“御药房,现在医术最高的是谁?” “是赵御医,资格最老,也是地位最高的。” “家中可有妻儿?”孤烟问。 “老伴已经离了人间,还有一个儿子,医术也是了得。” “你呢?”孤烟问。 “也有,儿子……三岁……”说完,有些愧疚的低下头去,孤烟看着这个与被的女人偷情的男人,突然换了一副好心的口气道:“这件事情,我就当没有见到,放心我不会告诉皇后。”孤烟看看还在床上的女人。 两人放下心来,长叹一口气,但是接下,孤烟继续道:“我会告诉你妻子。”说完,扬长而去。 两人顿时大惊,想要拦住孤烟,但是孤烟早已离开了房间,没有一丝痕迹,好像刚刚在做梦。 完了,完了!女子顾不得羞耻,站起来,狠狠捶打一样呆在原地的男人! 孤烟回到了百灵宫,天已经快要亮了,这件事情,慢慢来,反正不着急,她还有大把时间来对付这些人。 只是孤烟想的,今晚听到的,怕是真是与那皇后有关,若是这件事情,真是皇后做的,亲手弑杀自己儿子,这到底有多狠心,才做的出来这么残忍的事情。这女人,居然狠得下这样的心,对自己都如此之狠,那会怎么对自己的敌人。 这皇宫之中,果然是个水生火热的地方。江莺歌在这皇宫中,未免太弱势了些! 天一亮,孤烟其实早已醒了,只是听到门口有人叫自己,没有答应。 是江莺歌站在门口。 “孤烟你醒了吗?”江莺歌问,孤烟没有搭话,江莺歌站在门口,等了半晌,似乎在犹豫。 “娘娘,您先去用膳。春雨在这等孤烟姑娘。” “但是……”看看关闭的房门,若是直接进去查看,太失礼节。 “我在这等着她一起用膳吧,姑娘家,在皇宫中,多有不便,以免她不自在。” 孤烟听完,心中一暖,对门外道:“就来!” 一听孤烟醒来,江莺歌在门外道:“我派人将洗漱水端来,我在外等你可好?” “多谢!”孤烟道,但是突然惊觉,自己,刚刚,说了谢谢?嘴角带着笑,却没有排斥。 人进来,是春雨带着丫鬟,春雨手上拿着一套衣服。 “姑娘,这是娘娘准备的,娘娘希望姑娘不要嫌弃。” 这是上等料子做的,上面的花,绣的很漂亮也很精致。 “是莺歌的衣服?” “是,做的新衣物,给姑娘送来,总要有个换洗。” 江莺歌考虑的还很周到,孤烟看看衣服,没有拒绝,穿上衣服,刚刚好,没有蒙面纱,江莺歌在门外等着,见孤烟穿了衣服出来,不禁赞叹:“果然适合孤烟。”孤烟穿这一套,真的是很美。 然后领着孤烟去用早膳。 “我不知你爱吃什么,所以叫人做了些常见的来。”江莺歌递给孤烟筷子。“你就在宫里多住几日。” “查完之后,我便要离开,祁连山还需要我去打理。”孤烟道,江莺歌听完,知道不能勉强,只好答应道:“也是,那我便不留你。” 江莺歌似乎忘了,孤烟也有自己的生活。自己也有自己的重要事情。 “这件事情已经有了眉目。”孤烟看着桌山糕点,江莺歌听完,盛粥的手一顿。 “什么眉目?”江莺歌问。 “这件事情,必然与御药房有关,你的汤药里面确实有毒,但是单独食用,是不会中毒的。”孤烟说完,江莺歌放下碗,心中百转千回。 “你觉得,此事是谁做的?” “与你所想,该是一样的。”孤烟见江莺歌面色一变,终究还是没有隐藏。 “当真是她?” “现在只是证据不足。”若是你觉得需要证明的话,怕是要传御药房的人来。”孤烟解释道,江莺歌似乎在沉思,面上没有任何表情。“或者我帮你得到答案……” 第一百四十三章 毒志 “我亲自去得答案。”江莺歌声音响起,坚毅又肯定。 “好。”孤烟见此,答应。 江莺歌得知此事后。放心不下,本想立刻传唤,却被孤烟拦住。 “这件事情没有确切证据,就算你传唤而来,也是没有用的,只要他不承认,反而打草惊蛇。” “所以呢?” “所以,待我得到确切证据之后,你在对质不迟。” 江莺歌听完,想来有理。“若是有任何需要我帮忙,随时说就是。” “放心。”有什么事情,是她孤烟做不来的。 江莺歌因为这件事情,总是烦闷,但心中也知道,这件事情,必然会水落石出,也不止一次想过,若是自己真的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她会怎么做? 这几日,楚莫离没有来,该是在忙自己的事情,后宫最近还算安宁,只是某日,听闻传话公公来说,后宫宫女出宫制度已经定下来,宫女到了我二十五岁,便可离宫。江莺歌心中涌现的全是感谢,原来楚莫离将他的事情,一直记挂在心里。 公公说完,便离开了,春雨在一旁亦是听得清楚,若是如此算来,自己再过三年,便可离开? 春雨站在江莺歌身后,悄悄落泪,江莺歌知道春雨必然情绪失控,不身,只是听到小声的哽咽,知道这丫头,必然是在哭泣。 “春雨,你看看,再过几年,你就可以离宫了。” “春雨,叩谢娘娘。”春雨跪下去,江莺歌没有叫春雨起来,因这丫头,跪在地上,哭得不能自已。 江莺歌不忍,一时亦有些动容,春雨出宫后,这皇宫中,怕是真的就只剩她这一个了。 又是几日过去,事情仍在调查中,只是孤烟调查,瞒着江莺歌,孤烟每日白天都在,个、江莺歌没有看出任何调查的痕迹,但是自己也不问,毕竟孤烟做事,定然有自己的方法与分寸。 一时之间,百鸟宫竟然安静的出奇,柳轻絮从百灵那得到这个消息时,半点不信。 “当真没有任何的进展?” “皇后娘娘,贵妃娘娘那里,确实没有任何情况,最近似乎安静的很,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何。” “你确定?” “百灵不敢隐瞒皇后娘娘。”柳轻絮听完,不置可否,江莺歌怎么可能没有半点动静,必然是那女人做了隐蔽,否则,怎么可能如此平静? “今晚,在贵妃那个朋友的门前守着,总是会有情况的!”柳轻絮不相信。 “是……”百灵答应道。 江莺歌,你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夜已经深了,孤烟的房门前有丫鬟值夜,百灵出现在门口,与门口值夜的丫鬟闲聊。 “杜鹃,今晚我替你值夜如何?” “为甚?”杜鹃问。 “你最近一直没有睡好,我见你最近几日脚步虚浮,怕是累的惨了。” 杜鹃一听,顿觉奇怪。 “我无大碍,便不麻烦你了。” “没事,我们都在宫里当差,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是吗?”杜鹃想了想,该也无大碍,自己最近也确实很累。“那便拜托你了。” “没事。”百灵笑着,让杜鹃回去,杜鹃离开后,百灵往门内望了望,本想看看情况,但是无奈,看不真切。 百灵在外守着,房内没有声音,本想进去看看,但又怕孤烟在内,若是不小心暴漏,怕是会招来是非,思前想后,还是不敢进去,最后,终究按耐不住,若是自己这一次成功,怕是皇后娘娘,便该让自己去去赴职才对了。 悄悄的走到门前,仔细倾听,依旧是静的出奇,好像连呼吸都没有,百灵壮了壮胆,轻轻推开门…… 往内走去,接着月光,看到屋内没有一人,床上的被子,似乎根本没有动过,怪不得,怪不得白天没有任何情况,原来是晚上……发现了这个秘密,百灵激动不已。 而此时的孤烟在哪里呢? 孤烟今日提前离开,原因就是她需要出宫一趟。去那赵御医家看看情况,他们家的情况,孤烟基本已经摸熟,只是还未到他们家查探,今晚,孤烟便准备去一探究竟。 既然懂这种药理,必然看过些于此有关书籍,若是靠人口口相传,那是不可能的,因为这种药物非常复杂,并且要有精确的图,才能得到正确的交互作用,差半点都不行,除非是师从高徒,要不就是看书上得来。 孤烟首先要找的,就是这家的书房,悄无声息的落在地上,孤烟开始翻找,只是找遍,也没有半点踪迹,到底在哪里? 正在孤烟一筹莫展时,门口有脚步声响起,很快的,门外传来脚步声,孤烟奇怪,这们晚,怎么会有人出现? 孤烟轻轻一跃,跃上房顶,门被推开,进来一个男人,看起来,应该是赵御医的儿子。 似乎有些紧张,偷偷摸摸查看身后有没有人,慌忙关上房门,然后走到一处山水画前,似乎在犹豫什么,自怀里拿出一本书,将画移开,里面居然出现一个暗格,孤烟瞬间明白,那人手上拿着的,必然就是自己要找的! 正准备要将书放进去,不想,身后突然一阵冷风,知道自己身后站着一个人,不敢回头查看情况,僵持一阵,回过头。 窗下,一个女子站在下玄月下,朦胧之中,偷着美,当时呆立在原地,一时间,忘记自己是要藏书。 他的父亲不允许他看这本歹毒毒志,只是自己好奇,看完之后,害怕父亲发现,便偷偷的过来藏书。只是不想,居然遇到个女子,就算自己不认识这个女子,但是此时,已经没有心思追究她是从何而来,只是心中一心想的,是那双勾魂的眼睛。 孤烟一见他看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衣袖一挥,面前人晕倒过去,拿起他手上的书,两个大字赫然出现! 毒志! 传说世上有一本专门记载毒物的书,是由何人所写不知,只是知道这书在世上流传,书上流传世间百毒,可谓将毒物,用的淋漓尽致,且上面,没有记载解毒方法。 第一百四十四章 该罚 孤烟一看这个名字,瞬间怔住,有一段时间,这本书一度在江湖上惹人争夺,孤烟自己本就是炼毒的,对着本书也是好奇的很,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看到了。原来,是到了皇宫中。 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快些离开的好。 待到了皇宫,孤烟正准备潜入自己房中,却在房顶上遇到了个不速之客。 “孤烟姑娘真是有趣,放着好好的门不走,偏偏走房顶。” 孤烟听这声音,认出是腾云。 当即也不隐藏,大方转身与腾云对视。 “我自然有我道理。” “是吗?”腾云笑,但是却眼神冰冷,知道这是冷笑,孤烟也不觉得不自在。 “难道不是去做了什么亏心事?” “我做事,向来不问光明磊落否,只需达到目的。” 腾云听完,手中的刀,寒光闪了闪,似乎随时准备动手,孤烟看看腾云手中的刀,笑道:“我若是说,是为江莺歌,你会放我走吗?”倒不是担心与其打起来,而是不想江莺歌招惹麻烦。 腾云一听,顿了一顿,最后问道:“当真是为娘娘?” 孤烟知道,江莺歌对腾云有恩,上次来寻自己求药,若不是看在江莺歌份儿上,她必然是不会给解药的。 “自然。” “难道那件事情……” “你是楚莫离派来监视我的是不是?”孤烟问。 腾云见已点破,便直言不讳道:“是皇上派我来监视你,唯恐你对娘娘下了黑手,以免娘娘不测。”孤烟听完,顿觉好笑,这男人,明明就在乎的要死,却偏偏别扭的不承认,真是…… “你还未回答我,那件事情是不是娘娘做的。” “腾云,我想你其实早有答案,何必再多此一举。江莺歌的性子,你怕是清楚的很,怎么可能心狠至此,这一次,是江莺歌请我帮忙,我才会出现在这,还有,若是我要杀你皇家人,第一个要杀的,便是楚莫离,而不是那个所谓的皇子。” 孤烟说的在理,腾云也明白,若是孤烟真的要动手,怕是谁也不好对付,这不是孤烟的做事风格。”当即收回刀,意思,就是今天什么也没有发生。孤烟见他没有了杀意,转身离开。 在门口时,便听到了推门的动静,仔细一看,居然是有人进了自己房间。 何人如此大胆? 百灵知道孤烟是晚上行动后,激动的准备离开,但是刚刚准备转身,便听到门关上的声音,百灵惊恐的转什么果然看到孤烟就站在门口,关上了门,一脸似笑非笑。 百灵觉得,这张倾国倾城的脸,此时居然是这般恐怖害怕。 “你是何人?”如同远古而来的修罗,下一刻,怕是就会要自己性命。百灵颤抖着往后退去,碰翻了桌上的茶杯,摔落在地,乒乓作响。 “我,我是来看看您有什么需要。” “还敢撒谎?” “不,我没有……”百灵说完,准备想逃,但是哪里是孤烟的对手,被孤烟拦下,一掌,便要百灵后退几尺,百灵碰翻了放在地上的大花瓶,这一下的响动,终于惊动了在外值班的其他丫鬟。 “姑娘,你放过我吧。”百灵知道自己必然是躲不过了,跪在地上,对孤烟求饶,可惜她求错了人,孤烟的性子,若是惹得自己不快,都不会放过那人,更不用说还有人大胆的进来查探调查自己,这简直就是在自寻死路。 “你知道,我是怎样对付你这种人吗?”孤烟笑着,但是笑容不达眼底,百灵已经被吓破了胆。 “你这胆量,也敢做这样的事情?”孤烟嘲讽。“说,是什么人派你来。” “孤烟发生什么事?”江莺歌惊醒,踏进门来,便看到百灵跪在地上求饶。 “你这百鸟宫,看来有内鬼啊。”孤烟转身,见江莺歌担心的样子,笑着道,江莺歌一听,再看看跪在地上的百灵,瞬间知道原因,当即不敢置信的看着跪在地上的百灵。 百灵知道自己这次大祸临头,也知道自己必然没有活下去的希望,既然如此,不如现在就了解了。 想到这里,站起身来,居然想要撞向墙壁,自寻短见。 “快拦住她!”江莺歌惊呼,好在孤烟早有察觉,拦住了百灵动作,百灵瘫倒在地,江莺歌叹气,对身边丫鬟说。 “将她带到正殿来。” 江莺歌高高在上,坐在大殿上位,百灵跪在下面,面色苍白,孤烟站在一边,准备看江莺歌如何处理,江莺歌派人,将百灵宫中所有的人,全部召集而来。一时间,百灵宫的正殿,灯火通明。 “你说,是何人派你来的。”江莺歌问,脸上寒霜一片,这一次,江莺歌才真正像是一个宫中娘娘。 那威严的声音,与此时的架势,谁敢说,这个女人好欺负? “娘娘赎罪,是皇后,是皇后娘娘……”百灵已经紧张的说不出话来,江莺歌看着下面颤抖的百灵,第一次,居然没有心软,没有宽恕。 “皇后?”江莺歌问。 百灵慌忙应了,江莺歌站起身,穿着睡衣,外面披着一件素秀长衣,拖在地上,一步步走近百灵。 “皇后派你在这百灵宫中,监视我是吗?”毋庸置疑,只是要得个答案,一个让自己点点心凉的答案。 “奴婢,奴婢……”百灵感受到江莺歌一步步走来,莫名的一阵紧张,压迫感接踵而来,百灵跪在地上,不敢再说下去。 江莺歌站在百灵面前,居高临下,不知道,是对这个宫女恨,还是对朝凤宫的那个女人。 突然嫣然一笑。“告诉我,为什么要背叛我?” “奴婢贪心太重,奴婢……” “得了她好处是吗?” 百灵不说话,算是默认。 “你们还有哪些人是皇后的人,都站出来!”江莺歌看着跪在地上的百灵问身边其他人,所有人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最好现在站出来,否则今后若是被我发现,我定会重罚!”话语狠绝又残忍,所有人,皆是汗毛一竖,突然背脊一阵寒意,悄无声息。 第一百四十五章 狠心 江莺歌这样子,谁又见过,她又何尝想要责罚这些爹娘生的孩子。 “我再说一遍,还有谁!” 场内静悄悄的,只有百灵小声的啜泣声音。 “若是现在没有人站出来,那么,我便当你们全部都是百灵宫的人,今后,谁要是背叛百灵宫,背叛我,我定会要那人后悔!”说完,愤然转身,坐上主位。 “说,你的目的是什么?皇子的事情,可是你做的!” 百灵居然不说话,不知是吓得不敢说,还是不愿意说,江莺歌看着百灵,僵持半刻,百灵居然还是没有开口。 “你是在想,皇后会来救你是吗?”江莺歌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冷漠。 “娘娘,奴婢,不知道皇子的事情。” “是吗?”江莺歌冷冷一笑,突然话锋一转:“拖出去,乱棍打死!” 春雨一听,心中一凉,这哪里是曾经的小姐。惊讶的看着江莺歌,那狠冽的样子,分明没有半点曾经面貌,小姐变了。 “娘娘……娘娘不要啊……娘娘,您发发慈悲,放过奴婢,您放过奴婢吧!”百灵跪走过去,戚戚的求着江莺歌,江莺歌不为所动,百灵摇着江莺歌的腿,那样子,又可怜可凄惨。 江莺歌心中,又何尝忍心,但是背叛自己的人,他怎么可能放过,怎么可能? “还不动手!”江莺歌冷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娘娘,娘娘,你放过我吧,百灵再也不敢有下次,再也不敢了!”百灵哭得几乎断了气,门口有几个公公走进来,拖走了百灵,百灵被拖行着求饶。 “娘娘……娘娘……求求你,求求你放过奴婢,奴婢绝对不会再有下次,求求娘娘,娘娘!你发发慈悲!放过奴婢吧!”叫喊声太过凄厉,就连孤烟听到,也觉可怜,但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孤烟看看江莺歌坚定的面容,居然没有一丝动摇。 到底,这女人被逼至何种程度,才会如此的狠心,那个善良的女人,怎么会狠下心,下这么重的手。 “奴婢不敢了!娘娘……”快要被拖出门去,百灵似乎已经绝望,知道今日是必死无疑了。 “慢着!”屋内声音响起,江莺歌终究还是下不了杀手。 “娘娘……”百灵被放了下去,一步步的跪走到江莺歌脚下。“娘娘,娘娘放过奴婢吧,奴婢什么都说,奴婢什么都告诉娘娘。” “说,你的目的是什么?皇子的事情与你有没有关系?” “娘娘,那毒是奴婢下的,奴婢受皇后娘娘指使,做了这件事情,求娘娘放过奴婢,奴婢知错了啊娘娘……” 皇后…… 江莺歌心中一冷。 “这么说,是皇后要置自己的亲儿子于死地?!”江莺歌声音,更加悲凉,江莺歌没有想到,真的是柳轻絮,居然要杀自己儿子! 这种女人!不配活在世上,不配! 那只是个孩子,那还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柳轻絮,居然狠得下这样的心肠! “这件事情,看来确实是与皇后有关了。”孤烟站出来,手里拿着一本毒志,江莺歌看着孤烟手里的书,孤烟解释道:“此事,怕是娘娘要亲自传唤赵御医来了。” 江莺歌看着那本书,心中一沉,连孤烟都这样说。看来,是水落石出的时候了。天色已晚,此时传召,必然不可,那么就只能等明日了。 百鸟宫的宫灯亮了一宿,江莺歌就这样在殿上坐了一宿,叫人散了,将白领暂时关押起来,待到真的水落石出时,便要去寻皇后对质。 天刚蒙蒙亮,赵御医刚刚进宫,便已有人在等。 “赵御医。” 仔细一看,居然是江莺歌身边的丫鬟,春雨。 “娘娘请赵御医过去一趟。” “可是娘娘身子不适?” “娘娘确实不适,但却不是身子。”春雨提着八角宫灯,似乎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 赵御医瞬间觉得不妙,莫不是出事了? 刚刚走进百鸟宫,赵御医便发现了气氛不对。“老臣参见娘娘,娘娘千岁。” “赵御医。”说话口气有些生硬,没有叫这个年迈的老御医起来。 “臣在。” “我的药膳,可是一直都是你在配?” “是……”赵御医乖乖回答,难道说,是贵妃知道了自己身子的事情,还是说,知道了那件事。 “那我想问问,您对药物研究,有多少年。” “自臣入宫。” “是吗?”江莺歌说完,将一本书丢在了赵御医面前,这就是那本毒志。江莺歌冷着声音,再次问:“赵御医,是否觉得眼熟?” 赵御医一看,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江莺歌,看来是知道了。“臣……”无话可说,江莺歌冷笑。 “在这里面,只有一种毒,是记载了解药的,不知道赵御医记不记得?” “臣记得。”现在还有什么好说?还有什么可说,既然江莺歌已经将话摆在台面上,他还有什么好辩驳的,他做这龌蹉之事,不值得被任何人原谅。 “她到底给你什么好处?至于你敢冒此风险?”江莺歌看着下面那个胡须花白,年过半百的老御医。 “是臣糊涂,在宫中多年,御药房是个特殊地方,不会如前朝那般世袭,我儿从小认真学习医术,本来以为凭了本事,便可进宫,可是没有想到,在宫中这名利交易的地方,根本斗不过那些有权有势的人,臣……”赵御医没有说下去,本来以为不会调查,皇子死后,皇上也不会调查,皇后也保证过,这件事情,绝对不会查到他的身上来。 可惜,只怪自己鬼迷心窍,害人终害己,老话所说,纸包不住火,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所以,你便杀害皇子,栽赃陷害与我?” “臣,万死……”赵御医跪下去,拜服与地,江莺歌藏于袖中拳头,握了又握。 “一切,皇上自己定夺!春雨,替我更衣。” “是……”春雨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人,然后与江莺歌进了内室,孤烟在一旁看着,走上前去,拿起毒志。 第一百四十六章 你逼我的 “你居然能得毒志,还当真是厉害,反正你都要死了,这本书,送我可好?”赵御医没有说话,依旧跪趴在地,既然没有说话,孤烟便当他是默认。 江莺歌换了衣服,这是贵妃标配的宫装,眉宇间多了些淡漠与高贵,那一个女人,转身那刻,便已是一个高高在上的贵妃娘娘。 往朝凤宫而去,江莺歌站在朝凤宫门口,看着那高大的殿门,江莺歌看着那明显比百鸟宫高的台阶,眼中恨意尽显,一步步,往朝凤宫殿而去。江莺歌到来时,在宫门口,看到江莺歌一身盛装而来的江莺歌,机灵的宫女进去禀报,柳轻絮听闻江莺歌过来,且来者不善,心中居然有些紧张,但是很快放松,在这宫里,江莺歌怎么可能是自己的对手。 江莺歌到了大殿中时,居然看到楚莫离也在? 这一大早,他居然没有上朝?还是说,昨晚是在这里过的夜?心中腾然有些恼怒,但是这一次,江莺歌并没有将表情表露在外。 “妹妹这一大早,寻我何事?”柳轻絮见江莺歌看楚莫离的眼神,顿时一阵快意,昨夜楚莫离确实在朝凤宫中过夜,但是,却什么也没有做,只是江莺歌必然是会误会,好在,自己昨晚请了楚莫离过来,江莺歌今日,当真是赶得太巧。 江莺歌没有理会,而是行礼。 “皇上万岁。” “起来。”楚莫离穿上龙袍,此时准备去上朝,好不容易闲了下来,准备去看看江莺歌,只是没有想到,居然在这里遇到了这个女人,不知为何,面上没有了情绪,怕是会让感觉冷冰,但是本意却不是如此。 江莺歌站起身,见柳轻絮似笑非笑的样子,突然之间,心中居然没有了怒意,而是满满的讽刺。 嫣然一笑,让柳轻絮诧异,就连楚莫离也觉江莺歌今日反常。 “待会儿,来我那可好?”江莺歌走上前去,拉住楚莫离,将自己身子靠近了些,小小的声音,带着些娇意。楚莫离心中一动,江莺歌何时如此过? “你这女人。”楚莫离不顾柳轻絮在场,拦过江莺歌的腰,暧昧的捏了两下,江莺歌笑出声,江莺歌看到在远处看着这一幕的柳轻絮,只见柳轻絮气红了脸,江莺歌对着她一笑,那笑里,带着嘲讽,还有……骄傲。 楚莫离走了,留下江莺歌与柳轻絮。 “贵妃来我这朝凤宫有何贵干?”柳轻絮没有客气,江莺歌知道柳轻絮此时必然异常生气,就连伪装也没有了,笑着看着那个正眼不看自己的人,讽刺意味更浓。 “自然是来向皇后娘娘请安。” “是吗?”柳轻絮倒是半点都没有看出来。 “难道皇后娘娘不信?” “我自然信。”不冷不淡的样子,坐上主位,高高在上的看着那个变得不一样的女人。“说吧,什么请安,少来这套。” 江莺歌看着柳轻絮那傲慢模样,沉声道:“皇后娘娘亲自动手杀了自己孩儿,不知道这几个夜里,睡得可好?” 柳轻絮一听,顿时变了脸,江莺歌没有控诉,没有情绪变化,好像在述说一件特别平淡的事情,就像是与自己无关,与他人说些闲话一般。 “你血口喷人!”柳轻絮站起身来。“你害我孩儿,如今还想赖本宫吗?” 江莺歌听完,不怒反笑,那笑容不达眼低,讽刺带针。“是吗?皇后娘娘难道一定要让我带人来,与你对峙?”没想到江莺歌居然有了人证?;柳轻絮原本坚定的脸,变得难看异常,难道这件事情,已经暴露? “江莺歌,你能有什么证据,尽管拿出来就是,你以为,皇上会信你吗?” “他当然不会信我。”江莺歌说得轻巧,但是却让柳轻絮睁大了眼,江莺歌又在玩什么花招,这个女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皇后娘娘,就算你儿子死了,皇上也没有追查与我,你觉得,在皇上心目中,谁的地位更重?”这话本来是为了刺激柳轻絮,但是江莺歌说出来后,却让自己惊讶了一番。 楚莫离,确实从来没有追查过此事,更没有罚自己,还是说,他怕查出来后是柳轻絮本人,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一句话,刚好刺在了柳轻絮痛处,江莺歌在楚莫离心中地位,确实已经超出自己预料,可怕的是,江莺歌已经意识到这一点。 “你什么意思?”柳轻絮问,江莺歌看着她,将自己原本有些诧异的神情收了回来,轻笑道。 “我能怎么样?你坐上后位,不是已经赢了吗?为什么还要杀自己孩儿,陷害与我,还是说,你想一石二鸟,杀了不是楚莫离亲儿子,然后除掉我这个眼中钉?” 江莺歌一句话,正中命门,柳轻絮一时之间哑口无言,江莺歌自然看出了端倪,笑容更甚,柳轻絮居然情不自禁一个寒颤。 谁说这个女人笨了?这个女人分明清楚的很,到底,还是自己太小看这个女人。 “既然你对这后位不知足,那么,便别做什么皇后了。”江莺歌的话,气狠了柳轻絮。 “你说什么?” 江莺歌笑着再次道:“这后位,看来你也是坐腻了,既然这样,总要有人代替才好。” “江莺歌,你好大的口气。” “我的口气?”江莺歌靠近柳轻絮,看着那一双想要将自己碎尸万段的眸子,笑着道:“更过分的还在后面!” 心似乎都在颤抖,说出这句话,江莺歌觉得,心中一股快意与报复,蔓延开来,放肆又过瘾。 柳轻絮,你不是想要将楚莫离占为已有吗。那我怎么可能让你如了这个愿。 “江莺歌,你休想。”咬牙切齿,只差没有当场掐住江莺歌脖子。 “别担心,我只会,做,不会想。”说完,冷笑一身,扬长而去,春雨跟在身后,知道江莺歌藏在袖中的手,其实早已颤抖的厉害,小姐何时做过这种争强好胜的事情,只是这一次,定然是被逼急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什么意思 人家都说,永远不要逼一个沉默的人,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他发怒的后果。 “江莺歌!”气急败坏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江莺歌不顾那排山倒海的怨恨,头也不回。 柳轻絮,这是你逼我的,你逼我的! 江莺歌离开后,留柳轻絮一人,在朝凤宫,气得颤抖。江莺歌,你这话说来,好像是要抢我这后位是吗?你认为,我会要你得逞? 但是一想到楚莫离刚刚对江莺歌的态度,两人毫无顾忌的打情骂俏,真是当他瞎了吗? 不过,柳轻絮这一次,是真的输了,楚莫离对江莺歌,当真是用了心里,但是柳轻絮怎么可能甘心? 楚莫离愿意让自己坐上这皇后位子,就算没有爱,总有其他的东西,江莺歌在楚莫离心中,再有地位又如何,在后宫这个地方,可是靠感情取胜的! 想到这里,柳轻絮顿时有了底气,江莺歌,既然你已向我下了战书,那么我便让你看看,什么叫做后宫嫔妃尔虞我诈,勾心斗角。 江莺歌回到了百鸟宫,见江莺歌将愤怒藏于深处,只是眸子中的难过与不甘心,还是出卖了这个女人,孤烟站在那等着这个女人走过来,江莺歌看着孤烟站在那里,停在她三步远的地方。 “可还好?” “已经说清楚了。” “既然如此,我也该走了。” “嗯。”江莺歌没有留,看来是坚强了。 看江莺歌那样子,应该是与柳轻絮有口舌之争。 “毒志我拿走了。” “好。”江莺歌点点头,孤烟则无奈的摇摇头。“我走了,若是有何事需要我帮忙,来祁连山寻我就是。”说完,走近江莺歌,擦肩而过,自此,江莺歌便一人,在这皇宫中战斗了。 谢谢……江莺歌没有讲出来,无声的站在那里,听着孤烟越来越远的脚步声,心中悄无声息的发生着变化。 既然只是自己一人,便该知道,自己应该更加坚强。 楚莫离一下早朝,便来了江莺歌的百鸟宫,江莺歌本来准备在楚莫离面前告知他情况,但是没有想到,楚莫离却提前来了。 “皇上……”话还没有说完,只是刚刚行了半礼,便被楚莫离捞了起来,揽在腰肢上的手没有松开,江莺歌就这样,被楚莫离抱在怀里。 江莺歌惊呆,但是很快释然,心跳的厉害,只是因为,楚莫离这喜爱来的太过猛烈,江莺歌几乎承受不来。 楚莫离,为什么这样对自己。 江莺歌面上诧异,楚莫离知道自己反应过激了些,只是见到这个女人,有些情不自禁,况且,这女人,最近实在听话的很,倒让楚莫离有些不习惯了。 “怎么了?朕不可以抱抱你?” “不是……”江莺歌解释,然后反抱住了楚莫离,脸居然情不自禁的一红。几乎想要脱口而出,问他是不是喜欢自己,但是如此娇羞的话,还是不要说的好。 楚莫离见江莺歌乖乖的趴在自己怀里,顿时心情大好,小猫儿一样的女人,这样听话的江莺歌,更是招人怜爱。在朝堂上,那些大臣,又有几个人是真心待自己的,每次坐在那高高在上的位置,下面人的丑陋百态,看在眼里,就算厌恶,但无可奈何。 只是看到这女人时,心中总是忍不住的开心与快乐。只是,最近这女人,终究还是反常的怪了些。 “皇上。”江莺歌开口。 “说。”楚莫离道。 “臣妾已经查出是谁杀害了时今。” “你寻了孤烟来,其实就是为了这件事?” “嗯。”江莺歌老老实实回答。楚莫离松开了江莺歌,江莺歌站稳,看到楚莫离走到了主位上坐下,看着江莺歌,江莺歌看不懂楚莫离的面上表情,但是,事情已经查出来了,怎么可能会随便放过。 “你想说的人,是不是皇后。” “你知道?” “自然。” “你早就知道?” “不过不久前,但是,比你早些。” “你……”江莺歌一句话哽在喉咙说不出话来。 “朕本来准备忙完这一阵再罚相关的人,既然你已经查出来,那么便你来办此事吧。”江莺歌听完,狼狈后退两步。他话里如此风轻云淡,意思是说,他早已知道,却没有点破? “皇上什么意思?”难道说,不可以罚皇后?她身份没有皇后位子高,若是要制裁皇后,也只有皇上才有此等权利,他说,要自己去办,这话里意思还真是让人忍不住的想要好好揣测才是。 他是说,不可以动皇后? “那么,臣妾是不是也可以让皇后向臣妾赔礼道歉或者,置之死地?” “莺歌。”楚莫离唤她,江莺歌哪里听得进去,楚莫离什么意思?如此唤自己是要自己就这么算了吗?“皇后也不易。” “不易?”江莺歌冷笑一声,简直可笑的不能再可笑了。“皇后不易?皇上的意思是说,臣妾应该怎么办?面对那个啥了自己儿子的人,还要笑脸相迎?这般毒蝎心肠的女人,皇上放在身边,当真无所谓吗?当真安心吗?” 江莺歌的话语有些激动,楚莫离看着江莺歌,知道激起了这女人的怒意。 “皇后当年,为了朕,差点没了性命。” “是吗?所以她手刃自己的亲生儿子,此事便算了是吗?反正,也不是你的儿子?!” “放肆!”楚莫离站起身,看着江莺歌,眼中有着不满。“你知不知道,自己在与谁说话?” 江莺歌惊觉,知道自己刚刚失态,喜怒不形于色,这才是在皇宫中的生存法则,但是江莺歌怎么忍得了,她没有楚莫离那强大的胸怀,也没有楚莫离那运筹帷幄的能力,她只是,舍不得那孩子,她只是,太重感情。 他哪里有楚莫离那般的狠心?那般的绝情。 楚莫离上前几步,江莺歌后退几步,明显是在逃避楚莫离。见江莺歌躲自己,楚莫离面色一沉,快走两步到了江莺歌面前,江莺歌躲闪不及。 第一百四十八章 你是聪明人 “你在躲我?”楚莫离问,江莺歌不回答,也不抬头,楚莫离看不清江莺歌面上表情,但是知道,这个女人必定面色难看的很。 “臣妾,没有。” “没有?”楚莫离再走近几步,江莺歌几乎就要拥进楚莫离的怀里。江莺歌不自在的往后动了动,但是楚莫离,没有给她动的机会,一把揽过这个女人,看着她,目光深邃,江莺歌躲闪,但是能感觉得到,这个人的眼光,炽热的厉害。 “你,放开我。” “江莺歌。”楚莫离的声音,不咸不淡,但是可以听出,他是有话要说。“皇后,不可以动。” 即便江莺歌知道楚莫离会这样说,即便,江莺歌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是听到这句话后,还是无法自拔。 “他陷害我。” “我知道。” “楚莫离……”江莺歌哽咽,楚莫离一听这声音,亦是有些难受。“难道我的死活,你就不在乎吗?”心痛的无以复加,就算现在,就算到了如今,你居然也是向着那个女人的?! “朕……”怎么可能不在乎? “既然他对你这么重要,那我问你,你爱她是吗?”江莺歌问,她不敢问爱不爱自己,她问过,只是落得一身伤,她哪里还有勇气,再问一遍?她根本,就没有资格啊。 楚莫离听完,没有回答,江莺歌已经知晓答案,兀自痴笑,只怪自己,又做了回傻瓜。 “既然皇上意思,那么臣妾照办就是。”江莺歌突然后退一步,楚莫离知道这个女人在斗气,没有还想说点什么,安慰他,但是却不知该如何解释,罢了,她会明白的。 “那么此时,便全权交由你来处理。” “臣妾,明白。”江莺歌低头行礼,但是眼里,却是寒光一闪。 “今后,你会明白的。”楚莫离哪里看不出江莺歌这是不服气,走上前去,捉起一缕青丝。 “臣妾明白。”在后宫中,要保护自己,终究要靠的是自己!不想楚时今的事情再发生一次,只有一个办法,便是要那些伤害自己的,迫害自己的,统统,杀尽。 心中一寒,最后所剩的,居然全部都是恨。 楚莫离走了,江莺歌一人,春雨在一旁,看着江莺歌,犹豫半晌,最后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对春雨道:“将百灵带来。” 百灵进来,看起来憔悴的厉害,该是吓得失了魂魄。 “娘娘……”怯怯的开口,江莺歌看着,心中冷笑一声,早知今日,何必房当初,但是面上却是和善的笑。 “起来吧。”似乎没有半点责怪之意,江莺歌面色带笑,百灵哪里敢起来,只是跪在地上可怜求饶。 “娘娘,奴婢不敢起来,只求娘娘,放臣妾一条生路。” “自然。”江莺歌站起来,款款走到百灵面前,那端庄高贵尽显,江莺歌扶起跪在地上的百灵,那亲切模样,好想这个人没有背叛自己一样。 “娘娘……”百灵不解,但是既然贵妃娘娘已经亲自来扶,她又哪里敢拒绝,站起身,战战兢兢的站在那里,不敢抬头。 江莺歌站在他的面前,看着这丫头害怕的样子,笑着出声安慰道:“百灵,你在百灵宫当差多少年?” “自奴婢进宫一年后,便一直在这里当差。” “想不想,有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奴婢,不懂娘娘意思。” “你在皇宫当差这么多年,自然懂我意思。”江莺歌意味深长的笑,百灵仔细一想,当即明白了个七八分。 “她给你什么好处,我也给你。”在宫里,只要是有权势,无需要什么关系,因为自己就是关系,不过一个命令或者一句旁敲侧击的话而已。 百灵一听,更加懂江莺歌意思,她这是,要自己反水? 此事,百灵因为上次自己已经做了一回叛徒,但是现在若是再次反水,不知皇后娘娘知道后,又会如何对待自己,这两个人,都不是好招惹的主。江莺歌虽然是贵妃,比皇后身份低了一品,但是,地位却是与皇后不相上下的,楚莫离当初是如何宠爱面前人的,至今后宫中的人都是忌怕三分,若是惹了江莺歌不快,怕是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 但是严格算起来,就算如何受宠,总是没有坐上皇后位子,皇后能够排挤了这受宠娘娘,可见在皇上心目中地位与手段,也不是一般的厉害。 该如何是好? 百灵还在犹豫,但是江莺歌下一句话,立刻让她打消了犹豫念头。 “若是你不做也可以。”江莺歌话锋一转,惊呆了百灵。“皇上已将将这件事情全权交由我来处理,也就是说,你们这些人的生杀大权在我手上,若是我说要你性命,也是没有人会说什么的,更不会有人替你求情。”冷冷一笑,更是让人心中一寒。 所谓冷艳,该就是江莺歌此时,冷漠,却高贵的一塌糊涂。 “怎么样?做不做?” “奴婢,定然为贵妃娘娘,赴汤蹈火,万所不辞!” “最好。”江莺歌重新笑起来,笑容中透着些满意。“你依旧将百鸟宫中情况告知皇后,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 “奴婢知道。”百灵低下头,回答道。 “下去吧,我知道你是聪明的丫头,只要忠心与我,我自然,不会亏待你。”江莺歌话语有些懒散,但是谁敢说这个女人的话没有分量? “奴婢告退。”百灵说完离开,春雨见百灵走了,低声在江莺歌耳边道:“娘娘,这个丫头,当真信得过吗?” “不管信与不信,至少现在这丫头还用的上,但若是这丫头敢耍花招的话……我自然有办法对付她。”春雨听完,心中一禀,话到嘴边,终究还是咽了下去,只是看着江莺歌,越行越远。 江莺歌看着百灵的背影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最后,江莺歌深吸一口气,然后叹出,对春雨道:“接下来,便是赵御医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迈出第一步 赵御医,在宫中多年,怕是什么勾心斗角的都见得多了,且这一次,自责如此,该是因为自己在宫中这么多年,应该没有做过亏心事,若赵御医的话,利诱怕是根本行不通…… 那么…… 赵御医被带上来时,江莺歌走上前去,围着赵御医转了两圈,似乎在打量这个年过半百的老人,被江莺歌盯得浑身不自在,赵御医宁愿江莺歌此时对自己发火,或者,直接了解了自己。 “怎么?赵御医看起来,似乎很不自在。”江莺歌似乎是故意的,反而笑容满面的问,赵御医跪在地上,对江莺歌道:“娘娘,倒不如杀了臣,臣自知有愧,还望娘娘,给臣一个痛快。” “痛快?”江莺歌咀嚼着这两个字,笑着不答话,赵御医心中更是忐忑,不知道江莺歌心里又在想些什么。 “赵御医,你在宫里,当差多少年?” “四十年之余。” “这么说,我还未出生,你便已经在宫中当差?” “臣,惭愧。”听江莺歌讲完,赵御医更是愧疚,自己在宫中为官这么多年,最后终究,还是没有做到一身廉洁,两袖清风。 见赵御医露出了愧疚之意,江莺歌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只是等着赵御医的愧疚到达鼎盛。 “赵御医。”见时机成熟。江莺歌开口了。 “臣在。” “你可知,皇上将此事全权交给我来处理。” “臣,甘愿受罚。”赵御医低头,知道今日定然是逃不掉了。 “赵御医,你觉得,我会不会罚你?”江莺歌意味深长的话,赵御医不懂,也不敢随便搭话。 “赵御医加害皇子,该诛九族才对。”江莺歌冷漠的话,打在赵御医心上,诛九族…… “但是念在赵御医在皇宫中当差这么多年,我倒是可以放你一次,那就……诛三族,如何?” 赵御医一震,诛三族,便是要害了他那可怜的孩儿,只因自己一步错,便注定步步错,有这下场,皆是自己种下的因,便只能尝这果。 “娘娘,老臣……” “是想为自己孩子求情?”江莺歌笑,话中意味不明,见被直接点出了心思,赵御医跪了下去,算是在求江莺歌。 江莺歌蹲下身,在赵御医面前。 “其实,赵御医不必如此,我也不是什么绝情之人,知道你定然是放心不下自己孩儿,不如……”江莺歌顿了一下道:“你替我办事,如何?” “老臣不懂娘娘意思。” “我自然知道你所做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孩儿,既然如此,我倒是可以帮帮你,既然是人才,就应该得到重用才是。” “还望娘娘,说得明白些。” “赵御医你没有听错,我却实要帮你,只是……我也有条件,你刚刚也听到了,你替我办事,我自然便会帮你。” “此种性质,岂不是与皇后娘娘无差?” “性质?你觉得,我会是皇后那般心肠歹毒之人?”江莺歌问,赵御医听完,沉默。江莺歌继续道:“只是用药这些,乃是大事,只是希望赵御医今后,可以早这些方面多多照看些,毕竟,谁没有个小病小灾的,您说是不是?” “臣,明白。”赵御医听完,点头,算是答应。 “但是,赵御医也该知道,现在您既然愿意帮撑着我了,如此,您是不是该表些忠心才是?”江莺歌问,赵御医听完,了然。 “皇后娘娘与前朝某些大臣的关系,很好。”赵御医这样讲,其中隐晦,江莺歌听得明白。 既然与朝中大臣好,那么,她是不是也该有些行动才是? “赵御医退下吧,此时,便就此了了。” “臣告退。”听完江莺歌不再追究,赵御医松了口气,退了出去。 江莺歌的第一步,已经迈出了。 而此时的朝政大殿中,楚莫离真在批阅奏折,腾云在一旁,欲言又止,但是楚莫离依旧认真的批阅奏折,任由腾云在一旁焦灼。 终于…… “说吧。”楚莫离放下手中的奏折,腾云一听,明白是在叫自己。 “皇上,这件事情交给娘娘,真的没有关系吗?” “无碍,既然她想查,且已经查出来了,便由她去处理就是,朕便给他这个机会。” “但是,若真的……”楚莫离知道腾云担心的是什么。 “我已经与她说过了,皇后,会这样做,也是不得已吧。”没有想到,楚莫离居然会说出这番话来,果然,当年那件事,主上应该还是觉得愧对了柳轻絮,只是,腾云担心的是,主上与娘娘这次,怕是又会有一番波折了。 “如今当务之急,便是如何征集百姓参加此次选拔。”楚莫离言归正传,腾云听完,等着楚莫离下令。 楚莫离思索半刻,提笔写下皇榜。“腾云你亲自去办这件事,在皇城各大街小巷中,张贴布告。”到时,朝堂上,选出几个靠得住的,将这件事情落实,然后便开始考试纳贤。 腾云接了皇榜,退了出去,招贤一事开始,江莺歌后宫的事情也处理完,一切似乎都井井有条的进行。 柳轻絮虽然精明,但是却终究还是信了百灵,不得不说,百灵,当真是一个特别能干的宫女,就这一方面来说,江莺歌,便对这丫头满意的很。 江莺歌时刻关注着柳轻絮,柳轻絮亦时刻关注着江莺歌,只是一场大风波,似乎正在酝酿发酵,并且一步步逼近了江莺歌。 又是一年冬季,今年的冬季,似乎格外温暖,去年的冬下了场雪,今年的冬,不仅仅没有雪,反而艳阳高照,只是天晴易刮风,寒冷的干风,几乎吹破人的肌肤,江莺歌亦是不例外,楚莫离派人送了滋养的人参霜来,才好了些,这一个月,江莺歌没有出宫,只是过多关注朝凤宫的情况,待人送东西来后才发现,自己已经一个月没有见楚莫离。 江莺歌惊觉,但只是感叹时间匆匆,不过才多少时间,一年又要过去。 第一百五十章 忘我 而楚莫离这边,则正在准备面试前三名优秀的人才,这是当朝这么多年来,第一如此打动干戈,自然要严谨对待,否则那些守旧的老顽固,怕是会从中作梗也不一定。 经过一个月的紧张选拔,终于决出前三名,江莺歌正抱着暖壶坐在房中看书,许久没有静心,只是几日前发现了一本较为感兴趣的书,见到后,江莺歌便爱不释手的看了好几日,由于太入神,没有发现身边的春雨异样。 春雨站在那里,左右为难,看着认真看书的江莺歌,犹豫许久,终于还是鼓起勇气,跪在了地上,江莺歌扫了一眼,以为是哪个宫女,眼睛从新返回书上,突然定住,是春雨? “怎么了?”没见过春雨这般反常过,江莺歌问,春雨跪在地上,犹豫片刻道:“娘娘,奴婢……” 春雨自称奴婢,这让江莺歌惊讶了一下,从来,她都没有要这丫头自称奴婢,如今却如此,当是有事求自己,在一看面露难色,江莺歌更加肯定,定然是有何难言之隐! “何必自称奴婢如此严重,你有什么难事,小姐自然会帮你。”江莺歌扶起春雨,这丫头未免太把自己当做外人了。 “娘娘,春雨,不敢说。”春雨不愿意起来,江莺歌见春雨如此固执,便也不再强求,任由她跪着告诉自己。 “前朝,招贤,李青彦也在其中。” “如此。”江莺歌听明白了。“但皆该顺其自然才是,不可做些伤了读书人心的事情。” “娘娘,本朝读书人,从来无法与前朝做官,皇上英明,改制度,扶人心,但总有不道德人,做些徇私舞弊事情,他,是受害者,若是其他,春雨,也不会来求娘娘。”春雨说的句句诚恳,江莺歌一见这丫头模样,笑着道:“就为此事?” “是。”春雨回答道。 “若是这样,我便替你问问皇上。” “多谢娘娘。” “那就快快起来吧,我说过,若是我能帮的,我自然会帮你。”江莺歌再次扶起春雨,春雨站起来,心中感激之情,不言而喻。 夜幕降临,江莺歌已经许久没有主动去见过楚莫离,楚莫离因为在忙前朝事情,也不常来后宫,江莺歌生性淡漠,况且,对楚莫离,心中是有怨恨的。 “皇上,娘娘求见。”腾云在楚莫离耳边道,楚莫离抬起头,此时已经过了晚膳时间,饭菜放在偏殿中,怕是都已经凉了。 “江莺歌?”楚莫离问。 腾云知道楚莫离的意思,若是还是皇后娘娘的话,便准备打发她走。 “是。” “让她进来。”楚莫离面色稍微缓和了些,江莺歌站在门口,等着通传,是腾云亲自来的,请江莺歌进去。 江莺歌走进去,楚莫离还在批阅奏折,蓦然心中一疼,人人都羡慕皇帝,坐拥江山,生杀大权掌握其中,却不知,皇帝背后辛酸,可悲可叹。 江莺歌站在殿下,楚莫离还在批阅奏折,江莺歌静静的站在那里,不想打扰这个男人。 也许真的是太入神,江莺歌站在下面已经三刻,楚莫离居然都没有发现。江莺歌也没有出声,心想,等着楚莫离处理完了,再说不迟。 只是自己这样打量着楚莫离,居然觉得,这一个坐在龙椅上的男人,俊美异常,男儿阳刚,那张脸,居然让江莺歌放不下,只是痴痴的看着,看得入了神,若是,这张脸,深情的看着你,深情的看着自己的话,该有多么的让人陶醉? 江莺歌紧紧的看着,只怪自己出神,居然没有注意到,这个人也在看着自己,并且一步步靠近自己,江莺歌看着这双眼睛。 原来,深情的看着自己,便是如此?当真,迷了人心。 楚莫离一步步靠近江莺歌,这女人,那样痴迷的看着自己,到底是有多让人欲罢不能?那双紧紧追随自己的眼睛,那眼中的迷恋,简直,会让人失了理智。走到江莺歌面前,没想到,这女人居然伸出手,抚上了自己的脸。 蓦然一颤,心中一动,情不自禁的俯下身,吻上了这个女人,江莺歌还未反应过来,便觉,湿湿软软的触感,在自己唇上蔓开,自己似乎置身在一片花海中,自己就站在花蕊上,花绽开,花蕊中的自己,如沐浴般。 江莺歌不知自己是怎么抚上楚莫离的脸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抱紧了楚莫离的腰,只是在这一吻中,迷失了自己。 大殿中伺候的所有人,悄无声息的离开,江莺歌没有放开楚莫离,楚莫离亦加深了这个吻。 江莺歌觉得自己似乎踩在云朵之上,有一瞬间的忘我与迷离,被这一吻,丧失了理智,江莺歌呆呆的任由楚莫离带着,一步步,往偏殿而去,只是,这时候,门口一个女声想起。 “放我进去!我为什么不能进去!”声音有些尖锐还有些不耐烦。 “娘娘,您不能进去!”这是腾云的声音,看样子,已经是拦不住了,因为这声音已经在门口。 “什么时候,我都不能见皇上了?”这不满的声音,惊醒了江莺歌,迅速的拉回理智时,居然发现自己衣衫有些凌乱,江莺歌一惊,忙跳出了楚莫离的禁锢,楚莫离怀中一空,不满的看了看门口,门被打开,是柳轻絮。 江莺歌衣衫还未整理好,略微有些慌张,楚莫离看出江莺歌的无措来,揽过了江莺歌,看着柳轻絮道:“何事?” 柳轻絮已经被面前的一切惊呆了,但是很快,转为嫉妒。 好你个江莺歌,狐媚手段倒是可以啊,居然能让皇上在这里便宠幸与你,若不是我今日来撞破你的好事,是不是今日,你便成了? “臣妾,是想来看看,皇上可有用膳,莫要只记得国事,忘了自己身体。” “朕没事。”楚莫离回道,江莺歌还在楚莫离怀里整理衣服。扭扭身子,却不知道,这姿势在外人看来,真的是暧昧至极。 第一百五十一章 娘娘小心 柳轻絮自然是看得清楚,但是大殿之上,她又怎么好多嘴,柳轻絮低着头,突然眼中聚起泪,抬眼,那一双梨花带雨的脸,戚戚的看着楚莫离,似乎下一秒就要情绪失控,哭的不能自已。 “那么臣妾……告退!”说完,也不等楚莫离说什么,转身就走。 江莺歌背对着,自然没有看到情况,但是楚莫离心中突然对这女人愧疚的很,她又有什么错呢?江莺歌已经整理好自己衣服,只是心中懊恼的很,自己刚刚到底在干什么?他又在楚莫离面前失控! “你来何事?”楚莫离放开江莺歌,话语似乎变得生硬,江莺歌不明所以,抬头看看刚刚还好好的人,下一刻立刻变脸,犹豫片刻,开口道。 “臣妾听闻了前朝纳贤的事情。” “前朝?”楚莫离重复这个词,似乎有些不明的味道,江莺歌见楚莫离似乎不想说下去,突然想起,后宫嫔妃,不得参与前朝政事,江莺歌惊觉,但是此事,并非自己要参与其中,本来,自己也是问心无愧,并无要乱朝纲的意思。 “说来听听。”楚莫离问,江莺歌见楚莫离恢复那冷冰冰的模样,突然有些不甘心,更有些不快,刚刚,明明这个人…… “招贤之中,不乏有些徇私舞弊的行为,皇上是为了朝廷,但既然有此等风吹草动,我也该告知皇上才是。” “既然如此,便拿出证据给朕看。”江莺歌一时哑口无言,楚莫离这话什么意思?拿出证据是在怀疑自己还是如何? “皇上若是不信,大可以不信臣妾,只要皇上查查,自然就会水落石出。”赌气一样。 楚莫离自然之道这种事情的可能性,有人的地方,就有不公平,虽然此事是自己亲自监管,但是楚莫离明白,自己只有一双眼睛,就算自己如何神通广大,也不可能斗得过前朝上百官员,况且,还是在朝堂上,混迹多年的老官员, 总有些细节会出纰漏。 江莺歌说的,他自然信,只是…… “你调查出来,证明给朕看,朕,便信你。” “皇上此话当真。” “当真。” “既然如此,那么皇上也不可以阻止我任何的事情,臣妾,要有绝对的自由权。” “给你。”楚莫离道。江莺歌听完,礼也未行,头也不回的离开。 “皇上?”腾云不解的问。 “也是该让她坚强一些了。”看着江莺歌离开的背影,似乎在思索什么。“况且,她不易被发现。”楚莫离相信江莺歌可以,这个女人,她从来,就没有小看过。 腾云听完,知道楚莫离这样做,必然有他的道理,只是他怕的,是江莺歌真的变得坚强之后,便有足够勇气,一去不回。 “老样子,暗地里保护着她,不要被人发现。” 江莺歌气冲冲回去了,但是气的,却不是楚莫离态度,而是……他吻了自己后,柳轻絮进来,便变了一个模样。 “娘娘?”春雨见江莺歌回来,见江莺歌那气冲冲的样子,看来,皇上是不准备差这件事了? “春雨,收拾收拾,我们走。” “走去哪里?”春雨问,江莺歌心中憋着火,走进卧房,打开柜子,开始自己收拾东西。 “我们去彻查此事,出宫去住。” “什么?”春雨不敢置信的匆忙走上几步。“娘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皇上要我拿出证据,并且说不会干涉我如何调查这件事情,所以,我们需要自己去查这件事情。” 春雨一听,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喜的是皇上愿意受理这件事情,李青彦便有机会,忧的是,她们一介女子不说,此时,连个调查方向都没有,怎么查?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还能如何?出宫再说,说完,继续将衣服全部乱七八糟的放在包袱中。 “娘娘,让我来吧。”说着,拿过江莺歌手中的衣裳,再将包袱里的衣服拿出来,重新再叠。 待东西全部收拾好,江莺歌与春雨正准备往外走,腾云出现,挡住了去路。 “娘娘!” “我可是得了皇上允许,可以自由出入,你不可以阻止我。” “属下,并非来阻止娘娘。” “那你来何事?” “皇上让臣,为娘娘送这个来。”说完,拿出了一块纯金金牌。这金牌,只是一看,便非常有质感,做工精致,似乎每一缕花纹,都是通过最精确仪器测量过一样,其分量,绝非一般。 “这是皇上御赐上方令牌,方便娘娘办事。皇上说,娘娘定要多注意安全,且莫要声张。”腾云将令牌呈了上来,江莺歌看着躺在腾云手中的金牌,犹豫片刻,拿了起来。看看令牌上威武的双龙,顿觉压力巨大。 “娘娘应该知道皇上意思了。”腾云道,江莺歌看看腾云意味深长的眼神,在看看手上令牌,江莺歌不傻,既然已经暗示到这种程度,那么便是想要她将此事查清是吗? 在帮我?还是帮自己? 江莺歌拿起令牌,走了偏僻的路,没有被人发现,江莺歌知道此事不可张扬,穷凶极恶的人多的很,并不会因为自己是皇妃,便对自己手软。 “娘娘,我们去哪里?”出了宫门,春雨问。 “先去第一楼的私宅。”江莺歌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去楚莫笙住的地方。春雨听完,点点头,江莺歌与春雨两人,敲开了门,开门的似乎很高兴江莺歌回来。 “我们会在这住几天。” “随时欢迎姑娘回来住。”说完,让出了道。江莺歌走进去,发现这里面的每个人都在工作着,打扫的干干净净,大家井井有条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江莺歌看着,问身边的管家:“这些人的俸禄……” “并未抠苛,这些,公子早就安排好了。”管家回答,但是话语中似乎带着些沉重,江莺歌见状,这些人,应该是知道楚莫笙的事情了,顿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沉默的跟在管家身后。 第一百五十二章 怕她走 楚莫笙的背景,他有所耳闻,只是这些人对他如此忠心,当真是不易。本来想安慰的话咽了下去,他们,不需要安慰,只是对于楚莫笙如此忠心的部下,江莺歌顿时觉得欣慰异常。 主子不在,依旧能如此有序的照料。 江莺歌被安排在主人房中住下,本想好好休整,只是脑海中萦绕的,全是这次事情的头绪,越想整理头绪越是想不出半点办法,若是当真做这件事,怕是难题相当大。 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更不知道该从何开始,江莺歌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么困难的事情,心中顿时没有了底气,她出嫁前待字闺中,出嫁后,也不曾做过这般难是事情,到底,自己终究还是接触世俗的少了。 “娘娘,夜深了。”春雨小声提醒道,江莺歌回过神来,看看周围的景物,居然已经是掌灯时分,江莺歌站起身。 “休息吧。”说完,站起身,春雨端来洗漱水,见江莺歌忧心忡忡,知道在为此事烦心,心里虽然担心,但是自己,亦是无法帮上什么忙。 “娘娘……”春雨满是愧疚,江莺歌反应过来,自己这忧心忡忡的样子,必然是伤害到了这个丫头。 “春雨,在外面,你该叫我小姐。”江莺歌道,春雨听完,抬起头,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江莺歌笑着走上前去,在春雨的面前站定,春雨忍着泪水,低下头。江莺歌安慰春雨道:“你这丫头还不了解小姐吗?这么多年来,你跟着我,也是吃了苦头的,你的事情,我自然会帮。” “小姐……”春雨哽咽。 “好了好了,夜深了,睡吧。” “春雨伺候小姐。” 江莺歌没有拒绝,如果这样,这丫头能好受些,那就这样吧。 而此时的皇宫中,腾云来报江莺歌的情况。 “皇上,娘娘住在第一楼对面……六皇子私宅中。” “是吗?”楚莫离听完,眸中一涩,看看跳跃的烛火,最后却问道:“皇后那里怎么样……” “自上次之后,皇后娘娘便鲜少见出宫。” “去朝凤宫。”说完,站起身,腾云明明见到楚莫离刚刚神色不对,但是却奇怪问起了皇后娘娘的近况。 刚刚走到大殿门口,楚莫离站住,腾云也站住。 “去告诉娘娘,不准住在那里!”楚莫离说完,继续走,腾云听完,没来由的,居然想笑,皇上真是…… “还有……”楚莫离继续道:“用巧妙的办法,被让她觉得是朕不想要她住那。” “属下,遵命。”腾云憋着笑,皇上,您明明就是不准娘娘住在那里,怎么会是不想呢? 楚莫离自然知道腾云心里的小九九,当即也不管他,他当然不允许江莺歌住到楚莫笙的地方去,勾起回忆,心思又跑到楚莫笙身上去,他怎么允许。 楚莫离一路往柳轻絮的朝凤宫而去,刚刚到大殿门口,居然发现里面漆黑一片,楚莫离正奇怪,朝凤宫的宫人是怎么当的差,居然没有掌灯。 走近门前,有宫女站在门外,跪在地上向楚莫笙行礼,楚莫离问:“为何没有掌灯?” “回皇上,是皇后娘娘命令奴婢,不得掌灯?” “为何?” “奴婢不知。” 楚莫离看看门内漆黑的房间,里面桌椅看不真切,楚莫离凭着感觉,踏进了门去,腾云想要阻止,怕有什么埋伏,楚莫离挥手,示意所有人在外等。 腾云虽然不放心,但是想到,这是皇宫,该没有谁有如此大的胆子,敢在皇宫中埋伏皇上,当即,便停在了门口,等着楚莫离出来。 楚莫离走进去,一进门,便看到一个女人,坐在窗台下,手中抱着酒壶,那酒壶中的酒似乎已经喝了大半,有些颓废与无奈,似乎没有发现楚莫离进门,楚莫离走上两步,脚下传来一阵叮当的空瓶响声,乡下一望,居然满地都是。 这个女人,什么时候学会喝酒了? 柳轻絮似乎发现了楚莫离,转过头,眼神空洞,见是楚莫离,踉跄的站起身来,想要跪下行礼,只是自己身子不稳,刚刚迈出一步,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前扑去。 “小心!”楚莫离见状,忙上前去,托住了柳轻絮。柳轻絮趴在楚莫离怀里,突然悲从中来,忍不住的哭泣出声,抱着楚莫离,哭的伤心,楚莫离没有放开柳轻絮,叹出口气。 柳轻絮哭着哭着,突然推开了楚莫离,拿起身的酒壶,张口便喝,楚莫离想要夺过,但是手举到一半,却放了下来。 “皇上,来,干杯。”柳轻絮看着江莺歌,将手中的酒壶拿给了楚莫离,楚莫离接过,没有犹豫,倒入口中。 柳轻絮见了,顿时被这男人喝酒的样子迷住。 若是,楚莫离没有这一身权利,怕是也是有不少怨女,愿意为楚莫离赴汤蹈火,誓死追随的吧,简单单是这一喝酒的样子。 柳轻絮拿起另外一壶酒,仰头喝下,楚莫离也没有停,一坛喝完,抱起了另外一坛,看来,楚莫离心中也有不快。 楚莫离已经许久没有喝酒,自从即位开始,便一直忙碌着,为这片江山,还有……江莺歌。 仰头喝酒,除了那万里江山,还有那个女人的背影,为什么是背影,江莺歌怕是从来没有发现,每每她离开楚莫离时,楚莫离便定定的看着那个背影,不愿意移眼,她开心的,不开心的,她高兴的,不高兴的,她生气的,不生气的,统统都印在自己脑海中,只是这个女人转身那刻,最为伤人。 他楚莫离,运筹帷幄,手握天下,却偏偏看不懂那一个女人,也许是自己根本不想看懂,或者,不想看。 他一直相信那女人对自己,只是气而已。 他不允许她离开自己,这么多年,哪里有这般想要强求过什么,但是心中对她,偏偏特殊的很,江莺歌逃开他那刻,他不敢置信,从来没想过自己居然会失控到那种份上, 第一百五十三章 古怪气氛 用铁链锁了那女人,其实根本就不是要罚他,而是……要她知道,她逃不了! 楚莫离仰头,再次喝下一口酒,皇宫中居然有这么烈的酒,一路火辣辣的直烧到心里去,但是,就是这样的烈酒,才让人尽兴。 柳轻絮见楚莫离似乎已经不是只喝一点的意思,拿起酒坛,喝了一口后,悄悄放下,楚莫离又喝一口进去,只是不知道为何,今日自己的酒量居然这么低,只是半壶而已,便已经招架不住,看看四周,居然有些恍惚,身体热的难受,这时,一双柔软的小手抚了上来,楚莫离瞬间觉得自己居然失去理智的想要抱住这抚上来的人。 努力的拉回神志,但是却越陷越深,难受的咽了咽口水,但是这双手却在自己身上游走,让人招架不住,狠狠的将自己的理智拉回来,看看面前的人,渐渐清晰,居然是江莺歌一脸笑的看着自己,那笑容带着几分俏皮与逗弄,楚莫离看着她,直看呆了去。 这女人……这是在干什么? “歌儿……”那温柔的几乎滴出蜜来,手在自己身突然一顿,楚莫离不满,看着面前的女人。 柳轻絮看着楚莫离,突然苦笑一声。 歌儿?江莺歌是吗?就算如此,居然能将她错看成江莺歌?你的心里到底还有没有这个柳轻絮的地位? “想我没有?”抱住了面前女人,楚莫离问的亲昵,柳轻絮心中一痛。想你?我当然很想你,但是江莺歌…… 月色很浓,楚莫离抱着柳轻絮往内室而去…… 此时门外的宫女们,个个面上带着些意味深长的面色,腾云见了,虽然觉得古怪,但是却说不上来是怎么一回事,只是第二日…… 腾云在外面等了一晚,只是等到楚莫离该起的时辰时,居然还没有听到屋内有动静,皇上是绝对不会误了早朝的,曾经楚莫离也说过,若是自己没有在该起时辰起来的话,便要他进去叫他。 这么久以来,楚莫离从来没有晚起过一次,今日,怎么这么反常?犹豫再三,还是决定进去,只是刚刚走到门口,便顿住了脚,因为他看到了地上的衣物,顿时心中一凉。 其实,若是今日在百鸟宫中皇上现在不起,腾云怕是会让宫女进去看看,但是在朝凤宫…… 腾云没有想到,站在门口,半晌,开口。 “皇上,时辰到了。”没有声音回应。 “皇上……时辰到了……”腾云提高了声音,半晌,屋内响起来楚莫离的声音。 “知道了。”腾云听完,退了出去,但是心中复杂,却不知道是为谁。 楚莫离睁开眼,头疼的厉害,偏过头,居然发现,身边躺了一个女人……大惊,发现自己居然裸着身子。 身边女人也是裸着身子,这个背影,不是江莺歌。 女人转过身来,居然……是柳轻絮。 “怎么……回事……”楚莫离坐起身,柳轻絮听完,苦笑。 “皇上昨晚,喝醉了酒……”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但是意思已经是不言而喻,楚莫离顿时心中复杂的不知如何言语,只是懊恼之色尽显,柳轻絮看到了,心中又何尝不是复杂,只是更多的,是苦涩…… 楚莫离起身,穿上贴身衣物,门外宫女听到声响,进来替楚莫离更衣,楚莫离一言不发,直到衣服穿好,然后走出了朝凤宫,柳轻絮在后面,无奈的看着。 楚莫离,难道我的身子让你觉得恶心是吗?上次在王府之中,你为了气江莺歌,不惜与我做戏,一个女人,因为爱你,所以认了,可是这次,这次…… 想到伤心处,柳轻絮心痛的无以复加,只是再怎么难受,却偏偏硬生生的强忍下来,一想到楚莫离唤的那声歌儿,还有刚刚,楚莫离那一言不发,看也不看自己一眼,走出朝凤宫,心中对江莺歌的恨更深。 江莺歌,我一定要你滚出这皇宫,我柳轻絮,定要你万劫不复! 楚莫离离开朝凤宫之后,便一路前往朝政殿,腾云跟在身后,楚莫离的面色有些难看,腾云小心翼翼的跟在身后,知道楚莫离此时定然忍着一股火,没有发作。 楚莫离调整好面容,上了朝堂,朝下的人见楚莫离到了,先是行礼,一切似乎都照常进行,只是场上的人,总觉得空气中萦绕着些古怪气氛,并且这气场,是与龙椅上的人,有莫大关系的。 腾云自然知道为何,直到退朝,百官退了出去后,几个高官面面相视,不知道是怎么个情况,只当是皇上昨晚没有睡好,心情不好吧。 腾云不敢多提,只是按照楚莫离的意思,派人去寻了江莺歌。 “娘娘……腾大人要属下来替他带句话。”江莺歌不认识这个人,但是听闻是腾云,正了正色。 “腾大人说,娘娘在这多有不便,恐莫要惹人怀疑了。” 江莺歌听完,细细思索,最后明白过来腾云的意思,在这里,楚莫离怕是会不高兴。 也许是江莺歌太了解楚莫离,或者是楚莫离与楚莫笙有过节,但是既然话已经带来了,那么自己看来只能离开这里才行。 “回去告诉腾大人,我今日就搬回江府。” “属下告退。” “姑娘要走?”管家见状,走到江莺歌面前问,江莺歌点头,这楚莫离都发话了,她还敢住在这里? “嗯。”江莺歌答道,管家没有挽留,江莺歌出宫在这住了一晚之后,终于,还是回了江府。 江莺歌走到江府大门口时,门口家丁看到江莺歌出现,当即吓了一跳,江莺歌一身素衣,若不是江莺歌回来过,门口家丁记熟了江莺歌的样子,怕是认不出江莺歌来,好在,长了心眼,现在的江莺歌,可是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大小姐,而是现在的贵妃娘娘。 从王妃到贵妃,江家人从来没有主动去见过江莺歌,王妃时,是没有脸面,贵妃后,更没有资格,当真是那句话,今时不同往日。 第一百五十四章 都是江家人 谁能想到,曾经默默无闻的大小姐,现在已经是这般高贵身份。 江莺歌站在门口,一个家丁匆忙的进去禀报,另外一个则打开门,迎江莺歌进去.江莺歌踏进门去,准备去大堂与自己的父亲请安,刚到门口,江莺歌看到,父亲匆忙着自门外赶来,见到江莺歌准备行礼,江莺歌匆忙阻止了,刚刚入坐,门口还有人赶来,是江燕舞与江碧鸳,她们见到自己后,居然也规规矩矩的请安,江莺歌受了,但是也客气的要她们免礼。 待所有人落座,江莺歌与他们寒暄几句,没有提及自己此次的目的,只是说楚莫离念在她许久没有出宫,便特许她回来住几天。 江莺歌说着,一早便发现江怀安不在,没想到,等了这半天,居然还没有见他出现。 “怀安去了哪里?”江莺歌问,江重阳听完,准备搭话,没想到,江碧鸳居然先一步站起来对江莺歌道:“你弟弟参加了此次考试纳贤。”江莺歌听完,不禁多注意了些,但接着,心中冷笑了一声。 “既然如此,现在在宫里?”江莺歌问。虽然是明知故问,但是江莺歌偏偏想要看看她接下来会是说些什么。 江碧鸳开口,但是却被身边的江重阳拦住。江碧鸳狠狠的瞪了一眼阻止的江重阳,江重阳没能拦住,江碧鸳脱口道:“娘娘今后,还请多照顾些。”作势行了一礼。 江莺歌听完,但笑不语,江碧鸳低着头,看不到江莺歌的表情,也不能抬头看,难道说,江莺歌不愿意帮忙,她不是与怀安关系好吗?怎么,这半天没有搭话。 江莺歌见她几乎已经失去耐性,但是碍于自己身份,又不敢抬头样子,江莺歌的笑意更深。或许,她今日没有刚刚那惺惺作态的模样,怕是自己也不会如现在这般要她难堪。 “我信怀安的能力。”江莺歌这样回答,江碧鸳一听,不明白江莺歌什么意思,这到底是帮还是不帮,但是江莺歌没有想继续说下去,江碧鸳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好退回了位置。场面一时有些尴尬,江重阳见状,打破沉默道:“娘娘说的对,怀安定然是有能力,才能考得第二名。” “第二名?”江莺歌重复,心中顿时欣喜异常,江怀安确实是凭能力考得第二名,只是因为碍于江家有江莺歌在宫中地位,况且江家乃是皇城第一首富,所以没有人敢动,但是李青彦…… 一没背景,二没财力,自然会受人欺负,只是这一次,这些暗中捣鬼的人,怕是惹是生非了。 且不说江莺歌,这一次楚莫离看得极重,若是有人背后使了手段,楚莫离必然会发现,本想派人暗中调查,但是江莺歌提到此事,楚莫离便临时决定,要江莺歌来查此事,但是暗中派人帮忙,江莺歌做幌子,她一个女流之辈,就算问些敏感话,也不会让人生疑,况且,江莺歌的弟弟江怀安,也在前三名之中,这么好的机会,怎么不用? 江莺歌自然不知道楚莫离的打算,只是一心想要帮李青彦而已,这件事情从何开头,江莺歌至今不知。 “娘娘……”一个女声,江莺歌看看声音来源,是江燕舞。许久没有见到这个妹妹,平日里与她交集太少,江莺歌看看今日的江燕舞,居然发现穿着变得朴素起来。 “妹妹无需客气。”江莺歌说的面子话,没想到江燕舞居然当真,顺口道:“姐姐说的是。” 江莺歌挑眉,这个妹妹,什么时候与自己关系这么好?居然叫自己姐姐了? “妹妹有什么话,说就是。”江莺歌道,看着江燕舞那张怯怯的脸,似乎很怕自己,江莺歌等着她说下文。 “姐姐在宫中可还好?这么许久,也没有一个信来。”这话说的情真意切,江莺歌听完,没有说话,对于江燕舞的示好,江莺歌不知为何,居然觉得一阵反感。 “这还得感谢妹妹,若不是妹妹当初将王妃的位置让给姐姐,怕是姐姐现在还在这江府,愁嫁呢。”江莺歌本不想如此刻薄,只是看着这一副关心人的很的面容,忍不住,想要拆穿。 “姐姐……”江燕舞一听,知道这话是在讽刺自己,顿时急的说不出话来,江碧鸳听完,自然领悟到了话里意思,但是碍于江莺歌现在身份,谁敢此时站出来说一个不字? 气氛再次尴尬,沉默的可怕,江莺歌不说话,所有人也都不敢说话,江莺歌看着这堂上的人,各个低垂的脑袋,叹出口气,看来刚刚自己似乎做的有些过分了。 “我还是住我的房。”江莺歌开口讲话,顿时所有人觉得如释重负。 “房间已经收拾好,就是担心你会住原来的住处,所以也派人去收拾了。”江重阳道,江莺歌听完,点头,然后站起身准备离开,但是江莺歌正准备回自己住处,江燕舞却留住了江莺歌。 “姐姐……”犹豫的声音,江莺歌站住,回过头看着江燕舞。 “不如,姐姐与妹妹睡一个房间吧。”江莺歌看看江燕舞,突然笑了。 “为何?”这话反问的有些古怪,江燕舞顿时不知该如何接话,倒是江碧鸳替江燕舞解了围。 “你妹妹也是好心,你们姐妹许久未见,该也多沟通沟通。” “是吗?”江莺歌看看有些紧张的江燕舞,叹气,自己又何必如此逼迫她,不管怎样,她们也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刚刚自己确实是过分了。 “不必了,我住原来的地方,习惯些。”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江燕舞站在原地,愣了半刻,江碧鸳与江重阳站在门口,看着江莺歌转身的背影,顿时觉得,这个丫头变了,曾今虽然是个不爱多说话的孩子,但是从来没有如现在这般,盛气凌人过,莫不是,在宫中遇到了些什么事情? 两人面面相视,皆是不明所以。 第一百五十五章 一朝被蛇咬 江碧鸳安慰江燕舞道:“燕舞,无碍的,你姐姐就算如何的刻薄,但是她与你,终归都是江家的人。” 但是江燕舞并没有听她母亲的话,脑海中想的,却是如何将自己姐姐比下去。 江莺歌,你不过是运气比我好而已,当初若是我嫁了出去,你哪里有现在的身份地位。现在不过是个贵妃,还被人夺了皇后位置,若是我,绝对不会要这种事情发生! “娘,我回去了。”说完,没有等江碧鸳说话,便往自己的房间而去。江碧鸳无奈的看着越来越远的人,江重阳在身边数落:“你现在对莺歌那孩子客气些,这次也许只是她不想发火,你若是再将她惹生气了,怕是我们江家都会遭殃。” 江碧鸳已经没有当初那么强势了,江重阳的话,她听了后,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现在的江莺歌,却实是不容小觑的。 江莺歌一人走进自己住了多年的院子,看看里面一草一木似乎都没有改变,顿时勾起往日回忆,江莺歌踏进门,又是一年冬季,今年的梨树依旧那般萧条,梨树下的石凳该是换了一个,许久未归,屋内虽然一尘不染,但是东西许久未用,终究是少了些人气。 江莺歌坐在了自己常坐的位置上,顿时觉得自己,似乎回到了十八岁前,还不识愁滋味的自己,在这江府虽然没有身份地位,但是却过的无忧无虑。 现在想想,还是怀念那时。 “小姐,我将包裹放进屋里去。”春雨道。 一声小姐,更给自己了几分真实性。“好。”江莺歌答应道, 江莺歌在江府住下,这件事情没有传出去,毕竟江莺歌身份特殊,皇家法则中便有一条,嫔妃回了本家,本家人必须保密并且保护。 江莺歌住了有一天之后,腾云便送来了消息,知道江莺歌不知道从何查起,便亲自,来与江莺歌讲解本次招贤负责人及其所连接的人脉关系,和厉害关系。 江莺歌听完,只觉得自己头大,这关系错综复杂,江莺歌从来不知道,朝堂上,居然是这样复杂的一个地方,江莺歌觉得,自己要想完成这一件事情,简直比登天还难。 “娘娘,您听懂了吗?”江莺歌垂眸,她可以说,她不懂吗? 腾云见江莺歌哭丧着脸,那愁眉苦脸的样子,腾云都快要想回去禀报楚莫离,江莺歌选择放弃…… 不过,江莺歌自然不会被困难打倒,只是现在看着这复杂的关系网,江莺歌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而已。 “娘娘如果不懂,属下再讲一遍?” “嗯……我问几个问题。”江莺歌犹豫一下。 “娘娘请问。” “这次皇上派去监管的,是书库总管与修研书册的那七个人?” “是。” “这些又是由书管院的院主主管?” “没错。” “书管院又是由历书院的人管?” “是。” “历书院是由宰相亲自管理?” “是的,我朝一院一府,就是将军府,但是将军府的将军夫人,是宰相妹妹……”腾云解释,江莺歌悲剧。 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既然一府如此重要,难道将军府的将军夫人,不该是公主吗? 腾云看出了江莺歌的疑问来。 “当是,是将军自己请命。” 江莺歌觉得,这要是动了哪一步,怕是就会牵动百步,这要是真的追查起来,怕是楚莫离这朝堂上,没有一个人,也怪不得,楚莫离会这样大费周章的,非要纳贤,想来,是在培养自己的人。 江莺歌现在算是大概了解这一条关系链了,腾云告诉江莺歌,这次要追查的话,最好理出这里面那最可疑的那条关系链,这样,也许是一个突破办法。 江莺歌听了,觉得有理,腾云的任务完成,既然是悄悄的来,自然也要悄悄的去,江莺歌见腾云要走,突然叫住了他。 “是他……要你来的?”江莺歌这样问,腾云也没有隐瞒,点点头。 “他是什么意思?要帮我?” “主上的意思很明显,娘娘是聪明人,应该知道。” “所以他是在利用我咯?”江莺歌面色虽然平静,但是心中其实早已波涛汹涌,难道说,是想借此,利用她做幌子? 不是江莺歌怀疑,而是楚莫离,真的利用她太多次了,也许早就开始不信任他,或者,总觉得他对自己好,完全是有目的的。 其实这怪不得江莺歌,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讲的,就是这个道理,要不是当初楚莫离将她伤惨了,江莺歌也不会如此的问。 因为,若是楚莫离这次是真心的想要帮她,那自己抱有这样的思想,便未免太过分了些。 江莺歌问完,腾云犹豫,只是一个细微动作,但是江莺歌还是看出了端倪来,这让江莺歌大受打击。 “够了,你走吧。”江莺歌下逐客令,腾云见状,知道是江莺歌误会了,主上有没有利用江莺歌呢?其实严格来说,这的确是一种利用,但是终归不是恶意的利用,也是给江莺歌一次机会,难得的,腾云居然解释了。 “娘娘,主上对娘娘如何,其实腾云看的明白,这一次,虽然主上却实希望让娘娘来做幌子,但是目的却是与娘娘一样的,所以属下以为,娘娘有时也可理解主上,毕竟,在那个位子上,谁都不容易,主上对娘娘,并非无情无义的。” 江莺歌听完,没有答话,理解?那个位子?那他不要那个位子就是,她亦可以陪他一生。 “走罢,这事情,我不想再提。”江莺歌道,话中透着无奈,腾云听完,动动嘴想再说点什么,但是最后,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属下……告辞……” 背后一阵寒风,腾云已经离开,江莺歌去关门,看看外面的月亮,冬日的月光,似乎更加皎洁些,只是心中无景,再好的景色,此时在江莺歌眼里,不过是些潦草山水而已。 罢了,计较那么多,不如想想,如何得来此事证据的好。 第一百五十六章 败絮其中 江莺歌睡下了,只是此时的皇宫中,楚莫离还坐在灯下,疲惫的揉揉眉心,腾云进来,想来是话带到了。 “娘娘怎么样?” “如皇上所料,娘娘确实明白的透彻。” “这样最好。”楚莫离说完,继续拿起奏折。“那件事情,娘娘知道了吗?” “不知。”腾云道:“属下,没有透露半句。”楚莫离听完,沉默。 半晌。 “下去吧。” “属下告退。”腾云离开后,楚莫离放下手中奏折,看着空荡荡大殿,不知此时,是何种滋味。 江莺歌此时,准备要开始着手调查此事了,关键是,如何才能进到宫中书管院去,江莺歌自然能够想到,楚莫离如此在意此次的招贤,那自然是戒备森严,她绝对不可能轻易的就进去,思前想后,决定,去书库总管家里走一趟。 打定主意,披上披风,便往外而去,春雨跟在身后,江莺歌一席白衣,绒毛领子,在这阳光下,显得暖洋洋,那一张小脸,藏在绒毛领子里,娇小怜爱。 “春雨。”出了门,江莺歌突然想起什么。 “小姐何事?” “你先去李青彦家。” “小姐……”春雨诧异抬头,江莺歌对她点点头,投给她一个安慰的眼神,春雨感激的点点头,然后离开。 江莺歌接过春雨手上的伞,看那丫头走远,心中满足,虽然自己没有,但是只要春雨有,就够了。 江莺歌转身,往书库总管家而去,一路打听,才终于到了,看看门厅,当真是富贵的很,据江莺歌了解,一个书库总管,是绝对不会有这么多余钱来将门厅装饰的如此之好。 江莺歌走上前去,门口家丁拦住了江莺歌。 “你是老爷客人吗?” 江莺歌放下伞,露出自己的脸,家丁没有见过自己也属正常,江莺歌点头。 “等着吧,我进去禀告老爷。”说完,转身进了门,江莺歌在门口站在,大概三五级台阶上,一个女子,站在红色朱墙边,手中一把油纸伞,好像一道靓丽风景。 “老爷不见。”家丁出来。 江莺歌一听,不怒反笑。 “不见?” “嗯,我看你还是走吧。”看江莺歌一身装扮,必然是个有钱人。 “你进去再报一声,就说……江家大小姐求见……”意味深长的样子,家丁一听,愣了几秒,忙再跑进去,江莺歌在门口继续等,不多时,门口出来一个人,跑得气喘吁吁,江莺歌看了,怕他一个出气不均,晕了过去。 “臣,参见娘娘……”来不及歇气,颤颤巍巍的要跪下去。 “起来吧。”正眼没有瞧跪在地上的书库总管,顾自往门内走,跪在地上的人一惊,见江莺歌进了门,忙站起来,跟在身后。 “总管贵姓?” “娘娘莫要折煞老臣,老臣哪敢担一个贵字?” “说来就是,无需拘礼。” “老臣姓周。” “周总管?” “老臣在。” “此次由你监管招贤之事?” “是老臣,娘娘放心,老臣并未有任何徇私枉法的动作,您的弟弟……”说完,犹豫了一下没有说下去,这贵妃娘娘驾到,莫非是为了自己弟弟?但是第三名已经是一个非常好的成绩,难道是想要第一? 江莺歌看看这院内的摆设与装饰,似乎比门口的要差些,看来,这是一个爱面子的人,外面再怎么金碧辉煌,不过败絮其中,有何用处? 走进大堂,全家人早已等在那里,见江莺歌来,所有人齐齐跪下,这种被人参拜,江莺歌有些不适应,但是为了表现出贵妃的尊严来,江莺歌别扭的受了。 “娘娘千岁。” “起来吧。” “谢娘娘……”一家老小站起身,江莺歌落座。但是没有说让他们坐下,所有人,皆是不敢动。而江莺歌则真的没有要他们坐下,这让站着的人一阵慌张,难道说,是得罪了这个娘娘? “周总管留下,其他的人,都散了吧。”江莺歌终于说话,所有人长舒一口气,然后退出了大堂,只留下了周总管。 看来当真是为了自己的弟弟,周总管这样想,江莺歌看看周总管那一脸了然的样子,知道他是觉得自己为怀安而来,这样最好,有这一层关系,江莺歌便更好的能得自己想要的信息。 “周总管。” “臣在。”那殷勤谄媚的样子,江莺歌心中冷笑一声。 “听说,你是这次的总主管?” “是……” “我有一事相求,不知道总管答应不答应?” “娘娘有什么事情,尽管说来就是,哪里有什么求与不求?” 江莺歌听完,正中下怀,笑着站起什么道:“既然总管这般,那么我就不客气了。” “娘娘请说。” “您也知,我的弟弟,第二名……” “臣知道,只是,娘娘,老臣实在是无能为力,臣不可对不起皇上,对不起朝廷,还有那么多的读书人呀。” 江莺歌听完,嘲讽一笑,只是没有露于言表,好一个不可对不起读书人,李青彦的事情,难道这人,真的脱得了干系? “好,我朝有周总管这样的臣子,当真是有幸!” “娘娘严重了。” “既然如此,那就当我没有说过这件事。”说完,作势要走,周总管没想到江莺歌真的走了,不解,难道贵妃娘娘是来探口风,还是说,是皇上派来……不过,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 “娘娘,您的玉坠掉了!”江莺歌走出几步后,落下一枚坠子,这玉坠通透明亮,上面莲花,雕刻的栩栩如生,当真是一块奇玉。 “是吗?”江莺歌故作不知,周总管殷切的上千拾起,温润的玉握在手里,当真是奇妙难言。 “你看看我这丢三落四,这可是皇上赐下来的好玉啊,听说是冰山之中开采而来,再由绝好的工匠,才打造出来这么一枚,若是丢了,我怕是会心疼好久,幸好周总管拾到。”江莺歌说完,看看周总管的面色变化,贪欲尽显。 第一百五十七章 想我没有 “周总管,还给我吧。”说完,伸出手要拿回来,但是周总管恋恋不舍,看着那块玉,当真是舍不得。 “周总管?”江莺歌看着他不舍的样子,提醒他。 “啊?娘娘,还给娘娘,娘娘可要,保管好……”眼睛一刻也舍不得离开,江莺歌拿回来道。 “自然。”说完,看差不多,拿出玉坠,在他眼前晃动。“既然周总管这么喜欢,干脆,就送给总管吧。” “这怎么好?”一听要送自己,心中欢喜,但是却努力压制。江莺歌见了,心中鄙视。 “这有什么不好,只要,总管将事情办妥了……” “自然,愿意为娘娘赴汤蹈火。”说完,接过了玉佩。 “那刚刚的事情,可是有得商量?” “娘娘……上座……”手中握着玉佩,谄媚的笑着,弯着腰,请江莺歌返回大堂。江莺歌冷笑,鸟为食死,人为财亡,当真讲的没有半点错。 待坐定,周总管道:“娘娘,第一名与第二名相差太大,臣也不敢贸然行事,反正已经是前三,其实,都是一样的。” “是吗?”第一名尽然如此优秀?也怪不得,没有人敢动第一。“正因如此,我更不想要我的弟弟在大殿上与此人比试。”江莺歌道。 “娘娘,您这是在为难臣呀。”周总管面露难色。 “周总管,您是聪明人,若是有朝一日,我弟弟在朝堂上有所作为,您怕是,也能得不少好处,您说……是不是?若是最后,被皇上扶持起来的,是别人……怕是您与他通好关系,要花的,便是大笔银子。” 爱财如命的人,江莺歌没有见过,但是却知道,爱财如命的人,威逼也许没用,但是利诱,便绝对有效,特别,是与钱有关。 听江莺歌讲完,周总管一想,似乎也确实是这理。 “娘娘就等着好消息吧,这件事情,臣,会为娘娘办好的。” “周总管准备怎么办这件事?” “娘娘放心就是,臣上面的人,自然是会为娘娘排忧解难。” “那么,便麻烦周总管了。”江莺歌听完,了然,心中却暗笑此人大祸临头,还不自知。 目的已经达到,江莺歌便准备离开,周总管送江莺歌离开,直送到门口。江莺歌笑着与周总管告辞,今晚,她便想办法,将此事告知楚莫离。 江莺歌往江府而去,刚刚到门口,江莺歌觉得气氛显得古怪,门口居然连家丁也没有一个。 江莺歌正在奇怪,进了门,居然看到腾云守在门口。 腾云居然守在门口?江莺歌这下不用怀疑了,楚莫离肯定在!腾云见江莺歌来了,对江莺歌行礼。 “参见娘娘。”门内的人似乎听到了,江莺歌进门去时,便见楚莫离坐在主位之上,看样子应该也没有惊动任何人,楚莫离穿着普通衣裳,退下一身明黄龙袍,江莺歌见到这个时候的楚莫离,就像是见到曾经还是王爷的楚莫离一样。 所有人见江莺歌进来,皆站立起身。 “臣妾,给皇上请安。” “起来吧。”话虽然与平常无异,但是话中的特别语气,还是展漏无疑,这是,对江莺歌的优待。 “过来坐。”楚莫离道。 江莺歌听完,慢慢踱步过去,似乎有些不情愿。楚莫离自然看得出来,江莺歌刚刚坐下,楚莫离伸手,捏住了江莺歌的手,这在旁人面前,便做出对江莺歌的优待来,可见江莺歌在楚莫离心中,非同一般。 只是这一举动,让下面的江燕舞嫉妒红了眼。 楚莫离的魅力,几个女人能挡,且江燕舞正是情窦初开时,对楚莫离会有念想也属正常。听闻楚莫离来时,她还特意用有限的时间梳洗打扮,皇城中,有几人能比过她江燕舞的美貌,只是,看到江莺歌素雅一身,楚莫离对江莺歌的偏爱后,心中非常不满。 自楚莫离坐在那等江莺歌开始,便没有正眼看过自己,曾经便知道楚莫离对江莺歌优待,只是一味一时兴起,没想到,到现在还是如此,既然这样,为什么不让江莺歌做皇后,难道说,宫里的那个人,比江莺歌还要重要? 想到这里,心中顿时沉重起来,楚莫离登基后,迟迟没有选妃,自己想要入宫,简直比登天还难! 好不容易,楚莫离来了一次,居然一门心思,全在江莺歌身上,真真是气死个人! 江莺歌不适应的收回手,问楚莫离:“皇上来这,有何事?” “自然是来看看你。” “臣妾不过离开三天不到。”江莺歌才不信他的什么来看看自己,怕是来监工来了吧。 楚莫离但笑不语,江莺歌想到自己有话要对楚莫离说,现在他来了,刚好,可以亲自告诉他了。 “皇上还请与臣妾来,臣妾有事与皇上说。” “哦?爱妃,有事与朕说?”笑的暧昧,旁人见了,必然会误会,不过楚莫离不管,他这样做,其实是故意为之。妃子与皇帝能有何话说? 江莺歌不管他,顾自起身就走,楚莫离亦笑着起什么,在江莺歌面前,哪里有什么皇帝架子? 楚莫离与江莺歌走进别院,楚莫离在江莺歌身后关上了门,江莺歌直接准备说重点,不想,楚莫离居然快步上前,抱住自己,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吓坏了江莺歌。江莺歌惊呼一声,正准备推开楚莫离,不想,楚莫离在自己身边道:“若是不想被人发现的话,就配合我。” 江莺歌一听,知道楚莫离必然发现有尾巴,在楚莫离怀里点点头。 “三日不见,可有想我?” “很想你。”江莺歌这样回答,明知只是做戏,但是楚莫离心中还是猛然一震,从来,没有听过江莺歌说这些话,他们,连好好交流过都没有,又怎么可能会好好说话呢? “我也想你,很想。”楚莫离道,江莺歌听后,与楚莫离又何尝不是相同的想法呢,她们,从来没有讲过情话。尽管,已经成亲两年多。 第一百五十八章 牧子规 楚莫离就这样抱着江莺歌,从屋外,可以看到两人相依的影子,过了不多时,楚莫离放开了江莺歌,看看门外的影子消失,面上瞬间恢复一片清明,江莺歌见楚莫离竟然如此的收放自如,心中顿时失落不少。 “走了?”不是滋味。 “走了。”楚莫离见门口影子消失,转身,看着江莺歌道:“是你妹妹?”楚莫离只是好奇,她妹妹为什么会跟踪他们? 江莺歌听完,只是嗯了一声。 “为何心不在焉?”楚莫离坐下来问。 “我没事。”江莺歌回答道,犹豫片刻,看了看楚莫离,也在他身边坐下。 “你说有何事告诉我?” “我去了书库总管家,与他交谈过了。” “如何?” “看起来,是个爱财如命的人,我将你赏赐的玉佩给了他,要他给我的弟弟安排个好位子,若是他有行动,应该就可以从中找到破绽。还有,他说的,书管院会办好此事,所以,这件事情,牵扯其中的人,应该很多。”江莺歌记起正事,向楚莫离解释。 楚莫离听完,点点头。这女人,他果然没有看错,这么快,便能做的这么好,以身试‘毒’,当真是不能小看了她。 “玉佩,我再赐你一枚更好的。” “谢皇上,但臣妾,并没有要问皇上要玉佩的意思,钱财乃身外之物,臣妾无碍。” “是吗?”楚莫离笑,好一个,身外之物。“既然如此,那么,我便也不勉强。”说完,没有再说话,江莺歌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气氛似乎一下子变得尴尬起来,江莺歌坐在楚莫离身边,楚莫离似乎很悠闲,也许,只是江莺歌自己一人,觉得这气氛尴尬吧。 江莺歌与楚莫离坐了许久,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声音来,问他是不是爱自己! 江莺歌被这一大胆想法吓了一跳,明明已经发誓,绝对不会再问这么愚蠢的问题,但是江莺歌看到,楚莫离对自己,有改变,特别是最近,而刚刚,更是让江莺歌更加想知道楚莫离的想法,是不是,自己过于自卑,没有看到这个男人的好? 江莺歌这样反复的考虑了半天,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 “好了,时间差不多,我走了。”楚莫离站起什么便准备离开,天色也不早了,他也该回去才是。“这件事情,你继续调查。”说完,便准备迈步离开。 “你爱不爱我?”轻飘飘一句话,江莺歌在楚莫离与自己擦肩而过那刻,终于问了出来,江莺歌站在门口的脚停了下来。 楚莫离没有回答,江莺歌见他不答自己,心便凉了半截,最后,楚莫离终于开口说话了。 “早些回宫。” “对你来说,我是不是除了利用,便什么都不是?” 没想到江莺歌居然这样问,楚莫离哑口无言。 楚莫离背对着江莺歌,江莺歌亦背对着他,楚莫离在心中纠结许久,她问他爱不爱她?他怎么答得出来,而他,也确实是利用了江莺歌多次。要说利用,他却是是做了利用她的事情,他辩驳不得。 且这次宫中事情,若是江莺歌回来后,又会作何感想?楚莫离不愿意想,只是头疼的厉害,第一次,居然为一件事情为难。 就连楚莫离自己,都觉得,那晚,太不可思议,他定力如此只好,就算在江莺歌面前,也能控制,怎么可能,会在轻絮面前失控,况且,他对轻絮,从来,就没有其他想法。 楚莫离不答话,江莺歌心更凉。 我这个,笨蛋! 江莺歌自嘲的笑笑,放楚莫离走。“罢了,就当我没有问过你这般愚蠢的问题,你走吧。” 楚莫离没有动,最后在走前留下一句话话。“你只需知道,朕今后,不会再做利用你的事情。”说完,推门而出,江莺歌坐在原地,暗自伤神。 一个朕字,顿时拉开了楚莫离与江莺歌的距离,挂不得为何刚刚会觉得与楚莫离亲近了,原来,是他自称变了。 原来,自己从来,就没有与他近过。 罢了罢了,楚莫离说,今后不会再做利用自己的事情,是不是也算是一句承诺?自己改知足才是! 江莺歌想到这里,不再暗自懊恼,整装待发,准备下一步计划。 不过,就在事情进行的顺利时,江府却迎来一个不速之客。此人,与江莺歌有一面之缘,也许江莺歌对其还有些映像。 这日,江莺歌早晨醒来,听闻江怀安要回来,顿时连早上的那丁点倦意都消散了,江莺歌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还能在回宫前,见到自己的弟弟。 匆忙洗漱完了,江莺歌出门去,到门口去迎江怀安,连贵妃都如此,府中人也不敢有半点怠慢,慌忙跟在江莺歌身后,也去迎少爷回家。 “大姐?”老远,便见到家门口围着一群人,似乎是在等自己,不过今日这阵势略微有些不同往日,但是见到自己大姐站在门口,顿时明白了。 只是惊喜大于缘由,江莺歌看着江怀安快步向自己而来,开心的往前几步去迎。“看看你,冻得通红。” 阳光随暖,但挡不住干冷的寒风。江怀安不以为意,只是问江莺歌:“大姐怎么有空回来了?” “我不是说过,过几日便来看你。” “大姐果然说话算话。”说完,身后走来一人,江莺歌注意到了,江怀安转身,将人让了出来。“大姐,这是牧子规,你们上次见过。” “见过,贵妃娘娘。”眼角依旧带着笑,只是这笑,江莺歌见了,总觉得古怪,这意味不明的话,在江莺歌看来,总觉得别有所图。 “你怎知我是贵妃?” “娘娘说笑了,皇城谁不知道,江家大小姐,乃是当朝尊贵的贵妃娘娘!” “是吗?看来,你还知道得挺多。” “娘娘谬赞,草民,哪里担得起这样的夸赞?”嘴角带着笑意,迷人倒是迷人,只是江莺歌对着楚莫离惯了,怕是已经免疫。 第一百五十九章 美好的女子 俗话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貌美之人,也必然有丑陋一面。江莺歌才不信这个笑的无害的人,当真是没有半点城府。 江莺歌亦笑着回道:“哪里是什么谬赞,牧公子无需谦虚。” “大姐,你还真厉害,这一次呀,第一名就是牧公子。”江怀安没有看出两人的气氛有些奇怪,开心的与江莺歌介绍。 江莺歌听完,看看牧子规,顿时对其刮目相看,原来,是他得了第一名,他听闻周总管说过,第一名与第二名相差很大,看来,此人,是个狠角色。 “进来吧。”在门口站的也够久,转身,进了江府,江莺歌与江怀安有说有笑,不理会牧子规,牧子规也不尴尬,依旧是一脸笑容的样子,亲近的很。 江莺歌要江府的人都去办自己的事情,这江府才算恢复了正常,家丁丫鬟忙碌起来。江怀安才回家,江莺歌也打发他去收拾,一时之间,只剩下江莺歌与牧子规。 “说吧,你接近怀安有何目的?” “该是娘娘有什么目的才对。”江莺歌听完,顿时有些心虚,但是,那事情本就是作假,当真不得,想到这里,江莺歌心里稍微好受了些。 “这件事情,牧公子无需在意,若是牧公子听到何种风吹草动,那也不过是虚幻谣言而已。”江莺歌这样解释,只是心中也不禁怀疑,难道现在做坏事的人,已经不需要掩藏了吗? “娘娘说的是何事?”牧子规似笑非笑的看着江莺歌,江莺歌见到牧子规笑容,顿时懊恼异常,自己,似乎连他说的目的是什么都不知道,便做些不打自招的事情来,真是…… “牧公子说的是何事?” “草民……”牧子规故意顿了一下,这故意为之,让江莺歌不满,且不说此时在江家,牧子规似乎根本没有在意她贵妃的身份。“草民是说,娘娘一再阻拦与怀安的交往。”江莺歌瞬间,有种被算计的感觉。 “我并未阻拦,只是希望,牧公子,不要带坏了他,我这个弟弟,天性单纯。” “娘娘的意思,是说自己不单纯吗?”江莺歌一时被问得哑口不言,好一张巧舌! “牧公子可知我身份?” “自然知道。” “与当朝贵妃做口舌之争,牧公子当真是第一人。” “娘娘莫急,草民,只是与娘娘开个玩笑,还请娘娘恕罪!” “玩笑过头,小心引火上身!”江莺歌冷冷道,牧子规听完,低着头笑。就连说话,似乎都带着点笑意。 “娘娘说的是……子规越矩了。”那笑容,江莺歌不喜欢,不过,牧子规气伤了江莺歌,心中却窃喜起来。 果然是有意思,怪不得,怪不得楚莫笙,居然愿意为她而死。 “不过,子规可是知道娘娘在烦恼些什么。”江莺歌一听,顿时警惕起来。 “哦?我在烦恼什么?” “娘娘是想,要怀安在我之上是吗?”江莺歌一听,知道刚刚被这可恶的笑面虎耍了,虽然心中恼怒,但是面上却是冷清一片。 牧子规见状,直叹这女人长大了,成熟了,不过一年时间,便变成这副模样,也不知道在皇宫中吃了些什么苦,环境果然能让人改变。 江莺歌没有任何的表情,牧子规直视江莺歌,江莺歌终于沉不住气问:“你是什么人,你怎么知道的?” “娘娘无需管我是何人,娘娘只需知道,娘娘知道的,子规都知道,娘娘不知道的,子规,也知道。” “你是什么人!”江莺歌站起什么,正要质问,只听门外有人叫自己,江怀安换了衣服,走了过来。 “大姐!”江怀安一来,刚刚面色有异的江莺歌,迅速调整好姿态,站在那里,高贵端庄。牧子规笑,果然,还是功力不够。 “江公子,娘娘,子规这里,就告辞了。” “好,过几日,我再来寻牧公子。” “好,一言为定。”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一样江莺歌,转身走了,江莺歌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问江怀安。 “他是哪家公子?” “他就是第一楼老板的公子,家里就这一个独子,所以刚刚我见大姐面色不好,是吧是说了些让大姐生气的话?” “不是……”一听江怀安居然看出端倪,忙掩饰道:“只是在警告他,不得伤害你。” “大姐,我已经长大了,若不是我考进了宫里,怕是娘亲都快给我寻亲事了!别再将弟弟看做孩子。” “亲事?”江莺歌一听,才反应过来,原来江怀安不知不觉,已经长大成人了,时间真快,不过两年,便有如此大的变化。 江莺歌看着江怀安,顿时觉得不舍,又有些欣慰,她的弟弟呀,终于要成家立业了吗?只是,皇宫是个水深火热的地方,江莺歌其实心底里,不愿意他进那龙潭虎穴。 牧子规的事情,还没有结束,既然是第一楼老板的公子,那便好寻的多了。江莺歌准备,去见见牧子规,牧子规不简单,江莺歌看得出来。 江莺歌与春雨在午膳后,约莫一盏茶的功夫,离开江府,往第一楼而去,只是今日这天公不作美,上午还是阳光普照,下午,便突然阴了下来,还飘起了小雨。 江莺歌与春雨,各打一把油纸伞,在路上穿梭。路上行人亦是撑着各色纸伞,此时第一楼楼上,一个刚好可以看到楼下行人的雅间,里面一人,坐在窗台边品茶,时不时张望张望楼下,在看到一个披着月牙白披风的身影后,放下了手中茶杯,笑着看那女子撑着一把画有牡丹的油纸伞,向他的方向而来。 这伞做的精致,在楼上一看,便知撑伞人的特别,别人纸伞上,要么,是几笔潦草蹩脚画,要么,就是没有任何装饰的纯色纸伞,但是这个人的伞,将伞尖做花蕊,花瓣向四周绽开。一朵富丽牡丹,栩栩如生,就好像生长在伞上,异常别致。 真是个……美好的女子。 第一百六十章 他让我保护你 既然他要等的人来了……便不用他再多做计划,只是来的太快,顿觉有些无趣。本来,还想着做些事情,打发时间。 笑着收回目光,抿了一口杯中茶,清香无比。这时,门开了,走进一个人来。 “父亲。” “事情办得怎么样?” “她已经来了,到时,便将她直接带到这里来就是。” “你瞒着我做了什么?为何与她扯上关系!”前天告诉他他在做一件大事,托人打听才知道几天不见,原来在宫里,还参加了什么劳什子招贤考试,楚莫笙死后,他便一再告诫,绝对不可以与皇家人有任何关系,但是这牧子规被他宠坏了,从来就不知道听话两字是为何意! 独来独往,也不知一天到底在做些什么! “没办法,她要夺了我第一位子,我自然要做些什么才是!”继续茗茶,风轻云淡。 “你会在乎这些虚名?我说过了,不准与皇家有任何关系!”话语中有些急切,牧子规看着自己父亲,笑道:“父亲别急,我只是图一时兴趣…” “兴趣,到时候引火烧身,看谁来救你!你居然瞒着我去参加皇家考试,你倒是有能耐啊?!”牧子规看自己父亲模样,看来是真生气了。 “父亲莫急坏身体,到时候不好玩,我回来便是。” “你给我好自为之!”说完夺门而出。 江莺歌刚到第一楼门口,小二便迎面而来,说楼上有人等她,江莺歌虽然奇怪,但是也随着小二上楼去了。 小二将江莺歌带到牧子规门前便离开了这里,但是,江莺歌迟迟没有推门进去,犹豫片刻,春雨问江莺歌:“小姐,要不我们先去寻牧公子?” “这房内的人,就是牧公子!” 门内的人听到了,嘴角勾起一抹笑,果然是个聪明的女人!春雨不解的看着江莺歌,死死的盯着那扇门,似乎在考虑进去之后该怎样与里面的人斗。 “既然娘娘来了,便进来喝杯茶如何?”门内声音响起,江莺歌没有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时,门已经打开,里面坐着牧子规。 “春雨你在门外等。” “是…”虽然不解,但还是答应道,关上门,房里安静下来,只有屋外琐碎的雨声。江莺歌顾自坐在牧子规对面,等着他开口。 “娘娘来找草民,所谓何事?” “你是什么人?” “普通人。”牧子规回答道,但是这个答案,谁会信? “你是不是与皇家人有关?”凭直觉,江莺歌分明感觉到,这个牧子规绝对是有目的性的!他绝对不是普通人! “娘娘既然知道,又何必明知故问。” 果然与皇家有关系!“楚莫离派来的是吗?” “娘娘说笑了,难道只有皇上才能派人来吗?”江莺歌一听,实在想不出,还有哪个皇家人会派人来接近自己。 “是谁?” “怕说出来,吓到娘娘。” “你说便是,还有什么会吓到我?”牧子规听完,轻笑,确实,现在的江莺歌,再不是曾经的江莺歌,现在,已经是可以干涉朝政的人了! “是,六皇子…楚莫笙。”牧子规悄悄看着江莺歌的面部表情,果然,很让他满意。 江莺歌听到楚莫笙三个字时,差点惊呆过去,手撑在椅子上,死死抓住扶手,指甲几乎扣进肉里去。 “你…再说一遍。” “是楚莫笙要我在你困难时候保护你!” “你骗人,他已经……”不愿意说出后面那两个字,江莺歌其实一直不敢承认,楚莫笙已经死了。还是说,楚莫离没有死,当初那一剑,没有杀了他?心中燃起一丝希望,牧子规看着江莺歌,知道她此时期盼,但是终究,还是要打破她这希望了。 “他确实死了,只是,他在死前嘱托我照顾好你。”江莺歌听完,心中一阵大痛,什么叫做死前嘱托,难道说,他知道自己凶多吉少,居然已经将她的退路安排好了吗? 悲从中来,再次想到那日,他死在自己面前,那眼中的不舍与无奈,江莺歌努力克制自己,不让面前的牧子规看出自己的异样,但是牧子规多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看不出端倪。 “他的尸首…现在何处。” “并未找到尸首,该是楚莫离的人处理过。”牧子规这样回答,江莺歌哽咽,不让自己发出哭响。 牧子规见状,端起茶杯,不打断江莺歌调整情绪。半晌后,江莺歌开口了。“你说你来保护我,我凭什么信你?”江莺歌问道,万一,是谁故意用楚莫笙来套自己的话呢,也许是柳轻絮也不一定!虎毒不食子,那个女人,连自己亲生儿子都敢弑杀,更不用说会用卑劣手段来对付自己! 牧子规听完,笑了,果然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女人了啊。 “你知道,我是这第一楼的少东家。” “那又如何?” “第一楼是楚莫笙的,我的父亲是楚莫笙的手下,我,亦是楚莫笙的人,只是,这件事情还请保密,因为我父亲,不允许我与皇家人有任何关系。” “为何!” “不安全。” 江莺歌听完,信了,因为老练的人撒谎,会看着你的眼睛,强调着要你信他,但是牧子规,风轻云淡,似乎并不在意你是否信他,而只是将事情说了,你信与不信,随你。 牧子规说得在理,若是与皇家有关系,确实危险的很,况且,现在是楚莫离执掌朝政,楚莫笙的人应该更加危险才是。 “所以,你为什么答应?”江莺歌问。 “因为无聊。”牧子规放下茶杯,替江莺歌倒了杯茶。“这是楚莫笙给的谢礼,喝一杯吧。” 江莺歌看着杯中清澈的茶水,沉默半晌,最后端起,闻了闻,清香扑鼻。 眼中有些湿润,也不知道是因为茶水雾气,还是其它…只是心中难受的很,摸着手里的茶水,舍不得喝。 “斯人已逝,还望娘娘节哀!”牧子规见江莺歌握着茶不喝,出言安慰。 第一百六十一章 撒谎 江莺歌听完,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苦涩难当。 “你告诉我这些,是因为我有困难?”江莺歌放下茶杯问。 牧子规看看外面飘着的小雨,回过头看着江莺歌到:“你不是正想让我让位给你弟弟吗?” “我……”江莺歌有些尴尬。“那其实只是一个策略,我没有那种意思……” 牧子规顿时想笑,这女人,还真是容易将凡事都当真,只是顺口一说而已,便这般认真的解释。 “你笑什么?我绝非那种权势压人的人,我只是想要查出原因而已。” “是为李青彦的事情吗?” “你怎么知道?” “有什么事我不知道?”牧子规反问,江莺歌哑然。 “既然如此,你是找到了蛛丝马迹?” “自然,我本来想过些时间入了宫再告知你我的身份,但是见你对我要有所动作了,所以便提前告诉你了,毕竟此事,最好还是不要与你作对的好。” “都说过了,不是这样,你又何必纠结不放,什么叫最好不要与我作对?”本来就懊恼的很,做了心虚的事情被人抓了现行,这人明明就明白的很,偏偏还要拿出来说事,真是……有够可恶。 “娘娘还真是容易生气,我只是随便说说。” “既然你已经知道事情的缘由,一再强调有何意义?” “我只是说,与你作对,你必然没有办法胜我,而我又答应要保护你,所以没有办法。只能提前让你知道了……” 江莺歌听完,差点一口气提不上来,牧子规,你什么意思! “所以,你有什么办法?” “只能牺牲我第一名的身份咯。”吊儿郎当。 “还请牧公子,正经些!”江莺歌气节,牧子规笑的更甚,当真是个有趣的女人。 “我已经调查出了这件事情的主谋是宰相,你若是抓到宰相把柄,楚莫离这次,完胜!” “宰相?”江莺歌不确定的重复,若是她没有记错的话,宰相可是朝堂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况且,将军府的夫人,可是宰相的妹妹,这简直,就是在拔老虎的胡须呀。 牧子规看出了江莺歌的难处,无奈摇摇头,这女人,真是……有时候聪明的很,有时候又笨的很。 “你大可以将此事告知楚莫离,楚莫离自然会自己调查,不需要你一个弱女子冒如此风险,况且……”牧子规停住不说。 “况且什么?”江莺歌问。 “况且,楚莫离也舍不得你有危险。” “胡说八道。”江莺歌听完,有些不自在。牧子规放肆笑出声来,江莺歌被开了玩笑,不高兴,原因是,与楚莫离有关。 “好了,我已经告诉你了,你可以回宫去了。”牧子规道。 江莺歌面色一变,沉默了,牧子规见江莺歌有异样,收起笑容,试探性的问她:“怎么,不想回去?”应该,是不想回去吧。 江莺歌见被说中心思,也不掩饰,回答道:“是呀,不想回去。” 牧子规见江莺歌如此坦率的回答,不禁吃了一惊。但是随即很快恢复如初。“那就不回去了。” 江莺歌无奈的摇摇头道:“这,怎么可能呢。” “你只需说事情还未办妥不就是了,干吗那般诚实,非要说真话。”牧子规道,但是江莺歌,总觉得放心不下,牧子规见江莺歌如此为难,便替江莺歌做了决定。 “再过几日,便是皇帝生辰,你知道,到时,便会普天同庆。” 这,江莺歌还真的不知道,恍然明白过来,这么久,从来不知道楚莫离的生辰日,更不用说替他庆生。而楚莫离,也确实没有提过任何有关他生辰的。 “到时候,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宫中盛宴你参加过,但是宫外的庆祝,你必然没有见过。”江莺歌听完有些犹豫,她,其实应该进宫去与楚莫离在一起才对,但是心里,却异常的排斥进宫,不知为何,脑海中想的,全部都是宴会上,柳轻絮与楚莫离高高坐在主位上,受万人参拜。 江莺歌犹豫片刻,答应了下来。 得到这一重要消息,江莺歌回了江府,但是心中却有了其他心思,江莺歌虽然曾经想要逃离楚莫离,但是却从来没有想过要骗他,但是这次,江莺歌决定撒谎,她想,待他的生辰宴过了,她再与楚莫离补一个祝福。 过了几日,腾云来了,江莺歌等了许久,终于等来了腾云,心中虽然忐忑,但是还是决定按原计划告知。 “你终于来了。” “难道娘娘有何紧急事情要告知?您可以直接入宫来就是。” “也不是什么特别紧急,我已经得知,这件事情,背后主谋,怕是还要深挖。” “恩,这件事情,皇上也得知了一些消息,娘娘此次事情,完成的很好,皇上让属下来告知娘娘,明日,便可入宫了。”楚莫离利用江莺歌做幌子,已经查处些许端倪,但是,因为过几日是皇上生辰日,贵妃虽然不是非要在场,但是楚莫离让腾云告知江莺歌,尽早回去。 江莺歌听完,犹豫了,腾云见江莺歌为难的样子,不知江莺歌为何如此,莫不是,不想回宫? “这件事情,怕是没有那么容易便可处理完的,我知道,过几日是皇上生辰,但是,此时回宫,总觉不妥。” 腾云细想,没有拒绝江莺歌,而是说回去会禀报楚莫离,然后便走了,江莺歌一颗提起的心放下,撒谎之后,连手心都是冷汗。 “她说回来不妥?” “娘娘是这样说的。”腾云回答道,他其实可以看出,江莺歌不是很想回宫,此话,怕只是一个借口而已。 楚莫离自然也能想到,江莺歌这不过是不想回来的措辞而已。 半晌。 “不想回来就算了吧,让她在外多呆几日,这宫里,也确实是闷。”既然江莺歌想在宫外多散散心,便由她去吧,他也不可太过强求,那个女人,就像刺猬一样,若是一不小心让她感到威胁,身上的刺,当真是扎手的很。 第一百六十二章 外面的景象 这时,门口是公公进来,跪在殿下道:“皇上,皇后娘娘求见。” 楚莫离一听,顿时脸色一变,自从那晚之后,楚莫离与柳轻絮的关系,似乎变得有些微妙,楚莫离不愿意见柳轻絮,比之前,生疏很多。 “不见。”毫不犹豫。 “是…”公公退了出去,站在门口张望的柳轻絮见人出来了,忙上前去问:“怎么样?” “娘娘还是回吧,皇上不见。” 柳轻絮失望的站在门口,只从那日之后,楚莫离便变得越来越与自己生疏起来,这让人无形之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压迫感。 既然楚莫离不见,那她只能离开,也许是有些许后悔吧,但是,她已经走到这一步,怎么可能,会就这样半途而废?必须要寻个方法才是! 柳轻絮走了,楚莫离头疼的揉揉眉头,心烦意乱。 “总觉,与轻絮的关系变了。” “属下……明白。”腾云低头,他当然明白,若是说爱的话,腾云觉得,怕是对柳轻絮更多的,是一份责任吧。他跟在楚莫离身边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到楚莫离对柳轻絮有其他动作的。但是……当局者迷,不知主上,是否明白这一点。 时间过的很快,不知不觉间,楚莫离的生辰日便到了,全国举国欢庆,江莺歌在江府中,便能感觉到到外面喜庆的气氛,头一天,牧子规便与江莺歌约好,头一天,在第一楼碰面,江莺歌答应了。 一早,江莺歌便准备出门去,让春雨去与李青彦多相处些,自己一个人,往第一楼而去。 远远的,便能看到牧子规站在第一楼门口,穿着一身月白长衫,可能有些冷,披了件披风,修长的身影,此时带笑的眸子,似乎变得柔软,让人见了,忍不住的亲近。 牧子规站在门口,见江莺歌走了过来,上前几步去迎 “我来晚了。” “刚刚好,我也是刚到。” “我们去哪里?” “自然是去看看你没有看过的。”说完,在前面带路,江莺歌跟在身后,与牧子规往城郊而去。 这个时候,应该是各大臣入宫向楚莫离跪拜的时间…… 宫内四处亦是装扮了一番的,柳轻絮身着盛装,皇后凤冠有些许重,但今日好不容易可以见到楚莫离,这些,柳轻絮都可以忽略,心中想的,是即将见到楚莫离的欣喜。 终于,盛宴开始,皇后与皇上,坐在大殿之上等着每一位百官的参拜,见到楚莫离,柳轻絮本想说些什么,但是楚莫离似乎并不想与她有更多交流,柳轻絮一时有些尴尬,如今,也只能怪自己太心急了些。 与楚莫离坐在大殿之上,看着下面那些大臣有序进宫,楚莫离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坐在龙椅上,有意无意的往宫门外望。 一直等到参拜结束,午宴开始,楚莫离亦没有任何的情绪表露,似乎与朝堂上的楚莫离没有两样。 此时的江莺歌,与牧子规走了很远,终于在城郊远处停下,远远的,就能听到鼎沸人声。 “这是……”江莺歌问,牧子规但笑不语。 “进去,你就知道。” 城郊每到皇帝寿辰,便会举办这样的庆祝活动,里面热闹非凡,卖吃的,卖布匹,不仅仅是交易,也有一些好玩的杂耍与活动,江莺歌自然没有来过这些地方。 江莺歌跟着牧子规进去,迅速被这里热闹的场景惊呆了,这里的商家,每个人,都会在自己特定的地方售卖东西,区域也划分的很清楚,江莺歌不禁走了进去,看看那些琳琅满目的商品,细细观赏。 “来。”牧子规递给江莺歌一串串果糖,江莺歌接过,惊喜的看着这晶莹剔透的糖。 “这……” “你尝尝就知道了。” 江莺歌尝了一颗,是普通的糖,带着果酸,这世上,居然有这么好吃的东西? “皇宫中,是不是没有?” “没有,这稀奇的做法,还真是有趣。” “大千世界,自然稀奇的也多,况且,这些百姓家的东西,你自然没有见过。” “还有其他的吗?” “自然,这里面的东西,怕是一大半你都没有见过。”牧子规看着街道,笑着说,江莺歌转身,顿时被各种商家吸引,小女孩一样,四处好奇张望,牧子规见江莺歌样子,心中居然升起一丝欣慰。 江莺歌与牧子规,在集市上,看了很多新奇表演,吃了很多没有吃过的民间食物,看了许多,自己没有见过的动物,当真是开心异常。 只是刚刚过了午后,天居然开始下起雪来,雪越落越大,直到后面,变成一场鹅毛大,江莺歌仰起头,看着漫天大雪,心中尽是自由,与向往。 不知道楚莫离如何?怕是现在在宫廷中,看着些中规中矩的舞蹈,接受着百官有礼有条的祝福吧。 有时候,做皇帝,其实不如这些平民来的自在,若是有一天,她可以离开那个皇宫…… 罢了,幻想而已,她怎么可能离开这皇宫呢,除非……楚莫离不做皇帝。 “走吧,现在再不回去,怕是赶不上了。”牧子规催促道,江莺歌听完问。 “还有地方可去?” “自然。”笑着走在了前面。“这个地方,保证是你们这些小女儿家喜欢的。 什么小女儿家,江莺歌心中腹诽,她已经嫁人两年。 牧子规不管江莺歌的小情绪,两人往回走,在这鹅毛大雪中,城郊,更是别有一番味道。 江莺歌看着越来越远的集市,心中暗想,待明年,也带楚莫离来这看看,不知,他喜不喜欢。 两人的脚程较慢,待牧子规带江莺歌到了皇城时,已经是晚上,雪还在下,似乎没有要停的意思,晚上的皇城,便是另外一番模样了。 今日的皇城,四处张灯结彩,商铺还未打烊,百姓个个面上喜洋洋一片,欢乐的在街上,观赏那挂满了五彩灯笼的街道。小孩在在大人间穿梭,所谓歌舞升平,应该就是这样吧。 第一百六十三章 不闻不问 江莺歌忍不住的想要融入这片人声鼎沸的大街,牧子规对江莺歌道:“走吧。” “去哪里?”江莺歌问,牧子规没有答话,江莺歌跟在身后,两人一路,到了护城河。 “好漂亮!“江莺歌惊呼。 这条护城河里,全是莲花灯,有人在上游放灯,江莺歌看着,顿觉这一条河,就像天上星宿一样,映着两岸人虔诚的脸。 “他们对莲花灯许愿,祈盼万事平安。”牧子规解释,江莺歌站在桥头,看着远处飘来的莲花灯,对牧子规道:“我们也去放灯吧。” 见江莺歌兴致勃勃的样子,点头,没有拒绝。 牧子规买了两盏灯,灯已经点好,江莺歌拿起,准备往水里放,但总觉远处有人一直在看着自己,江莺歌向目光的方向看去,没有发现有人。 奇怪。 由于走神,加上还在下雪,走到河边,居然脚下一划! “小心。”牧子规忙扶住江莺歌,江莺歌看着牧子规,友好的笑笑,表示感谢,向远处一瞟,居然看到了楚莫离的身影。 江莺歌慌张的站稳,再将目光聚拢,定睛一看,没错,那是楚莫离,他站在桥上,看着自己。 身边,还有神色复杂的腾云。 江莺歌一时慌了神,楚莫离居然在宫外?有种被人抓了现成的感觉,心中不自主的升起些愧疚。 可以感觉到,楚莫离此时,该是非常生气的,眼眸中的风暴越积越多,江莺歌站在那里,不敢动,无地自容。 因为骗了他,所以,愧疚难当。 楚莫离一步步往江莺歌走来,牧子规察觉到江莺歌的异常,看着江莺歌望向的方向,看到了楚莫离,明白过来。 楚莫离一步步靠近,江莺歌便觉得越来越危险。 “我还以为,你真的,在忙。”楚莫离的话过于生硬,江莺歌听得出来,这是在压抑愤怒。 江莺歌不说话,楚莫离看着江莺歌身边的牧子规,眼中杀意尽显。 “他只是,在路上遇到,所以结伴而行。”江莺歌见楚莫离的眼神不对,终于出言解释,但是,一个谎话开始,便要有更多的谎话来掩盖,江莺歌现在,算是透彻的理解了这句话的深意。 江莺歌说完,楚莫离不以为意的冷笑着反问:“是吗?”冷冷的语气,似乎让这天气更冷。 江莺歌有些不自在,但是牧子规倒是轻松的多。 “皇上。”压低声音。 “哦?”楚莫离有些意外,打量了一下牧子规。“你知道我身份?” “想来,娘娘调查的,该就是与这次纳贤有关。” 楚莫离不说话,江莺歌的调查方法,他知道,牧子规,似乎是第一名。当即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不过,对牧子规有了戒心。 楚莫离睿智,不过,睿智之人,大多多疑。 江莺歌站在一边,有些紧张,千万,不要迁怒了牧子规才好,都已经想好接下来的措辞,只是,江莺歌没有想到的是,楚莫离没有再多问,看了一眼自己之后,居然,转身走了。 那眼中,全是失望,还有……冷漠。 江莺歌惊讶的看着楚莫离,那转身的背影,刺痛了自己眼睛。不敢置信的想要上前问个究竟。心中有些慌乱,想也不想的追了上去。 “娘娘……”腾云却拦住了江莺歌,江莺歌焦急的看着楚莫离越来越远。 “他,这是误会……”江莺歌着急看着楚莫离的背影,但是腾云,就是拦着江莺歌不让她靠近。 “你放我过去好不好,我可以解释的。” “娘娘,您这次……”腾云欲言又止。“皇上,其实是谎称自己喝醉,悄悄出宫来的,原因,就是想要见见娘娘您。”江莺歌听完,心中更是一阵疯狂的内疚。 “我不是有意的,我可以解释。” “娘娘……您还是不要过去的好。” 江莺歌无奈,再一望,早已不见楚莫离的身影,江莺歌只好站在原地,愣愣出神。见江莺歌不在有追上去的意思,腾云转身,亦迅速的离开了江莺歌视线。 牧子规上前去,本想说些什么安慰江莺歌,楚莫离会突然出现,他也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出来,是想要与江莺歌过自己的生辰吗? “牧子规,抱歉不能再继续了。”说完,冲进人群,去寻楚莫离的影子。 而楚莫离呢? 他之所以要出宫来,确实是为了与江莺歌过自己的生辰。宫廷宴会实在无聊,坐在那高高在上的位子,看着下面莺莺燕燕一片,不知为何,脑海中全是江莺歌的身影,那时也是生辰宴,那时的江莺歌,与自己走在一起,参拜先皇,一身朱红宫装,当真是……迷了人眼。 “主上。”找到了楚莫离,站在高处,看着下面那一片漂亮花灯,人潮拥挤,只是心中,却是冷冷清清。 楚莫离没有说话,腾云见状,也不多嘴,站在楚莫离身边,这时,下面突然出现一个人影,很熟悉,在人流中走的很急,这个人,就是江莺歌。 楚莫离自然看到了,眼睛紧紧的追随着江莺歌,只是一直未动,直到江莺歌离开了这一片区域。 腾云看着越来越远,并且着急的样子,似乎在寻找什么人,看看楚莫离的表情,没有一丝表露,本来想劝,但是想想,还是罢了。 本来以为,江莺歌就这样离开了,但是没有想到,江莺歌再次回来了,这一次,是逆着人流而来,艰难的在人群中行走,异常辛苦,那满脸的焦急,似乎都快要哭了。 江莺歌在人群中,找不到楚莫离,更加的慌张,这一次,怪她欺骗楚莫离,是她错了,她宁愿楚莫离与她发火,也受不了楚莫离这样不闻不问的样子。 楚莫离站在那里,终于看不下去这女人那慌张样子,走到了桥头上,一眼,便能看到的地方,江莺歌往远处望去,果然,看到了楚莫离。 在莲花灯的映衬下,那男人,如同天神一般,冷漠的一张脸,看着自己狼狈的在人群中努力的向他靠近。 第一六十四章 想放她走 江莺歌看着楚莫离站在那里,不知道楚莫离此时心中是怎样想的,看到他站在那里,顿时也不知道,该不该过去。 一人站在桥头,一人站在人流中,两人遥遥相望,江莺歌愣在那里,楚莫离也没有要往他而去的意思。 楚莫离冷冷的神色,江莺歌见了心中越来越凉,走上桥头,站在他身边,楚莫离亦回过头,看着江莺歌。江莺歌想要开口,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若是你不想回宫,直说便是。”楚莫离开口了,江莺歌顿时无地自容。 “这件事情,我已经调查的差不多了,你也不用再调查下去。”楚莫离的声音,依旧是冷漠的很。 “那我…回宫去,立刻就回去。”江莺歌说完,准备转身便走。 “不必。” 江莺歌顿住,不敢置信这是楚莫离说的话,什么叫,不必?江莺歌回过头,看着楚莫离,但是楚莫离的样子,根本就不是在说笑。 “既然你不想在宫里,那么,便在宫外多住些日子。” “我…”江莺歌一句话哽咽在喉,楚莫离没有说话,而是转身,头也不回。“将令牌给腾云吧。” 江莺歌呆立当场,令牌给了腾云,若是没有允许,她便无法随意进宫,楚莫离的意思,是不要她回去了是吗? 江莺歌看着楚莫离的背影,不禁有些害怕起来,总觉楚莫离越来越远,江莺歌慌忙追上去,拉住了楚莫离。 “是我错。”江莺歌看着楚莫离冷漠的脸,向他道歉。“我只是不想看到你与皇后坐在一起,那般般配的样子,我…”话到后面,已经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楚莫离看着江莺歌,依旧没有说话,江莺歌慌了,楚莫离那没有一丝情绪表露的样子,江莺歌实在受不。 楚莫离看着江莺歌的脸,那一张急迫内疚的脸,让人见了不忍,皇后?楚莫离突然面色一变,应是天太黑,江莺歌没有看到楚莫离面上的变化。只是感觉楚莫离扶开了自己的手,转过身,只留下一句话:“腾云,带令牌回宫。” 江莺歌无力的呆站在原地,不知是心痛还是无法接受,只是呆呆的站着,不知如何是好。腾云站在原地,看着楚莫离如此肯定,亦是心中一凉,转身看江莺歌那悲伤的脸,不忍心开口。 “娘娘…”腾云犹豫着:“您…还请娘娘,将令牌给属下。” 江莺歌艰难的抬起手,拿出令牌,心刺痛的厉害,但是,却无可奈何。将令牌交给腾云,心中一空,从来没有感觉,楚莫离离自己这么远,她宁愿楚莫离对自己发火,她宁愿楚莫离如曾经那般将自己带进宫去,不准她离开半步。 但是现在,他话也不说,就连半点恼怒都没有,只是一味的冷漠,腾云知道江莺歌此时有多么的艰难,但是,他亦是,无能为力。 转身离开去寻楚莫离,留江莺歌一人,站在原地,那热闹的人流,都让江莺歌觉得讽刺。如何热闹,那颗心孤独,怎么融入得了? 胸口堵的难受,眼睛更是酸痛的厉害,眼中温热的液体,几欲落下来,江莺歌强忍,但是终究还是控制不住,站在人群中,泣不成声。 楚莫离…你怎么可以… 远处的牧子规看着站在桥上伤心的江莺歌,身边人来来往往,在楚莫离离开后,慌张的追上几步,无助张望,然后肩膀颤抖的厉害,看样子,该是哭的伤心。 牧子规看着桥上的江莺歌,心中闪过些不舍来,一步步靠近她,江莺歌没有察觉,听到她的哭声,旁人看着江莺歌这伤心模样,皆是不解的多看了一眼。 牧子规上前,拉住江莺歌的手,江莺歌看到牧子规过来,想要止住哭泣,但是那眼泪如溃堤般汹涌而下。 “对不起。”牧子规看着江莺歌不忍心。 “与你…无关。”江莺歌答得断断续续。“不怪你…”然后,抽出自己的手,一身疲惫的,转身离开。 牧子规手中一空,看着江莺歌的背影,那背影,孤寂可怜,就这样,悄悄跟在江莺歌身后,江莺歌不曾察觉。牧子规在身后,看到江莺歌背影颤抖的厉害,知道,那是隐忍着哭的厉害。无奈叹气,这女人,到底心中有多少苦? 江莺歌疲惫的走进江府,江府中人对自己依旧是恭恭敬敬,但江莺歌知道,那是因为自己这楚莫离给的身份,不知为何,心中腾然升起一丝无助来,天下之大,哪里还有自己容身之处? 楚莫离离开了,却并没有立刻回皇宫,腾云跟在身后,看不到江莺歌情绪,但是知道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四周景物越来越荒凉,渐渐的,原理了喧闹人群,楚莫离走了很久,最后终于停下,雪已经停了下来,那满天大雪,真是说来便来,说走就走。 腾云停在楚莫离三步远的地方。 “朕,是不是该放她走?” 腾云以为自己听错了,主上说,该不该放她走?是谁?娘娘吗? “属下,不懂皇上意思。” “她为了离宫,也是辛苦。”楚莫离道,腾云站在后面,楚莫离难受,他知道,这一次主上该是用了心的,江莺歌不在,主上内心深处,应该是希望江莺歌在的,只是,出宫而来,却发现江莺歌与别的男人在一起,有说有笑,切与那人似乎亲密异常。 主上看到那一刻,暴风雨欲来,但是最后却强压住了暴怒的情绪,走到江莺歌面前,眼中神色复杂,想来,娘娘该是看出了主上的不满,但是,此时就算有多少解释,也是苍白无力的。 “皇上,三思。”这肯定的样子,应该是做了决定,但是…若是现在两人分开,怕是便没有任何回旋余地了。 “有时候,朕也在想,强留她,该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心不甘愿,强求就是强求,到最后,反目成仇…”江莺歌不愿意在他身边是吗?一次次的逃,现在更是撒谎,也不愿意在自己身边。 第一百六十五章 为情所困的女人 “皇上…”腾云在楚莫离身边,无话可说,主上的意思,难道真的是要放娘娘一人在宫外吗? “回宫。”斩钉截铁,似乎下了很大决心,腾云只好跟在身后,不便多言。 自江莺歌与楚莫离分开后,已经过去三日,这一次,江莺歌在江府,已经足足呆了七天有余,却一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春雨自然觉得奇怪,就连江重阳都觉得怪了。 江莺歌这三日在那棵萧条的梨树枝丫下发呆,一坐就是一整天,江怀安今日入宫,江莺歌心中一颤,但是自己已经没有入宫权利,算了,就算自己请怀安传话,楚莫离怕是也不会见自己。 江莺歌无奈的坐在梨树下,不知是发愁还是其它,春雨本想问江莺歌何时入宫,但是看样子,应该是中间出了什么差错。 而此时的皇宫中,朝凤宫里。 “消息没错?” “应该是没错,那日在桥上的肯定是皇上与贵妃娘娘。”跪在地上的,是书管院的一个整理文案的小官,这个官有些特殊,有时候是可以见到皇上与宫中娘娘的,但是却没有资格参加皇帝举办的宫宴,宫中权贵怕都是会忽略这一官员,但是其见到的人,绝对不少于任何人,也许是这一位置的人,多关心了些宫里人吧,位高权重的人,看不尽下面人,但是下面人,却看得到位重之人,毕竟,能得权贵者,实为少数,也是不可得罪的。 “这么说,贵妃确实不在宫里。”柳轻絮得到这一消息,激动异常,江莺歌,你已经不在宫里了,我还怕你什么威胁。 “如此说来,贵妃娘娘怕是已经离开宫好几日?”现在宫宴刚刚过,若是按照那日楚莫离离宫来说,应该是过了有三日,一想到楚莫离假装醉酒是为了去见江莺歌,心中便不由自主的一阵恼怒。 但是结果,却是楚莫离自己一人回来,这大大的超出了柳轻絮的预料。莫不是两人出来什么偏差,或者有了矛盾? 江莺歌一人在宫外,却没有回来,是因为,已经不用回来了? “你继续打探,不可有半点遗漏。” “臣,自当尽力。”人退了下去,柳轻絮得意的看着人走出去,虽然上一次,自己做了蠢事,但是这一次,江莺歌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柳轻絮其实是没有想到,楚莫离居然会因为这样而与自己冷战。 至少,柳轻絮是这样认为的,楚莫离对自己不闻不问,也不见自己,不是冷战是什么?但是柳轻絮却不为自己做了这件事情而后悔。 江莺歌,我定然要你永远的,离开皇宫。 官员刚刚退出去不久,居然听到,皇上驾到的声音,柳轻絮以为自己听错了,等楚莫离出现在了柳轻絮面前时,柳轻絮才震惊的,跪下行礼。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 “平身。” “谢皇上。”柳轻絮站直身子,楚莫离径直坐上了主位,不知为何,居然眼眶一热,她等楚莫离回来,等了这么许久,终于,他终于来了。 “皇后最近可好?” “诚劳皇上挂念,一切还好。” “那就好。”楚莫离点点头,不知为何,柳轻絮见了,总觉得楚莫离变得憔悴起来,什么时候,见过这个男人,忧心忡忡?想来必然是有心事,可是…… 皇上政务烦恼,实属正常,但也不至于忧心忡忡至此?前线没有打仗消息,况且,这个男人,从来都是自信的,能有什么事情,能够让他如此操心?莫不是,是为了江莺歌? 仔细想来,怕是也真的是为了江莺歌。 心中嫉妒之意油然而生,且越来越疯狂,有一个声音似乎在告诉自己,江莺歌,一定要除掉,不仅仅是将她赶出宫去,而是要将她从这世上赶出去! “皇上看起来很疲惫。” “恩,还好。”楚莫离点点头,有宫女端来茶水,楚莫离端起来喝了,居然是当年自己还未出宫时的味道。 顿时抬头,望向柳轻絮,柳轻絮看看楚莫离,响起自己没事时候泡茶,要求身边宫女也如她这般泡,曾经楚莫离的茶,基本上,都是她在泡,这味道,怕是让他记起曾经了。 当即也不知是感动还是回忆起当初的美好,脱口而出道:“皇上,还记得。” “恩,自然记得,轻絮泡的茶,向来都是最好的。” “谢,皇上夸奖。”柳轻絮弯下腰,接受楚莫离夸赞,只是声音有些哽咽,真情流露,装不来。 楚莫离放下茶盏,走到柳轻絮面前,扶她起来,自己似乎一直忽略了这个女人,自从入宫至今,心心念念的,全在江莺歌身上,不得不说,那个女人听话的样子,他真的心动的很,但是自知道她居然为了另外一个男人骗了自己后,心中不知是打击,还是真的已经看透,百姓有句话,强扭的瓜不甜,他一直不信,可是如今尝到这背叛滋味后,心中,全是苦涩与无奈,原来,不仅不甜,还是苦涩难当的。 她曾经哭闹着要离开自己,若是那时候放她走了,是不是便不会如现在这般苍白?他难道真的,已经对那女人上心了吗? “朕,只是想来你这休息片刻。”楚莫离道,柳轻絮一听,心中滋味难言,只是在楚莫离准备转身那刻,她问。 “皇上,对臣妾,是不是已经没有感情?”柳轻絮向来对楚莫离的感情是自信的,只是这次,他对江莺歌的态度,让她不得不想问问,楚莫离,到底对自己还是不是当初那般? 楚莫离转身,柳轻絮看不到楚莫离的脸,而柳轻絮,其实是在紧张的,等着楚莫离的回答。 “我对你,自然与曾经一样。” 柳轻絮听完,不知该高兴还是难过,曾经那般是如何?爱吗?转过头,看着楚莫离的背影,却觉得好远。 他不爱自己,从来不爱。 迅速转过头,不让眼泪掉下来,就算如此那又如何,她爱他就是,只要,除掉江莺歌。 第一百六十六章 可怜了自己 不过,现在江莺歌在宫外,看皇上意思,应该,江莺歌不是这么容易便进来的吧。 又是几日过去,江莺歌终于坐不住了,她必须要见到楚莫离,必须要见到他,她要与她解释,这件事情,根本就是他想的那样,她不想要楚莫离误会。 春雨在门口,看到江莺歌突然往外跑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自从皇上生辰之后,小姐就变得怪怪的,不知道是怎么了,总觉得奇怪的很。 “娘娘……”跟在江莺歌身后,焦急的唤她,但是江莺歌怎么停的下来,一心只有宫中的那个楚莫离。 一直追到宫门口,江莺歌终于停了下来。 “娘娘,你怎么了?”春雨看着那高耸的宫门,还有江莺歌反常的举动。“若是您要入宫,告知春雨,春雨收拾些细软……” “春雨……”江莺歌打断了春雨的话,春雨停下来,等着江莺歌的下文。 “李公子的事情,已经办妥?” “是,春雨还来不及感谢娘娘,他已经入宫去了,不知道情况如何。” “好……”江莺歌点点头,看看这高大宫门,江莺歌走上前去。 “什么人,私闯皇宫,乃是杀头大罪。” 春雨在一旁听到,顿觉意外,这些侍卫难道不认识贵妃娘娘? “我是,这宫中贵妃。”江莺歌回答。 “还请娘娘拿出令牌来。” “我没有。” 江莺歌说完,春雨更加吃惊。“娘娘?您没有令牌?您将令牌弄丢了吗?”若是没有令牌,便不能入宫,这,如何是好?“娘娘,您不必担心,过几日皇上发现娘娘还未回去,定会派人来的。” “不可能了。” “为何?” “因为,是皇上,收了我的令牌。” 春雨听完,大惊,这是什么意思?皇上收了娘娘令牌,难道是不想要娘娘进宫去了吗?但是见江莺歌坚毅的样子,想来今日是必须要入宫不可了。 果然是与皇上有了隔阂,但是,这般收了令牌,实在是,做得有些绝情了。 “劳烦进去禀报一声,或者代为传个话,叫腾云大人出来见我。” “腾大人,哪里是你想见就见的?”门口站岗侍卫开口,严厉道,江莺歌自然猜到了这个结果,虽然早已做好心理准备,但是当真被挡在宫门外,心中实在是难以言表的痛。她被楚莫离关在了门外,是不是从此,便真的相忘天涯? 她曾经逃离时,是因为有恃无恐,也许当真是有一丝感觉,知道这男人不会放了自己,但是现在,他不要自己了,顿时心中一空,不知道,是苦是酸,只是不甘心就这样被他抛下,她不愿意,她不要这样被抛下。 她还没有得到答案,她还没有问楚莫离到底爱不爱她,这一段情,她一定要个答案,不管结果如何,爱与不爱,万事开了头,便一定要有一个了结。 “我是这宫中娘娘绝对不假,如今我没有要令牌不得进宫,但是,当我进宫之后,今日拦我的人,我定然,会重责!”江莺歌态度坚硬,不管自己进宫之后如何,现在,她只一心要进去,见见楚莫离。 门口守卫一听,心中顿时有些没底,这女人,不会真的是宫中娘娘吧,若是当真如此……几人一合计,决定还是去禀报腾云,不管真假,他们也做了自己改做的。 腾云得到消息后,犹豫片刻,最后,还是决定,将此事告知楚莫离,走进殿中,楚莫离抬头,见腾云欲言又止。 “说吧,何事?” “娘娘在宫门外。” 楚莫离听完,低下头,没有说话,半晌之后。 “不见。”简单两字,干脆直接。 “是。”腾云听完,退了出去,去宫门外告知江莺歌此事。 “腾云?”宫门打开,腾云站在宫门口,那一线之隔,似乎隔着两个春秋。 “娘娘!”腾云挡住了江莺歌,江莺歌准备踏进宫中的脚还未放下,收了回来。 “他,不见我?”想也不想,便知道结果。 腾云点头,江莺歌面色霎时一变,苍白如纸。 “娘娘回去吧。”腾云道,江莺歌怎么甘愿,几欲失控,最后,不管不顾的,就要闯进宫去。“娘娘!”腾云赶忙拦住。“娘娘该知道,未经允许,擅闯皇宫,乃是诛九族的大醉,娘娘,还请三思啊。” 江莺歌听完,站住脚,心中悲伤,已是控制不住,对着宫门内哭喊:“楚莫离!你出来!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就连半点机会也不给吗?”江莺歌几乎站立不稳,似乎在宫中这么多委屈,一齐涌上心头。 “你为什么不愿意听我解释,是我错,我错了,从头至尾,都是我错,我不愿意承认自己间接害死楚莫笙,现在我认了,是我害了他,可这皇宫,你该是比我了解,难道说时今的死,真的与皇后没有半点关系吗?”江莺歌愤恨诉说,腾云想要阻止。 “娘娘,您还是回吧。” “不,我不愿意,我不甘心。”江莺歌摇晃两下,腾云想要扶住,但是想要前朝官员,不得与娘娘有任何接触,好在春雨及时上前。 江莺歌堪堪立稳,眼泪早已汹涌而下。“明明是皇后毒蝎心肠,而楚莫离你,却为什么要包庇她,为什么?你就当真那么爱她,你就那么爱她?那么我呢?”心痛的不能自已。“我失去了的东西,楚莫离,那全都是与你有关,全都是!现在,你又凭什么一声不吭的,就要抛下我?凭什么?”楚莫笙死了,楚时今也死了,现在,就连楚莫离,那个死活不愿意放自己走的人,也要与别的女人相守到老吗? 那她呢?她从来不敢奢求什么,但是若是真的如此,当初为何不早些放她走,早些,给她一条生路?不是更好? 这话凄厉哀伤,听闻者,亦是难言的滋味,只是,除了同情,再做不得其他。他人伤心,别人怎么可能感同身受,伤心难过,不过可怜了自己而已。 第一百六十七章 还敢说不爱 本来是个淡漠的女人,却偏偏做这种毫无女儿家矜持的事情来,可现在的江莺歌已经顾不得这些,只是一味的想要楚莫离给自己一个答案,只是想要见楚莫离一眼,没有人,没有人能够了解他此时的悲伤,只有自己! “娘娘……”春雨看不下去,哽咽着想要劝劝江莺歌,但是却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不知该说些什么,还能说什么来安慰她?还能说什么让她心中好过?徒劳而已,反而,更让江莺歌想起往事,悲痛欲绝。 当一个人情绪失控的时候,说得再多,不过徒劳。只是关心的人见了,怕是心里更难受,说不得,做不得,只能看着难过,也是一种折磨。 “娘娘,您还是回去吧,皇上说不见,便真的不见。”腾云无奈道,这两人,互相折磨,这又是何必呢? “去告诉他,我在这里等他,直到他出来见我,否则,便将我从皇家族谱中除名,死了心,我便与他,当真恩断义绝。”江莺歌任由春雨扶着,斩钉截铁。 楚莫离,只要你这样做,只要你狠心这样做了,我江莺歌今后,便当真与你楚莫离分道扬镳! 腾云愣了两秒,记起,江莺歌是皇上当初做王爷时,明媒正娶回来的十三王妃,在皇家族谱上,江莺歌一直都是在正位之上,而楚莫离,似乎并没有改。 多说无益,腾云只好离去,转身,那巍峨宫门关上,将江莺歌拒之门外,瘦弱的身影,在这宫门口,显得那般萧条渺小。腾云刚刚走出两步,发现,楚莫离居然站在远处。 “皇上。”刚刚,主上难道一直站在远处?如此说来岂不是什么都听到了,面色铁青,应该是被那句恩断义绝气伤了心。腾云担心,主上要是真的做出娘娘所说的将她从族谱上除名的事情来,怕是…… “那个女人,想怎么样?”不知是在问自己,还是问腾云,腾云老老实实答了,虽然知道是明知故问,但是还是将刚刚江莺歌说的狠绝的话,再说了一遍。 楚莫离听完,面上寒霜更甚,没有多说话,转身就要走。腾云不知楚莫离是何意思,娘娘,还在外等。 这大寒的天,若是当真在外面等着,身子,怕是会受不住。 楚莫离继续处理他的奏折,每日与这些折子打交道,坐在主位之上,不免让人觉得孤独的慌,腾云虽然早已经习惯了孤身一人的楚莫离,但是今日,却觉主上孤独,发自内心。 他们,又何必要这般斗气呢? 江莺歌一人,站在萧瑟的寒风中,春雨不忍,想要劝江莺歌回去。 “娘娘,您别这样,身子要紧啊。”江莺歌哪里顾及得了这些,她想要见到楚莫离,问他个究竟! “娘娘,您……”春雨哽咽着,江莺歌倔强的看着紧闭的宫门。 “春雨无需再劝,这一次,我一定要得个答案,一定要。”这么久,一直不敢问,不愿问,现在,她鼓起勇气,誓要亲口听到楚莫离说不爱她,否则绝不罢休。 寒风凌冽,江莺歌在这风中瑟瑟发抖,终于,门口开,门口走来的,是楚莫离,见楚莫离来,江莺歌顿时有些局促无措来,但是江莺歌却站直了身子,挺起脊梁,直视着楚莫离向她走来。 “闹够了没有。”楚莫离问。若不是这寒天,若不是怕江莺歌身子不受……他真的,不会出来! 江莺歌看楚莫离冷漠的样子,虽然如此,脸上却升起一抹笑来,江莺歌笑的灿烂,让楚莫离心中一动,不动声色的走近了些,江莺歌面色苍白,就算是接近黄昏,也看得到,这女人面色很不好。 今年又是一场雪,实在少见的很。 “你终于,肯来见我。” “朕只是来告诉你,朕放你走。” “是吗?”江莺歌不怒反笑,且笑的放肆。“既然如此,皇上,可有将莺歌的名字除了,这样,我便真的,与皇上,没有半点关系。” 楚莫离看着江莺歌,要他将江莺歌名字从族谱上除去?他怎么可能会这样做,而这该死的女人,这胜利的笑容,是吃定了,他不敢是吗? “怎么不说话?”江莺歌追问,面上笑意更深。 “朕无需听从你的意愿办事。” “你根本,就爱我是不是?”江莺歌猝不及防一句话,让楚莫离眼眸一涩,但是很快恢复,跟在楚莫离身边久了,这一稍纵即逝的变化,还是被江莺歌看出端倪,笑意更浓,楚莫离,你根本就是爱上我了,你是爱我的。 “你走吧。” “若是我走了,死在外面,你也无所谓是吗?” 楚莫离转过去的身子一顿,半晌,叹口气道:“无所谓。” “是吗?”江莺歌笑,似乎做了什么决定,我倒是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无所谓?抽出门口侍卫的刀,就要架在自己脖子上,楚莫离自然听到声响,转身,看到的,就是江莺歌那即将要割破自己喉咙的举动。 “娘娘!”春雨大惊,来不及阻止,但是,楚莫离快了一步,迅速夺下江莺歌手中的刀,许是力气大了些,江莺歌站立不稳,眼看就要倒下,但是被楚莫离迅速的捞了起来,拦在怀中。 “你这个……疯女人!”楚莫离面色铁青,刚刚,刚刚若是自己再晚半步,再晚丁点,这女人,是不是就这样,在自己面前,亲手了解了自己性命! 恼怒这女人将自己性命做儿戏,江莺歌看着楚莫离焦急模样,面上虽然带笑,但是却不知为何,心中委屈的很,眼泪顺着脸颊,落在楚莫离胸上,楚莫离,你还敢说你不爱我是吗? “为你疯了,难道不好?” 话刚说完,一吻落下,楚莫离就这样,在宫门前,失控的吻了江莺歌,所有人自觉的转过身去,江莺歌一愣,随即回应楚莫离,辗转反侧,似乎曾经过往都已不存在一样。 突然,被腾空抱起,一路往朝政殿而去,那是皇帝寝宫。 第一百六十八章 还想着离开吗 江莺歌依偎在楚莫离怀里,任由楚莫离抱着,刚刚还不觉,只是此时,身子居然在楚莫离怀中冷得颤抖,楚莫离心如刀割,将江莺歌紧了紧,走进寝宫中,迅速将江莺歌放进了热水池中。 身子好了些,温暖袭来,江莺歌身子渐渐暖和,不再发抖,楚莫离见江莺歌面色稍微好了些,放下心来,然后准备要离开。 “等等。”江莺歌在水中走了两步,衣物本就只剩下单衣,如今吸水加重,江莺歌有所动作,衣裳滑落,露出半边肩膀。 江莺歌在水雾弥漫的池水中,面色潮红,香肩半露,真真如一朵芙蓉花般,出水美人,怕也就是如今这番景象了吧。 楚莫离情不自禁走上前去,江莺歌站起身,衣衫紧紧贴着自己身子,勾勒出身体线条,这般魅惑样子,若是旁人,楚莫离自然不为所动,但是这个女人,可是江莺歌! “你原谅我了吗?”江莺歌一步步走向楚莫离,楚莫离看着这女人这诱惑样子,走过去,托起江莺歌下巴,江莺歌抬头看着楚莫离。 “你可知,你这样,很危险。”江莺歌听完,明白他在说什么,面上浮起一抹笑来。 “你这张脸,不是也迷倒多少女人吗?”楚莫离没有想到,江莺歌居然这般毫无避讳,亦是笑着直视着这女人。 “连你,也包括其中?”江莺歌看着,但笑不语,半晌之后,动动嘴唇道:“自然。” 楚莫离哪里还会给江莺歌说话的机会,几乎是压倒性的,狠狠吻住这女人。 江莺歌哪里招架得住,这爱来的太猛烈,江莺歌躲闪不及,但是却并未排斥,只是,从水里出来,身子湿透,被寒风一吹,冷得瑟瑟发抖。 楚莫离自然感觉到江莺歌身子冰冷,放开了江莺歌。 “去换衣服。”声音突然变得生硬,江莺歌不解。“还不快去!”在他,尚存一丝理智前,离开他的视线。 江莺歌被吼,咬咬嘴唇,离开了浴池,门外春雨已经拿了衣服来,江莺歌换上,然后有宫女递上暖壶,似乎是早已准备好。 一身华服,还是那个高高贵贵的贵妃娘娘。 “什么?贵妃回来了?” “是,皇上抱着去朝政殿了。”问音站在柳轻絮身边道,刚刚有宫女来禀报她时,她还不敢相信,前去打探,听闻在朝政殿服饰的公公说,皇上与贵妃娘娘一同进了浴池,一直没有出来。 “然后呢?”柳轻絮几乎气的颤抖,抱着去了朝政殿? “奴婢以为,怕是……听闻服侍公公说,皇上与贵妃一同进了浴池后,便没有出来。” 心突的漏跳一拍,受了打击,胸口一涩,顿时堵得心慌。什么叫没有出来?一直没有出来?那么,他们能做什么事情? “问音,看来事情,只能照原计划行事了。” 江莺歌站在朝政殿中,已经收拾过后的江莺歌,看着恢复了本来面目的楚莫离,若不是楚莫离衣襟前的湿意,江莺歌怕是会以为刚刚那不过是梦而已。 “用膳吧。”楚莫离道。“我会通知江府你已经回来了。” “你呢?” “我还有正事要忙。”说完,准备要走,走出两步,却突然停下。回过头,看着江莺歌道:“这件事,你做的很好。”说完,转身离去,江莺歌听完,不知楚莫离此话何意,但是待楚莫离走远,江莺歌幡然醒悟,这是,在谢她吗? 面上浮起一抹笑来,江莺歌此举吓坏了春雨,娘娘这一时喜一时悲的,是怎么了? 江莺歌就这样在朝政殿住下了,也不回自己的百鸟宫,楚莫离也没有要她走,这次,江莺歌倒是来的实在,楚莫离没有赶自己走,她便不走。 楚莫离自然知道这女人耍赖,顿时觉得这朝政殿,其实也不是那么无趣的地方。江莺歌一直住了七八天,楚莫离亦是七八天没有出朝政殿,两人各过各的,江莺歌在朝政殿倒是轻松自在的很,倒是害苦了朝凤宫中的柳轻絮。 “当真一直住在朝政殿中?” “绝无虚假。”问音回答道,柳轻絮危险的眯了眯眼,反倒平息了,江莺歌,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赢了?那么我便告诉你,好戏,还在后面! “你什么时候回去?”楚莫离与江莺歌一同用膳,那女人倒是悠哉的很,完全把这当做是百鸟宫了。 “我,你赶我走?”江莺歌正喝着汤,听到楚莫离的话后,抬起头,可怜巴巴的望着楚莫离,楚莫离无奈,夹了菜给江莺歌。 “没有。” “我知道,在这这么多天,你也烦我了。”说完,居然站起身要走,明知这女人是装的,但是还是出言道:“不想走,多呆几日也好。” “其实你舍不得我吧……”江莺歌听完,眼睛一亮。回过身子,开始赖皮。 “你不想吃饭,就算了。”这女人,怎么出宫回来后,便变得喜欢耍泼赖皮了? 江莺歌不依。“你还敢说没有?你明明就是舍不得我走。” 楚莫离终于抬起头,看着江莺歌,江莺歌那闪闪的目光,盯着自己,这小女儿憨态,表露出来的,是毫无顾忌的依恋与喜爱。 这一张脸,楚莫离几乎忍不住的想要抚上去,但是握了握拳头,终于还是松了手。 “过来吃饭。” “先说你舍不得我。” “朕,舍不得你……”楚莫离抬头,看着江莺歌认真道:“从来都是。”这认真的样子,江莺歌呆住,但是接下来,心中一暖,安静的坐在桌边,气氛瞬间变得有些沉默起来,江莺歌低头,看不清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楚莫离握筷的手一顿,最后放下来,看着江莺歌低着的头,终于问道:“是不是,还想着离开我?” 江莺歌听完,抬起头,楚莫离看到那张脸没有刚刚的调皮,还带着些悲伤。知道,是想到了楚莫笙。 “我……”停顿下来,江莺歌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第一百六十九章 威胁 她还想着离开楚莫离吗?没有,她没有想离开楚莫离,反而若是离开了楚莫离,自己顿觉失去了所有似的难受,但是这些话,她该告诉楚莫离吗? 江莺歌犹豫再三,楚莫离一直认真的看着自己,江莺歌顿了顿,最后动动嘴唇,还是开了口:“若是我说说,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你,你信吗?” 楚莫离没有说话,而是依旧认真的看着江莺歌,江莺歌说出这句话来,心漏跳半拍,只因这女人那虔诚的面容,让他觉得,也许,她真的可以陪伴自己一世,并且,他想要更多,不仅仅是这一世。 他要这女人,永远在自己身边,永远。 江莺歌似乎陷入回忆,低着头继续道:“自我成为十三王妃开始,心中对你,便有一种说不出的好感来,我为你求药,九死一生,其实都是心甘情愿的。”江莺歌从来没有这般对楚莫离说过真心话,只是今日终究控制不住,情不自禁。 “我一直不敢说什么在乎你的话,因为我不愿意你与别的女人在一起,况且,你与他,似乎,早已情投意合,我在你不能控制的时候嫁给你,其实,是一种插足的行为,我只是……不愿意承认,你不在乎我,而我,偏偏在乎你的很……我只是……”不甘心而已。 楚莫离见江莺歌几乎要哭,探口气,继续拿起筷子,给江莺歌布菜,过了半晌之后,楚莫离说话了。 “她曾经亦为我出生入死,甚至贞洁不保,所以于她,你终归是无法比的。”江莺歌一愣,随即莞尔。 她果然是没办法比呀。 “没关系,你就当我,一厢情愿就是。”江莺歌抬起头,面上带着灿烂的笑,拿起碗筷,大口拔饭,但是心中酸楚,这宫廷美味,不过形同嚼蜡。 于她,你终归是无法比的。 无法比的? 是她无法与柳轻絮比是吗? 她就算如何,也比不了那个女人? 突然心中升起一丝悲凉,江莺歌努力的将注意力转移到饭桌上,但是眼泪颗颗落下来,悄无声息,楚莫离自然知识,但是亦静悄悄用膳,没有说话。 这般对这女人,着实是有些残忍了,但是,有些话,终究是要说明白的,对柳轻絮,楚莫离不知道是爱还是什么,只是一想到柳轻絮当年那一无助模样,他却束手无策时,心中便是一阵内疚。 江莺歌吃了饭,站起身对楚莫离行了一礼。 “皇上,臣妾……告退。” “去哪里?” “回百鸟宫。”楚莫离的背影一涩,随即回道。 “也好。” 什么叫也好?江莺歌迈出去的步伐顿住,江莺歌心中一涩,罢了,自己在强求什么?能进宫来,也算是,有个归宿。 江莺歌迈出步子离开,没有停留,离开了朝政殿,楚莫离握筷的手放下,叹气。 百鸟宫,江莺歌许久没有回来,但是百鸟宫里的人,不敢怠慢的将宫里打整的仅仅有条,江莺歌回来,百鸟宫的宫灯亮了,所有人站在门口,对江莺歌行礼。 “恭迎娘娘回宫。” “都起来吧。” “谢娘娘。” 江莺歌回来的消息,很快传到了柳轻絮耳里,柳轻絮自然是得意楚莫离将江莺歌赶了回去,只是计划,还是得进行。 事情既然已经做了,就该有个结果,而江莺歌永远离开就是他要的结果! “问音,御医可靠吗?” “回娘娘,绝对可靠。” “那就,照计划行事吧。” “是……”问音退了出去。 后宫阴谋,前朝,也是不得消停,楚莫离坐在主位上,看着宰相那气定神闲的样子,知道他必然把握十足,这件事情,背后操控者,定然是宰相,但是,楚莫离又怎么动得了他? “宰相的意思,是说这次贿赂事件,实为朕在做戏,为难你?”楚莫离看着下面官员屏住呼吸,宰相与皇帝叫板,下面的官员,哪一个敢多嘴? “臣,不敢有这个意思。” “殿审还未开始,宰相便已经沉不住气了吗?”楚莫离看看宰相那恭敬模样,根本没有半点诚意,今日早朝,不过是提到而已,宰相便站出来说不可能的话,虽然如此是楚莫离想要的,但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臣的意思是,皇上在大殿上说什么贿赂事件确实该查,只是,皇上既不派人调查,也不说明缘由,这显然是在怀疑朝堂中人,且皇上也知道,这一次的招贤,可是与臣有直接关系的。”宰相的话,说得句句在理,楚莫离如此,也是为了在朝堂上给有些人提个醒,但是没有想到,宰相此举,显然是不领情的。 “宰相这话,是在告诉朕,朕,错了?” “皇上,言重,皇上有没有错,臣,不敢评断,但是,众臣看在眼里,皇上,您说是吧……” 楚莫离听完,不怒反笑。真是,有趣的很! “况且,皇上若是说有贿赂事件的话,怕是追究错了方向,这次贿赂的人,可不是前朝,乃是后宫。”宰相说完,朝堂上一时哗然,唏嘘声不断,楚莫离身边管事公公见状,站出来,对着下面人喊。 “肃静!这是朝堂,大臣们注意分寸!” “皇上……”宰相看着楚莫离,带着些得意。“这是臣为皇上寻到的证据!根据犯人所说,此乃贵妃娘娘之物。” 若不是那日碰巧见到,还不知道,楚莫离居然让后宫贵妃做了幌子,差点,便被这小皇帝抓到了把柄,果然是楚莫离,他太小看这个男人了,十三王时,便已经不同凡响,现如今,更是有一套办法! 谁能想到,他用一个女人做了幌子,不得不说,这一招,当真是一箭双雕,明着是贵妃为自己弟弟谋前程?背地里,皇帝顺着这线索往下追查,可惜,双拳难敌四手,就算楚莫离再如何神通广大又如何? 宰相拿出了那上好玉坠,楚莫离见了,确实是江莺歌那枚,眼眸一冷,笑。 威胁我? 第一百七十章 打入冷宫 “皇上,是不是也该追查一下?” “自然!”既然有证据,楚莫离当然要给百官一个交代,只是宰相……看看那一脸得意的老匹夫,心中冷冷一笑,今日之事,你最好记得清楚些,下次,我定然要你千百倍的还回来! “那么就看皇上如何做了?” “自然是打进冷宫,听候发落。”楚莫离道,宰相很满意,但是接下来。 “皇上已经登基一年之久,但是后宫中,至今没有嫔妃,贵妃娘娘如此大胆,怕就是因此原因有恃无恐,况且,皇上也该有皇子了。” 楚时今暴毙,这是宰相想要看到的,现如今,也该有所作为了。 “宰相的意思,是什么?” “臣以为,皇上,该选妃了。”宰相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楚莫离听完,这只老狐狸,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吗? 选妃? “宰相所言甚是。” 没有想到,楚莫离居然主动答应,宰相自然心中生出些怀疑来。但是很快释然,想来,如今自己将他逼迫至如此境地,他不答应,也是不可能的吧。 早已有所耳闻,皇上对贵妃娘娘,一往情深,若是此事当真追究起来,怕是性命不保。 本来是要彻查此事,但是如今看来,怕是只能草草了解,楚莫离不急,既然想与他玩,那他便好好陪着这些大臣周旋周旋。 他终会让这些人明白,这朝堂,只能是他楚莫离说了算! 江莺歌在百鸟宫中还未做稳,便有一道圣旨传来,奇怪为何无缘无故的一道圣旨,江莺歌跪下接了,待听到内容后,江莺歌惊讶的不敢相信。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贵妃江莺歌,与前朝官员私相贿赂,扰乱朝纲,本该立即处死,今顾念旧情,暂打入冷宫,听候发落,钦此。” 什么叫与前朝官员私相贿赂,这件事情,明明就是楚莫离允许了的,楚莫离该知道的呀!江莺歌抬起头,没有伸手去接,虽然宣旨的公公不知道遇到了何事,但是还是好心的对江莺歌道:“娘娘,有些事情,皇上也是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江莺歌顿时觉得好笑,这叫什么身不由己,刚刚,自己才与他表露心迹,不过一日,便是这般的变故,楚莫离什么意思,他什么意思?原来,自己就算与他说得明白,在他心里,不过也是微不足道,怕是被他,当笑话听了吧。 巨大的打击,直击得江莺歌晕头转向。 “娘娘,请吧。”宣旨公公托着圣旨,江莺歌迟迟不接,无奈出声提醒,江莺歌伸出手,颤颤巍巍,伸出手将圣旨接了下来,千金重般,压在自己心头,突然非常不甘心,楚莫离,难道你真的没有心吗?你怎么就忍心如此对我? “我要见他!我要见楚莫离!”不管不顾的,站起身就要往外去,宣旨公公见江莺歌疯狂的样子,知道这贵妃娘娘受了巨大打击。 “快!拦住娘娘!”这种场景他见得多了,倒也麻木了,例行公事一般,要人拦住江莺歌。终归不忍心,还是多说了几句。“娘娘,伴君如伴虎,老奴在宫中多年,这些事儿啊,看得多了。上一刻恩爱缠绵,下一刻,皇上一个不快,怕是要了妃子性命也不奇怪。多少嫔妃,为了皇帝痴缠嗟叹,又有几个有好下场?娘娘,您还是别再挣扎的好,不如乖顺些,免得受皮肉苦啊。” 伴君如伴虎?当真是她爱错了人,所以有这凄惨下场吗?江莺歌听完,几乎所有力气都被抽光,此时,如同一具空壳,偏偏倒倒,心如刀绞。 皇家,果然是个如狼似虎的地方,是我错,是我自以为是的挖心掏肺,便以为可以换来回报,回报是什么?若是回报当真如此容易得了,岂不是,便没有所谓的悲剧与下场了吗? 而更为讽刺的是,她居然还死活想要入宫来,与楚莫离一起?自朝政殿回来,便反思自己是不是要的太多,身在皇家,身不由己,她懂,但是,这一道圣旨将他打进冷宫,便是所谓的身不由己吗?江莺歌想不通,她想不通! 退去繁华,江莺歌没有哭闹,但春雨知道,江莺歌本来生性淡漠,喜怒不行于色,是因为她不在乎,但是自从有了楚莫离之后,江莺歌便变了很多,会难过,会不服气,会欢喜,简直是将所有小女儿该有的,全部都有了,但是如今,这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难道是说,小姐,已经不在乎了是吗? 江莺歌确实没有哭闹,心痛的麻木之后,居然是出奇的平静,安安静静的走近冷宫,这座冷宫,乃是江莺歌初次入宫遇鬼的地方,仔细看看,居然是恢弘如此的一座皇后宫殿,里面什么都有,甚至比百鸟宫还华丽许多,只是,这地方常年没有人踏足,变得灰蒙蒙一片,若是这地方,繁灯尽燃,怕是一片金碧辉煌。 江莺歌走进这宫殿大门,站在空荡荡的大殿中,突然悲从中来,看看那高大壁画还有皇后的凤座,想来,这皇后当年真真是权倾一时啊,皇帝龙椅乃是位于九阶之上,而这皇后不仅仅有凤椅,更是有六级台阶。 柳轻絮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亦是不敢相信,计划才刚刚开始,便得到消息说楚莫离将江莺歌打入冷宫,听闻,是说宰相在朝堂上,将江莺歌贿赂证据拿到了楚莫离面前,柳轻絮听完,若有所思,贿赂?虽然不明其中厉害,但是,柳轻絮自然能想到,江莺歌该是不会做这种事情的,既然这样的话…… “走,去冷宫瞧瞧贵妃娘娘。”满满的讽刺,站起身,由问音扶着,往江莺歌的方向而去。 江莺歌刚刚到了冷宫,还未寻到凳子坐下,柳轻絮便来了,江莺歌转身,见柳轻絮一脸得意的进来,本想拿出些力气,但是此时,自己哪里还有什么力气,她想要嘲笑自己,尽管来就是。 第一百七十一章 江莺歌的决心 柳轻絮进来,先是嫌弃的看了看周围,在看看江莺歌,笑着走上前去,江莺歌没有躲闪,任由她走到自己面前。 “妹妹好雅兴,百鸟宫呆的厌了,朝政殿也呆得厌了,最后反而想来这冷宫中住些日子,当真是难得呀。”这满满嘲讽的话,江莺歌已经无心再去例会,见江莺歌没有任何变化,心中不免有些失望,最后想想,突然得意的更靠近了江莺歌些。 “妹妹怕是不知,这几日妹妹不在,本宫与皇上,可是夜夜欢好,缠绵整夜呢。” 江莺歌的眸子动了动,柳轻絮知道江莺歌有了反应,随即更加得意了些。“若不是妹妹回来,怕是皇上还要天天往我这来,不过也好,本宫因为有了孕事,无法陪皇上,妹妹这几日,辛苦了。”江莺歌眼中蒙上一层水雾,四周景物变得模糊,面上呆涩一片,不知该用何种表情,来面对这一番话。 柳轻絮抬起头,看到江莺歌眼中水雾,很是满意,既然如此,那么便将她这颗心,伤的再深些罢。 “皇上不要妹妹进宫,并非是因妹妹骗了皇上,而是皇上念你可怜,不愿让你入宫来接受不了,不想妹妹居然如此想要回来,是本宫劝皇上让你进宫来,所以,皇上为你撒谎的事情生气,不过是个借口而已。” 江莺歌听完,再也坚持不住,眼泪夺眶而出,既然如此,楚莫离还在自己面前做什么舍不得放不下的把戏?他不是也告诉了自己,自己在他心目中没有柳轻絮重要吗?说到底,不过是自己不争气而已! 柳轻絮见目的达到,故作可怜的劝了几句,然后扬长而去。 柳轻絮走后,春雨担心的上前扶住江莺歌,江莺歌一转身,看到那六阶之上的凤椅,推开春雨,一步步走上前去,将那纯金凤座上的灰尘擦净,望着出神,站在六级台阶上,俯瞰下方空荡大殿,突然大笑,直笑得眼泪潸潸而下,肝肠寸断。 春雨不忍,想要上去扶住江莺歌,不想,江莺歌却坐在了凤椅之上,面上表情,尽是怨恨还有狠冽。 春雨见状,不敢相信,这哪里是她认识的小姐? “娘娘……” “春雨,你且看着,我定然会从这冷宫中出去,且要那些外面的人,付出代价!” 这世上,哪里有什么情爱?不过是利用与欺骗,可怜她江莺歌心心念念的,全部都是楚莫离,而她,不过是楚莫离无聊时的玩具罢了,自今日起,楚莫离,我江莺歌,再不会是当初的江莺歌!我定要你知道,这撕心裂肺肝肠寸断的滋味! 你不是爱那柳轻絮,你不是在乎她吗?好啊,我倒是好奇,若是柳轻絮有朝一日赴上黄泉,你又会是怎样一番模样? 春雨站在下面,看着凤椅上的江莺歌,点头,但更深的,是担忧。 江莺歌更没有想到的,是柳轻絮才走,几日不到,春雨从外打听到消息,皇上要选妃了。江莺歌听完,站在门口那高高大殿上,虽然破败,但是却有一清丽脱俗的女子,更有一番由内而外,教人臣服的霸气来。 江莺歌看看远处朝霞,面上依旧清淡,如今想的,是如何才能从这冷宫中出去! 选妃的事情,很快传到了江府,江家二老听闻这个消息,顿时欣喜不已,若是选妃,他们江家便极有可能再进一个女儿进去,到时候,怀安在宫中,便更多了一些照顾! 江燕舞得知这一消息后,更是激动,终于,她终于等来选妃,终于可以进宫去了,终于,有机会见到楚莫离,做他楚莫离的女人! “冬笋,快去给小姐买些胭脂回来!到时宫廷画师来了,多大发些银子。”冬笋一听,赶紧答应着离开了,看着镜子中的人,江燕舞欣喜之色溢于言表。 选妃之事,沸沸扬扬,但是这只是民间而已,楚莫离此时忙的,是殿试前三。 既然真想已经大白,前三名自然就是牧子规,江怀安,还有李青彦。 三人站在殿中,殿试规矩进行,结束后,楚莫离将三人招进内堂,一个个进去,首先进去的,是牧子规。 就是这个男人,那日与江莺歌在一起。 看着这男人眼带笑容,就算是没有任何表情,这男人似乎也是笑着的,且这笑容,太过温暖,该是没有几个女人能招架的住的,也难怪,江莺歌居然会为他对自己撒谎。 “你参加本次考试是为何?”楚莫离问,牧子规但笑不语,楚莫离也不催,等着他回答。 牧子规自然之道,楚莫离此次,必然带了些私仇,若是自己一个答错,招惹了他怀疑,怕是没有好下场,况且,这男人,怕是早就在怀疑自己了。 “自然是为国效力。”一个中肯的回答,不过这回答,必然是无法让楚莫离满意。牧子规先是丢了块石头,探探水深而已。 楚莫离自然看得明白,聪明人与聪明人较量,无需打些什么哑谜。“你自然明白,我定不会信你这套措辞。” “那皇上又何必如此问我。” “说吧,你的目的是什么?接近朕的贵妃干什么?” “目的自然是为皇上排忧解难,至于贵妃,实在并未有其他不轨,还望皇上明鉴。” 楚莫离看着牧子规,似乎在考量他这一句话的真实性。 “皇上不信,大可将我赶出宫去就是,但皇上也该知道,我并非是靠其他办法得了第一的,是吗?” 牧子规此话可信,从他的对答可以看出,牧子规,实在不是什么败絮其中的人,相反,若是此人能为自己所用,必然是一把利剑! 楚莫离还在犹豫,但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当即,楚莫离便将牧子规留在了朝中,牧子规佩服楚莫离的气魄,况且,他只是保护江莺歌,却不是真的要与楚莫离为敌,况且…… 楚莫笙,也从来没有要与楚莫离当真成为敌人!不过当初两人意气用事罢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 选妃 其他两人,江怀安被分到将军府下的兵冶,也就是掌管兵器锻造,而李青彦则被去了书管院,书管院总管被查,由李青彦暂时担任书管院总管一职。牧子规,留任朝堂,职位,待定。 宰相不明楚莫离什么意思,与将军一商量,总觉楚莫离这是要准备重新拟聘一职的意思,但是,两人却也不在意,皇上选妃,他们已经成功将自己的女儿送了进去,宰相小女儿,上官淼淼,将军三女儿,钟流烟已经在进宫的路上,只要他们的女儿进了后宫……害怕他楚莫离设什么职位吗? 选妃的事情,柳轻絮自然也知道了,听闻这个消息之后,记起皇帝登基,都会选妃,自己倒是忘记还有这一茬了,随即将宣告怀孕计划的事情推迟了,她是皇后,选妃之事,她定然也会参与,这件事情,柳轻絮不觉的有何不妥。 自古皇帝,那个不是三妃六嫔?这件事,柳轻絮倒是想得通的,只是说,如何让这些人不敢越距! 江府自然也在选妃之列,那些官员家的女子,还有富商家的女子,画像摆满了秀茗宫,柳轻絮作为皇后,例行检查。 不多时,有一公公来说,皇上在朝凤宫中,已经等了自己半天。 柳轻絮听完,震惊,随即与公公一同,快速的回了朝凤宫,楚莫离当真已经在宫中等着了。 “皇上万岁,臣妾没有想到皇上会过来,有失远迎,还望皇上恕罪。” “平身吧。”楚莫离道。“听闻你去了秀茗宫?” “是……”柳轻絮老老实实答了。 “难为你了。”楚莫离轻声道,对于上次那件事情,楚莫离其实一直放不下,之后仔细想过后,觉得自己确实是反应过激了些,毕竟这个女人,跟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年……既然这件事情已经发生,他就该给个答案才是。 “为皇上排忧解难,是臣妾的责任。”柳轻絮回答道,楚莫离放柔语气与自己讲话,是再告诉她已经原谅她了吗? 秀茗宫中,最近开始忙碌起来,宫中已经许久没有如如今这般忙碌,几乎后宫中所有部门的人都已经动员起来,训练宫规的嬷嬷更是经过筛选之后再筛选,才选出了十个教养嬷嬷,负责各新入宫秀女的宫中规矩与饮食。 第一批人,由内侍官选定,宰相千金与将军三女儿,自然是顺利进去,而江燕舞,自然也进了宫,第一批六十人,其中三十人是官员家女儿,还有三十人,是富商女儿,一同住进了储秀宫,然后,由嬷嬷调教选出三十人,住进秀茗宫。剩下三十人,则被遣送回家。 最后这三十名,由皇后挑选出十五名,再由皇帝选择,若是皇上全部喜欢,便可都留下来,若是一个都不喜欢,便全部被送出宫去。 嬷嬷调教,需要一月…… 刚刚入宫秀女,个个攀比身份,宰相千金上官淼淼与将军三女儿钟流烟,本就认识,所以在这宫中,互相更有照应些。 钟将军亦是当朝特别有分量的一位将军,只是当年云家犯了错,被楚莫离连根拔起,现在,该是钟家做主的时候了。 江燕舞自知在这宫中,自己虽然是首富之女,但是若是与这两位相比,怕是差的很远,不过好在自己的姐姐江莺歌在宫中是贵妃,所以,便有了些底气,只是没有想到的是,上官淼淼知道此事后,不禁嬉笑道:“你姐姐?就是那被打进冷宫的姐姐?” 江燕舞一听,惊讶,在宫外,哪里知道宫里的事情。 “我姐姐被打进冷宫?” “自然,你姐姐,因为扰乱朝纲,早已被打入冷宫,难道你还妄想你姐姐出来替你撑腰?”上官淼淼不屑的看了看江燕舞,江燕舞一时尴尬异常,心中对江莺歌不满的很。 怎么就偏偏这个时候打入冷宫? 钟流烟虽然名字秀气,但是毕竟是将门之后,性格自然是比平常闺秀要坚毅许多,冷着声音道:“走了,跟这女人说什么废话。”说完,率先转身,上官淼淼瞟了一眼江燕舞,亦是转身离开,虽说当时人不多,但是也有几个秀女在旁,江燕舞一时有些窘迫,这储秀宫中,自然是这两人牵头,江燕舞本来想与这两人处好关系,但是如今有了这一出,顿时觉得是不可能了,怕是因为江莺歌的事情,她们似乎非常不喜欢她。 江燕舞悟出其中道理,在这皇宫中孤立无援,现在,她唯一能依靠的,只能是她的姐姐,江莺歌了。 宫中规矩繁多,众人学习完毕后已经是深夜,江燕舞自从上次被上官淼淼嘲笑之后,便一直没有秀女与她讲话,虽然说江燕舞送了些东西想要缓和气氛,但是却没有人敢接,毕竟也不清楚上官淼淼是不是不喜欢江燕舞,而且,也没有人敢于上官淼淼为敌。 一时之间,江燕舞身边连个贴己说话的人都没有,心中暗暗下了狠心,定要爬上高位。 宫中规矩训练的差不多,这已经是半个月过去,这日一早,嬷嬷便要所有秀女,在储秀宫的广场上,整齐站好,见习总管在台上站稳,对着下面的秀女道。 “今日要做的很简单,便是参观我们的皇宫,在这过程中,极有可能遇到宫中娘娘,或者皇上!” 众秀女一听皇上,顿时欣喜异常,上官淼淼得意的瞟了一眼这些暗自兴奋的宫女,不屑的笑,反正,她的身份,父亲,已经替她办好,见到皇上,不过迟早的事情。 不过钟流烟倒是无所谓的样子,面上冰霜一片,上官淼淼一看,无奈噘嘴,真是个不解风情的女人,既然如此,入宫来干什么? “但是!”总管嬷嬷的一句话,让下面人立刻噤声。“若是遇到了,出了什么差错,娘娘或者皇上一个不快,要了你们性命,也是极有可能的!所以,平日里学的规矩,最好牢牢记住!否则的话……” 第一百七十三章 谨言慎行 总管嬷嬷没有说完,但是后面的话,不说,下面的人也知道。 然后,十个嬷嬷,各带六人,进行皇宫的参观,江燕舞与上官淼淼,钟流烟分到了一组,还有另外两位宫女,先从御花园开始。 宫中每个地方都要去,当然,江莺歌的冷宫也会去。 “娘娘,听闻这次进宫的,二小姐也在其中。”春雨在江莺歌耳边道,春雨将这大殿收拾了些,大殿原本华丽的装饰露了出来,天还有有些冷,反正今日阳光正好,江莺歌便拿了把椅子,坐在大殿阶梯上晒太阳,不知不觉,居然睡着了。 听闻春雨说话,睁开眼。恢复了些神智,春雨见江莺歌醒来,再次道:“娘娘,各秀女正在往我们这里来,二小姐也在其中。” “二小姐也在其中?”江莺歌站起身来,走到大殿汉白玉围栏前方,看看远处越来越近的队列。 穿着宫装的一列秀女,仔细一看,果然见江燕舞也在, 远远地,江燕舞也看到前面阶梯之上,站着一个人,嬷嬷说,这便是冷宫了,那么,上面站着的人,就必然是她的姐姐,江莺歌。 走进了些,江莺歌完全能看清下面的人,下面的人也完全能看清上面的人,嬷嬷停了下来,见到江莺歌,在台阶下行礼。 “娘娘千岁,千千岁。”身后的秀女,包括江燕舞,亦是低下头行礼道:“娘娘千岁,千千岁。”整齐的声音,不大不小,恭敬含蓄,确实礼仪教的极好。 “嬷嬷,这就是本届秀女吗?” “回娘娘,是的。”嬷嬷低头回答,江莺歌点点头。 “既然如此便别耽搁了,快些去吧。” “奴婢告退。”说完,带上秀女离开,只是江燕舞一直回头望着江莺歌,江莺歌亦看着她。 走出一段距离,上官淼淼在后面小声道:“真是不知好歹,早已见她站在围栏前,见到秀女来也不躲,已经被打进冷宫的失宠妃子,还想着自己身份高贵不成?害得我们巴巴的行了一礼!” 这不满的声音被前面的嬷嬷听到了,停下脚步,对上官淼淼道:“休要多嘴,若是这话让皇上听去,后果,怕是你不能预料的!”众人没有想到,嬷嬷突然对上官淼淼都如此严厉,顿时大气都不敢出。“们刚刚去了冷宫,见了那位娘娘,可是看出什么端倪?” 众人噤声,不敢回答,嬷嬷见无人回答,开口道:“你们难道没有发现,那位娘娘身上衣服华丽异常,自古冷宫便是妃子的囚牢,你见过哪个囚犯身着华服?而这位娘娘,就算身在冷宫中,穿着亦是锦衣,你们觉得一个失宠妃子,能穿着如此吗?” 众人听完,仔细回忆,似乎确实是如此。 “所以,这位娘娘你们觉得她是不是失宠的冷宫妃子?今后,你们最好小心着点,宫廷之中,警言慎行最重要,若是不小心得罪了哪位主子,这苦果,只有你们自己去尝。”嬷嬷严肃的看着这几个秀女。“要想在宫中生存,你们学的,还多的很!” “谨遵嬷嬷教诲。”恭敬的答应道,虽然上官淼淼不服气,但是嬷嬷说的确实在理,便也就不情愿的行礼答应。 江燕舞听完嬷嬷的分析,顿时觉得,有了一线希望,只要,江莺歌从冷宫中出来,那么她的靠山,便绝对与这两人不相上下,江燕舞是聪明人,在冷宫中有此待遇,那么在皇上心中地位,可见一般。 看来,是时候去见见她的姐姐了。 回了储秀宫,宫中人皆是兴致勃勃的讨论着什么,仔细一听才发现,原来是一组人在御花园见到了皇上,还有皇后娘娘。 皇上与皇后娘娘在御花园赏花,有一组人经过时看到后,与皇上还有皇后行礼,皇后留他们多站了会儿。 有人问皇上什么样?只见讲话的人面色一红,羞涩道。 “皇上英俊异常,确实是人中之龙。”楚莫离容颜,这些未经人事的丫头,又怎么抵挡得住? 江燕舞见过楚莫离,这些人如此反应,她自然可以理解,只是上官淼淼不满意的看看这些一副痴迷样的秀女,不以为意。 真是些没有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看看身边钟流烟,依旧一副冰山脸,问他:“若是有朝一日,我被奸人所害,你会不会救我?” “无需救你,因为你就是奸人。”上官淼淼汗颜,这,当真是在夸她? 众人闹够了,听闻有人幸运的见到了皇上,自然也期盼着,想看看这皇上到底是何样,是不是真的如同他们所说的,俊美异常。 入夜之后,江燕舞一直没有入睡,众人都睡着后,江燕舞轻手轻脚的爬了起来,看看身后没有人跟来,江燕舞一路小跑着,往冷宫方向而去,但是此时,身后却有一人,跟在身后。 江燕舞并未发觉,一路到了冷宫,这冷宫确实偏僻,在夜色中,更为渗人,江燕舞一步步小心的往台阶上走,脚下台阶过多,江燕舞好几次差点跌倒,不过此时,上面却有人支起了灯。 “这么半夜,到我这来做什么?”头上一个声音响起,居然是江莺歌站在高处,问下面还在看路的江燕舞。 “姐姐。”江燕舞一听是江莺歌的声音,忙抬起头,看着江莺歌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上来吧。”江莺歌道,春雨将灯支到江燕舞面前,江燕舞随着灯源,一路向上,江莺歌转身进了冷宫大殿,江燕舞跟在身后,第一次看到,这冷宫大殿,真真是华丽异常。 “说吧,何事?”江莺歌坐上凤椅,江燕舞在下面看着,不禁心中生出些敬意来,这个样子,真的是有几分后宫之主的气魄来。 “我是来看看姐姐,不知道姐姐近日过的如何。” “我自然很好,无需你多操心。” “姐姐的事情,我都听说了,这件事情,若是姐姐有用到妹妹的地方,妹妹定然会竭尽全力。” 第一百七十四章 冷宫娘娘 “我怎么不知道,你原来是这么关心我的?”江莺歌问,不温不火,但是其中质问还是明显的很。 “姐姐这是在怀疑妹妹?” “那倒不是,而是我根本不信你。”江莺歌冷笑,江燕舞顿时呆立当场,这怎么是她认识的江莺歌,说话居然如此的尖酸刻薄,哪里有半点的当初那温吞模样? “姐姐这话什么意思?” “我只是,不习惯你叫我姐姐。”江莺歌道。 江燕舞听完,瞬间哑然,她怎么忘记了,曾经她可是连江莺歌的面都不见的,平日里见到了,也是与其擦肩而过,从来没有过任何的交集,更不用说叫她一声姐姐。 顿时有些懊恼自己当初的鲁莽,所以现在是如何才能取得江莺歌的信任。思索再三,最后抬起头,看着江莺歌坚定道:“就算平日里,我对姐姐怠慢了些,但是在这皇宫中,现在能帮姐姐的只有我了,宫中能依靠的人,姐姐该清楚能有几个,就算曾经你我再如何的不好,但是现在,你我在宫中,便该是在同一战线的不是吗?不论如何,你也是我的姐姐,妹妹永远是向着姐姐的。这道理,妹妹不信姐姐不懂!” 江莺歌看着江燕舞那诚恳模样,似乎还在考量江燕舞此话的真实性。江燕舞站在下面,稍微有些着急,江莺歌犹豫半晌,最后开口道。 “我自然相信妹妹。”江莺歌说完,走了下去,在江燕舞面前站定。“既然妹妹想帮我,那么姐姐这里先谢过了。” “姐姐客气了。”江燕舞受宠若惊,忙回答道。 江燕舞与江莺歌不过刚刚才说完话,外面边有一个声音响起。 “我当是谁三更半夜要去哪里,原来是江小姐来了冷宫中呀。”这嘲讽味十足,不可一世的声音,除了上官淼淼,还能有谁? 江燕舞一听这声音,大惊,江莺歌看着门口走进来的人,长相确实算得上美,只是骨子里透出些骄横来,眉眼中,全是目中无人,骄傲的仰着头跨进大殿的门槛,看着屋内江莺歌和江燕舞。 “怎么,我难道说错了?”越来越近,身后似乎还有一个人,也是一个女子,虽然说一脸冷漠,但是却没有嚣张跋扈,更多的,应该是一些硬气吧。 江燕舞在江莺歌耳边小声道:“这两人,就是这次秀女中牵头的两人,前面那个是上官淼淼,宰相女儿。后面那个是钟流烟,将军的女儿。” 江莺歌听完,重新打量了下两个人,是白天见过的,原来都是高官之女,怪不得! “两位闲来无事,不也到我这冷宫来了吗?燕舞来是因为我是她姐姐,二位来,又是为何?” “自然来抓奸。” “抓奸?”江莺歌笑,走过去,背着烛光,江莺歌的脸映在黑暗中,看不清表情,但是上官淼淼明显感觉到一股压迫。 “你干什么?”不知为何,居然后退一步。 “我干什么?”江莺歌绕着上官淼淼打量了一圈,经过钟流烟时,瞟了一眼,钟流烟亦是不怎么友好的看了看江莺歌。“应该是你干什么才是,私闯冷宫,你以为,你的罪会轻?你大可以去告诉嬷嬷,你尾随江燕舞来了冷宫……” “姐姐!”江燕舞急了,没想到江莺歌居然说出这种话来,江莺歌示意她不要说话。 “你以为我不敢?” “你自然敢,若是有朝一日你封了妃,做了嫔,自然可以,只是……”江莺歌突然话锋一转,直逼上官淼淼。“你现在不过是个待选秀女,若是此时出了差错,就算你再大后台,怕是也救不了你!” 上官淼淼被江莺歌一句话,逼得哑口不言,这个女人! 江燕舞听完这番话,震惊异常,原来,江莺歌居然是这样厉害的人,她这么多年怎么没有发现,江莺歌说话,原来如此有分量! 江莺歌说完,上官秒上官淼淼急的后退两步,但是却又无法寻到话来,反驳江莺歌。 “你血口喷人!” “血口喷人?”江莺歌笑着重复。“我可是每一句都在情在理,哪里有血口喷人一说。敢问,你现在可不是在冷宫中?事情一出,谁管你来这如何,若是与我两相对质,你说,我帮你吗?”说得倒是轻松,但是却气狠了上官淼淼。 “娘娘说话,是不是太过于咄咄逼人了些。”这话说的,是钟流烟。钟流烟见上官淼淼被江莺歌抵得说不出话来,便站出来,挡住了上官淼淼,很不友好的对江莺歌说。 江莺歌听完,不恼。 “哦?这话的意思,是我冤枉了谁不成?还是说,有人想在这皇宫中,摆什么小姐架子?”江莺歌不温不火,显然,她们根本就不是江莺歌对手。 “娘娘严重了,在皇宫中,谁敢摆什么架子,是上官淼淼与我冒昧,叨扰了娘娘,还望娘娘恕罪。”钟流烟不逞强,江莺歌毫无情绪的勾起嘴角,冷笑。 这是在与自己赔礼道歉了是吗? 钟流烟说完,拉起上官淼淼就要走,江莺歌怎么可能放过她们? “慢着!”故意拖长了声音,钟流烟与上官淼淼停住了步子,上官淼淼有些想要发火,话到嘴边,被钟流烟拉住,不让说出来,若是上官淼淼现在还多嘴的话,怕是她们两人,今天谁也别想走。 “这就走了吗?”江莺歌问。 “告退。”钟流烟行礼,上官淼淼虽然不服气,但也无可奈何,只得行礼告退。 江莺歌没再拦着,让两人走了,不过对于钟流烟,江莺歌印象倒是很好,能屈能伸,果然是将军府的人! 回过头来,是江燕舞目瞪口呆的样子,江莺歌上前,惊醒江燕舞。“怎么,发呆作甚?” “姐姐你……”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江莺歌笑问:“怎么,被吓到了?” “不……不是……”断断续续,只是有些惊讶而已,原来,这就是拿身份压人?她没有想到,江莺歌居然将两人收拾得服服帖帖,果然,是不一样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 本宫只是在提醒你 “好了,你先回吧,若是被查房嬷嬷逮到,你定然会受罚。” “那……妹妹这就走了。”江燕舞犹豫着,往门口而去,江莺歌还未给自己一个准话。 “既然你是我妹妹,我们,是该合作。”江莺歌在江燕舞出门时,落下了这么句话,江燕舞欣喜异常,好了,第一步达到了。 待江燕舞走后,江莺歌看着殿门方向,若有所思,春雨上前,悄声问:“娘娘当真要信二小姐吗?” “如今,只有她能帮些忙,凡事,待出了冷宫再说。” 春雨听完,也确实是只有这个办法了。 这头,上官淼淼与钟流烟离开了,一路上,上官淼淼不满的道:“流烟,你拦着我干什么,我一定要与那个女人,大战三百回合,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一个冷宫妃子吗?” 钟流烟懒得与上官淼淼争论,只是回道:“你想死,别拉上我。” “你!流烟,你我还是不是姐妹?” “若是我不是你的姐妹,你觉得我刚刚会救你?” “那刚刚应该与我一起,对付那女人!” “上官淼淼,你能不能收起你那大小姐骄横,这里是皇宫,进宫来时,上官伯父便已经警告过你,万事小心,切不可使小孩性子,况且你我现在连一选都还未过,现在出了岔子,只会给伯父添乱。” 上官淼淼不服气,但是钟流烟说的句句有理,只好乖乖闭嘴。“如此,也不回让江燕舞好过!” “是呀。”钟流烟想到刚刚江莺歌的态度,心中对江燕舞,亦是不能掉以轻心,若是江燕舞真的将她姐姐救了出来,后果,怕是不好预料! 因为冷宫事情,江燕舞在宫里的处境越来越艰难,但是她并不在意,她只是一心想要成功选上,到时候,侍奉楚莫离,这样,便可以永远在楚莫离身边。 三人回去时,很平静,以为并没有任何人发现她们离开过,只是,这储秀宫,早已被朝凤宫的人盯上了。 江燕舞去冷宫见江莺歌的事情,很快传到了柳轻絮的耳朵里。 那已经是早上,柳轻絮正在梳洗,门口便是禀报这件事情的人,恭敬的在外面将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的报道了出来,凤冠戴好,要门口人退下了,赏了些东西,门口人拿了,开心的笑着离开。 “这一选前的礼仪教习,怎么样了?” “回娘娘,已经过去半月之久,听闻教习嬷嬷说,很顺利。” “如此,也该去看看那些秀女了。”说完,站起身,问音上前去扶,头戴凤冠,仪态万千,问音扶着柳轻絮,往储秀宫而去。 宫内的教习嬷嬷还在进行礼仪教训,没想到突然听到外面高唱:“皇后娘娘驾到。”嬷嬷先是一愣,但是很快反应过来,是皇后来了。 皇后驾临储秀宫,向来是要提前通知,今日来的这么急,就连十个教习嬷嬷也措手不及。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所有秀女亦是被这一声高唱惊住,但是好在有嬷嬷在,跟在嬷嬷身后学,总是没有错的。 “起来吧。”柳轻絮穿着凤袍,穿过对自己行礼的众秀女嬷嬷,坐上上座。 所有人一齐站起身,微微颔首,不卑不亢。 “这半月来,辛苦各位嬷嬷了。”总管嬷嬷一听,忙上前一步行礼道:“多谢娘娘夸赞。” “起来吧,今日,本宫也是过来看看,并不多留,你们继续,莫要耽搁了进程。” “是……”既然皇后都已经这样说了,她们还有什么理由不继续,只是皇后娘娘再次,众秀女有些紧张。 柳轻絮特意多留意了些江燕舞,她昨晚的表现,是想要与自己姐姐为伍?江燕舞敏感,感觉得到皇后的眼睛有意无意的多瞟了自己几眼,顿时觉得不妙,皇后如此,要不,便是你做错了事,要不,就是翻身机会到了。 但是依照如此情形来看,应该不是什么翻身机会,千万,不是要罚他才好。 但是心中祈祷,终归是没有用的,柳轻絮站起身的时候,嬷嬷以为,皇后这是要走了,随即起身,准备行礼,柳轻絮确实是准备要离开,但是,却要带走一个人。 “江燕舞何在?”说话的是柳轻絮身边宫女,问音。 “在……”江燕舞的心瞬间提起,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站起身,让自己更加显眼一些,这是嬷嬷教训的规矩,若是被自己地位高的人点名,需要站出来,让点名者看到你。 “娘娘要与你聊些家常。” “是……”江燕舞听完,跟在皇后的鸾仗后,心中惴惴不安。 江燕舞这一走,剩下秀女,有人欢喜有人忧,嬷嬷虽然不知柳轻絮意思,但是主子想法,最好别猜,就算猜中,也最好将自己嘴合起来,免得惹祸上身。 江燕舞随着柳轻絮一路来了御花园。 前面两个宫女提着八角手提宫灯,柳轻絮后有宫女手持灯笼伞,最后面跟着四个公公,这是皇后的鸾架,江燕舞则在队伍后面,小心翼翼的跟着。 突然,队伍停了下来。 “江秀女到前面来。”问音在前面道,江燕舞一听,忙小步上前,在柳轻絮身后停下。 柳轻絮往御花园的凉亭而去,其他人原地等候,江燕舞亦跟在身后,心中忐忑,这忐忑,也直接表现在了脸上。 “过来坐。”柳轻絮开口,江燕舞哪里敢去。“本宫让你过来,难道皇后的话,你也不听?” 这帽子可就扣大了,江燕舞只好硬着头皮上去,坐在了柳轻絮对面,不敢抬头。 柳轻絮见江燕舞坐定,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听说,你去见了你姐姐?” 江燕舞一听,顿时吓得跪了下去,自己好不容易才进了宫,千万,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出了岔子! “怎么了?为何跪下?” “皇后娘娘恕罪,我,我只是,想去看看她,毕竟她也是我的姐姐。” 柳轻絮听完,笑。“我可没说,你不可以去看她,只是擅闯冷宫乃是大罪,本宫只是提醒你。” 第一百七十六章 趋炎附势 柳轻絮笑道,但是很快,话锋一转,咄咄逼人道:“念在你本意不坏,这擅闯冷宫的罪,我也不治你了,你就收拾东西,离宫去吧。” 江燕舞听完,大惊,忙跪到柳轻絮脚下。“娘娘,皇后娘娘恕罪,求娘娘慈悲,放过民女吧。” “我已经放过你了,没有治罪,便已经是对你最大的恩赐。” “娘娘,民女再也不敢有下次了,娘娘慈悲,求娘娘不要赶民女出宫。” 柳轻絮看着江燕舞乞求的模样,江燕舞与江莺歌,虽然同在江家长大,但是却确实是完全不一样,又或者,江莺歌,本就是个倔强又不肯低头的女人。 “有一种办法,不仅仅不会赶你,更可以让你过了我这一关。” “娘娘说就是,民女自然愿意为娘娘赴汤蹈火。”江燕舞一听,忙答应着。 柳轻絮冷笑,这就是江燕舞,还以为,与江莺歌一样,是个硬骨头。“想要封妃,我给你这机会,但是,今后,你必须与你姐姐保持一定距离,并且……”柳轻絮顿了一下。“对你姐姐有所防备。” 有所防备?江燕舞怎么听不出来,这是要她与江莺歌为敌,但是既然她姐姐已经被打入冷宫,怕是很难再出来。 但是,想到嬷嬷说的话,在加上皇后如此举措,怕是说明江莺歌地位举足轻重,既然如此……江燕舞考虑半刻,心中已经有了打算。 “后宫中皇后娘娘最大,自然是要按照娘娘的意思去办。”江燕舞回答道。 柳轻絮听完,很满意,这女人怕是是一枚好棋。“既然如此,那么如何做,你该清楚。” “民女自然明白。” “好了,回储秀宫去吧。” “民女告退。”江燕舞行了一礼,离开了凉亭。 江燕舞回去后,上官淼淼多看了江燕舞一眼,江燕舞知道她想打听皇后与自己说了什么,但是江燕舞自然不会傻到主动告知。 不仅仅是因为这件事情不可以随意声张,更重要的是,与江燕舞来说,上官淼淼羞辱她的一幕,她定然不会忘记。 选秀有条不紊的进行,储秀宫也算是平静下来,又是十日过去,江燕舞一直没有来见江莺歌,江莺歌虽然心中有所想,但是她这个妹妹,江莺歌与其虽然不怎么交集,但是其性格,在府中还是有所耳闻,没有小姐娇气,但也不是没有小姐脾气,况且,趋炎附势这种事情,江燕舞,该是做得出来的。 若是她没来,说明她必然去寻了靠山,又或者,储秀宫礼仪训练繁重。 本来,擅闯冷宫可是会治罪的! 已经一连好几天的阳光,江莺歌继续在冷宫高高平台上晒太阳,这样无聊的生活,江莺歌已经过了大半月之久,这半月,与春雨一同逛了逛这座冷宫,若是派人打扫,返修一番,怕是华丽异常,当年皇帝是有多么的宠爱这皇后,最后落得如此下场也是可怜。 这大半个月的住下来,发现前面那荒芜草坪原来是一片花园,后面也是一片花园,有一个小湖,里面应该有荷花,冬天,有几片荷花枯叶在湖里,水也是少了一半,预计下雨的话,该是会填满。 这宫殿中有许多房间,七弯八拐的走廊,迷宫一样,江莺歌想,若是哪日有空再去看看,这若是在宫殿中走失,怕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这地方确实冷清,就连宫中喧闹都听不太到,只是这样安静也好,可以让江莺歌静下心来,仔细考量自己这么多年过来的得到与失去。 冷宫妃子不得随意进出宫殿,这百无聊赖的日子,大痛之后,江莺歌反而过的自在,春雨替江莺歌倒了杯水。 这宫中,应该是关了皇后后,便再无人来,里面什么都有,都是最好的,所有的东西的摆放位置,都是最初模样,没有改变。 这宫里没有茶,楚莫离没有亏待江莺歌,江莺歌想要什么,便给江莺歌什么,这件事情,楚莫离没有直接下令,而是春雨在收拾住房时,没有棉絮被套,想回去拿,没想到居然没有人阻止,江莺歌自然知道这是楚莫离刻意为之,否则,她怎么可能会拿得回来自己的衣衫,怎么可能有生活补给,只是,江莺歌只吩咐春雨拿了些棉被与衣服回来,有补给来,江莺歌一律拒绝。 江莺歌一个人住在这里,看着蓝天白云,偶尔有几只鸟儿飞来,江莺歌望着出神,手中握着暖壶,唤春雨。 “春雨。” 没有回应,收回目光,春雨没有在身边伺候,再一看,这个时间,应该是午膳时间。那丫头应该是去御膳房了。 现在不同往日,已经不会有那么多宫女伺候。 看看大开的殿门,阳光照射进去,江莺歌站起来,往里面走去,听闻楚莫离说,这位皇后,连尸骨都没有人收,江莺歌想看看,这位皇后,最后是在何处终寝。 这大胆的想法,江莺歌不仅仅想了,并且也做了。 盖着自己的披风落在了地上,江莺歌没有在意,踏进高高门槛,开始探索这一座,自己一直不敢去探索的冷宫。 一步步的往深处而去,这宫殿各个房间采光都是极好的,江莺歌想,最先要找的,应该是皇后的寝室,若是自己真的找到了这位皇后的尸骨,便将她埋了,也算是功德一件。 挨着寻找,江莺歌该是没有发现,自己已经慢慢迷失在这坐宫殿中,最后,江莺歌还是寻到了皇后寝宫,皇后寝宫,其实是最好寻的,那一眼便可看出与其他房间不同。江莺歌站在那六扇门前,犹豫着要不要推门进去,最后,终归还是鼓起勇气,推开那沉重大门,房间昏暗一片,江莺歌仔细一看,才发现,是用布遮住了寝室内所有的窗户。 这是一个很大的房间,借助昏暗光线,还是能看出,金盏银瓶,里面东西必然珍贵。一张大床,摆在镂空实木所雕的屏风后面。江莺歌站在门口,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第一百七十七章 有情人不成眷属 鼓足勇气,走进去,将窗户上面的步扯下来,这上好的锦缎,已经腐朽。 这如此好的绸缎,居然就这样被浪费了,江莺歌轻轻一扯,撕拉的响声,在冷清的宫中,显得尤为刺耳。 光线迅速的填满了这房间,那一束光,孤零零的照射进房里,房中摆设开始变得明朗,江莺歌继续撕扯其他的锦缎,房间顿时堂皇起来,江莺歌推开了所有的窗户,外面的空气注进这关了不知多久的房间,待一切安静下来,江莺歌看着屋内,顿觉孤孤单单,这里,似乎能看到皇后曾经生活的影子,又似乎看到她独自一人在这宫中穿梭。看看房里的摆设,一把梳子放在梳妆台前,江莺歌上前去拿起,已经腐朽不堪,上面只有金线还在,梳子上面有几缕头发,应该是这位皇后的,梳妆台上的镜子已经斑驳,翻开那些首饰盒,里面全是贵重首饰,江莺歌拿起一只簪子,不知为何,居然眼中盛满泪水。 再打开一个镜盒,里面是皇后的凤冠,那凤冠做工精致华美,一共三分,前面是凤凰嘴刁珠帘,象征皇后身份,两鬓是牡丹,象征富贵。 江莺歌合上,转身走到圆桌前,上面已经布满灰尘,上面有一套茶壶,江莺歌站在那,望向镂空屏风后的大床,想来,皇后应该在床上吧。 江莺歌一步步接近,绕过屏风,大床被收拾的平坦,想来是这不沾阳春水的皇后收拾的,皇后没有在这里,走上去,居然发现床上有一封书信,纸张已经泛黄,江莺歌拿起来,小心翻开。 里面是皇后写给皇帝的,江莺歌看了下去,只是这封书信看完,江莺歌以为自己不会再有半点伤心难过的心,终于还是狠狠的抽痛。 信上洋洋洒洒不过几句。 多年过去,如白驹过隙,匆匆离后,留下的,是物是人非,若从来一次,妾定依旧愿做大不道之事,只因,妾心所属,从来是君一人,只是大梦过后,不过落得孤独下场。这次,君保重,妾,亦保重。 这封书信,字字血泪,可怜最后还想着皇帝会来寻她?留这绝笔,不知是在与自己告别,还是在与皇帝告别,可惜了,皇帝终究没来,这封信,也不是该看的人看。 江莺歌看完,忍不住,痛哭呜咽,不过也是个可怜女人,为情所困,终究,落得如此下场,只是害的,为何总是这些有情人,难道当真是谁先动情,谁便输了吗? 到底是爱的多深,最后死时,连尸骨也不要皇帝看到,是怕皇帝见了伤心,还是自己不想再见皇帝?这个女人,这个坚强又倔强的女人。 抬起头来,那是一幅画,就挂在屏风上,那画上是一个男子,挽着一个女子,那样子,恩爱异常,男子身穿宮服,上面秀有蛟龙,那是太子的衣服,身边女子,身穿红衣白袄,上有几多梅花,巧笑倩兮的模样,眉眼中尽是幸福。 那画似乎经过处理,这画就好像刚刚画出来一样,但是依旧可以看出那画的久远,时间的痕迹依在,那画中女子定然就是皇后了吧,那时,她应该还是太子妃。 江莺歌可以想象,这幅画,她到底看了多少遍。 心中是无尽的悲凉还有难过,不知是在可怜这皇后,还是可怜谁。 这样一个,在这里等了皇帝那么久的人,最后,是下了怎样狠心,才用此,来了结自己的痛哭。 在这凤寝中,江莺歌哭得不能自已。 而此时,春雨端了午膳来,上了台阶,却没有看到江莺歌,只是看到椅子上,放了一个暖壶,而地上,则是一件披风。 小姐,这是去了哪里?为何暖壶不要,披风也落在地上。 以为在殿中,春雨走进去,唤了声:“娘娘……” 空荡荡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没有回应,春雨放下午膳,去卧房寻,但是没有人。春雨顿时有些慌,到外面去找,也没有找到人,小姐到哪里去了?难道是在大殿中?春雨进去寻,但是无奈,这宫殿太大,里面房间过多,春雨找了一圈,没有看到江莺歌。 突然想到,后面有一个湖,那个湖虽然已经少了一半的水下去,但是,若是小姐……越想越怕,忙往湖边而去,在湖边,春雨慌张的喊江莺歌,但这是冷宫,怎么可能会有人回应。 小姐,你可千万不要吓我,千万不要做傻事呀! 宫殿中找不到江莺歌,这里也找不到,到底在哪里?到底在哪里?春雨慌张的哭出声来,唤江莺歌的声音已经嘶哑,这一个下午,春雨便在这宫殿中找了又找,寻了又寻,终归是没有找到江莺歌,万般无奈,春雨想,应该只有去找皇上了。 春雨从冷宫出来,冷宫丫头能去的地方本就有限,此时要去找楚莫离,只能走人少的地方,但是皇帝住处,怎么可能人少? 即便这样,春雨也要去试试,不论如何,念在小姐份上,能够见自己。 结果,亦是春雨所料一样,被侍卫拦在外面,春雨乞求让她见楚莫离一面,但是这是朝政殿,怎么可能由一个冷宫丫头说见就见,况且,春雨来此,本就是不该的。 “求你让我进去,让我去见见皇上,娘娘不见了!”侍卫拦住,不让进去,楚莫离在大殿内,听到外面吵闹,不悦的皱皱眉,让腾云出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腾云领命而去,春雨见腾云出来,激动的上前去。 “腾大人!娘娘她……娘娘他不见了。”腾云一听,不敢相信,这冷宫外,可是有暗影楼的人守着的,怎么可能会不见了。 “与我立刻去禀报皇上。” 楚莫离见腾云急冲冲的进来,身边还跟着春雨。 “何时匆忙?” “娘娘不见了!”楚莫离一听,站起了身。 “皇上……娘娘不见了,奴婢寻遍了冷宫各个角落,都没有找到娘娘……奴婢担心,那湖……” 第一百七十八章 投湖自尽 春雨哭得喘不上气,跪在地上,楚莫离没有多说,只是迅速的往冷宫而去,桌上奏折碰撒一地,慌慌张张。 冷宫此时一片黑暗,楚莫离一来,冷宫顿时一片灯火通明,今日的冷宫,真真是热闹的很!楚莫离进了冷宫,宫殿之后,确实有一湖,许久没有打理,这湖里全是荷花残叶,湖水已经不透彻,浑浊不堪,楚莫离站在岸上,焦急看着,他不信,江莺歌真的会投湖自尽!江莺歌,你若是敢用这种方法与我诀别,这账,我定然会与你算,定然会! “皇上,娘娘也许还在殿中,属下派人去寻。”腾云知道,楚莫离在担心什么。 “派人,将这湖中水舀尽!不论如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而殿中……”楚莫离回头。“朕,亲自去寻!” 楚莫离说完,便往殿中而去,这座空荡大殿,走进去,尽是无尽的顾忌,将她关在这里确实是残忍了些,但是江莺歌,你若是真的不在这殿中了的话,我该……如何? 江莺歌自然是不知道外面人铺天盖地的在寻自己,只是见天色暗了下来,江莺歌点燃了屋内蜡烛,一根根的点,照亮了她哪一张悲伤的脸,还有,屋内的堂皇。 点上蜡烛,这屋内,又是另外一番场景了。江莺歌站在房中,看看外面月色,顿时萧瑟异常,楚莫离在殿中一间房一间房的寻,许是晚上,江莺歌点了灯,楚莫离便一眼就认出光源地的位置。 几乎是飞奔的往光源方向去,门没有关,老远,就可以看到屋内站着一个女人,那是江莺歌的背影,不会有错。 江莺歌听到身后脚步声,回过头,只见楚莫离朝自己而来,走得匆匆,江莺歌还未反应过来,楚莫离已经到了自己面前,捏住自己下巴,一吻落下。 又快又狠,江莺歌睁大眼睛,楚莫离突然出现,是为何意?还是说,江燕舞,已经开始行动?江莺歌被吻得莫名其妙,楚莫离这样,似乎还带着些愤怒。 放开江莺歌,楚莫离看着江莺歌,眼中是尽是愤怒。江莺歌这下可以确定楚莫离确实带着怒气来的。 “为何……”江莺歌不明所以,但是楚莫离此时显然还没有消气,江莺歌识相闭嘴,然后,后退一步,跪在地上。 “皇上,万岁。” 如此谦卑有礼的样子,楚莫离见了,恢复了些理智。 “平身。” 江莺歌听话的站起身,没有说话,场面一时之间有些尴尬。 “与朕离开。”楚莫离说完,转过身,江莺歌老老实实的跟在身后,与楚莫离出了这后殿,走到大殿中,一张简单的桌子上,摆着中午的饭菜,已经凉了,楚莫离皱眉。 “去御膳房吩咐人送晚膳过来。”然后有人来将午膳撤了,春雨还在湖后看着侍卫将湖水舀尽,不知,江莺歌已经找到。 “你们,在找我?”江莺歌问,楚莫离看着江莺歌那不明所以的样子,大气。 江莺歌,你倒是,悠闲。 “春雨差点哭晕过去,以为你投湖自尽。”江莺歌一听,渺然。春雨这丫头,那楚莫离这慌张样子……也是来寻她? 楚莫离装过头,在桌边坐下,江莺歌站着,没有上前。 “过来坐下。”楚莫离冷冷道。 江莺歌听完,只好过去坐下,两人相顾无言,最后,只好就这样沉默着。楚莫离不说话,江莺歌亦不敢说话,或者,无话可说。 不多时,门口腾云来了,春雨亦跟在身后,看到江莺歌后,想要上前查看,但是看楚莫离一脸不满的坐在身边,春雨又只好站在原地,不敢有动作。 腾云见江莺歌坐在那里,顿时心中松了一口气,对这楚莫离禀报道:“皇上,湖中水已经舀尽,” “恩。”楚莫离只是象征性的答应一声,江莺歌一听湖水舀尽,不解的看着楚莫离,以为我自尽,便将湖水舀尽? 不知为何,心中居然生出些好笑来。 “那里面可是有荷花的,我还想着夏季到了看看荷花,采些莲子。”这笑,也直接表现在了脸上。 “还想着,在这过多久?”楚莫离问,江莺歌的笑僵在了脸上,腾云见情况不妙,忙道:“属下在湖中发现一具尸骨,想来,应该是这位殿中皇后的。” 江莺歌一听,情不自禁站起身来,楚莫离不动,只是拉住了要出去的人。“将人好生埋了,入土为安。” “是!”腾云领命而去,江莺歌听完楚莫离的安排,坐下。这是门口人端了晚膳过来。 “用膳。”短暂两字,将碗筷摆在江莺歌面前,亲自为江莺歌盛饭,布菜。江莺歌中午便没有用膳,虽然如此,但是看着满桌饭菜,却没有半点胃口,想起那封书信,心中更是难受。 “江莺歌,朕,让你用膳。”见江莺歌半天没有要动筷子的意思,楚莫离出声提醒,江莺歌沉浸在悲伤中难以自拔,被楚莫离这一唤,顿时回神,心思百转千回,也许这次,是个出冷宫的好机会。 当即江莺歌更不动筷子了。 “你是想惹怒朕?”楚莫离的话语中含着温怒,江莺歌还是不懂,楚莫离重重放下筷子,看着江莺歌,只是没想到江莺歌居然满脸泪水的看着自己。 这女人…… “皇上,莺歌……不知道做错何事,要被关进冷宫之中。” 楚莫离一听,心中一凉,这女人如此难过,他却无能为力。到底,也是个脆弱的女人。那件事情,他明明知情,江莺歌,这是在质问他,但是在百官面前,有时候,皇帝也是无能为力。 “你没有错。”楚莫离答道,话中有些无奈,江莺歌自然知道,楚莫离这是有些内疚,当即,便硬生生收回眼泪,表现的似乎多么理解楚莫离。 “皇上这样说,莺歌懂。这世上,并非万事皆如人愿。” 楚莫离听完,微微叹气,但是却也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江莺歌那低泣动作。 第一百七十九章 无人问津 什么时候,这女人居然如此善解人意?或者说,她又在想什么离开他的把戏? 只是江莺歌没有察觉,只是顾自低头,似乎难过得狠的样子,端起饭菜,老老实实用膳,只是饭吃到一半,江莺歌问。 “皇上可还有心智未恢复时的记忆?” 楚莫离没有回答,江莺歌见状,知道肯定有。顿时底气足了些,随即问道:“皇上还记得那年月老庙……” “朕先走了。”江莺歌话没有说完,楚莫离站起身,便要离开,江莺歌看着楚莫离站起身离开,江莺歌手中碗筷一顿,但是很快,换了一张笑脸,那委屈求全的模样,站起身,恭送楚莫离。 楚莫离没有回头,也没有提说要放江莺歌出去,江莺歌亦聪明的没提,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她知道。 待楚莫离走后,所有侍卫亦离开了冷宫,一时之间,冷宫恢复了往日冷清。江莺歌恭送至大殿门口,看着楚莫离头也不回的离开,春雨终于上前去,问江莺歌如何。 “我没事。” 江莺歌装过身,看着桌上那摆满的晚膳,两双筷子一对碗,江莺歌走上前去,继续吃饭,春雨在身边伺候着,只是却明显感觉,江莺歌吃饭动作,不过是在完成任务一样,无奈叹气,她又能做得什么? 楚莫离去了冷宫的事情,很快被皇后柳轻絮知道了,听闻楚莫离去了冷宫,以为楚莫离要带江莺歌出来。只是,听闻来报的人道,楚莫离是自己出来的。 楚莫离居然没有带江莺歌出来,难道说,这一次江莺歌真的要在那冷宫呆一辈子?柳轻絮不信,楚莫离不可能会这样对江莺歌。 还是不可掉以轻心。 只是这一次楚莫离没有带江莺歌出去,但是江莺歌却没有哀怨难过,一度让春雨小心翼翼怕江莺歌压抑的厉害了,上了身体。 但是江莺歌却说,要将这冷宫中的每个房间都去看一遍,不过,江莺歌没有想到是,从楚莫离那里传来一个消息,允许江莺歌随意出入冷宫。 江莺歌不禁想笑,若是这命令让有些人知道,只怕是又要来她这给她一个下马威了。不过江莺歌很有自知之名,既然外面人如此讨厌她,倒不如,在冷宫中呆着落得清闲。 现在的江莺歌,也算是有一半自由了吧,虽然没有贵妃娘娘身份,但是却与宫中娘娘一样待遇,这身份,说来,也是尴尬好笑。 “娘娘,这是好事呀,您……”为何冷冷一笑,不置可否。 “春雨,我们将这冷宫每间房都收拾一遍。” “娘娘……”春雨看着江莺歌,这大寒天。“您的身子,天太冷,您怕是受不得。” “不必担。” 江莺歌换上便装,春雨便将水烧热,天太冷,这屋内灰尘太重,擦拭时,不至于冻手。江莺歌似乎下了很大决心,虽然春雨不懂,但是还是随着江莺歌做。 楚莫离下了这道令后,没有见江莺歌出来,他以为,江莺歌会来找他讨要说法,这样,他也可以留她在朝政殿住下,有他照应,总不用担心,他万一做出些什么傻事来,问腾云江莺歌如何,结果腾云回答说,江莺歌在冷宫中大扫除。 楚莫离亦是不解,但是那个女人,做什么事情是照原理来的,罢了,这女人想做什么,便由她去吧。 江莺歌想做什么?怕是她自己都不知道,只是好多事情憋在胸口,难以发泄,特别是这宫中原来的主人,江莺歌只要一想到那封书信,还有听闻湖中找到尸骨,心中便是一阵阵的酸涩。 起初,江莺歌只是单纯的想要将这殿打扫干净了,却不想,居然在一处丫鬟住的地方,寻到一处暗格,当时,江莺歌见那挂画上灰尘太多,便想要取下那画,不曾想,拿下画来,居然发现墙壁上有一处砖石裂缝,上前好奇扣开,里面躺着一本书册,江莺歌拿了,不成想,居然发现这里面写满了字,且看这称谓,应该是一名宫女写下的。 其一页说她本是书香子弟,家道中落,无奈入宫为婢,这宫女应该是皇后心腹,所住位置,就在皇后寝室旁边,且书上所记载的,居然全部都是皇后如何加害各宫嫔妃。 江莺歌大惊,这就是皇后所做的坏事?如此说来,这皇后,确实残忍的厉害,上面还有血淋淋的私刑与残忍手法,迫害人的方式,也是高超异常。 这个宫女,替皇后做了很多坏事,心中有愧,记载下来,以发抒情,江莺歌觉得最狠的,是迫害一名被皇上宠幸的宫女,宫女不知已身怀龙胎,却被皇后知晓,她并未派人悄悄使其滑胎,而是派人将那宫女招来,直接拉进密室踩死腹中胎儿,宫女疼的几欲死去,却将其丢至德妃宫中花池,当时德妃在前一天罚过那宫女,皇后利用自己权利,歪曲事实,一石二鸟,除掉了德妃。 江莺歌自觉,心中一凉,背脊一阵发憷,这是门口有一人在叫自己。 “娘娘?”江莺歌惊觉,满脸惊恐的转过身,春雨不解的看着江莺歌。“怎么了娘娘?” 江莺歌慌忙将书收了,勉强一笑。“刚刚在走神,没注意。” 春雨以为江莺歌又在为皇上事情烦恼,一时之间,不知是该劝还是其他。 “好了,你去忙,这里我来收拾。” “那,春雨先走。”春雨点点头,还是不要再提的好。 江莺歌见春雨走远,拿起书又看了两篇,顿时觉得,这后宫计谋,怕是没有人,能比过这个皇后,而且,再一想柳轻絮害死自己孩儿,加害自己的事情,顿时觉得,这柳轻絮,看来与这皇后,当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江莺歌看着书面发呆,终算悟到,后宫争谋,心若不狠,不成大事。 江莺歌将宫殿粗略收拾一半,将皇后那幅画搬到了自己的房里,春雨见了,知道是这死去皇后的,心中顿时瘆得慌,但是看江莺歌,似乎并没有任何害怕之意。 第一百八十章 礼钟三声 晚上,月色正好。 江莺歌一人坐在湖边,湖中的水已经被填满,修砌了湖边,此时的水,便清澈的多了,宫中不可以有纸蜡香,这些东西,除非祭拜,否则不得随意出现,江莺歌便点了两根白色蜡烛放在湖边,坐在那,看着湖中微微泛起的水发呆。 一轮孤月一个人,水中有月泛涟漪,可怜一人,孤苦伶仃,无人问津。 时间一天天过去,选秀的第一关开始了,嬷嬷们选了第一批,江燕舞顺利晋级,钟流烟与上官淼淼自然是必须要进去的。那些没有选上的人,便全部都被送出了宫,有些人已经坚持不住,哭哭啼啼的往宫外而去,有家人在宫门外等,江家人,自然也在,此时,矛盾的厉害,一入宫门深似海,江家两个女儿,一个儿子,都入了宫,总要留下一个在外,但是却又希望江燕舞能被选上,若是位居高位,对怀安今后仕途,也是有所帮助的。 內侍公公念完了所有出宫人的名字,最后没有念到江燕舞,江家人,暂时松了口气,那些被念到的,自然是唉声叹气自己女儿没出息。 接下来,就是皇后来选了。 柳轻絮在宫中这么多年,多少人情世故,她自然懂这其中奥妙,本来应该直接将宰相与将军的千金选进,只是,柳轻絮,却偏偏要为难一下。 迟迟没有要开选的意思,却偏偏提说,要见宰相。 柳轻絮是后宫妃子,自然无法见到前朝官员。但是,若是想见,当然有办法见到。但是柳轻絮却并没有要亲自见,而是要上官淼淼代为传话。 女儿见自己亲爹,这是没有问题的,虽然严格意义上是不可以见的,但毕竟还不是正式妃子,况且,宰相在朝纲上,权倾一时,自然是可见的。 上官淼淼与宰相约定,在下朝后,于官员下朝必经路见面。早早的,上官淼淼便在下朝所经之路旁等着,宰相一眼便认出那是自己的女儿。 如今已经住进秀茗宫中,自然衣着便已不同,但是自己女儿看了这么多年,不论怎样,也是可以认出来的。 “怎么突然说要见面?” “是皇后娘娘要我来的。”上官淼淼看看周围,见四处无人,小声说道。 “娘娘有何指示?”宰相不奇怪,迟迟没有选出来,必然其中有猫腻。皇后娘娘,难道说想先给他一个下马威,告诉他,这后宫之中,她做主? “娘娘说,希望爹爹能搞好好匡扶朝纲。”上官淼淼道,皇后突然召见自己,以为爹爹已经与皇后打好关系,但是没有想到,却让她出来,见自己爹爹,并且要她转告说什么匡扶朝纲,上官淼淼不懂。 看自己的爹,开始也是不明所以,但是不知为何,突然笑起来道:“回去转告娘娘,就说老夫,自当尽力。” “恩,好。”上官淼淼不懂,但是,还是老老实实的回去说了。柳轻絮得到满意答案,自然不会再为难。宰相既然愿意帮自己,那么她便更有底气些了。因为,知道宰相一帮,那么将军自然也会帮忙。 当即,便传话去秀茗宫,当日便要选出十五人。 江燕舞,上官淼淼,钟流烟自然留下,这第二批的人选了,剩下的,就是楚莫离来选。不过楚莫离那也是一样的,迟迟不见有所动作,晚上,楚莫离去了柳轻絮那,柳轻絮特意提起了此事。 “皇上,秀茗宫的秀女已经住了有半月了,您看……”楚莫离听完,拧了拧眉,当真已经拖了这么久? “明日吧。”楚莫离道。 第二日 天已经有回暖的迹象,楚莫离正式进行最后的挑选,这最后一关,可不是谁能控制的,所有秀女得知这一消息,激动的梳洗打扮,胭脂水粉,十五个秀女,匆匆忙忙,想利用这简短的时间,多打扮些。 江燕舞一听楚莫离开始选,心中是难以控制的兴奋,终于,要见到楚莫离了吗?终于,她要站在楚莫离身边,她终于是楚莫离的妃子。 所有秀女一字排开,微微额首,呼吸小心翼翼,直到有公公高唱:“皇上驾到。” 秀女整齐跪下奇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充满魅力的磁性声音,让人不禁想要抬头看看这声音主人,到底何样? “谢皇上。”所有人站起来,依旧是原先有礼的模样。由第一个秀女依次抬头,供楚莫离挑选,楚莫离看着下面的人,似乎并没有什么兴趣,皇后柳轻絮坐在一旁,似乎也察觉出楚莫离的恹恹无趣。 直到江燕舞抬头。即便,江燕舞与江莺歌非同母而生,但是,她毕竟是与江莺歌同父,眉宇间,与江莺歌,总是有三分相像。 江燕舞看出楚莫离看自己的眼神有变,心中窃喜,更加有了把握,所有人都抬完了头,等待着楚莫离的决定,身边的内侍官也在等待着画名字。 但是…… “上官淼淼,钟流烟留下,其她的,都退了吧。”说完,准备起身要走。 江燕舞没有想到,楚莫离居然没有选她? “皇上!”是柳轻絮叫住了楚莫离。“您只选了两位,按理说,皇上至少要选择三位。” “何时做的规矩。” “皇上,这上面写有。”说完拿出一本书册,楚莫离看到,那是內侍所写建议,往朝皇帝都是按此来做。 楚莫离顿觉好笑,这皇帝做来,便是任由这些人摆布? “皇上,依据书上所说,皇上挑选三位,才是最合适的。” “皇后,看着办吧。”说完,转身便走,这什么劳什子选妃,他楚莫离,从来没有兴趣。若不是江莺歌…… 他不想与那些老匹夫做口舌之争。 “恭送皇上。”皇后已经行礼,下面所有秀女亦是要行礼,齐刷刷跪下,但,只有三人面带微笑。 柳轻絮选,自然是江燕舞留下来, 礼钟三声,表示选妃结束,江莺歌在冷宫中,远远地听到了,然后沉默不语。 第一百八十一章 女人不狠 接下来,一道册封圣旨,上官淼淼,德妃,钟流烟淑妃,江燕舞,婕妤。 能得此身份已经很不错,江燕舞也并没有多求,只是,妃也封了,却迟迟不见楚莫离去后宫,也没有人听说有侍寝的事情。 只是偶尔,会见楚莫离去皇后那坐坐,以表示自己来过后宫。 至此,上官淼淼可就坐不住了,去与钟流烟商量。 “流烟,你说,为何皇上迟迟不来?” “这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你是皇帝妃子,自然要多关注这些!”上官淼淼恨铁不成钢!“你怎么就不开窍?” “我是被父亲逼来的。”钟流烟不理,继续玩弄手里的筷子,这筷子是钟流烟吃饭时特意留下,宫中不能舞刀弄枪,钟流烟一天不握剑,心中便不舒服,上官淼淼夺下钟流烟手里的剑,顿时觉得这钟流烟真是朽木不可雕。 “钟流烟呀钟流烟,你真的是对不起你这名字!听名字温柔可人,但是性子怎么如个男儿一样?” “我也觉得,我这名字,对不起自己。”钟流烟不以为意,早已听惯这女人多话,倒也习惯了。 上官淼淼汗颜,好好,你钟流烟还真是能干!上官淼淼见钟流烟不愿意与自己搭话,知道她定然像以前一样,用这种方式,让她自动闭嘴,既然这样,她便去找皇后就是! 上官淼淼到了柳轻絮的朝凤宫之后,见江燕舞也在那。 原来,早已有人,捷足先登了呀! 江燕舞原本在与皇后说话,见上官淼淼来了,闭上了嘴。上官淼淼见江燕舞那模样,心想,她们必然在说些见不得人的话。 “德妃给皇后娘娘请安。”上官淼淼先是行了一礼。 “起身。” “谢皇后娘娘。”上官淼淼站起身来,看着主位上柳轻絮带笑的眸子。 “什么风,把德妃吹来了?来人,赐坐。” “自然是来给皇后娘娘请安。”上官淼淼坐下,江燕舞亦在殿下坐下。 “是吗?那正好,我这呀,皇后新赏下来些首饰,平日里太多了,正说各位嫔妃看缺些什么,便顾自拿些去。” “那便多谢,娘娘美意。”上官淼淼嘴上这样说,但是心里,却想着皇上对皇后娘娘,当真是宠爱有加啊。 在皇后那坐了两盏茶的功夫,上官淼淼推说有事。便没有留下来用午膳,出了朝凤宫,上官淼淼不满的越走心中越烦,最后直接站在了长长宫墙,对着墙壁发气。 身边侍女谨慎的站在一旁,上官淼淼转身,对宫女道:“你说,你在宫里呆了这么久,你该知道,皇上是如何宠皇后的?!”她倒想知道,楚莫离是如何宠那皇后娘娘的! “回娘娘的话,皇上确实宠皇后娘娘,赏赐无数……”说到后面小心翼翼。“但是若说宠的话,应该是被打入冷宫的贵妃娘娘。” “哦?”上官淼淼很感兴趣。“继续说。” “那位娘娘若是要用何东西,或者想要什么,只需说一声就是,无须要皇上知道。” 这是何种宠爱? “这是皇上意思?” “是皇上下的令。”宫女小心翼翼道,见上官淼淼没有说话,不知道这位德妃娘娘心中在想什么。当即识相的闭上了嘴。 上官淼淼心思百转千回,顿时明白,为何江莺歌身居冷宫,居然有此优待!但是,心中更多的,是妒忌!本来想要回宫去的,但是却改道往江莺歌的冷宫而去。 江莺歌还在宫中收拾,此时上官淼淼来,没有见到一人,心中顿时不满,当初她还是秀女时,迫于无奈,必须与她行礼,但是站在,他已经是德妃身份,就算江莺歌现在是贵妃,她见她,也是可以不用行礼的。 况且,江莺歌现在还是一个被打入冷宫的弃妃,她站在,怕是比江莺歌更有更有身份才是。见江莺歌不在,派人去寻,江莺歌听到响动,走了出来,居然是个宫女。难道说,楚莫离又来了? “德妃娘娘来了。”宫女见到江莺歌,还是有礼。 江莺歌听完,愣了几秒,但是随即有些无奈,真是,这宫中立妃,怎么就喜欢到她这来立威?如今德妃刚刚上任,便已经忍不住来了? 出去之后,只见上官淼淼站在那,看着自己,眼神跟不友好。江莺歌不动声色走过去,似乎并没有在意她给自己摆脸色。 “见到我,居然不跪?”这样子,十足一个小孩子心性,江莺歌不理睬,行了一礼,算是看到了她。上官淼淼目的未达到,更加不满意。 “看来,你还以为自己是贵妃娘娘?” “我只是不懂,为何总爱来我这里?难道说,我这有什么稀奇玩意?”这丫头,虽然性子稍微过了点,但是心思,怕是没有柳轻絮的狠。 “你!”上官淼淼的情绪表露在外,这对于宫中生活来说,怕是要吃亏。上官淼淼恼怒,但是很快却收敛了下来。“你可知,我的身份?” “你,自然是德妃娘娘。”江莺歌笑答。 “可我父亲,乃是当朝宰相。”上官淼淼骄傲道,江莺歌一听,顿时明白,怪不得,能如此骄横,并且如此大小姐脾气的,应该就只有宰相女儿如此大胆了吧。 “如雷贯耳。”江莺歌笑道,但是上官淼淼见状,总觉江莺歌是在侮辱自己。 “你什么意思?你这副样子,是看不起我?”上官淼淼急了!宰相的名声也压不住你?江莺歌不理,不想再与这个女孩儿多费口舌,转身出了殿门,上官淼淼追了上来,远处,江莺歌依稀看到了一个黄色身影。 顿时,江莺歌更加加快脚步,上官淼淼看了,不满变成了愤怒,眼看要追上江莺歌,但是没有想到,江莺歌突然之间站住,转过身看着上官淼淼,神情古怪。上官淼淼没有放在心上,走了过去,结果,刚刚到江莺歌面前,江莺歌却抓住了自己的手,然后,向后一推,上官淼淼呆立,江莺歌向后仰去,身后是六十六级台阶…… 第一百八十二章 地位不稳 心中一横,生死有命,今日,若是自己死了,便只能说是自己造化了,如今,便赌一把,赌她命不该绝,赌楚莫离对她有情! 江莺歌重重摔在台阶上,向下滚去。 “莺歌!”那一声大喊,江莺歌听不正切,只是耳边全是楚莫笙细碎的嘱托,自己,是输了吗? 还是,她早已死了? 摔下台阶,倒在一双明黄的绣有龙的靴子前,顿时气血翻涌,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台阶之上,是上官淼淼惊恐摆手,嘴里喃喃道:“不是我……不是……” “娘娘!”春雨已经吓傻了,忙跑过去,但是见到江莺歌站在那,又不得不先跪下行礼。楚莫离看到江莺歌碰得满脸青紫,那遍体鳞伤,慌忙抱起江莺歌,看到台阶上的上官淼淼,眼中全是愤怒,还有杀意。 转身,便往朝政殿而去,江莺歌被楚莫离抱在怀里,没有知觉,楚莫离心急如焚。 “立刻要所有御医到朝政殿待命!” 腾云听完,立刻去办,那可是六十六条台阶,从那上面滚落下来,不死,也少去半条命了。江莺歌这一次,确实是大胆了些,这简直就是在拿命赌。 楚莫离将江莺歌放在龙榻上,这张龙榻,自楚莫离登基以来,便从来没有女人躺在上面过,除了江莺歌。 “御医呢!来人!宣御医进来!”已经是十万火急的时候,楚莫离哪里还管什么不得御医在龙榻把脉的规矩。 江莺歌奄奄一息,御医进来,是赵御医,赵御医上前把脉,摸完脉象,确实只是摔下来受了皮外伤,应该是疼的昏死过去,生命危险倒是没有,正准备将手拿开,结果却感觉江莺歌似乎捏了自己一下,赵御医不解的看了看江莺歌,难道说,居然靠意志力醒过来了? 许是江莺歌看起来伤的太重,楚莫离居然没有发现这一细微的动作。 “皇上!”赵御医突然悲痛的跪在了地上。“娘娘她……” “怎么?”楚莫离心中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但却不懂声色,尽管如此,那担心的语气,根本藏不得。 “娘娘怕是性命不保啊!” “大胆!”楚莫离低吼,看看床上的江莺歌,楚莫离气极。“朕告诉你,若是你治不好娘娘的话,便提头来见!” “皇上,皇上息怒啊,老臣自当尽力,老臣一定竭尽全力!” “还有!”楚莫离对着门外道,往大殿而去。 “来人……” “皇上!”下面侍卫听令。 “捉拿上官淼淼,打入天牢,听候发落!” “皇上……”腾云一听,不禁想上前去劝。“皇上,您不要忘了上官淼淼身份啊。” “若是江莺歌因此有何意外,上官淼淼又如何?亦定然要她陪葬!”楚莫离没有转头,看着外面,一字一顿道。 腾云一听,站在一边,不敢相信。那个睿智冷静,从来不会义气用事的主上,居然…… 只是,江莺歌只听到了楚莫离离开的声音,却没有听到楚莫离接下来的话。江莺歌依旧躺在龙榻上,没有动,但是却清醒的很。 这么大的事情,柳轻絮自然知道了,虽然惊讶,但也无可奈何,只怪上官淼淼为何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居然大胆的在楚莫离面前,将江莺歌从那么高的高台推了下去。 如此行为,简直是直接往刀刃上撞,楚莫离没有立刻杀了上官淼淼已经是万幸,可是,心中却警铃大作,江莺歌被抱出冷宫,楚莫离更是已经失控到要将上官淼淼关押起来,若是江莺歌这一出来,便不回去了,那么这宫中所有人的地位,怕是都要受到威胁。 总觉江莺歌这次出来,必定不是什么好兆头。 一连几日,江莺歌都是汤药不进,急惨了楚莫离,但是又能如何?几乎忍耐已经到了极限,江莺歌与赵御医商量,这几天,便可以醒了。 只是,当江莺歌睁开眼后,心中一顿,楚莫离那张担心的脸,看着自己的模样,江莺歌顿时想到楚莫离还是王爷时……眼眶不禁涌起泪水,差点情绪失控。 楚莫离见江莺歌落泪,以为江莺歌是身子难受。 “御医,看看娘娘如何?” 赵御医上前,把把脉道:“娘娘无碍,只是有些虚弱。” “退下吧。” “老臣告退。” 楚莫离上前去,想要摸摸江莺歌的脸颊,但是江莺歌却躲过了。心中顿时一空,江莺歌这是在拒绝自己。 “朕……” “臣妾,该走了。”说完,江莺歌站起身就要往外而去,楚莫离皱眉,终于冷言道:“你要去哪里?” “臣妾去该去的地方。”江莺歌说完往外而去,背对着江莺歌,楚莫离的怒意压了又压。 “回来吧,不必去冷宫了,回百鸟宫去。” 江莺歌背对着楚莫离没有说话,本来应该开心的,但是不知为何此时却高兴不起来。哽咽再三最后答出四字。“谢主隆恩。” 江莺歌回来了,继续住进百鸟宫,但是上官淼淼,却真的是尝到了这其中滋味,她有没有推江莺歌,她再清楚不过,如今还在天牢中的上官淼淼,顿时觉得,这江莺歌,何止是不简单? 被关押了许久,都不见有人来释放自己,那日在宫中被侍卫突然带走,慌了神后,知道是因为江莺歌的事情,自己宰相千金身份,如今在皇宫中,受如此委屈,但无可奈何,真是应了那句,叫天不灵叫地不应。 几日过去,牢里饭菜,上官淼淼哪里吃得下去,但是就算如此,也必须要吃,否则,还未等到人来救,怕自己便已饿死在这。 好不容易,人来了,放了她出去,至此,上官淼淼已经是一身邋遢。 心中不甘愿,自己回了順仪宫,宫中人见上官淼淼回来,皆是惊喜的跪下,向其行礼。此时的上官淼淼已经没有力气发火,此时,她只想快些沐浴更衣。 刚刚沐浴完,听到皇后驾到的声音。顿时,上官淼淼有了力气,皇后来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 孕事 只见柳轻絮一身繁锦进来,仪态万千。 “皇后娘娘。”上官淼淼居然也规规矩矩的行礼了,柳轻絮不禁多看了两眼。 “知道你前几日受了委屈,来看看你。”柳轻絮坐下道。 “多谢皇后娘娘。”突然之间,如此有理,柳轻絮不禁有些不习惯,那原本眸子中的骄傲居然少了很多,柳轻絮不禁奇怪,到底经历了些什么,就算是妃子鲜有被打入天牢的,但是上官淼淼此举,实在是有所过头了吧。 “受了何种委屈,尽管道来,如今这般,本宫都不敢相信,你真的是德妃。”听闻柳轻絮这样说,上官淼淼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悲。“既然你父亲已经表了态,那么在这后宫中,你我便是一条心的人,有什么话,不能与我说?”柳轻絮问,上官淼淼的戒备稍微放松了些。 “还是说,你信不过我?” “臣妾,自然信皇后娘娘。”上官淼淼慌忙答应道,在宫中,有个皇后照应,该是好很多的。 “说吧,你为何要推贵妃娘娘?因为你,她现在已经回了百鸟宫。”说到这,柳轻絮不免不满,这女人,太过于鲁莽,若不是念在她父亲是宰相的份上,她是绝对不会替这女人说情。 原本皇上是准备将上官淼淼降级为嫔的。 “我,没有推贵妃。”听说江莺歌居然已经回了百鸟宫,这其中阴谋的味道,变得越发浓郁,江莺歌这是在陷害她,她根本就是在给自己找机会,果然啊,再温顺的兔子,也是会咬人! “你没有推?”柳轻絮听完,不禁玩味的咀嚼着这几个词。 “皇后娘娘,事到如今,您觉得我还有何必要期满与你,你该知道,就算我有千百个胆子,也不敢将人从六十六级台阶上推下去。” “当真?”柳轻絮的眸色冷了三分,江莺歌这是设了一个局吗?“当日,究竟是何情况?” “那日我自皇后娘娘宫中告退后,便想去冷宫看看贵妃。” “然后说了些夹击的话?” 上官淼淼一听,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然后呢?” “江莺歌不想与我多说,便往外跑,当时我没有在意她古怪神情,没想到,居然拉起我的手,自己倒了下去。”上官淼淼说到这来,面上露出恼怒之色,居然,在阴沟里翻了船! 柳轻絮听完,心思不禁百转千回,江莺歌,如此看来,你倒是非同一般呀。扮猪吃虎,原来真正危险的是你! “如今你无大碍,便消停着些,贵妃娘娘,今后有的是办法对付,所以……切勿擅自行动。” “臣妾,自然听从皇后娘娘安排。” “最好如此。”柳轻絮算是给上官淼淼提个醒。“这里是皇宫,你最好还是收敛些。”若不是上官淼淼给了江莺歌机会……罢了,若是江莺歌是这样的人,就算上官淼淼没有去,江莺歌也迟早会出来的。 柳轻絮离开,盘算着事情是不是按照原计划,江莺歌此次出来,怕是没有准备要他们好过,那么既然这样的话,便先下手为强。 江莺歌知道柳轻絮怀孕的消息是在晚膳时候,以为上官淼淼从天牢出来会与自己算账,没有想到,居然传出皇后娘娘有孕的事情。 春雨遮遮掩掩不敢说,江莺歌与春雨在一起这么多年,这丫头有什么异常,她自然察觉得到。只是听闻皇后怀孕之后,心中一顿,却哑然一笑。 “不就是怀孕,你这丫头,干什么遮掩?”江莺歌笑道,但是春雨小心观察江莺歌面色,却没有看出半点破绽来。 难道娘娘真的没有半点感觉?春雨不解。此时,门口一个声音高唱:“江婕妤拜见。”江莺歌听完,看着门口自己的妹妹江燕舞走了进来。 “妹妹给贵妃娘娘请安。” “免礼。”意味深长的看了江燕舞一眼。“妹妹到我这来,所谓何事?” “自然是来看看姐姐。” “是吗?”江莺歌不以为意的看了看这谦卑模样,还真是与在江府千差万别,江燕舞,你来我这,难道真是来看看这么简单? “姐姐,不让妹妹进去坐吗?”江燕舞问,江莺歌看看江燕舞,让开道。 “妹妹请进。”张口一个妹妹,闭口一个姐姐,江莺歌不知道,原来叫姐姐妹妹居然是这么随便的事?还是说,身份不同,所以称呼不同。 刚刚坐下不久,江燕舞呈上来一个锦盒。 “姐姐,我知道姐姐在宫里什么都不缺,这是爹爹从别国经商那高价买回来的,姐姐看喜不喜欢?” 江莺歌身边宫女接过镜盒,江莺歌侧头,宫女会意,打开了。里面居然放着一面镜子?是的,那是一面镜子,但是这面镜子奇特之处就是,居然将人照的清清楚楚,江莺歌一见,顿时很喜欢。 给富贵人送礼,送的就是别出心裁,独一无二的稀奇东西,而江燕舞送的,却是又稀奇,又贵重的东西,叫人如何不露出惊叹神色来? “爹爹,果然对妹妹好。”江燕舞一听,顿时站起身来。“爹爹也是在乎姐姐的,姐姐可不要误会!” “误会?我为何误会?我只是夸我们爹爹,会心疼人。”当然,这个心疼谁,怕就是不知道了。 “这一面镜子,是爹爹要妹妹带进宫给姐姐的。” “是吗?”江莺歌仍旧无所谓的样子,江燕舞这是在干嘛?似乎是在与自己拉关系。 “爹爹还说,若是姐姐收下这礼物,我们也好互相照应啊。” “好啊。”江莺歌爽快答应了,柳轻絮一听,顿时有精神了,江莺歌收了,终于可以开始正题。 “姐姐也知道,皇后娘娘她……” 江莺歌握茶杯的手一顿,狐狸尾巴,终于要露出来了?江莺歌不动声色,不慌不忙的放下茶杯,笑着看着江燕舞道:“妹妹是什么意思?” “没……妹妹哪有什么意思,只是与姐姐话家常而已。”江燕舞忙改口,没想到,江莺歌居然不接? 第一百八十四章 我怎么舍得 江莺歌既然已经听到了,哪里有放过的意思? “可是我明明听到,妹妹说,皇后娘娘怀孕?”江莺歌突然严肃起来,语气生硬。江燕舞听完,不禁慌忙圆场道。 “自然是为了关心皇后娘娘,姐姐难道以为,妹妹说这话有什么其他意思?”没想到,江莺歌反而反将一军,此时的江莺歌,哪敢轻看,今时不同往日,就连同是江家出来的江燕舞,也需小心才是。 “自然没有。”江莺歌笑着缓和气氛。“关心皇后娘娘,应该是我们做嫔妃应尽的,毕竟,在王府中,皇后娘娘便已经与我情同姐妹。”江莺歌道,这话,是在变相提醒江燕舞,凡事,别想太简单。 江燕舞似乎并没有听出话外之音,只是额首道是,江莺歌见江燕舞似乎并不想多说此事,便就由她去了,毕竟也是江家人难道还真的会做出弑姐杀兄的事情出来?就算不是同母所处,但是江莺歌没有想到的是,在不久将来,居然变成现实。 “妹妹这次来,是为了看看姐姐,上次听闻姐姐落下台阶,不知道姐姐身子如何了?” “并无大碍,妹妹无需在意。” “那便最好了,姐姐不知妹妹多担心,前段时间,一直没有过来,是因为皇上在这,妹妹不方便过来。” 江莺歌听完,不禁多看了江燕舞了几眼,按照常理来说,妃子去的地方,应该都是皇帝常去的,但是没想到,江燕舞居然这般逃避,江莺歌着实不解,这话说来的意思,是说不与自己争宠? 倒不是江莺歌怕谁来争宠,楚莫离宠爱哪宫妃子,对江莺歌来说,不过都是些普通事罢了,她不在乎,真的……不在乎。 “妹妹挂心了,我身子已经没有大碍。”江莺歌道,江燕舞听完,似乎送了口气,接着道。 “姐姐,皇后娘娘与你不和,这些事情,我都知道,而且,皇后与妹妹也谈过,希望妹妹与姐姐为敌。” “哦?”江莺歌听完,饶有兴趣的看了看江燕舞那真挚模样。“所以,现在是什么意思?” “妹妹的意思很简单,就算皇后给妹妹再多好处,但是,姐姐就是姐姐,就算不是同母,但是却同是江家人,妹妹怎么可能会背叛姐姐?” “妹妹是来与我表露心声?” “妹妹,只是来告诉姐姐,妹妹永远在姐姐这一边。不论姐姐信不信,都没有关系,但是……”江燕舞说着说着,居然声音哽咽起来,江莺歌心中一顿,居然有些动容。“但是,妹妹是真的想要与姐姐在这宫中共患难,妹妹知道,姐姐在宫中必然受了诸多委屈,若是妹妹此时再抛弃姐姐,岂不是,不仁不义?况且,妹妹也不可能放弃姐姐。” 江莺歌听完,一时之间,心中百味杂陈。“罢了,这世间受过委屈的人,岂止我一人?妹妹不必如此,今后宫中,我俩相伴,也是好的。” 江莺歌想,也许宫中有一个妹妹也不错,好歹,也算是有个照应。 江莺歌与江燕舞两人说了些贴己的话,突闻门外有人高喊皇上驾到。江莺歌愣了两秒,随即站起身迎驾。 江燕舞一听楚莫离来了,强压住心中异样,亦跟随江莺歌见礼。 “皇上万岁。” “平身。” “谢主隆恩。”说完,两人起来,楚莫离则上了主位。 “这是……”楚莫离看了看江燕舞,江燕舞上前一步道:“臣妾,是新册封婕妤江燕舞。” “莺歌的妹妹?” “是……”莺歌,教得好不亲热。 “恩。”楚莫离简单嗯了一声,江莺歌站在一边没有答话,楚莫离看着江莺歌低眉顺眼的模样,开口道:“坐吧。”这话明显是对江莺歌说的,江燕舞自知自己多余,站出来道:“臣妾,先告退。” “恩。”还是不温不火一字,江燕舞突觉屈辱,然后跪安离开百鸟宫,一踏出百鸟宫,心中便是翻江倒海的难受,眼眶红了又红,却没有落下泪。 宫中只剩下江莺歌与楚莫离,江莺歌显得稍微有些局促,楚莫离走过去,站在江莺歌面前,江莺歌靠近一步,江莺歌心中那句他已经和别的女人有孩子的声音便大声一些。 “臣妾参见皇上。”楚莫离靠近江莺歌的脚步停了下来。 “刚刚已经行过礼了。”楚莫离道,江莺歌没有说话,但是气氛再次陷入一片尴尬冰冷之中,江莺歌想打破这尴尬气氛,但是却不知道说什么,她与他,该是话已经说尽了吧。 “臣妾……只是想,恭喜皇上。” 楚莫离一句话哽咽在喉,最后咽了又咽,终归还是没有说出话来,江莺歌却暗笑,笑的,是自己在楚莫离面前,总是这般嘴笨。她不是应该讨好楚莫离的吗? “爱妃,多礼了。”江莺歌听完,呼气之后,抬头,是一张灿烂的脸,那脸,灿烂的差点晃了楚莫离眼睛,这个女人。 忍不住的想要上前去,抱住她,却终究是狠心的没有动,江莺歌笑着的声音明媚的如春日阳光。 “皇上若是觉得抱歉,便与臣妾也生一个如何?”楚莫离听完,心中一顿,接着是无尽的难言笑意,这个女人,这个女人! 殿中还有宫女,这女人何时这般大胆?说出这般不该在人面上有失体统的话,但是,这女人这样,他居然该死的喜欢的很! “当真,想要个孩子了吗?”楚莫离问,身子已经情不自禁往江莺歌而去,但是江莺歌像个蝴蝶一样,翩翩飞舞着离开。 “自然是骗你的。”不知为何,居然这般开心起来,江莺歌一笑,楚莫离的阴霾似乎都已烟消云散,站在那,看那女人翩翩模样。 “爱妃可知,此乃欺君大罪?” “难道皇上要治臣妾的罪?” 楚莫离听完,邪魅一笑,伸手,轻易将江莺歌拦进怀里,江莺歌大惊,看着楚莫离注视自己的模样。 “我怎……舍得。”话说完,江莺歌愣住。 第一百八十五章 在怕什么 舍得? 江莺歌愣了几秒之后,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在楚莫离怀里,当即挣扎着想要离开,但是楚莫离抱紧了江莺歌,根本动弹不得。 “爱妃,想逃?”楚莫离玩味的味道愈发浓郁起来。“你不是,想要与朕生个孩子?”江莺歌汗哒哒的对着楚莫离笑。 “皇上,臣妾刚刚,只是在开玩笑。” “但是朕,没当这是玩笑。” “皇上,这是白天,而且宫里还有其他人。” “哪里有人?”楚莫离问,江莺歌看看周围,发现真的一个人都没有,顿时汗颜,这些人,都去了哪里? 宫里每个公公宫女都是自觉的很的,皇上若是与妃嫔行欢,所有人都需自觉退下,否则的话……看了不该看的,怕是有杀头大罪。 江莺歌尴尬的朝楚莫离笑笑,这自己挖的坑往下跳,滋味还真是一言难尽啊。 “爱妃,不如现在……” “皇上,臣妾突然想到,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臣妾先行离开了。”江莺歌忙推开楚莫离,楚莫离看着江莺歌,笑得放肆,江莺歌一看,顿时觉得,自己这是被耍了是吗? “去哪里?这可是你的百鸟宫。”楚莫离道。 “皇上还是快些离开的好,皇后娘娘有孕,皇上此时,该去朝凤宫才对。”楚莫离的笑瞬间僵硬在脸上,看江莺歌的脸色,多了几分生硬。 “贵妃,这是什么意思?” “臣妾没有其他意思,臣妾只是……”江莺歌顿住,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只好闭嘴不说话,楚莫离见江莺歌不说话,转身往外而去,江莺歌一人站在原地,落寞一身。 江燕舞自江莺歌的百鸟宫出来后,一路去了皇后的宫中。 “江婕妤来了?” “恭喜皇后娘娘,身怀龙种。” “坐吧。”柳轻絮听完,笑着,让江燕舞坐下。“其他人都退下吧。”柳轻絮对着宫里人道,所有宫女,皆退了出去。 见人都走了,江燕舞回过头对着柳轻絮道:“刚刚,去过贵妃娘娘那里了。” “哦?说了什么?” “姐姐已经完全信我。” “那最好。”柳轻絮慵懒的声音,江燕舞暗想,这皇后娘娘怕是不知道她走时,遇到了谁。 “我遇到了皇上。”江燕舞道。柳轻絮听完,坐直了身子。 “皇上……去了贵妃那里?” “是的。”江燕舞回答道。 就算自己已经传出消息说自己怀有身孕,也不来看她一眼?而是去见了那江莺歌?气得心疼。 “皇后娘娘,您可要保重身体啊,若是伤了胎气,就糟糕了。” “胎气?”柳轻絮不屑。“若是这胎气是为江莺歌所伤,便也就好了!”江燕舞一听,顿时心生怀疑。 “娘娘这么说,可能就稍微有些过了,毕竟还是身子重要,始终这孩子都是娘娘您的……”江燕舞劝道,但是心中却想着的是柳轻絮竟然如此不重视自己此时有孕的身子,就算江莺歌再如何受宠,只要孩子生下来,不论如何,也是母凭子贵,况且,这是皇上第一个孩子,若是个儿子的话…… 犹豫再三之后,江燕舞见柳轻絮心情欠佳,便告退说要离开。 只是,刚刚踏出房门,迅速的躲在了房间外面,此时,屋内传来了声音。 “娘娘,您觉得这个办法真的好吗?万一泄露了,就糟了。” “有什么泄露不泄露的,本宫自然有办法让这件事情不泄露,本宫让你准备的事情,如何了?” “回娘娘,已经办妥了,只是这件事情,娘娘真的要这样做吗?” “箭在弦上,已经不得不发了。”恶狠狠的声音,似乎下了很大决心。江燕舞听完,远处似乎传来了脚步声,江燕舞忙站直了身子,装作刚刚从门内出来的样子,大方的离开了朝凤宫。一路上,思前想后,都想不明白,什么叫泄露了?泄露了什么? 江燕舞走在回别院的路上,有心事,走路也不认真,没想到,碰上了迎面而来的人,抬头一看,居然是楚莫离。 想来,楚莫离应该是刚刚从百鸟宫出来,只是此时,只有腾云跟在身边,往这边来的方向是朝政殿与朝凤宫。 “皇上!”江燕舞大惊,发觉自己撞了楚莫离,慌忙跪下,怪自己刚刚鲁莽,居然没有看到皇上! “平身。” “谢皇上。”江燕舞站起身来,楚莫离没有多看一眼,与江燕舞擦肩而过,擦肩那刻离得近了些,江燕舞只觉得自己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了,必须,必须要快点行动,必须快点让皇上注意到自己。 江燕舞回头,看着楚莫离越来越远的背影,心中暗暗发誓,她一定,一定要做楚莫离的女人,且这后宫中,只能有她一个女人,是楚莫离的! 再一转身,往自己的别院而去,突然,领悟到了什么凡事害怕泄露,就说明有谎话瞒着什么,难道说,皇后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楚莫离走这条路,确实本来是要去朝政殿的,但是走到朝凤宫门路口时,顿了一下,还是决定进去看看,走到门口时,便见柳轻絮已经站在门口迎自己了。 “爱妃平身,多注意身体。” “谢皇上。”楚莫离终于还是来了,柳轻絮心中一阵窃喜,她就知道她就知道,楚莫离不会忘记她的,毕竟他们曾经那么多年的感情。 只是没有想到,楚莫离来这,真的只是坐了坐,便准备要走,柳轻絮终于忍无可忍。叫住了准备出门的楚莫离。 “皇上可还记得,那时还未封王,还未出宫还未做皇帝时,与臣妾在宫里的日子。”楚莫离脚下一顿,转身,看着柳轻絮。他自然,没有忘。 “对皇上来说,我是不是已经不重要了,就算,我现在怀了你的孩子,你还是心心念念的都是百鸟宫那个女人?” “放肆。”被说中心思,楚莫离冷言打断。 “皇上,您在否认什么?还是在害怕什么?”柳轻絮步步紧逼。“还说没有?臣妾曾经也问过皇上同样的话,为何不见皇上生气?” 第一百八十六章 秘密 楚莫离沉默,柳轻絮看着楚莫离,心如刀绞。这个男人,此时沉默是默认了是吗? “当年,我认识的那个楚莫离,早已经……离开我了是吗?”情到深处,声音哽咽,无奈又不甘心,看着楚莫离那已经不再稚嫩的脸,顿时觉得这世间情爱真是好笑的很,楚莫离现在早已经是个皇帝,在她缺席的这几年里,楚莫离经历过什么,她根本一无所知,对楚莫离来说,自己在这几年是空白。 她缺席了这么多年,楚莫离早已由一个稚嫩豆蔻少年,成为现在这个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对他来说,自己没有江莺歌地位高,她都可以理解,江莺歌陪着他度过了最煎熬的时间。 可是她又有什么错? 要怪,只怪她没有配楚莫离走到最后! 即便如此,又如何?她对楚莫离从来都是初心不变的,江莺歌没有她付出的多,没有!楚莫离是该爱她的,是应该爱她才对的! “皇后,好好歇息。”说着要走。 “不!”柳轻絮从背后紧紧抱住楚莫离,声泪俱下。“可不可以,不要这样对我,自从入宫之后,你对我就变了,我不知哪里出了问题,但是,可不可以,至少,对我有曾经一半好就够?” “皇后,朕,还有政事要做。”楚莫离没有动,只是道出这番话。“腹中还有孩儿。” “为什么?”紧紧的抱着楚莫离,不愿意放手。 “皇后,够了。”无奈叹气。柳轻絮放开楚莫离,楚莫离离开了朝凤宫,柳轻絮低着头,看着地面发呆,最后,抬起头,看着外面百鸟宫的方向,心中怨恨更深,江莺歌,若不除你,我必然不会罢休。 楚莫离的步伐极快,腾云紧紧的跟在身后。这种感觉,当真是难言。 江莺歌在百鸟宫中,已经是灰蒙蒙的时候,宫女们在宫里点灯,春雨在江莺歌身边伺候,此时,江燕舞又来了,白天江燕舞已经来过,此时再次前来,江莺歌不解的看着再次踏进百鸟宫的江燕舞。 “妹妹来了?”这是一个疑问。 “姐姐不欢迎妹妹?” “妹妹严重了,我怎么会不欢迎?”江莺歌回答道,此时宫中宫女已经点完灯,出去待命,一时间,房中只剩下江燕舞,江莺歌和春雨。 “妹妹来,是有事情要与我说?”江莺歌问。江燕舞欲言又止,看了看春雨,暗示这里有旁人在,江莺歌自然看了出来。 “春雨,去给婕妤泡壶好茶。” “是。”春雨出去了,江燕舞听到关门声,抬头对江莺歌道:“姐姐,今日我去朝凤宫中拜见了皇后娘娘。” “是吗?”江莺歌嘴角挂起一丝笑意,但是却并不明显,江燕舞继续道:“妹妹在门口听到了皇后娘娘与身边丫鬟春雨的谈话声。” “说些什么?” “妹妹只听到,说是什么泄露,妹妹思索再三,实在想不通为何,所以,苦恼之下,来这来请教姐姐。” “泄露?”江莺歌重复这两个字,怕泄露,是因为有何不可告人的秘密?但是江莺歌并没有表露,想来,江燕舞应该也猜到才对,泄露两字,太过表面,只要是泄露,必然与秘密有关。看来皇后确实是有不可告人的事情。 江莺歌不动声色道“妹妹觉得,是什么呢?”江莺歌此举,实在是聪明的,凡事,不要贸然下决定或者多嘴,祸从口出。 “妹妹也说不好,这种事情,妹妹实在不敢多嘴。”江燕舞这样回道,江莺歌一听,顿觉江燕舞,果然是江燕舞,在江府这么多年,江燕舞,多少有所耳闻。 但是想来,江燕舞如此,也是情有可原,她会多注意,少做口舌,那么江燕舞自然也会有如此想法。 “既然姐姐也不知,索性,就不说这件事情了,宫廷之中,还是注意些好。”江燕舞,反而劝起江莺歌来了,江莺歌点头道好,不过心中早已有所打算。 此时春雨泡茶回来,江燕舞端起茶杯,品了一口,当真是好茶,对着江莺歌夸赞了一番。 “姐姐,夜已深了,妹妹就先回去了。” “恩,早些歇息。” “多谢姐姐关心。”说完退了出去,江燕舞离开,春雨终于开口道:“娘娘,您信她吗?” “信她?自然信。”江莺歌道。 “可是,二小姐她,以前……” “我自然知道,但是她确实没有撒谎。” “娘娘怎么知道……” “她想借我之手对付皇后,所以她不会撒谎。”江莺歌意味深长的笑。“去将百灵传来。” 春雨听完,出去了,不多时,百灵出现,跪下请安。 “这么久了,如何?” “奴婢听从娘娘吩咐,多留意了些朝凤宫。” “然后?” “奴婢知道一事,这件事情,奴婢正想告知贵妃娘娘。”似乎确实是一件不敢开口的事情,因为百灵此时,担心的站在下面,低着头,江莺歌都可以看出这个丫头此时的紧张。 “但说无妨,有何事情,我自然会保你,我与皇后不同,你大可以放心。” “奴婢发现,朝凤宫中,有一名未净身公公。” “什么?!”江莺歌一听,站起身,看着百灵,确定她没有撒谎。震惊之后,突然又收敛起面上的惊讶之色,坐下来,慢条细理道:“你可知,欺骗我的后果?” “娘娘,奴婢不敢撒谎的,娘娘,这件事,确实是百灵亲眼所见。” “亲眼所见?”江莺歌来了兴趣。“你如何所见?还是说……” “娘娘,奴婢不敢做越矩之事,只是奴婢后半夜值夜时,遇到了一名公公与宫女做那不堪之事。”百灵跪下道,说到后面变得小声起来,这种事情,对于百灵来说,确实难以启齿。 “起来说话。”江莺歌道,百灵颤颤巍巍站起来,这件事,百灵早已发现,只是,自己从来不敢开口是因为,这个人,是问音。 皇后身边的人,百灵怎么敢得罪? 第一百八十七章 滑胎 “那宫女是谁?”江莺歌问,吞吞吐吐不敢说话,江莺歌见状问道:“不要告诉我,是你!” “奴婢怎么敢做这种苟且之事,是朝凤宫皇后身边的人。” “皇后身边有很多人,你说的是谁?” “是……是问音。” 江莺歌听完,冷笑,问音?就是柳轻絮最信赖的心腹是吗?得知这一消息,江莺歌顿时欣喜异常,柳轻絮,这一次,该是我江莺歌回击的时候了。 “你且退下,这件事情,我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你不必担心有人走漏风声,我说过保你,便不会要你做替罪羊。” “谢贵妃娘娘。”百灵听完,忙退了下去。 “等等!”突然又叫住了百灵。 “娘娘还有什么吩咐?” “将那太监引来,我要见见他。” “这,是……”百灵答道,然后退下。 柳轻絮有孕,按理说,江莺歌该立刻去拜见才对,不过过了两日去,也不迟。江莺歌去了朝凤宫,却并没有带任何礼物去,若是居心叵测之人借此陷害,怕是自己有一千万张嘴,也说不清楚,所以,干脆就不送礼,直接孑然一身的去了。 到了朝凤宫,柳轻絮见江莺歌什么都没有的就来了,顿时有些失望,这个女人,真是越来越聪明了。 “是贵妃来了?”柳轻絮笑,不过显然有质问的意思,这什么都没有的就来了,于理不合,不过江莺歌也装的了傻,竟然巴巴的应了,而且,还是镇定自若的行礼道喜。 “早已听闻皇后娘娘身怀龙种,莺歌在冷宫中不方便来贺喜,只是,这么晚宫中人才知道娘娘身怀龙种,这御医们,果真是办事不利啊。想来,该由四月之久了吧,莺歌听闻,四月肚子该已经有些迹象了,怎么至今还没见皇后娘娘的肚子隆起,皇后娘娘还是多让几个太医来诊平安脉才是。” 柳轻絮被江莺歌这一说,顿时心中一堵,江莺歌,是知道了什么,还是故意讽刺? “无需贵妃操心,本宫自有分寸。” “那便最好不过了。”江莺歌皮笑肉不笑,那样子,让柳轻絮顿时没有底,江莺歌真的,已经变得非常不一样了。现在,只是等待时机,只要江莺歌做错一步,这胎中孩儿,便可不保。 江莺歌与皇后在朝凤宫中话些家常,不过都是些互相奉承的话,两人心知肚明,不过都是在面上做些表面功夫而已,一时之间,两人居然聊得非常和谐,非常投机。 就连两人身边的春雨与问音,都觉得,这两人根本就是好多年相处下来的好姐妹一样。在朝凤宫中坐了一会儿,江莺歌便走了,江莺歌走后,问音不解的问柳轻絮:“皇后娘娘,这贵妃,此来何意?”什么都没有带,什么都没有做。 “总有纰漏时候,现在她只是变得小心了而已。”但是这滑胎的事情,确实要快些进行了,若是再过几天,肚子就该凸起,可是现在毫无动静,到时候,想要再照计划行事,就难了。 江莺歌出了朝凤宫,走出几步,总觉得有些蹊跷,想来想去,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柳轻絮,是不是根本没有怀孕?若是其他人,江莺歌也许不会怀疑,但是柳轻絮,就不得不怀疑了,看了那位皇后身边宫女写的那本记录,想来,这种事情,怕是真的有可能,尔虞我诈,这后宫女人,总是屡试不爽的。 江莺歌突然定住,转身看着春雨,春雨吓了一跳。 “春雨,你立刻去将赵御医传来见我。” “是,娘娘。”春雨听完,见江莺歌急促的样子,忙去办了。 而此时朝凤宫中,柳轻絮将上官淼淼唤来了。 “娘娘何事?” “德妃可想要报仇?” “皇后娘娘什么意思?”上官淼淼看柳轻絮那严肃样子,似乎不像是在开玩笑,但是,却没有想象到,居然这么直白的把话说了出来。 “若是想,这件事情,便要去与你的爹爹商量了,若是本宫滑胎,你只需要让你爹爹扣江莺歌一个弑杀龙种的罪名就是。” “娘娘,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本宫的孩子,江莺歌定然会动手,只是早晚而已,若是本宫当真糟了毒手,本宫需要有人替本宫讨回公道。” “这,若是当真如此,我自然有办法帮助皇后娘娘。” “那便最好。” 上官淼淼离开后,柳轻絮对身边的问音道:“计划开始。” 楚莫离在朝政殿中,听闻外面的宫女哭喊着要见皇上,吩咐腾云出去看看,然后腾云进来了,对楚莫离道:“皇后娘娘滑胎了。” “走吧,终于开始了。” “是!”腾云跟在身后,楚莫离进了朝凤宫中,只见柳轻絮身下全部都是血,倒在床上,疼的面色苍白,那样子,当真是惨烈异常。走上前去,关心问道:“皇后!” “皇上。”见楚莫离开,柳轻絮拼尽力气,握住楚莫离的手,几乎疼的昏厥过去。“皇上,臣妾,肚子……” “是怎么回事?” “皇上,奴婢端来了娘娘平日里喝的安胎药,娘娘喝后,就变成了这样,皇上饶命!” “皇上,这丫头是百鸟宫的!”问音跪了下来。 下午的时候,借口说朝凤宫中宫女不够,要这个百鸟宫的丫头端药来,皇后娘娘的命令谁敢不从,小宫女端了药来后,见到如此变故,吓得跪在地上战战发抖。 “来人,将江莺歌带来!”楚莫离对着门外低吼。 江莺歌来了,看着满屋子狼藉,顿时知道,变故开始了。 “大胆罪妃江莺歌,谋害皇后腹中龙胎,该当何罪?!”冷冷的对着江莺歌低吼,江莺歌跪了下去道:“臣妾不知。” “不知?你做的事情,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江莺歌,你弑杀龙胎,是何居心!” “臣妾没有做过,臣妾不知道皇上在说什么!” “大胆!还敢狡辩!” “臣妾清白一身,这件事情,根本就是有人栽赃陷害!” “好你个江莺歌,你好狠的心啊!你已经伤害了时今,现在连胎中孩儿也不放过。” 第一百八十八章 追究 柳轻絮从床上翻滚下来,献血还在流,江莺歌看着柳轻絮没有半点同情。她不提时今还好,一提时今,江莺歌心中便怨恨更深。 “皇上,臣妾甚至以为,皇后娘娘根本没有怀孕。”江莺歌跪在地上,看着痛苦的柳轻絮,没有半点同情不说,反而斩钉截铁道。 “你血口喷人!”柳轻絮恼了,但是肚子里传来阵阵绞痛,当真是让她疼痛难当。 “皇后娘娘是要我派人来验是吗?”江莺歌问,柳轻絮自知理亏,她自然不会笨到真的派人来验。对着楚莫离凄凄哭诉道:“皇上,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江莺歌,你说皇后没有怀孕,可是有证据?!”楚莫离严厉的冷言道,江莺歌跪在地上,对楚莫离道:“皇上,刑法上有三九会审,今日,皇上大可三九会诊,看看,皇后娘娘可有怀孕。”江莺歌肯定道。 柳轻絮相信,楚莫离定然不会答应的,但是没有想到的是,楚莫离居然答应了。 “皇上,现在臣妾……难道皇上不信臣妾?” “朕自然信你,只是,还皇后一个清白而已。” 江莺歌冷笑着看了看面色更加拜的柳轻絮,嘴角的笑,稍纵即逝,御医院的所有人都来了,江莺歌站在柳轻絮床边,与楚莫离一起,等着御医的结果。最先上前的,是赵御医,赵御医江莺歌自然是最信得过的,但是柳轻絮拒绝了。 “给本宫请平安脉的御医呢。” “臣在。” “你来。”虚弱的声音,伸出手去,御医犹豫半晌,不敢上前。 “愣着做什么?”楚莫离发话,御医不敢怠慢,诊断再三,犹豫再三,终于给出答案道:“娘娘,并没有滑胎迹象。” 柳轻絮躺在床上,差点没有呕出一口血来,什么? “你再说一遍?” “皇上,臣惶恐,臣真的没有诊断出滑胎迹象。” “那么,你之前,是如何诊断出怀孕来的!”楚莫离大怒,从来,没有人这般戏耍过他,这世上,有谁敢这般戏耍与他? “皇上,臣也不知道之前为何会诊断出滑胎的,臣真的不知道啊。”御医跪下,趴在地上,惶恐至极。 “你!你撒谎!”柳轻絮已经安奈不住了,勉强坐起身来,对着跪在地上的御医大骂。江莺歌看着这一出闹剧,嘴角浮起一抹嗤笑。 “皇上,臣妾可以证明,皇后娘娘,确实是怀孕了。” “哦?”楚莫离不确定的看着江莺歌。“你要证明?” “是的!”江莺歌说完,对着门外道:“带上来!”说完,一个人被侍卫押了出来,江莺歌看着那进来的穿着太监服装的人,余光瞟到站在床边,一脸震惊的看着门口人的问音。我倒要看看,今日,你们,怎么收场?! “这是谁?”楚莫离冷着声音。 “这就是与皇后娘娘有染,且……”江莺歌顿了一下,看看柳轻絮面色,接着道:“与皇后娘娘珠胎暗结!” “你胡说!”柳轻絮没想到江莺歌居然如此陷害自己,匆忙起身,身下还流着血,那样子,实在悲惨。 “我可没有胡说,皇后娘娘,否则为何,您之前有脉象,现在却没有了?分明就是先前就已经暗自滑胎,现在还借此陷害与我!当初时今的死,你不是也用了同样的办法?” “你血口喷人,我怎么可能做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你血口喷人!” “我又没有血口喷人,只需要有人验过这公公的真身就知道了!”江莺歌说完,对着外面人道:“来人,验身!”说完,公公被带了下去,江莺歌转过身,看着柳轻絮苍白的脸,笑的和蔼。 “皇后若是觉得我冤枉了您的话,皇上就在身边,你可以要皇上替你做主,但是,若是你怎的做了大逆不道的事情,怕是皇上,也是会做主的!” 楚莫离看着江莺歌侧脸,从来没有觉得,这个女人居然让他如此看不透。 很快,验身结果出来了。 “皇上,娘娘,那位内侍,确实没有净身。” 江莺歌笑,看着柳轻絮,看她还有什么话说。 “皇后娘娘……”江莺歌的笑容,让柳轻絮,几欲想要撕破江莺歌的脸。“皇后娘娘还有什么话说?” “你!江莺歌,你分明就是在冤枉我!” “我没有冤枉你,这一切,分明就是大家所见,我可是没有半点造假的!还是说,皇后娘娘根本就没有怀孕,所有的一切,不过都是造假是吗?就连当初时今的死,也是你做的是吗?”江莺歌步步紧逼,咄咄逼人。“你做了这么多事请,就是为了陷害我是不是!” “不是!”柳轻絮见江莺歌步步来袭,心中顿时慌乱无主,怎么,此刻为何一个人都没有站出来帮助自己,看看满屋子的人,柳轻絮只能被江莺歌这样逼得步步后退。 “还说不是!那你怀孕可是真的?与谁怀的孩子!” “自然是与皇上!” “皇上?你根本就没有与皇上同房,怎么怀孕?!”江莺歌一语道破,震惊了楚莫离。 “你说什么?”楚莫离站出来,走到江莺歌身边。 “皇上您亲自问问您宠爱有加,保护有加的人,是如何连您也一块儿算计了的!”江莺歌嘲讽的看着柳轻絮,话语中带着嗤笑。 楚莫离看着柳轻絮,眼中有着探究。 “是……”柳轻絮突然坐在了地上,泣不成声。“是我错,是我……” “轻絮你……” “还是我来替皇后娘娘解释吧,那日皇上根本就没有与皇后同房,是皇后给皇上灌了迷药,将您迷倒之后,做了样子罢了,这件事情的更多详细细节,还是由腾大人解释吧。 “腾云?”楚莫离看着腾云,眼中全是认真与严肃。 “皇上恕罪,此事,也是属下后来调查才得知的,娘娘要属下偷偷调查,先瞒着皇上。” “先将事情细细道来,隐瞒不报的事情,朕,之后再与你算。”楚莫离冷冷道。 第一百八十九章 闹剧 “是!皇上。”腾云答道。“上次,皇上一夜没有出宫来。臣并未在意,皇上也有几次在朝凤宫中过夜,但是属下知道,皇上必然没有与皇后娘娘同房,只是,这一次,属下早上去寻皇上的时候,却发现……” “然后呢。” “然后属下心中怀疑,思来想去,总觉得不对劲,但是皇上私事,属下不敢随便猜测调查,所以便没有深究,也不敢深究。”腾云说完,看了看江莺歌。“也就不久前,娘娘突然召见属下,询问属下近来皇上的起居生活,属下自知此事不该随便与妃子泄露,但是,毕竟询问的是娘娘,所以,便与娘娘说了。” 腾云刚刚说完,门外走进来一个人,是江燕舞,江燕舞刚刚好听到了后面半句话,毕竟询问的是娘娘?意思就是说,这个人是江莺歌,所以就算是腾云这样的,在楚莫离身边多年,忠心耿耿,严肃谨慎的人,在江莺歌面前,也是有例可破的吗? 只是江莺歌传召便可见?只是江莺歌询问,便可说?江莺歌真的有这般天大的面子?!与腾云来说,后宫娘娘,根本就是无法用权可压的,所以,对江莺歌,腾云竟然是心甘情愿的! 场内气氛有些凝重,江燕舞站在门口,默默的退到一边,没有请安,此时,还是安静的好,远远的,便可看到江莺歌就站在烛火之中,烛光映着江莺歌坚定的面庞,江莺歌就站在那里,看着皇后那惨淡模样,胸有成竹的似笑非笑。 此时的江莺歌,是江燕舞从来没有见过,也是这么久来,江燕舞第一次觉得,江莺歌居然是这般的危险的。 “再加之,属下一开始,确实有些怀疑,娘娘一提,属下便更加觉得可疑,所以……” “所以我便将皇后娘娘身边服侍的宫女,全部一个一个叫来问话。”江莺歌接过腾云的话道,看了一眼柳轻絮震惊的眼神。 “皇后娘娘,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知道,这世间的纸,是包不住火的,既然做了,就是要付出代价。” “你血口喷人!”柳轻絮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腹部疼的厉害,这药太凶猛。 “皇上,还是快请御医看看皇后娘娘吧,娘娘她……用了药,这药会让娘娘流血而亡的。”问音突然扑通跪了下去。楚莫离冷冷的看着奄奄一息的柳轻絮,没有开口。 “赵御医,去看看娘娘怎么了!” “是……”赵御医领命而去,摸了摸脉象,对江莺歌道:“娘娘,皇后娘娘怕是要立刻止血才行,否则的话,可能会有生命危险。”赵御医这样说,没想到楚莫离居然脸上没有半点担忧之色。 “什么药?” “是可以让自己大出血的药,样子很像滑胎,但是却并没有滑胎迹象。” “是吗?”江莺歌看看楚莫离的神情,对赵御医道:“速速开药,让御药房的人熬好药端来。” “是。”赵御医领命而去。江莺歌看着奄奄一息,痛不欲生的柳轻絮,心中虽然有所同情,但是,她杀了时今,陷害于自己,这一切,柳轻絮都怪不得她,因为是柳轻絮自找的,是她自找的! “你还有什么话好说?”楚莫离问,柳轻絮瘫倒在地,无声落泪。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那样子,又凄惨又可怜,望着楚莫离,望着江莺歌,仰天大笑。“我算了这么久,谋划了这么久,居然最后,还是江莺歌你赢了!” 江莺歌但笑不语,看着柳轻絮那轻狂的样子,等着她的下文。 “但是!”柳轻絮,硬着身子,看着江莺歌,踉踉跄跄的,指着江莺歌,嗤笑道:“江莺歌,难道说你就没有用半点计谋吗?那个太监,怕是你故意编造出来陷害与我,难道说你就没有说半点谎话?”柳轻絮走到江莺歌面前,眼中全是怨恨,恨不得杀之而后快,江莺歌看着那一身戾气的柳轻絮,突然弯嘴笑了,与那仇视自己的柳轻絮,形成鲜明的对比。 江莺歌的笑,惹怒了柳轻絮。 “你笑什么!你在皇上面前,还敢撒谎吗?!” “我没有撒谎。”江莺歌笑道,江莺歌看着柳轻絮那咬牙切齿的模样,平静道。 “你撒谎,你居然还敢撒谎!我问你,刚刚你说,你认为我没有怀孕,现在,又说要证明我怀孕,你是不是,故意的!你说的话,难道不毛顿吗?” “矛盾?却实!”江莺歌嗤笑,但是接下来道:“如果不这样的话,怎么能引出给你把脉的御医?怎么会当面说,没有诊出滑胎迹象?别的御医别人该不信,但是,给你请平安脉的御医亲口说,该谁都信了吧。” “你!是你给御医施压!” “这可与我没有任何关系,是御医自己在皇上面前,畏惧皇上龙威,所以……说出真相而已,我可是没有半点参与的。而且,那太监也是你朝凤宫的,不信,你可以问你身边伺候的问音。”江莺歌将目光投到问音身上,问音跪在地上,将头埋得更深,江莺歌笑着等着柳轻絮质问,看好戏一样看着两人。 “问音……” “是,是朝凤宫的。”柳轻絮后退两步,颤颤巍巍,倒在地上,瞬间沧桑百岁。好呀,好一个巍巍皇宫,好一场勾心斗角。 江莺歌,恭喜你,完胜! 江莺歌居高临下看着柳轻絮,这么快,就不做最后挣扎了? “娘娘,药来了。” “给皇后娘娘服下吧。” 药端到了柳轻絮面前,而柳轻絮,根本没有准备要喝。江莺歌就知道,柳轻絮怎能么可能这么容易就妥协。就算垂死,也该挣扎才对。 “江莺歌,皇上不会信你的!” “皇上会信我的。”江莺歌斩钉截铁道。 “这根本就是你设置的闹剧!皇上一定不会信。”说着,可怜的看着楚莫离。 “皇后娘娘,劝你还是喝了药的好,你以为,皇上为何会在这看这场闹剧?” 第一百九十章 废后 柳轻絮询问的看了看楚莫离铁青的脸。 “是朕允许的。”楚莫离冷冷的回道,柳轻絮听完,瞬间觉得,一切不过都是自己一厢情愿的以为,楚莫离对自己初心不变,一厢情愿的以为,自己在楚莫离心中地位无可取代。 是自己,自作多情,落得如今这般下场!真是!可笑之极,可笑至极!当即,柳轻絮心中,只有求死之心,待血流尽,就该是自己大限之时,既然如此,既然自己错了,大不了一死了之,黄泉之上,再与自己的儿子,认错忏悔。 是她,被爱情蒙蔽双眼,是她,被爱情蛊惑心智,一切,都是她的错,是她不该逆天而行,不该步步为营陷害楚莫离心中最重要女人——江莺歌! 是报应,这就是报应是吗?!既然如此,她认了,她认了就是! “将药,给皇后灌下去!”楚莫离冷冷下令,端着药碗的人领命上前,根本不需要任何人控制柳轻絮,因为柳轻絮已经没有任何的力气挣扎。将柳轻絮放到床上,柳轻絮麻木的看着天顶,只有落泪,虚弱的声音响起。 “臣妾,就算如何的残忍,玩心计,做把戏,但是绝对没有做过对不起皇上的事情,臣妾就算如何的过分,但是绝对没有做出对不起皇上的事情,是江莺歌有意陷害!” “皇上,是奴婢知道真相不报,并与该公公有染。”问音绝望的跪下来道。江莺歌看看问音,这个丫头,还算是有骨气。 柳轻絮,闭上的眼睛,暗自嗤笑,真是,造化啊。 “皇上,现在,您看怎么定夺?”凡事,也不可做的太过绝情。 “将皇后,削去凤冠,打入冷宫!”楚莫离冷冷说完,离开朝凤宫,再不看柳轻絮一眼。柳轻絮只是躺在床上,那个她盼了无数天,想了无数天的男人,就这样,离自己越来越远,门外是漆黑的夜空,没有半点星子,只是漆黑一片,就如自己这颗心,如同落进了万丈漆黑深渊。 而那夜色下,一个男人,往外而去,决绝又残忍,只是这么多年多去,这个男人,从来没有这般对过自己,就算自己犯了错,亦是睁只眼闭只眼。 遥记当年,她是才入宫的卑微宫女,在六皇子宫中当差,而楚莫离当时,只有十二岁,常常来六皇子住处,本是一个宫女,能得皇子垂怜,便应该感恩戴德才是,当初,自己也是如此单纯的想着,只要每日能见楚莫离,便够了,不要名分,不要独宠,只要能够好好看着他就是! 但是没有想到,与楚莫离感情越来越深,直到后来,两人无话不谈,形影不离,后来,楚莫离问楚默笙要她这个宫女时,楚默笙居然不给,当时自己单纯,不知其中玄机,只是后来偷听之后,才发现,楚莫离与楚默笙,原来是敌人。 拼死将消息给了楚莫离,但是没有想到,还是被楚默笙发现,楚默笙没有杀自己,只是询问自己是不是对楚莫离有情,楚莫离与自己是不是两厢情愿。 想来好笑,楚莫离似乎从来没有说过喜欢自己的话,都是自己步步紧逼,得来的答案,不过是害了自己,害了楚莫离。 当初自己支支吾吾不敢说,但是,还是点头说是,不知道自己是想要证明什么,还是想要别人知道,她与楚莫离有情。 结果,楚默笙果然是楚默笙,直接夺了自己贞洁。当初自己万念俱灰,只想一死了之,但是却心中对楚莫离诸多不舍,最后自己居然怀孕,求楚默笙放了自己,楚默笙动了恻隐之心,最后,真的安排自己出宫,然后生下了楚时今。 该是自己走了之后,楚莫离便变得痴傻,然后娶了江莺歌,然后便有现在这么多事情。如今想来,当初自己生下时今之后,就该安于现命才对,若是自己当时没有不甘心,若是自己当初没有入北沙皇宫,便不会有现在这番波折,不会有现在这番苦难。 只是,可怜了她的孩儿时今。若是娘亲就这样来见了你,时今你可是肯原谅娘亲? 江莺歌看着楚莫离越来越远的背影,两边是跪下行礼的人,慢动作般,安静无声,那个男人所过之处,身后便跪下一片人。这就是九五之尊?这便是有着生杀大权,但是却孤独着,凡事无法由己的可怜人? 江莺歌低下头,自己不是也做了难为他的事情?柳轻絮在楚莫离心中地位,江莺歌不知道,但是一定是一个特殊的地方。 如她所知的,柳轻絮曾经为楚莫离,又何尝不是出生入死,付出一切的,但是,若是犯了错,并且被拿上台面,楚莫离是皇帝,若是不给所有人一个交代,如何服众?人家都说,权利越大,责任越大,并且,还要以身作则,否则落人笑话。 就算楚莫离是皇帝又如何?正因为是皇帝,所以,才会更加的难做,而自己……江莺歌看着那个落寞背影,自己在朝政殿对楚莫离说,要给他一个交代,要他看看,他一直保护着的人,到底如何骗他,她就是要将事情做在众人眼前来,逼楚莫离做个决定,并且,这个决定还是江莺歌早已经料到的,只是一直没有料到的是柳轻絮而已。 楚莫离越来越远,江莺歌依稀听到床上虚弱的柳轻絮,吐出几个字。 “谢主隆恩。” 江莺歌虽然对柳轻絮心中有怨恨,但是不论如何,现在的柳轻絮,确实是可怜的。江莺歌就算如何的铁石心肠,但是,却始终是个女人,不论如何,也不会残忍到,要在这个时候雪上加霜。 罢了,打入冷宫该就是最好的结果了罢。 “这里该罚的,该斩的,统统按照律法处置,来人,将人带下去,夜深了,都各自散了。”江莺歌下令。 所有人,皆是行礼后退了下去,现在宫中已经没有皇后,三妃中江莺歌居首,现在的江莺歌,就相当于是后宫之主。 第一百九十一章 心知肚明 楚莫离回了朝政殿,坐在那高高在上的龙椅上,腾云站在空荡大殿中,跪下行礼道:“属下知罪,请皇上降罪。” “腾云,你跟在我身边多年,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该最清楚!” “属下知道。” “既然如此,你还一而再再而三的做有违朕的事情,是不是,现在在你心中,江莺歌才是你的主子?” “属下!不敢!”腾云听完,头低的更低。“但是主上,这件事情,娘娘做的没有错,而皇后娘娘……”腾云没有说完,他知道楚莫离自然会定夺,无需她来多嘴。 “朕自然会判断!”楚莫离冷冷道。“这件事情,朕早已经知道了。” “主上的意思……” “够了,回暗影楼去,不用跟在朕身边了!” “皇上?”腾云不敢相信,主上这是在赶他走? “朕早在很久之前就说过,绝对不得忤逆朕的意思,现在,你居然还做出欺瞒的行径,第一次,朕说过绝对不得有下次,你可还记得?” 腾云当然记得,那是绿波死的时候,主上便警告过,绝对不能有下次,无论何种原因。 “属下,遵命!”腾云说完,转身离开。 “好好打理暗影楼,该做的,该练习的,一样都不能少,虽然,不再接生意。” “属下,明白。”腾云站住,点点头,但是却没有回头,往外而去,只是一瞬,便没有了身影。朝政殿中,空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楚莫离看着这空无一人的偌大宫殿,静的出奇,就连自己的呼吸也能听到。心中突然涌起一丝孤独来,自己争来的,当真的是自己想要的?这懦弱的心思一钻出来,楚莫离便狠狠的将这情绪压了下去,他楚莫离,怎么可能会是这般脆弱的人?既然坐上皇位,就该有做好皇帝的准备!孤家寡人的滋味,不是早在十年前就体会到了吗? 疲惫的揉揉眉头,虽然这样,但是却无法缓解心中的疲惫,虽然自己一直不信,虽然那件事情,疑点重重,但是他还是没有去深究柳轻絮,潜意识里,总觉得,柳轻絮一定不会骗自己,她是为自己出生入死的那个宫中丫头,单纯又天真,怎可能做出如此欺骗自己的事情。 就算在王府,他做了些小动作,就算在皇宫中,做了些把戏,做了些大逆不道的事情,但是目的为何,他知道,只是,他就算知道,解决这件事情,最好的办法,就是,送走江莺歌,让柳轻絮怀了自己孩子,从此,便算相安无事了。 但是,要他放弃江莺歌?他,怎么愿意?本想着能够让两人和睦相处,但是没有想到,居然出了这么些事情!运筹帷幄,官场相斗,他可以游刃有余,但是对感情,到底是他想的太简单! 今日这一场,他早已知道,只是江莺歌来找自己的时候,居然鬼使神差的答应了,江莺歌会无缘无故来寻自己说要证明什么?本能的心中怀疑,江莺歌,从来不会做这种没有把握的事情,要不,是她已经布局成功,他不过就是这场戏开始的钥匙而已。 结局他已经猜到,会是江莺歌胜,他本可阻止,但是他却做了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事情。允了江莺歌,将柳轻絮打入冷宫! 是不是说明,自己内心深处,还是选择了江莺歌! 并且,轻絮做事情,确实越来越过分,居然伙同上官淼淼,与宰相勾结。宰相本就有私心,想要自己女儿坐上后位,如此,他的权利,便是更上一等。他已经极力避免,但是,就算自己如何的防范,也挡不住有些人的故意为之,绝对不能让前朝与后宫有所勾连,否则,自己做了这么多,岂不是就白费了! 他怎么可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皇后被罚,关至冷宫中,前朝宰相虽然觉得有些可惜,但是同时心中也有些庆幸,皇后没有了,自己女儿上官淼淼,便更有可能登上后位,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不过,后宫皇后这个位置,可不是只有一个人盯着!后宫之中,现在还剩下四个女人,上官淼淼,钟流烟,江燕舞,江莺歌。 这四个人,最有可能登上后位的便有三个,可是这三个人,哪一个是省油的灯?更不用说,还多了一个江燕舞!乃是江莺歌的妹妹! 旁人,怕是都在想,这江莺歌若是要夺了后位,怕是易如反掌,虽然,江莺歌背后没有人撑腰,但是,在楚莫离心中地位,谁能想象?她是真正的十三王妃,是楚莫离用了皇家仪式,取回来的娘娘!可随时钟流烟,上官淼淼,家在朝唐地位不低,这场后宫的后位之争,怕是好看了。 不过,江莺歌可有要后位的意思?这便只有江莺歌自己清楚了。 这个后位,江莺歌自然会要!此时江莺歌在百鸟宫中,后宫凤印在她手上,现在皇后不在,由江莺歌暂时打理后宫。 后宫之中,现在,就是江莺歌最大,既然已经将柳轻絮送进了冷宫,她又怎么会要别人再次位居她之上?后位嘛,一并得了不是最好。今时不同往日,江莺歌绝对不会再如曾经那般,什么都与世无争,什么都不抢,什么也不要,心中想的,是有了楚莫离关心,便什么也可以不要了。 只是这几年下来,江莺歌根本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刚刚出阁的小姐,而是经历了生离死别,宫斗陷害的后宫嫔妃。 谁若是还能在经历这么多之后保持初心?江莺歌不知道,但是她可以肯定的是,她绝对不会再如此!傻事,做了一次就够了,况且,她还做了这么多次。 这世间情爱,不过镜花水月,过往云烟,一场虚像罢了,只有自己强大了,自己能够保护自己了,才是免受伤害的最好方法。情而已,静下心来,深究到底,不过执念一场。诸多牵挂,为他伤心而伤心,可伤的却是自己心啊。 第一百九十二章 后悔吗 如今后宫局势动荡,上官淼淼听闻柳轻絮被打入冷宫,心中顿时忐忑,江莺歌,果然不能小看了,本想着将江莺歌除了,借此报仇,没有想到,江莺歌居然先一步除掉了皇后。 皇后柳轻絮,上官淼淼一直觉得,这应该是个厉害的狠角了,没想到,江莺歌从冷宫出来后,居然毫无吹灰之力的,便将最难的障碍除掉。虽然不清楚柳轻絮与江莺歌有什么仇怨,但是看江莺歌的做事手法,十足的老谋事行径。 江莺歌做了什么,上官淼淼知道,必然不是什么好事,不过,既然江莺歌已经做出来了,那么,自己也该有所防备才是。 立后之事,如今也提上日程了,虽然楚莫离没有表态,但是,这只是迟早的事情,春雨在江莺歌的身边伺候着用膳,江莺歌如今,再不是一身素衣,而是时时穿着贵妃服饰,以表示自己身份尊贵,地位不同。江莺歌安静的用膳,百鸟宫偌大的大殿中,站满了伺候的宫女,怕一个小心谨慎,怕得罪了江莺歌,落个凄惨下场。 “为何今日,如此安静了。”江莺歌开口,宫女们更是大气不敢出,江莺歌用膳,吃的,还是药膳,江莺歌召见赵御医,赵御医回答说,药膳对身体好,自己身体体质太差,需要多多调理。江莺歌信赵御医,况且,这药膳一直是如此吃的,最近有传言说药膳对身好,有些常人,也这样食用,江莺歌便在没有多想。 宫女们谨慎的看看春雨,希望春雨说句话,如今,敢答贵妃娘娘话的,怕是就只有春雨了。春雨看看周围宫女小心的样子,对江莺歌道:“这些宫女私下里加强了规矩训练,所以,如今更加守规矩了些。” “春雨,你替这些丫头们解释什么?有没有接受规矩训练,我会不知道?”江莺歌放下筷子,春雨递上面巾,身边宫女忙递上漱口水,江莺歌用完,站起身,宫女们收拾桌上碗盘,此时站着的宫女,更羡慕那些收拾东西走了的。 江莺歌看看这些人的变化,开口道:“我说过,只要不背叛百鸟宫,我自然不会难为你们,这句话,想来你们都记得,若是有人,不小心……”江莺歌顿了一下,身边宫女屏住呼吸,等着江莺歌的下文:“若是有人不小心犯了错的话,我也不会饶恕,向来,我都是赏罚分明,不过是皇后娘娘被削去凤冠罢了,你们又未犯错,何必做出这副态度?” 这些丫头,不知道从别宫听了些什么疯言疯语,居然如此的怕她,难道真当她会吃人不成? “奴婢们不敢。” “是不敢背叛还是不敢摆出这般态度?” 宫女们面面相视,然后低头回答道:“奴婢们,不敢做出忤逆娘娘的事情。” 江莺歌不喜不怒道:“退下吧。”江莺歌一句话,所有的人似乎都松了一口气,然后迅速的撤退,倒不是这些宫女多么的怕江莺歌,只是江莺歌曾经和善惯了,这突然之间变了样子,让人有些心中敬畏。要知道,一个和善平淡的人,突然变得盛气凌人,叫人如何心中不怯? “娘娘,何必这样呢?”春雨见这些宫女,逃似的离开房间,对江莺歌道。 “我何必如何?”江莺歌重复反问,春雨一时之间,被这一声不容置疑的反问,问的哑口无言,小姐,果然是变了,变得……连她都陌生了。 “无事,是春雨越距了。”春雨暗下声来,没有再多说,江莺歌亦没有多做解释。“娘娘是歇息还是其他?” 江莺歌想了想,最后答应道:“去皇后那里看看。”江莺歌说完,站起身,柳轻絮被打入冷宫,只是冷宫所在地,不是江莺歌住过的,这个地方,才真正的是一个冷宫。 冷宫冷宫,自然是四处凄冷之地。江莺歌到了冷宫之时,宫中亦是只有一盏孤灯,没有人伺候,柳轻絮不知道现在如何,自从柳轻絮被打入冷宫之后,江莺歌还从来没有去看看,如今过来,也是个机会,当初她被打入冷宫之时,柳轻絮可是耀武扬威的在她面前炫耀了一番! 江莺歌走进去,只见柳轻絮蜷缩在破烂木板床上,许是大病之后,柳轻絮变得憔悴如纸,那不堪一击的样子,让你见了可怜。 “你来做什么?”眼中原本满是希冀的神采,看到江莺歌后,黯淡下去,并且变得冰冷异常。 “自然来看看我们皇后的惨样,否则,还来做客吗?” “江莺歌,你休要扬武扬威,小心你的下场,与我一样!” “我自然不会如你这般,我与你不同,你是无中生有,而我……”江莺歌冷笑一声道:“不过是添油加醋罢了。” “江莺歌,你莫要嚣张!” “我哪里有嚣张?我只是,过来看看我们曾经的皇后,见你如此,我也就,放心了……” “江莺歌!”柳轻絮恼怒的喊出江莺歌的名字,江莺歌不生气,反而笑着靠近柳轻絮道:“我告诉你,今日我来,更不是要在你面前如何羞辱,你记住,我今日来,是替你儿子来,看看他这个绝情的目前,如今落得何种下场!”江莺歌冷冷的样子,让柳轻絮心中寒了三分。 时今…… 柳轻絮记起自己儿子,顿时泪如雨下。 “后悔吗?”江莺歌看着满脸痛苦的柳轻絮。“你后悔杀你亲生儿子,后悔做了那么多可恶错事了吗?”江莺歌冷冷逼问,直逼得柳轻絮无处可藏。江莺歌看着柳轻絮这样,心中怨恨更深。 “怎么,现在后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江莺歌!”柳轻絮打断了江莺歌的话。“你没有爱过!你不会懂的!” “我没有爱过?是呀,我没有爱过,那你爱的有多深?你觉得,这世间的情爱,就是你这般,除尽男人身边女人,便是爱的表现?柳轻絮,你在做什么梦?” 第一百九十三章 属于我的 “江莺歌,又懂得多少?”柳轻絮反问,话语中亦是带着满满的嗤笑。“你若是懂,又何必如此对我!” “我自然不懂!若是我懂,也不会有如今这番波折。”江莺歌叹气,但是很快回答道:“不过,我的性质却与你不同!我是为了保护自己,而你……”江莺歌冷笑一声,没有再说下去。柳轻絮亦是没有好脸色给江莺歌,两个女人僵持不下,最后,是柳轻絮开了口。 “现在,你满意了?”江莺歌听完,一愣。她满意了吗?江莺歌不知道怎样回答这句话,她只是知道,自己现在,根本就没有预期的那般报复之后的快乐。 她根本就不快乐,看着那蓬头垢面的皇后,看着那铅华尽洗,再无一身傲气的皇后,江莺歌根本半点都不快乐。本就不是什么绝情弃义的人,就算如何的做,也做不出那些残忍事情。 “我自然满意。”江莺歌这样回答,转身,不让柳轻絮看到自己情绪失控,只是回头一看,楚莫离就站在门口,似乎,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江莺歌震惊的看着站在门口的楚莫离,身后柳轻絮跪下行礼,江莺歌呆立在原地,不知道,该作何动作。她不知道楚莫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听的,只是知道,楚莫离听到的,绝对不是什么好话,因为看楚莫离表情明白了。 “爱妃不休息,夜深来此,是何用意?”楚莫离开口道,身边却没有腾云作伴,而是内侍总管德顺跟在身边。 “臣妾……”僵硬哑口无言,不知作何回答。 “夜深了,贵妃回吧。”楚莫离道,话语中,带着些疲惫,江莺歌顿时觉得不忍。 “臣妾,在这陪着皇上?” “不必了,朕是来看看朕的前皇后的,你留在这里做什么?”说完,越过江莺歌,朝柳轻絮走去,江莺歌呆立在原地,没有动,眼中有些懊恼,回头,看到柳轻絮一脸得意的看着自己,那眼中的傲慢,只差没有让江莺歌气的气血翻涌,晕过去。 好你个柳轻絮,你分明早已经看到楚莫离就在我的身后,还故意引自己说那些话。亏她,还想着派个丫头过来照顾她,结果…… “皇上,臣妾就在这等你。” “你不是不爱吗?如此惺惺作态,不觉得连轻絮也不如?”楚莫离反问,江莺歌顿时哑然,张了张嘴,最后终归是一句话也没有说,想来,楚莫离根本什么都听到了。 江莺歌站在楚莫离身后,看不到楚莫离的表情,但是她能猜到好不到哪里去。楚莫离背对着江莺歌,面上全是淡淡悲伤,柳轻絮就在楚莫离面前,她看的清清楚楚,蓦然哀叹,她从来没有见过楚莫离露出这般模样,就算沙场之上,楚莫离亦是沉着冷静的,何时会有这般脆弱时候,从来,楚莫离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从来,都是睿智淡漠的,何时,会有这般哀伤姿态。 不知是震惊还是其他,柳轻絮此时面对着楚莫离,心中竟然全部都是疼惜。是呀,这世间情爱,哪里有什么理由,所谓有情,也要两厢情愿才是最好的,果然是强求不来啊。 柳轻絮心中一动,顿时似乎放下了什么,楚莫离站在门口,她早已发现,引出江莺歌说出些伤人心的话,也是为了翻盘,但看着楚莫离这副样子,突然之间,她觉得自己对待楚莫离的那种占有欲,似乎变得淡化了许多,这茅塞顿开的感觉,瞬间让自己一身轻松。 柳轻絮情不自禁的走上前去,抱住了楚莫离,就如同抱住了十年前,那个眉宇间,还有些稚嫩的十三皇子。那日十三皇子在假山上睡着,她便是如此,小心翼翼的抱了他,如今再次抱住这个男人,却再没有当初那份悸动。 罢了罢了,情也,债也。求不得,便放下吧。只怪当年,那片春色太过妖娆,可怜了,悸动少女心。 江莺歌站在楚莫离身后,看着柳轻絮抱住了柳轻絮,而楚莫离亦回抱住了柳轻絮,顿时心中一沉,楚莫离,你怎可…… 但是,却又无奈叹出口气,是自己说的,没有爱过,是自己说的,她很满意。顿时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心痛与悲伤,自己,不该如此大意,不该这般自以为是! 悄悄的退出冷宫,脑海中万千思绪,真真是让自己头疼欲裂。江莺歌,你在怕什么?你在怕什么?!不就是一个楚莫离,不就是楚莫离吗?除非他赶你出宫,除非他当真要与你恩断义绝,你该想想,他是如何对你?不就是不爱你吗?他本来就不爱你!若是赶你出宫,若是与你恩断义绝,对你来说,本来就是无所谓的啊! 江莺歌脚下步伐变得快了许多,最后变成狂奔,一路逃也似的,不知往何处而去,江莺歌觉得,自己快要疯了,自己快要被这皇宫逼疯了! “娘娘!”春雨在后面追逐着江莺歌,但是夜色太黑,不过十几步路,江莺歌便不知道拐到哪里去了,江莺歌亦是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是心中难过,只想要,逃离这里,只想要永远的离开这里。 心中只是一味的难过,无法自拔。 终于,跑的累了,独自一人,站在一处湖前,那片湖安静的没有半点波澜,远处群宫灯光点点,一时之间,江莺歌似乎站在远处,看着那片繁华灯饰,顿时觉得自己与这格格不入。 接着幽暗路边宫灯,发现湖边有柳垂下,江莺歌恍然一看,居然发现柳树已经垂青发芽。不知不觉,居然已经是春天来了,时间,真是过得快啊,自己当初嫁进十三王府时,似乎,也是这个时候,不知不觉,已经,快是三年过去。 站在湖边,突然仰天大笑,笑过之后,眼泪潸潸而下,然后捂脸哭泣,瘫坐在地,不能自已。楚莫离,我本就是十三王妃,如今,我也理应是当朝皇后才对! 第一百九十四章 心有怀疑 江莺歌哭过之后,收拾情绪准备回百鸟宫,但是在回去的途中,遇到了自己的妹妹江燕舞。见是江莺歌,江燕舞忙走过去行礼。 “姐姐。”江燕舞低头,行了半礼。江莺歌见状,正了正色,回答道。 “妹妹这么晚了,怎还没有回寝宫去。” “今夜总是难以入睡,所以便决定出来走走。” “哦?妹妹有何事烦恼?居然难以入睡呢?” “妹妹也不知为何。”江燕舞说完,有些难以难以启齿的样子,似乎不敢看江莺歌。 “妹妹有什么难言之隐,大可大方的告诉姐姐就是。”江莺歌虽然不知道这江燕舞此番动作几分真假,但是总比其他两个妃子可信些。 “妹妹也不瞒姐姐,只是为了,皇上的封后事情。” “妹妹此话怎讲?”江莺歌听完,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问。江燕舞也觉得自己刚刚的话,说的稍许大声了些,便小心的看了看周围,见没有一个人,小声道:“妹妹以为,这一次的立后事情,德妃与淑妃绝对不会放弃这大好机会,况且,她们家中显赫,至少在这一方面我们就输了,我想,要是我们家里也能有这两位嫔妃显赫的家世,姐姐一定是皇后的不二人选。”江燕舞说到后面,有些不满意,多少带了些怨念。 江莺歌倒是听完后,心中百转千回,看着江燕舞的眼神变了样。 “姐姐,你为何这副样子看着妹妹?难道姐姐觉得妹妹说的是假话?”江燕舞见江莺歌一副怀疑的样子看着自己,露出了惊讶神色,还有你怎可不信的样子。 江莺歌倒不是不信,而是皇宫中不争后位的女人,简直少之又少。不是江莺歌多心,而是如今,再没有一人敢信。“我没有不信妹妹呀。”江莺歌轻松道,俗话话,防人之心不可无,就算如何亲密,也要小心谨慎的好。 “姐姐你怎可……”那痛心疾首的样子,江燕舞似乎真的很难过的样子。江莺歌不信自己?居然不信自己?“姐姐,妹妹总觉得姐姐吃尽苦头,终于苦尽甘来,如今妹妹进宫来,虽然是家中意思,但是也是一心想要帮助姐姐,但是姐姐为什么居然这般的不信任自己的妹妹?妹妹说过,无论如何,就算从前诸多恩怨,但也总比一个外人强不是吗?” 那声泪俱下的样子,只看得江莺歌不忍心至极,一瞬间,江莺歌有些自责,自己似乎确实是过分了些,如江燕舞所说,总比外人强一些。 “妹妹不要误会,我并未有如此意思。”江莺歌解释,江燕舞听完,半晌没有说话,暗夜中看不真切江燕舞面上的表情,但是半晌过后,江燕舞开口了。 “姐姐不必如此紧张,妹妹懂的,经历了如此磨难之后,难道还要如曾经那般信每一个人,我知道,所以,没有要怪姐姐的意思。”江燕舞话中带着些淡淡忧伤,似乎真的是非常的心疼江莺歌,江莺歌听完,心中女愧疚更深。 “今后,我定然不会再怀疑妹妹。”江莺歌保证。 “姐姐说的可是当真?” “自然,我们可是一家人。”江莺歌道,江燕舞听完,笑道:“是呀,是一家人……” 两人边说话,边往回走,江莺歌与江燕舞极为亲密,春雨还在找江莺歌,终于在一个宫女口中得知贵妃娘娘已经回了百鸟宫,春雨放下心来,也往百鸟宫而去,只是刚刚到了百鸟宫,便看到江燕舞从屋里走了出来,正好两人迎面碰上,看江燕舞面上带着笑容,难道是与小姐…… 来不及细想,江燕舞已经走到自己面前,春雨行礼:“给娘娘请安。” “恩!”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没有多看春雨一眼,离开了百鸟宫,春雨不解,这半晚上的,江燕舞为什么会在百鸟宫出现? 心中总是悬着的,总觉得这江燕舞动机不纯。 走进百鸟宫,春雨见江莺歌似乎心情很好,本能的想要开口询问,但是却压了下去,没有说话。 “娘娘您去了哪里,让春雨好找。” “去了湖边,看到垂柳都已经绿了,不知道今年的花开的如何,明日,我们去看看。”江莺歌笑着对春雨道,春雨已经很久没有见江莺歌笑的这般的开朗了,难道说,江燕舞与小姐说了什么?居然让总是闷闷不乐的小姐,变得这般的快。 暗想一定要多多观察一下这个江燕舞,看她到底想要干什么!在江府中时,春雨便对这个二小姐没有什么好感,从来不会踏进小姐院子的二小姐,如今来的倒是一天比一天勤,不论如何,江燕舞都是不可不怀疑的。 这个二小姐,心机颇深,如今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怕是小姐对她深信不疑。 “小姐说什么都是好的。”春雨点头,很开心的回答道,江莺歌听完,继续道:“刚刚你看到了,二小姐来了百鸟宫。”没想到江莺歌主动提及此事,春雨原本怀疑的心思收了收,小姐这是何意?难道说,只是做戏?曾经的小姐不会,但是现在,倒是不一定了。 “小姐什么意思?”春雨问。 “二小姐,提到了立后的事情。”春雨一听,顿时屏住呼吸,变得严肃起来。 “说是愿意与我联手,让另外两位妃子……”江莺歌没有说完,但是春雨已经想到了后文,江燕舞想要与小姐联手?若是其他,也许春雨便打消了怀疑的念头,但是这件事,春雨心中已经对江燕舞产生了严重的怀疑。 “娘娘的意思,是要与二小姐联手?” 江莺歌点点头,春雨终于忍不住道:“娘娘,她……我们不得不防啊。” “春雨,其实是我们对她的成见太深了,其实燕舞,也并不是我们在江府时那般的。在这皇宫中,能有一个家里人互相扶持,总比在宫中独自一人打拼的好,你说是不是?” 春雨听完,无话可说。 第一百九十五章 暗潮涌动 既然小姐这样想,况且脾性最近也变得开朗,那么,便不要扫了小姐兴。 “小姐既然这样说,那,春雨也没有好反驳的。”春雨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是暗地里,却在想着,如何防备这个二小姐。 她才不信什么联手! 江莺歌这边在想着如何得到后位,上官淼淼那边,亦是相同的在打算着,上官淼淼进宫来,她的父亲便说过,一定要拿下后位,或者,怀上龙子,要怀上龙子,现在想来应该是不太可能的,现在唯一能有一搏的,便是坐上后位了。皇后已经退位,现在,正是好机会! 早早的,上官淼淼便准备要去寻钟流烟,只是,在准备出门时,却遇上了前来送信的一个小公公,公公捎来宰相口信,务必小心宫中所有的人,上官淼淼听完,顿时心中疑虑,为何爹爹今日会突然送来这么一封奇怪的书信?想来,应该是要与钟流烟合作才对,难道说,连钟流烟也要防备? 虽然心中不解,但是,既然是爹爹的话,那么便照做就是,好在,自己还没有去钟流烟的宫中,否则的话,这件事情,就不好处理了。 而此时,钟流烟,亦接到了自己父亲的书信,要钟流烟,一定不能相信宫中所有人,当然也包括上官淼淼在内,钟流烟知道,虽然他们将军府与上官家,表面看起来似乎是非常的友好,但是,暗地里,两家人,是暗地里较着劲的,但是钟流烟却没有将这件事情,当做一回事,谁不知道,她们两人入宫的目的是什么,如果说这件事情真的闹到两家不合,不知道,这件事情若是被皇帝抓到了把柄,会如何对待她们? 当即,钟流烟心中暗想,这件事情,一定一定不要随意参与,后宫争位的事情,还是少参与为妙。钟流烟倒是看的通透,但是,上官淼淼可就不这么认为了,自己在入宫前,父亲便一再嘱托,一定要好好的在宫中,做自己该做的事情,这事情,就是做皇后。 父亲野心,上官淼淼,自然能察觉出一二。 三方势力,一时之间,已经做好了激烈角逐的准备。 不过,对于后位,江莺歌亦是有自知之明的,这后宫位置,岂是自己想要就要的,但是江莺歌也有自己的办法,因为江莺歌接到消息,说牧子规在朝中的地位,日益见长,并且,有与宰相将军并肩的可能,依稀记得,牧子规说过,他是楚莫笙派来保护自己的! 若是,真的有一天,这件事情,闹到朝堂之上,至少,还有个牧子规在背后撑腰,也是好的!但是,如何才能见到牧子规呢? 江莺歌思前想后,最后决定,去与楚莫离请求,出宫去上香,得出宫机会,去见牧子规。想到这里,江莺歌当即,便往楚莫离的朝政殿去。 此时的朝政殿,宰相,将军,还有牧子规都在,江莺歌被挡在了朝政殿门口,没有了腾云,江莺歌进出这朝政殿,难了很多。 “贵妃娘娘,皇上此时正在会见大臣,您不方便见。”内侍总管德顺将江莺歌拦在了外面。 “劳烦公公通禀一声,我有要事求见皇上。” “皇上现在在会见大臣,商讨国家大事,娘娘觉得,是国家大事重要,还是娘娘的事情重要。”江莺歌被问得哑口无言,最后只好点头道。 “当然是国家大事重要,那我就在这里等着皇上处理完了重要事情再说吧。”江莺歌站在一边,外面的春色极好,江莺歌一路走来,一片片姹紫嫣红,只是往这朝政殿一路走来,春色越来越薄,总觉这朝政殿除了皇家象征颜色外,其它的,全部都是些灰白,沉暗的很。 好不容易,等到朝政殿中的大臣们都出来了,江莺歌站在远处,远远的就看到牧子规从大殿中出来,本想上前,但是看到还有两位大臣走了出来,江莺歌不方便上前,忍住了要往前迈的步伐。 不过,不仅仅是江莺歌看到了牧子规,牧子规亦是看到了江莺歌,站在远处,那个一身华服的贵妃娘娘,这是宫廷,不可与妃子有过多的言语接触,牧子规对江莺歌点了点头,表示问候,江莺歌看到了,突然迎面朝牧子规走了过去,看江莺歌眼神,应该是有事情要交代。 但是牧子规没有停留,而是一直直走着往宫外而去,看到江莺歌,遂行礼。“娘娘千岁。” “是牧大人。”江莺歌似乎是刚刚才看到牧子规,点头道:“牧大人有礼了,请起。”这毫不越距的样子,与平常遇见无异。 将军与宰相本就不想与牧子规同路走在前面,自然没有看到后面两个人。 “我要去见皇上,明日可能出宫上香,就先不耽误牧大人了。”江莺歌对牧子规道,牧子规听完,亦是有礼道:“臣先告退。”说完,若无其事的离开。 江莺歌亦是一眼也没有多看的就离开了,不过,重要消息,已经传了出去,江莺歌站在门口,等着德顺通报完了之后来召见。 半晌,德顺出来了,楚莫离让江莺歌进去。 只是在进去的时候,德顺却说了句话。 “娘娘,腾大人已经走了,皇上也不易,还望娘娘多考虑些皇上。”江莺歌不知道德顺这话什么一意思,但必然是上次,她要腾云瞒着楚莫离的事情,腾云被罚,腾云跟在楚莫离身边这么多年,罚腾云,以她了解的楚莫离,是做的出来的。 江莺歌点头:“我自然会考虑皇上,但是,也不可能完全就放弃自己,不是吗?”说完便进了朝政殿。德顺在江莺歌身后叹息,皇上与贵妃娘娘……怕是多磨难啊。 每次见到楚莫离,楚莫离都是如此,坐在高高的龙椅之上,批阅手中奏折,顿时想问楚莫离,做皇帝,真的这么有意义吗?每天都有看不完的奏折,身边每个人都怕他,却没有一人,真心待他。 第一百九十六章 你这女人 “来了”楚莫离问。 “臣妾参见皇上。”江莺歌低头行礼,楚莫离没有抬头,而是继续看着手中奏折道:“来干什么?” 楚莫离问的直接,江莺歌被楚莫离一句话,问得哑口无言。“自然是来看看皇上。”想来,自从皇后被打入冷宫之后,江莺歌便没有来见过楚莫离。 楚莫离听完,抬起了头,看着江莺歌,眼中有着探究,江莺歌被楚莫离盯得异常不舒服,顿时心中没底,总觉得做了什么对不起楚莫离的事情似的。 “你在关心朕吗?”楚莫离问,江莺歌一听,呆住,关心楚莫离?是又多久,没有听到关心二字,不知不觉蓦然回首之时,她竟然已经这么久没有关心过楚莫离了。 “是。”江莺歌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既然如此,今晚过来侍寝吧。”楚莫离这样吐出一句话来,江莺歌目瞪口呆,半天没有作声。 “怎么?不愿意?你是贵妃,早该侍寝的,不是吗?”楚莫离问,带着些质问的语气,江莺歌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局促的站在原地,心中不知为何,竟然是有些犹豫,她在犹豫什么?!难道当真要给楚莫离生孩子? 江莺歌,你根本不是诚心的!楚莫离看着江莺歌,明明知道江莺歌局促不安,但是楚莫离就是偏偏要看江莺歌作何反应。 “有什么事情,今晚过来侍寝,也许朕一高兴,便答应你了。” 江莺歌听完,没有想到,楚莫离居然……可是一想到后位,江莺歌顿时觉得,也许自己怀上龙子,这后位,怕是非自己莫属,但是,侍寝…… 江莺歌犹豫了,自己真的要去? 思来想去,夜幕降临,江莺歌居然真的去了,并且还是沐浴之后。 楚莫离没有想到江莺歌真的来了,只是江莺歌没有发现,楚莫离眼中有些看不懂的情绪。 “脱吧。”冷冷的开口,有些生硬,还有些生气,江莺歌听完,有些局促不安,还有些,狼狈与屈辱。 犹豫许久,但是最后,还是慢慢伸手解自己的衣服带子,从来,每个侍寝妃子,都是心甘情愿的爬上龙床,而江莺歌,却是有种赴死的大义禀然。 楚莫离没有叫停,看着江莺歌,江莺歌皱着眉,心中思绪万千,不知道,脑海中出现的人,到底是楚莫离,还是楚莫笙,还是往事种种,只是心中,总有些不知所措来。 衣衫半解,露出了胸前肌肤,滑落之后,只剩一件裹胸。 江莺歌看着楚莫离,楚莫离亦看着江莺歌,眼中没有半点要叫停的意思。江莺歌被逼无奈,准备继续解裹胸。 “够了!”一声冷喝,走上前去,掀起床上被子,上前裹住了江莺歌身子,遮得严严实实!将她抱进怀里。“江莺歌,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这一声冷喝,让江莺歌心中有些委屈。 “臣妾,只是想要出宫上香。” “不准。”想也不想,冷声拒绝,楚莫离这绝对的拒绝,激起江莺歌反抗的心。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说不准,就是不准!”楚莫离冷冷的回答道。 “我被你关在这高墙之后,难道,你就没有半点恻隐之心?”江莺歌问,声音带着些颤抖。 “自古帝王多薄情,你难道不知?” “是啊,我懂,我知道,你薄情。”江莺歌回答,但是刺伤了楚莫离,心中不忍又难过,只是,楚莫离不知道,这便是难过,他只是以为,这与平时不得忤逆他的情绪一样。 “江莺歌,好多事情,是你不懂的,你做这么多,朕知道,是为了做皇后是吗?那么朕告诉你,不可能!” 江莺歌听完,呆住,什么叫不可能? “皇上什么意思,谁说……我想做你皇后?”江莺歌冷笑,但是眼角的泪,却怎么也藏不住。 鼻音有些重,但是还是坚持着说完。“你就算想让我做你这劳什子皇后,我还不想做呢!做皇后有什么好?与你并肩而站?听着别人高呼皇上万岁皇后千岁?皇上?臣妾不想做你的皇后!”不想心甘情愿的做你的皇后,但是,我说过了,该是我的,我都要一一夺回来! “皇上若是今晚没有兴致,那么臣妾,便先告退了。”江莺歌说完,就要抽开自己身子,不想被这男人禁锢在怀里。 “站住!”楚莫离冷冷低吼,是前所未有,排山倒海的冷。“谁说朕没有兴致?”早就已经,想吃了这个女人! 江莺歌还未反应过来,楚莫离已经上前,保住自己身子,身上被子应声而落,江莺歌惊叫一声,被楚莫离压倒在龙榻上。 江莺歌本能的想要反抗,躲闪着楚莫离的吻,楚莫离捏住江莺歌的下巴,逼她直视自己。 “江莺歌,你在躲什么?既然作为一个妃子,就要守妃子的本分,今日,是你自动送上门来,你觉得朕,会放过你吗?”楚莫离喘着气,蠢蠢欲动,看着面前女人,更是心猿意马,江莺歌,这身下女人,可是江莺歌呀! 江莺歌见楚莫离看着自己的眼神变了,变得疯狂且不受控制,心中本能的,居然有些害怕。 “楚莫离,你……”江莺歌话还没有说完,楚莫离没有给江莺歌说话的机会,以吻封唇,江莺歌反抗不及,但是明显感觉,楚莫离这一次,是来真的! “放开我。”江莺歌反抗,但是身体却向楚莫离靠去”该死!该死!江莺歌异常羞愤,自己这是在干什么,为什么,居然……居然…… “江莺歌,原来你也是这样的女人……口是心非,难道真是每个女人都有的通病?连你也不例外?”楚莫离冷冷道,江莺歌气急,狠狠的咬住自己舌头,直到嘴里一股甜腥散开,恢复了些意识。 有鲜血从江莺歌嘴角溢出,楚莫离见了,紧张的捏住江莺歌的嘴,逼她张开,以免这女人咬舌自尽。 “江莺歌!你!”居然想咬舌自尽吗? 第一百九十七章 咬舌自尽 楚莫离气极,但是没有立刻发作,江莺歌从楚莫离的眼眸中看出了担心,突然,江莺歌笑出了声。 “你以为,我会咬舌自尽?”江莺歌嗤笑,但是这样子更像是在示威。楚莫离看着江莺歌无所谓的样子,更气,这个女人,就这般不爱惜自己身体? “出去!”楚莫离冷冷道,江莺歌反而不急不躁起来。 “那也要皇上先从臣妾身上下来。” 楚莫离看着江莺歌,四目相对,江莺歌看着楚莫离,这回,该轮到江莺歌寸步不让了。 楚莫离放开了江莺歌,江莺歌披上外衣,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朝政殿。楚莫离没有回头看江莺歌离开的背影,江莺歌……你这女人怎么就是不愿意乖乖的做个听话女人! 江莺歌裹着身子,离开朝政殿后,禁不住的阵阵颤抖。 “娘娘?”春雨老远便看到江莺歌回来了。“你怎么……”小姐下令不让自己跟着她,只是听闻说要去朝政殿,半夜去朝政殿?所为何事? “春雨,散出话去,就说,今夜贵妃娘娘侍寝。” “娘娘!你去……”春雨听完大惊,江莺歌看着春雨意思是他没有开玩笑。自从皇上登基之后,便少有听闻皇上传召哪个妃子侍寝,这……春雨不敢多问,照江莺歌的话去做了。 很快,第二日,这件事情,便传遍了整个皇宫!百鸟宫贵妃娘娘昨夜侍寝,听闻这个消息后的上官淼淼差点没有气得当场就去百鸟宫,撕了江莺歌。 好呀,好你个江莺歌!居然有能耐侍寝了! 江燕舞,听闻江莺歌侍寝,当时并没有太多反应,只是当时震惊半晌之后,突然笑了,然后满面笑容的,就要去恭喜江莺歌! 只是在去的路上,居然遇到了楚莫离,楚莫离这是要往冷宫去?江燕舞远远的看到,心中一阵欣喜,向来,她们都是很难见到楚莫离的。也没有人能大胆的去求见皇上,怕是,只除了江莺歌。 装作不经意间,走到了楚莫离面前,似乎是刚刚才发现,江燕舞慌忙跪下行礼。“皇上万岁。” “平身。”楚莫离点点有,没有多看江燕舞一眼,与其擦肩而过。 “皇上!”江燕舞突然叫住了楚莫离。楚莫离转过身。 “何事?” “臣妾是贵妃娘娘的妹妹,皇上记得吗? “记得。”楚莫离回答道,江燕舞一听楚莫离记得自己,不禁一阵窃喜,他还记得自己? “臣妾,想请皇上,尝尝杏儿。”不知道江燕舞从哪里得来的杏子,不知道,皇上会不会喜欢。 楚莫离一听杏儿,顿时脑海中浮现一个女人,他记得,王府琉舍中,便有一棵杏树。 开满淡粉花的杏树秋千上坐着一个女人,巧笑倩兮的模样,微风袭来,吹落几片花瓣,舞起树下女人几缕头发,和着花瓣,纷纷扬扬。 “好。”只一个字,让江燕舞欣喜异常,当即也不去江莺歌那去了,回去准备,不多时,楚莫离便真的来了,看到桌上杏儿,楚莫离拿起一个,握在手中望着杏子出神。 江燕舞本想与楚莫离搭话,但是楚莫离似乎并没有听到江燕舞在唤自己,待回过神,看到江燕舞正望着自己。 “皇上,尝尝?” “这是哪里来的杏子。” “是在宫外的父亲送来的。” “是吗?”楚莫离放下杏子,江燕舞虽然与江燕舞不是同母所生,但是毕竟同父,恍然一看,眉宇间,居然有江莺歌的几分神态,楚莫离不禁多看了两眼,但是很快反应过来,这听话的女人,不是江莺歌。 “朕还有事要忙。”说完,站起身就要走,江燕舞还沉浸在楚莫离的眸中,没先到,楚莫离站起来就要走。 “皇上!”江燕舞再次出声叫住了楚莫离,这次,楚莫离稍微有些不满了。“这,杏子,不知道皇上喜不喜欢,若是喜欢,待会儿,臣妾派人送些过来。” 楚莫离看看桌上金灿的杏子,开口道:“也好,德顺,端些杏子。” “是,皇上。”德顺上前,端起桌上杏子,然后跟随楚莫离离开,江燕舞看着楚莫离离开的方向,站了许久。 德顺跟着楚莫离,楚莫离一路去的方向,却不是朝政殿,这个方向,明显是贵妃娘娘的百鸟宫。 果然,楚莫离去了百鸟宫。 “皇上万岁。” “起来。”楚莫离没有偏头,直接去了主位上坐下,身边德顺手中端着杏子。江莺歌用余光瞟到了,莫离居然当作昨天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的来她这里干什么? “这是你妹妹的杏子,朕替你送来。” “多谢皇上。”江莺歌有礼道,这明显的生疏,楚莫离自然看的出来,也听得出来。 看了江莺歌许久,楚莫离开口道:“既然这样,朕便先走了。”楚莫离说完,站起身,往外而去,江莺歌没有留,对江莺歌如此,楚莫离早已经习惯了,这个女人,什么时候留过自己? 江莺歌习惯性的,看着楚莫离与自己擦肩而过,然后楚莫离越走越远,而她,背过身,不看楚莫离越来越远的背影,却不知,楚莫离回头,看着她那一个悲凉身影,眼中溢出些不舍,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最终,江莺歌没有出宫而去,只是收到了牧子规一封信,信上说,要自己多保重?不过言下之意,江莺歌还是懂了意思,就是要自己,不要争皇位。 江莺歌懂这信中意思,但是不懂牧子规是什么意思。 她怎么会放弃后位,凭什么要放弃后位。 既然牧子规不愿意帮自己,那么便自己来!立后的风声越来越近,时间若是再不抓紧,怕是事情会越来越麻烦,这么久,各宫都没有有所行动,但是有小道消息传出,这后宫的皇后,应该会是上官淼淼。这消息由来,是因为,楚莫离最近去上官淼淼寝宫较为频繁。 江莺歌仔细一回忆,发现几日下来,确实是楚莫离来后果勤了些,但全部,都是去了上官淼淼那里。 第一百九十八章 他只是爱上了一个女人 如今,江莺歌别无他法,只能狠下心来了。蓦然间想到,楚莫笙好像给了自己一只队伍。现在似乎是听命于她的,若是派人,杀了上官淼淼…… 但江莺歌想了想,觉得不妥。若是自己杀了上官淼淼,怕是哪边都不好交代!思来想去,居然让江莺歌逮到了一个好机会。 说来也巧,上官淼淼要出宫去祭拜她的母亲,原来,上官淼淼的母亲,也是在生下上官淼淼之后不久,便去世了。 想来,自己也是有许久没有祭拜自己母亲了。江莺歌想到这里,不禁有些伤神。既然如此,那就,怪不得她了。 这个命令,是江莺歌悄悄传达给外面人的,只因脖子上挂着楚莫笙给的笛子,这些人非常听江莺歌的话。本来有十足的把握,可是最后,居然失败了。 过程江莺歌不想知道,她只想知道,为何会失败,这种结果,江莺歌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楚莫笙的人,江莺歌从来没有小看过,也不会小看。她只是好奇,这样厉害的人,为什么会任务失败? 江莺歌下的命令并不是要上官淼淼的命,不过,那些个保护上官淼淼的人,才是真的差点要了江莺歌的人性命。 这世上,能与楚莫笙抗衡的人,除了楚莫离,还能有谁?莫不是,是楚莫离在暗中保护上官淼淼? 江莺歌不相信,楚莫离会这样做,但是,来报的人说,看到了楚莫离身边的贴身护卫。 贴身护卫?楚莫离身边的贴身护卫是谁?不用想也知道,是腾云!腾云被派出宫去,但是没有想到,居然会出现在保护上官淼淼的场合中! 腾云是谁?只听命与楚莫离的特殊存在,有谁能给腾云下令?只有楚莫离!江莺歌想到这里,差点没有站立不住,楚莫离,原来将腾云派出宫去,是为了上官淼淼? 江莺歌一直相信,楚莫离会将腾云派出宫,根本就不可能因为替她办事,必然有些其他的事情。但是江莺歌绝对没有想到,居然是去保护上官淼淼,上官淼淼难道当真是下一任皇后? 江莺歌不服,可是还能有什么办法?最好的时机已经没有了,难道说,真的要派人直接去杀了上官淼淼不成? 不过,江莺歌还没有来得及做下一步动作,楚莫离倒是先来了,这次,楚莫离来势汹汹,只怕怒火,几乎将江莺歌烧尽。 “江莺歌!”冷冷的一声冷喝,江莺歌看着楚莫离冷冷的样子,顿时皱了皱眉,若无其事的向楚莫离行礼。 楚莫离走到江莺歌面前,江莺歌没有来得及躲闪,眼睁睁看着楚莫离走到了自己面前,然后冷声质问。 “江莺歌,你非要拿楚莫笙的人,来与朕作对吗?” 江莺歌听完,顿时呆立当场,江莺歌没有想到,楚莫离居然直接说出了实情,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但是经历这么多之后,江莺歌已经变得不再像曾经那般,惊慌失措,而是淡定道:“臣妾不知道皇上在说什么。” “江莺歌,你与朕在装什么?这天下……”楚莫离栖身上前,冷冷的俯视着江莺歌,眼中全是冷漠还有温怒。“朕什么不知道?”最后两字危险异常,带着些警告,江莺歌直视着楚莫离的眼睛,顿时无话可说。 “皇上可有证据。” “你认为,朕若是没有证据,会来这警告你?还有,朕是皇帝,做什么事情,需要什么证据?”楚莫离说的在理,整个天下都是楚莫离的,楚莫离想要说什么,判定什么?不过是随心情而已。 江莺歌也毫不示弱的盯着楚莫离,然后嫣然一笑,笑得春风满面,笑得万物生辉。 “皇上的意思是说,臣妾能用的了六皇子的人?”江莺歌问。 楚莫离没有说话,而是抬起手,狠狠的扯下了江莺歌脖子上的笛子,那是楚莫笙留给江莺歌的。 “还给我!”江莺歌慌了,楚莫离见了,更加的生气,江莺歌,你就这么紧张这笛子? “你还给我!”江莺歌慌了,这是楚莫笙留给她的,她不允许楚莫离夺了去。 “江莺歌,你可知这笛子的意义?”楚莫离问,江莺歌看着楚莫离,他倒要看看楚莫离要给她个什么解释! “这小小笛子能吹出五个音,每个音代表的是不同的队伍,这便是楚莫笙全部的势力,你有这笛子,就相当于的了楚莫笙多年来苦心经营的一切,你知道你有了这个,乃是可以调动天下多少奇人?你有这笛子,只要稍许有些想法。简直这天下,怕是你都可以夺了去!”楚莫离这样解释,江莺歌听完,完全没有想到,楚莫笙给她的,居然,是整个江山。 “可是朕一直没有没收你的笛子,你知道为什么?因为朕知道,你本性纯良,绝对不会做出错误的事情!江莺歌,你这是想要与朕为敌吗?”若是,你要与我为敌,我该怎么做?杀了你吗?江莺歌,为什么你一定要这样逼我?! 江莺歌看着楚莫离,但是,却伸出了手。“给我。” 楚莫离没有想到,江莺歌居然这样说,顿时心中一凉,看着江莺歌,江莺歌开口道:“好,若是你要与朕为敌,你便拿去这笛子。”楚莫离伸出手,小小的笛子,就躺在手掌心中,楚莫离看着江莺歌,等着她做决定。 江莺歌看着那枚躺在楚莫离手中的笛子,泛着青光,这上好的玉笛,此时,就好像千金重。 “就算我拿了这笛子,我也是照样斗不过你的,就连楚莫笙,不是也败在你的手上吗?”江莺歌说完,伸手去拿那支玉笛。 楚莫离看着江莺歌的手一寸寸的移上来,心在一点点的冷下去,不知道,此时到底是怎样复杂心绪。 “他没有输,他只是,爱上了一个女人。”楚莫离这样回答,江莺歌往上伸的手一顿,然后盈框热泪,忍都忍不住。 最后,江莺歌拿起玉笛,挂在自己的脖子上, 第一百九十九章 春雨失踪 抬头,直视着楚莫离的眼睛,眼中泪水,不停涌出,楚莫离皱眉看着江莺歌那双带泪的眸子。 “所以,我才更不能辜负了不是吗?”江莺歌看着楚莫离,那带泪的眸子模糊一片,看不真切楚莫离此时面上的表情,江莺歌低头,没有抽噎,但是声音中的忧伤,哪里是遮得住的?“至少,这是他留给我最后的东西,况且,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与你为敌,我只是想要留住他的东西而已。” 江莺歌说完,楚莫离看着江莺歌,久久没有开口,最后,终于转身离去,江莺歌抬头,刚好看到楚莫离离自己越来越远,然后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 昨日种种,难言悲切。四周也觉冰冷,戚戚凉凉一片伤。想到楚莫笙倒在自己面前那一幕,江莺歌只觉痛的四肢百骸无力。 江莺歌转过身,春雨见到那一张悲切的脸,顿时不知,说什么去安慰这个受尽苦难的江莺歌,唯有上前,扶住江莺歌,低声道:“娘娘,身体要紧。” 江莺歌被春雨扶着,坐在了凳子上。 “春雨,现在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春雨明白。” “去盯着江燕舞。” “娘娘?” “我本想,从江燕舞的口中得到上官淼淼的打算,但是现在看来,皇上心中,似乎早已经有了皇后人选,我怕江燕舞,怕是会利用我除掉上官淼淼。” “娘娘你原来早就知道?” “春雨,若是要你信江燕舞,你会信吗?” “自然不会。” “所以,我本意也是想要让江燕舞以为我信她了,只是,这件事情,终归还是没能按计划进行下去了。”她不能用楚莫笙给的笛子,如今,只能靠自己单打独拼。 “春雨这就去。” “还有!”江莺歌叫住了春雨。“定要小心。” “嗯!”春雨点头,然后转身离开,小姐,原来…… 江莺歌看着春雨离开的背影,不知为何,心中不安至极,总觉得,春雨这是踏上一条不归路。 努力平息这异样情绪,是自己,太疑心了。江莺歌站起身,看着外面天色,此时,已经是晌午时分,现在的天气,已经渐渐热起来,这立后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了,江莺歌站在那巍峨群宫中,顿时觉得,自己在这皇宫中,居然是这样的渺小,在这金丝牢笼中,不知不觉,已经这么久了,明年,春雨应该就已经是到了出宫的时候了吧。 到时候,这宫中,便真的只剩下她一个人,在这里面,望着那片永远不变的天空,度日如年! 思至痛处,江莺歌叹口气,似乎这人世间所有的悲伤难过,全在这一声叹息之中! 傍晚时分,春雨回来了,并且带回来了消息,江莺歌听完,顿时觉得,若是春雨这丫头从小生活在皇宫中,怕是现在身份早已尊贵异常,因为,她居然接触到了江燕舞身边贴身丫头。 “怎么样了?” “娘娘,春雨用老方法,假意归顺二小姐,并且,已经打听清楚了,二小姐,确实是没安好心。” “是吗?”江莺歌冷笑,江燕舞怎么可能安好心?“既然如此,就看她有什么动作了,只要她一动作,我们就反将一军。”这一次,一定要将后宫这两个女人,狠狠的打压下去,楚莫离,你不是说,我不可能做皇后?现在,我就做给你看!除非到时候,你将我杀了,否则…… 江莺歌想用柳轻絮用过的方法,陷自己于不义,然后江燕舞动手后,江莺歌便要春雨反水,然后,上官淼淼已经除掉了,江燕舞,顺理成章的,也一并除掉。 江莺歌的计划,是好的,只是,在用计方面,江莺歌始终还是没有江燕舞的手段毒辣。 立后的风声在越来越紧之后,变成了现实,最后的皇后,是上官淼淼,这件事情已经确定,只用等着册封仪式了,只是,江莺歌发现,春雨不见了。 江莺歌奇怪,为什么,春雨今日没有回来?江莺歌派人去找,但是没有见到春雨身影,江莺歌奇怪,但是很快的,突然想到,是不是在江燕舞那里。当即想也不想,往江燕舞那里而去,到了江燕舞那里,江燕舞见江莺歌满面怒火的进来,笑着迎了上去。 “姐姐。” “把春雨交出来。” “春雨?姐姐说的春雨是姐姐的贴身丫鬟春雨吗?” “废话少说!你把春雨关在哪里了?” “姐姐说这话,妹妹可就不懂了,妹妹不知道什么春雨啊。” “你若是不交出来,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姐姐!你的丫头不见了,应该去宫中找,而不是到妹妹这里来!”江燕舞的话变得生硬起来,江莺歌看着江燕舞这模样,更加确定,春雨必然是在江莺歌这里。 “来人!给我搜!” “姐姐什么意思?!”江燕舞挡住江莺歌带来的人,看着江莺歌。“姐姐这里可是我的住处!” 江莺歌冷冷的扫了一眼江燕舞。“那姐姐也告诉妹妹,我是这皇宫中贵妃,皇后还没有册立,现在,我就是这后宫中最大的,我说要搜,妹妹一个小小婕妤能阻止得了吗?”这声音的语气,只逼得江燕舞后退几步,然后是更大的不甘心,江莺歌看着江燕舞,然后冷下令。 “搜!” “不准搜!”说话的不是江燕舞,而是身后一个冷冷的男声,这个声音,江燕舞再熟悉不过了,是楚莫离! 江莺歌回过头,看着楚莫离一步步走过来,江燕舞见到楚莫离,顿时如见了救星。 “皇上!”忙跑了过去。 “皇上!这个女人,关了我的丫头!” “若不是你一开始便心怀鬼胎,她又怎么会关了你的丫头?!”江莺歌听完,不敢置信的看着楚莫离。“你说什么?”江莺歌问,楚莫离看着江莺歌又说了遍:“是你,心怀鬼胎!” “今日,我一定要将春雨找出来!” “不准!”楚莫离冷冷的命令道。 第二百章 一盘好棋 “你可知道,春雨对我来说有重要?” “我已经警告过你,不要做无谓的事情,你想要的,朕不会给你!” “现在,我只想找到春雨,其他的,之后再论。” “之后再论?”楚莫离冷冷的吐出这四个字。“来人,将贵妃娘娘带回去,严加看管。” “楚莫离,你放开我,你让我去找春雨,你让我去找她!” “带下去!”楚莫离冷冷的道,没有想到,楚莫离居然异常肯定的,对控制住江莺歌的人说。 江莺歌挣脱不得,恨恨的看着楚莫离,然后无奈的被带走,楚莫离看着江莺歌那狠绝的眼睛,心中一痛。 江莺歌被带了下去,江燕舞走上前,捂住胸口,似乎受了很大惊吓的样子。“皇上,幸亏你及时赶到,臣妾,被姐姐……” “朕告诉你。”楚莫离冷冷的回头看着江燕舞。“你最好祈祷春雨没事,否则的话,朕就用你的血,祭江莺歌那颗伤透了的心!” 江燕舞一听,呆立当场,然后眼眸中还浮出些害怕来。“放了春雨,然后这件事情,朕念在你是江莺歌妹妹的份上,放你一马!”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江燕舞看着楚莫离离开的背影,惊恐万分。 “探亲,还有多久?” “后日。”身边丫鬟回答道。每年,妃子有一个省亲的机会,只是江莺歌不知道罢了,因为江府,从来,没有人来过,而江怀安,资格不够,亦不能见江莺歌。 江莺歌被关在了百鸟宫中,坐立不安,手慢慢伸到了自己脖子上挂着的玉笛,可是却又犹豫的放了下来,她说过,不会拿楚莫笙的人,与楚莫离作对,可是,已经好几日没有见到春雨,若是春雨真的遇到了不测,她怎么给李青彦一个交代,给自己一个交代? 这宫里已经没有一个腾云愿意帮助自己了,现在自己孤身一人,在这后宫中,她还能指望谁? 就在江莺歌心急如焚的时候,门外居然来了一个人,江莺歌侧身去看,居然是钟流烟?钟流烟,该是上官淼淼的人才对,怎么会来这里?江莺歌看着钟流烟越来越近,江莺歌也情不自禁的走到门口去。 “淑妃娘娘,皇上有令,任何人不能去见贵妃娘娘。” “我不见贵妃娘娘,我就在外看看。” “娘娘,您还是不要为难我们这些做属下的。皇上有令,若是谁见了贵妃娘娘,可以格杀勿论。” 钟流烟一听,也不好再坚持,只好放弃,转身时,看了看紧闭的大门,最后无奈离开,侍卫们恢复了站岗,但是,不久后,有一个人影,悄悄潜进了江莺歌的房间。 江莺歌回头,正看到钟流烟爬窗进来。 “你……” “我是将军府出来的人,不是你们这些弱女子。”钟流烟看着江莺歌那惊讶的样子,解释道。江莺歌一听,想起之前的云茵,顿时释然,看着钟流烟道:“有什么事情,你直说。” “我来是告诉你,春雨已经死了。”说完,拿出一只鞋来,放在了桌子上。江莺歌看着那只鞋,晴天霹雳般,站立不稳,颤抖着手,想要去拿,但是又收了回来,不敢相信。一切都太可笑了不是吗?一切都太戏剧化了不是吗?那只鞋,是春雨的,江莺歌认得,只是,她不敢相信的是,春雨居然就这样,遭人毒手? 那个丫头,那个总是在自己身边的丫头…… “我不信。” “我也不信,春雨是你的贴身丫头,谁会这么大胆,敢杀你的贴身丫头,宁愿诬陷你,也不会做如此大动作杀了春雨。” 是呀,江莺歌怎么可能会相信,怎么会去相信,会有人敢杀了春雨?“这鞋,我是在你住过的冷宫后面,那个荷花池看到的。”钟流烟坐了下来,面色也不好看。“哦,对了,那池中的荷,已经抽芽。” “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江莺歌死死的看着那双鞋,问。她怎么也不敢信,怎么也不敢去信,谁会蠢到,这个时候,杀春雨?杀人这么大的目标! “我自然是不想看到上官淼淼做皇后,也不想看到我父亲做不该做的事情!” “你要什么?”这明显的话中有话,江莺歌听得出来。 钟流烟看着江莺歌,罢了,就告诉她也无妨。“我父亲,也就是当朝大将军,想要反。”话说的小声了些,但是足够江莺歌听到了。江莺歌震惊的看着钟流烟。 “别这副模样,朝中早已经被宰相和我父亲控制了,他们联合,权倾朝野,不过,江莺歌,你既然早已经嫁进了十三王府,你就该知道,当初的十三王是怎样的人,现在做了皇帝,定然也是不会输当年的,你觉得,要是我爹爹真的听信了宰相谗言,反了楚莫离,你觉得,楚莫离有没有能力让我们,永远消失?”虽然现在,他已经察觉到了父亲的变化,得到了些消息,父亲准备追随宰相,所以现在才更是要父亲悬崖勒马的时候,要知道,楚莫离对上官淼淼好,绝对是不可能无缘无故!这其中,必定有猫腻。 她一个女子都已经看出了这其中不同寻常来,可是他的父亲,早已经被权力冲昏头脑,她根本就能感觉到,楚莫离,要的,根本不仅仅是她所想的这一点点皮毛,楚莫离,分明就在下一盘很大的棋,这张大网一旦布下,待到收网之时,不知道,要有多人遭殃。 江莺歌听完,顿时心中一凉。 “皇上这几日对上官淼淼好你也知道,依你对皇上的了解,你可有见过他对某个女人特别好过?”钟流烟看着江莺歌问。 江莺歌亦看着钟流烟,这个女人,分明就是看的最为通透的一个人。钟流烟见江莺歌没有说话,低下头,低笑一声,然后抬起头道:“是皇上不让你做皇后,这一局,你是必输的,我只是来告诉你,皇上这盘棋,要牺牲的,可不仅仅是后宫这几个女人!”自然,也包括你! 第二百零一章 不会哭 如今,立后的事情,说定就定,一旦立后,父亲怕是会和宰相联手,一同反水,而楚莫离立后之时,必然就是他已经准备好了的时候,一旦收网,整个钟家,怕是会被楚莫离斩草除根,想想当初的云家,那盛极一时的家族!楚莫离最后真的让那些流放的人活下去了吗? 怕是在半路上,就将那些人杀尽了吧!现在,能拖一时是一时,然后再慢慢劝说自己父亲。而江莺歌,就是最好的人选,想来,能够拖住楚莫离的人,怕是只有江莺歌一人了。不是她无情无义,而是,真的逼不得已! 这言下之意,江莺歌听懂了。但是,却哑然一笑。“你钟家,与我何干?”江莺歌这苍然一笑,让钟流烟心中一凉。 “我是为我钟家不假,但我也是为了你。” “你的意思,是说你要助我做皇后?” “是!”钟流烟肯定的回答道。 “可是我不想做皇后了。” “皇上虽然不让你做皇后,但是你是有这个能力的,只要,杀了上官淼淼!春雨的死,与她脱不了关系。” “也与江燕舞脱不了干系!你想利用春雨的死,嫁祸给上官淼淼是吗?钟流烟,你算错了。若是楚莫离真的在下一盘大棋,那你我都是棋子,上官淼淼若是真的到时候做了皇后,怕是楚莫离药除掉的,就是整个上官家,我自然是喜闻乐见!” “江莺歌……”钟流烟没有想到,江莺歌居然说出这些话来。 “怎么?没有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是吗?那么我告诉你,我江莺歌就是这样的人,一直都是!” “我不信!” “钟流烟,你了解我多少?江燕舞杀了春雨的事情,还有待调查,只要我查到了,这笔帐,就是我与江燕舞的,而你钟家……”江莺歌突然冷眸一扫,直直的瞪着钟流烟。“是死是活,与我毫无关系,我告诉你,我知道你想利用我牵制着什么,但是我告诉你,趁早打消了这个念头。”我再也不会任人利用,再也不会任人摆布,凭什么我就该做你们的棋子,从我十八岁嫁人开始,就一直受人摆布,直到现在,我还是在受人摆布,楚莫离她斗不过,那她,就不斗了! “江莺歌,你不要后悔!” “这句话,你应该去告诉你的父亲,让他反水后,不要后悔,念在你告诉我春雨消息的份上我告诉你,楚莫离是个无情无义的人,我与她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念过什么情分!就算可怜都没有,还有,到时候失败了,千万不要求楚莫离可怜,因为那绝情绝义的人,定然会让求饶的人,死的更惨!” 钟流烟看着江莺歌那痴狂的样子,叹出口气,无奈道:“即便我钟家一无所有了,你江莺歌,不也是一样可怜吗?倒不如我们联手,大家都好过,牺牲一个上官家,总比大家都牺牲的好。” 江莺歌看着钟流烟,没有说话,钟流烟叹气,最后终究是无奈离开。“立后之时,必然危险异常,你最好,还是小心的好,若是到时候到了逼宫那一步,你自己多保重!”走之前,钟流烟留下这么一句话,江莺歌看着桌上你只绣花鞋,突然开口。 “你说吧,怎么做?” “春雨的死,你尽可以痛心欲绝,但是!要将矛头,指向上官淼淼,虽然皇上可能会力排众议,但是至少能拖些时间。 “好!”江莺歌答应,两个人算是达成协议。“但是,我却不是只为你,只是不想,生灵涂炭。” “钟流烟,代表钟家,感激不尽!” 人之初,性本善。终归,江莺歌还是那个善良又有些傻的江莺歌。“但是,我想出去看看春雨!” “我会帮你想办法。” 钟流烟离开了,江莺歌走过去,坐在那只鞋边,眼泪潸潸而下,春雨,是小姐,对不起你,是小姐…… 江莺歌颤抖着拿起鞋子,还有些湿,江莺歌抱在怀里,痛哭出声。春雨,我不信,我不信你就这样死了,我不信!春雨…… 江莺歌就这样,坐在那寂静房中,坐了一宿,钟流烟说的对,是楚莫离不让她做皇后,她就算如何挣扎也是没有用的。 外面星子依旧,只是,从此再没有春雨在耳边聒噪着叫自己小姐,再也不会有个丫头哭着安慰自己,笑着念着自己,再也不会,有这么个小丫头天天在自己耳边念叨着琐碎。 记得当年,这小丫头第一次走到自己身边时,与自己在江府中相依为命,她吃的苦,春雨从来没有少吃,只是,那个从来不会抱怨的丫头,最后,还是这般死于非命? 后位?后位有什么希罕?她怎么会稀罕那个可笑的位子,她从来,都不愿意在楚莫离身边,做楚莫离任何人!从来都不愿意!她其实,只想要一个自由,与自己爱的人,潇洒一生,平淡一生,她在这皇城中,困苦了这么久,从出生到现在,她真的好累。 她真的,早已经受够! 高处不胜寒,她从来不想走楚莫离的老路,坐上后位又如何?她坚持着又如何?最后,还不是一样的牺牲着,然后今后每一日,都防备着有人,来夺取她的后位,因为当你坐上那至高位子之后,一旦落下来,没有人会同情你,反之,更会狠狠践踏。 第二日天微微亮的时候,鸟鸣声打破了沉寂,江莺歌一夜未睡,只是,楚莫离也是一早就来了,看到江莺歌坐在屋子中间,毫无生气。 “皇上,万岁。”江莺歌跪下去,楚莫离看着江莺歌,要过去扶,江莺歌却跪着后退两步道:“请皇上,让臣妾去看看春雨可好?” “淑妃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与朕说了,朕陪你一起去。” “不了,皇上,就让臣妾一人去吧。”江莺歌的话,说的过于平静了些,楚莫离一时有些不适应,曾经那个喜怒哀乐总是表露在外的女人,如今,已经成了这般,顿时心中亦有些说不出的心疼来。当初,楚莫离死时,她可是哭得几欲死去。 第二百零二章 万劫不复的该是我 “既然如此,朕便允了。”楚莫离答应了江莺歌。 “谢主隆恩。”江莺歌跪谢,然后一人,往冷宫方向而去,走到那刚刚有了荷尖的池塘边,这池子修葺过,池子中的荷应该也是楚莫离派人从新栽种的吧,江莺歌站在湖边,望着那微风泛起涟漪的湖水发呆,心如刀绞之后,远远的似乎听到了春雨的声音,伴着哀哀怨怨的笛声,凄婉飘渺,人心都要碎了! 江莺歌无力的跪坐在地上, 往事幕幕再现,让人心如刀绞! ——小姐,春雨才不要嫁人,春雨要永远和小姐在一起。 ——休要说胡话。 ——春雨哪里在说胡话,春雨自小与小姐长大,小姐恩情,春雨怎么可以撇开小姐,独自一人去享乐? ——你有这份心就够了,你应该嫁人,与自己的爱人,将小姐的那份幸福一并得了去,替小姐幸福。 ——小姐…… “春雨!你这丫头……”江莺歌看着湖中的池水,悲拗大哭!她根本,不敢要人在这池子中打捞春雨尸体,她不敢! 苍天何狠,一定要这般对她吗?一定要这样折磨她才肯罢休吗?是不是,一定要她死了,这一切才能结束,这一切才能结束?!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这样死在我面前,为什么!”江莺歌对着寂静湖水撕心裂肺的指纹,那可怜模样,让闻者落泪。“够了,真的够了,我做了错事,便由我来承受!由我来!为什么,为什么万劫不复的不是我,为什么不是我?” 远处站着的是楚莫离,看着江莺歌这模样,皱紧眉头,但是他不能上前去。江莺歌…… “皇上?”身后一个声音响起,楚莫离回头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人。 “怎么样?” “皇上,事情已经办好了,属下暗中调查,发现宰相与将军府的人勾结,确实是准备,想要反。” “我自然知道他们相反,宰相野心已现,既然他这么想,那朕就做这个顺水人情给他。” “可是朝中大臣,怕是一个麻烦。” “那些酒囊饭袋,还构不成威胁,只是,你要好好的告诉那些人,相反可以,但是,朕的性子,从来都是斩草要除根的,至于,钟将军那边,朕,还需观望。” “是,属下这就去办。” “还有!” “皇上还有何吩咐?” “江莺歌脖子上那笛子,是楚莫笙的,所以要多注意些,那女人若是被逼急了,什么都有可能做出来,还有,他那边,你也要多照顾些!” “属下明白!”说完,准备就准备离开。 “腾云!”楚莫离叫住了那准备离开的身影。“朕不希望,变成江莺歌与春雨那般的下场。” 腾云一听,顿了几秒。“皇上放心,腾云办事,主上向来了解。” “去吧。” “属下告退。” 楚莫离转过身,准备再看看江莺歌,但是江莺歌已经没有在湖边,着急的走上前去,这女人,难道投湖了?站在湖边焦急张望,但是,远远的,看到一个落寞背影,正在往远处而去。 这悲凉的背影,楚莫离心中一阵揪痛,想要上前拥她入怀,想要将真相告知于她,但是他不可以说,他不想要这女人担惊受怕,他怎么会要江莺歌害怕呢?这片天,由他撑起就是,江莺歌,只需要做一个女人,在他的庇护下无忧的活着。 第二日上朝的时候,江莺歌等在外面,手中握着春雨的鞋,那握着鞋的手,紧紧的揪着。 终于,早朝结束,文武百官,慢慢的走了出来,江莺歌低着头,面色苍白,已经几日没有梳妆,此时的江莺歌,显得狼狈不堪,江莺歌站在外面,一个女子,此时在这大殿外,显得尤为显眼。 好不容易,李青彦出来了。 江莺歌快走一步,站在了那百官中间,这巍峨群宫中,似乎就只有江莺歌一个人,站在百官人流之中,面色苍白的看着李青彦走出来,李青彦应该还不知道,春雨,已经永远不会再出宫,永远不可能,与李青彦,双栖双飞。 李青彦见到江莺歌,走过去,眼尖的看到了江莺歌手中的那一只鞋,这只鞋,难道是春雨的吗?见江莺歌面色苍白,李青彦心中顿时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走到江莺歌面前,江莺歌看着李青彦一步步来,江莺歌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是苍白的脸上,眼泪汹涌而下,面上没有表情,但是全部都是泪,待李青彦在自己面前站定,江莺歌低头,看着手上的鞋。 “这是春雨的。”江莺歌慢慢的将鞋子递到了李青彦面前。“春雨的尸骨没有找到,我不敢去找,心中存着幻想,只是,钟流烟告诉我,她亲眼看到,有人将春雨弃尸湖中。” 没有看到尸骨,就总是不死心的。 李青彦听完,心中一阵大痛,颤抖着伸手去接,一脸震惊的脸上,全部都是泪,终于犹如千斤的手,接过了江莺歌手上那只鞋,突觉有些可笑,身后百官似乎都作了江莺歌与李青彦的背景,李青彦在悲伤中无法自拔,脚下无力,狠狠的跪了下去,抱着春雨的鞋子,泣不成声。 江莺歌站着,满脸麻木,潮湿一片,全部都是泪。 远处,看到这一幕的,还有牧子规,牧子规看着江莺歌的样子,顿时觉得,这一切,对这个女人来说,太残忍了。 来往大臣都已经走尽,此时,也是李青彦必须要离宫的时候了。 “臣先告退。”说完,李青彦站起身离开,牧子规见李青彦离开,走到了江莺歌面前,江莺歌看着牧子规。 “你不是莫笙派来保护我的吗?现在,我是该夸你,还是赞你?” “我只负责你的安全。” “是吗?”江莺歌轻笑。“那我该谢你还是如何?” “皇帝立后的事情,你最好还是不要插手,你知道,皇帝这一次想做什么吗?” 江莺歌听完,眸色转了转。“我不知道,但是,这个后位,我是要定了!” 第二百零三章 给我抓起来 “江莺歌!”牧子规叫住了江莺歌,江莺歌转过身,背对着牧子规。 “我一直好奇,楚莫笙与楚莫离该算是宿敌才对,为什么,你现在要帮楚莫离说话,还有!我是当朝百鸟宫主人,你该叫我贵妃娘娘!” 牧子规听完,行了一礼。“贵妃娘娘,还请娘娘听子规一句劝,这也是保护你的最好办法。娘娘还是不要卷入这场纷争的好。” 江莺歌听完,嗤笑:“晚了。”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牧子规看着江莺渐行渐远的身影,长叹口气,好多事情,怎么与这个女人说?她受了伤,不仅没有人安慰,反而,还要她理解,任谁能做到?江莺歌如此,就算是别人,怕是比这江莺歌做的还要过分,怕是早在之前,就已经千百倍的报复。 不是他不愿意帮江莺歌,而是这件事情,真的就是如他刚刚与江莺歌说的那般,若是他不参加,才是最好的。 可是,事到如今,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江莺歌怎么可能还放得下?罢了,既然楚莫笙将江莺歌交给他了,他自然就要护这女人周全! 江莺歌出宫去了,是得了楚莫离特许的,只是一路上暗中保护的护卫不少,江莺歌一人坐在马车中,摇摇晃晃,不自不觉间,已经到了李青彦的米铺,江莺歌将春雨的遗物整理清了,给李青彦送来,只是留了春雨的札记,做个念想。 说起春雨的札记,江莺歌心中又是一阵伤心,原来从她嫁进十三王府开始,那个丫头,就开始写札记,记录着她与自己的点点滴滴,还有与李青彦的点点滴滴。 他对李青彦的惦记,在札记中表现的请清楚,原来,自己一直在忽略这丫头,原来自己一直都没有好好的了解过这个丫头,这个丫头,从来不怨,从来不恨,对自己忠心耿耿,可是最后,她却死于非命了,而她,再也无法弥补这个丫头。 这丫头,在札记中写着自己出宫之后,如何与李青彦生活,那向往之情,表露无遗,可就算如此,还是惦记着自己,惦记着若是可以入宫,定然要每月来见自己一次。 可是如今,可是如今……江莺歌想到伤心去,死死咬住嘴唇,眼泪汹涌而下。到最后,已经没有眼泪,再落。 “娘娘……”李青彦父母见到江莺歌,忙行礼,想来,应该也知道这个消息了,面上全是悲伤。 “李公子呢?” “去了……后山。” 江莺歌听完,转身,也去了山上。半山时,看到了李青彦,跪在一块碑前,手中握着鞋子,一夜之间,这个翩翩书生,已经潦草不堪,江莺歌远远的看着,看着李青彦跪在那里,哭得不能自已,江莺歌见了,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那个七尺男儿,贵在地上,怀中抱着自己至亲至爱之人的遗物,声声凄厉的,呼喊的春雨名字,江莺歌看着,只恨自己为何这般的不争气,身边人一个个的去了,而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 江莺歌蹲坐在地,亦是难掩的抽噎哭泣,可怜这个男儿,就连最后,也没能见春雨最后一眼。 是她错,都是她错! 江莺歌站起身,将春雨遗物放在李青彦必经之路上,那个报复,安静的躺在路边,远处,是江莺歌独自一人的身影。 不过半日,江莺歌便回了宫,楚莫离以为,江莺歌会在外面多呆几日,或者说,是回江府去几日,他宽限了江莺歌足够的时间,就是想要这个女人稍微好过些。 只是江莺歌却早早的回来了,楚莫离听闻暗中保护的人来报,江莺歌在春雨衣冠冢远处,哭得伤心欲绝。 这个女人…… “带朕的话给腾云,事情,务必抓经时间办好。” “属下告退。”说完,迅速的消失。 江莺歌回了宫,第一件事情,却是去找了楚莫离,楚莫离没有想到,江莺歌居然会主动来找自己。 “皇上万岁。”江莺歌跪下。 “说吧,什么事?” “臣妾觉得这百鸟宫不安全,想向皇上多要些侍卫过去。”楚莫离听完,探究的看了看江莺歌,虽然心中存着怀疑,但是这次,就应了这个女人吧,况且,若是到时候有所变故,多派些人保护江莺歌也是可以的。 “起来吧,朕答应你。” “多谢皇上,臣妾,这就告退了。”说完,站起身,就走。 楚莫离没有阻止江莺歌,只是这江莺歌面上那大义禀然的样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江莺歌离开之后,直接奔着冷宫后的池子去了,派人在湖中打捞,今日,真是省亲的日子,江燕舞不知道这件事情,江莺歌守在湖边,看着湖中的人打捞,最后,江莺歌看到,果然,打捞起来一具尸首。 江莺歌不忍心看,打捞的人上前,禀报说:“娘娘,这具尸首,正是春雨姑姑的。” 江莺歌一听,只差没有昏厥过去,顿时心中所有幻想破灭,春雨真的…… “可有线索?” “春雨姑姑手中握着一支簪子,是江婕妤的。” “左右听令!” “属下在!” “与我去抓人!”江莺歌说完,离开了冷宫。直直的往江燕舞住处而去。但是江燕舞不在,宫女吓得慌忙跪下来,颤抖道:“婕妤是去前面省亲去了。” 江莺歌一听,顿时好笑,原来,皇宫中还有省亲这一说。 “前面带路!”江莺歌冷冷道,宫女吓得站立不稳,勉强踉跄起身,在前面战战兢兢的带路。 江莺歌看到江燕舞时,她正与自己的父亲还有她的娘亲弹得正欢!江莺歌带着人,走了进去,局势有些紧张。江燕舞见江莺歌这来势汹汹的样子,心中暗道不好。 “姐姐,你这是何意?”江燕舞开口,江重阳见状,也不解的看着江莺歌,江碧鸳更不用说,看着江莺歌,不知道她要将自己女儿怎么。 “我是何意,江燕舞你再清楚不过!来人,给我抓起来!” 第二百零四章 希望有机会 “姐姐!你可知这是皇宫,我可是皇上妃子!就算你不满爹娘来看我,也没有资格这样对我!” 江莺歌听完,大笑,这就是她的妹妹,这才是她的妹妹,事到如今,还在如此惺惺作态。 “春雨之死,我已经调查清楚,你这杀人凶手,还不束手就擒,难道还要我亲自动手抓你?” 江燕舞一听,面上颜色顿时变了又变。“我不知道姐姐再说什么?” “你有什么资格叫我姐姐?按照品级,你该叫我贵妃娘娘!你一个小小婕妤,此时见到我,该跪下请安!现在你还敢在此与我顶嘴,我未治你不敬,便已经是给你面子,我今日来,是要抓你问审,难道你还妄想我叫你一声妹妹?”江莺歌冷冷的看着江燕舞那面色越来越苍白的脸,江燕舞见江莺歌今日居然如此的坚定,顿时心中慌乱起来。 “来人,给我抓起来!” “贵妃娘娘!我是皇妃!”江燕舞冷喝,身边侍卫停住,有所顾忌。 “那我也告诉你,我不仅仅是皇妃,还是后宫的贵妃娘娘,现在没有皇后,我,就是最大的!你说,我又没有资格抓你?现在,我以你滥用私刑,扰乱后宫。要抓你问审,于情于理,你都没有资格反驳。”强硬的江莺歌,几人见过?今日,该是都见到了。 “江莺歌,你不能抓我的女儿!”江碧鸳挡在了江燕舞面前,江莺歌看着江碧鸳,突然莞尔一笑。 “你刚刚叫我什么?你可知,你这一声,我便可以将你处斩!你这大胆平妇,居然敢随意唤皇妃闺名,该当何罪?!” 江碧鸳没有想到,江莺歌居然如今变成了这副模样,一个处斩,惊出江碧鸳一身冷汗。 “莺歌,这到底怎么回事?”江重阳没有想到江莺歌居然这般的强硬起来,而且,拿出皇家架子,更是拿身份压人,这不是江莺歌会做的事情。 江莺歌看到身边的江重阳后,稍微缓和了些脸色,然后冷冷道:“怎么回事,问问你的宝贝女儿。” “贵妃娘娘,你可不要含血喷人!”江燕舞一听,急了,江莺歌面不改色,冷冷下令! “带走。”江燕舞看到,江莺歌身边的侍卫涌了上来,不由分说,便抓了自己。江燕舞看着江莺歌,眼眸中全是不敢置信。 “将婕妤带到自己宫中,好好的反省反省!”江莺歌并没有看江燕舞的眼神,只是看着江燕舞母亲那一样是不敢置信的眸子,江莺歌没有示弱,冷冷的瞪了回去。 “你要将我女儿抓去哪里?” “杀人偿命,你说呢?” “莺歌,你有什么怨,说出来我们好商量。”江重阳忙站出来,对江莺歌道。 “父亲,我的怨多了去了,商量什么?”江莺歌转过身,看着自己父亲,同为女儿,为什么差距,偏偏这么大。 “莺歌……”江重阳无奈的唤江莺歌名字。 “怎么,你是不是又要说,她是妹妹,我该让着她?”往事涌上心头,江莺歌心中怨念更深,从小到大,不论有什么,都没有她选的资格,现在,就连自己的这一个相依为命的小丫头,死在江燕舞的手里,她的亲生父亲,居然也要她原谅她吗?这世间,哪里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这一次,若是真的是江燕舞杀了春雨,我定然会要她付出代价!还有!”江莺歌顿了一下。 “她不是我妹妹。” 江碧鸳一听,顿时心中一慌,江莺歌这次,是要置她的女儿为死地?不敢相信,但是,现在江莺歌已经不再是江府柔弱的江莺歌了,她说的出来,未必做不到。 “贵妃娘娘。”江碧鸳尊称江莺歌一声贵妃娘娘后,居然跪了下去。“我这个女儿,从小被我娇宠惯了,现在,就算是你行行好,放她一次,我这个做母亲的保证,她绝对不会再有下次。” 江莺歌看着,不自禁的退了两步。 “夫人?”江重阳见状,忙要去扶江碧鸳,但是江碧鸳不愿意起来,曾经那个高高在上的江家独女,曾经那个盛气凌人的江夫人,就这样跪在江莺歌这个贵妃娘娘面前。 “夫人,你这又是何苦?”江重阳看着江碧鸳如此,忙要去扶。 “平妇自知无资格与贵妃娘娘要求些什么,只求贵妃娘娘高抬贵手,放她一马。”江碧鸳不愿起来。 江莺歌看着这个母亲求着自己,这个自视甚高的江夫人,此时跪在自己面前求她放过她的女儿,若是往日,江莺歌该就心软答应,但是江莺歌道:“公道自在人心,你女儿若是没有坐过,她自然没事。”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 当初她被罚时,可有人替自己求情?可有人可怜过自己? 江莺歌离开后,径直往江燕舞囚禁的地方而去,路上遇到了也往这边赶的钟流烟。 “贵妃娘娘!”钟流烟叫住了江莺歌,江莺歌回头,看到钟流烟往自己这边来,江莺歌站住脚,钟流烟着急的走到江莺歌面前,看了看四周,对江莺歌道:“我们说好的了,为何你要抓了江燕舞。” “春雨的尸体,打捞起来了。”钟流烟一听,顿了顿,这女人,必然伤心至极。 “所以,你准备怎么做?” “自然是该怎么办怎么办。”江莺歌看着江燕舞住的方向,眼中全是狠冽。 “可是……” “你放心,我答应过的,不会忘记。”说完,直直的往江燕舞住处而去。“你不用来了,这个时候你来,只会招人怀疑。” “江莺歌!”钟流烟叫住了江莺歌,江莺歌站住。 “保重!” 江莺歌听完,没有说完,身子停了停,径直离开。钟流烟看着江莺歌背影,不知为何,心中有些心疼,若不是为了钟家,她也不忍心,要江莺歌卷进这纷争中来。皇上应该是想要保护江莺歌的,只是春雨的死,给江莺歌的打击太大。若是最后一切平息了,她应该是要去与江莺歌道谢的。但是希望,能有这个机会。 第二百零五章 给你一个机会 江莺歌到了江燕舞住处时,江燕舞就坐在圆凳上,一看江莺歌来了,江燕舞站起身,看着江莺歌,面上虽然没有任何表情,但是眼中的怨恨,江莺歌看得清清楚楚。 怨恨?江燕舞你也有资格怨恨我?江莺歌走过去,没有看江燕舞,而是径直坐下,也没有要江燕舞坐的意思。 “贵妃娘娘这是何意?抓我软禁不说,难道还想要审问我吗?”江燕舞看着江莺歌,话语中带着生硬,江莺歌笑而不语,只是这笑不达眼底。 “江婕妤放心,我自然不会如查审司那般粗鲁对你。”江莺歌说完,江燕舞心中一凉,查审司?江莺歌这是在将自己当犯人。 “贵妃娘娘,您可知道,后宫滥用私刑,可是大罪。” “滥用私刑?”江莺歌笑。“我何时用刑?若是用刑,江婕妤现在还能好好站在这里?” “若是皇上知道了……贵妃娘娘,可想好如何与皇上交待?” “江婕妤不必担心,若是皇上会来救你,早已经得了消息过来,哪里还轮到我来问话?” 江燕舞一听,顿时后退一步,看着江莺歌,这女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刚刚,你母亲,可是跪在我的面前,求我放你一命。” “江莺歌,你想怎样?”江燕舞一听,不管不顾,走上两步,来到了江莺歌面前,但是江莺歌身边侍卫早先一步,走到江江莺歌面前,挡住了江燕舞上前的动作。唯恐对江莺歌不利。 江燕舞被挡在三步远的地方,江莺歌坐在侍卫身后,冷冷的笑看着江燕舞,江燕舞那恼羞成怒的模样,正是江莺歌要的。 “说吧,你是如何与德妃一同谋杀了春雨的。” 江燕舞终于知道,江莺歌是为何而来了,春雨那个丫头,套取消息,自然该杀。 “你在见你的父母亲的时候,我已经打捞了春雨尸体,春雨手中握着你的发簪,我劝你乖乖的从实招来,以免受皮肉之苦。” “贵妃娘娘,您没资格对我用刑。” “是吗?”江莺歌冷笑一声。“江婕妤是不是把自己看得太重了些,你以为,你入宫做了皇上妃子,就真的以为自己有皇妃身份?若是你想要这虚荣身份,当初你就该自己嫁给皇上,而不是现在拿你小小身份,来跟我讲什么后宫不可滥用私刑的话,懂吗?” “即便是虚名,难道贵妃娘娘便没有王法了吗?” 江莺歌听万,正眼看了江燕舞一眼,站起身,身边侍卫让开,江莺歌一步步走到江燕舞面前。 “江婕妤以为,你的身份有多重?皇上不过将我们这些后宫嫔妃视为蜉蝣,早生晚死,在皇上眼里,我们根本什么都不是。大不了到时候皇上追问下来,我受些罚就是,而你,已经死了!”凑近江燕舞耳边,话说得有些狠,江燕舞原本坚定的面容,一寸寸垮下来,然后面如死灰。江莺歌经历过什么,江燕舞不知道,但是能够从那冷宫中出来,本事本就不小,况且,她这个姐姐,可是朝政殿,百鸟宫,冷宫都住过的人,如今的江莺歌,谁知道,她会不会真的说到做到。 “江莺歌,你最好不要乱来。” “乱来?乱来什么?杀了你吗?”江莺歌说得轻松,而江燕舞,则是心中一阵寒冽,江莺歌坐回了原位,江燕舞看着江莺歌那优哉游哉的样子,着实是看不出来对春雨的死,有何伤心之处。 可江莺歌怎么可能会不难过?她现在恨不得将这些人,杀之后快,但是,事情还没有解决,现在还不是时候。 “江婕妤,你这是在让我等,知道吗?” “我不知道贵妃娘娘在说什么,什么联合德妃娘娘杀了春雨,我没有半字听懂。” 啪!那狠狠的一声敲击桌面的声音,惊起了桌上茶盏,惊退了几个江燕舞的侍女。 “是不是,我不用刑拘,你就永远不会招?” 江燕舞不说话,她怎么可以承认,若是承认了,看江莺歌今天这架势,完全是准备要至自己于死地,反正横竖都是一死,还不如咬紧牙关。 “江婕妤这态度,是告诉我,你死也不认?”江莺歌冷声问,江燕舞不回答,算是默认,江莺歌等了半晌,站起身,看着江燕舞道:“既然如此,那就送至查审司法办吧。”说完就要站起身走。 “若是将我送至查审司,至少也要经过皇上同意吧。” “这件事情,你无须担心,我自会去与皇上请命。”江莺歌冷冷丢下一句话就要走,江燕舞转身叫住了江莺歌。 “我可是你的妹妹!” “可我也是你的姐姐!”江莺歌背对着江燕舞,面上神色,江燕舞看不清。“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到底,认不认罪!” “不,我没有做过!为什么认罪!” “你还在嘴硬!”江莺歌狠狠的转过身!眼睛通红,看着江燕舞,江燕舞一见江莺歌如此,心中也是一涩。“你真的不认罪!” 江燕舞不说话。“来人!将江燕舞直接拿下,送到查审司去!”江莺歌下完令,左右立刻上前,就要江燕舞拿下。 看到江莺歌这次来真的,顿时慌了神。 “我认!”江燕舞突然跪了下来,江莺歌站在江燕舞面前,居高临下。 “你认什么?” “是我,杀了春雨!”江莺歌本来已经做好了接受的准备,但是看到面前这个人跪在自己面前认罪的人,江莺歌从心底,现出一抹杀意。江莺歌强压下心中的痛,对江燕舞道:“是你一人杀了春雨的吗?” “只怪春雨听到了不该听的,我自然要杀了她。” “你准备对付我?” 江燕舞不说话,算是默认,江莺歌冷哼一声。“可惜被我坏了好事?”江莺歌问,江燕舞还是没有说话,江莺歌站在那里,久久的看着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 “现在,我给你一个不被送去审查司的机会。只要你在皇上面前指证,是德妃威胁你杀了春雨,我便轻饶了你,如何?” 第二百零六章 身如浮萍 江燕舞一听,江莺歌这是要谋害上官淼淼? “妹妹现在,还有得选吗?”江燕舞回答道,江莺歌给她的,分明就是一个单选题。 “既然这样,妹妹就等消息便是。”说完,再次转身要走。 “姐姐是不是从来没有信过妹妹!”江燕舞跪下,还没有起来,两个人背对,一个站着,一个跪着。 江莺歌不语,江燕舞追问:“从一开始,你就没有信过我,是不是?” “现在说这些,有何用?难道你还想要从我这里讨个公道?我信不信你根本不重要,你难道以为,在这皇宫中这么久,我还是当年在江家的那个江莺歌吗?” 是呀,江莺歌信不信自己有什么重要,而是现在,自己沦为败将,只能听从江莺歌的意思。春雨是她动手杀的,那个丫头听到了不该听到的,自然要将她杀了,只是,江莺歌为何是这么快就找到了春雨葬身之处? 而此时朝政殿中,空荡大殿下,跪着一人。 “事情可有办妥?” “回主上,事情已经办妥。” “去布置吧,三日后,立后!” “属下告退。”腾云站起身离开,与江莺歌刚好错过,江莺歌站在外面,请德顺代为传报,说她想见见楚莫离。 楚莫离听完,允了。江莺歌走进去,看着楚莫离坐在那高高在上的龙椅,跪下请安。 “不必多礼。”江莺歌还没有跪下去,便被楚莫离拦住。江莺歌没有听从楚莫离的意思,而是倔强的跪了下去。 “皇上万岁。” 楚莫离看着江莺歌动作,张了张口,最后只说出两个字:“平身。” “谢皇上。” “你来,有何事?” “臣妾想出宫,拜祭春雨。” 楚莫离一听,惋惜道:“这件事情,朕已经听说了。” “谢皇上挂念。” “你妹妹那边,你看着办吧,朕,不会拦你。”楚莫离早已经知道,江莺歌带着侍卫去做了些什么,皇宫中的事情,有什么是可以瞒过楚莫离的? “臣妾知道了。”江莺歌低着头的眸子闪了闪,若是真到那一天,他倒是希望,楚莫离能够记得这句话,他,不会拦她!“臣妾想出宫祭拜春雨,皇上答应吗?”江莺歌再次追问。 楚莫离犹豫片刻,最后答道:“去吧。” “多谢皇上,那臣妾便先告辞了。” “慢着!”见江莺歌站起身要走,楚莫离叫住了江莺歌,江莺歌站住,抬头看到,楚莫离从龙椅上一步步走下来,走到自己面前。 越来越近,江莺歌情不自禁的后退两步,江莺歌后退,楚莫离便站住,这个女人,若是自己稍微走近了些,这女人便总是这般防备着。 “几日前,朕对你说话,重了些。”楚莫离放缓了语气,江莺歌低着头,看不清她脸上表情。“朝堂上,有太多事情需要朕去处理,若是有时候心情不好,便容易失控。” 江莺歌不懂楚莫离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从来,不都是这般对她的吗?“臣妾当然理解皇上,皇上日理万机,自然顾及不到后宫中来,臣妾没有怪皇上,皇上不必说这些话来安慰臣妾。” 她不想听! 楚莫离看着江莺歌,久久不能移开目光,所以?他现在与江莺歌已经变成这般田地?他今日不是要安慰这个女人,而是在与这个女人示好,难道她就没有半点感觉? “早去早回,朕在宫中等你。还有……”楚莫离顿了一下,看着江莺歌,话中是少有的专属江莺歌的认真。“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要记住,朕,永远都会护你周全。” 江莺歌嘴唇动了动又动最后张张嘴,只说出三个字:“谢皇上。”说完,转身便走,要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江莺歌听完楚莫离的话后,心中顿时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伤。 江莺歌顿时心中痛恨,总是这般,只要楚莫离短短一句话,她的心,便总是想要设身处地为他而想,江莺歌,你到底是怎般的懦弱,要如此亏待自己? 江莺歌回了百鸟宫,可是刚刚进门,便看到钟流烟就坐在宫中,江莺歌走进去,钟流烟站起来,开口,看似风轻云淡,但是话中的语气,已经变了样:“三日后要立后,这件事你知道吗?”江莺歌听完,眸中颜色变了变。 “不知。” 钟流烟听完,着急的走上几步,但是估计到宫中还有其他宫女在,钟流烟顿住,看着江莺歌,只见江莺歌不慌不忙的坐下,端起桌上茶水。 “我明日出宫,祭拜春雨。” “这宫中事情……” “你大可放心,我已经准备妥当,回来之后,便照计划行事。” “你……”钟流烟犹豫着没有说后面的话。 “先不说我,你父亲,可有改变主意?” “若是父亲改变主意,我也不会这般着急的来寻你。”钟流烟坐下来,长叹口气。“父亲这是铁了心要做错事,我已经尽力,有些事情,只能听天由命了,我钟家……唉,不知,会落得何种下场?” 江莺歌没有答话,钟流烟抬头,江莺歌看着杯中茶水,似乎是在走神。“还有春雨的事情……”钟流烟突然提到春雨,江莺歌抬头看着钟流烟。“我很抱歉,任何人,其实也不会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 “无需道歉,有些事情,如你所说,听天由命罢了,老天,自会有安排。”江莺歌答道,钟流烟无奈,想说什么,但是千言万语,又如何能安慰得了江莺歌?他人受的磨难,只有她自己才能深刻体会,总觉得此时在江莺歌面前说的再多,也不过是几句风凉话,做不得什么用。 “多保重。”钟流烟已经在百鸟宫中呆了太久,若是再呆下去,怕是便要招人怀疑了。 第二日,江莺歌离开了皇宫,就她一人,小小的身影,站在那高大朱红宫门前,吱呀又空荡的关门回声,在宫门那长长巷中回荡,瘦弱凉薄的身影,此时,犹如浮萍。不知为何,总觉得凄婉异常。 第二百零七章 了此余生 江莺歌站在春雨衣冠冢前,天下起了雨,今年的雨,来得早了些,这一场雨,从江莺歌上山开始,便一直没有停过,江莺歌一人,顶着大雨,走上山去,任由那满天大雨,打得自己生疼。 江莺歌拿着蜡烛纸钱,那雨水,顺着自己的眼角,头发低落下来,江莺歌一身衣裳早已湿透,只是即便如此,江莺歌却没有半点感觉,只是麻木的看着面前的冰凉石碑上,刻着春雨两字。 造化弄人,好不容易熬到今日,本来,只差一步,就可以与自己良人,白头到老,却不想…… 江莺歌在漫天大雨中,静静站着,脸上潮湿一片,不知道是泪,还是雨水,春雨,小姐来看你了,春雨放心,我不会就这般了解性命的,小姐会寻一处安静之地,好好活下去。 摸了摸胸前挂着的玉笛,江莺歌转身,往第一楼而去。 江莺歌一身落魄,牧子规远远的,就看到了江莺歌,江莺歌站在门口,看着楼上与自己四目相对的人,牧子规快步下楼,领江莺歌上楼,吩咐身边小二立刻准备热水与干净衣服,江莺歌随着牧子规,去了上房。 不多时,小儿准备好了热水,一大桶热水,冒着热气。 “你先洗洗。”说完退了出去,江莺歌脱尽衣物,埋身至水中,在这温热的水中,稍微恢复了些神智,身子渐渐回暖,只是那颗冰冷的心,如何也是化不了了。 穿好衣服,打开门,牧子规就在外面站着,看到江莺歌开门,牧子规回头,江莺歌面色悲伤,顿时心中一瑟。 “娘娘何时回宫?” “下午。” “臣,送娘娘回去。” “不忙,你进来,我有事情与你商量。”江莺歌转过什么,径直进了门。牧子规听完,跟在江莺歌身后,江莺歌坐下,抬头,看着牧子规。 “你与楚莫笙,是何关系?” “臣,听命于六皇子,只是比平常人稍微特别些。” “是吗?既然如此,我若是有这个,那我是不是可以对你下令?”江莺歌拿出脖子上挂着的玉笛,牧子规见了,顿时吃了一惊。 楚莫笙,居然将这么重要的东西给了江莺歌? “我听楚莫离说,这个东西,相当于半壁江山?” “回娘娘,这确实是调动六皇子人的唯一信物,您有这个,就相当于,有了六皇子的一切。” “所以,你也可听命于我。” “自然。” “那么,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娘娘请讲。” “皇上三日后立后的事情,想来,你也知道了。” “娘娘有什么计划吗?” “若是我能拖延最好,若是不能,请将我的尸体,立刻带出宫,我回去后,你便去寻孤烟。告诉他,我会服毒自尽。” “娘娘什么意思?”牧子规一听,心中顿时有些震惊!江莺歌这是什么意思?服毒自尽?江莺歌难道想要以此,了解所有的事情。 “你照我的话去做就是,孤烟会给你要的东西,你只需要,想办法将我弄出宫去就是。” “臣不明白,娘娘是想要……服毒自尽?” “我是想要出宫,孤烟可解百毒,自此,这世上,便没有一个江莺歌了。” “娘娘是想要……”假死? “我还不会这般随意的了解自己性命,只是想要在一个安静地方,过此余生。”没有皇权,没有斗争,只有平静与安详。 “娘娘这么做,真的值得吗?” “什么值得与不值得?我与楚莫离早已经缘尽了。”江莺歌说起楚莫离,居然是异常的平静,牧子规听完,回答道。 “若是站在一个中立角度来说,其实皇上,也是为了你好。” “我知道,楚莫离昨日安慰我了。” “皇上?安慰你?” “嗯,楚莫离自从恢复心智之后,便已经极少与我这般讲话。” “那娘娘怎么想。” “如今局势已经如此,我们一步步走到今天这般地步,亦不是一朝一夕的,所以……”江莺歌没有说完,而牧子规早已经猜到了江莺歌后面的话。 所以,要想改变,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吗?或者说,根本,就没有可能要改变,所以早已经回不去了? 牧子规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却将话咽了回去,他答应了楚莫离,不可将楚莫笙还活着的消息告诉江莺歌,只是因为害怕,江莺歌对楚莫笙牵挂,原来楚莫离,竟然是这般害怕江莺歌离开他的,但是,若是江莺歌真的让他以为死了的话,那么……楚莫离,到底会伤心至何种地步? 楚莫笙没有死,牧子规是始料未及的,就算是派人去寻,也没有半点痕迹,当他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楚莫离以平息朝堂为条件,只要帮他平息了此事,那么楚莫离便将楚莫笙交给他,他当然愿意做这笔买卖。 只是,苦了江莺歌,其实,爱情这种东西,不过一个眼神一句话而已,楚莫离只需要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江莺歌,他相信,以江莺歌的性子,她绝对会理解的,但是,楚莫离偏偏要将所有的事情,自己一个人抗了,总是要将江莺歌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可是,江莺歌的性子,确实想要与自己爱人并肩的女人。 楚莫离,想要给江莺歌营造一个平静安逸的生活,这是楚莫离对一个人好的特点,只是,用的方法,偏偏笨的可以。以为这样便是对江莺歌好?却不知,偏偏在伤害江莺歌的心。 怕是那个对待爱情迟钝半刻的楚莫离,都不知道,自己对江莺歌到底是怎样的放不下吧,若是真的要他明白,怕是真的要江莺歌死在他面前,他才能幡然醒悟。 “娘娘放心,子规定为娘娘办得妥当。” “你记得,绝对不可将此事告知皇上。” “臣明白。”牧子规行礼,江莺歌站起身,就要走,临走时,突然站住,回头看着牧子规认真道:“多谢了。” “娘娘……无需客气。” 江莺歌转身离开,往皇宫而去。 第二百零八章 给她一个公道 江莺歌回了宫中,第一件事情,就是去见了楚莫离告状。楚莫离看着下面跪得中规中矩的女人,楚莫离面无表情,看不懂到底在想什么。 江莺歌跪在下面,声泪俱下,就是要楚莫离给她一个公道。 江莺歌就因为出去一趟,回来之后,便是这般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变,楚莫离看着江莺歌,心中不得不怀疑几分。 “起来,朕给你公道。” 江莺歌站了起来,低着头,没有看楚莫离,楚莫离却紧紧盯着江莺歌,希望从这个女人脸上,看出一丝破绽。但是没有,江莺歌哭哭啼啼,全是悲伤与失去春雨的痛。 “你要朕怎么给你一个公道?” “审理此案。” “你是觉得,朕堂堂皇帝,要为你的丫鬟做主?” “丫鬟也是父母生养,难道说,天下人命,便是那般不值钱的吗?” “江莺歌!”楚莫离差点没被江莺歌一句话气得咽不下气,好伶牙俐齿的女人,他怎么不知道,江莺歌原来是这般咄咄逼人的女人。“朕,就给你这个机会!” “还请皇上移架至江婕妤住处。”江莺歌说完,做出一个请的姿势,楚莫离站起身,没有看江莺歌一眼,径直往外而去,江莺歌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楚莫离,随着楚莫离,跟在身后,一同往江莺歌住处而去。 江燕舞听到皇上驾到两个字时,顿时心中一沉,本来楚莫离的到来是一件喜事,但是听到后面贵妃娘娘四个字时,江燕舞知道,开始了! “臣妾参见皇上,贵妃娘娘。” “平身。” “谢万岁。”江燕舞站起身,楚莫离走到主位之上,看着下面站着的两个女人。 “说吧,你将朕带来这里干什么?” “皇上,将春雨灭口的,就是臣妾的妹妹,江燕舞。”江燕舞听完,识趣的跪了下去,大气不敢出,楚莫离看着那跪下去的女人,眼中没有一丝波澜。 “既然你这样说,便是已经有了证据,既然如此,直接了解了就是,是因为自己亲妹妹,所以下不去手?”楚莫离问,倒是将下面的江燕舞吓破了胆。 就因为江莺歌一句话,皇上便可不问缘由,查也不查,便直接要江莺歌下决定?不要原因,不要解释?就连证据也不需要呈上来?到底江莺歌在楚莫离心中是怎样一个地位?还是在后宫中,皇上眼中,只有江莺歌一个女人。 可是明显的,这个女人,根本生在福中不知福!顿时心中,满满的全是怨恨。 “可是皇上,如果只是我妹妹的话,怕是还没有那个胆量敢伤害我的丫鬟。”楚莫离抬眼看着江莺歌,基本知道江莺歌在想什么,心中有什么打算了。 是谁,倒是无所谓,但是最好,不要是上官淼淼,至少现在不要是。 “还是皇上请自听江婕妤说吧。” “不用说了,来人,将其打入天牢,听候发落。” “慢着!”江莺歌喝住了准备上前的侍卫,楚莫离看着江莺歌,冷冷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江莺歌,适可而止!” 可是江莺歌跟没有听见一样,开口道:“皇上,还是请皇上听完江婕妤的话。” “皇上,皇上饶命,是德妃娘娘,是德妃娘娘要我害死春雨的,因为她想要害贵妃娘娘,被春雨听到了,无奈之下,只好除掉了春雨,臣妾是无辜的啊皇上,臣妾被逼无奈,求皇上明断!” “放肆!你可知你在说什么!来人,将其带下去!” “皇上!既然江婕妤已经说出实话,皇上是不是应该多加重视?” 江莺歌一句话,楚莫离原本要抓人的命令,被硬生生逼了回去,江莺歌此举,分明就是在逼楚莫离彻查此事,若是楚莫离此时为了不伤害德妃,而不分青红皂白直接将江燕舞打入天牢,于情于理,都是说不通的。 “江莺歌,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 “臣妾知道,而且很清楚。”江莺歌回答,毫不示弱。 很清楚!好!真是好的不能再好了,江莺歌,你倒是回答的干脆,你这女人,为何就不能安安静静的做个女人!我为你经营一片天,你便在我身边,好好的带着,不吵不闹,便就是最好的!你可知,你趟的,可是一滩浑水! “好!既然如此,那朕便允你!” “谢皇上恩典!”江莺歌回答道,楚莫离冷冷的看着江莺歌。江莺歌不为所动,低头谢恩。 楚莫离派人将德妃带来,上官淼淼在顺仪宫中,见到侍卫来势汹汹说皇上有请,上官淼淼还未搞清楚状况,上官淼淼便已经被带到了楚莫离的面前,看着满屋子的人,不明所以,这情况,上官淼淼自然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到原由。 难道说……父亲出了什么事?但是不可能被带到这里来,况且,楚莫离此时满脸的生气,似乎并不是冲着自来,而江莺歌站在一边,看着自己,这情况,多了几分诡异,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德妃!江婕妤说你指使她杀了春雨,这可是事实?”上官淼淼一听,顿时莫名其妙的看了看屋子中人的面色,春雨的死她听说了,但是,这件事情怎么会扯到自己头上来? “皇上……臣妾不知道这件事为何会与臣妾扯上关系,但是臣妾可以肯定的说,这件事情,与臣妾无关。”上官淼淼道,刚刚说完,江莺歌冷哼一声。 “德妃娘娘自然不会说自己杀了人,难道说杀人犯,还会承认自己犯了杀头大罪?” “皇上明鉴,臣妾,确实不知道贵妃娘娘这话中所说杀人犯是谁。” “够了……”楚莫离打断了这两人准备争吵的苗头,冷着声音。 “那为何江婕妤却会指证与你?” “臣妾不知。” “皇上……是德妃娘娘要臣妾陷害自己的姐姐,臣妾不答应,是臣妾一时迷了心窍,德妃娘娘说,若是臣妾帮助了她,待德妃娘娘当上皇后,便寻机会,与皇上多相处。”江燕舞跪趴在地,诚恳道。 第二百零九章 身不由己 江莺歌这是在逼他,楚莫离知道,江莺歌,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十三王府中的女人了!江燕舞说这话,直接将矛头指向的上官淼淼,若是如此的话,上官淼淼立后的事情,怕是就要推迟了。 “皇上,臣妾不知道江燕舞到底在说些什么。”上官淼淼发现情况不秒,跪走两步,狠狠的瞪了一眼江燕舞,什么时候,她需要用这些卑鄙的手段?她的父亲,早已经替她打点好一切,她现在还多这些事干什么? 但是现在突然有人指证自己,上官淼淼虽然诧异,但是也是需要为自己辩解的,江燕舞为何会突然这般冤枉她? 再一想身边站着的江莺歌顿时心中了然,江莺歌上次如何对她的,上官淼淼记得清清楚楚,自己摔下楼梯,以此博取同情,江莺歌敢这样做,她就敢让她妹妹诬陷她。 “皇上,臣妾怀疑,是贵妃娘娘故意让江燕舞做了这场戏,皇上不要忘了,江燕舞可是贵妃娘娘的妹妹。” “德妃娘娘,您这话的意思,就是春雨的死是个意外?”江莺歌冷声问,谁也能想到,春雨的死,必然不会是意外,因为,江莺歌绝对不会利用春雨,更不会用春雨的性命开玩笑,这一点,楚莫离也是清楚的很的。 “臣妾,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贵妃娘娘会不会故意为之,谁又知道呢?”上官淼淼自然不会让人任意的陷害了,这件事情,若是她认了,下场,不想也知道,况且,她本就没有做这件事情。 “够了。”楚莫离皱紧眉头,这个女人,就算显然这件事情有待调查,但是,此时明显是江莺歌占了上风,就算自己,也不可一意孤行,强行偏袒上官淼淼。这件事情,就好像是太子登基前,小心谨慎,万万出不得差错,而现在,上官淼淼即将晋身为后,自然在这个关口上也不能出错。 “这件事情,容后再议,先将德妃带回去看守,江燕舞也在此等候,而贵妃……”楚莫离看着江莺歌。“跟朕来。”说完,楚莫离站起身,往外而去,两个被关押的人没有说话,只是互相看了一眼,上官淼淼狠狠的一瞪,多一眼也不想看,江燕舞回过头,陷入沉思,若是江莺歌真的得逞,真的将上官淼淼打压下去,若是江莺歌当上皇后,那么对于她这个伤害了她最亲丫头的自己,江莺歌会不会将自己除之而后快? 看来,必须要想个办法。 江莺歌随着楚莫离走进御花园中,御花园中当季的花开的较好,只是此时,江莺歌与楚莫离,都没有赏花的心思,楚莫离走在前,江莺歌跟在后,半晌,楚莫离说话了。 “我知道你的目的,三日后立后,你该知道的。” “臣妾知道,而臣妾也没有目的,只是想替春雨讨回公道。” “去派人将春雨好好安葬了吧,我不会审此案的。”楚莫离站住,回过头,看着江莺歌,江莺歌对于这个答案并不意外。 “皇上的意思,就是说,就算未来皇后是个善妒扰乱后宫的也无所谓?” “你明明知道,朕不是这个意思。” “皇上,臣妾不知道皇上什么意思,但是请皇上细想,臣妾自从嫁进王府之后,过的是怎样的生活?臣妾从来没有奢求过什么,臣妾只想要一个能够关心自己的人,皇上不待见臣妾,臣妾有自知,春雨丫头,与臣妾的关系,皇上不会理解的。她在臣妾最困难的时候,陪着自己一路走来,就好像,皇上与柳皇后一样。”江莺歌想,这样比喻,楚莫离该是知道的了。 楚莫离听完,看着江莺歌的眸色动了动,一句话,在喉间咽了又咽,最后终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最后,无奈叹气,轻不可闻。 “朕是皇帝,德妃有她不可替代的作用,她不可以动,至少现在不可以。” “那么皇上,是不是对臣妾,也利用的彻底?”江莺歌突然说道,楚莫离一听,顿时心中一涩,这女人,终归还是恨了他,可是若是江莺歌不恨他,那么江莺歌,便真的半点也不在乎他是吗? “朕确实利用了你。”楚莫离大方承认,江莺歌原本无所谓的面容,有了片刻的僵硬,但是很快释然,江莺歌呀江莺歌,楚莫离利用你,你明明知道,却还要这般自取其辱? “臣妾明白,皇位之前无兄弟,连自己同胞兄弟都可以杀了,何况,我这个你并不待见的身边人?” “江莺歌。”楚莫离开口,叫了江莺歌全名,江莺歌再次抬头,看着楚莫离,两人四目相对,江莺歌微笑,等着楚莫离下文。 “朕是皇帝,坐上皇位,便要对天下百姓负责,你以为,在这皇位之上,真的就只有杀戮,权力吗?皇位之上,更多的是责任,还有悲悯。”江莺歌听完,眼眶中不知何时聚满了泪水,是啊,还有责任,还有悲悯,当楚莫离登基那刻开始,他便不能再为自己而活,他活着,不仅仅要守着自己的江山,还要照顾好自己的百姓。 顿时心中生出些同情,一个不能为自己而活的人,到底是怎样的痛苦,但是,她江莺歌终归不是一个适合活在皇宫的人,她一生困在皇城之中,从出生到现在,一直在白眼,争论,陷害,身不由己的环境之中,她真的不想再这样的活下去,她真的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曾经也许,江莺歌还愿意留下来,因为心中对楚莫离心中有着眷恋。但是现在,江莺歌对楚莫离的爱,早已经,消磨干净。 江莺歌点头,晶莹泪水顺着脸颊落下来,楚莫离自然看到了,情不自禁上前要将江莺歌的眼泪擦去,但是江莺歌后退一步。 “皇上,臣妾,不懂什么皇权,什么悲悯,臣妾只是一个女人,自从嫁给皇上之后,便没有半刻不是活在水生火热之中,如今,臣妾更是一无所有了,所以,臣妾只想要,替自己讨个公道。” 第二百一十章 想好了吗 “你想要后位是吗?朕会给你!”没想到,楚莫离居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江莺歌当时吃了一惊。但是很快,将震惊压了下去,后位吗?其实,江莺歌并不是很感兴趣。 “皇上,臣妾对于后位,并没有太大的念想,如果皇上以为,臣妾想要权力,而想要后位的话,那么皇上怕是误会了。” 江莺歌回答道,楚莫离听完,久久没有开口说话。 “贵妃,回百鸟宫去好好想想吧,德妃,朕是不会罚的,至少,现在不会罚。” “如此说来,皇上是铁了心要让德妃娘娘做这个皇后了?” “万事都已具备,朕,不能再改。” 江莺歌自然知道楚莫离说的是什么万事具备,罢了,他已经尽力,只看钟家的命了。 “来人,将贵妃娘娘送回宫去,好好看管。” “皇上是要软禁臣妾吗?” 楚莫离看着江莺歌回答道:“为了你的安全,我只能这样做。” “好。”江莺歌痛快答应,这一字,让楚莫离心中一阵慌乱,不知为何,总觉得这个女人离自己好远。可是这一次感觉到的远,不是心灵身体的远,而是永远永远的,要失去这个女人。 江莺歌怎么会永远永远的离开自己?她被他关在皇宫之中,她绝对,不会离开这个自己的!可是这心乱如麻,唯恐失去的情绪,扰得楚莫离坐立不安。江莺歌刚刚被禁足在百鸟宫两天,本来第二日就是册封大典,但是楚莫离便迫不及待的去看江莺歌。 上官淼淼被放了出来,册封大典照常进行。江莺歌得到这个消息,是钟流烟哭丧着脸告诉她的,江莺歌没有安慰,只是一句自求多福。 走进百鸟宫中,皇上驾到几个字充斥着大殿,江莺歌却没有出来跪礼,楚莫离心中一涩,匆忙进门去寻江莺歌,但是房中,居然没有江莺歌! 心中顿时焦急异常。“江莺歌!”在大殿中叫江莺歌名字。空空荡荡,在耳边回荡,苍凉又害怕。 “皇上。”身后一个声音响起,江莺歌就站在门口,看着里面寻找自己的楚莫离,楚莫离回头,见到江莺歌安然无恙的站在门口,顿时心中松了一口气。 “你怎不在宫中,你可是在被禁足。” “皇上恕罪,臣妾,只是去了偏殿整理春雨的衣裳。” “你去整理春雨衣裳?” “反正一切都已经是定局,臣妾已经将春雨送出去安葬,遗物自然也要整理好送出宫去。” “明日册封大典,你只可在这宫中,绝对不可以乱跑!朕会派重兵把守你这百鸟宫。” “臣妾明白了。”明日,便结束了,朝堂宰相权倾朝野结束,而她与楚莫离,亦就此结束。 “你就没有半点好奇?”楚莫离问,江莺歌听完,抬头,微微一笑,倾国倾城。 “皇上做的都是大事,臣妾,不好奇。”楚莫离听完,没有怀疑,但是总觉得有些说不出来的古怪。 “这样……最好。” 见到江莺歌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楚莫离准备离开,可就在准备走的时候,江莺歌突然问。 “皇上,若是臣妾再问一次,您爱不爱臣妾,皇上,会如何回答?”楚莫离听完,脚下的步子一顿,背对着江莺歌,久久的,没有说话,离开百鸟宫。 江莺歌听到脚步声,回头,看着渐行渐远的楚莫离,不回答,总比回答了好,不是吗?罢了罢了,佛曰,人生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求不得,放不下。自己这八苦,怕是都受尽了吧! 看着那外面的巍峨皇宫,江莺歌眼中,顿时清明一片,全是释然,自己在这宫中失去了陪着自己的春雨,还有那个拼死护自己周全的楚莫笙。现在,自己还有什么牵挂,已经与牧子规商量好了,只要动乱一开始,牧子规便将毒药和解药一同给江莺歌。 夜幕来领,百鸟宫中闪进来一个人,是牧子规,将手中锦盒放在江莺歌面前。“这是孤烟给的,左边是解药,右边是毒药,今晚,便将解药服下,待解药行至全身,你明日再服下毒药,便会出现十二个时辰的中毒现象之后会有一刻时间的猝死现象,我会在你猝死之后立刻带你出去。” “我明白了。”江莺歌收起锦盒。 “为了有更好的说服力,你最好写一封遗书,这样我也有带你出去的理由。” “我服毒前会写。” “此地不宜久留,我先离开。”牧子规说完,准备要走,但是突然又回头看着江莺歌,问她:“你可是想好了?” “在这皇宫中,我还有什么好留恋?” “你这是完全在与楚莫离诀别!” “我只是希望,今生都不再见到他。” “其实他,已经在向你示好,你难道没有感觉?楚莫离的性子,你该清楚,若是他真的不在乎你,你怕是,早已经在他恢复神智后,便被解决了,其实,他并不是对你绝情……”只是不懂得如何表达…… “其实,我是不想生活在皇宫之中,就算皇上立后之后,有如何的厉害谋略,但是后宫之中,绝对不会只有我一个女人是吗?人心难辩,世事无常,也许今日他对我不离不弃,不久之后,便因为他的天下而牺牲与我,我已经牺牲太多,这么多年,从来都是这般被动的活着,我只是想要寻一处安静之地,好好的过完我的后半生,没有皇权没有暗算,没有斗争,只是安静的为自己而活。” 或者,有一个知心之人,陪着自己,今后,不会再有楚莫离,也不会再有这般撕心裂肺的难过痛苦。 “希望……如你所愿。”牧子规听完,无奈叹气,然后离开百鸟宫。百鸟宫再次恢复平静,而楚莫离此时,正在部署明日的大典安排,只要一反,楚莫离便会将这些人,统统的置之死地,斩草除根,也给那些有谋反想法的人一个警钟!要他们永远不敢再窥觎楚家的天下。 第二百一十一章 江莺歌的惩罚 大典开始,江莺歌坐在百鸟宫中,所有人都去了大典上上观礼,此时各宫显得尤为的安静,江莺歌的百鸟宫,此时门外把守的人,层层叠加,水泄不通。 江莺歌就坐在宫中,听着外面又是吵杂有时安静的声音,手中握着的,是牧子规给她的毒药,不知为何,拿着这颗药,江莺歌只觉得好想哭。 吞下这颗药,便真的会与楚莫离就此分手了啊?不想,到了最后,她与楚莫离居然落得个如此下场,到底是天意还是其他,但是心中所想的,却是与楚莫离的曾经种种,脑海中映出的,全部都是与楚莫离在一起时美好的画面,那时候,楚莫离不是现在的楚莫离,而自己,也不是现在的自己,若是真的从来一次,若是自己当初没有去寻找解药,是不是,便不会落得今日的下场? 只是,往事终究是往事,过去了的,终究是过去了的,再也回不去。楚莫笙不会复活,春雨也不会在活过来,而自己,也不再是那个当初的自己。 外面喧闹还在,最后短暂安静之后,是礼炮三声,这也就是说,礼成,而逼宫大战,也将打响,江莺歌放下手中早已经写好的绝笔书,可是此时,门口却有人说话,是个宫女。 “娘娘,奴婢给娘娘送来了午膳。” 江莺歌赶忙将桌上信封收好。“进来吧。” 门被推开,门口的人进来,手里端着江莺歌的午膳,放下之后,退了出去。门被关上之后,江莺歌重新放下了手中绝笔,看看饭菜,顿时觉得奇怪,她一直用的药膳,为何今日不是?但是,反正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便没有在意这些,拿出手中毒药,那是一颗药丸,吃下去,便会出现中毒身亡的现象。 江莺歌拿在光下看了看,缓缓地,放在唇前,张嘴,吃了下去。 吞下去之后,只觉得心中心肺都在燃烧似的,难受的江莺歌几欲一口气提不上来,打翻了桌上饭菜,江莺歌摔倒在地。 就算做戏,但是这药,未免也太逼真了些!这种感觉,好像真的是中毒难受的几乎死去。江莺歌倒在地上,痛苦的按住自己胸口,眼前一黑,然后昏死过去。 屋内的响动,惊动了屋外的侍卫,推开门去,就看到江莺歌嘴唇黑紫,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只是此时,站在外面祭奠台上的楚莫离,看着下面,那严正以待的侍卫们,还有与自己对抗的宰相,那满脸的得意洋洋,楚莫离面不改色,但是心中生出些嗤笑来,泛泛之辈,不知天高地厚,也敢与我来抢天下?真是,贻笑大方! “宰相大人这是何意?难道说,是做腻了这一人之下,一定要除掉,这唯一比你高的朕?”楚莫离冷冷看着下面的宰相,宰相自然不示弱,冷冷道:“皇上,您在位期间,这天下百姓,所受疾苦,可是凄惨的很呐,既然皇上不能给天下百姓造福,不如,就让臣代劳吧。” “朕不管疾苦?怕是有些官员,一心只知中饱私囊,忘记了百姓疾苦吧。” “那也是皇上管理不当,不是吗?” “父亲大人,这是怎么回事?您怎么……”上官淼淼听得云里雾里,但是看到这么多人手拿兵器,站在下面,与皇上对阵,这阵仗可以看出,父亲这是要反水是吗? “淼淼你寻到安全地方,不要管外面闲事,待爹爹夺了天下,你便是公主。”宰相看着楚莫离,眼中迸出一丝戾光,楚莫离听了,不禁好笑,现在居然已经这般毫不避讳了?连说话口气,都已经这么大了? “既然如此,话不多说,宰相大人,请便吧。” “皇上好大的口气!” “难道还想要朕向你低头?”楚莫离冷笑。“想做皇帝,就上来擒了朕这个王,不过,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说完,城墙上出现了许多侍卫,张弓抽箭,对准了下面的人。 宰相见了,很满意。“皇上,您说现在,我又没有资格?” “是吗?”楚莫离一听,笑了。“宰相不会以为,这些人,是你的吧?” 宰相一听,顿时心中一瑟,不知为何,脊背一凉。 “宰相不是想要谋反吗?你的军队呢?你的钟将军呢?” 宰相一听,再看左右,发现除了自己带着的几个侍卫意外,没有一个钟将军的人。 “还是朕来告诉你吧,钟将军早已经对朕坦白一切,朕答应,放他一条生路,而你……”楚莫离突然一顿,修罗一般,居高临下看着下面的宰相。“不得好死!而其他人,愿降者,大赦。” “不要听他胡说!来人,给我冲!”说完,就要往楚莫离冲去,上官淼淼早已经吓傻在原地,宰相刚刚走出两步,上官淼淼站了出来。 “父亲,为何你没有跟我说,您现在这是在谋反啊!” “你让开!”宰相,冷冷的怒斥了自己女儿一声,刚刚想要继续向前,身后却传来乒乓的兵器落地的声音。宰相回头一看,所有人皆是垂着头,而远处还走来两个人,是钟流烟,与钟将军。 “臣,参见皇上。” “臣妾,参见皇上。”两人跪拜在地,想楚莫离行礼。 “平身。” “谢皇上。” “你……你居然!”宰相不敢置信的看着钟将军。 “我的妻子是皇室中人,我的女儿是皇上妃子,于情于理,我都该忠于皇上。” “你这个叛徒!” “叛徒该是你!来人,将宰相抓起来,若是反抗,杀无赦。”楚莫离冷冷下令,上官淼淼听了,忙跪下求情。 “皇上,父亲只是一时迷了心窍,还请皇上,给父亲一条生路!”那带着哭腔的声音,苦苦哀求。楚莫离冷冷的看着下面那已经一败涂地的宰相,冷冷回道。 “若是朕不杀他,如何能信服天下,如何给百官一个交代?谋反之罪,该诛九族!你有什么资格,求朕?”楚莫离绝情,谁人不知。她要让这些百官看看,敢背叛他楚莫离,下场是什么。 第二百一十二章 不要死 “皇上!求求皇上,放过父亲,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父亲的罪,就让臣妾来受!” “来人!将这个女人拖下去。”左右听完,上前,将上官淼淼带了下去。 就在此时,远处狂奔而来的侍卫,顾不得什么礼仪,跪在地上,高声道:“皇上!娘娘出事了!” 在场的人一听,还未反应过来,再一反应,立刻明白过来,而此时,楚莫离早已经匆匆忙忙的往后宫而去,那脚步虚浮,强作镇定,但是那样子,分明就是害怕到极点。江莺歌出事了?! 匆匆忙忙赶过去,楚莫离看到江莺歌已经躺在了床上,匆忙上前而去,发现江莺歌昏迷不醒,嘴唇黑紫,这是中毒迹象! “来人!御医呢!御医呢!”楚莫离慌了,这是楚莫离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慌乱成这个样子,那女躺在床上,奄奄一息,但是却没有完全咽气,看起来非常痛苦。 千万不要出事,千万不要。 赵御医赶来,看到江莺歌躺在床上,心中一紧,走上前,首先看了看江莺歌的瞳孔,那瞳孔已经放大,这是将死的征兆,就算神仙下凡,怕是也无回天之力啊。 又有几个御医赶来,把脉之后,再看看气色,几个御医互相望一眼,无奈摇头,贵妃娘娘这是…… “你们干什么?你们若是没有将她治好,朕要你们的脑袋!” “皇上……”几个御医惊出一身冷汗,但是即便如此,这也是……无法回天了啊!“贵妃娘娘……” “你们这些昏医!你们敢!你们敢!”楚莫离害怕了,心中那由心底升起的恶寒,那是要失去江莺歌的害怕。 楚莫离不想听江莺歌的噩耗,他不想听到,他不能接受,他不要接受! “快!快!派人去召留逸,去召留逸,不惜一切代价,寻留逸回来!”楚莫离踉跄几步,几乎站立不稳,楚莫离这乱了阵脚的模样,哪里还有半点那个睿智冷静的皇帝样子。 “皇上,娘娘已经毒入骨髓,已经……”赵御医还是给出了最后答案,话没有说完,后面的话,不用说,便已经明了。 “想办法,控制住她的毒!”一定要等到留逸回来,一定要! “臣,尽力。” 匆忙的抓药煎药,整个御药房,因为江莺歌,如临大敌,楚莫离站在江莺歌窗前,看着江莺歌躺在床上的样子,心如刀绞,江莺歌,你是故意的是不是,你是不是故意要这样来惩罚我,你是不是一定要用这样的方式,来宣布着与我诀别,你这女人,你这可恶的女人,我已经决定,已经决定这件事情之后,我便将所有的事情告诉你,你一直问我到底爱不爱你,我已经决定,要给你一个答案,可你这女人,谁准你服毒?谁准?! 药端来,楚莫离端过,亲自喂给江莺歌,但是江莺歌根本没有往下咽。已经不咽药了,楚莫离面上虽然镇定,但是,心中却慌了神,无奈之下,只能嘴对嘴喂,楚莫离含了一口药,身边人没有想到,楚莫离居然要用此方式喂给江莺歌,现在江莺歌剧毒在身,若是一不小心,皇上也中毒可怎么得了? “皇上!”已经有人惊呼要阻止,但是已经来不及,一碗药,喂完之后,屏退了所有人,江莺歌吃了药,似乎有了好转,但是楚莫离半点都不敢有所懈怠,坐在江莺歌床前,静静看着江莺歌的反应。 腾云接到消息,快马加鞭,去寻留逸回来,前段时间,传来留逸消息,若是快些寻到,也许娘娘有救! 六个时辰过去,江莺歌的反应还算稳定,楚莫离就在江莺歌床前不敢走,身边德顺劝道:“皇上,您还是去歇息吧,若是您身子累垮了,可怎么得了。” “不了。”楚莫离看着江莺歌,拉起江莺歌的手。“朕,多久没有这样静静守着这个女人了。”这么多年,楚莫离都没有这样,静静端详这个女人,原来,这个女人真的好美,江莺歌,你睁开眼啊,睁开眼看看我为你憔悴到了什么程度,这样你满意了吗?我不敢离开你半步,就怕你这女人突然之间就真的永远永远离开我,你怎么可以,你怎么敢?我不准,我不允许你离开我。 楚莫离握着江莺歌的手,手上温热的温度传来,楚莫离心中一痛,握得紧了些。江莺歌,若是朕向你认错,你会不会原谅朕? 楚莫离手中,还捏着宫人呈上来的,江莺歌的绝笔,不敢打开,不敢看着女人写了什么,是交代自己的后事?或者其他?江莺歌,你为什么一定要选择这样的方法,来惩罚我! 不知不觉,五个时辰过去,江莺歌的手动了动,楚莫离瞬间振奋精神,抬头一看,楚莫离看到的,绝对是今生,最为心疼的一幕,这是楚莫离,第一次,乱了阵脚,慌乱不堪! 江莺歌突然兀自呕出一口血来,情况迅速恶化,突然之间,江莺歌似乎失去了呼吸。楚莫离大喊。 “御医!御医!” 门口赵御医一听,慌忙站起身,进了门,身边几个御医,亦是立刻跟随其后,看到床上的江莺歌,一眼,便知道,毒已攻心,最后,终究还是,没有挺过这一关。 赵御医上前,查看江莺歌,心中一顿,贵妃娘娘已经…… 赵御医既然已经露出这般无奈神色,其他几个御医更是知道,今日这贵妃娘娘,终归,还是毒发身亡了。 “皇上……”赵御医与众御医跪了下去。“贵妃娘娘……殆了……” 晴天霹雳,也不过如此,楚莫离摇头。“不,不可能,江莺歌怎么会死?她怎么可能?”楚莫离上前,狠狠的抱住了江莺歌。 “江莺歌,你给我醒过来,你醒来!你不是问我爱不爱你,我还没有回答你,还没有回答你啊!你为什么死,你不可以死!”楚莫离看着江莺歌,闭着眼睛,毫无生气,江莺歌就那么安静的,闭着眼睛,不生不息。 第二百一十三章 是我活该 “江莺歌!你不想知道答案吗?你不想知道吗?!”楚莫离看着江莺歌,声音中带着的,不知道是哭腔,还是什么,只是觉得自己失去了什么,是江莺歌,还是全世界? “江莺歌!”那一声悲唤,包含多少不舍,眷恋,害怕还有后悔。“我爱你,我爱你!这样够了吗?这样,你可以醒了吗?你这女人,为什么,一定要这样逼我?现在,你得到答案了,是不是,是不是也该睁眼看看,看看我为你这狼狈模样?!” 楚莫离这癫狂嗔痴,吓呆了屋内所有的人。 江莺歌还是没有任何反应,楚莫离心中一阵大痛,痛至四肢百骸,肝肠寸断,狠狠的将江莺歌抱紧怀里,狠狠的抱着她,狠狠的,恨不得,将这个女人,揉进自己的身体,要她永远,也不敢再这般胡作非为,再也不敢! 手中握着的,是江莺歌给他的绝笔,握在手里,已经被汗水打湿,那湿透的信纸,就是江莺歌最后要对他说的话是吗? “出去。”楚莫离抱着江莺歌,突然有气无力令道。屋内的人,犹豫片刻,最后,只好无奈的离开,楚莫离抱着江莺歌,颤抖着,打开了了江莺歌给他的信。信中泪迹斑斑,江莺歌提笔写下之时,不知到底是下了怎样的决心,做了怎样的决定。 那信中只有只字片语,但是,偏偏是那么几个字,却没一个字,都像是砸在楚莫离的心上,痛的不能自已。 她说,他伤害她,将她的爱,一点点磨尽,她被困在皇城之中这么多年,要他将她给牧子规,带她离开这里。 江莺歌,你到底是有多么的不愿意与我在一起?就算是死?也要离开我?那字字恳求,居然是要一个离开!真的是他错?是他错?! “江莺歌。”楚莫离抛下信纸,那信如一纸纸鸢,落在地上,飘飘扬扬,亦如此时的江莺歌。“你想走!难道不该醒来亲自求朕?”楚莫离在江莺歌耳边低语,说了什么,楚莫离已经不记得了,只是知道,他在求这个女人醒来,只要睁开眼睛,他什么都答应。 只是可惜,江莺歌闭着眼睛,根本听不到了。 楚莫离抱着江莺歌,不敢松手,但是此时,门外却跪着牧子规,德顺前去传话,说牧大人跪在门外,要见皇上。 “不见!”几乎暴怒,他怎么会见?他怎么可以见?他是来带走江莺歌的,他不准,他不允许!江莺歌不可以离开他,江莺歌怎么可以离开他?他要怎么办?他该怎么办?江莺歌,如果我向你认错,你可是,愿意醒过来,我们重头再来。 紧紧抱着江莺歌,眼中没有一丝情绪,就这样木纳的看着一处,抱着怀中,已经渐渐没有温度的江莺歌。 而牧子规,听说楚莫离不见,已经顾不得什么礼仪,径直进了门,只看到楚莫离麻木的抱着江莺歌,伤心欲绝。 牧子规见状,也是心中一涩,那一身黄袍,高高在上的男人,此时,也不过是个为情所困的男人而已,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 “滚出去。”楚莫离抱着江莺歌,依旧是麻木的抱着,只是声音中带着噬天的戾气,牧子站在那里,不为所动,看着楚莫离,开口:“皇上,贵妃娘娘生前拜托臣,若是她死了,便立刻将她送出宫去,半刻不留,娘娘说,若是皇上不愿意,让臣带一句话给皇上。情薄如纸,断弦难续。”声音平静,却足以掀起波澜。 楚莫离抱着江莺歌的手一顿,瞬间,那仅剩的一点点力气,似乎被抽空,抱着江莺歌的手,握了又握。 “江莺歌……”那声音如若细丝,在江莺歌耳边喃喃。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这就是,你给我的答复?可我要怎么做?我该怎么做?放你走是吗?这就是你要的是吗? 所以…… 不爱你,是我活该? “对不起……” 是他错,是他不懂如何照顾这个女人,是他将她一步步逼近深渊,也是他,一步步将自己逼入绝境,如今,落得如此下场,都是他一手造成,是他一手造成! 若是牧子规没有听错,这是楚莫离在向江莺歌道歉,楚莫离……且不说此时是否为皇上,就算曾经,楚莫离也绝对不会抱歉。 也许,是他觉得,道歉,不过是懦弱的后悔表现,可是今日,他向江莺歌道歉,心中,该是千般后悔,才会说出这三个字。 也许,楚莫离运筹帷幄,天下这盘棋,他不会输,却终归,还是输给了这个女人,就好比,不知那个身在何处的楚莫笙一样。 “朕,送她至宫门。”楚莫离的声音传出,牧子规听完,叹气。“若是娘娘知道,皇上这么做,也是会感谢皇上的。” 楚莫离抱起江莺歌往外而去,迈出每一步,都犹如千斤重,脑海中,全是江莺歌刚刚嫁给他时,那巧笑倩兮的脸,看着自己。如今想来,怀念异常,更是讽刺异常,抱着江莺歌,走到宫门口,那落霞,照映在江莺歌与楚莫离身上,江莺歌的手,无力的垂在楚莫离身侧,这一幕,既凄惨又悲然。 那高耸的宫门,屹立在两人身后,楚莫离,终于,亲手将江莺歌交了出去,牧子规接下,楚莫离看着江莺歌,细细的,似乎想要将这个女人的每一寸,都印在自己脑海里,烙在自己心里。 “皇上,时候不早了。”牧子规提醒楚莫离。 “你要带她去哪里?” “去娘娘想去的地方。” 楚莫离送了手,眼神,一刻没有离开江莺歌。 “慢着。”楚莫离突然叫住了准备离开的牧子规,牧子规顿住,楚莫离上前,轻抚江莺歌的发丝,从他的头上,拿下一只白玉雕成的兰花簪。这是这个女人常戴的,他一直记得。 “去吧,几乎用了毕生力气,艰难的说出这么一句话,牧子规抱着江莺歌转身便走,只是因为这个男人,此时太过伤心。 第二百一十四章 放你走 那伤心,浸入骨髓。他怕自己若是再有停留,怕是,就算自己,也要忍不住的告知他事情真相, 江莺歌,你看看,这个男人,到底爱你有多深? 看着牧子规将江莺歌放上马车,越走越远,楚莫离站在宫门前,身后是万千侍卫宫女,江莺歌一走,身后人跪下,悲叹:“恭送,贵妃娘娘。”楚莫离看着那越走越远的马车,面色平常,只是不知其心中,到底是怎样的翻江倒海。 江莺歌就这样走了,楚莫离回到朝政殿中,如往常一样,批阅奏章,平乱一事已经平静下来,接下来,就是如何处理这些叛乱的人,楚莫离自然不会放过这些人,下场,与楚莫离平日的做法一样,斩草除根。 事情已经结束,腾云本该回宫继续当差,只是,腾云却跪下,说想回到暗影楼去,这是腾云,第一次,忤逆了楚莫离,楚莫离没有反对,允了。 此时,宫中,当真是只剩下自己一人了,既然你们都有所求,那么,便让你们去吧,若是强留,最后,留下的,不过是怨恨罢了。 既然如此,我也就大方的,让你们去。 这所有孤寂,孤单,就由他一人来受就是,他本来,不就是个孤家寡人吗? 朝纲大变,楚莫离将朝中所有的大臣,全部大换血,至此,这朝中,也算是恢复了正常运行,江莺歌的弟弟江怀安被升至朝中听政大臣,而李青彦,则辞官归家,楚莫离没有阻止,他与春雨的事情,楚莫离知道。 牧子规暂时离开,还未复职,从后再议。 江莺歌离世的消息很快传到了江府,江重阳听闻这消息,虽然与江莺歌相处少,但是江莺歌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顿时,心中也是一阵难受,白发人送黑发人,不论怎样,也是人间一大憾事。 江怀安知道此事时,在江莺歌生前住的江家院子里,坐了一整天,下人说,听到少爷在房中痛哭流涕的声音,当真是让闻者落泪。 再说江莺歌离开之后,牧子规带着江莺歌一路向北,去往的,是北沙国,江莺歌在马车中颠簸,还未醒过来,牧子规为了让江莺歌稍微好受些,虽然准备了很多软被,但是毕竟天已经越来越热,江莺歌在车中,实在是难熬,牧子规只好将江莺歌抱在怀里。 江莺歌闭着眼睛,虽然已经过了中毒迹象,但是依旧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马不停蹄一月,终于到了北沙边境,因为有出入证,江莺歌与牧子规顺利的进了北沙城门,牧子规带着江莺歌,停在了一处大宅前,宅上牌匾有两字,林府。 牧子规抱着江莺歌下车,门口家丁一看是牧子规,忙上前去帮忙。“牧公子,您回来了?” “嗯,去准备一间房间。” 身边家丁忙进了门去准备了,牧子规抱着江莺歌往屋内而去,先暂时将江莺歌放在自己房里。就在这时,门口走来一个人。 “这姑娘是谁?”门口的人,端详着躺在床上,禁闭双眼的女人,牧子规回头,看到来人,站起身。 “是否觉得面熟?” “嗯,也许也是一位故人……” “是呀,确实,是位故人。”牧子规看着江莺歌,若有所思。 江莺歌醒来时,已经是两天后,牧子规已经离开了林府,江莺歌醒来后,看到陌生的场景,但是看这房中的装饰,可以看出,这是一户大户人家,江莺歌坐起身,想要开门出去看看有没有人,问问这是什么地方。 就在准备起身时,门开了,门外的阳光有些刺眼,江莺歌微微眯了眯眼,看向来人,来人逆光而站,江莺歌看到其身形,该是一个男人,在一抬眼看清来人面貌,顿时眼眶一热,泪水崩溃而出,江莺歌看着来人,一步步的靠近,关切的声音,带着一抹无法抹灭的熟悉。 “姑娘好些没有?” “莫笙……”江莺歌站起身,声音颤抖的厉害,奔上前去,狠狠的撞进面前人的怀抱。这不是做梦,这是真的,这是真的!他就是楚莫笙,他就是楚莫笙,他没有死,他没有死!这一刻,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只是心中一心一意念想的,全是面前这个男人! “姑娘认识我?”笑着回答,但是却排斥的扶开了江莺歌。 姑娘?江莺歌站起身,难道他不认识我?难道莫笙已经不认识她了?“我自然认识你,我怎么会不认识你?”江莺歌难掩心中激动,握着楚莫笙的手,久久不愿意松开,这么多年过去,楚莫笙依旧没有变,只是,比之前消瘦了些,但是那张出尘的脸,还是与当年一模一样。还有那双眸子,总是这般关切的看着自己。 怎么会错?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我……”江莺歌呆立,我叫什么名字?我的名字?江莺歌几乎差点被这一问,击得站立不稳。 “不瞒姑娘,之前的事,我已经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什么叫不记得?江莺歌不死心,上前拉住楚莫笙。“我是莺歌啊,我是江莺歌啊,你怎么会不记得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忘了她呢? 江莺歌看着楚莫笙,满脸的希冀,看着他的脸,希望看出一丝裂缝和半点的玩笑,但是没有,除了那一脸善意的笑容之外,什么都没有! “莫笙。”这时,门口出现一个女声。楚莫笙听完,转身。 “筱儿。”亲昵的唤道,江莺歌听完,看向门口,是个女子,姣好的面容,有礼的动作,一看,就是个知书达理的温柔女儿。 这亲昵的声音,从前,楚莫笙,从来,都是只对她一人。而如今,却有另外一个女人,代替了她? 女子走上前来,看着江莺歌有礼一笑道:“姑娘有礼。” “有礼了。”江莺歌回答道。 “敢问姑娘芳名。” “江莺歌。” “小女林筱,是莫笙的未婚妻。”江莺歌听完,震惊当场,楚莫笙的未婚妻? 第二百一十五章 故人相见 “莫笙,名叫林莫笙,这里,是林府。”林筱笑着对江莺歌解释,江莺歌听完,惶然放开楚莫笙的手。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江莺歌低下头,不敢看这一对。 楚莫笙见江莺歌那无措的样子,顿时心中有些难言的难受,不知道江莺歌这是怎么了,只是觉得,心中莫名一阵心疼,伸出手,犹豫了又犹豫,最后,像安慰孩子一样,抚了抚江莺歌的头。 “在这里,就像在家一样,不用见生。”这关心的话,让江莺歌更加想哭,不用见生?他当然不用见生,只是…… 心中百味杂陈,不知道如何形容此时心中那究竟是痛,还是不舍。其实,楚莫笙,忘记他,何尝,不是一个解脱? “多谢,林公子。”那艰难的话,声音中明显的带着哭腔。 “想来,江姑娘,应该是莫笙之前的故人吧,莫笙当年受了伤,高烧之后,便什么都不记得了,若是江姑娘了解莫笙的曾经,江姑娘,可要多讲讲,莫笙对曾经,可是念念不忘的很呢。”林筱笑着道,顺势拉住了楚莫笙,楚莫笙宠溺的捏了捏林筱的鼻子,亲昵又自然,江莺歌眼中聚满了泪。 “一定。”几乎是用尽力气,林筱看出江莺歌不想多说话,便拉着楚莫笙道:“那姑娘就多休息,我这就与莫笙不打扰了。” 说完,与楚莫笙离开了房间,楚莫笙多看了眼江莺歌,江莺歌看着楚莫笙,满脸悲伤。待人一走,江莺歌眼眶中的泪,终于隐忍不住,倾泻而下。 在林府中住了,已经有七天之久,江莺歌没常出门,问及下人,才知这时北沙国,江莺歌没有想到,牧子规居然带她来了北沙国,但是这样也好,若是不来北沙,楚莫离的王土上,迟早会被他察觉到。 北沙这个地方,主寒,这是几月,江莺歌不知,但是应该已经到了立秋之后,天气已经有些转凉,早上醒来,有些凉意。 早上天刚刚泛了鱼肚白,江莺歌早早醒来,披了一件外套,往门外而去。打开门,一阵霜露迎面而来,江莺歌正准备踏出门,却看到院子中,站着一个人,一身风霜,透着丝凉。 “林公子。”江莺歌看清人,规矩的行了一礼。 “这么早就醒了?”那熟悉三声音,还有那熟悉的面容,还有熟悉的关切,似乎都在告诉江莺歌,面前这个人,是曾经那个关心你入骨,爱你入髓的楚莫笙! “嗯,醒得早,睡不着。”江莺歌点头回答。“林公子,看起来,早已在这了是吗?” “五更时,便来了。” 江莺歌听完,心中一顿,但是很快恢复如初,问:“林公子,五更在此,是否,有什么事情。” “我不想打扰江姑娘,但是心中念想太深,所以,五更便在此等。” “林公子是想问曾经吗?” “姑娘若是不介意,可否,屋内再谈。”看江莺歌若不经风,外面风霜大,若是感染风寒,便不好了。 “林公子请。”江莺歌说完,让出一条道来,楚莫笙踱步进去,坐在桌前,两人对立而坐,楚莫笙看着江莺歌,久久没有移眼。 “姑娘,我们曾经,是不是见过?” 江莺歌听完,没有隐瞒,点头。 “我们,曾经关系是不是很好?” 江莺歌点头,眸中颜色已经变了。 “你是不是我的妻子?”江莺歌一听,猛然抬头,正对上楚莫笙那双看着自己,询问的眼睛,心中突然一慌,还有些慌乱。 “不是。”楚莫笙的眼眸,突然暗淡下去,怅然若失。“我们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有多好?”楚莫笙追问。 “出生入死。”想起楚莫笙倒地那刻,江莺歌心中一阵大骇,往事,便都随风去吧,现在的楚莫笙如此幸福,有一个相亲相爱的未婚妻,还有如此安逸的生活,她,就不要再打扰他了。 “出生入死?”楚莫笙不确定的看着江莺歌,似乎在揣摩这句话。“既然如此,那我是如何受的伤?” 江莺歌忍住泪水,回道:“你我出门之时,遇到山贼,你为护我,受了伤,我被人救走后,就再也没有你的消息,所以……”江莺歌没有说下去,楚莫笙认真的听,但是看着江莺歌脸上那一丝丝越来越明显的裂缝,破绽百出,此话,怎么会是真的?似乎所有人,都在瞒他!而面前的这个江姑娘,更是……让他牵挂异常。 “既然如此,那么,打扰江姑娘了。” “不客气。”楚莫笙站起身,江莺歌也站起身,犹豫片刻,开口道:“过几日,我就离开。”楚莫笙听完,脚下一顿,要走? “姑娘在北沙可有亲戚?” “没有。” “既然如此,姑娘大可以继续住下。反正过几日……就是我与筱儿的婚庆。” 江莺歌听万,心中钝痛,可是即便如此,她也应该怀着最美好的初衷,祝福他。 “是吗?可是,在府上已经打扰多日,待公子成亲时,我再上门祝贺就是。”即便要祝福他,即便这就是最好的结局,但是,还是不愿意,看着他们成婚,不为其他,只是不舍。 “既然如此……那就,随姑娘愿吧。”楚莫笙听完,半晌过后,回答道。然后转身离开,江莺歌站在门口,看着楚莫笙渐行渐远的身影,心如刀割。 罢了,罢了。只要他好,她还想怎么样呢? 江莺歌当天便收拾行装,中午时分,林筱来了,手中拿着一个包袱,江莺歌见了,请她坐下。“江姑娘,这是莫笙让我给你,他说你一人在北沙没有亲戚,这张房契,是城北一座宅子的,你拿着,还有盘缠,若是有何困难,你随时可以回来寻我们帮忙。”说完,将东西交给了江莺歌。“还有,府中丫鬟你挑两个去吧,宅子中没有下人,一人在宅子中,女儿家,总是不便。莫笙已经派了些家丁过去收拾,他们都会留下来,明日,你再过去不迟。” 第二百一十六章 你要幸福 说完,叹出口气,江莺歌更是不知说什么好,楚莫笙,终归,还是那个楚莫笙。他对她,总是这般面面俱到。 “江姑娘,我说句话,希望江姑娘不要生气,莫笙能够活过来,真的是一个奇迹,当初也是莫笙命大,才逃过那生死一关,我们是最近才来此,之前,虽然不知是谁,但总是能察觉到有人在监视我们,我虽然不知莫笙的曾经,但是现在,既然已经离开了监视,那我便希望,能够与莫笙好好的相守下去,不要再有波澜。江姑娘,您能理解我的心吗?”林筱充满希冀的眼神,看着江莺歌。 “我知道。”江莺歌回答道:“我自然愿意他过平静的生活,并且……能够有一个人,愿意陪着他一生一世。”江莺歌看着林筱,诚恳道:“请,让他,无忧无虑的生活下去。” “一定!” “房契,我不要,我这就离开。在城里,寻处宅子住下就是。”说完,江莺歌起身,林筱面色有些抱歉。 “若是有困难,你定要来我们这。” “我知道,多谢。”江莺歌说完,便离开了林府。 北沙国,民风淳朴,江莺歌看到告示上面有人出租宅子,在一处偏僻小巷,两开门的小院子,价格合理,房主客气,见江莺歌孤身一人,将房中更是打扫了一遍,让江莺歌有任何困难,都可以去寻她帮忙。 江莺歌住下了,也许这样也好,不知牧子规有没有回去,还有胸口上挂着的这个玉笛,现在知道楚莫笙没有出事,是不是,也该还给他了。 一恍几日过去,江莺歌足不出户的,呆在院中,院中有些花草,江莺歌拿着院中的修剪工具,料理院中花草,今日,是楚莫笙的大婚之日,江莺歌自然知道,因为外面早已经传的沸沸扬扬,林府喜事,城中百姓,大可去林府吃酒。 江莺歌不想出去,一人站在院子中,听着外面喧闹,楚莫笙终于,寻到自己幸福,自己也该祝福。 就算楚莫笙记得她又怎么样?不记得她,又能怎么样?她能给他什么?楚莫笙要的,她不能给。 江莺歌还在修剪,却不知,身后的门口,站着一个人,一身喜袍,站在那里,看着这个背影。江莺歌察觉,回过头,看到的是楚莫笙站在那里,认真的看着自己,那刻,眼泪居然倾泻而下,楚莫笙皱紧眉头,快速的走上前去,狠狠的将江莺歌抱进怀里,江莺歌眼泪落下,晶莹透亮,风来,吹起两人衣裳,衣袂翩翩,青丝飞舞。 “为什么。”楚莫笙问。“为什么心中对你总是牵挂的厉害?” 江莺歌任由楚莫笙抱着,眼泪止不住,无声的哭泣,江莺歌没有想到,楚莫笙居然找到这里来了。 “此时已经是吉时,你该在拜堂才对。” “你先告诉我,你是谁,我不想,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娶了别人。”楚莫笙抱着江莺歌,这熟悉的感觉,这样熟悉的感觉,这个女人怎么可能会是别人,怎么会是? “我们,只是好朋友,生死之交的朋友。” “可为何,我对你,竟然是这般放不下,既然是生死之交的朋友,我成亲,你为何不来?” “我只是……我只是……”哽咽着,说不出话来,江莺歌还有什么好说?她还能说什么? “告诉我,不要让我有所遗憾好不好?” 江莺歌听完,将头埋进楚莫笙的怀里,半晌之后,带着哭腔的声音闷闷的响起:“因为,我曾经爱你,所以不愿意见你与别人成婚,而你,对我只是妹妹一样的照料,所以,你便这般牵挂着我,就是这样。” “真的,只是这样?” “我不会骗你的,从来……不会。”江莺歌艰难说出后面几字,就这样吧,给彼此一个解脱。楚莫笙听完,抱着江莺歌,紧了紧。 “原来如此,我怕的,是没有办法给筱儿完整的爱。”楚莫笙道:“筱儿陪着我,度过危险,我怕,若是有一日,我恢复记忆了,到时候,对不起的,是两个人。” “不,你很好,你从来没有对不起谁。”都是我……对不起你。 “回去拜堂吧,不要让她等你。” “既然如此,你便与我一同回去怎么样?不论如何,我是希望,能得你祝福。”楚莫笙放开了江莺歌,看着江莺歌认真道。 江莺歌看着楚莫笙,咽泪装欢,笑着点头。跟在楚莫笙身后,江莺歌突然问:“你爱她吗?” 楚莫笙的身影突然一顿,若是说爱,自己心里的感觉,怕是对身后这个女人更多一些,只是,不论是隐藏还是其他,定然也是为了他好。 楚莫笙回过头,看着江莺歌,笑着道:“嗯,爱她。”温笑如斯,真真是,醉了一夏。江莺歌看着,心中欣慰,他最牵挂的人,找到了自己幸福,这样,很好。 江莺歌与楚莫笙一同回了林府之后,林筱看着楚莫笙与江莺歌一同回来,眸中的担心转变成疑问,复杂异常。 “林公子邀请我来观礼。”江莺歌解释,楚莫笙上前,挽住林筱。 “抱歉,来晚了。” “无碍,你回来就好。”林筱笑着回答,盖头盖下,那最后一眼,看着江莺歌,眼中全是感激。江莺歌笑,是那种释然,开怀的笑。 楚莫笙,今生,能有你这般挚友,三生有幸,我本就如同浮萍,从来,都是漂泊无依。能有你曾经那般悉心的照顾,已经无憾。而如今能看到你幸福,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今后,你定要好好的,幸福的与自己相爱之人,相守下去。 林府的喜宴,热闹了三天三夜,而牧子规一直没有出现,江莺歌想,也许,自己也是时候去看看外面世界。既然有机会来北沙国,不如,就去看看北沙可有什么奇观异景,顺便,这身上玉笛,也可还给楚莫笙了。 当江莺歌提出要走,准备还给楚莫笙玉笛时,楚莫笙拒绝了。 第二百一十七章 从来都是如此 “你要离开,我没有办法阻止,但是你是个女孩儿,既然你说这玉笛可以唤出护卫,危难之时,这个对你来说,非常重要。”楚莫笙坚持不要,江莺歌只好收下。 “你这一路,还是需要一个丫鬟照顾着,你走后,就让留醉跟着你吧。”江莺歌点头,楚莫笙的好意,她没有拒绝。 江莺歌离开了,带着留醉,留醉这丫头,可爱的很,总是小姐小姐的唤个不停,若是与春雨比起来,留醉,更小孩子些。 春雨那丫头……江莺歌想到春雨,不禁悲从中来,斯人已逝,如今,不知道李青彦怎么样了。他对春雨,那般的用情之深。 听闻,北沙最有名的,就是那座,常年不化雪的雪山,山尖总是雪白一片,江莺歌想去那里看看,楚莫笙备了马车,江莺歌与留醉,一同往雪山而去。 留醉驾车,听闻是个车夫的女儿,驾车的技术很好。 一路上,留醉与江莺歌介绍着北沙的古迹以及一些风景优美的地方,江莺歌没有想到,原来北沙,居然是个风景秀美的地方,她只是以为,北沙除了黄沙,便什么都没有了。 “小姐,你知道,这极端之地,必然,也是有极端之景的呀。”留醉调皮道,江莺歌笑笑,称赞有礼。 两人走了有一日,晚上,刚好赶上了在一个镇上落脚,幸好,否则的话,她们怕是要露宿了。江莺歌与留醉住在一个房间,留醉收拾了屋子,让江莺歌睡下,自己则到外面去守夜去了。 “你与我睡吧。” “不了,小姐旅途劳累,还是早些睡吧,我就在外面坐榻上睡就是。” “既然这样,那就随你。”江莺歌没有勉强,半夜时,江莺歌突然惊醒,睁开眼,发现留醉不见了,这个丫头,这个时候去了哪里?但是想着,也许是起夜,所以也就没有在意。 两人走了又有两日,只是今日,运气不好,没在天黑前赶上,只好在郊外露营一宿。天暗下来,郊外的温度很低,留醉给江莺歌扑了蚕丝被,江莺歌要留醉与自己一起,留在车里,外面实在太冷了,两人,总归是要好些。 一直到了半夜,外面突然吵吵嚷嚷,江莺歌醒来,发现留醉已经坐了起来,警惕的看着外面。 “发生了什么事?” “外面的人,是来找麻烦的。”留醉道。 “莫不是,遇到强盗了?” 留醉没有说话,但是看她的样子,应该是。江莺歌顿时屏住呼吸,小心观察外面情况,手摸到了心口上的玉笛,准备吹响。 “小姐,你在车内不要随意出来,我去处理。”留醉说完,便走了出去,江莺歌担心,想要拉住留醉,但是晚了,留醉已经走了出去,外面的人,见里面走出来一个娇小丫头,不禁个个大笑出声。 “快把你们小姐叫出来,果然是个俊俏的可人儿,快出来陪大爷们喝酒!可没有白费老子跟踪你们这么久。”这难听的话,难以入耳,江莺歌在马车中,看着留醉那弱小身影,不禁担心。 “你们几个,几日前才教训了,怎么,一定要让我废了你们,才知道学乖?”这一个小身子,说出的这番话,可谓是如雷贯耳,江莺歌看着留醉,不禁佩服起留醉胆量,但,她何时教训了这些人? 外面人都骑着马,少说也是十多个,但是留醉并不畏惧,而是看着那些骑着马,人高马大的汉子们,冷冷的继续道:“你们这几个渣渣,快快逃命去吧。” “小娘们休要嚣张,几日前那是大爷们人少,现在这么多人,我看你还怎么嚣张!到时候,可不要怪大爷我,手下不留情。”说完,大笑起来,似乎完全不把这丫头放在眼里,留醉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江莺歌还未看清,留醉已经快速上去,迅速的一拳打在了马上,那马嘶吼一声,倒在了地上。 江莺歌透过缝隙,惊呆,这小丫头,居然能将一匹马,就这样,硬生生的,一拳打死,这到底,是有多大的力气。 “还有谁不服?”留醉环视一周,看看周边这些已经被吓傻的男人们,眼中迸出嗜血的杀意,所有人被她这一眼震慑住,皆是不敢轻举妄动。 “快走!”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所有人掉马就走,唯独那个马被打死的人,站在原地,吓得话都说不出。 “女侠,女侠饶命,小弟我,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女侠饶命。” “饶你可以啊。”留醉走上去,嬉笑着出声。“把你银子给我。” “女侠,我,我这一个穷人,哪里有什么银子?” “你可是强盗,怎么会没有银子?还是说,要我一拳……”留醉举起了拳头。“打死你啊。” “好好,女侠,我,我有……”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 “还有呢?” “没有了……” “你是不是不想要命?” “不不!我,我给你!”说完,又从怀里掏出两锭金子。” “还有没有?” “真的没有了,女侠,求你放小弟走吧。” “好吧,念在你这般诚心的份上,放你走。”留醉说完,强盗连滚带爬的跑了,完全没有刚刚的那般气焰。 留醉转过身,江莺歌已经掀开帘子,看着留醉了,眼中疑问必然会有,留醉上前,解释:“小姐,我是林公子请的护卫,来保护你的。” “你……你的武功这么好?” “我家是开镖局的,这个武功,倒是算不上,只是,只是有些蛮力而已。” “是林公子要你扮作我的丫鬟?” “是,这样保护你方便。”江莺歌听完,心中一阵感动,楚莫笙待她,从来都是这般无微不至。 今日是圆月,照在郊外,也照在林府,楚莫笙站在院子中,看着天上圆月,脸上是满满的担心。刚刚收到留醉的飞鸽传书,说是遇到了强盗,虽然已经处理,但是心中还是忍不住的担心。 “莫笙怎么了?”林筱上前,给楚莫笙披上一件外套。 第二百一十八章 救了一个人 “没事,在担心莺歌。” 林筱给楚莫笙披外套的手突然一顿,苦笑。“江姑娘,吉人自有天相,不会如何的。”莺歌?从前,他应该也是这样叫江莺歌的吧,否则,怎么会这般顺口? 楚莫笙察觉到林筱的异样,忙解释道:“毕竟一个女儿家,我自然,多担心了些。” “你不必与我解释这些。”林筱回答,看着楚莫笙认真道:“若是你不记得曾经,却对江姑娘这般关心,说明江姑娘曾经对你而言,是非常非常重要的。”重要到,就算成亲,也要去见她。 “况且……”林筱继续道:“你知道,我从来不会问你的曾经,不论你曾经是什么身份,经历过什么,现在都是一个新的开始了,所以,有时候,你亦可以放下过去,顺其自然,不是更好?” “你说的,我懂。”楚莫笙重新将目光投向那一轮明月。他当然知道,过去的就让其过去,可是心中对江莺歌的担心,总是那般的强烈,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牵引着自己,忍不住的,想去保护那个女人。 “可若是,你担心她,我亦不会反对,每个人都有自己保护的人不是吗?就好像,我也想保护着你,是一样的。” “筱儿……” “去吧,若是担心,便去找她,得到答案之后,回来告诉我,或者留下,或者离开。我,都不会反对。”林筱的大度,让楚莫笙动容,心中一阵莞尔,感激的,将林筱揽进怀里。 “谢谢。” 第二日,楚莫笙离开了,随着江莺歌的足迹,去寻她。 江莺歌与留醉一路到了雪山,真的是山上雪白一片,老远便看到,那高耸入天的山尖已经被一层薄云遮住,最近的天越来越冷,山上白雪的面积宽起来,江莺歌激动起来,这样的景色,她从来没有来过,若是登上山顶,必然是如仙般。 “小姐,你若是要登山,怕是要多准备些棉衣,否则山上的天气,可是会冻死人的。” “那就在山脚下采购些,找间客栈,先把行李放下。” 天色尚早,况且,今日是个好天气,阳光普照,正是登山的好时候,江莺歌与留醉没有停留,直接上山,山脚下还有些暖和,只是越往上走,天就越来越冷,本来那在手里的披风,此时也穿在了身上,这山下的披风,自然没有当初十三王府时,楚莫离给江莺歌的暖和,但是两人爬山,所以这寒冷感觉,并不是很强烈。 半天时间,在晌午时分,基本已经快要到山顶上,这时,脚下积雪也是越来越深,此时的天,更是飘起了雪花,江莺歌在这一天,经历了三季,这感觉,就好像一个春秋缩影,顿觉时间流逝之快。 “小姐,今日我们就不去山顶了可好?这天已经开始下雪,在往上,恐有危险啊。”留醉劝道,江莺歌想想觉得有理。 在一处平坦之地歇脚,在这里,可以看到山下风景,有时候,还能看到山下有几个移动人影,只是一点,远处是一个镇子,再往外望,江莺歌看到一片有规律的,白色的宫殿,江莺歌确定那是宫殿,否则,怎么会有百姓能修出那般有规律且成片的建筑群。 “那远处白房子,是皇宫?” “嗯,那是皇宫,这里,其实是北沙的国都。” “哦?”江莺歌看了,不禁多看了几眼,白色的宫殿,应该很美。 “回吧。”江莺歌道,天色也不早了,风雪有加大的趋势,还是不要逗留的好。江莺歌与留醉准备下山,却不想,江莺歌只觉脚下一滑,然后摔倒在地。 “小姐!”留醉江莺歌倒地,慌忙上前。“小姐你怎么样?” “春雨……”幸好脚下的积雪较厚,而且,自己穿的也比较厚,只是这一下,江莺歌还是摔得有些懵。 “小姐,我是留醉。”留醉听到江莺歌在叫春雨,边扶江莺歌,边解释。 “是……留醉?”江莺歌反应过来,看清人,不禁苦笑,习惯了那个丫头担心的声音,一时之间,居然将留醉认成了春雨。 “小姐你怎么样。” “我还好。”江莺歌站起身,准备回头看看是什么绊倒了自己,这一看不要紧,地上居然躺着一个人,而且这个人已经被积雪盖住。 江莺歌大惊。“留醉!快,这里有一个人。”说完,忙上前去,面色苍白,气若游丝,江莺歌忙将其搬正。 “这个人还活着。”留醉摸了摸此人的脉搏,探了探鼻息。 “我们先把他救了再说。”江莺歌说完,将此人托起身,留醉直接将其扛起。“我们下山。”江莺歌将披风给这个人披上,看起来,是个年轻男人,好在,留醉力气极大。 江莺歌与留醉将人带进了客栈,要店小二立刻准备热水过来,江莺歌与留醉直接将其放进了浴桶中,往内倒着热水。 不多时,桶中热水居然变得凉了,不过好在,桶里的人,也稍微有了些气色,江莺歌看她一身湿透,但是两个人都是女子,如何给男人换衣服。 最后拿了些银子,让店小二去买了套男装,拜托他将桶里男人的衣服换了放在床上。请了郎中过来,诊断之后,是在山上冻僵了,喝些姜汤,只要没有发烧,便无大碍。江莺歌谢了郎中,拿了钱,让留醉随着去抓药了。 回过头,忙了一个下午,还未好好的看看这个男人相貌,江莺歌上前,仔细一看,此人气宇不凡,无形之中透着些贵气,再一看换下来的一身衣裳,此人非富即贵,再看看那衣服上,似乎隐约用金线绣着两个字,又像是某种符号。江莺歌怎么看,也看不太懂,最好只好作罢。 不过她知道,定然是有些其他意思,她在皇家这么多年,不会有人随意绣图标在自己衣服上,除非是某种象征,就比如楚家的木槿花,而图标这种东西,向来,都是皇家用的多。 第二百一十九章 骗吃骗喝 江莺歌看着图标发呆,门口传来开门的声音,是留醉回来了。 “小姐,药已经煎好了。” “给我吧。”江莺歌接过,留醉将男子扶起来,江莺歌喂药,好在,这个男人,还可以往下咽。 一碗药喂下来,面前的人似乎有了些知觉,面色也红润了许多,只是依旧昏迷着,这人不醒,江莺歌无法确认其身份,便暂时将其留下,重新开了间房,与留醉住。 这人一睡就是两日过去,江莺歌照料着,直到晌午时分,江莺歌按例,给他喂药,只是刚刚进去,转身关门时,突然觉得自己脖子被人用打碎的茶杯抵着。江莺歌一僵。 “你是什么人?”冷冷的声音,江莺歌回答道:“我,是一个路人,见你昏迷在雪地里,救你回来。” 身后的人犹豫了半晌,然后,将抵在脖子上的碎片放了下去。江莺歌缓缓转过身,看到男子已经放下碎片,但是依旧是没有什么好脸色的看着自己。 “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为何会在山上昏迷。”江莺歌问。面前男人看了看江莺歌,然后回答道。 “秦臻。”男人自我介绍,却不说自己是怎么晕过去的,也不回答江莺歌后面的问题。 “秦公子有礼。”江莺歌还是有礼的回了一句。 “你呢。” “江莺歌。” “是吗?”看着江莺歌,似乎有些不屑。“你说,你救了我?还是,在软禁我?” “秦公子这话什么意思?”江莺歌问,秦臻不以为意。 “说吧,你们是哪路人?”面前女人,仪表端庄,想来是个管事的,让这般女子来做丫鬟?难道还不是另有他意?江莺歌不懂秦臻眼中那她看不懂的探究,索性不管他是不是误会了自己,只是话要讲明白。 “秦公子看来是遭奸人所害,如此看来,秦公子应该是误会了,我不是哪路人,我只是路人救了你,若是秦公子要走,大门大开,想走便走。” 秦臻看着江莺歌,似乎不像是在说谎。“你就不怕你主子?” “秦公子想来还是不信,罢了,既然秦公子不信,那莺歌走就是。”说完,放下了手中的药碗,转身便准备要离开房间。 “等等。”秦臻叫住了江莺歌。“你当真不是追杀我的人?” “自然。” “这里是哪里?” “北沙都城里的一家客栈。” 是吗?秦臻一听都城,顿时脸上有了笑容,原来自己还在都城里,哼,想杀小爷我?再去练个三百年再说吧。 “既然如此,那就谢谢姑娘了。” “秦公子不必客气。”江莺歌点头。 “我是被奸人陷害,不想却被逼至雪山,体力不支晕了过去,所幸姑娘经过,救了我。” “秦公子不必客气。”说完,转身就要走。 “等等!”秦臻再次叫住了江莺歌。 “何事?” “你有没有想过,我是什么坏人?” “想来,秦公子若是坏人,刚刚已经杀了我。”江莺歌笑道,江莺歌一笑,秦臻居然呆呆看着,不能怪他贪图美色,只是这个女人笑得那么无害干什么?!这女子,看来不是本地人。 “你想去北沙集市看看吗?” 江莺歌原本准备离开,听完秦臻的话,转过头,看着这秦臻。“你要带我参观北沙都城? “听说北沙要选美女了,第一的姑娘可是有可能被选为皇妃。” “是吗?”江莺歌笑,却不准备继续聊下去。 “你不感兴趣?做皇妃呀。你也可以参加,我可是……有关系哟。”秦臻笑得意味深长,江莺歌摇头。 “不感兴趣。” 哎呀,这女子居然对皇妃不感兴趣,原来还是个清丽脱俗的主。 “因为北沙与邻国打仗,为了安抚百姓。要不然啊,还得等到丰收之时才开始呢,这么大好机会,你居然不去。” “打仗?”江莺歌突然重复了这个词语,据他所知,北沙只有一个邻国。难道说,是与楚莫离…… “当然,不然你以为?”要不是他那个可恶的哥哥,怎么会引起这场战争,非要打仗来在父王面前立功,怕是楚莫离那男人,早就已经盼着了,只要一旦开战,楚莫离便乘机,将北沙吞并,那个人,行事乖张,狠绝是他做事特点,就算要与楚家开战,现在也不是最好时机,他才从邻国潜伏回来,刚刚进宫,居然就被自己哥哥陷害,真是…… “你是邻国来的吧?”秦臻突然凑上前去,见江莺歌一副心事重重点样子,问道。 “是。”江莺歌也不隐瞒。 “那你说,你们国那个闹得沸沸扬扬的贵妃到底死了没有?” “什么意思?”江莺歌一听,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你着急什么,又不是你。” “你怎么知道那里那么多事情?什么叫贵妃到底死没死?” “看来你来北沙的还挺早啊,这件事民间早已人尽皆知了,皇上突然下令全国寻找贵妃娘娘,不是说已经死了,怎么突然之间皇帝要寻呢?你说……要是我能碰上那贵妃……”秦臻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你碰到她做什么?” “威胁楚莫离啊,楚莫离那么在乎那个女人,说不定,要他割舍三座城池都有可能哟。” 江莺歌听完,更是惊出一身冷汗。“你,不会是细作?怎么……” “怎么那么熟悉?” 江莺歌询问的看着秦臻,满眼的怀疑。“你答对了,我就是细作!”秦臻插着腰,笑得得意。江莺歌汗颜,顿时放下些心。细作?她就站在他面前,他为何认不出她? “好吧。”江莺歌笑着点头,准备要走。 “你别不信,我告诉你,我可是北沙出名的细作……”跟在江莺歌身后,滔滔不绝,江莺歌笑着,不说话,任由他说的兴致盎然。 本来以为秦臻会离开,没想到,他却完全没有提要走的话,更是理所当然的住下了,江莺歌本未在意,留醉不高兴了。 “小姐,这男人,不会是骗吃骗喝吧。” 第二百二十章 差点被发现 “无碍,有一个人在,总比我们两人好。既然是被奸人所害,怕是还会躲一阵子,就让他在这住下,反正过几日我们就走了。” “好吧。”既然江莺歌都这样说了,那她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这些对话,却被屋外的人听到。 秦臻趴在窗户口偷听,听完江莺歌的话,不禁有些感动。见里面没有话说了,秦臻站起身,大大咧咧的往门口而去,敲门道:“江姑娘可在?” “请进。”江莺歌听到秦臻的声音,忙应道。留醉前去开门,只见秦臻站在门口,一脸的谄媚笑意,留醉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你干什么?笑得不怀好意?” “留醉姑娘真见外,我这不叫不怀好意,我这是喜欢江姑娘的表现,哪像你这丫头,嘴巴不饶人。” “你这无知小儿,口出狂言,若不是小姐好心,早就把你撵走了。” “可是你家小姐就是好心啊~”秦臻无奈的摊摊手,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样子,气得留醉跺脚。江莺歌见这两人打闹,心情好了不少。笑着劝留醉道:“好了,秦公子既然来了,定然有事情。” “啊,对了,选美比赛要开始了,我弄了个雅间,在二楼,是选美队伍必然经过的路,明日,我们一起去看看,如何?” “也好。”江莺歌点头。 “不是说身无分文,雅间你怎么弄到的?”留醉不满,秦臻鼻孔朝天,不理她。“你!” “好了,留醉,秦公子必然有他的办法,我们就不要多问了。” 留醉听完,白了一眼秦臻,不满的哼了一声。 第二日,秦臻早早的在外面等着,江莺歌梳洗一番,未着华丽服饰,朴素如普通百姓,跟着秦臻,一同往目的地而去,外面果然热闹,这热闹场面,是江莺歌没有见过的。 江莺歌虽然参加过很多次的皇家宴席,但是,都是中规中矩,话不多说,那种地方,稍不注意说错话,怕是有杀头大罪,民间的集市,江莺歌虽牧子规去看过,但是里面人却并不是完全娱乐,而是以做生意为主。 虽然现在这个地方,也是有些小贩,但是,更多的,还是多了些娱乐性。江莺歌与秦臻落座,江莺歌特意留了位置给留醉,留醉欣然,顿时明白,为何楚莫笙对江莺歌这般与众不同。 江莺歌三人,在楼上等待着游行队伍过来,几人在楼上,看着远处越来越近的队伍,一行人非常热闹,更有一些小孩子,追着游行的轿辇,开心的追跑。 这一番欢乐场面,江莺歌见了,顿时喜欢异常,原来这人世间的快乐,竟然是这般简单的。江莺歌想着,面上带了些笑容,却不知,面前人,正看着自己。 游行轿辇,遮挡纱布,江莺歌看不到里面的美女,不过有这热闹气氛就够了。江莺歌看得开心,却不知一行人正在往他们这边而来。 突然,门被打开,江莺歌吓了一跳,苍然回头,看到几个侍卫模样的人走了进来,再一看打扮,应该是皇家人。带头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人,江莺歌看着,不明白这皇家人为何来了这里?这是北沙国,难道她犯了什么法? “皇弟别来无恙啊。” 皇弟?江莺歌不解,这时,身边的秦臻站了起来。“皇兄,你这么快,就寻到我了?果然了解弟弟呀。” “秦公子是皇子?” “秦公子?”带头的人笑了。“他姓宫,北沙皇家姓宫,而你说的这个秦公子,名叫勤政,宫勤政!是北沙的小皇子!” 江莺歌愣在原地,今生,到底与皇家有何仇怨,偏偏,就能遇到皇家人。 “既然皇兄来接弟弟了,那弟弟这就回去了,这位姑娘照顾了弟弟几日,皇兄还是要表示表示才是,对吧?”嬉笑着上前,哪里有什么皇家人威风,不过他的哥哥倒是非常有皇家气势,这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来人,带皇子回去。顺便,给这位姑娘些好处。”说完,转身便走,身后有一侍卫,上前来,丢下一个钱袋,然后离开。 屋内的人散了,只是那宫勤政意味深长个的看了看江莺歌,笑得不怀好意,江莺歌突然脊背一凉。留醉打开袋子,倒吸一口凉气。 “小姐,他们留下一袋金子。” 江莺歌只是点头,被这皇家人一闹,江莺歌顿时没有了玩乐性质,便准备回客栈,留醉忙将那沉甸甸的金子藏起来,免得招人窥觎。 “主上,那边好像是北沙皇宫的人。” “嗯,我们先走。”说完,一行人离开了这间茶楼,这一行人刚走,江莺歌便与留醉一同出了茶楼。 江莺歌与留醉回了客栈,刚刚到门口,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江莺歌仔细一看,居然是楚莫笙来了。 “你?”江莺歌快走两步,来到了楚莫笙面前,但是这一过去不要紧,偏偏看到了楚莫笙身后的餐桌,似乎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再一仔细看,江莺歌差点没有吓晕过去,此人背对自己,江莺歌不敢确认,一身布衣,但是却熟悉异常,再看其身边坐着的人,江莺歌十拿九稳,那个背影是楚莫离,因为他身边那个侧脸,是腾云! 腾云在此,那就说明,楚莫离必然也在,那熟悉的背影,绝对,是楚莫离! 江莺歌顿时吓得大脑一片空白,只差没有立刻奔逃出去,可是此时如此慌张,必然引起关注,况且,现在自己的双腿,像灌了铅,根本动弹不得。 “莺歌。”这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让他身后那桌的人听见,况且楚莫离与腾云,都是习武之人,身边还坐了两人,看起来,都是高手,这些人的耳力必然不同常人。 果然,楚莫笙一叫自己名字,顿时,楚莫离准备回头望向声源。江莺歌吓得将楚莫笙慌忙拉到楼梯口,挡住两人,按住楚莫笙的嘴巴,不让他说话。楚莫笙定定的看着江莺歌,没有反抗。 第二百二十一章 你说什么 而江莺歌偷偷往外望去,楚莫离回头,没有看到自己,回头。江莺歌长舒一口气,回过神,看到楚莫笙正看着自己,顿时尴尬异常,放下自己的手,偷偷摸摸的,将楚莫笙带到了楼上房间。 “你为何来了?” “我不放心,所以便来了。” “可是你才刚刚成亲。” “筱儿让我来找你,说是不论结果,终归还是要弄清真相。” 江莺歌听完,顿时呆立当场,什么叫要弄清真相?若是当真知道真相之后,又能如何?“真相便是我告知你的那般,难道说,你不信我?” “我自然信你,但是心中这般对你牵挂是为何?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牵挂,到底是为何?”楚莫笙问,江莺歌顿时心中一慌。蓦然有种落泪冲动,从骨子散发出来的牵挂…… “林筱待你,亦是牵挂着的。” “那么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其实,你的名字是楚莫笙,邻国六皇子,与自己弟弟十三王,也就是现在的皇帝楚莫离争夺皇位,你说,你爱我……”江莺歌看着楚莫笙,眼中有些不忍。“你为我身受重伤,我以为你死了,伤心欲绝,却不不是因为爱。而是,将你当作出生入死的朋友,我不爱你,我爱的,是楚莫离,在那皇宫之中,我失去了自己相依为命的贴身丫鬟春雨,我逃出来,不想过皇家生活,却不想遇到了你,心中也算是放下,准备过平静生活。就是这样……还有,对不起。”江莺歌说完,已经哽咽,却并没有落泪,只是坦率之后,心中更是一片豁达。终于说了这番话,终于…… “我懂了。”楚莫笙听完,点头,自己其实早已经料到,只是这般不死心的,就是要听听她怎么告诉他。 但是经历这么多之后,听完这番话,并未难过,而是心中似乎放下了一个负担,与林筱成亲,心中总是有些觉得对不起这个女人,总以为自己曾经是不是与这个女人有过些什么过往,既然如此,自己也该放心才是。 “今后,你我兄妹相称可好?”楚莫笙道,江莺歌抬头,嫣然一笑。 “好!” 两人相视一笑,顿时豁然开朗,已经是晚饭时间,江莺歌与楚莫笙下楼吃饭,只是刚刚下去,不想,居然迎面而来一人,江莺歌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拉扯进了一个怀抱。 猝不及防…… “江莺歌,你还想往哪跑?”江莺歌听完,顿时害怕的挣脱这一个怀抱,楚莫笙见状,忙将江莺歌拉到了身后。 “你是什么人。”楚莫笙护着江莺歌问,这一个保护的样子,让楚莫离看了很不满。 “好久不见,皇兄。”楚莫离看到楚莫笙,有一瞬间的惶恐,江莺歌,居然与楚莫笙在一起!那他们…… 江莺歌躲在楚莫笙身后瑟瑟发抖,楚莫离冷冷的看着江莺歌,面上寒霜尽显,空前的暴怒。 江莺歌,你还真是厉害,居然敢用假死来诱骗他!楚莫离手中握着从江莺歌头上摘下来的簪子,紧紧的握着,只差没有拧成两截。 若不是刚刚,刚刚他不死心,怕是这个女人,就真的又一次在他眼皮子底下溜走了,江莺歌,为了离开我,你还真的是,招数用尽! “我们走。”楚莫笙不理楚莫离。 “不准走。”楚莫离拦住了楚莫笙,江莺歌是他楚莫离的女人,岂容他人带走。 “还望这位公子注意些举止。” “是吗?”看来楚莫笙还没有恢复记忆,但是,不管他有没有恢复,今日,他都要将江莺歌带回去!楚莫离说完,便动手抢,在客栈内,打得不可开交。 江莺歌被楚莫笙推到一边,与楚莫离打了起来,顿时,当年楚莫笙被一剑刺死的一幕,又浮现在了自己脑海中。 腾云与身边两个侍卫将江莺歌困住,一瞬间,顿时觉得一切又重演了一般。客栈内的客人被楚莫离与楚莫笙的打斗惊得东躲西藏,老板亦不知躲到了哪里去,客栈内顿时只留下他们几人。 够了,真的够了,她受够了!江莺歌看着两个打斗的人,悲呛哭喊:“够了,你们住手!住手,我真的受够了,受够了!楚莫离!我不爱你了,我不爱你了!放我走,你放我走!” 楚莫离听完,兀自停下,回过头,看着江莺歌。“你说什么?”楚莫笙一掌过来,楚莫离生生挨了,身形一顿,没有倒下。 “你再说一遍!” “楚莫离,我不爱你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江莺歌,已经不爱你了。”江莺歌冷冷的看着楚莫离,楚莫离一听,惊慌失措。恼怒的看着这个女人,就算如何伪装,还是掩盖不了眼中的害怕。 这个女人说什么不爱他?她敢不爱,她敢?!江莺歌还为反应过来,便被楚莫离抱了起来,往楼上而去。 楚莫笙想要追上去,却被腾云拦住了。 “六皇子,这是皇上与娘娘的事情,您,还是不要插手。”楚莫笙站在楼下,看着上去的楚莫离戾气极重,那吞天的怒气,会不会伤害莺歌? “娘娘对皇上来说极为重要,您大可放心。”腾云看出楚莫笙的担心,解释道。 江莺歌被楚莫离抱上了楼,踢开房门,将江莺歌狠狠的按在了床上。江莺歌看着楚莫离,没有任何的害怕担心,只是一潭死水样的眼睛,狠狠的看着他。 “你是不是要告诉朕,你爱的人就是楼下那个已经不记得你的男人?”江莺歌不说话。“告诉朕,你爱的是谁?”楚莫离危险的看着江莺歌,只要江莺歌说错一个字,他今日,都不会饶了她,更不会饶了那个敢得江莺歌爱的男人,他楚莫离都没有得到的东西,谁敢要!谁敢?! 江莺歌看着楚莫离,冷冷开口。“我爱的人,已经死了。” “是谁?”楚莫离看着江莺歌,咄咄逼人。 “与你无关。”江莺歌嫣然一笑,瞬无万物。 第二百二十二章 另一个火坑 这句话,彻底的激怒了楚莫离,空前的暴怒,还有害怕席卷而来。 江莺歌! 几乎疯了一样撕咬着江莺歌的颈脖,撕扯着江莺歌的衣服,但是江莺歌就像一个木偶一样,没有半点动静。 不可以这样,他不准这个女人这样!她凭什么不爱自己,凭什么,她爱的是那个已经死了的男人是吗?她爱上别人了是吗? “回来!”楚莫离抵在江莺歌耳边,不知是哀求还是命令! “你回来,你不准不爱朕,不准!你必须爱朕,必须爱!”你怎么可以不爱,你怎么可以,我不允许,不允许! 江莺歌听完,眼泪蓦然滑落。 “什么情薄如纸,什么断弦难续,你与我回去,只要你回去,曾经的一切,我们都不计较可好?我们重新来过,重新来过!” “我与你,从来没有过去,又如何的来过?”江莺歌反问,楚莫离听完,身形一瑟,胸口一阵甜腥,但是狠狠压下,就连说话,都狠狠的。 “你信不信,我杀了楚莫笙。” “若是你杀了他,我便自绝于此。”楚莫离听完,突然起身,呕出一口血来,刚刚那一掌,受的有些重了。 “与我回去,其他的事情,我都可以不计较。” “我既然已经出来,便再也不会回去。” “由不得你。”楚莫离说完,带起江莺歌,就要下楼而去,刚刚在楼梯口,便遇到了一群官兵,这些官兵的装扮,一看就是宫里的。 “江莺歌,小皇子让属下来接江姑娘进宫。”楚莫离抱着江莺歌,听闻此人的话后,将江莺歌拦在身后。 “这位公子,我们乃是奉皇命办事,还请公子让开,否则的话……” “好,我与你们进宫。”江莺歌听完,便要推开楚莫离,向说话的人走去。 “江莺歌!”咬牙切齿的低吼,将江莺歌拉了回来,抵在江莺歌耳边。“你要想进宫,便与我回去,皇后妃子,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但是,你不准进北沙的皇宫。”一旦江莺歌进了北沙皇宫,想要将江莺歌带出来,简直是难上加难,况且,现在便将战乱,两国正是水火不容的时候,要是这个时候江莺歌进去了,不仅仅有生命危险,若是拿江莺歌来威胁自己,到时候,便真的麻烦了。 “劳烦这位公子自重,这是小皇子要的人。”带头的人见楚莫离抵在江莺歌耳边说着什么,出声阻止,但是楚莫离冷冷的扫了一眼,并没有准备放过江莺歌。 “进宫该是每个人的梦想,我为何不去?”江莺歌突然高声道,楚莫离没有想到,江莺歌居然说出这番话来,要是真的梦想着进宫,便不会有那番逃跑的计划了。 江莺歌在楚莫离还没有反应过来时,突然推开了他,迅速的钻到了说话人面前。 “我们走。” 江莺歌!楚莫离想要上前去,却被腾云拦住了,江莺歌自然没有发现,身后的楚莫离看着自己的那双眼睛。只是觉得脊背一凉,顿时打了个寒颤。 走到楚莫笙面前,交代楚莫笙回去,那样子关切入微,楚莫离看着,顿时嫉妒得发狂。 “主上,我们先回去吧,若是被发现就麻烦了。”腾云在楚莫离耳边轻声道,楚莫离看着江莺歌离开的方向,再看看楚莫笙站在远处,亦看着江莺歌离开,而那可恶的江莺歌,至始至终,都没有看过自己一眼。 留醉亦跟在江莺歌身边,离开时,还对楚莫笙点了点头,看样子,是楚莫笙派了那个丫头去江莺歌身边。 罢了,既然楚莫笙派了人,那么江莺歌就应该暂时没有大碍。 想到这里,楚莫离暂时放下一些心来,只是,楚莫笙,终于出现了。 “是牧子规带你来的是不是?” “你认识子规?”楚莫笙问,但是楚莫离没有多做解释,转身便走,楚莫笙莫名其妙的看着楚莫离越走越远。 他叫他皇兄?那他就是楚莫离,莺歌爱的那个男人。 “主上?不带六皇子回去吗?” “查查底细,看看他现在过的如何,还有关系要害。” “属下这就去办。”腾云听完,领命而去。 楚莫离便与几个侍卫往城外而去,腾云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他,楚莫离并不担心。 江莺歌被带进皇宫,宫墙是白色,与楚家的皇宫颜色有许多差别,只是这里面的建筑相似,但是颜色也不一样,主明色系,江莺歌进了宫,身后宫门虽然高大却未给人压迫之感,江莺歌,随着宫门口候着的宫人引领,渐渐的,来到了,宫勤政的宫中。 “好久不见啊,救命恩人。”宫勤政张开双手,欢迎江莺歌。 “不知皇子将民女召进宫来,所谓何事?”江莺歌问,若不是楚莫离在,她定然不会进这宫来,江莺歌本就排斥皇宫,如今心中,更是异常难受。 “当然是接我的救命恩人来皇宫做客,你知道,我这个人一向不爱欠人人情。”说完,走过去,拉住了江莺歌手,就要往桌边而去,留醉想要阻止,但是想到面前人已经是皇家人,顿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眼睁睁看着江莺歌被牵引到了桌边坐下。 “留醉丫头怎么不说话了?”宫勤政笑着看着留醉。留醉低头,收回了往日摸样。“皇子说笑了,民女怎么敢在皇子面前胡乱说话。” “你们不必觉得这里是皇宫,对我就一定要恭恭敬敬,你们放心,我可不是个那身份压人的皇子。”宫勤政倒是说得轻松,只是江莺歌心中所想的,却是没有一个皇家人单纯,就算不拿身份压人,也必然会有其他意思,就好比初次见到宫勤政说,拿自己要挟楚莫离! “来来,来尝尝北沙的特色菜,我特意叫御厨做的,你们呢,就安心在这里住下,我不会让你们愁吃穿。” “哪里敢叨扰皇子,吃完饭,我与留醉就离开了。”江莺歌尽力争取出宫,留在这里,迟早祸患, 第二百二十三章 找人 没有想到,好不容易逃出来,总归还是落入了另一个火坑。 “那怎么行。”宫勤政面色变了变。说完,不由分说,给江莺歌布菜,之后,便再也没有给江莺歌说话的机会。 “你是不是,已经知道我的身份。”江莺歌问。宫勤政握着筷子的手,顿了顿。 “自然。” “你要拿我威胁楚莫离?” “不,我并未要准备拿你来威胁任何人。”宫勤政放下筷子。“只是想要与你相处。” “你与我相处?什么?” “若是我说,我想让你做我的皇妃,你愿意吗?”宫勤政一脸认真,江莺歌呆住。 “你在,说什么?” “哈哈,被吓傻了吧,我当然是拿你来威胁楚莫离。” 江莺歌听完,神色复杂的看着宫勤政,宫勤政本来一脸无所谓的脸,渐渐出现裂缝。“干什么?难道我在你心目中一直是个好人?” “虽然我知道皇家无良人,但你在我心目中,从来都是好人。”江莺歌说完,宫勤政眸中一涩,转头,没有看江莺歌。 “哼!你果然想太多!”顾自端起桌上酒杯,一饮而尽。 “放我走吧,就算拿我威胁楚莫离又如何,楚莫离这样的人,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而放弃天下的。” 宫勤政没有说话,继续倒酒,一干而尽。 “还是说,你想要我讨厌你?”宫勤政看着江莺歌,最后,两人无语坐在一起很久。 此时边疆,楚莫离御驾亲征,一时之间,边疆大军,士气增,一举拿下北沙周边两座城池,楚莫离来势汹汹,势必要将北沙灭亡。 这一行为,令北沙朝堂一阵唏嘘,只是即便又派了两位大将过去,亦是没有任何的作用,反而发来军报说第三座城已经失守。 失手?楚莫离这分明就是早有预谋,否则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的短短几日,便拿下了北沙三座城池?楚莫离,怕是早已经布好了局,就等着他们往里钻,只是可惜的是,待他们明白的时候,已经晚了,楚莫离已经打过来了,并且根本没有要停手的意思。 “父皇,就让我去吧。”朝堂上,宫勤政主动请缨。皇帝准了,宫勤政的哥哥没有说话,而皇帝也不准备要这个大皇子去,若不是他的错误判断,现在也不会有这么大的祸。 楚莫离坐在营帐中,上次,腾云离开之后,去查探了一下情况,发现楚莫笙确实是被牧子规带走,他们突然失去了楚莫笙的消息,就是牧子规避开了他们所有耳目将楚莫笙转移了。 果然是楚莫笙手下的人,算谋程度,当真是不一样。而当楚莫离知道楚莫笙已经成亲时,顿时还是惊讶了,那女子,果然还是爱上了楚莫笙,如此,让楚莫笙在他们家,也算是不错的选择,只是,听腾云说,是江莺歌亲自看着他们成亲,顿时,心中百味杂陈。 江莺歌,看着那个曾经那般保护自己的人,与别的女人成亲,到底是怎样一番滋味,只是,至此,江莺歌该没有牵挂了。 但是楚莫离为甚么会知道江莺歌是假死? 那日,手中握着江莺歌的簪子,却在这时,被告知留逸回来了。楚莫离听闻之后,见到那个好久不见的留逸,依旧是那般飘逸的一身白衣,此次回来,依旧是旧颜不改,只是,物是人非之后,曾经也不再是曾经。 “看来,我离开这段时间,我错过了很多。” 楚莫离痴笑:“是啊,错过了很多。” 留逸瞥到楚莫离手中握着的发簪。 “爱上了一个女人?” 楚莫离拿起江莺歌的簪子,没有开口,但是意思已经明显。 “自杀的吗?” “嗯,服毒自尽。”楚莫离道。 “你的性子,将人逼死其实是常事,我并不意外。” 楚莫离低着头没有说话,还有什么好说,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 “带我去看看她的房间,也许能查出什么。” “还有什么好查?人已经死了。”楚莫离失魂落魄,无心理会其他。留逸看着,不禁替楚莫离难过,若说有一个人让他如此,不知道,到底是进了他的心多深,只是,他亦好奇是怎样的女人,能让楚莫离如此? “走吧。”留逸继续要求,楚莫离最后,还是带留逸去了,留逸是个不温不火的性子,极少见他有其他的任何表情,只是打开江莺歌桌上一个锦盒之后,发现了端倪。 房间有人收拾,只是进了房中,确实与其他人不一样,房中充斥的味道,让人有种踏进田野百花中的错觉,不过,打开锦盒,那迎面而来的双生花味道,太过于明显。 每种毒,都有一种解药,但是,一般都是用了毒药之后中毒,然后才用解药解毒,不可将顺序弄混了,但是这种双生花,确实少数中能够反过来用的,可是,知道这些的,应该只有孤烟才知道。 蓦然,嘴角浮起一抹笑。走到楚莫离面前,楚莫离站着的,正是江莺歌当时倒下的位置。 “娘娘没有死。”留逸道,再看看那还有些饭菜渍迹的地上,笑意更浓。 “并且,怕是还有人下毒。” 楚莫离眸中色彩顿时一亮。 “此话当真。” “自然。” 经留逸的调查,查出是牧子规去见了孤烟,确实是孤烟给的药,孤烟会告诉留逸这些不足为奇,只是,楚莫离没想到这在饭菜中下毒的人,居然是江燕舞。 楚莫离本该将江燕舞直接除掉,但是,却想到她与江莺歌的关系,便暂时将其关押起来,待带回江莺歌之后,再做处置。 牧子规亦是被关了起来,牧子规却并不意外,楚莫离知道,只是迟早的事情,不过能不能找到江莺歌,便只能看他造化。 楚莫离也曾逼问过牧子规,但是牧子规又怎么会告诉他楚莫笙的住处,楚莫离自然也想到,若是江莺歌一旦离开,又怎么可能在茫茫人海中找寻得到? 况且,此时正是与北沙争战中,若是被北沙细做发现他在找人,江莺歌更是危险。 第二百二十四章 伤我绰绰有余 最后经过暗影楼情报部人调查,发现江莺歌在北沙,乔装打扮去了北沙,没想到,真的找到了江莺歌,更是找到了那个好久不见的哥哥! 只是现在,江莺歌依旧是陷入了为难之中,现在,楚莫离不仅仅想借此要北沙国付出巨大代价,更是要乘机,逼他们将江莺歌交出来。 楚莫离在大营中,与众将军商议下一步动作,却在这时,探子来报,说是北沙突然集聚十万大军,就在城门口,楚莫离听完,冷笑,终于想要反击了是吗? 站起身,走上城墙,下面带头的,穿着北沙皇族衣裳,一看,便知道是皇子来了,终于,想要来与他谈条件了是吗?楚莫离站上城门,下面的宫勤政看着城墙上面的楚莫离,终归,还是见到了楚莫离的真面目,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楚莫离,果然一看,便不是一般人。沉着的面容还有那淡漠的眉宇,也怪不得,江莺歌居然装死逃跑,爱上这样的男人,想要剥开他的心,堪比登天。 楚莫离看着下面那个打量着自己才皇子,冷冷开口:“是来与朕谈条件是吗?” “既然知道,为何还不下来与我面谈?” “现在,该是你们在求朕!” “是吗?那就不要谈了,江姑娘,我便就留她在皇宫住下就是。”说完,居然真的调转马头就要走。 “慢着!”楚莫离叫住了要离开的宫勤政。“朕会打开城门,进城来谈。” “除非你亲自一人,到这城门前来,否则,免谈!”宫勤政知道,江莺歌是楚莫离的软肋,当一个人一旦有了软肋之后,便不会再是无敌。 对于宫勤政如此无礼要求,身边大将,皆是对其嚣张行为感到可笑,皇上,怎么可能会答应。楚莫离站在城门上,确实是犹豫了,但是最后,他道。 “好!” 身边大将皆是一惊,然后想要劝阻,但是楚莫离根本没有给他们说话的机会,而是顾自往城门下而去,眼睁睁看着楚莫离跨上马,然后城门打开,高大城门内,走出一个骑马男人,一身戎装,威武凌风。 面前,是十万大军,但是这个骑马男人,没有半点退缩,马一步步的走了出来,一步步的来到了宫勤政的御马面前。 “你有什么条件。” “将我北沙三座城池还回来。” “一座。” “三座。” “你以为,一个女人,值三座吗?” “江莺歌的底细,我知道,红颜祸水的命。”宫勤政笃定道,楚莫离看着宫勤政,两个男人对视而立,不多时之后,楚莫离给出了答案。 “我要见她。” “楚莫离,你觉得,我会让你见她?”天生计谋多变,若是让他见到江莺歌,谁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 楚莫离看着宫勤政,对于楚莫离那没有表情的样子,宫勤政心中没底,毕竟面前的这个男人,可是楚莫离。 “好,我集结大军,退出你北沙,但是,我要立刻带走江莺歌,否则,我便要你北沙亡国。”楚莫离说的狠话,从来都是实现了的。 “你先退回去,否则,江莺歌我便不给你!”宫勤政亦是个倔强的主,看着楚莫离,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你不要试探我的底线。” “既然如此,那么免谈!”宫勤政说完,身旁两员大将已经骑马上前,与宫勤政站在了同一排,一副开战的样子。 但是楚莫离根本连眼都没有眨一下,看着面前的人,毫无任何的畏惧之色,他坐在马背上,昂藏七尺,威风凛凛。 一时之间,似乎谈判陷入了僵局,楚莫离是肯定不会再让步,他从来不会允许有人与自己谈条件的,但是,这一次,因为江莺歌,算是给了宫勤政天大的面子,或者说,是给了江莺歌天大的面子。 “好!我给你!”宫勤政冷冷的看着楚莫离,算是妥协,能如何?现在自己落于下风,若是江莺歌真的能换回来那三座城池,他们不亏,只是江莺歌,他终归还是有些心中不甘!他对那个女子太好奇了,能够左右了楚莫笙,左右了楚莫离,这女子的魅力,到底在哪里? 宫勤政离开了,调转马头,身后十万大军,亦随着宫勤政离开,江莺歌被关在北沙大营之中。其实,亦不算是关押,只是派人监视着江莺歌,却并没有限制江莺歌的自由。宫勤政回来的时候,江莺歌坐在大帐中。 见宫勤政走进来,江莺歌抬眼,就宫勤政面上的表情,江莺歌便知道,定然是去见了楚莫离。“终于,如你所愿?”江莺歌开口,不留余地。 好不容易逃出来,却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又进来楚莫离的火坑。 “我亦是没有办法。”宫勤政没有反驳,但是话中,亦带着些难言的无奈。“你本就特别,既然已经踏进皇家,今后,你所遇到的,不是权利就争斗,这是命,你没得选。” “若是你现在放我走,便不会再有什么权力争斗。” “江莺歌,你觉得,怎么可能?” “为什么?”江莺歌看着宫勤政,一双眼睛,全是哀怨。“为什么,我就是要这般任你们摆布?”到底为什么? “从你嫁给楚莫离之后,便是注定了的,楚莫离愿意用三座城池换你,你该知足。” “所以我该感恩戴德的去与那个伤我透彻的男人恩恩爱爱吗?”江莺歌问,那满脸的不甘,对宫勤政简直就是煎熬。“若是你当真是细作,你就该知道,楚莫离对我的所作所为。对你们来说,也许是情理之中,但是那些,随便一件,便伤我绰绰有余有余!就算是可怜可怜我,你放我走,可好?”江莺歌看着宫勤政,面上是少有的柔软。“我真不想回去,我真的受够皇家,受够了!” 她不想回去,她不想见到楚莫离,就算是说她软弱也好,说她逃避也好,她都认了,只要,别让她回去。 第二百二十五章 以死相逼 半世伶俜空自许,一生风雨谁知道。到底,她是造了什么孽,她到底,前世欠了谁的?为何,今生要她如此坎坷? 宫勤政很抱歉,但是无能为力,只是说:“若是有机会,我再带你出来。” “你我都了解楚莫离。”江莺歌道,罢了,迟早,也会被楚莫离发现,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他又什么时候,瞒过了楚莫离? 十万大军,让开一条路,江莺歌就在人的尽头,由宫勤政带头,江莺歌一步步的随着宫勤政,一步步的来到了楚莫离面前,楚莫离骑着马,老远,便看到了江莺歌与宫勤政向他的方向而来,江莺歌看到的楚莫离,面上毫无表情,与往常无异,看着江莺歌,江莺歌亦看着他。 只是,楚莫离此时虽面上毫无表情,但心中,其实已经惊涛骇浪,唯恐面前女子突然之间,凭空消失。 楚莫离身后,是已经集结的大军,江莺歌就站在两拨大军中间,宫勤政退了回去,转身时,看了一眼江莺歌,没有多说,跨上马。 那一个弱小女子,就这样站在那萧瑟风中,两拨人马,无处可逃。江莺歌看着楚莫离跨着高大御马,一步步的向自己靠近,前所未有的绝望从心口蔓延,直至四肢百骸。 她不愿意,心中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嘶吼,她不愿意回去,她不要在回到那伤心地,勾起往事,撕心裂肺! 不知何时,江莺歌手上居然多了一把匕首,那明晃晃的刀,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楚莫离见了,停住,然后下马,脚下却没有停,一步步的往江莺歌而来。 “你不要过来。”江莺歌将匕首贴得更近了些,脖子上出现了一条血痕,楚莫离顿住了脚。 “放我走。” “江莺歌,你在拿命威胁朕?” “我哪里又什么能力拿命威胁你?不过是想请你,放我一条生路。” “江莺歌,朕,不会答应!” “你就这般残忍?就连半点旧情都不念?” “与朕回去,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生路,便是与我回去。”什么叫不念旧情?什么叫放他一条生路?难道说与他在一起,就是死路一条?似乎是受了很大的打击,楚莫离那原本无懈可击的沉着面容,终于有了一丝裂痕。 江莺歌,总是能这般将他逼疯,总是有这般能耐,让那沉着睿智的楚莫离失控。 “外人面前,不谈这些,你有什么怨,什么仇,我们回去再说。”楚莫离开口,半字未提要放她走。 宫勤政老远的看着,一时之间,有些后悔。江莺歌有些激动,楚莫离上前一步,江莺歌便紧张异常,手中的匕首,更是不知何时,被划出了一条大口子,血迹越来越深,那脆弱的颈脖,此时在那匕首之下,危险异常。 “你不会死的,就算死了,我亦有能力救你。” “也许你从来都是骄傲的,可是,生死由我不由你,就算是神仙在世,也救不了一个一心求死的人,你若是不放我,走,我便……” 江莺歌话没说完,便觉一阵疾风掠过,楚莫离来到自己面前,握住了匕首刀锋,那匕首锋利异常,楚莫离的手划破,鲜血直流,滴在自己肩上,温润。 原来,你的血,是热的!江莺歌看着楚莫离,而楚莫离握着刀峰,眼睛都未眨一下。直直的看着江莺歌的眼睛,好像要望到江莺歌的心里去。 江莺歌放下匕首,无力的站在那里。 “带娘娘回去。”早已给江莺歌准备了马车,不知何时,留醉回来了,早已经候着等江莺歌。这边疆战乱,寻个丫头不易, 江莺歌沉默的坐上马车,马儿飞跑起来,往皇城而去,只是,楚莫离却没有立刻走,而是跨上御马,看着对面的宫勤政说。 “来人,将协议拿来。” 宫勤政听完,不可置信的看着楚莫离:“你说话不算话?” “我何时说话不算话?兵不厌诈,我只是答应还你三座城池,但我也要为我那些流血丧命的将士们一个交代。”楚莫离道。 宫勤政听完,看着对面楚莫离的人,拿出了一卷文稿,摊开,足足有三尺之长,上面全是条款,宫勤政看着楚莫离,心中虽有不甘,但却总比忘国的好。 无非就是一些进贡罢了,但是这一大笔进贡,怕是要让他北沙穷十年,今后,怕是休想养的起军队。 楚莫离这一招,着实是高啊,没有军队,就没有威胁,此时,他只能签了!只是,既然这样,就不要怪他了。 江莺歌随着马车先走,楚莫离随后跟上,江莺歌一人闷闷不乐的坐在马车中,摇摇晃晃,留醉不明真相,只是对于楚莫离突然之间的将她带来此地,还未来得及与自己父亲道别,但是她知道的是,这些人,一个也招惹不得。 “停车。”江莺歌突然开口,驾车的人停了下来,看着留醉道:“你走吧。” “小姐……” “你走吧,若是你与我回去,若是你也如春雨那般失了性命,我定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 “为甚么?”上次便听江莺歌念过一次春雨,只是一直没有追问。 “曾经有一个与自己出生如死的丫头,因为我死在了皇宫中,为什么不愿意回去,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不能原谅的,不仅仅只有楚莫离……”还有自己。 “小姐……” “走吧,不要与我回去,若是有缘,你我自然会相见,多谢这几日来你一路的照顾,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我……”留醉还想说些什么,但是江莺歌没有准备继续说下去,而是下定了决心要她走。 “那,小姐,你保重。” “再见。” 留醉下了马车,马车继续走,此时,楚莫离亦追了上来。马车行进,江莺歌做的决定,楚莫离从来不会干涉,只要,不是想着离开他。 其实,他准备,这次回去之后,将江莺歌放在身边,好好的宠着,女人,终归,还是需要关心,即便这个女人,是坚强的很的。 第二百二十六章 我真的会跳下去 即便再坚强的女人,在自己爱人面前,总是脆弱又懦弱的,不为其他,不过一个情字,谁认真,谁就输了。即便只是简单的一句话,也许便能伤的体无完肤,或者兴高采烈。 江莺歌一人坐在马车中,摇晃的马车,让人昏昏欲睡,在军营中,几日没有睡好,此时的江莺歌,更是困顿异常。 坐在马车中,眼睛越来越睁不开,江莺歌干脆,便靠在了床边,一路颠簸,江莺歌有些睡不踏实,突然,楚莫离叫停了马车,江莺歌在马车中没有醒来,楚莫离掀开帘子,见江莺歌睡得熟,钻进了马车,腾云见状,令人将御马牵走,待楚莫离将江莺歌的头放在怀里,才继续行进。 江莺歌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楚莫离怀里,坐起身,楚莫离看着江莺歌。“路途还远,多睡一会儿。” 江莺歌不说话,撇过头,看着外面行走的景色,似乎已经到了半山腰上。 “皇上,天色已晚,前方有处空地,我们安营扎寨吧。”夜里的山上,驻扎营地实在困难,山中地势复杂,且不说有无凶猛动物,万一北沙这个时候来偷袭,行军路上,也是疲于应付。 “就按你说的办。”楚莫离开口,江莺歌依旧是一句话也不说,楚莫离看着她,话到嘴边,却咽了下去,回去再说,待回了宫,在与她解释。 江莺歌被安置在远处空地上,楚莫离亦不准备出去,就这样守着江莺歌。 “你先出去。”江莺歌终于说话。 “你答应我两个条件,你做到了,我便离开。”楚莫离道,江莺歌看着楚莫离。 “你说。” “第一,不准伤害自己,第二,不准离开我。” “除了第二,我都答应你” “缺一不可。” 江莺歌听了,看了又看楚莫离,最后,起身,自己走出了马车,楚莫离紧随其后,看着江莺歌一人,一身衣裳猎猎起舞,那广袖翩翩的样子,一如曾经那般美好。 江莺歌踱步往森林边靠,楚莫离察觉出,跟在江莺歌身后,身边有两个护卫准备上前,被楚莫离制止,江莺歌其实只是为了散散步,在马车中坐的久了,浑身腰酸背痛,不过,若是有机会逃跑,便就最好,只是,江莺歌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楚莫离就在身后,她感觉得到。 江莺歌在前,楚莫离在后,原本静谧和谐的一幕,却被突然出现的黑衣人打破,而这些人的目的很明确,也很直接,他们就是冲着江莺歌来的,出现的黑衣人,直接往江莺歌而去。 “小心!”楚莫离忙上前去,拉过江莺歌,将其护在身后,拔出了剑。 江莺歌看着这些黑衣人,不知道是些什么人,但是此时十几个黑衣人,看起来都是些高手,局势瞬间有些失控,江莺歌看到,就连一向喜怒不行与色的楚莫离,此时也居然露出了一丝紧张来。 这些黑衣人没有给楚莫离任何喘息机会,一拥而上,楚莫离将江莺歌推开,与黑衣人打起来,刀光剑影中,映着楚莫离坚定的面容,江莺歌站在一边,但是黑衣人的目的很明显是要江莺歌,江莺歌刚刚站稳,便有黑衣人趁机要抓江莺歌走。 但是楚莫离怎么会让他们得逞,心中已经猜到七七八八,这些人,怕是北沙派来的,而非要抓江莺歌回去,难道是那个小皇子? 将江莺歌带在身边,这是唯一办法,但是刀剑无情,楚莫离一边要应付那些黑衣人,一边还要照顾江莺歌,顿时,分身乏术。 江莺歌观察着局势,眼见着楚莫离越来越吃力,而且远处似乎有人过来,想来是听到这边的刀剑响声,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一不做二不休,江莺歌看准时机,转身便跑,在这刀剑飞舞之中,黑衣人,居然半点都没有要伤害江莺歌的意思,反而是在竭力拖住楚莫离。 楚莫离发现江莺歌跑了,又气又急,情急之下,居然失了分寸,脚下一虚,手臂被黑衣人划破,江莺歌还在拼命逃,但是楚莫离哪里顾得了这么多,飞身便追了上去,身后已经有一小支队伍过来,黑衣人没有恋战,往密林而去,一时之间,失了踪迹。 江莺歌一个女子哪里是楚莫离的对手,不多时,江莺歌便被逼置绝境,前方是陡峭悬崖,唯一的吊桥不知何时已经腐朽断裂,一时之间,江莺歌被包围在了那悬崖一角。 江莺歌回过头,此时正是日落黄昏之时,江莺歌站在夕阳之下,似乎被披上一件金光所做的衣裳,裙摆飞舞,三千青丝洋洋洒洒,在身后飘摇。 江莺歌转过身,看着楚莫离站在队伍之前,看着自己,一步步过来。 “不要过来,你再过来,我就跳下去了,我真的就跳下去了!” 楚莫离停住了脚步,看着江莺歌几乎失控的颤抖着身子,还有那难掩的害怕,一瞬间,顿时自责一场! 自己…… 到底将这个女人……欺负成了什么模样? “歌儿过来。”一瞬间,似乎放下了所有的架子,看着江莺歌,眼中全是关切,那充满磁性的声音,此时温润异常,眉宇中的淡漠退去不少,更多的,是关切。 即便如此,江莺歌还是不愿意有所退步,如一只受惊的兔子,看着楚莫离,步步后退。 “你不要过来,你真的不要过来了,我真的会跳下去,就算你发发慈悲,放弃我好不好,不要再折磨我了好不好?”江莺歌几乎退到了悬崖边缘,眼泪汹涌,藏也藏不住,她不要,她不要再这样辛苦下去。 楚莫离站在远处看着江莺歌汹涌的泪水,心如刀割,什么叫发发慈悲,什么叫放过她?一时之间,楚莫离心中,亦是翻江倒海,百味杂成。江莺歌摇摇欲坠,伶俜无依。 楚莫离站住不动,但是江莺歌还在节节后退,楚莫离看到,江莺歌脚下一滑,身形一晃,眼看着就要落下山崖去。 第二百二十七章 落下悬崖 “歌儿!”怒吼一声,几乎用尽毕生力气,刚好,抓住了江莺歌的手,下面是万丈悬崖,江莺歌被楚莫离拉住。 生死一线之时,心中总是空白一片与天生的害怕。江莺歌抬头,看到楚莫离拉着自己,半个身子,几乎都快要倾斜下来,若是再坚持,他们两人都会掉下去。 好在,身后的将士们上前帮忙,他们在一点点上前,但是江莺歌此时,却要挣脱楚莫离的手。 “江莺歌!别乱来!在这危急关头,不要任性。”他怎么会允许,面前的这个女人再一次离开自己?若是当真从这掉下去,他真没有勇气去想后果。 “楚莫离,放开我吧,你已经折磨了我这么多年,够了。” “我已经失去你一次,不可以再失去你第二次。”楚莫离笃定,坚定的看着江莺歌。“若是你从这掉下去,我也会,与你一起跳下去。” 江莺歌看着楚莫离,蓦然委屈异常,就算是死,你也不放过我吗?为什么你这男人,总是在这种时候,倔强的让人不舍? “去守着你的江山,去守着你的天下,今日,只是我江莺歌死了,时间是良药,忘了我吧,就此别过,后会无期。” 说完,江莺歌狠狠的掰开了楚莫离那已经麻木的手,你我注定无缘,即便我与你回去,每日闷闷不乐,又有何意义? 身后是千丈深渊,云雾环绕,江莺歌迅速下坠,外衣被风吹落,飘飘荡荡,在空中飞舞,亦如江莺歌此时,你我一抹浮沉,今生能有此造化,一场孽缘罢了,了了就好。 “歌儿!”楚莫离悲吼一声,不顾一切,居然追随江莺歌跳了下去,江莺歌看到,楚莫离一脸焦急的飞扑而来,楚莫离狠狠的抱住了江莺歌,还在坠落,楚莫离虽然心中担忧异常,但是看着下面的形式,心中顿时有了计较,下坠的力度越来越大,但是楚莫离用力翻了个身,要江莺歌趴在自己身上,然后开始解江莺歌的腰带,江莺歌虽然想要反抗,但是看楚莫离的样子,似乎有了打算。 没有阻止楚莫离,楚莫离解下后,看到一处合适的枝丫,楚莫离将腰带抛出后,刚好,挂在了树上,楚莫离抱着江莺歌,下坠力对枝干造成了负荷,顿时,那树干枝丫一声,断了三分,江莺歌被楚莫离紧紧的抱在怀里,江莺歌安静的被楚莫离抱在怀里,楚莫离看着上面摇摇欲坠的枝干沉声道:“别怕。” 江莺歌听完,听话的紧了紧楚莫离。只是心中痛恨异常此时自己的反应,本来应该排斥这个男人的怀抱,但是这熟悉的味道,还有熟悉的体温,还有这沉着的让人安心的别怕两字,便被这男人彻底征服。 总是这样,总是这样放不下,楚莫离,既然我已经放弃你了,你就不要再让我死灰复燃!不要让我再落入你这寂寞深渊! 树干上的枝丫声更加剧烈,楚莫离看了看四周,对江莺歌说。“我将你扔上去,你抱住树干之后爬上去,不要松手。” “你呢?” “我自有办法。” 江莺歌认真的看着楚莫离,确定这个男人没有撒谎,其实,楚莫离心中清楚,只要自己一用力,这树干便会不保,他极有可能落下去,只是,他太善于在江莺歌面前伪装情绪了,此时就算是有所危险,但是楚莫离亦装的若无其事,风轻云淡。 在敌人面前,若无其事,自信异常,不过是从心理上,便站了上风,气势不可以输,这是兵家之道,但是在江莺歌面前。 却是想要伪装自己内心的脆弱与懦弱,他楚莫离什么时候表现过脆弱?他是皇家人,他是皇帝,他是一国之君,若是他脆弱了,这天下,他守护着的天下,该如何生存。 所以,不论在谁的面前,他总是这样伪装自己,不论是谁,绝不流露半点其他情绪,即便是那个自认为最亲近的,他,亦是保有三分隐藏。 但是面前的江莺歌,他在她面前会失控,在她面前,他会情不自禁,他怕! 他们身份特殊,若是有朝一日,当真都有人将江莺歌当作他的软肋,要他天下与她选一个,他会怎么选?江莺歌若是处在危险之中,他定然会不惜一切,就好比,此次江莺歌失踪,当他得知江莺歌在北沙时,不管不顾,便要身入北沙,要找出这个女人,本来以为自己会气得将这个女人杀了,欺君之罪,骗他伤心不能自己,结果,他却在别处与别人开心过活。 但是,见到这个女人之后,见到她与楚莫笙下楼之后,他没有疯狂的想要杀了这个女人,而是嫉妒,嫉妒的几欲抓狂,谁都可以与她并肩,谁都可以与她谈笑风生,但是为什么他不行?来北沙路上,他也曾反思,是不是自己真的将这个女人伤害的透彻了,春雨之事,其实他私下早已调查清楚,江莺歌陷害上官淼淼他也清楚,只是一心想要表露心境之时,却一再犹豫。 总想着,这片天,他来撑,她只需安享荣华,天下事,朝堂事,有他一人便够,他只想这个女人安静的在自己身边。 因为只要这个女人在身边,他便是满足的,他便是不再孤单的,这个女人在他心中,其实早已,无可替代! 他本打算,宰相之事,处理之后,便给江莺歌一个交代,但是却没有想到,江莺歌却选择在那一天假死离开。 “身下是悬崖,只需成功,不许失败。”楚莫离警告江莺歌,江莺歌没有说话,只是认真的看着楚莫离。 “这一次,你不可以掉下去,我可是,为了你,弃天下百姓于不顾!” 江莺歌点头,但是提出条件。“你也,必须上来。” 楚莫离看着江莺歌,突然吻上江莺歌,那一吻,不缠绵却悱恻。松开江莺歌,用力将江莺歌扔上去,江莺歌抱住树干,坐了上去,但是,还未反应过来,身前枝丫突然一声巨响,楚莫离于树干,一同掉了下去! 第二百二十八章 可怜可怜朕 “楚莫离!”江莺歌哭喊,不敢置信的看着下面的白色云雾,居然已经没有了楚莫离的影子。“楚莫离!”喊声带着前所未有的绝望与哭腔,撕心裂肺,惊飞了林中鸟儿。 半晌,下面传来声音,是楚莫离的。“我没事。”虽然有气无力,但是在山谷中回荡,给了江莺歌希望。 “没死就快些上来!”江莺歌听完,破涕为笑,但是却笑得勉强异常,比哭还难看。 “我动不了了,咱们在这里等着上面人来救吧。” “我们现在在半山腰上,谁能找到这里?”江莺歌问。 “你忘了,我还是十三王时,王府中的人了吗?”楚莫离在下面回答,江莺歌听完,忆起往事,看看下面满是云雾的山崖,犹豫问道。 “你怎么样?” “你还会关心我吗?”楚莫离在下面,轻笑。江莺歌气楚莫离此时居然还如此风轻云淡。 “你在下面怎么样,危险吗?我,看不到你。” “我没事。”轻咳一声,喉咙里一阵甜腥,溢出一口血来,楚莫离擦掉,故作轻松,只是江莺歌不知道,若一不小心,稍微动弹,怕是会结果至此。 楚莫离掉下来时,摔在了树上,刚刚便发现了这棵树,只是自己掉下来后失控了,背部着树,这一下,着实不轻。 而自己此时受了伤,一动不动,更加难受,感觉自己似乎都快要僵硬了。 江莺歌坐在树上,天越来越晚,此时在山里,更是越来越冷,下面的楚莫离一直没有说话。 “你怎么不说话?”江莺歌问。 “我不知说什么好。”楚莫离回答,江莺歌看不到他,他亦看不到江莺歌。 “不论是什么,说些话也好,这样,我们也知彼此平安。” “也好。”楚莫离回答道,但是嘴角却溢出一抹笑来,江莺歌,还是担心他的。两人就这样,在这悬崖陡峭上,你一句的,说着些没有目的的话,两人似乎相处的非常和谐,似乎没有曾经的伤害误会,楚莫离心中,顿时满足异常,也许这就是他想要的。 腾云毕竟跟在楚莫离身边这么多年,楚莫离落下悬崖,他怎会轻易放弃,即便这么高的悬崖,生还几率小,但亦立刻派人下去找,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有心人,终于在悬崖边上找到了江莺歌,江莺歌看到有人来,忙叫人下去寻楚莫离,因为太累,她与楚莫离已经很久没有说话,不知道情况怎样。 “娘娘坚持住,属下这就派人来救你。”说完,安排了人,而自己,则亲自下去找楚莫离。待他看到楚莫离时,顿时心中一涩。 他的主上,何时这般脆弱过,仰在树上,怕是已经昏厥过去,腾云立刻下令。 “绳子给我,我亲自去。”远远的,腾云系上两根粗绳,从悬崖上慢慢的向楚莫离而去,接近楚莫离后,看到楚莫离衣服上还有嘴角有血迹,想来,必然是受了伤,将一根粗绳系在楚莫离身上以防万一,然后带着楚莫离回去。 江莺歌被救上去时,已经昏了过去,毕竟是个女子,受了如此惊吓,能坚持到人来救,已属不易。 江莺歌昏睡过去,睁开眼后,发现自己在马车中,摇摇晃晃,惊觉楚莫离与自己一同落入悬崖,顿时心中一慌,慌忙坐起来,车内只有自己一人,掀开帘子,看到骑在马上的楚莫离。 “你有没有受伤?”江莺歌开口,楚莫离偏头。 “没事。” 腾云本来在楚莫离身边,听完之后,骑马走在了前面。 “马车里若是闷,就出来与朕同骑一匹马。”江莺歌想也不想的就要拒绝,但是楚莫离却叫停了马车。 被楚莫离拉了出来,抱上马背,然后楚莫离跨马而上,瞬间,江莺歌被楚莫离的气息包围,这种感觉,很微妙,江莺歌挣扎一下,楚莫离却驾马向。“抓紧了,掉下去可不得了!”江莺歌听完,紧张的抓住了马鞍。 楚莫离很满意。 一连行了很久,江莺歌有了上次教训,不敢再跑,这越往皇城而去,江莺歌便越沉默,楚莫离自然察觉到了,只是一直没有多说,他知道,自己与江莺歌,怕是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终于,江莺歌看到了皇城,一种又要回到牢笼的压迫感让她喘不过气来。 “你准备以什么身份带我进宫。”到了客栈,江莺歌问。曾经的贵妃娘娘已经起了。 “进宫再说。” “我不想回去。”江莺歌直接了当,楚莫离也想到了江莺歌的反应。 “这一次我不会再放你走,你知道的。”楚莫离笃定道,江莺歌心如刀割,却无可奈何。 “你说过的,我比不上柳轻絮,现在,她该在继续做你的皇后吧。”江莺歌问,楚莫离看着江莺歌,眼中深邃。 “你要怎样,才能原谅我?”楚莫离一句话,江莺歌猝不及防。 “除非,你不是皇帝!”江莺歌看着楚莫离道。 “若是从来,我还是会选择生在皇家,还是愿意变成傻子。”江莺歌震惊楚莫离居然说出这样的话,但是楚莫离接着说:“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遇见你,才能娶你,可是,若是当真从来一次,我不会做什么皇帝,我不要皇位,不要报仇,我只要你,我愿意继续做一个十三王,与你游山玩水,不过问天下事。只要有你陪,便足够。我不后悔自己做皇帝,可是我后悔的是伤了你的心。若是我依然要报仇,依然做皇帝,但我绝对不会伤害你。”将你……推离自己。 “够了。”好一个情深切切,自己几乎就要在这温柔蜜语里妥协了,可一想到楚莫离曾经种种,心瞬间冰冷。“我不想听。”江莺歌说完要走,但是楚莫离拉住她,逼她对视着自己。“现在我在向你忏悔,朕后悔了,江莺歌,可不可以……可不可以不要离开我,你可知,那高墙之中尽是冷漠,你就当是可怜可怜我,可怜我这个孤家寡人,在向你奢求,奢求你一点点的安慰。”你可知,只要你一点点的安慰,便可温暖这一颗凄凉悲切的心。 第二百二十九章 笑话 “凭什么?!”江莺歌带着哭腔的声音,控诉楚莫离的自私。“你现在知道这高墙后的寂寥了吗?那你可有可怜过被你困在这宫墙内的江莺歌!”声音颤抖得厉害,眼中聚起泪,却坚韧的不愿意掉下来。“那个曾经爱你的江莺歌已经死了,你现在求的是恨你入骨的江莺歌,是绝不原谅你的江莺歌!是绝对不会再被你骗的江莺歌!”。 “江莺歌!”楚莫离低吼,捏住了江莺歌的肩膀,江莺歌被捏得生疼,但却强忍着。 楚莫离看着江莺歌,然后,放柔了语气。“怪我,是我不懂如何处理那种想要你的冲动,我怕的,是有了弱点,我是皇帝,我怎么可以有弱点?我对轻絮不过是责任,她若是出了意外我会遗憾,但是你若是出了意外,我却是会痛不欲生。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机会?” 江莺歌看着楚莫离,眼泪汹涌而下,但是半刻之后,却狠狠的推开楚莫离,然后夺门而去,留下痴狂而又悲戚两字。 “笑话!” 楚莫离呆在原地,手僵硬在半空中,无力的垂下手,无力得……站立不稳。 “皇上!” 腾云见江莺歌急匆匆的离开,刚刚进门,便见楚莫离摇摇欲坠的身子,慌忙上前接住,看过他们互相折磨的腾云,痛惜的对楚莫离道:“皇上……您可要保住身体啊……”身体吗?要这身体干什么?那个女人,那个残忍的女人,那个曾经那般爱他的女人,现在却这般口口声声的说绝不原谅自己,她说绝不原谅他呀!那他怎么办,他该把这个女人怎么办?为什么会将你禁锢在宫墙中吗?江莺歌,那是因为我爱你,因为我楚莫离爱狠了你这个可恶的女人,而如今,当我向你表露自己的心时,你却这样毫不犹豫的拒绝,是不是,我真的半点机会都没有了。 兀自吐出一口血来,想来,是旧伤复发,身边腾云大骇:“快!军医!” 楚莫离只觉得天旋地转,脑中浮现的,尽是曾经那一幕幕的温情,江莺歌在杏树下巧笑地对他说些什么,如花的笑颜,当真是醉了一树杏花。。 一盏孤灯一幅画,一树杏花一段殇,笑问这世间情为何物?兀自哀叹,教人生死相许!这……便是折磨了世间善男信女千百年的情! 江莺歌,是我错,我不该被原谅,但是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只要一个机会,你这个女人……你这个女人…… 楚莫离倒了下去,腾云接住楚莫离,自上次落下悬崖,楚莫离的身子一直不适,强撑着到了皇城,气急攻心之后,旧伤复发,那个骄傲的男人,终于在属下面前,脆弱不堪。 “我无大碍。”楚莫离挣扎着想要起来,但是却更重的倒了下去。 “主上!”腾云无奈的看着楚莫离,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那个女人,该是不会原谅我了。” “主上,您一次次的将将娘娘推开,任是谁,也不会原谅的。” “是吗?”是呀,身边的腾云都看得通透,但是自己,却半点都没有感觉,回首往事,一步步的将这个女人逼的退无可退。是他,一直挥霍干净了那个女人的爱。“有没有派人暗中保护?” “一直是按老规矩保护着娘娘的。” “那就最好。”说话间,门口军医候着,楚莫离没有要军医进来,只是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不知是发呆还是其他,只是定定的看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放了她吧,及让他想要离开我,便离开我,不想回回去,就不回去了,一直以来,是我对不起他。” “主上……”腾云低呼一声。“您对娘娘……” “那个女人,被我强留在身边太久,受了太多委屈,我只是,不敢靠近这个女人,其实我明明……”明明那么想要抓住她,那么想要拥她入怀。 “属下,这就去办。”腾云说完,退出房间,对门口的军医道:“去看看皇上。” 待腾云找到江莺歌的时候,江莺歌不知游走到了何处,只是站在那秋风凌凌之中,带着一丝萧杀之气。 “娘娘。” “楚莫离让你来抓我回去?” “不,是主上让我来告诉娘娘,您自由了。” 江莺歌的眸子闪了闪,冷冷道:“是吗?” “属下与皇上这就会回宫去,您不必再与我们进宫了,高墙之后,确实寂寥。”腾云说完,转身要走,但是走出两步之后,却对江莺歌道。 “娘娘,有些话,属下本该没有资格讲,但是,属下想,既然娘娘今后可能会与皇上成为陌生人,那么属下今日便将一些话告诉娘娘,也让娘娘明白。”说完,站在江莺歌身后,对左右道。 “护卫队出来,见过主母!” 话一说完,便有两支队伍,足足十人,从四面八方出来,这些人潜伏在草丛树林之后,江莺歌居然半点都没有发现。 十人齐刷刷的单膝跪地,异口同声道:“属下等参见主母!” “娘娘,这些人,便都是暗影楼的人,专门由皇上亲自选出的特殊十人,调来保护您,而这些人,都称您为主母,主母二字,非一般人所能用,只有真正皇上承认的,才有资格,让暗影楼的人,称之为主母。暗影楼曾经为皇上谋财,现在,是保护皇上保护娘娘的暗卫。” 腾云说完,不知道江莺歌面上此时是何种表情,但是该说的,他还是要说完。 “皇上,自从年少时知道自己身世之后,便活在复仇的煎熬之后,太后与皇上曾经的微妙关系,想来娘娘应该有所察觉,后宫之中多阴谋,太后杀了皇上的生母,虽然将其视如己出,却遭六皇子嫉妒直至后来神智不清,造化弄人,您的身世,属下亦是了解的,想来,娘娘与皇上比,即便是夹缝中长大,却不至于一不小心便失了性命,皇上为什么无情,为何冰冷如此?不过是为了活下去罢了。” 腾云说到这里,即便是自己,心中也是一疼。 第二百三十章 放不下 “绿袖是主上的人,却被六皇子拉拢去,利用彻底之后,将其杀害,原因可能娘娘不知,是因为嫉妒六皇子对你有情,对您下杀手。除开此不说,背叛乃是大事,风吹草动太明显,绿袖本该早就被皇上处决,她背叛主上,背叛暗影楼,但是,主上却在一次次给她机会,娘娘您觉得,皇上真的是无情无义之人?” 腾云说的句句真切,任是谁,也会在这真切之中感动。 “你说这么多,是想要告诉我,我该原谅楚莫离是吗?”江莺歌问。 “娘娘无需原谅皇上,或者腾云离开之后,将再也不会出现在娘娘面前,也再不会称呼您为娘娘,这十个代表主上的暗卫,属下也会调走,从今往后,您,便是一个自由人。”腾云说完,行了一礼。 “只是,还请娘娘记得,皇上,从来都不愿意伤害您,在皇上心目中,你永远都是第一位,从来,都没有人超越得了,从娘娘嫁进十三王府那一刻开始,您就不一样了,暗影楼的主上,太呆木,不懂得如何表达感情,是属下冒昧,说了主上从来不敢说的话,今日离开后,该就真的是,后会无期,但凡娘娘您自己想一想,难道当真全是皇上的错吗?若您不是一味逃避,你们又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腾云说完,江莺歌直觉身后一阵劲风,江莺歌知道,应该是腾云离开了,身上衣裙猎猎起舞,站在空旷之地,孤身一人。 万千变化之后,终于,归于平静,楚莫离终于放他走,可是自己,却终究变得无处可去了,楚莫笙已经成婚,她又怎么可以去打扰,江府该是回不去了,自己落得如此下场,到底是因他人,还是因自己? 顿觉自己胸口钝痛的厉害,手捂住胸口,面上尽是痛苦之色,不知道到底是为自己难过,还是为那个笨蛋难过。 我真的想要离开他吗? 当真是已经无情无义到,想要离开那个自己曾经的挚爱?每个人,这一生能如此刻骨铭心的爱几个人?江莺歌想,也许真的只有一个,为这一个,付诸了所有的爱,所有的情,此番心意,早已经对一人用尽,他们,一个逃避,一个伤害,谁也不愿意对对方敞开心扉,一份情,当真便这样走到尽头? 曾经,自己一心想要离开他,但是最后却发现,自己真的如愿之后,居然开始迷茫,开始害怕,到底是害怕一人孤苦无依,还是害怕失去这自己心心念念的男人。 望向远处,一步步的,离开这一片寂寥之地,只是没有发现,远处,站着一个人影,孤苦凄凉。 “主上,娘娘已经走了。”腾云站在楚莫离身边。 楚莫离站在那里,没有说话,突然之间,胸口一阵甜腥,血的铁腥味涌上喉头,楚莫离强硬的将其逼了回去,看着江莺歌的背影,久久不能移眼。 江莺歌…… “回吧。”到底是经历了怎样的沧桑变化,楚莫离的声音似乎瞬间老了十岁,那毫无生气的声音,让一旁的腾云听了,只觉得曾经那个果断淡漠的主上变了,为江莺歌变了。 一切似乎就这样回到最初,江莺歌独自一人,用那一身首饰衣服,换了盘缠,不知云游至何处,楚莫离回了皇宫,大获全胜的皇帝班师回朝,朝中设宴,歌舞升平。 腾云只记得,那日班师回朝之后,楚莫离喝了很多酒,一杯接一杯,场上莺莺燕燕一片,四座百官,皆是放开了所有官态,与那些舞女纠缠不清,一时之间,奢靡异常,楚莫离坐在高位,不管场下如何,只是灌酒,上好的琼浆,先是入喉甜滑,然后后劲如虎,楚莫离这般一杯一杯的灌,旁若无人,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无法自拔。 似乎那酒不再是酒,而是满满的悲切与眷恋。往事如风,人如戏,人生越品越淡,情酒越品越醉。 “江莺歌……”口中喃喃的,仍旧是那个魂牵梦绕的名字,眼前一晃,江莺歌似乎就站在自己面前,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执手上前,看着江莺歌朝自己一步步走来,直教人,情不自禁,想要拥她入怀。 “莺歌……”你回来了吗? “皇上,你醉了。”站在远处的腾云察觉到楚莫离的异样,上前去,劝住楚莫离。 “朕,醉了吗?”楚莫离喃喃自问,但是却没有收回手,而是向刚刚看到的幻影方向望去,真的没有江莺歌。 是他醉了,楚莫离收回手,坐上龙椅。 “腾大人,我先送皇上回去,这吵杂场面,皇上听了闹心。”德顺上前,扶住了楚莫离。腾云将楚莫离交给了德顺,德顺没有见江莺歌回来,便知道定然是出了什么事情。此时皇上如此反常,便也说得过去了。 好事多磨,有情人,终归不是那般容易终成眷属的。 楚莫离浑浑噩噩,被德顺扶着,往朝政殿而去,经过大殿时候,忆起江莺歌曾经坚毅的站在这里,那不屈的面容,那坚强的女人,站在大殿之中,即便是求自己,也不会有任何的低声下气,只是没有想过,自己当时,到底是如何的让这个女人,生不如死? 他一点点的让江莺歌失望,一点点的将那个女人推离自己,终于,在自己幡然醒悟时,已经彻底,伤透了那个女人! 是自己做的孽,现在,想要弥补,却没有半点机会了,因为那个女人,已经不需要他的弥补,也不需要他的喜欢。 自己,到底是犯了怎样的一个错啊,要将这个女人,这般不留余地的欺负走,到底是在对自己残忍,还是对那个女人残忍? 被扶至龙榻,曾经,江莺歌也趟过这张软榻,楚莫离只觉得,这里到处,都充满了江莺歌的影子,还有江莺歌的气息。 江莺歌……江莺歌…… 心中那几乎快要崩溃的思念,直让楚莫离几欲疯狂。但他,又能如何?他能如何? 第二百三十一章 他说的放她走 莺歌!楚莫离心中念着江莺歌的名字,那女人似乎就躺在自己身边,悄悄地,如同当年,他躺在他的身边,悄悄地偷看她,那时的江莺歌,一张小脸,恬静安逸,若是当真能从来,真的能从来,他不要什么皇位了,他什么都不要,他只想要这个女人,要这个女人在自己身边,无忧无虑,让她依附,给她归宿! 江莺歌只要你还愿意回来,只要你……楚莫离拥过被子,这上好棉被中,全部,都藏着江莺歌满满的气息。 思念成疾,此时,好想,要那女人在身边,好想好想! “腾云!去查江莺歌的踪迹!”突然,楚莫离坐了起来,不过半日,便已经如隔三秋,他,舍不得,那快要破涌而出的想念,几欲将他折磨疯,即便只是看看,只是看看也好。 “皇上,腾大人不在。” “去,告诉他,立刻去寻江莺歌踪迹,立刻!”那几乎疯狂的低吼,让站在门口的德顺惊出一身冷汗。 “皇上息怒,奴才这就去办。”说完,匆匆忙忙的去了,腾云接到消息时,楚莫离已经出了宫,但是江莺歌去了何处,早就已经断了联系的暗影楼,想要寻到,亦需时间,如此仓促,实在难办。 但是,待腾云寻到楚莫离时,那痴狂样子,不顾一切,只想见到那个被他伤透的女人。 “主上,已经,再也没有娘娘的任何消息了。” “不!去寻她,去寻她!” “皇上!”腾云抬高了声音,楚莫离癫狂痴缠的样子,让人见了心中一颤,同时,心中也是说不出的滋味,主上,这又是何必?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 “主上,暗影楼今后都不会再搜集娘娘的情报了,从今往后,再也不会有娘娘的存在!” “不,若想寻到她,暗影楼,什么事情做不到?我要见她?我想见她!” “皇上!是你说的,放她走!”腾云一句话,让楚莫离安静下来,那痴狂的模样,此时完全垮了下去,那癫狂的,疯狂的,几欲失控的,此时,全部都统统卸下,一具驱壳。是呀,是他说的放她走,一切一切,都是他做的都是他说的, 若是他,该也会反问一句,凭什么? 凭什么,你说爱就爱,所走就走。 “皇上,请与属下回去。”腾云在楚莫离身边道,楚莫离怎么会愿意,即便脚步虚浮,但却狠狠的推开腾云,那一心想的,就是心中,那几乎疯狂呼喊的名字,江莺歌! 腾云跟在身后,楚莫离走在前,不知不觉,居然回到了十三王府。十三王府的门没有开,里面的丫鬟见楚莫离来了,忙开了门,掌灯之后,所有人,齐齐跪在地上,楚莫离没有顾及这些高呼万岁的人,一路,往江莺歌曾经住的琉舍而去,那满目的,全部都是江莺歌的影子,那熟悉的江莺歌味道,走进去,似乎就在江莺歌身边,翻看江莺歌的梳妆柜台,那上面,还有自己曾经调皮翻看的锦盒,打开一看,两个泥人,还有一个自己摔碎了的泥人,拾起,往事涌上心头,悲切难言,无处可发泄,心中难受再次涌了上来,这两个泥人,是自己在外面小摊买来,那时自己神智不清,似乎,被人骗了,两个泥人,花了一锭银子,到现在还记得,当初,自己兴高采烈,满心欢喜的样子,但是,如今,愿意为江莺歌付出一切的自己,却再也,没有机会,见她一面! 放下手中东西,翻看江莺歌的首饰盒,里面都是些普通珠宝,并未有何特别之处,这女人,从来不知道,打扮自己的吗?他给了她特权,可以去账房支银子,不需要经他同意,这么明显的意思,难道这个女人都看出来?这是对她特殊照顾的意思吗? 这个女人呀,总是这样不愿意接受他的好意。 走到床榻边,轻轻的躺了上去,躺在上面,安静的,呼吸着江莺歌的气息,就好像,江莺歌就在身边,就好像,她从来没有离开过。 我不想失去你,但是,却没有资格再追回你,原来,你离开之后,这世界,居然是这般寂寥,我要怎么做,我该怎么做? 楚莫离躺在江莺歌的床上,腾云在门口,里面没有了声音,但是也没有贸然进去,这两个人,该如何走到一起? 腾云站在外面,天上圆月通透,但是却这般的孤独,那柔光,懦弱的可怜。 正在伤叹之间,突然,远处圆月上,飞来一个黑点,腾云仔细一看,居然是一只信鸽,接过一看,是暗影楼的信鸽。 腾云顿时严肃起来,这消息居然已经传到这里,必然是十万火急。 打开一看,顿时大惊,一向冷静的腾云,此时居然眸中一瑟,那冷冽的眼眸中,全部都是萧杀之气,站在门口,就连呼吸,似乎都有些乱了方寸。 要说暗影楼真的完全失去了江莺歌的消息吗?自然是不可能的,那可是主上牵挂的人,谁敢,真的任她一人置身危险? “发生何事?”一直在外没有说话,早就听到了信鸽声音,腾云却半天没有说话,莫不是,是江莺歌出了事? 心惊胆战,楚莫离从来不知,只是一想到那十万火急之事若是与江莺歌有关,顿时觉得自己心神一冽,紧张异常。 腾云站在门口,揉起那张纸,长叹一声,进了门,楚莫离躺在床上,腾云单膝跪在地上。 “禀告主上,娘娘被北沙国小皇弟扣留,要求主上,拿江山来换。”腾云冷冽道,就好像,回到楚莫离还是十三王时,那公事公办,冷冽果断的腾云总管。 宫勤政也许已经察觉到主上对江莺歌特殊,但是宫勤政忘记了一个前提条件,主上是一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人,要江山还是要美人,若是要主上选,腾云相信,主上,定然会两个都要,或者,两个都不要! “是吗?”似乎又变成了那淡漠冷静的楚莫离。“既然如此,便会会这不怕死的北沙小皇帝。” 第二百三十二章 千万百姓 楚莫离站起身,腾云看到,楚莫离那满脸的萧杀之气,还有那不知是何种决心的决心,让腾云,不禁有些担心。 这一次,楚莫离没有让腾云跟随,更没有让暗影楼的人跟随,只是说了一句,若是他这一次没有回来,便拥楚莫笙为皇。 “主上!”腾云跪下,此时,即便是腾云,心中也是矛盾的,若是说阻止主上离开,那么江莺歌该怎么办?终于鼓起勇气,面对自己的感情,终于鼓起勇气,接受这一份得来不易的情,可是,主上孤独这么多年之后,终于愿意去追寻自己的爱的时候,却偏偏,是在这赴死之下! “请主上,一定要回来。”腾云道,他没有阻止楚莫离去,亦是下了极大的决心。 江莺歌确实被宫勤政抓了回去,但是却不是如囚犯般被抓起来,而是,请了回去。 那日,江莺歌一身素衣,在离北沙不远处的小镇上落脚,被北沙的探子发现,宫勤政早已经将江莺歌的画像,分派给各个北沙细做,要一寸一寸看清楚,只要发现江莺歌的足迹,即便是有三分像的,也抓回来。 当时,发现江莺歌之时,北沙探子回报,说有一人,与画像上女人极像,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起初宫勤政不信,亲自去见,没想到,居然真的就是江莺歌本人,江莺歌一身素衣,难道,楚莫离真的,放江莺歌走了? 虽然不敢置信,但是江莺歌就在面前,哪里有不带走的道理,终于,在江莺歌的住处,请了江莺歌与他去北沙。 江莺歌刚刚进门,便发现宫勤政在屋内,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似乎已经等了很久。江莺歌见宫勤政坐在自己房中,惊讶掩饰的很好,只是,自己现在已经是自由身,宫勤政是想要利用它,来威胁楚莫离吗? 楚莫离的性子,江莺歌亦是了解的,若是说真的江山美人选一个,即便他告诉她,他爱她,她也不会相信,楚莫离会因他,放弃她。 “当真是稀客。”江莺歌出声,不冷不淡。 “你才是稀客。”宫勤政站起身,看着江莺歌,眉眼中全部都是笑。 “北沙皇子,来此何事?” “现在,我已经是北沙皇帝。” “是吗?”江莺歌笑,却不达眼底。“北沙皇帝来敌国?实在是,冒极大之风险呀。”对于江莺歌的冷嘲热讽,宫勤政但笑不语。 “为了请江小姐去北沙做客,冒险是值得的,上次江小姐来北沙,必然还没有领略到北沙的风光,既然已经到了北沙的边疆了,不如,就来北沙看看如何?”江莺歌看着宫勤政似笑非笑的脸,突然冷冷一笑道:“恭敬不如从命!” 江莺歌被带走,但是却只是被带去了北沙边疆,江莺歌哪里有选的机会,只能跟随宫勤政住在了北沙领土,那只有一线之隔的边界客栈里。 这个地方,有一个小镇,刚刚好,是两国交界处,人多嘴杂,外来人口流动大,因此,这个地方,是出奇的热闹。 小镇旁边有一条河,连着两国,也是两国分界线,宫勤政对江莺歌是非常的客气,也是非常的热情,飞鸽传书已经送出去,暗影楼的人,必然也找到了他们的踪迹,不过,江莺歌只当宫勤政白日梦,楚莫离定然不会来。 只是,江莺歌没有想到的是,当宫勤政站在他面前说。 “楚莫离已经来了,就在分界河的对岸,江莺歌呆在原地,楚莫离,居然真的会来?多少次,每每自己遇难之时,她总以为,楚莫离必然不会来,但是,哪一次,楚莫离没有来救她?仔细回忆往事,发现,是自己,一直不信他! “届时,还请江姑娘多配合,以免,我失手,伤了江姑娘。” 在这两国交战的时候,居然如此风轻云淡,就好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江莺歌听完,长叹一口气,没有看宫勤政,朝外走去,身边的宫勤政看着江莺歌那倔强的侧脸,突然之间,恍然错觉,自己与这女人,怕是再也没有任何机会做朋友,更别说,恋人。 江莺歌与宫勤政站在河边,楚莫离站在河的对岸,两个人,隔河而站,两个人就这样站着,看着彼此,身前隔着一条河,心中,却隔着一片海。只是此时,这一片海,终于要回拢在一起。 江莺歌看着楚莫离跨坐在马上,看着对岸的自己,一脸萧杀之气,江莺歌看着楚莫离,那坚定面容,冷冽淡漠的眉宇间,终于,有了一丝不一样的柔情。 “我,独身一人来,你可以,放了她了。” “想必,也看到我提的条件。” “不就是想要我将那一纸契约收回,我朝三千将士,自然不会因为一个儿女私情,便拜拜送了性命,那三千军士的家庭,承受丧子之痛,因为一个女人,便让他们枉死,若是如此,我又有何资格坐在皇位上,为百姓谋福?”楚莫离跨马而下,站在了河边,一身衣裳猎猎起舞,江莺歌自然看着楚莫离,那一番激昂的话,让人浑身一震,百姓,天下,身处高位,站得越高,责任越大,江莺歌才发现,原来楚莫离背负的,是整个天下,天下与她,这个天下,有多少人向她一样,像她对他一样,在这个位置上,要想求得一份自己的东西,到底是有多难?楚莫离要负责的,不是,与她同平常百姓般,说说笑笑,而是要对天下负责,对百姓负责,对那千千万万条命负责。 突然之间,江莺歌似乎瞬间明白,自己的那些不甘,在这千千万万百姓性命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她不过是那些百姓中的一员,即便自己当真是特殊的,却并不能,用千万条命,换她一条,本来,生命便是无价,更不用说,这千千万万生命。 江莺歌站在河的对岸,顿悟,爱上一个肩负天下的男人,终归,要落得一身落寞,即便,这爱不成正比,或者离开,或者承受,江莺歌相信,不论今日这里站着谁,楚莫离,定然也会是同样的答案。 第三百三十三章 我要娘子 “你要拿他来威胁我,要我用天下与你换,现在我便可以告诉你,不可能。”即便站着江莺歌,即便,江莺歌站在自己面前,这个答案,他也会直言不讳的说出来。 “我支持你。”江莺歌站在对岸,看着楚莫离,又是那坚定不移的脸,只是,现在却不是与楚莫离对立,而是,站在了他的身边,她支持他,即便,今日真的命丧于此,她也会支持他,因为,她始终,如一的,爱着他。 楚莫离看着江莺歌,眼中全是欣慰,还有激动,江莺歌此举,是在告诉他,她已经原谅他? “曾经是我没有顾及你的感受,你不是说,除非我不做皇帝,你便与我在一起,现在,我就是来告诉你,我不做皇帝了,我愿意放弃皇位,与你一同,归隐山林。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我都陪着你,怪我,骄傲自大,总以为天下与你相同,只要计谋与运筹,或者施压之后,你便乖乖就范,如今,江莺歌,我郑重问你,征求你的意见,你愿意,与我走吗?” “愿意!”江莺歌点头,眼泪汹涌而下,泪水溃堤,只是一个愿意两字,便足以让自己溃不成军,一塌糊涂。 这男人,原来告白之时,居然是这般的可爱与烂漫。 “楚莫离,此时他还在我的手上,你想要与她一同双宿双飞,怕是,还要经过我的同意才是!”看不下去这两人隔着河,恩爱情话,宫勤政看着对岸的楚莫离冷冷开口。 “你的条件,我不能答应。” “现在,我不要你的天下了,我要的,是你的命!”想要与江莺歌双宿双飞?下辈子吧! “好!” “不要!”江莺歌大声的呼喊,但是,却没有阻止得了楚莫离向前迈的步,看着楚莫离一点点,一步步的走到了河边,江莺歌几乎不能呼吸。 “不要,楚莫离,你若是敢结束自己性命,我定然不会饶你!定然不会!”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好不容易,终于走到今日这一步,却又要一次阴阳相隔?不要,她不要! “为你,其实早已经,无法自拔,即便要以命想换,我亦在所不惜。”与他错过了这么多年!怪他! 江莺歌看着楚莫离站在河边,居然已经准备想要跳下去。“楚莫离!你敢!”江莺歌看着楚莫离,眼中全是惊恐,而楚莫离,眼中全是抱歉与遗憾,江莺歌,若是真的要有一个结果,也许,这便是最好的。 然后,江莺歌看到,楚莫离,跳了下去,那毅然决然,那封不顾身。 江莺歌看到,几乎昏厥,时间仿佛静止,四周一切,似乎都变得苍白,画面,突然变得模糊起来,只是在那苍原之中,有一女子,疯了一样,扑向河边,风扬起那女子一头乌黑长发,在空中,纷纷扬扬,凄婉哀怨。 江莺歌只看到那一片冰冷的河水,还有空中的寒风,即便这样,也没有江莺歌此时的心冷。河水,哪里还有楚莫离的影子,只是,江莺歌看着那平静的河水,一阵眩晕,天旋地转也不过如此,眼中有泪,麻木落地,头发有些乱了,就着寒风,划过江莺歌脸颊,生冷的疼,直痛的肝肠寸断。 “楚莫离!”江莺歌对着奔流的河水呼喊,那绝望的声音,闻者落泪。 “楚莫离,你混蛋,你这个混蛋!”江莺歌哭骂,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这样,在说了那番肺腑之后,丢下她一人,这个混蛋!这个混蛋!我不原谅你,我绝不原谅你! 你等着,我这就来寻你,寻到你之后,问问你到底,凭什么这样对我,凭什么!身后的宫勤政准备上前去,带江莺歌回去,但是,却看到江莺歌站了起来,然后,那倔强的背影,映在所有人眼中,然后,毅然决然的跳了下去。 “江莺歌!”江莺歌听到有人在唤自己,但是很快,便失去了知觉。 似乎做了一个恒远的梦,梦中,是楚莫离那冷漠却一脸呆萌的脸,似乎一瞬间回到了当初十三王时,那个看着自己便叫喊着娘子的楚莫离。然后哭着离开了自己,那样子,又可怜,有心疼。 挣扎着要去抓住他,但是楚莫离却越来越远,然后不见。 “楚莫离!”惊叫着坐起身,发现自己躺在房中,从装饰来看,是间普通房间。楚莫离呢?这是哪里? 脸上潮湿一片,一摸,全是泪。 慌忙站起身想要查看,正在这时,腾云却走了进来。 “楚莫离,楚莫离呢?” “主上……”腾云欲言又止,江莺歌看了之后,顿觉晴天霹雳。“他怎么样?你说啊!” “主上他在隔壁房间。” 腾云刚刚说完,江莺歌不管不顾的,便向楚莫离的房间而去。 “娘子!我要娘子!你们这些坏人!”江莺歌刚到门口,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但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娘子?楚莫离这是…… “主上被救起来昏迷之后,便变成了这副样子。”腾云在身后道,江莺歌只差没有大惊晕过去。 这,简直和当初十三王时一模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 “听留逸说,好像,呛了水,然后高烧不断,好像,又变成当年那样子了。”腾云解释,江莺歌记得,当年,楚莫离也是被推进湖中,然后神智受挫,变成了个傻子。 江莺歌推开门,看到楚莫离就坐在床上,依旧是一模一样的面容,但是眉宇还有眼神,已经变得不一样了。 这…… “娘子!”楚莫离看到江莺歌,腾的站起身,就往江莺歌扑去,江莺歌措手不及,手中端着药碗的男人,正无奈的看着楚莫离。 “你是?”江莺歌任由楚莫离扑上来,保住自己,孩子一样,江莺歌看着端药的男人问。 “我是留逸,好不容易治好的病,现在看来,又要重新去寻药了。”留逸无奈说完,将药碗递给了江莺歌。“你敦促他喝药,刚刚便一直嚷嚷着要找你,现在,该不会再轻易放你走了。” 第二百三十四章 又是睡觉 江莺歌端过药碗,江莺歌看着留逸转身,准备离开,屋子里还有两个丫鬟,候在一旁。 “这是哪里。”江莺歌问。 “这里,是暗影楼情报基地,这个地方绝对安全。”腾云回答道,楚莫离在一旁并不安分,玩弄江莺歌的头发,拉拉扯扯,好不开心。 江莺歌想要她放开自己,刚刚推开楚莫离,他又扑上来,黏得紧。江莺歌要他放开,但是他偏偏不听话,贴的更紧。 江莺歌没办法,只好将药碗放下,将楚莫离安放在桌边坐下,楚莫离拉着江莺歌袖子,恋恋不舍。 江莺歌站起身,问腾云:“外面局势呢?”楚莫离是皇帝,皇帝突然失踪,变成这副模样,现在朝堂,岂不是乱了套? “没事,皇上立了诏书,拥立六皇子为王,现在,当家的是六皇子。” “他……” “六皇子已经是皇帝了,只是,记忆一直没有恢复,本来不愿意,但是,却还是接受了。” “现在已经在宫里?” “是。”腾云说完,看着江莺歌的面上变化,江莺歌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先是震惊,然后是感谢。 “楚莫笙,确实是,一直在牺牲自己,成全别人。”江莺歌喃喃自语,腾云没有回答,六皇子只是在遇到江莺歌之后,开始一点点的改变,他为什么变得越来越恩慈,想来,该是比主上,先明白吧。 或者说,天下与江山,六皇子想要的,他比主上清楚。 “主上,就交给主母了,属下告退。”腾云称呼江莺歌为主母,江莺歌本想提醒,但是很快释然,自己,该是被楚莫离承认了的。江莺歌看看身边,开始玩弄自己腰带的楚莫离,叹气,点头,然后端起药碗,准备给楚莫离喂药。 这个男人,突然之间变成这般,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喜还是该哭,只是看着楚莫离那孩童样的好奇看着自己手里的碗,无奈叹气。 总比,真的丧命的好。 江莺歌伸出勺子,递到楚莫离面前,楚莫离嫌弃的看了看江莺歌手的勺子,本能的想要拒绝,但是一看到是江莺歌,顿时将那小情绪压了下去,然后不情愿的将嘴凑过去,犹豫了又犹豫,然后小口的抿了一下江莺歌伸出的那勺子里的黝黑药水,还未咽下先叫苦,站起身,嚷嚷起来。 “好苦,好苦啊!” “你病了,要吃药。”好像又变成那个哄孩子一样的江莺歌,曾经自己便是这般,哄着这个男人,没想到,经历了这么多之后,一切,又回到最初去了。 “不要,我不喝!” “必须喝。”江莺歌冷下了声音,但是很快,又觉得有些好笑,不知何时,她可是站在楚莫离面前,看着楚莫离冷着一张脸,看着自己。 “娘子……”小声嘟囔着看着慢慢踱步到江莺歌面前,那样子,简直可怜得让人心中不舍,这男人,突然之间变成这副模样,江莺歌跟本不敢相信。 “你要吃药,知道吗?”江莺歌放柔了语气。 “有没有奖励?”没想到,楚莫离居然问出这么一句话来。 “喝完了就有奖励。”江莺歌回答。 “什么?”漂亮的眼睛,冒着星星,期待的很。 “喝完再说。”江莺歌这样回答,其实,江莺歌想要找个让他喝下去的办法,小孩子一样的楚莫离,怕是药喝完之后,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楚莫离听完,端过药碗,二话没说,一口气喝完,也不觉得苦了,看着江莺歌,两个眼睛冒着星星。 江莺歌看着,顿时,哑然。她只是……说说而已…… 楚莫离看着江莺歌半天没有反应,急了,娘子不会骗他吧。看到楚莫离那快要哭的表情,江莺歌顿时被深深的自责吞噬,看着楚莫离有些不忍。“奖励就是……睡觉……” “好!”江莺歌说完,楚莫离欣然接受,并且喜欢的很。江莺歌见状,不禁心中一紧,现在的楚莫离,果然,已经不是曾经的那个楚莫离了,只是随口一说的奖励,却让楚莫离这般欣喜,顿时,心中柔软一片。 “睡觉,睡觉。”楚莫离说完,拉起江莺歌,江莺歌还沉浸在深深自责之中,被楚莫离拉着往床上而去也没有在意,只是,江莺歌没有想到的是,楚莫离那家伙,居然拉着自己,然后就开始解自己的衣服。 “你干吗?”江莺歌问,然后戒备的拉住自己衣裳。楚莫离看着江莺歌,眼中是大大的受伤。 “娘子说的,睡觉。” “是你睡觉。” “难道娘子不和我睡?” “不。”江莺歌斩钉截铁。 “那我也不睡了。”说完,坐在床上,气呼呼的居然还不看江莺歌,江莺歌顿时汗颜,现在的楚莫离居然还有小脾气了,一不如意,还要生气? “那就随你。”江莺歌说完,转身就要走。 “你去哪里?”楚莫离见江莺歌要走,顿时急了,着急的问,江莺歌不回答,楚莫离噔噔的跑过去,拉住江莺歌。“娘子!你不要走!”楚莫离那厮不要脸的拦住江莺歌,那样子,带着点祈求,那暖暖的样子,加上这一张绝世容颜,这样一个可怜巴巴的样子,谁能拒绝? “除非你不再胡思乱想。” “我没有胡思乱想,睡觉本来就要脱衣服。”楚莫离一脸认真,江莺歌看着楚莫离那天真的容颜,顿时替自己汗颜了。好像,确实是自己想太多。 “好吧。”江莺歌无奈。“那现在,你想要干什么?” “我想睡,娘子陪我。” “好。”江莺歌答应,但却是和衣而睡,楚莫离倒是老实,躺下之后,不多时便传来均匀的呼吸。江莺歌侧脸,看着楚莫离,心中思绪万千。 曾经,她才嫁入十三王府时,她与楚莫离,便是这样,躺在一张床上,却彼此清白,他是那个傻乎乎的,总爱念着自己的傻王,而她,不经人事,爱上了那个总爱黏着自己,口口声声喊着娘子的十三王。 第二百三十五章 娘子你好白 只是没有想到,造化弄人,如今,居然又变成了曾经那般。江莺歌看着楚莫离,昏昏沉沉,居然也睡了个过去。 梦中,总觉有气息扑在自己脸上,痒痒的,江莺歌缓缓睁开眼,看到楚莫离离自己,极近,近得只有一纸之隔。那眼睛睁的很大,认真看着自己,然后还在慢慢的凑近,呼吸扑在自己脸上,江莺歌只差没有被面前的楚莫离吓晕过去,还有,为什么自己身上这么重,楚莫离这登徒子压着他,好像山一样。 正在这时,门却开了,江莺歌转头,想要看看来人是谁,但是嘴唇却擦过楚莫离的嘴唇,顿时,江莺歌羞红了脸。 门口人见到这一幕,慌忙着退了出去。江莺歌只看到衣服一角,想来,应该是腾云。 “楚莫离,你给我下来!”江莺歌一口血没有被楚莫离给气出来,加上呼吸不畅,此时的江莺歌用力呼吸,胸口起伏的厉害,没想到,楚莫离那厮居然将眼睛往下移,然后看着江莺歌的胸口…… “娘子,你的皮肤好白,好想摸……”然后就目不转睛的看着,江莺歌气得想要推开楚莫离,但是楚莫离反而反手制住江莺歌准备推搡的手,定定的看着她。 这动作,太过暧昧,手背楚莫离压在头上,此时的姿势,简直就是任君采撷的模样,江莺歌气得瞪大眼睛看着楚莫离,但是楚莫离的注意力,根本不在自己脸上,而是……自己的胸口。 “楚莫离,你放开我。” “我想……”楚莫离只说了两字,江莺歌急了,他想干什么?“吃饭。”楚莫离抬起头,看着江莺歌,吐出后面两个字,然后,似乎受到了惊吓,看着江莺歌,腾的坐起来。 “娘子,你怎么了,脸好红,你是不是生病了,人家说,只有生病了才脸红。”楚莫离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江莺歌长舒一口,终于可以呼吸了。 “是,生病了确实会脸红。”江莺歌回答,然后只见楚莫离坐起身,然后一本正经的拉起江莺歌的手,似乎在摸脉博,摸了半天,没有摸到,然后看着江莺歌道:“娘子快跳。” “跳什么?”江莺歌不解的问。 “郎中说,活人手会跳,所以总喜欢摸我的手,我都跳给郎中了。” “那是脉搏,自己会跳,不需要自己的手跳!”江莺歌耐心解释,但是楚莫离不愿,非要江莺歌跳。江莺歌无奈,怎么变得更加固执了? “再如此,我便走了,再不理你。” “不要啊娘子,你不要走。”楚莫离扑上去,保住了江莺歌,那害怕的样子,让人看了心酸。“那你还无理取闹吗?” “不了,我不无理取闹了!” “好了,我不走了,你先起来。”江莺歌说完,楚莫离听话的起来,这时,腾云在门口,问了一声。 “不知道属下可否进来?”江莺歌一听,顿时羞红了脸,想到刚刚……快速的理了理头发衣服,警告楚莫离坐好,楚莫离一本正经的坐好,然后江莺歌叫腾云进来。 腾云进来之后,看到楚莫离居然听话的一本正经的样子,没办法,只有江莺歌有办法降服楚莫离。 “皇上说,请两位回去,主上还是皇家的人,不可以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好。”江莺歌答应。 “东西已经收拾好,就看何时出发。” “立刻就可以。”江莺歌看了看楚莫离,尽早回去也好。 “那属下这就去准备。” 收拾妥当,江莺歌与楚莫离往皇城去了,这里离皇城不远,但是,楚莫笙却安排江莺歌与楚莫离,住进了江家。江家人早已经在门口等,天已经开要黑了,门口灯笼也已点燃,江莺歌与楚莫离到了之后,只见江重阳与江碧鸳走了上来,跪地迎接。 江莺歌与楚莫离下了车,楚莫离拉着江莺歌,不愿意松手,江莺歌看着跪在地上的爹爹还有弟弟,还有那个老老实实,不敢有半点造次的江碧鸳,顿时心中感觉有些不对劲。 “起来吧。”江莺歌开口,所有人站了起来,江重阳迎江莺歌进去,江碧鸳几次想要冲上来说什么,但是都被江重阳用眼神压了下去。 江莺歌更加确定,必然有什么事情,瞒着她。 直到进了大堂,江莺歌没有上坐,即便是自己爹爹邀请,江莺歌亦站在了大堂正中,看着下面站的整齐的人。 “有什么事情,直说就是。”江莺歌直接道。江碧鸳终于按难不住,上前,便跪下道:“还请娘娘,放过我的女儿。” “你的女儿?”江莺歌重复。“我可没有将你女儿如何。” “娘娘,求娘娘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她,也是那孩子不懂事,居然敢在你的饭菜下毒。” 江莺歌听完,心中一顿,什么叫做,在她的饭菜中下毒?江莺歌看着跪在地上,泪如雨下的人,虽然心中疑问,但是很快反应过来,这其中必然发生了什么事。 站在远处的腾云说话了。“主上之前,在逼宫那日,你的饭菜中发现了毒药,所以,便关押了江燕舞。” “是吗?”江莺歌听完,若有所思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江碧鸳。语气未变,但是跪在下面的人,心中则满是担忧。 此时的江莺歌,也许一句话,就会要了自己辛苦生养的女儿的命。但江莺歌问:“为什么求我?”江莺歌问,江碧鸳以为江莺歌是在故意刁难自己,只顾着求情。 “娘娘,是我没有教育好女儿,可不可以求娘娘发发慈悲,这么多年,是我对不起你,但是,请你念在,这么多年也没有亏待过你的吃食,也算是好好长大了,可不可以,放过你那无详的妹妹!” “我当真是不知,你为何求我,即便与我有关,这种事情,也不是我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你该去求管事的才对。” “娘娘,是皇上,是皇上说,只要你一句话,便可决定的。” 皇上?也就是楚莫笙? “既然当初是楚莫离关押的,就让他来决定就是。”江莺歌说完,江碧鸳只觉晴天霹雳。 第二百三十六章 疑惑 楚莫离?若是要楚莫离来决定,岂不是定要了自己女儿的命? “娘娘,请娘娘发发慈悲,放了那个大胆的妹妹。” “我已经说过了,这件事情,由楚莫离来定。”江莺歌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若是那日,不是自己伤心欲绝,若是那日,自己真的吃了那饭菜,是不是就不是假死?而是真的,去九泉之下,见了自己的娘亲? “楚莫离,你来说。”江莺歌唤出了还在后面玩着她的辫子的楚莫离,楚莫离听到江莺歌在叫自己,开心的走出来,有人察觉出楚莫离的异样,但是没有人敢出声,只是小心翼翼的等着楚莫离的回答。 “娘子,你要我说什么?”楚莫离开心的声音,确实与曾经不一样,下人们心中顿时明白,楚莫离出事了。 “有一个人,在我的饭菜中下毒,你说,该怎么办?” “是谁?”楚莫离听完,严肃起来,面上的欢乐不见,江莺歌有一瞬间的不适,面上颜色也变了三分,但是楚莫离立刻又恢复了原装。 “当然是杀了她,伤害娘子的,都是坏人,要杀掉。”楚莫离回答道,江莺歌看着楚莫离,刚刚那一个动作表情,与当初的楚莫离,太像! 江莺歌看着楚莫离不说话,楚莫离见江莺歌不说话,伸出手,在江莺歌面前晃了晃。江莺歌反应过来,看着楚莫离对跪在地上的江碧鸳道:“听到了吗?这就是楚莫离的回答。”江莺歌看着楚莫离,眼中有着探究,楚莫离被江莺歌看得别扭,眼中有些闪烁,但是江莺歌就是这样,定定的看着楚莫离,没有移眼。 “不要啊,娘娘,三日后问斩,娘娘,求求你,我愿意,我愿意用自己的性命来换,就当是您发发慈悲可好?”江碧鸳跪走过去想要求江莺歌,但是楚莫离将江莺歌拉开,嫌弃的看着哭得伤心的江碧鸳,然后,挡在江莺歌面前,一副保护姿态。 “你不要过来。”江莺歌站在后面,看着楚莫离的背影,熟悉又陌生。“娘子小心!” 江莺歌听完,反应过来,点头,然后转身,便准备往自己以前的房间去。这地方承载着自己与春雨多年的地方,往事幕幕再现,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居然已经是阴阳相隔。相比起来,楚莫离似乎就开心许多了,到处摸摸看看,好像稀奇的很,看看身后似乎在走神的江莺歌开心的上前去,拉住。 “娘子,你看你看……”将江莺歌拉到了曾经的梳妆台前,嚷嚷着,要给江莺歌梳头,江莺歌拗不过,坐下身,楚莫离拿起梳子,在江莺歌头上,胡乱梳…… 但是很温柔,没有弄痛她,但是江莺歌看着楚莫离那笨拙又细心的样子出神,看着看着,突然发现,楚莫离服下了身,在自己的头发上印上一吻,江莺歌看着,顿时反应过来,回过神,江莺歌站起身,想要离开,但是楚莫离却将江莺歌按在了座位上。 “还没有好。”说着,继续替江莺歌梳头。江莺歌看着楚莫离,顿时觉得那里不对劲,再看着楚莫离,又觉得自己多心了,江莺歌看着楚莫离,虽然确实与曾经不同,但是,却不觉得傻,反而有种说不出的温柔。 难道当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江莺歌晚上与楚莫离躺在床上,看看身边睡的沉的楚莫离,思来想起,还是决定走一步算一步,到底楚莫离再次变成这样会不会有生命危险,这件事情,怕是还是要弄清楚的好。 屋内的灯还没有灭,江莺歌听到外面有人叫自己,一听,是自己父亲的声音,江莺歌看着楚莫离睡得香,悄悄起来,披上外衣,开门出去,自己的父亲,显然还没有睡,做女儿的,即便自己曾经受了多少苦,但是看着一天天老去的父亲,江莺歌的心情,一时之间也有些伤感,儿女一天天长大,父亲,也就一天天老去。 “父亲有事情找我?” “是呀。”江重阳回答道,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只是说:“愿意与父亲走走吗?” “好。”江莺歌回答,与自己父亲走在夜色下的江府中,很少夜晚出来,这么多年,每逢家中过节,自己也就只是与春雨悄悄吃完饭然后离开,哪里敢逗留? “你看,那是你小时候最喜欢玩的,后来有一次,还从上面摔下来,哭了很久。” “恩,那是妹妹将我推下去,但是最后,还是我受罚。”江莺歌看看那个只有三节台阶的一个小台子,那时候小,不懂事,与江燕舞争地盘,但是最后,还是自己以失败告终。 江重阳听完之后有些尴尬,但是很快,恢复过来,场面一度有些沉默,还有些尴尬,江莺歌知道她亲寻她出来的意思,其实,就是想要她放了江燕舞。 “父亲有话不妨直说,这样憋在心里,小心身子。”江莺歌开口,给他一个说服自己的机会,也算是尽到了孝,自己虽然从来没有得过大小姐的生活,但是毕竟自己也算是长大成人,若不是有这一个江家的身份,自己也不可能嫁给楚莫离。 “放了你妹妹吧。”江重阳倒是说的干脆了当,江莺歌笑,问:“为什么?” “毕竟这个孩子,是我们做老的,没有好好的教育,但是,若是燕舞死了,这个江家也就散了。” “当初,你们也该听到我的死讯了,怎么没见江家散了?”只有二女儿才是你的女儿? “你也许不知,你死时,碧鸳给你立了衣冠冢,伤心了几日,这件事情,皇城中的人,都是知道,你若是不信,大可以去看看,她那个人,只是有时候嘴巴上厉害了些,若是你真的有什么事情,也从来没有懈怠过。你当年才进江府时总爱发烧还记吗?当初我做生意不在,是她将你抱去街上,一家家敲门,那时你小,怕是都不记得了。” 第二百三十七章 道歉 “点滴汇于水,父亲该知道才是。” “是呀,我自然知道,所以今日,也是犹豫许久才开的口,可是又有什么办法,自己的女儿,即便是最后,也好努力一次,你也是我的女儿,燕舞也是我的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 “好了。”江莺歌打断了江重阳的话。“这么久以来,早已经习惯,你不用跟我说这些。”江莺歌本意并非如此,只是话一出口,就变了味道,并不是她赌气,也不是她不识好歹,只是,若是想要她开口放人,其实很简单,只需要,让江燕舞到她面前认个错就是,并不需要自己的爹爹在自己面前低声下气,而且,她最听不得的,就是手心手背都是肉这种话,手心的肉,与手背的肉,本来就有区别,即便,真的是手心手背都是肉。 江莺歌看着自己父亲道:“若是她知错了,就要我面前认个错,我就放了她。”江莺歌没有为难任何人,她只需要一个道歉就是。 “当真?”江重阳显然不信,江莺歌就这样放过江燕舞,但是江莺歌点头,并没有任何的开玩笑意思。 “好,我一定,让她来与你道歉。”这件事情,似乎就这样了了,江莺歌等着江燕舞来道歉,而江燕舞也确实来了,但是嘴里所说的,却不是道歉,而是充满怨恨的话,江莺歌看着江燕舞那满脸的恨意,不知为何,心中竟然没有半点的不满,只是觉得,这似乎就是情理之中的。 “江莺歌,我拼什么与你道歉?”在宫中被关押的久了,原本那神采奕奕的眸子,现在已经没有灵动,早已经被心中的怨恨,磨灭殆尽。眼中,只是一味的怨。 江莺歌听到江燕舞的问话之后,不怒反笑。 “就因,你意图杀害当初的贵妃娘娘,你便已经可以死很多遍了。” “是吗?江莺歌,难道你就不该死?”江燕舞似乎已近乎疯癫,看着江莺歌,痴狂颠覆。“凭什么,你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做,只是运气好嫁给了楚莫离,之后,却得楚莫离那般的宠爱,我为楚莫离,辛苦在后宫之中与嫔妃勾心斗角,而你做了什么?你什么都没做,凭什么得楚莫离的爱?” “你何时见到,楚莫离对我好?又何时见到,我不曾为楚莫离付出?” “何时?江莺歌,你得了万千宠爱,居然还不自知,到底,是你迟钝还是,你瞎了眼?看不到一个男人对你用情至深?”江燕舞看着江莺歌,突然疯狂大笑:“怪不得,怪不得你最后死了又活了,原来,是没有吃那饭菜,楚莫离为你,借酒消愁,几乎天天想着的都是你,即便被关押的我,都已经听到风吹草动,而你,怕是在外面,与哪个野男人逍遥快活?” “放肆!”说话的不是江莺歌,而是在一旁目瞪口呆,终于反应过来的江碧鸳,走上前去,狠狠的一记耳光,落在江燕舞脸上。 据江莺歌所知,江碧鸳,从来不会伤害自己的孩子,江莺歌站在一边,本来想听听江燕舞准备说些什么,但是被江碧鸳这一记耳光,吓了一跳,当即,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是不是想把自己害死?是不是想把自己害死?”江碧鸳的声音带着哭腔,这也是江莺歌第一次发现,原来那个刁蛮任性的江碧鸳,也是脆弱的。江碧鸳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江燕舞,第二巴掌就要下去,江燕舞些许也是被打懵了,脸偏在一边,当即也忘记躲避。 “你这不孝女,好不容易求来的机会,你是不是,一定要死了你才安心,是不是一定要我这个母亲,跪在你姐姐面前,求她大人不计小人过,是不是一定要看着你这心力交瘁的母亲,白发人送黑发人?你可知,你已经在宫里被关了多久,这么多天,每天我们家里人都是提心吊胆,你这,不孝女!”一巴掌就要扇下去时,却被江莺歌喝住了。 “够了。”江莺歌看着那已经呆楞在原地三江燕舞,还有眼泪已经落下来的江碧鸳,没有想到,江莺歌一句话说完之后,江碧鸳回头,扑通一声,便跪了下去,江莺歌见了,慌忙起来,屋内的人,还有江怀安也是一惊。 “娘亲。” “求你,放了这个不懂事的,不孝女。” “你先起来。”江莺歌慌忙去扶,但是江碧鸳死活不愿意起来,江莺歌无奈,但是没有想到,身边的江怀安居然也跪了下去。 “大姐,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放过二姐。” “你们都先起来。”江莺歌看着这两人跪在自己面前,慌忙要他们起来。“难道你们以为,我真的是那种将生命做儿戏的人?这么久,若是我要报仇,早已经动手,怎还会在今日向你们发难?”江莺歌将两人劝起身来,江燕舞站在后面没有说话,江莺歌看着那个沉默的江燕舞道。 “也许你确实看到了楚莫离对我特别,又或者,你看到了楚莫离对我的宠爱,而我却没有察觉到,但是,你却没有看到,我为什么察觉不到的原因,又或者说,你觉得我不配得到她宠爱,但是你试想一下,若是当初,是你嫁给了他,是不是得到宠爱的便是你,又或者,当初是你历尽艰险去替他求药,九死一生之后,却受到了千百倍的打击,不论是感情还是身体,不知道,你今日,会不会原谅他?那个时候,怕是一心,都是想着如何离开他,感受宠爱?那时候,你会怎么做?沉浸在温柔里?或者,不屑一顾,或者害怕沉浸其中之后,伤的更深?”江莺歌看着江燕舞,等着江燕舞的回答,但是江燕舞没有说话。 “你觉得,我这宠爱,得来容易吗?”江莺歌问:“你害死与我相依为命的丫鬟春雨,更是上了春雨爱人,就因为,你想要得到楚莫离的宠爱,便让如此多人受尽磨难。” 第二百三十八章 大结局 “难道说,你就配?我本早该了解你,只是,我总是顾念你与我虽不是同母,却共同有一个父亲,如你所说,我那时受尽宠爱,是不是只要我一句话,你便根本连下药机会都没有?”江莺歌问的话,合情合理,到底,是谁,不知好歹?是谁?挥霍感情? “对不起。”很轻,但是江莺歌听到了。 “若是我说无碍,那是骗人的,但是我只是想要你知道,没有谁付出的多少,也没有谁比谁更惨,也许你觉得自己付出的多,可是,却有人,是拿命去换,却换得的是一场伤害。可是又能如何?又能怎么办?修得正果之时,放下之时,一切,顺其自然就是,若是再想别扭,岂不是,便真的,一去,不复回了吗?”江莺歌看着江燕舞,这番话,似乎是承压了好久好久,突然之间将话说出来,顿时觉得轻松一身。 好不容易,终于,有一个与楚莫离相处的机会,天时地利人和全部都有了,最后,就看自己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这句话,当真无错。 我们经历了这么多,终于在一起。长叹一声,恩恩怨怨一场梦,还好,抓在手中的,是幸福。 “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不必有何压力,因为我从来,便没有准备要伤害你,这声道歉不是给我的,而是给春雨的!”江莺歌说完,屋内的人都沉默了,江莺歌离开了房间,留下房中一群人,沉默深思。 江莺歌一路小跑,心中想的,是楚莫离那带笑的眸子,巴巴叫着自己娘子,不知为何,脸上带着笑容。 刚到门口,便发现,楚莫离早就在门口等着自己了,看着江莺歌超自己走来,楚莫离张开双臂,直接将江莺歌揽进了怀里。江莺歌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一把抱起,往床上而去。 “楚莫离,你干什么?”江莺歌挣扎,但是楚莫离将江莺歌抱在怀里,并不准备放她下来。 “楚莫离,你干什么!喂!” 楚莫离将江莺歌放在床上,笑得贼。“你不是说,我们好不容易才修成正果,现在正是修成正果的好时候,夜黑风高,春宵一刻值千金……” “等等,你怎么知道?还有,你怎么会说出……” “这么有水平的话?” “你是不是又在骗我?”江莺歌似乎反应过来,但是楚莫离没有给她说话机会,而是直接堵上了江莺歌的嘴。 “我哪里在骗你……”委屈的声音,江莺歌才不信他的这些鬼话。 “楚莫离你放开我,你要是不放开我,我可就对你不客气了!” “知道为什么一直以来,都没有碰你吗?”楚莫离突然严肃问。 “我干吗要知道?”江莺歌问,她已经百分百确认,这个家伙,绝对有问题。 “你知道为什么一直以来,你都吃的药膳,从来没有断过?因为你身子弱,不能怀孕,但是现在我已经问过留逸了,他说,你可以怀孕了,我真的,忍了好久……”说完,手上动作不停,楚莫离只差没有被江莺歌气晕过去。 “你是不是根本没有傻?” “怎么可能?娘子你说笑呢……”楚莫离不承认,在江莺歌脖子上啃啃咬咬。 “你先放开我!” “歌儿,给我吧,我真的忍得好辛苦。” “你先放开我再说!”江莺歌急了。 “怎么了?”楚莫离抬起头,看着江莺歌,江莺歌怒目而视,看着楚莫离,只差没有要当场结果了他,楚莫离被江莺歌这嗜血的眼神吓了一跳,但是,就是不放开江莺歌。 “你,是不是骗我?你根本没有傻?” “什么傻,我不知道。”说完,又要埋下头。 “楚莫离,我警告你,你今天要是没有说清楚……喂,喂,楚莫离,你放开我,唉唉!你不要乱来,你再这样我要喊了。” 叫吧叫吧,你叫破喉咙也没有用的,他早已经让腾云将院子里的人支开老远,好不容易开荤,他才不会告诉江莺歌,从前,他从来没有动过哪个女人。 “楚莫离你不要乱来,你放开,你轻点~~喂!” 月亮妹妹拉了片云过来将自己遮住,但是,喂喂,为什么只遮住了脸,你的眼睛没有遮住啊! 三月后,江莺歌与楚莫离大婚,楚莫离被封为逍遥王,皇家名头却从不参与政事,不过,江莺歌却不高兴了,谁要嫁给他,谁想讲给楚莫离那登徒子,要不是那晚上……结果自己居然一来就中,御医说自己已经怀孕三月,而当初自己假死,楚莫离将她的名字从族谱上划了去,也就是说,江莺歌是,未婚先孕! 江莺歌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幸运还是倒霉,事到如今,没办法,只能再嫁一次,江莺歌房中的灯亮了以后,江府便开始忙碌起来,江燕舞也是张罗着,给江莺歌布置,江燕舞与江莺歌已经放下芥蒂,只是江燕舞心中,其实对江莺歌一直有愧,江碧鸳亦忙碌着,但是眉眼中全部都是笑,江府一派喜气洋洋,江莺歌只是坐在房中,看着那些人忙碌,然后恹恹欲睡。 江怀安想要来帮忙,但是被江燕舞挡了出去。 “大姐出嫁,你一个男人进来参合什么?” “我为什么不可以?” “等你以后娶媳妇了你就知道了。” 江怀安还想说什么,但是看到自己二姐杀人的眼神,只好咽了下去,自讨没趣的离开去忙别的了。好不容易,妆容打扮完,衣服穿完,就等着接亲的了,但是这时候,一声皇上驾到,所有人跪下,迎接楚莫笙。 江莺歌听到,顿时想起这么久还没有去见过楚莫笙,楚莫笙屏退了所有人,但是只是站在门口,没有进来。 “好不容易,终于修得正果。”楚莫笙的声音,江莺歌在屋内,没有说话。 “恭喜你。”楚莫笙道。 “谢谢。”江莺歌开口。 “没事,也多进宫陪陪筱儿,今后,她就是你皇嫂了,临盆在即,你也多去看看她。”楚莫笙在门外,似乎说得很轻松。 “皇兄,你……恢复记忆了吗?” “忆起往事又如何?往事若是没有必要想起,不如就不想了。” 江莺歌听完没有说话,楚莫笙在门外站了一会儿,对江莺歌道:“这是朕在宫中选出来的苹果,带来给你,寓意平平安安,亦有修得正果的意思,成亲,你便拿着吧。”楚莫离说完,放在了门口,然后转身离开,江莺歌在门内,轻轻一声:“多谢。” 记忆这种东西,有还是没有,不都是,那个失忆者的一句话吗? 逍遥王大婚,满城欢庆三天三夜,至此,都有人传说,有个皇帝,为了一个女人,袖手了天下。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久久小说网(www.jjxsw.cc)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找好书,看好书,与大家分享好书, 久久书友1号群 466610122 久久书友2号群 28353199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