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久久小说网(www.jjxsw.cc)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找好书,看好书,与大家分享好书, 久久书友1号群 466610122 久久书友2号群 283531990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农家俏茶妇》 作者:农家妞妞 第一章 得失之间 一个大腹便便的孕妇站在小山坡上,眼神悠远,怔怔的出神望着四周层峦叠嶂、云雾缭绕的大山,山下的村庄里的炊烟已经袅袅升起。 大山、炊烟、梯田,呈现出一幅安静祥和的田园生活。 可这会儿她的心情却恰恰相反,毫无祥和平静之状,只能称之为糟糕透了,只见她胸前急促的起伏着,双手狠狠的捏成拳,小嘴抿成了一条线。 “啊…啊…啊…”隔了许久,像是撒气似的,对着远处的大山啊啊啊的大喊起来,瞬间山的那边就传来重重的回音。 “呃。”肚子里的孩子像是被她的大声公给吓了一跳,举拳往她的肚皮上敲了敲,她错愕的低下头,惊喜的看着因胎动而微微抖动的衣服,脸上散发着耀眼的母性光辉。 “呵呵!”她伸出手温柔的抚摸着隆起的肚子,快乐的与胎中的宝宝无言的交流着。 “大嫂,你怎么啦?你是不是肚子疼?要生了吗?不能啊?娘不是说,还要过些日子的吗?”不远处传来一个急促的声音,还真的是空闻其声,不见其人。 呵呵!这个声音的主人是她的小姑子——唐桃花。 乔春一听见这个声音,连忙弯腰提起刚刚静放在她脚边的竹篮子,撇了撇嘴淡淡的说:“桃花,我没事!我刚刚只是看到虫子了。” “呼,没事就好!可把我吓坏了,我还以为你早产呢?走吧,咱们回家去,娘该做好饭了。”一张清秀的鹅蛋脸已经从下坡路口冒了出来,桃花神色紧张的跑到她的跟前,气喘吁吁的睁着水灵灵的杏眼隔空对她进行了个全身X光,盯着她的大肚子瞧了好一会儿,确定没有事情之后,才松了一口气,微微的娇嗔,道。 “大嫂怎么会连个小虫子都怕成这样?以前可什么都不怕呢,去年翻地挖到蚯蚓时,还捡到小桶里带回家养鸭子呢?咋受过打击之后就变化这么大?要不要回去跟娘说一声?”桃花走在前头,低声的自言自语着。 呃?蚯蚓?那种无骨动物? 乔春耳际清楚的传来桃花的小声嘟喃,听到她说蚯蚓时,鸡皮疙瘩忍不住骤然起满全身。她平生最怕的就是这类无骨爬行动物,蛇则更是她的死穴,不用看,只听也能吓她个半死。 “那个…桃花…我…我只摘了这一点点野菜,这山坡上的野菜好像都已经被人挖完了。”乔春几个大步向前,与桃花并肩而行,生怕小路上真的会爬出蛇来。 眼睛瞄了瞄小姑子竹篮子里满满的野菜,乔春窘迫的拢了拢耳边的头发,小脸微微发烧,不好意思地低声说。 桃花瞅了一眼躺在竹篮底的那一小把野菜,嘴角勾起了美丽的弧度,亲呢的挎着她的臂弯,安抚似的说:“大嫂,算了吧!这年头大家都不好过,村庄附近的野菜也是眼紧的很,走吧,咱回家,不然娘又该担心了。” 唉,真是没想到她堂堂【春满园茶馆】的女老板,居然还得靠挖野菜裹腹。乔春低头看着自己怀里这个‘大西瓜’,忍不住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思绪腾飞。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躺在手术台上,她愤怒的在心中痛骂上帝不公,夺去自己腹中的胎儿。可麻醉过后,再次醒来,她不敢睁眼,而是伸手怯怯的抚上腹部,没想到隔着薄薄的肚皮,她竟被腹中的胎儿很有力的踢了一脚。 这一惊可不得了,她连忙睁开眼睛,可入眼的却不是白病房,而是横梁青瓦,还有诡异的蜘蛛网。 还来不及从震惊中回神过来,耳边却传来了林氏【她公婆——因为夫家姓唐,所以村里的人都叫她唐大婶】欢天喜地的声音:“春儿,你醒啦?你别担心!大夫说了,你只是有点贫血,调理一下就好了。” 说完,转身又风风火火的走了。 春儿?她是在叫自己吗? 贫血?调理一下就好了?她不是胎死腹中吗?不是在动手术吗? 这陌生的地方又是哪里?乔米呢?她不是一直陪着自己吗?人呢? “脸色真苍白,春儿,来,喝点蛋花汤,补一补。” 林氏轻轻的扶她坐了起来,细心的在她后面垫上两个枕头,以方便她靠坐。从床边少女的手里接过碗面上浮荡着金黄蛋花的碗,眼眸里闪过丝丝心疼,轻声道。 乔春望着伸到自己面前的勺子,张嘴喝了一口,鸡蛋味搅得胃里不大舒服,便轻轻的摇了摇头,说:“我不喝了。”抬头满眼困惑的看着身上穿着曾在古装戏上看过的衣服,用花布包着头发,发上插着一支木钗的林氏,皱了皱眉,用力的抓住她的手,急急的问道:“我肚子里的孩子没事吧?” 林氏微微愣了一下,瞥了一眼溢出来的蛋花汤,眼神中掠过一丝可惜,保证似的道:“没事!孩子真的没事!我不是说了吗?大夫交待静养加调理。” “哦。”乔春骤然松开她的手,嘴角溢出一抹如释重负的笑容,可低头一看这青布白花的被单,连忙抬头急促的看着林氏,问道:“这里是哪里?我姐姐呢?” “这里是我们的家啊!你姐姐?你在家不是排行老大吗?你下面不是只有三个妹妹吗?哪来的姐姐?你是不是晕睡过头,糊涂啦?”林氏显然也被她这一问,吓了一大跳,睁大眼睛,吃惊的看着她,反问道。 “这里是我们的家?我没有姐姐只有妹妹?”乔春慌乱的看着林氏,不死心的问道。 “对!不信,你就问一下桃花。”林氏大声且果断的应了一声,并点头如蒜的肯定着,为了证明她的话,还伸手拉过一直默默站在一旁的女孩。 “娘说的没有错,嫂子,这里是我们的家,你的孩子没有事,还有…还有据我所知,你真的是只有妹妹没有姐姐?”桃花睁着大大的眼睛,一边点头,一边肯定的说。 乔春看了看林氏,又看了看桃花,想从她们脸上找到一丝不确定,可是,除了真诚的眼神,就是真挚的神情。她心里顿时乱成了一锅粥,讷讷的说了声,便自顾自的躺了下来,侧身面向墙壁。 “我想休息一下,可以吗?” 冷静,她需要冷静。 或者,再睡了一下,醒来后会发现这匪夷所思的事情都只是一场梦而已。 “唉,那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就叫我。”林氏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摇头看着一动不动的乔春,端着几乎原封未动的蛋花汤,就出去了。 “娘,大嫂怎么会这样?她会不会因为受不了打击,脑子上出了什么问题啊?”耳边传来了桃花着急的声音。 “小孩子家家的,在胡说些什么呢?你大嫂她只是伤心得有点语无伦次了。只是没有想到我们辛辛苦苦的忍痛瞒了三个月,可纸终究还是包不住火,你大哥的死讯还是让她给知道了。唔…唔…唔…你说,你大哥怎么就这么歹命,连自己的孩子出生都不能看一眼呢?”林氏低声的抽噎着,断断续续的向桃花哭诉着。 这些日子林氏总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咬着被角,无声音的哭泣,人生最大的哀伤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何况那还是她一直引以为傲的儿子,她们老周家唯一的男丁。 现在她除了夜夜哭泣,白天看着春儿一天一天见长的肚子,她的心还跟着七上八下的,老周家唯一的男丁都没了。继承香火的希望就全寄托在春儿的肚子里,这叫她又怎么不担心孩子的性别呢? “娘,你小声一点,这话叫嫂子听见了,她又得伤心难过了,不是?” 乔春无心再细听下去,伸手往自己大腿上狠狠的掐了一把,“嗬,真痛。” 天啊!这不是梦,这是真的。真是够震撼的,她居然也赶上穿越的时尚列车了,华丽丽的穿越了。 这是上帝在惩罚她言语不恭吗?他让她如愿做母亲,还是一名年轻的寡妇…… 算算她到这个地方已经有二个多月了,这些日子里,她每分每秒都在想回到以前的那个世界,想念妈妈的拿手菜,爸爸浑厚有力的红歌,可爱调皮的大活宝——乔米。可每当她睁开双眼,看到的只会是头顶的横梁和青瓦,她失落过、纠结过也哭泣过……可她却无力改变些什么? 经过刚刚的那一吼,她算是彻底的接受了目前的情况,也算是明白了一个道理——既来之,则安之。 想想在这个世界里,她也不是孤单的一个人,她娘家有爹娘,还有三个妹妹【乔夏,乔秋,乔冬】,婆家还有一个公婆,一个小姑子,重点是她的肚子里还有时常让她不由牵唇轻笑的宝宝——健康的宝宝。 今生还能为人母,这也算是对她前世最大的补偿了。 不管是在现代也好,还是在古代也罢,有了生命,自己就会坚持下去! “大嫂,等一下,来,这些放你篮子里去。”桃花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子看着心事重重,大腹便便的乔春,从她的竹篮子里抓了一把一把的野菜往她的篮子里填,直到填满大半篮子才停下了手。 “这?你把你挖的野菜都给了我,呆会娘会说你的。”乔春回过神来,感激的看着桃花,道。 她公婆——唐大婶是个心地善良的妇人,唯一的缺点就是话多了一点,好听的不好听的,她只管自己说得过不过瘾,很少去理会人家的感受。 典型的刀子口豆腐心。 “没事,娘她可舍不得说我。”桃花回了她一个大大的笑脸,继续挽着她的手,与她并肩亲呢的往村庄里走去。 ------题外话------ 新人、新文,嘿嘿!当然需要亲们的收藏来支持,妞妞在此谢谢大家,走过,路过的亲,请花一秒种的时间,移动你的鼠标点击收藏,这个不要钱,只需要一秒钟,却能给妞妞带来无限的码字动力。 第二章 贫穷的家 “没事,娘她可舍不得说我。”桃花回了她一个大大的笑脸,继续挽着她的手,与她并肩亲呢的往村庄里走去。 这个村子因为坐落在一个四周环山的盆地里,村口的东边有一条小路通向镇上,故取名叫山中村,山中村占地很广,听说算是这和平镇范围内的所有村子中占地最大,人口最多,也是贫穷排行榜前三名的村庄。 村民的祖祖辈辈都靠种田为生,所以,一踏进村庄口,入眼的全是错落有致的房子和一层层的梯田。 虽然地多,可真正可以用来耕作种水稻的田还是不多,旱地也就是四周半山腰以下的黄泥地,全都是用来做一些耐旱的杂粮作物。 因为人口多,田少,地又不肥沃,人均产量自然也就不会高到哪里去。再者每年还要上交苛捐杂税,所以,每年到了这个青黄不接的时候,村里的人大多只能靠挖些野菜来度过家中无粮的困境。 “哟,这不是春儿吗?怎么没多少日子不见,这肚子就这么大啦?该不会是双生子吧?听说老人们说,双生子放一起养,可不太好哦。”迎面而来李家大媳妇(王氏),打量着乔春的肚子,眼里闪过一丝轻视,口无遮拦的说着。 哼,空有一副好皮囊又怎样?还不是年纪轻轻的就守了寡。那天在石头家门外,听到她家男人和石头在无限婉惜的说什么可惜了一个俏娘子,听得她直冒鬼火,回家就把李大给收拾了一顿。 所以,这会儿遇到乔春,心胸狭窄的她又怎么会嘴下留情呢? “喂,李大婶,你哪有这样说话的?”桃花看着王氏那一张一合没嘣一句好话的嘴,心里不由的冒火,太欺负人了。她大哥已经没了,她怎么能连她们老唐家唯一的香火希望都要诅咒呢? “我说桃花,你一个没出阁的姑娘家,怎么可以像个泼妇一样的大声说话?”王氏狠狠的瞪了桃花一眼,像是长辈般的训着话。 “你…你…”桃花毕竟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平日里也是柔弱示人的,这会儿被王氏这么一说,顿时气得脸红耳赤脖子粗,愣是一句完整的话也都说不出来。 “桃花,走,咱回家。天快黑了,可别让不知打哪冒出来的狗给咬了。嫂子跟你说啊,这狗咬咱,咱可不能也去咬狗。”乔春拉着气得浑身颤抖的桃花,轻声安抚着她,瞧也不瞧王氏一眼,便绕过她往家里走去。 “哼,没鬼用的东西,光有一副好脸蛋顶个屁用啊?”王氏得意洋洋的看着乔春她们消失在前面的拐弯处,那神气又得瑟的样子,仿佛是个打了胜仗的勇士。 转身刚走不远,她才从乔春的话中品出一些异味出来,顿时气得双手插腰,对着乔春她们的方向大声骂起来,“乔春,你说谁是狗呢?啊?你才狗呢?” “呵呵!大嫂,那个王氏在后面发飙呢?”桃花听着王氏那气急败坏的声音,顿时笑出声来。 “别理那只疯狗,下次她要再敢说这话,我定不会轻饶了她。”乔春那晶亮的眼眸底下闪过一道厉光,一脸坚定的说。 以前她是因为想着离开这里,才会对事事都不关心。可是,她现在既然已经决定要留在这里,那么对任何欺负她家人,诅咒她孩子的人,她乔春就再不会一笑置之。 孩子?乔春想到前世死在腹中的孩子,还是忍不住锥心般的疼痛起来,那是她毕生的遗憾啊。那么这一世,她不允许有任何意外发生,她一定要保护好肚子里的宝宝。 “娘,我们回来啦!” “回来啦!”林氏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接过她们手中的竹篮,低头一看,皱了皱眉,道:“今天怎么一个下午就挖了这一点?” “娘,不少啦!这村庄附近的野菜早就被人挖光了好不好?今天要不是大嫂找到了一个没被人挖过的地方,我们连这些都没有呢?”桃花抓着乔春的手,笑呵呵的看着林氏,顺溜的说着她一路打了无数次的腹稿。 “哦,你们去休息一下吧,很快就可以吃饭了。”林氏点了点头,提着篮子就一头钻进了厨房里。 “桃花,谢谢你!”乔春摸着桃花手心里的薄汗,心里顿时暖暖的。 她知道桃花是一个从不说谎的好姑娘,可刚刚为了不让公婆责备她,而撒下了这个善意的谎言,她的爱护之心,让她很感动,也让她有种亲切的感觉,就像以往乔米袒护自己一样。 “大嫂,这是我应该做的。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厨房帮娘准备晚饭。” 乔春看着桌上野菜套餐,心里不禁叫苦,额的娘啊!这一个月来,她们几乎每顿都是吃野菜窝窝头,清炒野菜(,只有盐没有油的那种),野菜汤。 “春儿,吃啊!你不饿,肚子里的孩子都饿了,你可不能饿坏我的乖孙啊。”林氏放下碗,瞄了一眼正瞅着桌面愣着发呆的乔春,道。 “哦,好!我吃!”乔春点了点头,左手拿着一个窝窝头,右手夹起一束野菜,苦逼逼的嚼食着。 为了孩子的健康,她忍啦! 可是,这个家怎么会这么穷呢?连米饭都吃不上。 “唉,我们家现在剩下的粮食怕是撑不了多久了。”林氏咕噜噜的喝完汤,放下碗,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道。 “可离收成还有一个多月呢?娘,咱家还有银两吗?要不到镇上买点口粮吧?咱娘俩凑和着过还行,可大嫂肚子里还有孩子呢,再苦也不能让孩子在肚子里就吃不饱吧?” 桃花听着心一酸,也跟着放下碗,看着林氏,轻声问道。 “唉,哪还有什么银两,要是有的话,也不至于卖掉那两间房了。咱家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以前你哥在还好,可现在……唉。”林氏长吁短叹的说着,说到敏感话题时,飞快的瞄了一眼乔春,骤然停住了接下来的话。 林氏看着乔春平静的神情才略略安心了些,可心里却是很困惑,刚听说子诺的事时,可是哭得死去活来的,还以头撞棺,试图殉情。可怎么醒过来后,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对什么事都不太上心,就算平日里不小心说起子诺的事,也是淡淡的表情。 “娘,你放心!明天我和桃花再去找吃的,我们三个人,三双手,不会挨饿的。”乔春看着一脸担忧的林氏,轻轻的说。 “是啊!娘,有我和嫂子呢,一切都会过去的。”桃花赶紧帮着腔,安抚着林氏。 “好,好,好!娘相信你们。”林氏抹了抹眼角的泪,欣慰的说。 ------题外话------ 新人,新文,求支持!求收藏!谢谢大家! 第三章 寻找食物 乔春平躺在床上,双手轻轻抚摸着肚子,也不知是不是前世的心理阴影,她现在只要手一闲着,就不自觉的将手贴在肚皮上,只有感受到宝宝的胎动,她才能暂时放松脑子里那根绷紧的弦。 既然已经决定要安心的留在这里,那她首先就得了解这个家的状况。 她刚刚从桃花嘴中才知道这个家到底有多穷?据说以前公爹还在时,家里的日子在村里也算是不差的,可随着公爹的病故,唐子诺的不测,这个家因失去了顶梁柱,骤然下滑成山中村的特级贫困户。 公婆林氏面对生活的困境,忍痛将家里的另外两间房子给卖了出去,但这些银子却还是接不上稻谷成熟季。这不,家里已经颗粒无存了,完全到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境界。 “唉!”黑暗中,乔春忍不住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钱!不管身在哪朝哪代这都是生活的基本。 前世的她也算是一个比较成功的商人,在她的管理下【春满园茶馆】在全国各地的分店可不少,她也涉及了一些养生方面的产业。可这个地方到底有什么可以拿来换钱呢? 只有了解这里的地理、气温、民风之类的问题,才能评估可以发展什么产业?可是,现在她先要解决的是肚皮问题,明天跟桃花出去,一定要好好观察一下这里的情况,如果能找到什么无本之利就更好了。 这个晚上乔春睡得很不踏实,她整个晚上都在想着怎样挣钱?怎样让家里的情况好起来? 翌日上午。 乔春和桃花来到离村子较远的山脚下,想说看看山里有没有可以吃的东西。 “大嫂,我们还是一起找吧?”桃花瞅了一眼乔春的大肚子,不放心的说。 自打大嫂病一场以后,她老觉得她整个人都不太对劲了,可又说不上来哪里有问题。如果放她一个在山上乱闯乱逛,要真出点什么事?唉,这个如果她可真不敢往下想。 乔春抬眸看着桃花略带担忧的脸,心中明白她的担心,可是,如果两个人在一起的话,那找到食物的机会可就少了一半。但是,如果她一个人顶着大肚子走在这山上,她也担心会出什么意外,现在宝宝的安全对她来说,可比什么都来得重要。 想了一下,便微笑着向她点了点头,说:“好,我们一起去找。桃花,我好像听到水声了,这里有河吗?” “有啊,从前面那个小路口下去有一条小河,我们村里的水就是从这里流下去的。”桃花伸手往山下指了指,缓缓的说着。 乔春顺着她指的方向往下一看,透过灌木丛果然隐隐看到小部分的河面,河边湿润一点,应该比较适合野菜类的植物生长吧,“桃花,不如我们去河边看看,好不好?” “不行!河边咱们可不能去。”桃花一听,连想都没有想,就一个劲的摆手摇头,否决她的意见。 乔春疑惑的看着桃花激烈的反映,想想不过就是说去河边找野菜吗?她怎么一副害怕的样子,这河难道有什么妖怪不成?不能去的地方,不就表示平日里也没有人去过吗?那就一定会有很多可以吃的东西,或许有什么意外的收获也说不定。想着更加笃定自己的想法,说:“桃花,为什么不能去河边?我看你好像很害怕去河边,这河里有什么东西吗?” “唏,大嫂你小声点。”桃花神色紧张的制止着乔春说话,小心翼翼的朝四周扫视一圈才小声的说:“大嫂,你怎么连这个都忘了,这河里有不干净的东西。村里的老人们都是这样说的,所以,平日里都不会有人到河边去。” “哈,哈,哈!”乔春一听,忍不住大笑起来,这种说法可吓不了来自21世纪的她,在她看来这些都是无稽之谈,世界上根本就不会有什么鬼怪之类的。 “桃花,这世界上没有鬼怪,我今天一定要去河边,你相信我,我有预感,我们今天一定会有大收获的。” 桃花看着乔春那一脸坚定的样子,她知道她是打消不了乔春的念头了,深吸了一口气,说:“大嫂,我们今天就去河边。不过,让我走前面,你慢慢的在后面跟着我。” 其实桃花心里也还是很害怕,可是看着乔春那样子,她也知道自己今天是阻止不了她了。反正家里已经穷得快揭不开锅盖了,或许,河边真的有很多野菜了说不定,就拼一次吧! 乔春走向前拍了拍桃花的肩膀,肯定的说:“桃花,你相信嫂子,这世上真的没有鬼怪。放心,我们今天一定可以找到很多食物的。” 说完,两个人便慢慢的朝河边走去。 随着水声越来越清晰,桃花反而越走越慢,乔春明白桃花心里是害怕的。 乔春抬头朝河边那灌木丛里一看,立刻被那黄橙橙的小果子给吸引住了,忍不住开心的叫了起来:“桃花,我看到一样好东西了。” “哇,大嫂,好多野菜啊。”桃花指着河边那一大片绿油油的野韭菜,三步并两步走的跳到河边,兴奋的叫起来。 乔春好笑的看着孩子气的桃花,这会儿一看到野菜,她倒是什么害怕都忘了。呵呵,说到底她也还真是个孩子,不过十二岁而已,在她那个时代,这个岁数的孩子正在无忧无虑的上学,交朋友,看动漫,玩电动。 唉,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这个说法可一点都不假。 “看到啦!瞧把你兴奋的。”乔春慢慢的走到河边,伸手指了指河边上面的那棵结满果子的树,问道:“桃花,那棵结满果子的树叫什么啊?待会你去摘几个过来,给我瞧瞧,好不好?” “我也不知道叫什么?大嫂,那个果子能吃吗?连牛都不吃的东西,人可以吃吗?”桃花满脸疑惑的看着乔春,问道。 “噗。”乔春一听桃花这逻辑,忍不住轻笑出声,牛不吃的东西,人就不能吃?这又是什么样的逻辑啊。 “应该是可以吃的,我看着眼熟,所以才叫你去搞来给我再确认一下。”乔春蹙着眉轻声的说,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那果子应该是自己小时候常常摘来当零食吃的那个山梨子,想到山梨子那酸酸甜甜的味道,乔春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题外话------ 妞妞来拉票,亲们给点动力吧! 新人、新文要支持啊! 山上那个黄梨子有人吃过吗?速速留言,说说大伙吃过的野果子。 第四章 冤家路窄 “可以啊!不过,嫂子我们还是先摘野菜,然后再去摘果子吧。”桃花说着,已经蹲下了身子,双手忙不迭地拔着野韭菜。 乔春低头看着桃花连根拔起的野韭菜,心里觉得很是可惜,这野韭菜她吃过,小时候去外婆家时,有见过外婆摘这东西,不过,外婆叫它石韭菜,炒鸡蛋可好吃了。 不过,炒鸡蛋是不可能了,打上次她醒后喝了一口蛋花汤以后,她就再没见过鸡蛋,肉就更别提了,连米饭都吃不上的家庭,哪会有那些奢侈品?要是炒菜能放点油她都要谢天谢地了。 “桃花,你不要把这野韭菜的根给拔了,你掐断就可以了。这东西过不了多久就会再长出来,以后我们还能来这摘。”乔春出声制止了桃花的动作。 桃花骤然停了下动作,抬头怔怔的看着乔春,眸底浮现出丝丝疑惑,不确定的问道:“大嫂,你是说这东西掐断以后,还会再重新再长出来?我怎么没听大人说过?” “呃?”这一问可把乔春给问住了,她总不能说,她外婆说的吧。这些日子在她们的眼里她已经够怪的了,再说一些奇怪的东西,搞不好她们还会以为她被异物附身了。 如果到时被人用狗血泼身驱邪,那可不是她想看到的。 “这是小时候我姥姥告诉我的,可能是你们这村的人不知道吧?”乔春实在想不到什么好的理由,便随口编了个,反正这里的姥姥也不在了。更何况她这也不算是撒谎,确实是她姥姥说的。 “真的?”桃花轻蹙着眉,低下头继续收拾着这一大片的野韭菜,乔春见她不再问,也蹲了下来帮忙摘。 小时候外婆把这些东西都是种在房子的墙角下,那时外婆住的房子也是泥砖屋,这么看来这野韭菜它是个喜阴的植物。乔春盯着那一小堆被桃花拔出来的野韭菜头看了好一会儿,突然脑子里闪过一道光芒,呵呵,她不也可以效仿外婆把这些东西种在墙根处吗?这样既不费地方,以后摘着吃还很方便呢。 “桃花,我们要不挖一些根回去种吧?” “回去种?家里哪有什么闲地用来种这些野东西?娘是不会答应的。”桃花没有抬头,想也不想的回绝了她。 真不知她这嫂子病了一场后,怎么会有这么多奇怪的想法,胆子还长肥了不少。以前,只要说起这河她就会吓得跳起来,平日里就连去河边挑水、洗衣也都要拉着她作陪。 她又不是不知道农村里的人把田地看得比什么都重,哪会用来种这个只要在野外找一找就能摘来吃的东西?这不是浪费,又会是什么?根本就不用想,她也猜得她娘是不会答应的。 “桃花,你还没听我说完呢?这个野韭菜啊,它喜欢长在阴凉的地方,所以,我是打算把它们种在我们家的墙根下,还有田梗上,这样一来啊,咱家的田梗不就不用年年除草了吗?以后我们还不用这么老远的来这里摘,你不也很怕来这河边的吗?这可不就是一举多得了吗?”乔春又掐了一把野韭菜放进了竹篮子里,慢条斯理的给桃花分析着她的想法。 “这样可以吗?它在那样的地方会长得好吗?”桃花手里抓着一把野韭菜,不是很相信的摇了摇头,想着又点了点头,道:“大嫂,如果真的不用费田地,我想娘该是会同意的。只是,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啊?” “呵呵,我不是说了吗,小时候我见过我姥姥这样种,所以啊,我想我们也是可以效仿的。”乔春低着头,拢了拢耳后的头发,淡淡的说。 “那我就相信大嫂,我们待会摘完后,就挖一些根回去种。”桃花说着,双手的动作更是快了不少。 那双摘菜的手是手吗?她怎么觉得就是两把剪刀呢?瞧瞧她那快满的篮子,再看看自己这才铺满篮底的菜,乔春不禁佩服桃花的心灵手巧。 “大嫂,你歇一会儿,我再摘一点就可以了。我们家就仨人,吃不了那么多,还是留着过几天来摘吧。”桃花拍了拍手,瞄了一眼乔春那红红的手指头,道。 “好吧!”乔春也不客气,欢快的应了下来,一手扶着腰,一手抚着肚子,慢慢的站了起来。 还别说,这会儿她还就真的是累了。蹲了那么久,腿麻了不说,这肚子也紧绷得厉害。这些日子她稍稍走个十分种左右的路程,或是站久了点,这肚子就绷得紧紧的,硬得像个石头似的。 其实,她也明白,这就是假性宫缩,只要休息一下就可以了。 乔春在河水边找了一块干净的大石头坐了下来,四处打量着,想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好东西。 叮咚。 乔春听到河里的声音,迅速的转过头看着河面上一圈一圈的水晕,仔细往河里一瞧,顿时心喜难耐,朝着桃花大声嚷嚷起来:“桃花,这河里有鱼呢,还有虾,还有石螺子。你在上面摘野韭菜,我下水里去抓鱼了。” 乔春说着,就从石头上站了起来,开心的动手挽着袖子和裤脚,一副跃跃以试的样子。 “下水?大嫂,你等一下。”桃花一听乔春说要下水去抓鱼,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嗖的一声,跑到她面前,用力的拽着她的手臂,惊恐睁大眼睛,摇着头,道:“大嫂,别,千万别下水。回家,我们马上回家,反正菜也摘够了。” 桃花说着,就拉着乔春往河边走。 刚刚还在想大嫂的胆变肥了,真没有想到她的胆可不是肥了一点,完全就是一番番的速长着。 这河有什么传说,她又不是没听说过?怎么还敢在这地下水呢? 忽然一阵风吹了过来,吹得河边的树枝嘎吱嘎吱的作响,桃花吓得头也不敢抬,就连被她拉着的乔春也可以清清楚楚的感觉到她在颤抖。 “桃花,你等等!你跟大嫂说说,你为什么这么害怕?”乔春实在想不透这地方到底有什么让人害怕的传说?桃花居然会吓成这个样子,但是,她很明白,如果她不弄清楚,不解开桃花的心结她是不会走的。 “大嫂,求你了,你别问我了好不好?你怎么会不知道呢?你以前不是最怕这事的吗?就连去河边挑水、洗衣,你也要拉上我。” 乔春看着桃花惊慌的样子,不忍心再逼她,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好,嫂子不问了。我们回家吧!”乔春拉着桃花的手,提着竹篮子从原路往回走。 “桃花,你们去河边啦?”刚从小路上冒出头,就冤家路窄的遇上了那个李大家的媳妇——王氏,她瞄一眼乔春她们两大篮子的野菜,眼里闪过一丝不怀好意。 ------题外话------ :)求收藏! 第五章 吵架风波(1) “桃花,走!”乔春无心搭腔,拽了拽桃花的手,从王氏身边绕了过去。 “乔春,你这狐媚子,你有什么好神气的?我看你是饿晕头了吧,居然敢去河边。小心你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会缺点什么东西?”王氏眼瞅着乔春从身边绕了过去,想到上次在她身上吃了亏,忍不住朝她们的背影嚷了起来。 乔春骤然停下了脚步,双手狠狠的捏成拳,胸口急促的起伏着,冷冷的转过身子,紧瞪着王氏,道:“你再说一遍!” 她发誓不会再让谁说一句诅咒她孩子的话,眼前这个王氏似乎很喜欢一踩再踩别人的尾巴,那她就要为此付出代价。 “呃?”王氏被乔春眸底的厉光阂了一下,心里不禁郁闷,这胆小的乔春怎么今天看起来这么阂人?眼光冷得像是一把利刃似的。 王氏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可看着乔春那样子,她的斗志又被点了起来,笑话!她可是有名的利嘴婆子,从来都是她让人吃蹩的,哪能让自己憋屈?想着,便强迫自己抬头挺胸,不信那邪的说:“我就再说一遍,你能把我怎么啦?你还怕你不成?你听好啦!” 王氏停了下来,润了润喉咙,一口一字的说:“我说,你是不是饿晕了头?居然敢去河边。小心你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会……” “啊?你这骚蹄子,你居然敢打我?”王氏还未说完,就被乔春劈头盖脸的招呼过来,头上脸上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尖叫起来。 但是很快她就反应了过来,也不管乔春是不是顶着个大肚子,眼里鬼火直冒的伸手推着乔春,抬起脚就想往她肚子上踹去。 桃花眼看着王氏就要一脚踢下去,连忙一个飞身扑向王氏,瞬间两个人就滚倒在地上,扭打起来。 “我让你打,我已经忍你很久了,你居然敢打我的大侄子?我看你就是欠打。”桃花一边抓着王氏的头发,一边大声的叫骂着。 “呃?”乔春看着一马当关的桃花,不禁张大了嘴,怔怔的站着,也不晓得要去帮上一把手,或者是拉开她们。 “唐桃花,你这个小蹄子,你反天了不成?我是你大婶子,你居然敢对我下手。”桃花毕竟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姑娘,刚刚的上风不过是因为王氏的一时大意。这会儿王氏醒过神来,凭她那一百三十多斤的体重,又是一个长年干体力活的农妇,眨眼之间,瘦小的桃花已经被她反压在跨下,一手抓着桃花的头发,一手不停的往桃花那粉嫩的脸上招呼着。 “王氏,你快点停手,你一个大人打一个小姑娘,你也不怕传出去被人笑话。”乔春眼瞅着王氏狠狠的往桃花脸上扇打着,心一急,也顾不上自己此刻还挺着一个大肚子,急步上前,用力扯住王氏的头发使劲往后拉。 “啊!痛!乔春,你这骚蹄子,快点给我松手。”王氏觉得自己的头皮都快被她给扯下来了,可自己的身子被桃花拉住了,根本就站不起来,只能吃痛的大叫起来。 “你先放了桃花,不然,我今天就让你变成秃驴。”乔春可不管她痛不痛,她只担心桃花伤得重不重? “你们在干嘛?还不都快点住手!”就在她们三个僵持不下之时,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威严雄厚的声音。 “铁村长,你快点叫乔春松手,她们两个打我一个,你可要为我评理啊!”王氏一看到肩上扛着锄头的铁龙,就像遇到救星般的,大声求助。 乔春看着脸色如碳的铁龙,慢慢的松开了手,想着铁龙是山中村的村长,在村里算是一个颇有声望的人,他为人仗意,正直,所以村上有些人家闹不和时,也总是找他来做中间人。 “桃花,你有没有怎样?”乔春一个箭步向前,扶起还趴在地上的桃花,心疼的拍着她身上的泥灰。 那王氏站起来,连头发都没理,就站在铁龙面前,哭哭涕涕的诉说着她们的恶状:“铁村长,唐家的这两个小蹄子,居然两个人打我一个,你瞧,这,这,这。她们都把我打成啥样了?唔,唔,唔……你老可要为我作主啊!” 铁龙紧皱着眉头,略带疼惜的看了一眼小脸又红又肿的桃花,调过头看着口沫星子乱飞的王氏,冷冷的说:“你们三个先回家整理一下,待会到老屋前面的坪坝上来。” 说着就率先往村庄的走去。 “哼!待会有你们好看的。”王氏见铁龙走远,戏剧般的收起了眼泪,狠狠的瞪了一眼狼狈的两姑嫂,扭着她那肥臀得意的往村里走。 她就不相信,铁龙会向着她们,再怎么说她家的男人跟铁龙也是要好的发小,这些情份他多少也会给点。不是叫她们回家整理一下吗?她才没那么傻呢?她就要保留着证据让乡亲们看看这唐家的女人是怎样的野蛮? 回到家乔春和桃花放下篮子,顾不上回答林氏的质问,就往老屋走去。 可不能让王氏在那胡说八道,她们得赶在她的前头。只是,她们没有想到,王氏早已在坪坝上呼天喊地,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向围观的村民哭诉着她们两姑嫂的罪行。 “王氏,你给我住口,少在那演戏了。”乔春拉着桃花对着人群大吼一声。 好事的村民自觉给她们姑嫂让出了一条道,有些抱着看戏的心态,有些则露出淡淡的担忧。 “大伙看啊!这就是唐家的泼妇,现在还这么横呢?我看啊,这子诺贤侄的不测根本就是被这个女人给克的。大伙都想想啊,他们才成亲两个月,子诺贤侄人就没了,怎么能说不是让她给克的呢?” 随着王氏这么一说,围观的人纷纷交头接耳,不时的伸手指着乔春,坪坝上顿时议论纷纷起来。 “哇……”乔春一把甩开桃花的手,一屁股坐在地上,眼泪如水般的流了出来。只见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边用手捶着胸口,一边大声的说着。 “相公啊!你怎么就这么狠心啊?留下我们孤儿寡母的,现在你人都不在了,别人还指着我的肚子诅咒,说什么咱娃娃生下来就会缺胳臂少腿,白痴娃,你这叫我们怎么活啊?你说你啊,一心为救别人的娃而舍去自己,可是现在……。唔……。” 桃花看着乔春哭得悲天怜地的,想到大哥的英年早逝,想到王氏刚刚说的那些话,不禁跟着大哭起来:“大哥啊!你怎么这么狠心丢下大嫂和肚子里的孩子啊?大嫂为了你连棺都撞了,如果不是肚子里的孩子,她早就随你去了。可是你为什么不保佑她啊?还要让那些人诅咒我们唐家唯一的香火?” “乔春,我哪有说你肚子里孩子是个白痴,我只是说生下来会缺点什么?”王氏一听乔春和桃花的哭声此起彼落的,忍不住纠正着她刚刚的说辞。 “哦,原来王氏这么坏哦,人家男人是为了救咱村的娃才被水冲走的,她居然还能说这样的话。” “真是太没良心了。” ------题外话------ 老话重说,求收藏啦!各位,收藏给力,妞妞的更也会相应给力哦! 第六章 吵架风波(2) “就说吗?人家唐家媳妇和桃花怎么会是那样的人?原来这一切都是王氏挑的火?” “哦,这王氏真的是太恶毒啦,连人家肚子里的孩子都不放过。” 老屋坪坝上顿时人声鼎沸,围观的村民突然旗杆相倒,纷纷指责起王氏的恶毒来。 王氏惊愕的捂住自己的嘴,生怕自己再说出什么不经大脑的话,喷火的眼眸恶狠狠的射向还在地上大哭的乔春,脸色骤然涨成了猪肝色,眼睛一转,看着众人,着急的解释着:“呃?乡亲们,别听她们胡说,事情不是这样的。” 王氏这话说得心虚,眼眸底下不觉的闪过一丝慌乱,果不其然,这话一出就惹得坪坝上的人更是指着她评头论足起来。 这要是常人一般在这种不利己的情况下,大多会选择息事宁人,可这王氏却恰恰相反,她那争强好胜的性子更是忍不下自己在乔春手下吃了两次憋,更何况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哪丢得起这张肥脸啊。 “乔春,你别在那寻死觅活的演苦肉计,我今儿非得撕烂你这张挑是生非的嘴。”王氏脸颊上的肥肉都被气得微微抖动着,只见她拉起衣袖,嘶着牙,擦拳磨掌的向乔春走过来。 一副要将乔春生吞活剥了的样子,怪是渗人的,刹那间坪坝突然静了下来,围观的人都不禁为乔春和桃花她们两姑嫂捏了一把冷汗,却又谁也不想强出头去惹这个蛮横不讲理的女人。 “王小翠,你丢够人了没有?你这个良心都被狗吃了的恶婆娘。快点给我回家去,不然你就等着我的休书好了。”寂静的人群中突然传来气急败坏的声音,愣是将王氏的脚生生的钉在了原地。 王氏转过头吃惊的看着从人群中走出来的自家男人,这男人平日里她说是一就决不敢说个二字,今天他这般纯爷们的表现,倒是让她刮目相看,心里不禁有点害怕起来,嚅动了下嘴唇,不确定的问道:“你要休了我?” “对!你要是再这般没心没肺的,我立刻就去请村长见证文书,今天就送你回娘家。”李大看着自家媳妇那怯怯的样子,心中忍不住油升起股股热气,腰板不禁挺得直直的。 平日里她在家怎么对他,怎么闹,他都让着她。可今天,她居然这样对人,就实在是给他老李家丢人,他要是不出来阻止这场闹剧,以她的性格还不知会闹成啥样? “李大,你也别再闹了。你让你媳妇给人家当众道个歉,这事也就算是揭过去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要是还没个主事的人站出来,可就真得像女人的裹脚布——又臭又长了。 大伙一听这声音,纷纷让出了一条道,带着敬重的目光齐刷刷的望向他们的村长——铁龙。 李大神情窘迫的看着严肃的铁龙,悄悄的伸手拽了拽王氏的衣角,无言的暗示着她。 “你扯我干嘛?”王氏拉不下面子,不由分说的瞪了一眼李大,可当她触到李大那冷咧的目光时,却又生生的蔫了下来,将那破口就出的话烂在了肚子里。 “道歉,去!” 乔春仍旧低着头,瘦小的肩膀微微耸动着,众人都以为她还伤心抽噎,无一不感慨她的痴情和悲情,谁也没有注意到她那双黑亮如星星的眼睛闪烁着得意的光芒,粉嫩的樱唇正死死的抿着,不敢让人发现她此刻正在偷着乐。 小样!她都两世为人了,前世在商场什么厉害的角色她没有见过?这点小场面,她还真的没放在眼里。不过,刚刚说到孩子时,她的泪却是真真实实出自内心的。 “那个,对不起!” 头顶传来王氏那心不甘情不愿的道歉,这话任谁听也听不出有丝毫的诚意。 “道歉有什么用?”林氏从人群中挤了进来,心疼的瞅着自家儿媳妇那颤抖的双肩,骤步走过去小心翼翼的扶起乔春,将她拉到自己的背后,双眼腥红的看着李大和王氏,冷声道:“这事道歉没用,就算我们老唐家没有了男人,你们也别当我这个老太婆是个死人。这事关系到我的孙子,我不会退让半步。今儿,当着村长和大伙的面,咱们就红口白牙把话都撂这了。如果他日我的小孙子真要是少根汗毛,我也定将你王氏搅得永无宁日。” 林氏说完,也不管王氏那一身颤抖的肥肉所是为何?轻轻的向铁龙点了点头,一手牵着乔春,一手牵着桃花,雄赳赳气昂昂的离开了坪坝。 铁龙看着林氏的背影,轻轻的吁了一口气,向围观的众人挥了挥手,道:“都散去了吧!该干啥就干啥去。”说着又转过头看着惊慌失措的李大夫妇,道:“唉,你啊?咋就不能消留一会?这饭可以乱吃,话却是不能乱讲的,你这些年纪都白长了吗?不过,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你们得想个法子,补偿一下人家。” “铁大叔,你教训的是,我们会好好补偿周大婶家的。”李大憨憨的赔笑着,瞪了一眼身旁的王氏,脆生生的把话给接了下来。 “得了,回家去吧!”铁龙向他们挥了挥手,从腰上解下烟杆和烟袋,给自己装了一嘴壶子的烟,吧吧吧的抽了起来。透过薄薄的烟雾,思绪不禁拉回到年轻的时候。 唉,这林氏就这样,明明内心脆弱得要命,却愣是装成一副天塌下来也压不到她的样子。 唉,这都一大把年纪了,何必呢? …… “春儿,你没事吧?再听那王氏胡说八道,咱们家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地,上天自会相佑,孩子一定会健健康康的。”林氏拉着乔春和桃花走进屋里,关上门,着急的上下打量着一身狼狈的姑嫂俩,用力的握住乔春的手,道。 “我没事,谢谢娘!放心吧!”乔春用力的回握林氏的手,摸着她那粗糙中已经略现褶皱的手,心里不禁酸痛起来,更是坚定了要将这个家富起来的念头。 刚刚公婆那宛如母鸡护小鸡的彪悍样子,着着实实的让她的心温暖起来,那一瞬间她仿佛看到了另一时空的妈妈。 “娘,你放心!我一定会把这个家撑起来的。一定会,你相信我!” “娘,我也是,我一定会多帮着点嫂子,一起把咱家的日子过好。” “好,好,好!娘相信你们!”林氏眼角含泪,伸手搂过乔春和桃花,仨母女第一次相拥放声的大哭,将所有一切的悲伤都从眼泪中发泄出来。 ------题外话------ 亲们,别急!因为这文属种田文,偏于家长里短多一点,所以,看起来会觉得有慢热。但是,请相信,妞妞,一定会给大家一个充满爱的家,里面有可爱的龙凤胎,善良的小姑子,慈祥的公婆,当然,还有帅帅的男主。 请大家拭目以待,女主会越来越强,贫困的家也会慢慢的富起来。 总之,一句话,会给大家好看的。 【报告一个好消息,如果今晚到明天中午有涨50个收,妞妞明天下午会有二更哦。】 第七章 跟着上山 “娘,你把东西放下,这柴我去打就可以了。”桃花从屋里跑出来,一把抢过林氏手里的柴刀,道。 她们娘俩已经不是第一次交涉关于上山打柴的分工了,娘的眼睛因为哭多了,也大不如以前好使了,再者山路又不好走,她着实是不放心。 如今眼看着再过一个多月就要收割稻谷了,家里存放的柴也不多了,还真的是得多备着点,家里那二亩地的稻谷已经够她们三娘俩忙活了,根本就再也揶不出时间去打柴。 “桃花,要不娘跟你一块去吧?娘没那么金贵,这活娘以前又不是没干过?”林氏鼻头一酸,心疼的看着桃花昔日那白皙的脸已被健康的小麦色取代,就连那双小手也长出了茧子,心想,都是她这个做娘的没用,男人走后,这个家就由子诺担着,如今子诺不在了,却又落在了桃花瘦小的肩膀上,这如何叫她不心疼呢? “桃花,你这是要上山打柴吗?”乔春听到院子里的动静,兴冲冲的从屋里走了出来,眼神发亮的盯着桃花,问道。 她正在发愁不能四处看看周遭的环境呢?早就想到山上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吃的或者是可以换钱的东西? 桃花盯着乔春那宛如黑曜石般的黑眸精光闪闪,心里不由叨咕,这大嫂咋一听上山就双眼发亮呢?这几个月以来,因为她有孕在身,山上一直不在她的活动范围之内。 虽然她也曾要求过多次,但是,林氏都是以怀孕初期不宜劳累过度而拒绝她。 “是啊!大嫂,你就在家休息一下,陪陪娘就可以了。”桃花直接忽视乔春投来的无声请求,向她们挥了挥手,转身就向院子口走去。 “桃花,你等等!”乔春眼瞅着桃花就要离开,不禁着急的叫了起来,抬眸看着林氏,道:“娘,我也去。我去山下摘点野菜回来,你放心,我会乖乖的在山下等桃花,绝对不会上山的。” 开玩笑,这次她无论如何也要上山,不然,她上那去找财路? 这俗话说得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周围可全是大山,她不从山上找机会,还能上哪去找? “春儿,娘知道你是想为这个家多分担点,可是,你现在不是一个人,身子骨不方便。再说了,这山路不好走,万一有个万一你说可咋办啊?”林氏一听,想也没想就婉言拒绝了,虽然怀孕对农村妇女来说,也不算是啥大不了的事,可是乔春的肚子对唐家来说,那可是一等一的头等大事。这关系着唐家能否再续香火的问题?对于农村人来说,香火大过天,所以,她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乔春一听,当下就拉聋着脑袋,孩子气的干瘪着嘴,不依不饶的拉着林氏的手臂,软磨细泡的撒娇着:“娘,我真的不会上山,我向你保证,我只会在山下摘野菜。再说了,我得多出去走走,运动一下,这对将来生孩子可是有很大帮助的。” 桃花好笑的看着乔春那孩子气的样子,嘴角微弯,看着林氏,道:“娘,要不就让嫂子陪我去吧?我也保证不会让嫂子上山。” “好吧!你们两个路上小心点。”林氏见桃花也这么说,便没辙的应了下来,看着乔春开心的拿起竹篮就往外走,又很是不放心的对桃花再三叮咛着:“桃花啊,你可要看好你大嫂,千万别让她上山,知道了吗?去吧!早点回来。” “知道啦!娘,你就放心吧!” 路上,桃花看着满脸雀跃,东张西望的乔春,轻笑着摇了摇头,暗道:“大嫂虽是新嫁媳妇,可这条路也是走过不少的,咋像是从没来过一般?再说了,这路两旁她还真看不出有什么好看的地方?” 看着这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桃花不禁微微出神。 大嫂经历那场打击醒过来以后,整个人还真的变了不少,就连性格也变了不少呢?以前她虽然长得很漂亮,但是,脸上不会有这么多生动的表情,也不会像此刻般烁烁生辉。性子呢,以前如果是静如处子,那现在就是动如脱兔,可她却更喜欢现在的大嫂。 现在这样的大嫂比以前更美了,这种美她都不知该用什么词来比拟? 路过山下的小溪边时,乔春突然停了下来,一脸惊喜的看着路边下洼处,眯着眼打量了好一会儿,像是在确认着什么东西? “桃花,那里好像有红薯嘢。” 桃花睁大杏眼,顺着乔春的方向看了看,抽回目光满眼困惑的看着乔春,问道:“大嫂,什么叫红薯?可以吃的吗?” 呃?乔春的眼睛瞪得滚圆,吃惊的看着桃花,不会吧?她这到底是穿越到了什么朝代?这红薯不是早在明朝就万历十年(1582年),从当时的西班牙殖民地吕宋(今菲律宾)引进中国的吗? 难道自己穿过来的朝代早在明朝之前?那不也就是说,这红薯根本就不用从外国引进,它其实是我们中国的本土植物? “桃花,大嫂问你一个问题?”乔春按捺住心中那股不妙的猜想,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桃花,轻声问道:“现在是什么朝什么年份?” 哐噹一声,柴刀落地。 桃花骤然走到乔春跟前,踮着脚尖,柔软中带着茧子的手覆上了她的额头,满眼不可置信的看着乔春,带着微微的颤音,问道:“大嫂,你没事吧?你怎么连现在是什么朝什么年份都不记得啦?现在是大齐朝的四十五年,你想起来没有?” (各位亲:因为女主穿越到了虚拟王朝,所以,关于历史方面的问题,请大家别太计较,看重情节就好,谢啦!) 乔春一下子就愣在了那里,只觉头顶划过一道闪电,雷声骤然轰隆隆的响起。 大齐朝?她所熟知的历史中可没有这么一个朝代,难道,历史的洪流在轨道的某个点出现了分流,她穿到了一个不在历史的朝代? 想想自己还真是牛叉,动着手术穿越那也就算了,可居然还穿到一个没有历史的架空朝代中来。 唉,算了,管他现在是什么朝代,自己现在根本就无力改变些什么,重点是怎样过好现在的生活。 “大嫂,你没事吧?”桃花看着乔春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微微蹙着眉,小声的问道。 “呃?没事!我刚刚想事情去了。”乔春向桃花投了一个我没事的眼神,转过头看着草丛中那绿意盎然的红薯叶,道:“桃花,你看到那个大叶子的绿藤没有?那东西叫红薯,是可以吃的东西。走,咱们去看看长红薯子了没有?” ------题外话------ 好吧!我承认红薯这桥段很老套,可是,咱一口也吃不成胖子,得慢慢来,山中的‘金子’小春子会慢慢挖出来滴,莫急,莫急! 嘿嘿! 让收藏来得更猛烈吧,使劲砸向妞妞吧! 啵~么么~扑倒~亲亲! 第八章 香甜的汤 呵呵!乔春心里不禁乐开了花,现在离稻谷收割还有一个多月,按21世纪红薯的成熟季来算,现在刚好就是挖红薯的时节。如果真的可以挖到红薯,那她们家就不用再担心粮食跟不上的问题了。 “大嫂,这个东西叫红薯?它真的可以吃吗?夏凉山有很多这东西,可是我没听人说过这东西可以吃啊?”桃花蹲下身子,眯着眼仔细的打量着这大叶子的绿藤。 “哈,哈,哈!”乔春听着桃花的话,开心的一把抱住她,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夏凉山也有很多红薯?真是天助我也! …… “娘,我们回来啦。” “哟,这都是些什么东西啊?”林氏听到院子里的声音,连忙放下手里的针线活,走出来一看,却被乔春她们那满满一大蓝子像是果实又不是,像是瓜类也不是,还个个都泥巴拉啾的东西给怔住了。 “娘,这个叫红薯,它含有丰富的淀粉、维生素、纤维素等人体必需的营养成分,还含有丰富的镁、磷、钙等矿物元素和亚油酸等。它有补虚乏,益气力,健脾胃,强肾阴的功效。重点是——这红薯还可以充作粮食。”乔春从篮子里拿出一个红薯,眼睛闪闪发亮的看着林氏,口若悬河的向她介绍着红薯。 呵呵!她就知道她公婆听到这个可以充当粮食一定会很高兴,瞧,现在她那直溜溜盯着红薯的眼睛,不用想也知道她一定是乐到不会说话了。 “嫂子,啥是为生死?牵为死又是什么?你说的我咋都说不懂呢?”桃花看着乔春,不解的问道,她大嫂说的话,她就只听懂了这红薯可以当粮食,其他的,她还真的是一个字都不明白。 呃?乔春一愣,她这才明白,原来林氏不是乐到不会说话了,而是被她的话给雷住了。 轻轻的瞥了一眼轻蹙着眉的林氏,看着她也正打量着自己,不禁全身汗滴滴的,可别是让她看出点什么来? 唉,这都怪自己一时兴奋过度,完全忘了林氏她们听不懂这些术语,想着不由热气上脸,窘迫的低头扭玩着手指,道:“娘,你也别再琢磨我刚说的那些话了,反正,你记着这东西可以当粮食就行啦。” 天灵灵,地灵灵,可千万别追问啊。不然,很惨,真的不知该怎么解释? “春儿,你是说这三不像可以当粮食?苍天保佑啊,真是太好啦!我正发愁明天没东西吃了呢?”林氏突然回过神来,双掌合一,对着天拜了拜,双眼直冒青光的看着竹篮子。 啊?现在是神马情况?她怎么感觉是自己被雷了? 搞了半天,原来林氏还真的是乐‘傻’了,她根本就没去捋那些让人听不懂的话,她脑子该是一直在回放粮食这俩字吧? 呵呵!乔春笑了,笑意打从心底散发出来,这抹淡淡的发自心肺的笑,却让桃花看直了眼。 大嫂真美!比花还美呢。 “春儿,这布包着的又是什么?这些绿藤也可以吃吗?”林氏这才看见乔春脚下还有两包东西和一拢子的绿藤,咧着嘴开心的问道。 “是啊,大嫂,你都还没跟我说这布里包的是什么东西呢?”桃花听林氏这一问,才想起自己挑着柴下山时,就看见大嫂身边有两个布包,问她也只是神秘的笑了一下,愣是没揭底。 桃花看着那布上还没干透的水印子,还有那突出来的小圆包,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双眸瞪着圆溜溜的,一脸震惊的望着乔春。 她就知道大嫂这一趟肯定不会乖乖的在山下等她,原来,她还是趁她上山打柴这会偷偷的去河边了。 真是的,大嫂的胆子也变得太大了吧?一个人也敢去河边,还是那长满灌木阴森森的河边。 乔春瞄了一眼桃花那恍然大悟的样子,飞快的向她眨了眨眼,转过头,轻声的对林氏,说:“娘,这绿藤是红薯苗,这些嫩叶可以做菜,对身体也是有益处的。至于这布里面包的东西吗?嘿嘿,都怪我嘴馋,我挖红薯时,看到路边有一棵黄梨子树,树上结满了果子,所以就摘了一些回来。” 林氏眼角余光瞄到一旁挤眉弄眼的桃花,挑了挑眉,道:“桃花,你眼睛怎么啦?” “啊?”桃花愣了一下,回过神来,瞅了一眼双手握拳打揖的乔春,嘴角微微上扬,道:“娘,我没事!只是眼睛有点痒,可能是进了灰尘。” 说后,对着乔春做了做唇型:“别让娘知道。” “走吧,娘,我们一起把这些东西提到屋里去,该煮饭了。要不,待会天黑了就看不见。咱家的灯油也快没了吧?”桃花率先提起那一篮子红薯就往屋子里去。 林氏抬头看了下天空,一手提一袋布包,边进屋边嘟喃着:“是啊,天色不早了,咱得快点。省点灯油将来你大嫂生娃时,晚上多少得用啊。” 唉,这穷人家的日子就得一分一厘的计算着,能省就省。 乔春也抱起那一拢红薯藤,跟着进屋帮忙去,她捣鼓回来的那些东西,除了她也不会有人知道怎么处理了。 “大嫂,这红薯真好吃,又甜又软又粉的。”桃花一边吃着红薯汤,一边眉欢眼笑的说着。 刚刚乔春切红薯块时,往她嘴里塞了一块,脆脆甜甜的像水果一样。真是没有想到煮熟后还这么粉,汤面上还漂着桂花,这汤可是她喝过最香甜的汤了。 桃花放下碗,咂了咂嘴巴,看着一旁大快剁块,一改往昔的话唠作风的林氏,道:“娘,我打柴时发现夏凉山那里有很多红薯,要不,明天我去多挖一些回来?” “嗯。”林氏嗯了一声,将碗里的红薯连汤一起吃完后,才心满意足的放下碗,打了个饱膈,笑道:“明天我也一起去,咱们多挖些回来,这还一个多月才能割稻呢?再说了,这红薯真是好吃。” 说着又朝乔春看了起来,轻声道:“春儿,明天你就在家做做饭吧。” 乔春一听,心里顿时着急起来,这怎么可以呢?她这打探的工作可才有了一个好的开始,她哪能就此停下来?再说了,这红薯也就只能拿来自家当粮食,家里老缺钱呢?她得找到挣钱的法子才行啊。 ------题外话------ 各位:明天二更,请各位收藏支持,谢谢! 第九章 想着挣钱 “娘,我也要去。咱们人多好干活,多挖点也是好的。要是乡亲们知道了这红薯,以咱家的人力根本就抢挖不了多少。我们还是在这之前,多挖点吧。” 林氏听着乔春这一分析,不禁皱了皱眉头,暗道:“春儿说的话也在理,她们这么大的动静,谁会不知道啊?再说了这红薯长在野地里,人家要挖就挖,她们也是管不着的。” “可是……”林氏瞄了一眼乔春的肚子,还是不太放心的说:“你这肚子日见日长,娘不想你太劳累了。要不,你上午在家给我们做午饭,下午你再随我们一起去?” 林氏说着,又忍不住打量着乔春那成长过速的肚子,按她以前怀孕的经验来说,春儿这肚子确实是长得快了点,这才五个多月呢?就已经像她当初七八个月的样子,难道……真的是怀了双生子? 乔春一头雾水的看着林氏怔怔的盯着她的肚子,咽了咽唾沫子,道:“娘,你干嘛呢?我的肚子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没有问题,能有什么问题?”林氏吱吱唔唔的应着,突然,站起来有些慌乱的收拾着碗筷。 如果真是双生子可怎么办? 她们这里的老人可都说,双生子放在一个家里养不大容易养活? 唉,相公啊,你可要保佑你孙子平平安安的,不然这个家可就真的是散了。 翌日早晨。 乔春提着一篮子衣服往河边去,说起这河到底有什么传说,乔春至今仍未弄明白,村边的这条河除了挑水和洗衣服外,其它时间根本就看不到一个人影。 所以,这河也就只有村民挑水和洗衣的这个地方光亮一点,其它地方全都被茂盛的灌木丛给遮盖住了。 “春儿,今天你来洗衣服?你公婆呢?”上围吓的铁婶子看见乔春来洗衣,微笑着问。 乔春回过神来,定眼一看,这才发现河边已有不少妇女在洗衣服,就连那王氏也在行列之中。挺让她意外的是王氏也只是飞快的瞪了她一眼,并没有出声或有其他过激的反应。 看来,这据说是妻管严的李大也咸鱼翻身做主人了。瞧,蛮横不可一世的王氏自打那天在坪坝上兵败以后,这火气确实也是消停了不少。 “我公婆和桃花上山打柴去了。”乔春笑道。 “春儿,我洗完了,你来这里洗吧。我搬了个石头在这里,你身子不方便,来这坐着洗会舒服一点。”铁婶子站起来,伸手轻轻的捶了捶腰,提起已经洗好的衣服,冲着她招招手,道。 “好嘞,谢谢婶子啊。” 乔春甜甜的应了声,便提着装衣服的篮子替上了铁婶子的位置,刚刚坐了下来,将衣服放在水里泡湿,就听到李二媳妇笑着道:“铁大嫂子,你今天这么早就把衣服洗完了,是要上哪去啊?” “今天不是赶集日吗?我想去镇上买些吃的回来,这家里头都快要断粮了,所以想着去碰碰运气,兴许能遇上低价卖杂粮的人。”铁婶子停下了脚步,长吁短叹的说着。 “我家也没啥吃的了,可这手头紧巴巴的,根本就拿不出一个子来。唉,也就只能多挖些野菜度日了,只是可怜了正在长身子的孩子们。”李二媳妇摇了摇头,叹了一头口,低声道。 一时间河边洗衣服的妇女们不由的纷纷议论起这断粮的苦日子,可全是一介女流之辈,除了多挖点野菜,都想不到有什么填饱肚子的好办法。 此刻,乔春根本就听不见她们在说些什么?脑子里一直在回响铁婶子刚刚说的那句话——‘低价卖杂粮’。杂粮?红薯不就是杂粮吗? 嘿嘿,自己怎么就没想起要去镇上看看呢?到那里去转一圈不就可以全面了解什么东西有市场,什么东西可以卖钱了吗? 不行!看来自己得争取在下个赶集日去一趟镇上才行?不然这发家致富的想法根本就是在纸上谈兵,再怎样也得先了解市场需求才能打开局面啊。 想到这些,乔春的心情不由一振,瞬间觉得希望的曙光正在向自己招手。 洗完衣服回到家后,乔春看时间还早,便将昨天摘的黄梨子倒了出来,摊开晾在地上,因为用布包着容易被散发的水气给闷烂了。 看着一颗颗黄澄澄圆溜溜还散发着甜香味的黄梨子,乔春很是不争气的咽了咽口水,这掐指一算也该有十几年没吃过这东西了。 小时候和那些猴伙伴们每到秋天都会成帮结派的去山上摘这黄梨子,回家煮熟后放凉,上学时总喜欢兜在书包里当零嘴吃。 那时候,这可就是她们这些猴孩子们的最佳美味,当然重点是这玩意不用花钱买。 从遥远的记忆中回过神来,乔春用裙子兜了一些黄梨子放进锅里,又朝锅里回了些水,便马不停蹄的开始烧火煮。 “嫂子,这果子还挺好吃的,脆脆的,酸酸甜甜的。”桃花拿了一颗煮熟的黄梨子,边吃边点头,还不忘口齿不清的赞上一句。 “春儿,你这饭做了没啊?挖了一上午的红薯,我还真饿了。”林氏在院子里整理刚刚挖回来的红薯,兴许是上午干了体力活,这会儿都催起饭来了。 “娘,马上就好了,我把汤煮好,咱就开饭。”乔春轻快的朝门外应了声,紧接着揭开锅盖,往锅里的汤加盐并勺了一点出来,噘着嘴轻轻的吹了吹,尝了下味道。 “哇,真是美味极啦。” “嫂子,你煮的是什么汤呢?”桃花看着乔春一副被美味闪了舌头的样子,忍不住站起来朝锅里看了看。可当她看见锅里的东西时,眉头不由的紧皱着,低声怯怯的问道:“嫂子,你锅里煮的是什么啊?我怎么看着像是爬在田里的那东西?这东西长得跟蜗牛似的,能吃吗?” 她可真的是越来越看不懂自家嫂子了?最近她的行为也太怪了?她有时都会忍不住的怀疑,这人真的是嫂子吗?除了长得一模一样以外,其他的地方还真的是天壤之别。 “爬在田里?长得像蜗牛?你说的是田螺吧?不过,这东西不叫田螺,它叫石螺。用它煮的汤可鲜甜了,如果再把它捞出来加上姜蒜爆炒的话,就更好吃了。不过,今天咱就不炒了,以后嫂子再炒给你吃啊。” 乔春说着,从篮子时抓了一把野韭菜,用手从中间扭断后,轻轻的放进了汤里,不一会儿,便把汤盛进了陶盆里。看着盆里的石螺忍不住咂了咂嘴巴,唉,真是太可惜了,这要是有猪油多好啊!她一定能炒一盘美味的炒石螺出来。 “娘,洗手,吃饭啦!” “哦,来啦!” ------题外话------ 各位亲:晚上八点准时二更,敬请收看!别忘了收藏支持哦! 第十章 赶集路上 “春儿,你中午在灶膛里烧的那些红薯可真香啊。看来,明天咱们还得来挖红薯,这红薯不仅好吃,还耐饱。”林氏一边说一边满头大汗的挖红薯。 她以前一直以为这就是些不中用还碍事的藤,可真是没有想到这些绿藤下居然隐藏着玄机,如果不是乔春,她们就已经开始饿肚子了。 “娘,我们明年就在自家地里种些红薯吧?这红薯不用怎么费心打理,只要在种植前期浇水、施点家肥,待它们长起来后,就不用管了。而且它们也不挑地,我看咱村的旱地全是红泥沙地,最适合用来种红薯了。”乔春见林氏对这红薯赞不绝口,想了一下,便开口提出种红薯的建议。 这红薯经她们这一挖,村里的人肯定会问起,大家都乡里乡亲的,人家问了她们自然也是会如实相告的,这样一来,这野外的红薯可就有可能会被挖光光。 可是,如果种在自家地里,不仅产量高,还不用到处去跟人抢着挖。 “春儿,你这想法是可以,可是我们并不知道这红薯怎么种?什么时候种?”林氏停了下来,沉思了一会,虽然也赞同乔春的提议,可这东西她们毕竟没有种过,连怎么种都不知道啊? 她现在对乔春已经大大的改观了,以前总觉得她贤惠、知书达理,可却没有主见,现在的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光芒却是耀眼的,不仅变坚强了,这主意也是一筐一筐的。 看着她一天一天的从失去子诺的阴影出走出来,她的心却是一半欣慰,一半忧心。欣慰的是她的心放宽了,对肚子里孩子的成长是有好处的,忧心的是她乔春毕竟年轻又漂亮,现在还变得很有主见,她担心有一天乔春会他嫁,那样的话,她的小孙子可就没爹疼没娘爱了。 “娘,你放心,这个我懂。你只要答应种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我和桃花会干。”乔春有点意外林氏会这么爽快的答应,还以为得三磨四求才会答应呢。 乔春一边收拾着林氏和桃花挖出来的红薯,一边打量着林氏,见她这会儿心情大好,心想这是个说话的好机会,便轻声探问道:“娘,下个赶集日我想去镇上一趟,可以吗?” 呃?这下不仅林氏错愕的停下了手里的活,就连桃花也很是不解的看着乔春。 “大嫂,你想去镇上赶集?可咱家没钱啊?”桃花直接正面的问道,她还就真不知这大嫂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又不是不知道家里的情况,没钱去镇上能干嘛啊? 林氏虽然也觉得奇怪,可她却并没有急着问原因,而是深深的打量着乔春,见她的眼光不躲不闪的,心想也许春儿是有什么想法吧? “春儿,你是想去镇上买东西吗?咱家像桃花说的那样——没钱。” “娘,我不是去买东西,我想去卖东西,看看能不能挣点钱回家?”乔春有点好笑的看着一脸吃惊的林氏和桃花,缓缓的说出了她想拿红薯和黄梨子去镇上卖的打算,唯独瞒下了要做市场调查的事情。 三天后。 桃花挑着两大篮子的红薯,乔春则提着一篮子煮熟后的黄梨子,天灰朦朦时,就往镇上赶去。 她们所在的山中村是和平镇最偏最远的村庄,如果走路去镇上的话,快则一个半时辰,慢则两个时辰左右,所以,她们要去镇上卖东西,就得起早趁着雾色往镇上赶。 “桃花,你挑的这些是什么东西啊?” 才走出村庄不远,她们就被村上那些个猎户给追上了,他们是村上的铁成钢和李大,还有几个下村的人。铁成刚看是桃花两姑嫂,便追了上来,看着她们篮里的东西,问道。 “哦,铁叔你也去镇上啊。我和嫂子挑了点红薯,想去镇上看看能不能换点钱回来?”本来这一路黑乎乎的,路边又是大山,她们两姑嫂心里也是蛮害怕的。这一看同村的熟人来啦,桃花便忍不住开心起来。 “你说这叫红薯?它是哪来的?能吃吗?”铁成刚疑惑的看着桃花篮子里的东西,黄黄的皮,看起来倒有点像是土豆,可又不是。 呃?桃花不禁一愣,想说又怕他们知道了,跟她们家抢挖红薯,于是便将目光投向乔春。 “铁叔,这东西其实也算是杂粮的一种,能吃。我们也是从山上挖的。这不,家里实在是没钱了,就想着看……嘿嘿。”乔春说着,故作羞涩的干笑起来,反正这话任谁一听,也能明白其中的意思。 ——就是家境贫困呗! 她们家挖红薯这事迟早也是会被人发现的,昨天她们在院子里清洗这两篮红薯时,买了她们家房子的廖大娘就问了起来,她们当时也是如实的说了,只是没告诉她这东西是从哪里挖的。 告诉她们这东西能吃,至于到哪去挖?东西长什么样?她可没那么好心一一告知。挖不挖得到是她们的事情,她可管不着。 这村上的汉子一听这东西能当粮食,立刻三五二群的围了上来,一人拿了一个细细的打量着,却还是没有办法光从这红薯子中,看出它是长啥样子的。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推推你,最后还是铁叔,嗯了嗯唾沫子,不好意思的低声问道:“那个子诺媳妇,铁叔问你一下,这个红薯的叶子长什么样子?铁叔想回家也叫你婶子去挖点,嘿嘿,我家也没啥粮食了。” 乔春知道,铁叔这是代表大伙在问,她沉思了一会,心想这事不说也说了,说算她们不说,别人也会跟在她们背后一起上山,以其这样,还不如卖个人情给大家。 “铁叔,这个我如果就这样说,你们也听不明白。不如这样吧,明天你叫铁婶子来我家,让她随我们一起去挖,你看这样行吗?” 铁成刚愣了好一会儿,才收回心神,他还担心她不肯说呢。 “行啊,我回去就跟你婶子说,明天让她上你们家去。”铁成刚咧着嘴开心的应着,眼光余光瞄到乔春那隆起的肚子和桃花那瘦小的身板,转过头对着身旁的李大,道:“李大,你帮桃花挑红薯,我帮子诺媳妇提篮子,她们一个是小姑娘,一个是孕妇,咱都帮着点。” “好,好,好!我刚想说呢。来吧,桃花,把你的担子给我。”李大可一直没敢忘记答应村长的事,所以,也就爽快的应了下来。 乔春和桃花也不讲客气,开心的将篮子交到了李大和铁成刚的手里,两个人手牵着手,一路上说说笑笑的。 “哇,嫂子,今天来赶集的人好多啊?” ------题外话------ 妞妞诚信献上二更,请各位路过的亲给予收藏支持,谢谢! 第十一章 锦绣茶庄 “哇,嫂子,今天来赶集的人好多啊?”桃花开心的看着集上人来人往,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落。 乔春看着桃花兴奋的样子,心口酸酸的,酸到极致后,水气便一下子涌上了眼眶。 古今往来哪会有不喜欢逛街的女孩子呢?桃花说到底也还是个小女孩,整天为家人的温饱上山下地,根本就没了一个小女孩该有的无忧无虑,反而成熟得像个小大人。 这些叫她怎么能不心疼呢? “对啊!今天的人真多,希望我们可以早点把这些东西卖出去。桃花,你还记得我昨晚教你的吗?走,咱们卖东西去。” 乔春看着集市两边整齐林立的店肆,微微有些意外,她还以为只是一块空地,大伙摆着地摊叫卖东西呢?真是没有想到这个大山环绕的地方,居然还有这种规模的小镇集市。 乔春和桃花一个挑着东西,一个提着篮子,沿着街道一路吆喝叫卖。 路人都很是奇怪的看着她们篮子里的东西,问价的人也不少,可就是没有人愿意卖这种没有吃过的东西。 “黄梨子哟,甜甜脆脆的黄梨子哦。”乔春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篮子里的东西一个也没有卖出去,心中不禁着急起来,润了润喉咙扯开嗓子叫卖起来。 “这位小姐,来卖点黄梨子吧?,甜甜脆脆的,好吃又便宜,一文钱十个。” “这位大叔,卖点黄梨子吧,它既能助消化又能开胃。” “我要开胃做什么?我的胃口要是再大一点,我家那母家叉不得天天念啊,我家又是粮食多了没地去。闪开,别挡道!”被乔春拦住的中年男人,一听乔春说这东西开胃,心中就老大不爽。生气的嚷了几句,挥了挥手便走开了。 呃?乔春头上骤然布满黑线,很是郁闷的看着那个男人的背影。 感情她是撞到别人的枪口下来了,她只不过是向他介绍一下而已,咋弄得她好像扒了他们家祖坟一样。 倒霉!出师不利! “嫂子,咱们别着急,慢慢来,别人都不知这是什么东西,肯定是不敢随便买来吃的。”桃花看着情绪低落的乔春,轻声的安慰着。 唉,谁说她不急呢?她又急又紧张,这可是她第一次出来卖东西。 如果一文钱都没卖到,下午回家娘还真不知会是什么表情?毕竟嫂子是给了她很大希望的。 “嗯,我没事!咱们继续往下面走。”乔春扬起淡淡的笑容,轻轻的说。 两个人又走了半条街还是没卖一点东西出去,乔春转过头看着桃花满头大汗,心疼道:“桃花,你要不就放在前面的树下卖吧,我的篮子轻,我到处转转去,晚一点我再来这找你。” 乔春抬头眯着眼看了下头顶热情四射的太阳公公,伸手指了指前面布店门口的树,道。 唉,真是没想到她满腹商经,在这里却连一文钱的东西都卖不出去。这事要说出去,不被人笑死,也会人当笑话讲上十年,二十年。 “嫂子,我不累,我还是陪你一起吧。”桃花挤出了一抹笑容,道。 她可不放心让嫂子一个人走街串巷的,这里人那么多,嫂子的肚子要是被人不小心撞一下,那后果她可是连想都不敢想。 乔春知道桃花担心的是什么,她也知道这事她再说也是没有用,轻轻的吁了一口气,道:“那我们就到前面休息一下吧。” 乔春从袖掏出手绢,轻轻的帮桃花擦拭着脸上的汗,心想这会儿要是有一碗冰镇酸梅汤可就好了,既解渴又冰凉。 咦,这是什么味道?怎么那么熟悉? 乔春用力的吸了吸鼻子,试图从空气中嗅出这股熟悉的味道是什么? 红茶?对,就是红茶味道? 可是,这地方怎么会有红茶?红茶最早的原产地实际上在中国的云南与西藏交界处的山岳地带。而且,红茶是要通过发酵后才能制出的茶。 她来这里快四个月了,她可从来没喝过茶,所以,她一味的以为这里没有茶。 茶,那可是她的老本行啊。 乔春迅速的朝四周打量,一转身她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停在的布庄前面有一家茶庄,乔春走了过去,站在门口抬头一看,只见大门上挂着一块黑底金字的招牌。 ——锦绣茶庄,呵呵,充满贵气的店名。 从茶庄门口看进去,正好可以看到柜上摆放的茶叶,看样子这里面的茶叶种类似乎还不少。乔春双脚不由的往店里走去,闻着熟悉的茶叶味,她的心不由的放松起来。 “这个夫人,你需要买点什么茶?”一个俊美的小二哥,笑着迎了上来,眼神不留痕迹的朝她上下打量了一翻,眼眸底下闪过一丝鄙视。 乔春见了也不生气,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这家规模较大,装横也很有特色的店铺。 突然,她直直的向那位正在品茶的男子走去,眼神飞快的瞥了一眼他杯里的红茶,轻蹙眉梢,道:“红茶这样泡着实是浪费了?” 这个人可真会浪费好茶,不懂品茶就别猪鼻子插大葱——装象。搞得自己真的是什么品茶大师似的,好好的茶叶被他这么随意一泡,不是浪费是什么? 乔春低头看着桌上精美的杯子,炭炉上扑嗵冒着气的铜壶,熟稔的烫杯子,洗茶叶,冲茶,捏准时间倒出茶水,一气呵成的冲出了两杯香气四溢,汤色纯正的红茶。 “呃?”店小二目瞪口呆的看着她那熟练的动作,见她径自端起一杯红茶,轻轻的啜了一口,想要出声斥责,可他将眼光投向自家主子请示时,却看见他家主子神情自怡,根本没有一丝的不悦。 想着主子都不怪罪,他一个下人也实在不能狐假虎威。 钱财瞅了一眼一脸享受的乔春,嘴角不觉向上勾起一抹弧度,深邃的黑眸里闪过一丝趣味,端起面前那杯香气四溢的红茶,跟着细细的品味起来。 呵呵!真是个有趣的女人。 咦,怎么经她这么一弄,这茶的香味真的不一样了。 “这位大嫂,请问你怎么知道这茶叫红茶?看样子你还很清楚这茶的泡制方法,可否赐教一二?”钱财站起来犀利的眼光上下打量着乔春,突然微笑着向她拱手打揖,客气的问道。 看来这个女人一点都不简单,在大齐朝茶叶对于普通人家来说可是很珍贵的,富贵人家把绿茶当作不老药来饮用,而眼前这红茶则是他昨天刚刚从西南边陲的云谷带回来的,这茶是一位山中老人的秘方,他在那住了半年,又用重金都没有买下他的秘方,只是赠送了一点给他。 可眼前这个女人,她是怎么知道这个茶的?而且看样子她还很熟悉。 ------题外话------ 茶来啰! 各位亲,请看座,上好的云南红茶,请!呵呵! 只是妞妞茶也敬了,各位记得收藏支持啊! 第十二章 太公钓鱼 “大嫂,你怎么一声不吭就来这里了?” 乔春刚从眼前这男人的问话中回过心神来,正头痛着该怎么解释自己刚刚那脱线式的行为,耳边就传来桃花紧张的声音。 唉,还真是越活越往回退了,怎么会一闻到熟悉的茶香味,就干出这种让人跌破眼镜的事呢? 乔春抬眸看着眼前的桃花,那眼里的关怀着急流露于表,心中不由充满歉意,低声的解释,道:“桃花,对不起!大嫂刚刚闻到熟悉的味道就进来看看,忘记跟你打招呼了。” “哦,没事就好,大嫂,咱们去卖东西吧。” 桃花局促的站在那里,她总觉得自己与这个地方格格不入,这里看起来是那么的富丽堂皇,而她脚边放的是红薯,身上穿的是打满补丁的衣服。 她都不明白,嫂子怎么会到这里来?她们站在这里实在是蛮怪异的,而且她们还身无分文。 乔春伸手紧紧的抓住桃花微凉的手,抬头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只见他穿着一件上面绣着一棵苍松的淡紫色长袍,乌黑的头发简单的用一根玉笈束在脑后,脸如刀削,鼻梁高挺,嘴唇微薄,一双如墨玉般的眼睛闪烁着点点星光,此刻正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好一个翩翩美男子啊!只是他的脸色苍白,嘴唇透着淡淡的紫黑色,乍一看就是一个病态美男子。 唉,一个男人软弱成这个样子,她真的是觉得很可惜。 “大嫂,咱们走吧!”桃花看着大嫂毫不避嫌的盯着一个陌生男人看,心中不由的升起一股闷气,伸手拽了拽乔春的衣袖,低声催促着。 “呃?”乔春猛的回过心神,微腆着脸,汗滴滴的瞄了一眼嘴角含笑的男人,低声道歉。 “对不起!这位公子,小妇人失理啦!这就告辞!” 汗啊!自己什么时候加入了外貌协会?居然盯着一个病美男愣愣的出神。 “等等,这位大嫂,请稍等一下!”钱财眼看乔春就要离开,心中一急,便出声挽留。 他刚刚的问题,她还只字未答呢? “请问你有什么事吗?”乔春回过头来,一脸戒备的看着他。 他该不会就因为她喝了他的一杯茶,就找她要银子吧?钱她可没有,更何况一杯茶也值不了什么钱吧? “这位大嫂,你别担心,我只是请教你一个问题。”钱财好笑的看着她那警戒的样子,感情她把他当成小气的主了?这会和是怕他找她要银子? “有什么事你就问吧,我们赶时间,这还要去卖东西呢?”乔春低头瞅了一眼原封未动的黄梨子和红薯,眉头不禁紧紧的皱了起来。 如果待会再卖不出去,她和桃花也就只能又挑着回家了。 “大嫂是要卖这些?这些我买下了,但是我的问题还请大嫂拔空赐教一二。”钱财对店里的小二使了个眼神,温润如玉的声音对着他吩咐道:“钱归,你从柜台拿十两银子过来,我们把这位大嫂的东西买下了。” 那个叫钱归的小二,一听自家主子说用十两银子买这几篮不知是什么的东西,不由大急起来,这会儿也不管什么主仆之分了,急道:“少爷,这东西我见都没见过,咱买来干啥啊?再说了,这东西再好它也不值十两银子啊?” 乔春一听也很是惊讶,她虽然不知这十两银子到底是多少钱。但是看到桃花和钱归那惊愕的样子,想必也不是一笔小数目。她轻蹙着眉,看向钱财,只见他没有吭声,只是抿着嘴,轻轻的刮了钱归一眼,那钱归就不由的抖了下身子,心不甘情不愿的走向柜台。 “给,收好啦!”钱归生气的将装着银子的钱袋递到乔春面前,恶狠狠的弧了她一眼,转身又站到了钱财的身边。 “这位少爷,我们的东西怕是值不了这么多钱?” 乔春虽然很需要钱,但是她也只拿自己该拿的那部分,多余的她可不敢无由收下。再说了,她还不知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份来历,万一将来找她麻烦怎么办? “我家少爷姓钱,你别老是这位少爷的叫。”钱归气嘟嘟的纠正乔春的称呼,也不知咋的他一想少爷用十两银子买这些东西就生气。 “这个大嫂,这钱你收下,算是我向你请教的学习费。”钱财略微不悦的看了钱归一眼,有点想不通这钱归今天怎么这么反常?说话也没上没下的。 “请教?学习?你要问什么?”乔春疑惑的看着他,她想不通自己有什么值得别人拿重金来请教的本领。 钱财深邃的黑眸闪过一道精光,微笑着问道:“我想请问大嫂怎么知道刚刚那茶叫红茶?我看你很熟悉茶叶这一行,冒昧的请问一下,你知道这红茶的制作方法吗?” 乔春这一听算是明白了他的用意,他刚刚眼眸底下一闪而过的精光,可没有逃过她的法眼,以她在商场纵驰多年的经验来看,想必这茶大有文章,搞不好她可以在这异界重操旧业,靠茶叶发家致富也不是没有可能。 乔春轻敛眼帘,盘算着该怎样回答他的问题,如果她想在这里做茶叶生意,没有靠山怕是万万行不通的,但是如果可以靠上眼前这个男人,相信她的致富梦会实现得快一点,顺利一点。 “茶叶这东西,小妇人也只是略有涉及,娘家以前种植过茶树,至于我为什么叫它红茶,则是因为我看那茶汤红亮,难道刚刚那茶真的是叫红茶吗?” 那钱财见乔春一副惊讶的样子,心中不禁暗笑自己的糊涂,明明这茶他昨天才带了回来,这么一个农妇又怎么可能知道它的名字。 不过看她刚刚那冲茶的手法,想必她对茶也是很有研究的。 她种过茶,那她应该也一定会加工茶叶吧,“这位大嫂,你说你种过茶,那请问一下,你会加工茶叶吗?” 乔春听着,心里不由欢腾起来,看来这鱼是要上钩了。 想不到自己居然也做了一回姜太公,呵呵,这可不能怪她太腹黑,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她要是口无遮拦的如实说出,别人翻脸不认人的话,那她可不就鸡飞蛋打。 ——被别人卖了还帮着人家数钱呢。 “早年倒是见过家亲制茶,自己也是动过手的,只是好些年没碰了,怕是生疏了。” 钱财听了心里有点失望,原来她也只略懂皮毛而已,可他怎么觉得她该是很在行才对?他低下头,眼光瞄到桌上的茶杯时,脑门突然一亮,抬头看着乔春,真挚的请求道:“这位大嫂,在下可否请你坐下来喝杯茶?” 乔春一听,心里顿时乐开了花,她果然没有看错这个男人,他绝对没那么好忽悠,现在这请喝茶,其实不过是想看看她的真本事而已。 不过这也正好应了乔春的计划,只要自己不动声色的给他露一手,后面的事情,她就不用处在被动位置上了。 因为她也看出来了,这个男人对茶叶很是上心,甚至说是急迫也不算过,那么她猜,他一定是有更大的想法,只是找不到行中人。 而她恰恰就对茶叶很在行,可就是没有销路,也没有来源。 第十三章 茶艺惊人 “钱少爷,茶还是我来泡吧!”乔春见铜壶里的水开了,便径自提取下来,拿了两个杯子在面前,往杯里倒了些开水,按自己以前冲茶的方法一步一步的冲泡着茶。 不一会儿,两杯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绿茶就摆在了他的面前。 “请!钱少爷,请喝茶!” 钱财看着乔春气质淡泊,优雅有礼的样子,胸口不由一窒,一股莫名的情愫邃然而至。 伸手亦向乔春做了个请的手势,便优雅的端起杯子,轻轻的啜了一口茶汤,却并不着急咽下,将茶汤稍稍停留在口腔中,细细的品味着茶清香。 这茶真香啊! 他闭紧嘴巴,用鼻腔呼气,瞬间只觉茶香直贯脑门,还真有‘味轻醒醐,香薄兰芷’的茶香与茶韵。 他忍不住一口接一口,细细的品尝起来,真到茶杯见了底,才慢条斯理的放下杯子,满脸惊喜的看着乔春,道:“这位大嫂,冒昧请问你贵姓,我看大嫂是个茶中行家,刚刚大嫂的冲茶手法很是奇特,不知大嫂是否可以给在下讲讲?” 乔春见他如此,便也爽快的应了下来:“小妇人夫家敝姓唐,刚刚那冲茶手法是我祖上承传下来的,对于冲泡茶汤,祖上传下来的手法也是颇有讲究的。” 乔春顿了顿,端详着另一杯茶,偏头看着求知欲旺盛的钱财,嘴角噙着淡淡的笑,道。 “这一、净器——冰心去凡尘; 二、鉴赏茶叶——叶嘉酬宾; 三、投茶——清宫迎佳人; 四、润茶——甘露润莲心; 五、泡茶——凤凰三点头; 六、敬茶——敬奉香茗; 七、闻香——精神享受; 八、品茶——慧心悟茶; 九、回味——啜苦励志; 十、谢茶——功德圆满,这最后就是收拾泡茶用具了。” 钱财听着不禁很不雅的张开了嘴,吃惊的看着乔春娓娓道来。看来他的直觉果然是准确的,眼前这个农妇还真不是一般的妇道人家,她对茶的认识,可一点也不比他这个常年与茶叶打交道的人差。 “大嫂,天色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如果天黑之前我们回不到家,娘定会担心的。”桃花看着钱财与乔春一来二往的交谈着,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想着便忍不住朝钱财瞪了几眼,再次出声催促着乔春。 哼,她现在可不管他是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少爷,敢打她大嫂的主意,那就是她——唐桃花的敌人。 乔春侧目朝店铺外一看,果然太阳已经快要下山了。如果她们再不起程,恐怕天黑之前是真的赶到家了。 她该露的手法也现了,该是回家了。 如果这男人是真的想要找一个行中人士的话,那他就一定会设法找到自己。 乔春想着,抬眸微笑着向钱财告辞:“钱少爷,打扰了这么久,小妇人也该回家了,告辞了!” “唐大嫂,那……”钱财想问她什么时候再来镇上,可乔春和桃花转眼就出了店门,没入了人群中。 钱财一脸沉思的坐了下来,怔怔的盯着桌上的茶杯,脑子里一直在回放乔春刚刚的冲茶手法和讲解。 她到底是个怎样的女人呢?为什么他从来没有听说过在这和平镇有对茶叶如此了解的家族?难道她娘家不是和平镇的? “桃花,我们买点吃的回去吧。”乔春拉住了一直闷着头往前走的桃花,伸手指了指街边的粮铺。 她知道桃花看到她和那钱少爷聊了这么久,心里一定是不高兴了。但是,现在她也不知该怎样向她解释,等事情有了好的进展,自己再找个机会向她解释吧? 乔春将桃花拉进了粮铺,称了一些大米和面粉,她来了这么久,天天都是野菜套餐,现在倒是不吃野菜套餐了,不过却换成了红薯套餐,她还真是怀念大米饭的味道啊。 称了米和面她们又到街边的猪肉档里称了一些肉,她没想到这个地方,猪全身上下的肉都不及肥肉贵?想着肚子里的孩子需要补血,便又称了一点猪肝。 这些下来,她们花了足足的二百六十八文,愣是把桃花心疼了老半天,也就在这时乔春才明白这十两银子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还真的是一笔大数目。 怪不得那个钱归会那样不待见自己,不过,如此看来这钱家一定是一个大户人家。 自己以后能不能在这里混开,估计多少得依附这钱家少爷的力量了。 “春儿,桃花你们终于回来啦?可担心死我了。”林氏看着太阳落了山,而乔春两姑嫂却都还没回到家,便着急的来到村口等着,终于在天幕漆黑之前,看到她们两个人提着大包小包的回到村口。 “娘,你怎么到这里来啦?”乔春感动的看着一脸着急向她们迎上来的林氏。 她料想林氏一定是看天黑了,她们还都未回来,心里着急了,所以就到村庄口守着。 这样的林氏让她想起了那个在21世纪自视为上流贵妇,对她百般刁难的婆婆,她本以为婆婆与媳妇之间总是隔着一道高高的墙,没想到这林氏对她倒是真心的好。 乔春走上前,牵起林氏微凉的手,道:“娘,咱们回家。今天我和桃花把东西都卖完了,我们还买了一些大米和面粉回来,瞧,这还有肉呢?咱们回家做饭吃去。” 林氏一听她们把红薯和黄梨子都卖出去了,心中不由大喜,连忙将乔春手里的东西接了过来,开心的道:“真的,太好啦!春儿,让娘来提吧,你休息一下。” 说着,唐家娘仨就有说有笑的往下围吓的家走去。 “娘,这是卖红薯和黄梨子的钱,你收着吧。” 三个人美美的吃了一顿大米饭后,乔春将今天剩下的九两多银子全部交到了林氏的手里。毕竟她是这个家的长者,钱财之物理应让她掌管。 林氏将钱袋里的银子倒出来一看,嘴惊得半响都没有合拢,难于置信的看着乔春,问道:“那点东西就卖了这么多钱?” 林氏说着,便动手细细的盘点了一遍又一遍,最后才确定银两数目,兴奋的道:“九两多的银子,合计上那些买东西的钱总共该有十两银子吧?” 天啊!她可从没见过这么多的银子,这普通百姓家温饱都成问题,谁会有余钱襈啊? “娘,这些钱你收着。今天我和桃花去镇上的时候,遇上了铁叔他们,他们问了一下红薯的事,我想着他们迟早也是会知道的,所以就干脆跟他们挑明了说。那个……那个以后我们家可能就挖不到那么多的红薯了。” 乔春有点担心的看着林氏骤然晦暗下来的脸,嚅动了下嘴唇,低着头,轻道:“娘,我还跟铁叔说,叫铁婶儿明天跟咱们一起去挖红薯。” ------题外话------ 各位亲: 打扰一下,推荐好友蝶恋花花恋蕊的种田文【农家酿酒女文】, 链接:http://www。77nt.com.com/info/451622。html 上要养家糊口伺候眼瞎婆婆, 下要开田酿酒发展事业, 看她小小十岁童养媳怎么异世谋生! 醉死他乡?穿越? 真是狗血的情节!既来之则安之! 既不是公主娘娘,也不是官宦之千金! 她就是农家小媳妇,不,是农家童养媳! 小童养媳? 俺的小相公呢? 听说从军!听说失踪,听说病死,听说… 其实,没人知道,她的小相公去哪儿了! 没有当家作主的公公,少了伴自己长大的小相公,留下破破烂烂的瓦屋和只有一位瞎眼婆婆。 不要紧,咱们卷起袖子来酿酒,金银财宝滚滚来,带着婆婆过好日子! 第十四章 全民行动 桃花看着林氏脸色不好,半天也不吭声,感觉气氛不太对劲,生怕她会责怪乔春,连忙坐到林氏身旁软言细语,道:“娘,你别怪嫂子,我很赞同嫂子的做法。毕竟咱隔壁家的廖大娘已经知道了,就她那张嘴要不了多久全村的人都会知道,到时咱就是想瞒也瞒不住啊。” 林氏抬眸看着一脸局促的乔春,还有一脸担忧的桃花,撇了撇嘴,很是委屈的道:“瞧,你们两个把娘都看成是什么人了?放心,这事我也同意春儿的做法。与其让别人通过其它渠道知道,还不如咱们给大伙一个人情,这样咱娘仨在这山中村也好站住脚根。我只是担心咱们家的红薯接不到割稻谷。” 林氏欣慰的看着乔春,虽然经她这么一说,村里的人会多少感激她们家一点,可是,僧多粥少,这样瓜分下来的红薯会少了很多也将会成为事实。 她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粮食接不上。 “娘,你别担心。咱家现在不是有点银子了吗?大不了咱买粮吃,不过,咱们就算不拿红薯去卖,也还是可以拿黄梨子去卖的?” 乔春其实想说山大物广,一定有其它东西可以吃的。只是,她明白,这些话她现在不能说,说出来林氏一定不会让她再上山的。 她现在有种强烈的预感,那个钱少爷一定会再找她的,假以时日,她的老本行一定可以在这个大齐朝红红火火的干起来。 乔春俯首看着自己日见日长的肚子,眼眸下流趟着温柔的水光,眼看着过不了几个月肚子里的孩子也要呱呱落地了,她是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孩子温饱都成问题的。 “那我们明天起早一点,再去挖些红薯屯起来。”林氏想到以后挖不到什么红薯了,面上难掩失望,轻轻的吁了一口气,拿起桌的钱袋,转身就往她的房间走进。 翌日清晨。 乔春她们正吃着早饭,铁婶子就微笑着从院子走了进来,探头惊讶的看着她们饭桌上的粥饭:“哟,唐大嫂子,你们正吃着早饭呢?” 林氏抬头一看,脸上立刻堆起了浅浅的笑容,赶紧站起来,走到门口拉着铁婶子坐了下来。 “妹子,吃过了没?挖红薯的事春儿已经跟我说过了,待会咱们一起上山挖去。” “呵呵,倒是给大嫂子添麻烦了。咦,这个是什么啊?”铁婶子指着桌上土陶盆里蒸熟的红薯,问道。 她原以为唐家连温饱都成问题呢?没想到她们居然还能吃上带肉的白米粥,每年这个时候,村里的人大多只能靠野菜和粗粮果腹,就连他们这样有男人撑家的人家,如今也都快断粮了。 “来,妹子,你尝一个看看,这就是红薯。” 林氏从土陶盆里拿了一个红薯塞进铁婶子的手里,热情的招呼着。 “这就是红薯。”铁婶子拿起红薯,端详了好一会儿,才将信将疑的学着桃花的样子,剥去外皮,轻轻的咬了一口那红色的肉。 “哇,真好吃,甜甜的粉粉的。”一口红薯刚刚咽下,铁婶子就满脸惊喜的看着她们,赞道。 哇,这红薯可真好吃,也不知她们是怎么发现这个的? “呵呵。”三人看着铁婶子那副表情,忍不住开心的笑了起来。 因为铁婶子在一旁等着,所以林氏吃完饭后,将碗筷往锅里一扔,都没有清洗,就带着大家出门准备去挖红薯了。 “林妹子,等一下。”隔壁家的廖大娘早就在自家院子里候着了,一见她们拿着工具出门,便追了上来,笑看着林氏,问道:“妹子,大嫂可不可以跟你们一起去挖?” 林氏轻蹙着眉头,心里头不太乐意,但是一想如果带着铁婶子又不肯带着她的话,指不定会在后面说些什么难听的话?两家只隔一道墙,平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会儿要是回绝了她,往后怕是相处起来都不大对劲。 想着便微微颔首,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容,道:“廖大嫂,你这是哪的话?走吧,咱们早去早回。” 对于哪里有红薯挖,桃花是最清楚不过了,所以在她的带领之下,大伙一个上午竟也将各自带来的篮子都装满了。 在回家的路上,铁婶子难掩兴奋地挑着两大篮子的红薯,咧着嘴问道:“唐大嫂,你说这红薯怎么煮好吃一点,我这挖回去还不知怎么弄着吃呢?” 走在后面的廖大娘一听,也赶紧跟了上来,竖着耳朵听。 “呵呵,这事还得问春儿清楚一点,她会的做法可多了呢?天天都换着做法弄。”林氏向乔春方向努了努嘴,引以为傲的笑道。 乔春微笑道:“这红薯最简单的就是洗干净蒸熟了吃,也可以去皮放水煮,连肉带汤一起吃。” 廖大娘一听开心的笑了起来,原来做法这么简单,看了一眼篮子里的红薯,道:“两位妹子,咱们下午还来挖吗?过几天村里的人都知道了,怕是我们也挖不了多少。” 铁婶子赞同道:“那我们可得趁着这几天多挖一些。” 林氏顿了顿,微微思量,觉得廖大娘说的也正是她担心的,便也随即表示同意,“那行,中午吃了饭,你们再到我家来找我们吧。” 可是,令她们谁也没有想到的是,下午村里的妇人们竟大部分都尾随在她们后面,浩浩荡荡的加入了挖红薯行列中来。 没过几天时间,这山中村的红薯也就被大伙挖之一空。 “唉,真是没想到,就几天工夫,这红薯就被挖光了。”林氏带着乔春她们坐在院子里,整理着前几天挖回来的红薯,望着堆成了小山的红薯,林氏心痛的想起了被村民们挖走的那些红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微微失落地道。 乔春看着林氏那难掩失望的样子,连忙低声安慰道:“娘,你也别不开心。这些红薯也够我们吃上一阵子了,不过,我们得留下一些种,育出些红薯苗出来,明年咱家在旱地里种一点,也就不用跟大伙上山抢挖了。” 乔春见林氏还是闷闷不乐的样子,便朝桃花使了个眼色,要说这桃花也是个极其聪惠的姑娘,立马就明白了乔春的意思,道:“娘,你别担心啦!我估摸着稻谷再过半个月也得收割了,这半个月我去山上摘些黄梨子,到镇上卖去,到时买点大米回来。” 呵呵!果然是个聪明的,一个眼神就把她的想法都说了出来。 “是啊!娘,明天我和桃花再去摘点,后天刚好是圩日,我们准备拿到镇上去卖。” ------题外话------ 推荐好友风飘香的【农家调香女文】 第十五章 发现油茶 翌日一大早。 简单的吃了早饭,在林氏再三交代后,乔春和桃花才拿着竹篮子出了门,准备去河边摘些黄梨子,明天好拿到镇上去卖。 “桃花,要不,你去山上捡些柴禾吧?我一个人去摘点就可以了。”走到通向河边的叉路口时,乔春看着桃花,伸手指了指山上,道。 刚刚出门的时候,她看到桃花拿了两根绳子,心想她有可能是想顺便带些柴禾回家。 再说了,她此次来的目的可不仅仅是为了摘黄梨子,她还想着好好看看有没有其他东西呢? 可要是身边有个桃花在,桃花一定会对她的行动多加干涉的,到时一下不准这个,一下不准那个,她还怎么去发现的东西啊。 “嫂子,我是要去捡柴禾,可是,今天咱们要摘的黄梨子不在河边,我在山上也是有看到过的。今天你就陪我一块到山上去摘吧?” 桃花如新月般的眼眸中闪过流光,嘴角噙着浅浅的笑,看着乔春缓缓地道。 上次的经验还不能够让她长点心眼吗?她才不会放任大嫂又去那个充满邪说的河边呢? 乔春有点蒙了,嗬!感情这桃花也成了人精了,一定是又怕她到处乱闯。 唉,看来今天的计划没办法好好进行了。 乔春慢慢的跟在桃花背后,此刻,她的情绪有点低落,整个人都蔫巴巴的,一双如墨玉般的眼睛百般无聊的四处张望着。 刚刚爬到了半山腰,乔春却突然被小路下面一百米左右处的东西给吸住了脚步,她眯着眼,仔细的打量起来。随着越来越确定自己看到的东西,她的嘴角也慢慢的往上翘。 宾果!没错!那黄橙橙的东西是柿子,可真多啊!树枝都被压弯了腰。 乔春双眼直冒青光,脸上扬起了绚丽的笑容,眉欢眼笑的对着前面的桃花,大声喊道:“桃花,等一下!咱们今天不去摘黄梨子了。” 桃花骤然停下了步伐,轻蹙着眉,转过身子看着她大嫂那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的样子,忍不住也随着她的视线,朝山下瞭望起来。 可是,什么特别的东西都没有啊? 山还是山,路还是路,树也还是树,这山上除了树就是草和藤蔓,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啊? “大嫂,你看到什么啦?瞧把乐得?” “那……那……在那里,桃花你看到了吗?柿子,好多的柿子啊。”乔春伸手往柿子树的方向一指,奋兴的叫了起来。 额!桃花满脑黑线的看着乔春,她怎么又说一些让人听不懂的东西了?是子?她听都没听过,咋会知道长什么样子? “那个……大嫂,‘是子’是什么东西?”桃花不忍心拔乔春冷水,可是,她真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所以,还是弱弱的低声问道。 呃?乔春彻底无语了!这到底是什么世界,咋她吃过的东西这里的人都不知道呢?怪不得这里的人都这么穷,原来是有好东西都发现不了,白白浪费。 “看那里,那黄橙橙的果子就是柿子,很好吃的,咱们今天摘那个去。”乔春觉得一切解释都不如直接带桃花去吃一个,说完便拉着她,两个人小心翼翼的往柿子树方向走去。 “嫂子,这个柿子真的好甜,好好吃哦。咱们明天是要拿这个东西去卖吗?”桃花兴奋的挑着两大布包的柿子,伸手又从乔春的篮子里拿了一个柿子,随意的往身上擦拭一下,便大口的吃了起来。 “嗯。”乔春有点心不在焉的应着,现在她的脑子里晕乎乎的,她实在没有想到今天会有这么好运气,不仅摘了这么多柿子,她居然还在柿子树下发现了另一个惊喜。 ——油茶树。 这个发现真的让她太意外,太惊喜了。 她不仅确定那是油茶树,她还从树上摘了一些油茶果回来,这个东西,她再熟悉不过了,小时候为了摘油茶果子,她没少跟乡下的奶奶翻山越岭过。 要说这油茶果,确实是个宝贝疙瘩,小时候她经常看奶奶把茶油涂在头发上,据说可以让头发更加乌黑亮泽。她还见过不少人,用茶油来帮刚出生的小孩子擦洗身上的胎渍,也用来擦婴儿的肚脐口。 长大后,她才知道原来这油茶其实还有更加广的用途——不仅可以榨油出来当食用油,更重要的是它还具有药用价值,在《中国药典》中就有记载,茶油因其富含多种营养成分,内服、外用都有很好的效用。 茶油有清热化湿、杀虫解毒的作用。 经常服用,能抑制衰老,对慢性咽炎和预防人体高血压、动脉硬化、心血管系统疾病有很好的疗效。长期服用呢,则可以清胃润肠、可治痧气腹痛、急性蛔虫阴塞性肠梗阻、习惯性便秘。 茶油的抗紫外线能力还很强,直接搽用有防止晒斑及去皱、防止头癣、体癣、头屑、脱发的功效。 在台湾等一些闽南地区,常用茶油拌饭或面条,还用来作为妇女产后的最佳补品。在南方素有“月子油”之称。孕妇在孕期食用,不仅可以增加母乳,而且对胎儿的正常发育也是十分有益的。 婴幼儿及儿童食用,可利气、通便、消火、助消化,对促进骨骼等身体发育很有帮助。中、老年人食用茶油可以去火、养颜、明目、乌发、抑制衰老。 乔春的心情起伏飘荡着,她兴奋,自己居然发现这么有价值的东西,可她同时也很头痛,因为她不知道这个朝代有没有可以榨油的工具? 丫的,有这么好的东西估计也不能物以致用了。 自己小时候倒是有跟奶奶去过榨油坊,可是这么多年了,自己也记不全啊。只记得工艺很繁琐,其它的步骤也就零零散散的记得一丁点。 唉,看来明天去镇上还得打听一下有没有榨油坊? 满腹心思的乔春和桃花挑着东西按原路回家,刚刚走到山下,就听见后面传来一道清朗的男孩子声音。 “喂——桃花,等我一下。” 乔春回头看了一眼,那越走越近的竟是李大家的长子——李自强。 乔春偏过头,看了看桃花的表情,只见她弯弯的眉紧紧的锁着,薄厚适宜的唇轻轻抿着,脸上的表情有点奇怪,像是生气又不是,像是害羞也不全是。 桃花闷着声对身旁的乔春,道:“大嫂,咱走,别理他。” 乔春这一时间虽是看不清桃花的情绪,但是对身后追赶而来的李子强却是有了几分厌恶,话说桃花好歹也是个大姑娘了,像他这样大声直呼姑娘家的闺名,怕是会对桃花的闺誉也是有很大影响的吧? 两姑嫂的脚步不禁加快速度,怎奈那李自强是个男孩子,又是一路背着柴小跑前进,没过多久就追了上来。他跑到两人的身后语气中略带埋怨,道:“桃花,我不是叫你们等我的吗?怎么越走越快啊?” 桃花听后转过身子,恶狠狠的刮了李自强一眼,道:“你别跟着我们。” 谁知那李自强也就是个粗线条的,竟愣是没看出桃花的不悦,脆生生的接过荐来,道:“这路又不是你家的。” ------题外话------ 亲们,这几天的收藏很是给力,谢谢啊! 希望还未收文的亲,路过时,别忘了随手点击一下你的鼠标,收藏和评论将是妞妞更文的动力哦! 谢谢支持!么么哒~ 第十六章 宝宝踢我 谁知那李自强也就是个粗线条的,竟愣是没看出桃花的不悦,脆生生的接过荐来,道:“这路又不是你家的,我爱走就……。” 兴许是后知后觉的看出了桃花在生气,他嘎然停了下来,不再吭声,默默的跟在她们后面。 桃花紧紧的皱着眉,眼睛不时的往后瞅着,在走到村庄后面的小山坡时,猛地停了下脚步,拉着乔春的手往路边退了几步,拉着脸,沉着声,道:“你走前面。” 李自强愣了一下,随即回过神来,脸上的神情变得有些高兴,道:“桃花,担子很重吧?我帮你挑好不好?” 乔春悄悄的打量着桃花忽红忽绿的脸,心底忍不住叹息一声,这桃花和李自强该不会是有那个纠缠吧? 他们不都只是半大的孩子吗?晕!早熟啊! “你走,离我们远一点。”桃花冷哼一声,偏过头冷冷的看着李自强,毫不客气的驱赶着。 李自强刚刚还有些开心的脸,瞬间蔫了下来,怯怯的瞥了一眼桃花,声音不觉的低了半调,道:“桃花,你可不能因为我娘,就这样对我啊!我对你可是真……” “李自强,你给我闭嘴,滚!”乔春再也听不下去了,奶奶的,不带这么不知礼数的。 他都没看到桃花已经快要急哭了吗?这古人的礼数这么多,这要是让外人给听见了,桃花将来可还怎么嫁人啊? 桃花抬头,眼眶红红的看着乔春,眼眸底下满是委屈和惊愕。 ——嘿嘿,桃花,别当你嫂子是夜叉啊!这还不是因为你是我的小姑子!我得护着点。 李自强微张着嘴,显然是被乔春的那一声大吼给怔住了,愣愣的看着乔春。 ——丫的,你当我是死人吗?居然当着我的面,对桃花说这些话。 小姑能忍,大嫂不能忍啦! “李自强,你还不走吗?连人话都听不懂啦?”乔春见李自强傻傻的愣着,忍不住又火冒三丈的吼起来。 李自强神情戚戚然的瞥了一眼低着头不看他的桃花,低声叹了口气,搭聋着脑袋,背着一捆柴,大步流星的往山坡下走去。 “桃花,没事啦!咱们先休息一下,待会再走。”乔春看着忐忑不安的桃花,放下了篮子,亲呢的拉着她的手,齐地而坐。 两姑嫂静静的坐了好一会儿,估摸着李自强这会儿已经进村了,她们才站起来,挑着东西回家。 “娘,我们回来啰!” “哟,你们整的这些个又是什么东西啊?不是说去摘什么黄梨子的吗?”林氏听到乔春她们的声音就急匆匆的从屋里走了出来,疑惑的看着她们篮子里那黄橙橙的东西。 “娘,这个啊,它叫柿子,可甜着呢。来,你尝一个试试。”桃花迫不及待的从乔春的篮子里拿了一个大柿子,笑眯着眼在自个衣服上蹭了蹭,就直接递到林氏的面前。 她现在可是越来越佩服大嫂啦,什么好东西她都发现得了。也不知是不是那一次撞棺把她给撞神了? 乔春看着桃花满眼崇拜的看着自己,心里忍不住有点飘飘然,可她要是知道桃花心里想的是什么,估计她还真就直接想要撞墙了。 林氏接过柿子,咬下一大口,瞬间被那柿子特有的清甜果肉汁给怔住了,真是甜啊!多汁多肉还很甜,这个东西自己以前怎么就不知道摘来吃呢? 林氏三下五二的把一个柿子吃了,又伸手往乔春篮子里拿了一个,口齿不清的嘟嚷着:“好吃!真甜!我再吃一个。” “娘,你再吃一个就好,这柿子虽然好吃,但也不能多吃,因为它性寒,吃多了我怕娘的身子会压不住。”乔春浅浅的笑看着林氏,道。 她知道这柿子营养丰富,成熟的柿子中含有糖,蛋白质,脂肪,以及粗纤维、胡萝卜素、钙、磷、铁等元素和多种维生素,尤其是维生素c比一般水果高1—2倍。 而且色泽鲜艳、柔软多汁、香甜可口,但是,因为它属寒性水果,所以,也是不能多吃的。 “哦,好!来,春儿把篮子给我,桃花把东西都挑到屋里去。”林氏笑着应道,对身后的桃花朝屋里努了努嘴。 经过红薯这件事,她可算是明白了一个道理,这她家乔春发现的好东西可不能太早露了光,还不知隔壁的那位大嘴巴,有没有在暗中偷看呢? 反正,她认为小心点总是好的,至少不会太早走露了消息,给自家多留一点好处。 “哦,对了,娘,中午你别煮红薯了,下点面条吧。这柿子可不能跟红薯一块搭着吃,容易得结石。”乔春跟在桃花后面进屋,突然想起了以前看过的食物忌搭表,便对林氏提了个醒。 “结石是什么东西?”林氏回过头,愣愣的看着乔春问。 也不知是不是她太多疑了,她越来越觉得自己家的儿媳妇越来越难于看透了,性格好像也变得开朗了很多?不过,她想不明白,乔春是怎么知道这么多她们都不知道的东西? “啊?”乔春心虚的瞅了一眼,向她射来探试目光的桃花和林氏,心里忍不住骂起了自己,真是的,怎么又说这些让人听不懂的话了? 这下可怎么办好?她也不知该怎么解释啊?她又不是学医的。 “唉哟……”乔春突然抚着肚子,闷吼了几声。 淘气的宝贝,居然把老娘踢得这么痛?等你出来,看你娘我会不会对你的屁股客气? “春儿,怎么啦?” “大嫂,怎么啦?” 林氏和桃花见乔春弯着腰,手抚着肚子,脸上还掠过一丝痛苦,紧张得一把丢下手里的东西,连忙跑到乔春面前,伸手扶着她,一脸着急的问。 “没…没…没事,他刚刚踢了我一脚。”乔春抬眸看着林氏她们着急的样子,心里不由的滑过一阵温暖。 有家人的关心可真是太幸福了。 “真…真…真的没事?他踢你啦?”林氏的神情从小心翼翼慢慢的变成了惊喜,这么大的力量,该是个健康的小子吧? 乔春伸直了腰看着林氏,冲着她甜甜的笑道:“真的没事!来,娘,你也摸一下,他正在动呢?” 乔春说着,轻轻的把林氏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嗵…” 肚子里的小家伙像是感应到了自己奶奶的关心,很是给力的配合了一下,正中林氏手心的踢了过来,乐得林氏半天都合不拢嘴。 “他在踢我,真的耶。”林氏说着说着,两行清泪慢慢的从脸颊滑落下来。 真是苍天保佑,让她们老唐家不至于断掉香火,希望这肚子里会是她的金孙。 “娘,你放心!我一定会健健康康的把他生下来,我也向你保证一定会努力让咱们家过上好日子,咱们唐家只会越过越好,你一定要相信我。” 乔春伸手将林氏瘦小的身子搂进了怀里,双眼定定的看着桃花,一脸坚定的说着。 ------题外话------ 各位亲: 种田文略有慢热,但是家长里短也很是温馨的对不对?这里讲到的油茶妞妞小时候可是真的跟奶奶上山摘过,茶树也是种过的,茶叶也是炒过的,只是,涉及的种类较少,所以,有些资料是别人提供的,如果亲中有资深茶友,对于不全面之处,还请谅解,谢谢! 推荐好友——貔貅临晓的作品【盛宠——一嫁千金】 作品链接:http://www。77nt.com.com/info/415141。html 第十七章 等你好久 “娘,你明天在家就帮我把这些剩下的柿子,就按这个方法去皮,然后一排排摆在太阳下晒就可以了。”乔春将一个削好皮的柿子放在农家用的竹编大圆箕上,偏头抬眸看着一旁正在削皮的林氏,道。 她发现今天摘的柿子太多了,现在的人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估摸着也不会有太多人买,于是,她就将那些挑剩下柿子去皮,准备制成柿饼。 柿饼软软糯糯的易保存,重点是它含有转化糖、蔗糖、苹果酸、甘露醇和单宁等物质,柿饼的外皮上有白色粉霜叫柿霜,柿霜含有甘露醇,性味甘凉,有清热、润燥、化痰之效,可治肺热、燥咳、咽干喉烈口舌生疮等病症。 柿蒂含有糖类、单宁、二萜酸和桦树脂酸等成分,对呃逆、夜尿症都有明显功效。 “哦,对了,娘,这些削下来的柿子皮,你也别给丢了,再找个圆箕,把它也晒干。”乔春想起了以前常见舅老爷喝柿子皮茶,据说经常饮用,能增进机体新陈代谢、利小便、通大便、净化血液,使机体组织细胞复苏,并对稳定和降低血压、软化血管、消炎均有裨益。 反正啊,这柿子里里外外,全身上下都是宝。 “嗯。行啦!大家都回屋去睡觉吧,明天还要早起呢?”林氏爽快的应了下来,现在她也不去想那么多了,反正她就是相信乔春,所以,现在也不再去钻牛角尖,不再去问那么多为什么? 现在天也黑了,点着油灯削果皮可不划算,她还想省点灯油给乔春做月子时点呢? 林氏站了起来,眼睛忍不住又瞟向乔春的肚子,宝宝的那一脚踢得很有力,她就现在想想,心情都还是倍倍激动的。 “娘,桃花,做个好梦。”乔春目送林氏和桃花进房,转过身子关上门,昏黄色的油灯吧吧吧的燃烧着。 乔春环视了一圈这个被灯光笼罩着简陋的土坯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吹灭油灯平躺在床上,双手温柔的来回抚摸着肚子,与顽皮的宝宝进行着亲子沟通。 “宝宝,你一定要健健康康的跟娘相聚,娘可喜欢你了。” “宝宝,中午娘说过要打你屁屁的话是假的,娘可舍不得。” “宝宝,你是娘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你一定要陪着娘,不能丢下娘,知道吗?” “……” “大嫂,你怎么啦?该起床了。”天刚朦朦亮,桃花起床梳洗后,就进乔春房间来叫她起床,不料却看见乔春闭着眼睛抽噎着,满脸泪花花的,看她的样子该是在做梦。 桃花一看,心中不由一紧,赶紧走到床前,伸手轻轻的摇着乔春的身子。 唉,或许,大嫂只是在人前故作坚强吧? 就说嘛!她当初连棺材都撞了,怎么可能醒过来后,一下子就变得如此看得开呢? 原来,嫂子心里还是很爱大哥,还是忘不了大哥的? 想着,桃花心里更是如刀绞般的疼痛起来,伸手继续轻摇着乔春,愣生生的将她从恶梦中解救出来。 “呼,桃花,天亮了吗?”乔春睁开双眼,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已经快有一个月没做这个梦了,昨晚也不知怎么了,居然又梦回到了那天在手术台的经过。 孩子,当她亲眼看着那个了无生息的孩子时,她忍不住在梦中崩溃起来。 那是她的孩子啊?她没抱过,也没亲过。 “大嫂,你怎么啦?”桃花瞅着乔春那红肿的眼睛,关心的问道。 “没事,我只是做了一个恶梦。你出去等我一下吧,我换件衣服马上就来。”乔春慢慢的坐了起来,伸手轻轻的将脸颊上的泪水拭去,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道。 路上,没走多远,她们又与铁成刚他们不期而遇了,这些汉子们见她们姑嫂俩挑得重,步子又小,便一路轮流着将桃花那一担柿子挑到了镇上。 “各位大叔,来,吃点柿子吧。”乔春从篮子里拿了一些柿子出来,微笑着分给铁成刚他们,算是答谢他们的帮忙。 “子诺媳妇,这个又是什么啊?就这样吃?”铁成刚看着黄橙橙的柿子,轻声问道。 刚刚因为她的篮子都是用一块花布盖起来的,所以,他们都不知道,也没问这挑着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会儿见她拿出来,倒是一个个都按捺不下好奇心,迫切的问道。 因为,上次她告诉他们的那个红薯可好吃了,而且还很耐饱。 “铁叔,这个叫柿子,是水果中的一种,大家吃吃看吧。”乔春大方的介绍着,反正在她的概念就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大家乡里乡亲的,实在没必在事事都藏着掖着。 “哎哟,这位唐大嫂,你让我好等啊!我这几个圩日都在市集上到处找你,今天总算是等到你了。走,我家少爷找你有事。” 乔春和铁成刚他们正打算挥手散伙各忙各事,钱归就急急的走了过来,逮着乔春就是一顿诉苦。 “你家少爷找我?”乔春倒是没有多意外,这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毕竟钱财那求才若渴的样子,她也是看得分明的。 只是她没有想到钱归会这么早就到处找她,呵呵,看来事情的进展比她想像的还要顺利。 “你家少爷找我嫂子干嘛?我们没空,我们要去卖东西,可没空搭理你们。”桃花冷冷的瞥了一眼钱归,想起那天钱家少爷和乔春说话的样子,她心里就很是不舒服。 她大嫂的心是她大哥的,她可不允许别人的侵入。 “这个姑娘,你放心,我们家大少爷有吩咐过,你们的东西我们全要了,请你们把东西挑到我们店里去吧。”钱归看着气呼呼说话也蛮冲的桃花,倒是也不生气,缓缓的转述着他们家少爷的话。 没错!他是心痛大少爷用高价买那些不知是啥玩意的东西。 可是,那天亲眼目睹乔春奇特的冲茶手法后,他对她也是很佩服的,毕竟能让他家少爷佩服的人不多,他可一直以他们少爷的喜好为喜好。 所以,对茶叶他也是相当有兴趣的。 “这位小二哥,咱走吧。请。”乔春伸手轻轻的拍了拍桃花的手,无声安抚着她浮躁的情绪,偏过头浅笑着对一旁的钱归,道。 “大嫂,可是……” “没事!听大嫂的没错,相信大嫂。”乔春向桃花投去一瞥‘请放心’的眼神,率先跟在钱归后面,往【锦绣茶庄】的方向走去。 铁成钢和李大他们听着乔春他们一来一回的对话,一双双眼睛瞪得圆圆的,心里忍不住冒出了无数个疑问的小泡泡。 那个小厮叫少爷的人到底是谁? 难道乔春摘的那些东西真有那么好? 为什么他们会一口气买下乔春她们的东西?看样子他们彼此间还很熟稔的样子? ------题外话------ 各位亲, 今天这是第二更了,祝各位看书愉快! 第十八章 签订协议 “唐大嫂,你们先在这里坐一下,我去向少爷通报一声。”钱归一改上次的鄙视和不满,向乔春微微躬了身,转身便往店铺后面的院子里走去。 乔春帮桃花把东西放了下来,随意的在茶铺里走动,打量着他们的出售的茶叶,仔细一看却都是清一色的绿茶,而且看样子像是没有经过烘炒的,看着也就是些蒸青绿茶和晒清绿茶。 原来如此,怪不得那天她泡茶时,扑进鼻子里的香气少了炒青绿茶和烘青绿茶的香味。 难道他们这个大齐朝的人还不会炒青绿茶和烘青绿茶? “唐大嫂,我可算是等到你了,来,请到这边来坐,在下有些茶叶方面的事想再请教一下唐大嫂。” 乔春回过心神,偏过头看着不知何时就站在了自己身边的钱财,他今天脸上的气色比那天好了不少,嘴唇也没有那天的暗紫了。 乔春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一来就观察这人的身体状况,呵呵,或许是她体内的母爱太泛滥了吧? “钱少爷,不用这么客气,如此倒是让小妇人有点不知所措了,你请!”乔春落落大方的恭让着,伸手牵过一旁的桃花,尾随钱财坐到了那日他们喝茶的地方。 乔春将桃花的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安抚的拍了几下,抬眸浅笑,直接迎上钱财打量的目光,道:“不知钱少爷今天找小妇人来,所为何事?” 钱财嘴角噙着笑,却并不着急回答乔春,而是对站在他旁边的钱归,吩咐道:“钱归,你去后院叫巧儿准备些糕点来。” 钱财说完,又低下头慢条斯理的拿起一根细铁杆子,轻轻的拔弄着铜壶下的木炭,也不知他放了些什么,不一会儿那木炭竟开始红亮起来。 乔春的嘴角忍不住微微向上翘起,看来,这个男人今天是想要再考验她一次了。 没事,尽管放马过来,她等的就是这一天,这一刻。 “唐大嫂,自打那天喝了你冲泡的茶汤后,钱某人甚是怀念那独特茶香味,今天特意找唐大嫂过来,一为解解自己肚子里的千年馋虫,二嘛,则是想向唐大嫂请教几招,不知唐大嫂是否愿意赐教?”钱财抬起头,深邃的黑眸中闪烁着璀璨星光,一脸真挚地问道。 乔春静静的坐在一旁,浅笑吟吟的听钱财说着,却不坑声,而是拿起一旁的茶杯灵巧的玩把起来。 直到铜壶里的水开了以后,她才停下,一双晶眸炯炯的看着对面的钱财,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缓缓道出了她心中酝酿了很久的话:“钱公子,我那祖传的冲泡茶汤手法虽是奇特了一些,冲泡出来的茶汤也确实是纯香了些许,但是,就这些茶具和茶叶实在是冲泡不出祖辈们的精髓出来,也体会不出品茶的意境。” 呵呵,想要我轻意将那泡功夫茶的手法教授出来,可没那么便宜。 这可是她穿越了不知多少时空才带来的一技之长,她还指着用这些来发家致富,带着婆婆、小姑奔向小康生活呢? “哦,听唐大嫂如此说来,贵祖辈还传下了一套专用冲泡茶汤的茶具和制茶的工艺?”钱财哪能听不出乔春的言外之意。 看来,他也不能小瞧了这唐大嫂,她可不是能随便糊弄的人物。 如果想从她身上得到关于茶的东西,怕是没有一定的好处,她也不会轻易松口。 “唐大嫂,有什么条件尽管说出来,在下也好掂量一下能否办到?”钱财虽然知道乔春的目的,但是,他求才似渴,如今之计也就只能顺着她的意思走了。 乔春伸手将铜壶提了下来,有条不紊的冲泡着茶,轻轻的将茶推到钱财面前。 乔春脸色沉稳,顿了顿,轻启粉唇,缓缓的将心里的想法大概说了个遍,“钱少爷,这话说得小妇人听着惶恐啊,其实,按说公子如此仗义相助,小妇人也不能揣着不知感恩,但是,这关系到我家祖辈们的心血,我也实在是不能……”说着停顿了下来,脸上夹带着为难的低下了头。 坐在旁边的桃花听着乔春的话,不禁怔怔的打量着眼前这个她既熟悉又陌生的大嫂,这还是她的大嫂吗? 大嫂的口才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而且,她怎么不知道大嫂的娘家种过茶?她们家不也只是户普普通通的农家吗? 看着自家大嫂那从容不迫的样子,她心里那点点疑惑,瞬间又被满满的崇拜给覆盖了过去,那双黑眸宛如新月般的流光溢彩,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乔春的脸孔,精巧的唇角溢出了一抹笑意。 她现在终于相信大嫂说的话了,有大嫂在她们唐家的日子只会越过越好。 “唐大嫂的意思我明白,我这样强人所难也实在是因为我对茶太过痴迷。”钱财脸上露出些许歉意,眸子精光闪闪,一字一句顿道:“在下还望唐大嫂看在我们都是茶中痴人的份上,能开出合理的条件,让我也能体会到品茶的意境。我想,让这些茶艺承传下去,也是唐大嫂祖辈们的宏愿吧?” 呵呵,乔春感觉自己有点忍不住想要笑出来了,想想这钱家少爷也是个人才,居然连什么祖辈宏愿都搬了出来。 看来自己也就唯有顺着这稳稳当当的梯子往下爬了,说出自己的最终目的。 乔春抬头淡淡一笑,直愣愣的看着钱财,轻声道:“钱少爷,这茶具我可以画出草图给你,至于上哪去烧制,我就没有办法了。” 乔春说着又停了下来,端起面前的茶优雅的喝了起来,半晌,又道:“不过,这茶具的版权得归我所有,所以,我们得立下一式两份的字据,你以后不能不经过我的同意就拿我的草图制出来的茶具去卖,如果真要卖,也得经过双方再协议,付给我相当的版费才行。不知钱少爷对小妇人的这个提议同不同意?” 钱财已经被惊得嘴都合不拢了,他直直的看着乔春从容不迫的娓娓道来。 对于她说的那一番话,恐怕就是商业人士也想不出这么周详的办法,丝毫不让对方占上半点便宜。 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为什么她有如此锐利的商业眼光和谈判手法呢? 现在就是打死他,他也不相信她真的就只是一个普通百姓家的农妇? 钱财忍不住再次深深的打量着乔春,试图可以从她脸上探出一丁点端倪出来,可是,很遗憾,没有。 她身上除了淡定!就是自信! “钱归,你去取文房四宝过来。另外,你到柜台取十两银子给唐大嫂,再那两篮东西提到后院去。” 钱财雷厉风行的按乔春的意思写下了协议书,待墨水干透后,才挪到乔春面前,请她过目签字。 乔春一字一字的核看着协议内容,确定无异后,才拿笔在纸上写下了两个绢秀的字——乔春。噘着嘴轻轻的吹干墨汁后,便将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协议轻轻的叠好,放置在衣袖内的暗袋里。 乔春,从现在开始她就是真的年轻的寡妇乔春了,不再是那个整日周旋在商业聚会,开会,洽商的乔春了。 “钱少爷,这份是你的。我现在需要地方来画图,请你给我备一个清静的房间,准备好笔墨纸。”乔春将另一份协议递到钱财面前,轻声向他索要场所用来安心画图。 “钱归,你带唐大嫂到我的书房里去画草图,再叫巧儿在书房伺候着。不要让其他人去打扰,知道吗?去吧。” ------题外话------ 呵呵,有点慢热,不过没办法啊,乔春要生仔仔,一个顶着大西瓜的孕妇,各位亲亲也不好意思,让人家天天忙着吧!种茶要看季节,不过,也快了,透点小剧情,后面会有一些关于桃花的小风波,各位亲亲,记得收看!么么哒~ 明天二更,今晚先更一章,后面看看情况!如果8点都没有更,各位亲就不要等了,爱你们哟! 第十九章 茶具草 “桃花,唐夫人还没画完吗?”巧儿端着一盘糕点和二杯茶走进书房,看着在前厅等待的桃花单手支撑着头,眼睛一眨不眨望着书房内,便轻轻的来到桌前给桃花换了一杯热茶,并将糕点放在桌上,朝书房努了努嘴,轻声的问桃花。 “是啊!巧儿姐姐,你说我大嫂还要画多久啊?现在是什么时辰啦?”桃花偏过头看着巧儿,轻蹙着眉,问道。 桃花和巧儿的年纪相仿,又都是穷人家的孩子,彼此交谈了几句觉得既亲切又投机,很快就熟稔的姐妹相称起来。 “现在午时了,刚刚少爷叫我进来看看唐夫人画好了没有?正在等你们一起吃饭呢。” “巧儿吗?我已经画好了,可以帮我请你们家少爷过来一趟吗?”书房内传来乔春清脆的声音。 桃花一听,自家大嫂终于画完了,笑容可掬的站了起来,连忙的走进书房,甜甜的叫道:“大嫂。” 她探过头,看着宣纸上的草图,心里面对乔春就更加的崇拜起来。 没想到她大嫂还是一个大才女?瞧那些图,画得多好啊?虽然她看不懂画的是什么?但是,她就是觉得很好看。 “桃花,让你好等了,你再等一下,嫂子把图交给钱少爷看过后,咱们就回家。” 乔春嘴角微翘,抬眸看了桃花一眼,又低下头小心翼翼的收叠着刚刚晾放在桌台上的画。 兴许是坐得太久了,乔春觉得肚子紧绷得厉害,还有点腰酸背痛起来,想着这书房里也没有其他人,便双手插腰、扭臀、绕动着脖子做起了简易的保健动作。 嘎吱…… “唐大嫂,听巧儿说,你的茶具草图画好啦?”随着推门的声音,钱财也已急迫的伸腿踏进门坎,浅浅含笑的脸瞬间石化,错愕的看着正在插腰扭臀的乔春。 那是什么动作?不是武,亦不是舞? 两wu皆不是,那会是什么?不过,他钱财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再奇怪的场合也见过的,所以,分秒之间就恢复了正色。 “呃?钱少爷来啦!快来看看这草图吧。”乔春看着钱财和他身后的钱归一副被人点穴静止的样子,低下头用力咬了咬嘴唇,压下想要爆笑的冲动,才抬起头笑对着还一脚在门坎外,一脚却已踏进房门的钱财,道。 桃花看着一直精明示人,反应又快的钱财那傻愣愣的样子,倒是一个没能忍住,噗的一声,低头咬唇轻笑了出来。 “咳咳,没想到唐大嫂这么快就画好了?”钱财窘迫的神情一闪而过,随即扬起淡淡的笑容,轻快的走进来。 果然是个精明的商人,很能控制情绪,怕是现在他的心里有千千万万个疑问,但他却一脸淡淡的。 如果是桃花看着她做这奇怪的操,没有疑问她还说得过去,毕竟她已经在她面前做过不知多少回了,也大概的向她解释过。 但是,他呢?不好奇才怪?没有疑问才怪? 如此能将情绪收敛以心,也就只能说明他是个精明,稳重的商人了。 看来自己能不能从他手里分杯羹肴还有待观望的。 钱财站到乔春身边,拿起桌上码叠好的草图一张一张的看了起来,随着一张张的草纸被他轻柔的放在桌上,他的双眼由原来的惊愕慢慢的演变成了惊喜,最后,他居然双手微微颤抖着,眸色璀璨的盯着乔春,道。 “唐大嫂,这些茶具果真不同凡响啊?我这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奇特又各具功能的茶具,我看大嫂作画这纯青的手笔,我猜大嫂一定有上过私塾吧?” 钱财没有理会一旁钱归的吸气声,看着这些标注用法和名称的草图,他心中暗暗称奇,睿智的眸光一瞬不瞬的盯着乔春。 他一直就觉得她不是一个简单的农妇,可是这才发觉她根本就是一个谜,越是相处就越是看不清的谜。 钱归探头看着那纸上的草图和娟秀的字体,顿时将乔春列为崇拜的偶像之二,想不到她区区一个农妇居然也能识文断字,看这草图流畅的线条,她的功底跟少爷都不相上下。 原来少爷早就看出了她的本领,怪不得上次她走了以后,一向对下人体微于怀的少爷,居然破天荒的第一次责备了他。 “私塾倒是没有上过,不过,幼时住在姥姥家,那里的大山上有一个奇人叔叔,他教会我识字、作画。”乔春毫不闪躲的回视着钱财,淡淡的道。 钱财见她落落大方,眼眸底下清澈如水,倒也就相信她的话,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大嫂,这茶具我差人制下来后,送一套到府上去,可好?”钱财眼光不自觉的瞄到她那高高隆起的肚子,眉心郁结,心里不禁猜测她的身份。 瞧她这肚子该快到生产日子了?为什么她家的男人任她一介女流在外为生计操心呢? 看她的年纪也就十六、七岁,难道她这是未婚生子?也不是啊,她明明就介绍说夫家姓唐的。 “钱少爷,客气了。只怕钱少爷送东西上门有诸多不便,自古寡妇门前是非多,小妇人不想夫家让人在背后议论。”乔春虽然很想拥有一套功夫茶具,可是,让钱家送,她可万万不敢收。这要是传了出去,她可不敢保证会传成什么样子?所以,也就只好忍痛拒绝了。 唉,大不了以后自己有钱了,找他制上一套。 乔春朝草图瞄了一眼,顿了顿,又道:“钱少爷,这茶具如果是用紫沙制,那么冲泡出来茶香会更清更纯。小妇人还有一事想要问一下钱少爷,你知道哪里有茶树苗卖吗?” 本来她不想问钱财的,可是,这个地方除了他家就再没有其他的茶庄,而且据她观察,钱财该是对茶叶很有一套研究,他既然能做这茶业行,就一定有他的进货渠道。 同时,她也看出来了,钱财根本就不会制茶,种茶就更别说了。 “唐大嫂,你是想自己种茶?”钱财的眼睛瞪得圆溜溜的,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乔春,问道。 她居然想自己种茶?那她一定是会制茶了。 呵呵,想不到自己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这些年苦苦寻找的茶中人,竟然是她——一个年轻貌美,有胆识又有才气的寡妇。 寡妇?不知道为什么他听到这个消息,心里居然有些不明情愫在窜动? “钱少爷,你知道哪里有茶苗卖吗?”乔春见钱财怔怔的看着自己,眼角余光瞄到一旁正头顶冒烟的桃花,心里不由一声叹息,再次开口向钱财问道。 “啊?”钱财收了收心神,眸底暗涌的光已恢复平静,微笑的看着乔春道:“唐大嫂,你既然会种茶,那么制茶呢?” 乔春见钱财不答反问,而且问的句句都是核心,心想这茶苗她向他问起,其实也是想再探探他,现在看来他的的确确是很想找一个会种茶会制茶的人。 那么今天自己的这一趟算是来对了。 “我想!我会!” ------题外话------ 如期奉上二更,请笑纳!收藏啊!让收藏来得更猛烈吧。 有提议请勇跃留言,谢谢,群么么! 第二十章 协议重签 再简洁不过的‘我想!我会!’,这四个字听到钱财的耳朵里,却让他觉得那声音仿佛是大珠小珠落玉盘,噼噼啪啪清脆有力的砸进了他的心里。 他的眸底瞬间流光溢彩,忘记了所谓的男女授受不亲,双手骤然握紧了乔春的双肩,黑眸炯炯有神的盯着她,咧开了嘴,道:“原来我猜想的没有错,你真的是会制茶,只是我没有想到你居然还会种茶?” 呃?钱归的一双眼珠子都快掉到地上去了,眼前的这个人真是自家少爷吗?怎么这么毛躁? 哼,一旁的桃花双目喷火的瞪着乔春肩上的那双手,恨不得立刻将那双手给跺了下来。 什么大户人家的少爷?根本就是一个色胚子,他也不看看自己的手都往哪里放了? “咳咳。” 乔春觉得她要是再不出声,恐怕这钱财的手要被桃花的目光给烧成香喷喷的‘红烧猪手’了。她向桃花瞥去一眼,心中不由叹道,看来待会回家的路上少不了又要解释一番了。 “呃?对不起!唐大嫂,我这是高兴过头了,真是太失礼了。”钱财收回心神,神情窘迫的解释:“我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会制茶的人,就是找到了,他们也不愿意来和平镇,我实在是没想到唐大嫂不仅会制茶还会种茶。” 钱财顿了顿,润了润喉咙,继续道:“我是知道哪里有茶树苗?可是这路途遥远,而且这个时节好像也不是移栽茶树苗的时候。在下忽然有一个提议,不知唐大嫂愿否一听?” 看来他的计划是要改变了,不过,如果她真的能种出茶,而且还能制出茶来,那他也就不必大老远的四处收购茶叶。 更何况他还打算在省城也开一家上规模的茶庄,毕竟省城的大户人家多,这茶可是他们的新宠,但是如果没有自己的茶园怕就是要将这大好的钱途拱手送人了? 钱财脑子里掠过了大娘和二弟那副咄咄逼人的嘴脸,他心中的斗志就燃烧了起来。不就看不起他是庶出的吗? 他一定要让他们将来后悔对他娘做过那些事?一定,一定。 钱财见乔春微微含首,嘴角不觉向上翘起,勾起了一道精美的弧度,“唐大嫂,如果我愿意在明年开春购来茶树苗,那么大嫂的茶园可否算上钱某一份?具体的分成和做法我们亦可以白纸黑字写下协议,至于产出来的茶叶则交由我们【锦绣茶庄】全权代卖,不知唐大嫂意下如何?” 以其为他人做嫁衣,那还不如自己早早给收为己用。 再说了,这茶叶的前途和利润他可是看在了眼里,记在了心里,能不能在他大娘和二弟面前扳回一局,就全靠这茶叶了。 乔春见事情的发展方向完全跟自己设想的一样,心中不由大喜,这样下来,她的茶树苗不用自己去找卖家了,就连以后制出来的茶叶她都不用操心,这个条件实在是太诱人了。 完全就是她的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她早已厌倦了前世那种忙碌的商人生活,那种尔虞我诈不是她想要的,这一世,她只想守着孩子,过着宁静的田园生活,真真正正的享受生活。 “这个条件我可以接受,我一个妇道人家实在不适合在外抛头露面的,可以与钱家这个大商户合作,小妇人实在是荣幸之极。” 乔春低头默默的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割稻和自己做月子的时间,沉思了一会,抬头看着钱财,道:“那收完稻谷,我就与婆婆商量一下明年旱地的种植规划,种植茶树的最佳时节是梅雨季节,明年那个时候我刚好也坐完月子了,协议方面你有想法吗?” 乔春一口气说出了她的想法,但是,协议的内容她却不想自己提出,因为,目前她还没有种出茶来,再者,这大齐朝的茶价她也不清楚。 她目前最好的做法就是以不变应万变,以观后变,将问题丢给别人,自己再掂量。 钱财瞄了一眼桌上的茶具草图,心中已经有了一幅蓝图,这大齐朝的名门望族、大户人家可不少,如果自己制出这些茶具出来,相信那些爱仿文人雅士作风的商户,也定会喜欢,那么这套茶具就一定能有很好的销量。 “钱归去柜台拿一百两过来。”钱财对站在一旁的钱归吩咐了一声,又偏过头对上乔春疑惑的目光,道:“唐大嫂,我想我们刚刚签下的那份关于茶具的协议需要再写一份,你这套茶具的版权我用一百两银子买下了。” 乔春眉头紧皱的看着他,版权费?一百两银子?会不会太少了一点? 再说了,他能保证这茶具烧出来后,有人买吗? 可那钱财倒像是看破了她心里的疑问,笑看着她,道:“当然,唐大嫂的草图远不止这个数目,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以后我们茶庄每卖一套茶具都会给你三成的分成,但是,我也有个请求,那就是你必须得教会我们怎么用这套茶具,这样我们也便于向顾客讲解。不知唐大嫂意下如何?” 咝……身旁传来倒吸气声。 钱归刚抬脚准备去柜台取钱,听到他家少爷后面的话时,不禁生生停下脚步,愣愣的看着自家少爷和乔春。 只见少爷嘴角噙着浅笑,直直的看着乔春。 而乔春看起来却是一派淡然,似乎根本没有被这一百两银子和后面的条件所震撼。 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啊?听到这么多的银子都纹风不动? “三成的分成?”乔春抿唇淡淡的笑着,轻声的重复着钱财那番话中的重点意思。 “五五分,如何?”钱财扯了扯嘴角。 “少爷,这可不行,这样咱们可就亏大发了。”乔春还来不及吭声,倒是一旁的钱归听不下去了,在钱财落声之后,急忙为自家主子抱不平。 站在一旁的桃花听着也觉得嫂子有点狮子大开口了,一百两银子啊,够她们家用多久啊?不就几张草图吗?大不了以后再画就是了。 “二八分,我两成,你八成。”乔春扬了扬眉,抬起明亮的眼眸看着他瞬间变了几变的脸。 钱财对乔春的决定有些惊讶,眉峰紧蹙,深深的打量着乔春,怎么会有人嫌钱少呢?还是她根本就不相信他能卖这茶具出去。 “我只是画个图而已,你却要投入更多的人力和精力,我拿两成已经很多了。” 她相信他一定能卖得很好,而她也就只是画个图而已,这样坐着数钱,她觉得已经很是可以了,现在她满脑里想的是种茶。 在回家的路上,桃花看着乔春,张了几次嘴,最后还是问出了她心里的疑问。 “大嫂,那几张图我们就拿人家这么多的银子,这说得过去吗?” 她想不通就那几张图纸为什么就值那么多的银子?这钱也来得太容易了吧?老实说,她至今还没有愣过神来。 “不多啦!你可别小瞧了那几张纸,那东西烧出来以后,就是银子,源源不断的银子。”乔春牵过桃花的手,深深的看着她,道:“桃花,大嫂问你一件事?你支持大嫂种茶吗?” 乔春知道自己要用旱地种茶这事,林氏那一关一定是很难通过的,毕竟田地对于农民来说比啥都重要。 没有谁会愿意冒着饿肚子的风险去种什么茶树? 她现在也就只能拉着桃花一起去做林氏的思想工作了,这媳妇再亲也亲不过自家闺女,关键时候,婆婆还是会倾向桃花的话。 “大嫂,你放心!娘那边我一定会帮你劝她的。我相信大嫂一定能种出茶来。”桃花咧着嘴,回了她一个大大的笑脸。 乔春欣慰的笑了起来,幸好她还有一个铁杆支持者,今天,她和钱财只签了茶具的协议,至于茶叶她觉得还是等自己制出了茶,再来订价钱,这是最基本的商业道德。 如果让她还没能制出茶叶就漫天要价,索要订金,那实在不是她处世的风格。 反正她也算是摸清了钱财的想法,只要自己能种出茶来,他自然也不会让自己吃亏到哪里去。 这要行走二个时辰的路在她们两姑嫂的说话谈笑之间,很快就回到了村里。 “哟,买了这么多东西回来啊?你们老唐家最近发什么大财啦?”两人提着从镇上买回来的粮食和其他日用品经过上围吓时,正好与打柴回家的王氏碰了个正着。 那王氏看着她们两姑嫂说说笑笑的结伴而归,手里还提着不少东西,心里顿时很不是滋味的咋呼呼呼起来。 本来上次打架的事,她心里还不能忘全乎,可自打那天她家男人从镇上回来说起红薯时,那一口一个赞的,愣是把她那坛陈年老醋给撂翻了。 虽说她心里明白,李大心里并没有其他想法,可是,她就是听不得他说其他女人的好。 最让她上火的还是昨天,她家儿子上山打柴回家后,又拿上次打架的事与她吵翻了天,眼瞅着这家里的男人都向着老唐家的娘们,胳膊愣是在她的眼皮底下往外拐,她怎么还能忍得下去。 乔春瞅了一眼笑里藏刀的王氏,料想她那嘴也吐不出个什么象牙出来,便伸手拽着桃花的手,即不应声,也不变脸,而是轻轻的从她身边绕了过去。 忍,她忍了! 她不想唐家在山中村住不下去,再说了就这么个泼妇,她也懒得跟她浪费口舌。 可那王氏见乔春根本不搭理她,眼中不由的鬼火乱窜,啪的一声,将肩上的柴禾往地上一丢,转过身子对着她们的背影就是破口大骂:“什么玩意啊?给脸不要脸?还不知道是卖什么弄来的钱?一股子的风骚味,照我看啊,这老唐家就没个好的,就连那小的,小小年纪就学会窜动别人家的男人吃里趴外了。” ------题外话------ 推荐好友依曼的【霸宠之老婆别想逃】,有兴趣的亲,欢迎拨空看看! 今天这一更已经三千多字了,不会再更了,明天二更,群么么~谢谢一路以来的支持。 PS:有花的,有钻石的,送点给妞妞吧。 第二十一章 桃花的伤 “娘,你在说些什么?”乔春转过身正忍无可忍的想出反击,背后就传来了李自强责备王氏的声音。 桃花伸手拽住乔春的手,轻蹙着眉,对着她轻轻的摇了摇头。 唉,乔春不由低叹一声,忍,再忍,顺桃花的意,先看看情况吧。 但是,如果王氏再继续口无遮拦,她一定撕了那张臭嘴,桃花多好的一个姑娘,竟被她说得那么不堪?如果不是桃花拉着她,她早就不顾一切与她干上了。 她王氏欺负谁都可以,她的家人,不行! “自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哪有说什么?我说的都是事实?”王氏迎上自家儿子那责怪的眼神,心中不由一颤,猛的想起了那天儿子说如果她再为难唐桃花就不认她这个娘的话。 可此时此刻她根本没法停下来,如果她就这样回家,那她以后还怎么在山中村见人?她可是吵架的战神,要吃亏也不能是她。 再说了,这唐家女人真的是太可恶了,把自家男人的心都给收了。 王氏瞅了一眼,正傻愣愣的盯着桃花看的李自强,心中更是憋屈得慌,怒指着桃花,“自强,我今天就把话当面撂这里了,如果你想娶唐桃花,没门!除非我死了。我告诉你,唐桃花,你别得意!我儿子就是娶谁也不会娶你,也不看看你家那样?一穷二白的,搞不好你们唐家女人的命格都太硬了,生来就是克男人的命。” 丫的,乔春向两眼通红的桃花瞥了一眼,只觉头上的火正噌噌噌的烧了起来。 咝~,痛!她的手被桃花的指甲掐得生痛起来。但是,她无心去理会手痛不痛,此刻,满心满肺都是对桃花的心痛。 孰可忍,孰不可忍! 乔春忍不住的怒吼道:“王泼妇,你那张臭嘴在说些什么呢?我家桃花就是嫁猪嫁狗也不会嫁去你们家,你家是没镜子还是咋的?”她双目喷火的瞪着王氏,像是要一把火把王氏烧成灰烬才肯罢休一样。 奶奶的,她这一闹,桃花将来还要不要嫁人? 王氏见乔春与她叫上板了,脸上的肥肉不停的颤栗着,一副面孔看起来有些狰狞,使出全身力量,对着她们怒吼,“你家才没镜子呢?这村上还会有比你有穷的?我告诉你,唐桃花,别以为教唆我儿子跟我闹,我就会同意你嫁进来。” 乔春气得牙痒痒的,双眼冷咧如刀的瞪着王氏,嘴角溢出一抹冷笑,“我看你家就是没有镜子,不然你也不会不知道自己的模样?” 噗……附近听到吵架声的人,早已围了过来,此刻听到乔春这话,纷纷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王氏也真是够迟钝的,人家的意思就是让她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配不配再说。 不过,她们也担心乔春会亏,毕竟这山中村哪个人不怕了王氏的那张嘴和那蛮横的劲。 “乔春,我今天就废了你。”听着周围的人指着自己掩嘴偷笑,这对王氏来说更是火上浇油,拉了拉衣袖就向乔春她们走了过来。 围观的人都不禁为乔春捏了把冷汗,这身怀六甲的,可别闹出点什么意外出来? “娘,我求你啦!” 扑嗵一声,那李自强拦在乔春和桃花面前,双膝着地跪在了王氏的面前,神情戚戚的。 “娘,我求你啦!别为难桃花她们好不?她不是那样的人。我就要娶……” “闭嘴!李自强,你给我闭上你的嘴。”乔春恶狠狠的瞪着李自强,本想他还算个男人,知道自己老娘太不是人,还知道拦住那张嘴,可这会儿从他嘴里吐出的话,却只能让她更加确定他是王氏的儿子——如假包换! 一样口无遮拦。 乔春偏过头着急的看着桃花,只见她紧抿着嘴,伤心欲绝的望着人群中的某个点。 桃花这是在看谁?为什么表情会这么绝望? 乔春急忙顺着她的视线朝人群中望了过去,却只看到一个落寞的背影。 ——铁百川,难道桃花喜欢的人是他? 乔春撸起衣袖,抬起脚正想上前几步站到王氏面前与她大战一番。 “嫂子,咱回家。”桃花收回视线,一脸平静的拉着乔春的手。 “可是……”乔春不想走,她噎不下这一口气,可看着桃花苦苦哀求的样子,她也实在不忍心让她在这里受人指点。 乔春朝桃花用力的点了点头,紧紧的回握住她那冰凉的小手,抬起头,挺起胸,直起腰,一步一步如勇士般的往家里走去。 乔春心里不由的长叹了一口气,只有她能体会桃花此刻的心情,因为,她那颤抖的双手已暴露了她的伤痛。 唉,八点档的三角恋,还是早恋。 …… 乔春在院子里翻晒完柿子,走进屋子一看,桃花还是保持原样,手里拿里针线却迟迟不下针,正愣着出神。 三天了,已经过去三天了,她却还是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那天她们刚走到下围吓就碰到闻声而来的林氏,火冒三丈的林氏嚷嚷着要找王氏算账,最后,还是让桃花给拦了下来。 气得林氏红着眼,跺了跺脚,气冲冲的回了家。 乔春知道桃花是不想再闹下去了,可是,她现在这个样子,她和林氏看着也是很心痛的啊。 再这样下去,乔春也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跑到李大家去找王氏算账。 “桃花,你是在给宝宝做衣服吗?真是好看啊。”乔春坐到桃花旁边,伸手拿起她手里的小衣服,软言轻笑,试图打破这沉闷的气氛。 乔春见桃花回过神来,又伸手抚上自己的肚子,满脸柔光笑呵呵的道:“宝宝,瞧见没?姑姑在帮你做新衣服呢?很好看吧?等你从娘亲肚子里出来后,可别忘了要谢谢姑姑,不然娘亲可是会不高兴的。” “噗。”桃花听着乔春那无厘头的话,忍不住轻笑出来。 桃花看着乔春那精巧柔美的脸,心中暖暖的,自打那天与王氏起冲突后,大嫂可谓是天天费尽心思的换着法儿逗她笑,嘘寒问暖,小心翼翼的迎合她,生怕不小心又会让她不开心,虽然都是些芝麻小事,但却足够让她暖到心窝里去了。 桃花用力的甩了甩头,抬眸看着乔春浅浅笑着,氤氲雾气的眸底闪过丝丝感动,“宝宝,这是姑姑应该做的,你长大后,可要好好孝顺你娘,知道了吗?” 她放下手里的针线,伸手轻轻的抚上乔春的肚子,静静的感受着宝宝强而有力的胎动。 唉,别再想了,一切就顺其自然吧! 此刻有家人的关心,难道还不够吗?大嫂都可以活得如此坚强,自己也一定可以。 “大嫂,你放心!我没事了,我一定要活得跟你一样坚强。谢谢你,大嫂。”桃花怕乔春跟着担心,再加上这几天她真的也想通了不少。 ------题外话------ 谢谢昨天几位亲的送的鲜花和钻石,群么么! PS:今早编叫我看收加更,不然时间缩得太快了,各位亲,收藏吧,妞妞可想在入V时,快点把存稿拿出来满足大家。 第二十二章 油茶树苗 这天,乔春挺着她的‘大西瓜’,走起路来像只企鹅似的一摇一晃。 天啊!这肚子里到底是什么情况?她前世的营养那么好,也不见肚子长得这么猛啊?再过一两个月,估计她连自己的脚抬起来都看不见了。 难道这里面真的不止一个宝宝,呵呵,如果是对龙凤胎就好了,四胞胎也不错,可是四胞胎生下来好像需要特别护理,可这山沟沟一穷二白的,还是算了吧!生一对龙凤胎,她就捂嘴偷笑了。 她可是一直都想生一对龙凤胎呢。 乔春慢慢的抡起锄头,一下一下的在院子里翻起土来,也不知是院子里经常有人走动,把土都给踩结实了,还是自己的力气变小了,没锄几下,她便气喘吁吁起来。 “哟,春儿,你这是要做什么呢?快点停下来,你现在身子不方便,不能干体力活,这要是动了胎气可怎么好?”林氏提着洗好的衣服从河边回来,一看乔春那抡着锄头翻地的动作,不禁吓了一身的冷汗,火急火燎的丢下篮子,一把抢过她手里的锄头。 “娘,我没事,我知道自己的身体,我自有分寸,不会乱来的。”乔春淡淡笑道,伸手去拿被林氏抢过去的锄头。 林氏轻蹙着眉,瞄了一眼她那高高隆起的肚子,还是很不放心,“春儿,你翻地出来是要种什么?你跟娘说要多宽的地,娘帮你翻。” 乔春见林氏似乎是铁了心不让她干活,心知她的顾虑,便也不再坚持,浅浅一笑道:“娘,我想翻一小块地出来,育上一些油茶苗和红薯苗。这样吧,娘辛苦一下帮我把这个靠厨房的地翻出来,下午等太阳落了山我再和桃花一起把东西料理好,行不?” 那天忘记问钱财关于榨油工具的事了,这段时间她一直在努力回想小时候看过的榨油工艺,现在她也大概想起了七七八八。所以,她想育出一些油茶树苗来,先种在自家院里当花来观赏也是好的。 其实,她育油茶树苗也是想看看育茶树苗需要多长时间,她之所以没问钱财买茶籽种,是因为她知道育苗需要很长一段时间,而且育苗这方面她不在行内,但是她知道,如果想要早日栽出茶树,摘上茶叶,她的最好选择就是买茶树苗。 想着明年要种红薯的事,便打算连红薯苗也一起育上,反正也是顺手的事情,这些东西种在院里子,待冬天来临时,保温方面的工作,她们进行起来也方便很多。 傍晚,林氏在厨房里做饭,乔春和桃花两姑嫂则在院子里忙了开来。 “桃花,你把地理平就好,我来种,你去帮大嫂提点水过来。”乔春从房间里拿了油茶籽出来,看着已经被桃花理平的陇地,道。 这育茶树苗是有讲究的,所以这活还是得她亲自来做,首先得每隔50公分挖一个4。5公分深的坑,种下油茶籽后,还得堆一个高出地表面15公分左右的馒头形土堆,目的是提高土壤含水率,减少蒸发。 这对战胜春季干旱,提高茶籽出苗率,达到功全苗壮的目的。 等到冬天还得在土堆上面盖一些干禾苗,目的在于保温,以防茶籽被冻死在泥坑里。 乔春又在油茶籽的中间空位挖了一些坑,从厨房抓了一些柴禾灰晒在里面,再将红薯埋了起来。 “嫂子,好了吗?”桃花从河边挑了两木桶的水回来。 乔春直起了腰,满意的看着这一天的成果,她的眸子烁烁生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仿佛她已看到满树白白的茶花,微风吹过,茶花香味萦绕在鼻端。 “好了,来,放下吧!我来浇水。”乔春拿起水瓢,轻轻的在陇地上洒着植物的甘露。 她将空水桶放了下来,双手扶着腰,审视了一番,总觉得哪里还不够完善? 到底少了些什么东西呢?乔春轻拧着眉梢,眯着眼注视着这块散发着泥土气息的地。 咯,咯,咯……院子门口在外啄食的母鸡带着她的鸡宝宝们,正慢慢的往鸡窝里走去。 呵呵!就说感觉少了点什么嘛,看来她明天还得在这地边上围一道竹篱笆,不然等这些红薯苗长出来以后,准会被鸡给啄食了。 “桃花,你明天早上不要放鸡出笼,不然咱们今天就白忙活了。”乔春偏过头看着一旁的桃花,提醒着。 虽然现在东西还没长出芽来,但是,鸡都喜欢到新翻开的地里扒虫子吃,至少,她小时候在乡下看到的鸡就是这样的。 “春儿,桃花,你们种完了没有?快点洗手进来吃饭啦。” 林氏在厨房里对着外面喊了起来。 “哦,来啦!”两人笑着对视了一眼,桃花拿着木盆,从刚刚挑回来的水桶里倒了一些水进去,端到乔春身旁,道:“大嫂,你洗手吧。” “呵呵,谢谢桃花。”乔春眉眼含笑的看着桃花,洗干净手后,进厨房拿了一块干净的帕子擦干了手上水珠,闻着厨房里飘着的菜香味,咧着嘴直奔吃饭的小木桌去。 别说,忙了一个下午,这会儿她真是饿了。 最近可能是肚子里的宝宝越来越大了,需要的养分也多了,所以,她经常在饭点与饭点中间肚子就饿了。 “哇,娘,你的手艺好好哦。这个红烧肉好好吃,真香。”乔春人还没坐下来,看着桌上的那盘色香味俱全的红烧肉,就忍不住徒手飞快的抓了一块丢进嘴里,一边嚼着,一边满嘴油光的赞道。 如果是在现代,她这副饿死鬼投胎的样子,不被她那挑剔的婆婆斥责一顿才怪。 可现在她的这些动作,林氏看在眼里,却痛在心里。 因为林氏觉得是自己老唐家亏待了乔春,怀着娃娃还吃不上一顿好的,如果不是乔春,恐怕这会儿,她和桃花都饿着肚子度日了,哪能吃上白米饭,更别说是荤菜了。 “春儿,对不起!是我们老唐家亏待你了。”林氏伸手拭了拭眼角的泪花。 乔春几步上前站在林氏面前,伸手搂过她,眼角湿润的道:“娘,你快别这样说。你和桃花都对我很好,很照顾。能成为唐家的一分子是我前世修来的福份,虽然现在的日子过得差了点,但是,我还是那句话——请娘放心!我乔春,一定会让唐家越过越好的。” “唔……”林氏听着乔春的话,心中又是难过,又是欣慰,忍不住低声抽噎起来。 “娘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娘相信你,你上次说明年准备用旱地种茶的事,娘同意啦!咱家的田地全部交给你打理,你想种什么就种什么。娘的年纪也大了,明年就在家带带孙子,帮你们做做饭,这家里头的事就麻烦你了。” ------题外话------ 推荐好友古乔的《非常闺秀》 简介:一夕之间由战地记者变成口不能言的书香闺秀,从枪林弹雨到深宅大院,爹早亡,娘出家,没人疼也就罢了,还处处被人算计,前世胆大心细、果敢睿智的她,今生又岂容他人肆意践踏! 片段:“月儿啊,你不要怨怪你三妹妹,那不是她的错啊!”祖母劝着秦沐月。 ━━夺她亲事?成!俗话说的好,爬得越高摔得越重,你要小心哦! “祖父,亲事暂且不提,但我要秦家给我娘一个交待,否则谁都别想安生!” 第二十三章 情意浓浓 清晨,窗外桂花树上的鸟儿叽叽喳喳的欢唱着,乔春慵懒的睁开眼睛,阳光从屋顶的瓦缝里照射进来,一条条光线柱将屋子照得亮堂堂的。 “啊~”,她张大嘴打了个哈欠,懒懒的起床穿衣、洗梳。 随着怀孕的月份越来越大,她也变得越来越能睡了。 乔春走出房门,深深的吸了一口,这山村里清甜的空气,缓步来到厨房见林氏正在做早饭,而桃花却不见了踪影。 想到自己每天都睡这么晚,她有点不好意思的瞄了林氏一眼,浅笑着问:“娘,做着早饭呢?桃花呢?” “呵呵,春儿醒啦!桃花去园里摘菜去了,你先坐坐啊,很快就有早饭吃了。”林氏从灶膛后伸出头来,笑呵呵的道。 “哦。”乔春软软的应了一声,转身来到院子里。 这些天她吃了睡,睡了吃,感觉自己的身子都快要生锈了,随便扭一下,都能听到骨络之间清脆的响声。 “娘,我出去转一圈,待会就回来。”乔春对着厨房向林氏说了声,便朝院子外走去。 趁着这会儿太阳不毒,空气也清新,到外面转转去,顺便去园里找桃花。 “哦,那你小心一点,早点回来,早饭就快好了。”厨房里传来林氏的叮咛。 “知道了。”乔春一边散步,一边观赏着这大山里的清晨景色。 哇,真美啊!薄薄的晨雾萦绕在山腰上,山下的梯田上到处都是黄橙橙的稻谷,风一吹,此伏彼起,就像是一朵朵金色的浪花。 真舒服啊!柔柔的风,暖暖的阳光。 乔春站在小丘坡上,闭上眼睛,静静的享受着微风抚过脸颊时,那种柔柔的感觉。 “大嫂,你怎么到这里来啦?”乔春闻声,睁开眼,看着桃花挎着篮子笑容可掬的向她走来。 “我刚起来,到外面转一下,不然,我这身骨头都快要生锈了。”乔春笑看着桃花,静静的站在原地等桃花过来,“我听娘说你来园里摘菜了,所以,就往这边来了,看看能不能遇上你。” 桃花走过来,亲呢的挽着乔春的臂弯,微微一笑,道:“大嫂,你现在说话啊,可是越来越风趣了。不过,早上空气好,出来走走也是好的。我听老人说,怀着娃娃的时候,多动一下,生娃的时候也会容易些。” 乔春偏过头,看着一脸稚嫩的桃花,说着老成的话,不由的啧啧…… “啊,我们家的小桃花可是长成大姑娘啦?咋连这个也向老人打听?难不成……”乔春说着,还故意将语气拉得长长的,羞得桃花顿时血色往脸上涌,整张俏脸红彤彤的。 桃花瞪着圆溜溜的黑眼珠,羞涩的瞥了乔春一眼,不依不绕的跺了跺脚,娇嗔:“大嫂,人家可是关心你,你怎么还拿人家开玩笑呢?” “哈,哈,哈。”乔春侧过头,笑意难忍的打量着桃花,只见她紧低着头,可那微翘的嘴角还是出卖了她故意板起的脸。 乔春心情大好,知道桃花此刻正辛苦的忍着笑,却又不打算就这样放过她,撇了撇嘴,拉长语气,“可不是吗?人家都已经十二岁了,是个大姑娘了。这些该懂的,也是该知道了。” “大嫂……”桃花猛的抬起头,含羞带涩的向乔春刮了一道眼弧,小手从她臂弯里抽了出来,低着头大步向前跑。 “呵呵,小……”乔春抬眸轻笑看着桃花背影,当她看到拐角处迎面而来的人时,想要叫提醒一下桃花,可她一个小心都未说完,那俩人就撞在了一起。 “啊?” “桃花,你有没有怎么?”铁百川看着被自己撞倒在地上的桃花,着急的一个箭步向前,蹲在她身边,担心的问道。 “呃?怎么是你?我…我…我没事!”桃花听到铁百川着急的声音,骤然抬眸定定的看着他,自从那天王氏找她麻烦后,她就没有见过他了,有时远远的看到了对方,他也会急急的绕道而走。 为此,桃花没少在夜里偷偷的哭泣,没想到今日他们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铁百川看着桃花那双情意绵绵的水眸,粉粉的小脸,刹那间,心跳乱了序,不禁朝她看呆了过去。 “桃花,你有没有怎样?”乔春本来不想这么快打断这对小鸳鸯,可是,她远远的看着石大嫂挎着篮子正往这边来。古代对于男女间的交往可是很严的,如果让外人看到了桃花和铁百川这样,对桃花的闺誉可是大大的不好。 “呃?我走了。”沉醉在情人眼眸底浓浓情意的铁百川,听到乔春的声音时,窘迫的站了起来,红着脸丢下一句话,低着头就往下围吓跑。 “桃花,摔痛了没有?”乔春扶起愣愣的看着那人背影的桃花,轻声的问道。 唉,看桃花这个样子,似乎已经陷得很深了,可那天铁百川的背影却总让她觉得,他不是一个有担当的男人。这桃花如果为他交付了真心,那还真不知道是不是一件好事? 乔春轻轻的吁了一口气,伸手拍了拍桃花身上的泥尘,不想让桃花误会自己是反对她与铁百川交往,“石大嫂从那边过来了。” “啊?”桃花这一下才收回心神,有些紧张的看着乔春。 “放心,这里正好是拐弯处,刚刚他又是蹲着的,她没有看到什么东西。”乔春牵紧桃花的手,“走吧,娘该在等咱们吃早饭了。” 乔春知道这个时候,如果桃花不想说,她也不该问太多。只是希望那石大嫂真的什么也没看到,要不然,就以她那张八卦嘴,指不定会被她说成什么样子? 两姑嫂没走多远就遇上了她,乔春笑着与她打了声招呼,见她表情一切正常,才真正放下了心中大石,继续往家里走去。 “娘,我们回来啦。” 乔春走进厨房,有点疑惑的看着愣着发呆的林氏,她刚刚远远的好像看到铁村长从她们家出去,他这会儿来是为了什么? “娘,我刚刚好像看到有人来咱们家了,是谁啊?” “啊?哦,铁村长来过了,他刚刚来是给咱们捎信的,说是他昨天有事去乔子村,遇上你爹了,你爹说这几天会让你家二妹、三妹来帮咱们收割稻谷。”林氏回过神来,避开乔春的眼光,转述着铁龙带来的口信。 乔春一听,自家妹子要来,顿时高兴得嘴巴都合不拢。 可看林氏却是一副闷闷的表神,不禁又担心的轻声问道:“娘,你有心事?” “哦,没有。我只是怕天气不好,影响稻谷的收割,今早我去田里看了一下,咱家的稻谷都熟了。我准备明天就和桃花去田里割稻,你现在身子不方便,就在家里帮我们做做饭吧。这段时间,可就是辛苦你了。” ------题外话------ 各位亲亲,不好意思,为了让大家阅读起来更加顺畅,在原第二十三章【娘家来人】前,妞妞增加了一章,请各位亲,重新阅读。 妞妞,第一次写文,有缺陷的地方,还请各位亲亲及时指出,谢谢大家的一路支持! 推荐好友安若隐的新文【纵宠——傲世狂妃】,谢谢支持! 第二十四章 娘家来人 “娘,桃花,你们过来喝点水吧,休息一下。”乔春提着水,站在田梗上对着正在田里收割稻谷的林氏和桃花喊了喊。 这稻谷已经割了两天了,可她们家里没有男人,一老一小的,割了两天也没收割完一亩地。 乔春看着村里的人,家家户户都热火朝天的收着稻谷,大伙再过一两天也都可以收完自家的稻谷了,心里不禁暗暗着急起来。 她家总共有三亩水田,按她们现在这个进度,恐怕还得再割上五六天。 “春儿,你还是在家里呆着,这些田梗太窄啦。你要是一不小心摔了下去,可怎么办?”林氏放下割禾刀,走到乔春面前,接过她递来的水,咕噜噜的一口气喝完,抹了抹嘴角,道。 她现在什么都不怕,就怕乔春的肚子出事,那可是她们唐家唯一的香火啊。 “娘,没事。我只是送点水过来,不会有什么事的,再说了,我又不是个小孩子了,我会小心的。” 乔春抬头看了一眼大山顶上的那黑蘑菇云,忍不住提醒道:“娘,你看那朵乌云,这会不会下雨啊?” 如果真要下雨那可就糟糕了,她们这两天割的稻谷还没有脱粒呢?如果堆放在一起,不及时脱粒晒干,很有可能会发芽。 林氏顺着乔春手指的方向看去,淡淡的笑着道:“不会下雨,你看那乌云顶上圆,底部平,是下不出雨来的。放心,你先回家去吧。” 乔春听着又抬头看了看那硕大的一朵乌云,心里不禁纳闷,顶上圆,底部平的乌云就不会下雨?这有没有科学根据啊。 “哦,娘,要不我也下田帮着割稻吧?我看你和桃花两个人实在是忙不过来。早些割完,咱也安心一点。” 乔春从篮子里抽出一把割禾刀,抬脚就往田里走去。 这秋天的田里没有水,都是干的,所以,站在田里也不用担心,会有水蛭爬到脚上来吸血。 乔春平日里最怕的就是那些无骨或无脚动物。 “大嫂,你还是回家休息吧,实在不行,你就帮我们做做饭呗,我和娘来就行了。” 桃花走了过来,拦在乔春面前,瞄了一眼她的肚子,皱着眉头道。 乔春孩子气的干瘪着嘴,看桃花的神色就明白了她的心意,却还是忍不住再次出声央求,“桃花,你就让大嫂帮忙吧。你们总不能让我天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吧?听说适当的动一下,有助于生娃。” 唉,这段时间她们把她看得紧紧的,碰碰这个不行,动动那个也不行,她都快要生锈了。 现在眼瞅着还有二亩多的水稻没有收,而家里却只有老妇弱女劳作,她哪能做到不心急啊? “姐,我们来啦!” 坡下传来清脆如夜莺的声音,乔春觉得有点耳熟,便转过身子往下坡一瞧,顿时高兴得咧开了嘴,赶紧向她们挥了手,“乔夏,乔秋,我在这儿呢?” 这乔夏和乔秋她是见过的,上次她醒来后的第二天,她娘就带着夏秋两个妹妹来家里探望她。也就在那时,她才算是认识了自己这里的娘亲。 见到她娘亲刘氏后,才深刻的体会到什么叫做遗传?她娘的身材很高挑,长得一张瓜子脸,精致的五官,虽然长年在田地里劳作,但是肌肤却仍旧白皙,唯一能看出她年龄的也就是那双杏眼角上细细的鱼尾纹了。 夏秋两个妹妹跟她长得也很相似,怪不得听桃花说,她们乔家的四妮子,可是乔子村的四大美女。 “夏儿,秋儿,你们这么快就来啦?爹娘的身体还好吗?家里一切都好吧?”乔春待她们走到跟前,就兴奋的向她们问起了家里的情况。 或许这就是骨肉相连吧,虽然她没有前主的记忆,但是,血缘却是很奇妙的东西,不知不觉中她早已把自己当成乔家真正的大闺女。 “姐,你放心,家里一切都好。娘一直在念叨着大姐你呢,说你的月份越来越大了,唐家的劳力又薄,所以啊,爹就叫我们两个早点过来帮忙。” 乔夏浅浅的笑道,当她的眼光瞄到乔春那高高隆起的肚子时,忍不住尖叫起来:“哇,姐,你的肚子怎么这么大啊?比大西瓜还大呢?” “真的哦,姐,你不会是快要生了吧?”乔秋也跟着惊讶的叫了起来。 “没呢?才六个月呢。要不,你们跟姐回去休息一下,下午再来割稻?” 乔春心想她们这已经赶了一个多时辰的路,也该是累了,总不能让她们一来就干活吧。 怎么说也是她的亲妹子,她可是会心疼的。 “姐,你回家休息,我们两个是来干活的,我们晚一点跟桃花一起回家。”乔夏笑了笑,很是干脆的拒绝了她的好意,变戏法似的不知从哪拿出了割禾刀,笑呵呵的牵着乔秋与桃花肩并肩,说说笑笑的往田中央走去。 乔春抬起脚本想跟着她们一块去割稻,可林氏却已经开口:“春儿,你家妹妹来啦,你就回家去吧。中午做些好吃的,回吧。” 乔春看着林氏也回到了田中央,拿着割禾刀飞快的割着稻苗,摇了摇头,死心的打道回府,做她的后勤主任去。 算了,她还是回家给她们做顿好吃的吧,让她们中午一回家就能吃上香喷喷的饭菜。 “咳,咳,咳……” 乔春回家路过铁龙家门口时,听到屋里传来剧烈的咳嗽声,忍不住站在大门口探头往屋里瞅着,可这时铁龙家里却又变得静静的,看起来并没有人在家里。 乔春缩回脚刚想往回走,耳边又传来了几句咳嗽声。这声音听起来的确是从屋里传出来的,乔春想着平日里铁村长对她们家还是很照顾的,便抬脚往屋里走,看看这家人到底出了什么情况? “有人在家吗?”乔春站在堂屋里,对着静悄悄的屋子,喊了喊。 半晌也没有人回应,乔春扫了一眼这暗沉沉的房子,心里不禁有点后怕起来。都说怀孕的女人神志比较低,容易见到那些不该看到的东西,可别是真的让她碰着了。 虽说,她不相信真有鬼神之说,可是,这屋子实在是静得有点怕人害怕。 “咳,咳,咳……谁啊?” ------题外话------ 章节有作调整,敬请从第二十三章开始重新阅读,请见谅! 第二十五章 幽灵女人 “咳,咳,咳……谁啊?谁在外面?”堂屋边最里面的房间里传来了沙哑的声音。 这个人一定是病了很久,不然这声音怎么听起来那么虚弱无力? 乔春有些着急的往里屋走去,轻轻的推开半敞着的门,只见一个骨瘦如柴的妇女软软的趴在床边,朝门外看了过来。 嗬!乔春不由的倒吸一口冷气,经她刚才仔细一打量,她有点被那幽灵般的女人吓到了。 只见她的脸颊骨高高的突起,一双乌黑的大眼睛却深深的陷进了眼眶里,脸上的除了皮就剩骨头了,兴许是因为脸庞上没有脂肪支撑,整张脸看起来都是皱皱的,根本就看不出她的年龄。 这个女人难道是铁村长的娘? 乔春从房门口退了出来,走到堂屋倒了一杯水,又返回里屋站在那个女人的床前,道:“大娘,来喝点水吧。” 那女人凑过嘴咕噜咕噜的喝了起来,不一会儿,一杯水就被她喝得光光的。 “你是谁?”那女人瞅着正在温柔的帮她擦拭嘴角的乔春,轻声问道。 “我是上围吓唐家的儿媳妇,我叫乔春。”乔春浅笑着应道。 “出去!”那个女人听到唐家时,眼眸底下涌起浓浓的恨意,颤巍巍的伸出如竹枝般的手指,忿忿的指着房门外,吼道。 呃?这是什么情况? 怎么一听她是唐家的人就这么激动? 难道她跟自己夫家有什么深仇大恨不成?可这不对啊,如果他们两家真有什么仇恨,那平日里铁村长为什么还对她们家很是照顾? 乔春怔怔的看着那张皱巴巴的脸,瞬间变得狰狞起来,因为那张脸实在是太瘦了,她这张开嘴一吼,活像是一具骷髅张开着血盆大口,愣是把她吓得不由往后倒退了几步。 “出去!我……咳,咳,咳……我不需要你们唐家的人在这里假惺惺的。滚……。咳,咳,咳……”那女人边吼着边剧烈的咳嗽起来。 乔春看着她那深陷的眼眶里溢出了几滴眼泪,刹那间,又觉得她很是可怜。连忙向她摆摆手,安抚道:“大娘,你千万别激动,我马上就离开。” 乔春几乎以逃的方式碎步向外走,走了好久,都不敢停下来。 脑子里一直在回放那深陷的眼睛,那皱巴巴的脸,那晶莹剔透的眼泪…… 那个女人到底是村长家的什么人?难道她现在这个样子跟唐家有关系? 不可能啊?她婆婆可是个善良的女人。 乔春一口气回到了家里,气喘吁吁的坐在院子里,“唉哟。”直到现在她才发现自己的肚子紧得像个大石头似的,此刻正生痛起来。 乔春小心翼翼的站起来,扶着墙慢慢的走进房间,平躺在床上,双手轻轻的来回抚摸着肚子,嘴里不停的呢喃着:“宝宝,你别生气,刚刚娘亲吓坏了,所以,才走得急了点。你千万要乖乖的呆在娘的肚子里,乖啊!” “宝宝乖,娘亲向你道歉好不好?” “宝宝乖,你千万别生气,千万别离开娘,娘再也受不了同样的打击。” 乔春摸着仍旧硬梆梆的肚子,想到前世失去的孩子,忍不住嘤嘤的哭了起来。 她不要再受一次那骨肉离别的痛苦,再也不要! 那种锥心的痛,一次就够她回味几世了,如果再来一次,她定是也活不成了。 “宝宝乖!……”乔春片刻不停的抚摸着肚子,嘴里不停的跟肚里的孩子讲话,不知过了多久,肚子终于不再紧绷,孩子用力的踢了一个飞毛腿。 “宝宝,娘亲就知道你是心疼娘的,娘保证再也不会有第二次,你一定要乖乖的呆在娘的肚子里,等过些日子健健康康的跟娘亲见面,好不好?” 乔春慢慢的坐了起来,伸手擦去脸颊上的泪水,静静的休息了一会,便来做厨房准备做午饭。 乔春生了火,淘了米,下锅煮着饭后,突然有些头痛起来,因为,她朝厨房里扫了一圈根本就没发现有什么菜可以炒。 这些天林氏她们为割稻谷都忙得团团转的,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摘菜,再说自家妹子来了,总不能光是白饭招呼吧? 她记得前些天买回来的肉,林氏好像腌起来了一些,可是那些腌肉在哪呢? 咯,咯,咯……鸡窝里传来母鸡的叫声。 乔春熟练的往灶膛里塞了几根棍子柴,站起来就往院子里的鸡窝走去,朝里面一看,果然有三个鸡蛋在里面。 呵呵,搞定一个菜,待会给她们来一个蒸水蛋。 在她东翻西找下,最终还是从家里找出了一些食材,做了几道香喷喷的家常菜——蒸水蛋、腌肉炒笋干、剁椒蒸芋头、红薯饼、腌肉炒豇豆干。 乔春脸上挂满笑容的站在小木桌边,得意的看着这几盘正冒着热气的菜。 呵呵,搞定!想不到短短几个月自己就能独立的生柴火,使用大铁锅做饭,炒菜。 “哇,好香啊!” “姐,你给我们做了什么好吃的?” “大嫂,这个是什么呀?” 这饭刚做好,桃花、乔夏她们就回来了,几个小姑娘蹦蹦跳跳的跑进来,看着桌上的菜,叽叽喳喳的问着。 呵呵,家里人多一点,气氛也热闹起来了,乔春嘴角含笑的看着她们,利索的布着碗筷,偏过头对刚踏进门的林氏,道:“娘,累坏了吧?” 林氏盯着桌上的菜,呵呵一笑,道:“累什么?不累,咱们庄稼人好不容易盼到了收成的日子,开心都来不及,又怎么会累呢?倒是你一个人在家做这么多菜,累坏了吧?” 乔春笑着摇了摇头,对一旁的乔夏和乔秋,道:“夏儿,秋儿,你们两个快点坐下来,尝尝大姐的手艺。” “呵呵,大姐,我们又不是没有吃过你做的饭?不过,你现在做的菜比以前的看起来好看多了。以前,你可一直都是烧火大小姐,炒菜的永远都是二姐,因为,你要么不记得放盐,要么就是放两次盐。” 乔秋嬉笑着,搬出了乔春的陈年嗅事,说着,还不忘抱着肚子大笑起来。 “真的吗?”桃花脸上闪过一丝好奇,接着又说:“可是,我大嫂现在炒的菜很好吃啊。” 乔夏和乔秋停止了笑,愣愣的侧过头打量着乔春,继而,不约而同的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笋干,放进了嘴里细细的咀嚼着,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怎么可能?好好吃哦!” “嘿嘿,就跟你们说,我大嫂炒的菜很好吃的。”桃花很是骄傲的说着,仿佛她才是那个与她一起长大的亲姐妹。 “夏儿,秋儿,你们别客气,吃吧!”林氏笑着向夏秋姐妹俩招呼着。 呵呵,她也奇怪,因为乔春刚嫁过来时,她的手艺实在是不敢领教,可这段时间,她炒的菜却比她做的还要好吃。 “大家都吃吧!多吃点!” ------题外话------ 前面原第二十三章已更换内容,请各位亲,再从二十三章开始,重新阅读,造成你的不便,敬请见谅! 第二十六章 小小风波 林氏每天都带着三个姑娘起早贪黑的在田里赶着收割稻谷,因为一是怕天气不行,二是怕稻谷熟太透了,收割的时候会掉谷粒,所以这两天一家老小都忙碌得分不清天南地北出来。 而对于收割稻谷,乔春是帮不上忙的。 因为林氏说稻谷收割过后,挑回家里还未脱粒,需要人手在家看着,就怕有心人会掂记她们孤儿寡母的东西,所以这个任务和做饭就交由她这个大肚婆来完成了。 “娘,你年纪大了,别挑那么重,小心别闪了腰。”乔春紧皱着眉头,站在一边看着林氏挑了两大捆的稻禾,不禁为她捏了一把冷汗。 额的娘啊!这么大捆,少说也有一百多斤重,比前两天捆的都要大把。 她还真担心林氏这瘦小的身子撑不住这重量。 林氏兴许是看着别人家都陆陆续续的收割完了稻谷,心里面着急了,这两天总是马不停蹄的来回挑着稻禾。 看着她越捆越大把的稻禾,乔春是劝了不知多少回了,“娘,你别挑多么重,身子比什么都重要,你可是咱家的顶梁柱。” 而林氏则每次都是微微颔首,浅笑道:“我知道。” 乔春实在无奈,说实话,她也清楚自家婆婆心里面是怎么想的,便也不好再劝说些什么,因为就算她再劝,林氏也是听不进去的,所以她唯有暗中叫桃花她们三个多费点心思,捆小把一点。 看着林氏忙碌的背影,她暗暗的在心里面下定决心等到明年生下宝宝,她的身子利索后,就按她的计划把这个家富起来,那样婆婆就不用再这么辛苦了。 幸亏天气真的如林氏所预测并没有下雨,她们娘子军一鼓作气的忙碌了六天,把家里的水稻脱粒,又暴晒了三天,终于收进粮仓里,大伙这才松了一口气。*。 林氏把最后一包稻谷搬进粮仓,看着累得气喘吁吁的娘子军,笑道:“今年的稻谷终于收割完了,要不是有乔家姐妹帮忙,估计啊,我和桃花这会儿还有得忙呢?” 桃花抬头笑看着乔夏和乔秋,赞同的点了点头,道:“可不是,真亏了夏姐姐和秋姐姐的帮忙。” 回忆着这几天忙碌的情景,林氏的眼睛笑成了一条缝,稻谷收完了,她的心头大事也算是放了下来。 现在就可以清闲的等着过年,而年后她也就剩等着与她的金孙见面了,林氏想着,眼光又不自觉的瞄上了乔春的肚子。 乔春笑看着大家,这些日子虽说有些劳累,但是现在想起来,那团结友爱的场景,心里面也是满满的幸福,穷不可怕,至少一家人是团结的,充满爱的。 原来,平凡生活中的点点滴滴都可以那般的幸福。 原来,爱才是一个家的核心。 “桃花,咱家的稻谷也收完了,今天下午你就带着夏和秋去山上摘些黄梨子和柿子回来。她们还没吃过呢,明天也好让她们带些回去给我爹娘和冬儿尝尝。” 乔春看着雀喜不已的夏儿和秋儿,不由勾唇浅笑起来,也就只有说到吃和玩的时候,这才能从她们的形态中看出一点孩子气出来。 唉,穷人家的孩子,都是早当家的。 翌日吃了早饭后,林氏便收了一些柿饼、红薯、煮熟的黄梨子、新鲜的柿子,愣是装了两大篮子,用一根扁担挑着,送乔夏和乔秋出了村庄口。 “夏儿,秋儿,你们路上小心点,记得代我向爹娘问好。”乔春站在村口冲着她们姐俩的背影,大声的喊道。 亲人之间,血脉相连,离别总是伤感的。 乔春望着乔夏她们离开,直到她们走到转弯处,不再看得见时,才垂下眼帘,眼眸里闪过丝丝不舍。 “大嫂,咱们回家吧,再过几个月就过年了,你们姐妹很快就可以又见面了。”桃花一手牵着林氏,一手牵着乔春,偏过头宽慰着乔春。 她知道大嫂这是舍不得乔夏姐姐她们,她也舍不得啊,但是,这里毕竟不是她们的乔子村,所以,离别也是正常的。未来她会好好陪着大嫂,替大嫂的家人,替最爱的大哥,更是因为自己的心。 她们娘仨亲呢的说笑着原路往家返,可刚走到上围吓,就看到铁成刚家门外围了一大堆人,众人神色担忧的指着屋子里议论纷纷的。 林氏向来与铁成刚的媳妇关系要好,这会儿,见她家门口围了一堆人,顿时紧张得撇开桃花的手,大步向人群中走去。 “这铁家可是出什么事啦?咋大伙都围在这里?” 石虎子家的媳妇一看林氏过来,便站了出来,拉着林氏的手,面带担忧的道:“唐大婶子,这下可不得了,听说铁婶子昨儿吃了不少你们家春儿说的那个叫柿子的东西,今天就躺在床上抱着肚子呼天喊地的,听说那口水啊直流,满地都是呢。刚刚铁牛子气冲冲的上你家去了,说是要找你们家春儿评理,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害他娘?” 林氏一听,骤然甩开虎子媳妇的手,转身大步向乔春走了过来,紧皱着眉头,急急的道:“春儿,她们说你铁婶子昨儿吃了柿子,今天就抱着肚子口水直流,正躺在床上呢。要不,你和桃花去避一避,他们家的牛子说要找你评理,他那性子啊,别是伤了你。” 林氏说着,就动手推了推桃花,示意她赶紧带着乔春避避风头去。 “娘,我去铁家看看婶子去。”乔春紧拧着眉梢,刚刚听林氏转述铁婶子的症状,她心里大概已经有了头绪。 这种事情,她小时候在姥姥家也是有经历过的,主要是因为柿子分甜柿和涩柿,铁婶子昨天吃的可能是涩柿,虽然吃着甜,可它到底还是含涩性的,吃多了肚子里就是空荡荡的,七上八下的。 这个状况下,只要有一碗油多一点的肉汤吃下去就没事了。 “春儿,你还是避一避吧,不要去铁家,待会牛子那蛮劲要是在气头下伤了你,可怎么办?” “没事。”乔春安抚式的拍了拍林氏的手,抬脚就往铁家走去。 乔春随着声音来到房里,站在床前,细问了一下铁婶子是什么样的感觉,心里就更加笃定事发原因了。她转过身子对一旁正唉声叹气的男人,道:“铁叔,你家里有没有肉?什么肉都可以,你去煮一大碗油多一点的肉给我婶子吃下去,吃了肉待会就好了。” “什么?”不仅是铁成刚听着傻了眼,就连一旁的林氏和桃花也很是意外,想不通为什么一碗肉汤就可以让人好起来? 乔春朝众人扫了一眼,淡淡的解释,“我小时候在姥姥家也有过这样的情况,结果姥姥喂我吃了一碗肉汤就好了。铁婶子之所以这样,主要是因为柿子吃多了,那柿子含有涩性,吃多了就会这样。” “哦,好,我马上就去煮。”铁成刚点了点头,一头钻进了厨房。 不一会儿,就端着一大碗香喷喷的腊肉进来,站在床边看着铁婶子吃了下去。 果然,没过多久,床上的人恢复了精神,搞得他们都像是膜拜神灵一般的瞅着乔春,而围在铁家屋门口的那些人,听说铁婶子吃了肉就没事了,也就都散开了去。 ------题外话------ 矮油!老话重说,各位亲,给点动力噻,收藏或评论支持一下,给妞妞打打气,谢啦!群么么~ 第二十七章 钱财到访 “娘,这天气好像开始变凉了。”乔春从屋里走出来,站在院子里,看着正在喂鸡的林氏,道。 这天雾蒙蒙的,凉凉的风吹过来,乔春不自觉的裹紧衣服。 “春儿,快回屋加件衣服去,可别着凉了。”林氏看着乔春那不自觉裹衣的动作,轻蹙着眉,朝她挥了挥手。 这日子一天天的过,转眼就要入冬了。 林氏将手里的菜叶子全部洒在地上,轻轻的拍了拍手,瞅着已经站在自己身边的乔春,道:“你这都七个月大了,如今身子是越来越沉重了,平日里可千万得小心点,别岔了胎气。” 乔春伸出手,覆在林氏的手上,浅浅的笑道:“娘,我知道的。” 相处大半年了,她怎么会不明白林氏对自己的好呢?虽然有部分是冲着肚子里的孩子,但对她却也是真心实意的好。 所以,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心里也早就把她当成是自个的亲娘。 “走,娘,咱们进屋去吧,外面天凉。”乔春牵着林氏的手进屋,林氏拿出了的针线篮,一针一线的缝着小孩子的衣服,而乔春则在一旁陪她聊着天。 “唉,这桃花咋还没回来呢?不就去镇上买点东西吗?咋一去就这么久?” 林氏想起桃花今早赶集去镇上买日用品,略带担忧的放下针线低哝了几句,又忙不迭地站在门口朝院子外望着。 乔春被林氏来来回回的走动,绕得有些头晕了,刚想出声宽慰她几句,忽然,就听见外面传来一声马叫,接着就是哒哒的马蹄声朝这她家这边传来。 林氏和乔春赶紧出门一看,只见马车刚好就在她家院子口停了下来,从马车上面下来的人竟然是桃花。 林氏愣在了那里,乔春则满脸疑惑的盯着马车,紧接着她就看到巧儿和一身灰布衣仆人打扮的钱财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乔春也愣住了,心想,这厮没事跑到她家来做什么? 还是巧儿在钱财的眼神暗示下率先打了招呼,随着桃花走进院子里,看着乔春笑道:“唐夫人,怎么啦?这么快就不认识了?” “呵呵,认识,哪会不认识?快进来坐吧。”乔春这会儿也顾不上给林氏解释,连忙侧过身子将他们请进了屋。 认识是认识,可是,她不知道他们来这里干什么啊? 瞧,钱财那身打扮,就是一身的仆人衣饰也掩盖不了他与生俱来的优雅气质。 他这身打扮,想必是不想让她在村民面前难做吧? 可是,他也不想想,他坐着这么豪华的马车来她家,又怎么按捺得下那些村民的好奇心呢? 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这位一定是唐伯母吧?巧儿去帮唐姑娘把马车上的东西都搬进来。”钱财走进了屋里,眼睛不着痕迹的打量这简陋的房子,轻笑着对一旁正处在错愕中的林氏,道。 乔春站在一旁,打了声招呼,看着钱财那身上的衣服,不禁轻轻蹙着眉头。 这厮到底来干什么? 乔春看着桃花和巧儿搬进来的东西,眼里闪过惊喜的光,抬眸浅笑看着钱财,问道:“钱少爷,茶具这么快就烧制好啦?” 钱财没有出声,只是朝她微微颔首,勾唇一笑,偏过头对一旁的林氏优雅的轻声请安,“伯母,不好意思,冒昧前来打扰,我是来找唐大嫂讨教茶具的用法的,希望不会给您带来困扰。” 林氏微蹙着眉,打量着一身粗布麻衣也挡不住优雅气质的钱财,心中略有几分不是滋味,却也只是将情绪埋在心里,毕意来者都是客,更何况她们还是合作关系,于是脸上堆成了笑容,笑道:“原来是钱公子,果然是气质不凡,一表人才。你和我儿媳合作的事,她已经跟我提过了,那你们先聊正事,我去厨房给大伙烧点水喝。” “娘,等一下,把这些东西都提到房里去。”又提着东西从外面进来的桃花,喊住了正要离开的林氏。 桃花打开布包,将钱财送的那些滋补品拿了出来,而后面进屋的巧儿则怀抱着三匹布,轻轻的放置在小木桌上。 看着那些滋养品和布,林氏的眼光一闪,这钱家也真是大方,竟送这么多的滋养品和好布?这得花多少钱啊? 桃花指了指小木桌,笑道:“娘,这些都是钱少爷给你和小侄子带的东西。” 其实刚刚在镇上,桃花也很不乐意收下这些东西,更不欢喜钱财来她们家,可是,见钱财一脸真诚,为了不让别人背后说她家的闲话,居然还屈身换上了钱来的仆人服。 再加上巧儿在一旁劝说下,她也觉得自己不该把人家当成大尾巴狼,毕竟,他和大嫂还是生意上的合作关系。自家明年要种的茶还得指着他帮忙。 所以,心也就这样被收买了,不再细作他想,带上他们一起坐马车回家。 林氏神情不太自然的干笑了几声,眯着眼睛打量那布,脸上露出淡淡的忧虑之色,“谢谢钱公子,可是,这么多贵重的东西,咱们这穷人家怕是也用不上,钱公子的心意,我们收下了,这些东西还是请你带回去吧。” 钱财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淡笑着接过林氏的话,“伯母,你太见外了,我和唐大嫂是生意上的合伙人,她马上就要做月子了,这以后我也没时间过来,这点东西就当是我送给小贤侄的见面礼。” 钱财说的句句在理,字字真挚,眼神清澈的看着林氏。 林氏见他说得如此真诚,也看不出他对乔春有什么非分之想,想着他和乔春再怎么说都是合伙人,自己也实在没必要像防野狼似的防着,他自己信不过,乔春自己却是百分百信得过的,当下便也就不再推辞,笑看着钱财,道:“那就谢过钱公子了。” 林氏将东西抱在怀里,隐下了心里的疑虑,轻快的往房里走去。 钱财看着桃花也提着东西去了厨房,便笑着打开一个用油纸包着的方形盒子,“唐大嫂,这茶具我差人烧制出来了,我想让大嫂用这套茶具给我讲一下,各种茶具的用法。” 乔春整颗心都卡在了喉咙里,她一双眼睛瞪得圆溜溜的紧盯着那盒子。 钱财撕下最后一张油纸,看着紧张的乔春笑道:“唐大嫂,你看看,这茶具烧制得合格吗?” ------题外话------ 呵呵,妞妞撒娇来了…… :) 第二十八章 找个助理 乔春目瞪口呆的看着静静的躺在盒子里的紫砂功夫茶具,额的神啊!这古人也太牛了吧?这茶具的外观与她在现代用的丝毫不差,看起来那紫砂更为细腻些。 她实在是忍不住了,一个箭步向前,伸手从盒子里拿出实木茶盘,盖碗、茶杯、闻香杯、茶壶、茶叶罐、养壶笔、铜质的杯托,茶道六君子则是翠竹制的,看起来别有一番韵味。 乔春爱不释手的翻看着这些再熟悉不过的功夫茶茶具,咦,他居然连过滤器都有,她本来以为这古代的手艺制不出现代那不锈钢制出的东西,真是没有想到,居然用紫砂也可以制出这东西来。 真真是太棒了! 钱财低头看着乔春那烁烁生辉的脸,不禁微微怔了起来。 真美!本来就精美的脸,这会儿更是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钱公子,请喝水!咱这穷人家拿不出茶叶来,你就勉强喝点白开水吧,真是不好意思啊!”林氏端着热气腾腾的水从屋外走进来。 “呵呵,没事!倒是麻烦伯母了。”钱财礼貌的接过水,笑着对林氏点了点头,又偏过头对一旁的巧儿,吩咐道:“巧儿,我让你带来的茶叶呢?拿出来,让我们大家都尝尝唐大嫂冲泡出来的茶汤。” 巧儿乖巧的对钱财福了福身子,走到乔春身边,拿过她刚刚拿出来的茶罐,轻轻的拧开茶罐盖子,道:“少爷,我来之前已经把茶叶放进这个罐子里了。” 乔春轻轻的瞥了一眼巧儿,心中不由赞她是个灵巧的姑娘,想到以后也许经常会有生意上的事情要传递,如果老是钱财亲自过来,或者是她去锦绣茶庄,这些对于她这寡妇身份来说,都是不大好的。 但是,如果可以像现代的公司那样,在每个部门都设有一个助理,专门协助各部门的BOSS与其他单位沟通或是传递资料信息,那样对她们两人来说,可是一件大好事——因为,这样就不必担心别人在背后说闲话。 “钱少爷,小妇人突然有个想法,我们现在是生意上的伙伴,免不了会经常在一起讨论事情。但是,你也清楚我们一个是寡妇,一个是大户人家的少爷,如果被人在后面说闲话,也是不好的。所以,我想找一个中间的传递人,专门帮我们传递消息,你看如何?” 钱财一听,先是诧异乔春怎么会有这种未雨绸缪的意识,再细想下来,虽是对她这种做法表示赞同,但心里却不知为何微微苦涩起来? “钱公子,我看春儿的这个建议不错,你们的身份如果常常碰面,实在是不妥,要是影响了钱公子的名声,我们可多过意不去啊。” 林氏笑呵呵的听着乔春的话,很是赞赏的朝她点了点头。 嗯,看来自己刚刚实在是多虑了,春儿实在是个有主见,又识大体的儿媳妇。 “呵呵,唐大嫂的建议我赞同,不知大嫂心中是否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钱财忽略过心里的苦涩,恢复平静,浅浅一笑的问道。 乔春伸手牵过巧儿,抬眸看着财钱,笑道:“我看巧儿做事细心,手脚又灵巧,就让巧儿来当咱们的助理吧?至于这套茶具的用法,我也会全部教给巧儿,以后钱少爷正式售卖时,我相信以巧儿的口才和机灵,一定可以帮上忙的,不知钱少爷意下如何?” 巧儿一听乔春的建议,小脸上立刻绽放着惊喜,整颗心都卡在喉咙口上,眼睛瞪得圆圆大大的注视着钱财,生怕错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虽然少爷还未表态,但是,巧儿心里还是很高兴乔春对她的赏识。 毕竟不管是谁听到有人当面赞扬自己,总难免会兴奋,更何况是她默默爱恋着的少爷面前。 “行!就按唐大嫂的意思办,那么巧儿该做些什么事?该怎样学习茶具的用法,就有劳唐大嫂了。”钱财若有所思的瞄了巧儿一眼,轻轻的点了点,表示赞同乔春的推荐。 “谢谢少爷,谢谢唐夫人。我一定会好好学,好好做的,保证不会让少爷失望。” 巧儿扑嗵一声跪在了地上,一边咚咚咚的磕着头,一边保证着。 这一架式倒是把乔春吓了一大跳,她倒是想弯下腰去扶她起来,可她这身子根本就弯不下腰,便向一旁的林氏眨了眨眼。 兴许林氏也没见过这么隆重的架式,呆呆的愣了一下,会意过乔春眼神里的意思,赶紧上前伸手去扶她,嘴里念叨着:“姑娘快些起来,我们家春儿受不起这个大礼。” 巧儿抬起眸光荡漾的晶眸,飞快的瞄了一眼钱财,见他点了点头,这才慢慢的站了起来。 “起来吧,不要辜负唐大嫂的好意,好好学。”钱财淡淡的说着。 倒是乔春心里有点疑惑了,看巧儿这般卑微的样子,想必钱家一定比她想象的还要大户,可是,这钱财怎么就没多少架子? 人长得玉树临风,可这老土帽的名字,实在是令她不敢恭维。钱财?乍一听要么就是个暴发户的名字,要么就是一心钻进钱眼里的人。 这个问题在后来乔春见到钱财的爹时,才明白了这个名字的由来。 “巧儿去帮伯母把开水提进来,请唐大嫂为我们讲解这套茶具的用法。”钱财瞥了一眼微微发愣的乔春,对站在一旁的巧儿吩咐道。 “是的,少爷。” 乔春在大伙的观看下,细细的一步一步的讲解着每一个茶具的用法和用意,赢得到众人都膜拜式的看着她那熟练又优雅的冲茶动作。 当屋里的人都端起杯子,品尝着她冲泡出来的茶汤时,无一不为喝进茶汤后,嘴里面那浓郁的茶香而震撼。 钱财优雅的端起杯子,轻轻的啜了一口茶汤,却并不着急咽下,将茶汤稍稍停留在口腔中,细细的品味着茶清香,缓缓喝下茶汤后,又闭紧嘴巴,用鼻腔呼气,瞬间只觉茶香直贯脑门。 用这套茶具冲泡出来的茶汤果然比上次在店铺里喝的还要纯香,而且用这套茶具冲泡茶时,那些动作真的是无比优雅,也许这就是上次她说的——品茶的意境吧。 钱财深邃的黑眸,一瞬不瞬的看着乔春,轻声道:“唐大嫂祖传的这套茶具果然不同凡响,冲泡茶汤时不仅动作优雅,饱含文化,这冲泡出来的茶汤比上次的更是纯香不少,这次我才真正明白大嫂口中的品茶意境啊。” ------题外话------ 推荐蝶恋恋的新文【农家酿酒女】 内容介绍: 上要养家糊口伺候眼瞎婆婆, 下要开田酿酒发展事业, 看她小小十岁童养媳怎么异世谋生! 醉死他乡?穿越? 既不是公主娘娘,也不是官宦之千金! 她就是农家小媳妇,不,是农家童养媳! 俺的小相公呢? 听说从军!听说失踪,听说病死,听说… 没有当家作主的公公,少了伴自己长大的小相公,留下破破烂烂的瓦屋和只有一位瞎眼婆婆。 不要紧,咱们卷起袖子来酿酒,金银财宝滚滚来,带着婆婆过好日子! 什么,叔叔们要抢咱酒庄? 什么,咱家的酒要成为贡酒? 什么,皇上要召见咱? 什么,小相公带着女人回家? 他敢?咱灭了他! 第二十九章 风言风语 “呵呵,钱少爷你过誉了。”乔春微微笑道。 钱财看着乔春摇了摇头,续而偏过身子端着一杯茶递到了林氏面前,恭敬的道:“伯母,请喝茶。” 林氏慌忙的接过杯子,手微微颤栗,脸上堆着不自然的笑意,轻声道谢:“呵呵,谢谢钱公子。” 乔春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自家婆婆,心中不由低叹一声,唉,兴许是刚刚巧儿那动不动就下跪的架式,把她吓到了。自家婆婆是个土生土长的农妇,哪里见过这种大户人家的礼数,这会儿她可能都坐立不安了。 想着,乔春不禁有点恼怒的瞄了钱财一眼,谁料却与他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咳咳,钱少爷,这茶具我也给你介绍过了。要不,明天你再让巧儿来我这学吧,我一定会手把手的教会她。”乔春窘迫的干咳几声,掩饰着自己刚刚的无礼,算算时间也不早了,他也该要回去了吧。 她要不想让自家婆婆在自己家里还如此拘礼。 钱财心里不禁被涌上浓浓的失落,她这分明是在赶自己走呢? 眼角余光瞄到林氏时,心里顿时明白了乔春的用意,心中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嘴角勾起一抹优雅的弧度,站起来向林氏辞别,“伯母,天色也不早了,我茶庄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这就先回去了。” 说着又转过身子,对一旁的乔春道:“唐大嫂,巧儿学习冲泡茶汤的事就麻烦你了,另外,我已经找到了茶苗的来源,不知大嫂家的地准备得如何?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乔春这一听,才想起了这些天让自己一直挂心的事,早上还忘了让桃花打听一下茶苗的事,结果忘了。 幸好这钱财是个上心的人,这会儿主动提出来,不然,她准又忘了。 “我刚想向钱少爷打听这事呢?如果茶苗定下来了,我们家也该要翻地,准备明年开春种茶树的事了。”乔春笑看着钱财,眼眸底里闪烁着丝丝感激。 其实真的是要谢谢他,不然,以自己现在的忘性,又不知会拖到哪天去了? 再说了现在正好是农闲时候,要找人帮忙翻地也容易一点,再过一个多月就要过年了,到时谁还会有空。 “嗯,那唐大嫂先找人翻地,算一下大概需要多少茶苗,到时再差人通知我。”钱财点了点头,低头瞅了一眼她那高高隆起的肚子,又道:“这些就辛苦唐大嫂了,明天我会差人送巧儿过来,有什么事情你就让巧儿传话给我。那就告辞了,再会。” “再会!”乔春点了点头,与林氏和桃花一起送他们上了马车,目送他们离开。 “回屋去吧,外面冷。我煮饭去。”林氏转过身眼神复杂的瞅了乔春一眼,便一头钻进了厨房。 唉,可别是误会了啊。 瞧,自家婆婆这眼神,瞅得她的心一抽一抽的。 “呵呵,嫂子别担心,我待会好好跟娘解释一下,没事的。”桃花倒也看出了林氏微微的不悦,连忙出声安慰着乔春。 其实她明白娘的心情,这跟她刚开始的想法也是一样的,毕竟嫂子是个寡妇,一来怕别人看到了说闲话,二来怕是娘心里对这个貌美又能力强的大嫂还是有点不放心吧。 毕竟这些日子下来,大嫂的改变太大了,这是谁都可以看到的。 “我没事,我会跟娘解释。”乔春感激的看着桃花,牵着她的手往厨房走去。 经过两姑嫂的好说歹说,再加上林氏心里也算是信任自家儿媳妇的,所以,林氏很早就被她们给联手征服了。 最后,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吃了饭,坐在一起开始计划明年开春种茶树的事了。 “春儿,你真的会种茶树吗?连制茶也会?”林氏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她心里很纳闷乔春是怎么会种茶树又会制茶的。其实,这也不能怪她多想,实在是因为他们这个和平镇根本就没有人会种茶树,更别说是制茶了。 这茶叶在他们这里可是大户人家,达官贵族的专用品,他们这些小老百姓根本就喝不起这茶,因为那价钱实在是太贵了。 “娘,你放心,我真的会种茶树也会制茶,至于,我是怎么会这些的?其实,并不是因为我祖上真的会这些,而是因为,我小时候在姥姥家的大山上遇到了一个奇人叔叔,他是一个博学多才的人,好像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难到他的。我会识字,作画,这些也是他教我的,后来过了一段时间,我再去找他,他就不见了,好像从来没来出现过一样。” 乔春半阂着眼帘,让人看起来就是一副思念的样子。 对于她刚刚说的那些,其实她也没有把握会让林氏相信,但是,她的谎已经越圆越大了,也就只能这样说下去了。 幸好,上次她从乔夏嘴里知道自己小时候还真的是在姥姥家长大的,而且,她姥姥不是和平镇的,而是离这里几百里地的高山里。而她姥姥早在五年前就去世了,所以,她也就只能在这里做文章了。 林氏听乔春这么一解释,先是怔了怔,眼珠一动不动的,过了好半晌才收回心神,语气惊喜中夹带着异常的兴奋,“春儿啊,你这是遇上活神仙了,而我们家摊上你这么一个好儿媳,一定是祖上显灵了。” 额…乔春有些蒙了,这是什么情况?她还以为得费上一番口唇才能过关,谁料到这么容易就过关了,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站在一旁的桃花轻蹙着眉头看了看乔春,又嘴角含笑的看着有些夸张的林氏。 她记得上次大嫂说是她祖上就会种茶的,这会儿怎么又变成是那个奇人叔叔教的呢?不过,也许大嫂有自己的苦衷,当时,或许真的不适合在钱财面前讲这些听起来有点匪夷所思的事情。 不过,她早就决定相信大嫂,支持大嫂,所以,只要是大嫂说的,她都相信。 “春儿啊,那明年种茶树的事,就全权交给你办。这茶叶啊,听说老值钱了,平常人家可是喝不起的,所以啊,你以后得多费心,好好做,娘支持你。” 林氏双眼闪闪发亮的看着乔春,好像看到了一个葱葱郁郁,一层一层绿油油的茶树。 那些茶树可价比摇钱树啊! 翌日早晨。 乔春刚起床,就看到林氏铁青着一张脸从外面气冲冲的回家,用力甩下篮子,嘴唇不停的蠕动着。 “娘,怎么啦?这一大早的谁惹你生气啦?”乔春走过去拾起篮子,浅浅笑看着林氏,问道。 “哼。”林氏鼻哼了一声,伸手指着隔壁,大声骂道:“也不知是谁家不要脸的?居然在外面散播谣言,说什么有陌生男人驾着马车来咱家,尽说一些不净入耳的话。还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来,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乔春往隔壁一瞟,正好看到了一个骤然往屋里缩的脑袋,瞬间明白了林氏这一大早的火气何来。唉,这个既无电视亦无广播的地方,平日里没有啥可以娱乐的?那些三姑六婆的围在一起,不说说东家,道道西家才奇了怪了。 “娘,别气了,咱身正不怕影子斜,嘴长在人家身上,咱也堵不上,让他们说吧。气坏了自己的身体,可不值当。”乔春笑着柔声安抚着林氏。 这些人啊,只要你不理她,过不了几天也就消停了。你要是理她,她们就只会越传越夸张,越描越活灵活现。 “哼!如果让我知道是谁传的,我非撕了她那张臭嘴不可!”林氏说着,眼睛还往隔壁狠狠的瞪了一眼。 ------题外话------ 今天没有两更,请各位亲亲莫等。大家就静下心来等妞妞上架时的大爆发吧,呵呵!群么么~ 第三十章 请人帮忙 连着几天,大伙见马车上下来的也不是什么年轻男子,而是一位娇滴滴的姑娘,便也不再相信那些谣言了,只是大伙心里都很纳闷,这老唐家是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一个有钱的亲戚? 这么好的马车,可不是谁都能有的。 而林氏在乔春和桃花的安抚下,也不再去理会那些闲言碎语,果然,没过几天谣言就不攻自破了。 这天,一如昨日,巧儿早早就坐着马车来到唐家,坐在木桌前熟练的练习着茶具的用法。 “巧儿,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的学习能力很强,这才两天的时间,你就可以独自熟练的用这套茶具冲泡茶汤了,就连每个步骤的叙述也记得清清楚楚,口惹悬河的,真真是一个巧姑姑啊。” 乔春站起来,慵懒的伸了伸腰,甩了甩手活动着经络,浅笑吟吟的看着巧儿,道。 呵呵,真是没想到巧儿学起东西来这么用心,也就两天的功夫就愣把她泡茶的手艺给学了过去。 “那是大嫂你这个先生教得好。”巧儿的小脸上扬起了璀璨的笑容,如黑葡萄般的黑眼珠散发着兴奋的光芒。 因为她与桃花姐妹相称,乔春也就让她改掉唐夫人这个称呼,随着桃花叫她大嫂。 大家的出身都一样,再说了她也不习惯听别人一口一个唐夫人的叫她。 “巧儿姐姐的嘴就是甜,瞧,把我大嫂哄得眼睛都笑成一条缝了。”桃花端着一盘红薯饼走了进来,忍不住开心的揶揄着巧儿。 自从上次乔夏她们过来帮忙收割稻谷,她做了一盘红薯饼后,桃花就缠着她,愣是要学着做红薯饼。 现在随着临产的日子越来越近,她的胃口也变得大了起来,一天饭加点心,算起来少说也得有六顿。一天到晚除了睡觉,她那嘴根本就停不下来。 “桃花,你们聊吧!我坐累了,出去散散步。”乔春说着往身上加了一件衣服就往外走。 这几天果然如林氏所言,冬天终于来临了。 她以前住在南方地区,冬天也不会太冷,可这个地方虽然刚刚步入冬天,她却已经觉得比她以前经历过的任何一个冬天都要来得冷些。 乔春站在门口看着外面,虽说现在已经是下午了,可太阳也冬眠了,整个村庄被薄雾笼罩着,灰蒙蒙的,倒是与江南的梅雨天气有几分相似。 呼~乔春抱着好玩的心态,对着空中呼了几口气,没想到她还真的看到了白白的薄雾。 哦,原来冬天真的来了,嘴里都能呵出白气来了。 乔春想起午饭后,林氏说要去铁成刚家问问,村里有没有人愿意帮她们家翻地,既然已经决定明年开春就要在旱地上种茶树,那地总是要在年前翻好的。 乔春知道这里的土都是黄泥沙地,地质不够肥沃,所以,她心里也是有一些对应措施的,她怕林氏解释得不够清楚,便抬脚往下围吓的铁家走去。 这些事情她还得亲自去向人家说明会好一点。 路过铁龙家时,心里还是微微的有些膈应,自从那次被幽灵女人怒吼后,她就再没来过这里,就算是要经过这里,她也是选择绕道而行。 可因为铁成刚和铁龙是亲兄弟,他们的房子也是相依而建的,所以,她今天再也没有别的路可以绕行。 乔春低着头,一步三回首的瞄着铁龙的房子,好像生怕那个幽灵女人会突然跑出来。 其实她也不是真的怕,只是,那天肚子的不舒服,让她心里有点后怕。 “铁婶子,我娘在你家吗?”乔春站在铁成刚门口,探着头对屋里喊着。 话刚落下,铁婶子就从屋里探出头来,当看到乔春时,忍不住咧着嘴走了过来,亲呢的牵着她的手就往屋里去。 “你娘在我家呢,快点进来,瞧,你的手都冰成铁块了。” “春儿,外面这么冷,你咋出来啦?”林氏见乔春冻得鼻子红红的,赶紧站了起来,将手里的炭壶子塞到乔春的手里。(PS:炭壶子其实就是冬天用来装木炭烘手暖身的陶壶,上面有个把手,可以提的那种) 乔春站在林氏身边往屋里扫视了一圈,发现屋子里除了铁成刚,李大也在。 便笑呵呵的向屋里的人,打了声招呼:“铁叔,李叔,好!” “来,春儿,到这边来坐,有不少日子没看到你了,瞧,你的肚子是越来越大了。”铁婶子不知从哪里搬了一条木凳子进来,笑呵呵的打量着乔春的肚子。 自上次乔春帮了她之后,她对乔春就更有好感了,就差没把她当成救世菩萨,这几天听到村里到处在说唐家的闲话,她还跟那些爱在人后搬弄是非的人,争执了不少。 乔春向铁婶子道了声谢,便坐了下来,抬眸一看屋里的人都在笑呵呵的打量着她,眼里有着不明的光在闪动,心想,也许是林氏已经跟他们说了要请他们帮忙翻地的事,便也就不再藏着掖着,直接奔向主题。 “铁叔,我想我娘已经跟你说了,帮我们家翻地的事了吧?” 乔春见铁成刚点了点头,又道:“其实我来这也是为了这事,我担心,我娘说得不够明白,特地过来跟你解释一下,我们家那清水山的那片地明年开春准备种茶树,所以想请铁叔帮忙问问村里有没有人愿意出工,我们家以每天二十五文的工钱算给大家。” 咝~屋子里顿时倒吸声四起。 四双眼睛怔怔的看着乔春,直到他们看到她肯定的朝他们点了点头,才相信她说的都是真的。 刚刚林氏也没有说地是用来种茶树的,这茶叶是多么珍贵的东西,他们也是了解的,真是没有想到乔春居然想自己种茶树?她怎么会种茶树的,以前可都没有听说过啊? “春儿,你在家没说要给工钱啊?” 林氏伸手拽了下乔春的袖子,附在她耳边,轻声的问道。 二十五文一天啊?这也太高了吧?那还不如她和桃花自己去翻?她原以为只要给帮忙的人做顿好吃的就可以了,没想到还要付那么高的工钱,想想她就觉得心痛。 乔春伸手握住林氏的手,轻笑着向她解释,“娘,乡亲们帮忙干活,我们给工钱是应该的。” 林氏看乔春对她眨了眨眼,想着她这么做自是有她的道理,便也就不再过问,静静的坐在一旁。 “春儿,你是说你明年要种茶树?我们帮你家翻地,你还要按日给我们结工钱?每人每日二十五文?”铁婶子脸露喜色的盯着乔春,不太确信自己耳朵听到的话,吊着一颗心轻声问道。 干一天活就二十五文,对于他们这些庄稼人来说,这工钱一点也不低。 ------题外话------ 各位亲: 妞妞在此报告一个好消息,为了答谢各位一路的支持,明日两更,敬请收看。 PS:如果明日的收涨得理想,后天还有两更哦,现在就移动你的鼠标,点击收藏吧!爱你们哟! 另外,亲们也忒懒了吧?看文请留言啊,妞妞需要亲们大把大把的关爱,才能有动力存稿啊,上架天天万更,前提可是需要你们的关怀哦…… 第三十一章 果然猫腻 乔春明亮的眸子扫过铁成刚他们的脸,朝他们颔首浅笑,一字一句的道:“对!没错!每人每日二十五文。”笑看着他们刹那间狂喜的脸,接着又道:“可是,我们家不管饭,所以,每人每日再加五文的饭钱。” 二十五文加五文,那不就是说干一天的活就可以领三十文的工钱? “春儿,我和我们家的一起去给你们家翻地,茶叶可是好东西啊,以前怎么不知道春儿会种这个呢?”铁婶子笑意难掩的当场就报了名,也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铁成刚合上刚刚因惊愕而张开的嘴,紧紧的盯着乔春看,等待着她的回答。 突然,脚上传来一阵生痛,铁成刚偏过头看着李大那张憋得黑里透着红的脸,瞬间明白了李大的用意,想来这李大也想帮唐家干活,可是,他们家的婆娘与唐家一直不对盘,这会儿,他就是想也不好意思开口。 所以,就暗中求铁成刚帮忙。 乔春扫了一眼李大和铁成刚的互动,骤然明白了他的顾虑和意思,直接忽略了铁婶子的疑问,笑看着李大,道:“李叔,你这几天有没有空?如果有空,我也想请你帮我家翻地,可以吗?” 李大的脸瞬间亮了起来,嘿嘿的憨笑着,伸手挠了挠头,用力的点着头,“我有时间,我明天就跟成刚一起去翻地。” 乔春浅浅一笑,看着铁成刚,道:“铁叔,要不这样,你帮我问问村里还有没有人愿意帮忙翻地?但是,干活的人必须是手脚麻利的,身强体壮的。十五岁以下,四十岁以上都不要,另外还有一些细节上的事,我明天到地里再跟大伙说明。” 铁成刚惊讶的看着乔春,没想到她一个妇道人家居然把事情想得这么周全? 不禁再次深深的打量着她,看着她落落大方的对他回视一笑,才出声向她确认:“子诺媳妇的意思是指光我们三个人还不够?还要再请人是吗?那你想还要请多少个人?这样我也好心中有数。” “再找十多个人吧,但是必须要符合我刚刚说的条件。” 乔春说完,站起来屋里的人道了声谢,“那就麻烦你们了。”偏过头对一旁的林氏道:“娘,我们先回家吧。” 婆媳两人告别了铁氏夫妇,亲呢的手牵着手往家里走去。 “咳,咳,咳……”路过铁龙家门口时,冷风中又传来了剧烈的咳嗽声,乔春听着不由的侧目斜视打量着自家婆婆的表情。 只见林氏的脸色微沉,眉头紧拧,嘴巴也是抿得紧紧的,拉着她的手不自觉的加快脚步。 有问题?婆婆一定与那个幽灵女人有什么瓜葛? 难道真的如自己猜测的那样,那个女人之所以变成这样真的与她们唐家有脱不了的关系? 乔春心里很是好奇,可又不敢轻易向林氏问起。 真要命,她真的很好奇,恨不得马上就可以弄清楚来龙去脉。 晚上,乔春拉着桃花的手,非要跟她一起睡,理由很简单,就是她怕冷,想把桃花的被子也抱过来盖。 “桃花,你睡了吗?”乔春轻轻的摇了下躺在身边的桃花。 “没呢。” “嫂子,问你一件事好不好?”乔春笨拙的起床,屋里的冷风顿时让她打了个冷颤,她摸索着走到桌子前,轻轻的滑开点火石,将油灯点着。 “我就知道大嫂你拉我一起睡,目的没那么简单。”桃花坐了起来,转过身子,一双黑眼睛骨碌碌的盯着乔春,嘴角微微向上翘着,一副早已对她的目的了然于心的样子。 乔春呵呵一笑,桃花这是向自己显摆呢?瞧那语气神态,啧啧…… 乔春爬进暖哄哄的被窝里,伸手刮了下桃花的鼻子,笑道:“就知道你是个鬼精灵,什么也瞒不过你,不过,这事你可不能向娘说起,一个字也不能提,知道吗?” 桃花一听,这事还不能让娘知道,立刻神色紧张的瞅着乔春,问道:“大嫂,你做了什么事?为什么还不能让娘知道?” 乔春蠕动了下嘴唇,酝酿了许久,才语气中夹带着些许窘迫的道:“桃花,你知不知道铁村长家里有一个生病的女人?她是谁啊?生的是什么病?咋瘦得像个骷髅似的?” 乔春说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桃花,生怕错过她脸上的任何表情和反应。 果然,桃花一听到生病的女人,脸色就变得不自然起来,眼眸底下还划过丝丝悲戚。 呃?怎么桃花也会有这么异常的反应?乔春看着,心里面更加笃定那个女人与唐家有着不可忽略的关系。 “大嫂,你见过百川他娘?” “百川他娘?”乔春呆呆的反复呢喃,突然,双手用力扳过桃花,惊讶的问道:“桃花,你跟那个铁百川真的是那种关系?” 桃花的脸顿时火烧火燎起来,粉脸红得都可以捏出水来了,眼眸中瞬间却又闪过浓浓的哀伤,瞥了一眼乔春,将她的手拉了下来,放进温暖的被子里,沉声道:“大嫂,我知道你也兴许是看出了点什么了,没错,我和百川以前是有点那个意思,可是自打上次王氏闹过一次后,除了上次不小心撞了一下,他每次见我就躲,我想,我和他的那一页也算是揭过去了。” 乔春伸手紧握住桃花的手,静静的等着她接着往下说。 桃花扬起头对着她笑了笑,淡淡道:“大嫂,我没事!不管怎样我一定会坚强的。对于百川他娘的事,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听别人说,她、铁村长、咱爹娘,他们四个人年轻的时候好像有纠缠过,其他的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乔春心里不禁涌出一个个关于多角恋的桥段,紧紧的抿着嘴,试图分析他们上一辈的感情示意图。 唉,还真是混乱…… 上一辈的关系都乱成了麻,这桃花和铁百川估计也真的没戏了。 就算他们愿意,那父母也不会同意啊? “大嫂,这事你一个句也别在娘面前提,省得她生气。”桃花说着,飞快了下床把油灯给吹灭了,跑回床上,拽了下乔春的手,道:“大嫂,睡吧!明天,你不是还想去咱家地里吗?” “嗯。” 翌日一大早。 乔春还在厨房吃早饭,院子里就传来铁成刚那浑厚有力的大嗓门,“唐大嫂,在家里头吗?我把今天干活的人给你们带过来啦。” 林氏和乔春她们一听,赶紧放下手里的碗,急忙从厨房了走了出来,当她们看到院子里站着那些扛着翻地工具的人时,不禁傻了眼。 额的娘啊?这铁叔的号召力也忒大了吧? 一个晚上就真的找了十几号身强体壮的乡亲,一个个都站在她家院子里,乐呵呵的朝她们憨笑着。 “哟,大伙都这么早啊!大伙先等一下,我马上就来。”林氏朝众人扫了一眼,首先回过神来,急匆匆的转身回屋,拿了工具就带着队伍出了门。 哇,还真是民风朴质啊。大伙居然这么早就来了,还个个都自觉的带上了工具。 “桃花,咱们快点吃完,待会你带我去地里看看,我有些事情还要跟他们交待。不过,娘怎么也带工具出门了?我不是让她别下地吗?” 乔春站在厨房门口,直到大队伍从转角拐弯处不见了,才收回视线。 “呵呵,娘昨夜里可是心疼了一晚你开的那工钱,她可能是想省点工钱吧?这会儿,你就是赶几头牛去也拉她不回来,娘这个人啊,最最心疼钱了。” ------题外话------ 各位亲亲:收藏要跟上啊!晚上还有一更,敬请收看!群么么~ 第三十二章 地里看工 “大嫂,这大雾天又全是黄泥路,你走我前面,小心一点。” 乔春和桃花吃完早饭后,把碗筷一丢,也顾不上洗就乐颤乐颤的往自家清水山的地里走去。 起先乔春还在担心自家的地不够用,想找钱财谈谈买山地的事。 哪知向林氏问了一下,才知道这山中村还真的是山多地广,基本上每家每户都有一个山头,只不过全是一些黄泥沙地,古代又没有什么化肥之类的东西,所以,每年收的粮食还是很少。 “我知道啦,桃花小。老。太。婆…”乔春故意将小老太婆这几个字拉得长长的,偏过头一看桃花那气鼓鼓的脸,噗的一声,轻笑起来。 桃花脸红红的,虽然板着脸,可眼底的笑意却是很浓,嘟着嘴不依不饶的跺了跺脚,道:“大嫂,你净笑话人家,人家可是关心你,真是的。” 乔春见她如此小女姿态,倒是乐呵呵的笑了起来,心中某处瞬间柔软起来,伸手无限疼惜的摸着桃花的头,道:“桃花,你知道吗?大嫂喜欢看到这样的你,不想你像个小大人似的。” 桃花猛的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乔春,眼角慢慢的流下了两行清泪,声音低哑,“大嫂~” 其实,她又何尝希望自己像一个小大人般的生活?可是,家里这个情况,她想不成熟都不行? 她也想像别人家的姑娘一样,天天在屋里学学女红,不用像个男孩子一样在田地里干活。 “没事!桃花,相信大嫂,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乔春伸手温柔的替她抹去脸上的泪水,铿锵有力的道出她的决定。 “大嫂,你可不可以教我识字?还有关于茶的东西?”桃花眨了眨酸涩的眼,抬头看着乔春,道。 自从上次在【锦绣茶庄】里看大嫂与钱财谈合作和画茶具的草图后,她就一直对大嫂很是崇拜,一直想开口请她教自己识字,却又不好意思开口。 现在大嫂要种茶树,她当然就希望自己将来可以帮得上忙,替大嫂分担一些,更何况连巧儿姐姐都学会冲泡茶汤了,还学了不少关于茶叶的东西,自己肯定也是不能落下的,得力争向大嫂看齐。 “行啊!找时间大嫂就教你从基础学起,我们桃花那么聪明,一定可以的。” 乔春虽然有些意外桃花的决定,但是,想想让桃花识字,学一些茶叶方面的知识也是好的。 不是有句这样的名言吗?——阳光照亮世界,知识照亮人生! 识字,兴许是桃花改变人生的开始。 “大嫂,咱们走吧。” “好,桃花你走前面,你得带路,不是?”乔春侧开身子,让身后的桃花走到前面去带路。 哇!这里的地可真多啊! 她们家在清水山的地足足有十几亩,从半山腰下来全是她们家的地,一陇一陇的,一层一层的梯形地,整整齐齐的依附在清水山上。 这座清水山并不高,也就比她们家后面的那个小山坡高了个头,因为村里的那条河从山下流过,所以,就取名为清水山。 乔春打量着这清水山的环境,不由的咧开了嘴,当初也不知是谁划分的地,这也太优待她们家了。不过,这样的地用来种茶树再适合不过了,以后干旱季节浇水也方便很多。 “娘~”桃花站在山坡下,对着正抡着锄头,奋力翻地的林氏喊了一声。 林氏停了下来,居高临下的往下一望,大声喊道:“春儿,你们从边上的小路上来,小心一点。” 乔春和桃花两姑嫂来到了林氏身边,看着大伙都热火朝天的干着活,嘴角不禁溢出一抹浅笑。 “娘,你就别干了,你给大伙送点水喝,有些地方跟大伙说说该怎么弄,好吗?”乔春从袖口拿出手帕,轻轻的擦拭着林氏额头上的汗珠,天这么冷都能干出汗来,可见她是真的干得起劲。 林氏欣慰的看着乔春,想到自己的儿媳如此心疼自己,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缝,笑道:“这回娘可不能听你的,你看这多请一个人一天就得多花三十文,娘现在还干得动,你就让娘也帮忙吧。” 一个人一天三十文?林氏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心痛,虽说现在家里有了一百多两银子,可是,再过一个月就过年了,年后,乔春就要做月子了。这个家里里外外都要用钱,她哪能不数着钱过日子? 现在家里一下子请了这么多人来干活,也不知这地要翻多久,这一笔算下来,又是一大开销。 想着自己还干得动,却要花钱请这么多人,白花花的银子哗啦啦的一下就花出去了,她哪能不心疼啊? “春儿,要不桃花留下来帮忙,你呆会就回家去。这山上风大,可别着凉了。” 乔春低声叹了一口气,知道这回林氏是怎么也不会听自己的了,便也不再多说,抬头望着铁婶子正用镰刀飞快的割着梯地边上的枯草、枯树苗。 脑前一亮,不由乐得咧开了嘴,呵呵的笑起来。 “娘,你待会叫铁婶子和其它人割的那些枯草和枯树苗类的东西,全部捆到一个地方来,找几个汉子在地里挖一个大坑,把那些枯草、枯树苗全部堆在一起烧。” 林氏很是疑惑的看着乔春,问道:“那些东西还那般大费周张的烧来干啥用?还不如让大伙翻快一点,早日把地翻完。” 她还真就不明白了,乔春怎么会有这么多异于常人的想法。 这会儿拿着钱请人干活,不让大家早日干完,非要抽出时间来烧什么枯草、枯树苗的,这不是等于浪费那些白花花的银子吗? “娘,你就先听大嫂说呗,大嫂自有她的用意,你咋就那么爱银子嘞?”一旁的桃花看着林氏那副肉疼银子的样子,忍不住出声替乔春说话。 这娘也真是的,都还没听她大嫂说这样做的用意就一味反对。 大嫂又不是傻,怎么可能会浪费银子? 桃花说着从林氏身边拿起镰刀,站在地边,飞快的挥刀割着枯草。 既然娘这么心痛银子,那自己也多干点活吧。 ------题外话------ 如期奉上第二更,敬请亲们收看! PS:等着包子出生的亲们,别急哟!快了,快了,呵呵! 什么?楠竹? 呵呵!适当时候会让他出来打打酱油滴,千万别着急,故事还在暖身中呢,后面精彩的情节还没开始呢? 一切都会如你们所愿的,包子会出来滴,楠竹会回来滴,乔春是要被疼爱的…。 男包子叫唐果,女包子叫唐豆,好听吗? 第三十三章 预存肥料 “娘,你先听说我,这些枯草、枯树苗烧出来的灰,对庄稼和树木的长势都是很有帮助的,你有没有发现如果哪个山头被大火烧了以后,等那些树啊草啊再长出来,总是比一边没烧过的地方的草树长势要好很多。” 乔春沉思了一会,便从日常中能看到的情景来解释她的用意,那样比较容易让林氏听明白。 林氏回想一下,似乎还真的是这样的情况,那么这样说来,这些草灰可以让庄稼长得更好了,庄稼长好了,也就等于收成也相应好了。 经她这么一番解释,倒真是一个好办法。 “那为什么还要挖一个大坑,直接在地上烧了不就可以了吗?” 乔春浅浅一笑,拢了拢被山风吹到脸颊上的发丝,轻声道:“娘,如果直接在地上烧,被风一吹不就什么都没有了吗?我们挖个坑把东西全部放在一起烧,烧完后我们再用土掩盖起来,待明年开春种茶树时再挖出来用,不是很好吗?而且,还可以预防火星被风吹走,引起山火呢。” 虽然在这古代放火烧山不算犯法,可是,她是受过现代教育的人,思想里可不允许自己做那些不负责任的事。 林氏听了,不由的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看着乔春向她保证似的道:“春儿,这个你放心,我一会就跟大伙说这件事。我会让那些汉子在每一层的地里都挖一个大坑,这样一来,明年开春咱们种茶树时,取这些草灰用也会方便一些,不用来来回回的跑上跑下,你说是吧?” 想来这林氏也是很聪明的一个人,只听乔春这么简单的一番解释,倒是很快就能想到更深层的东西。 “呵呵,还是娘想的周全一些,这样一来,真的会方便很多。” “大嫂,你现在知道咱娘的厉害了吧?”一旁正在割枯草的桃花笑呵呵的打趣着。 “娘的厉害,我早就知道了,不过,桃花,娘这叫聪明,细心,可不叫厉害。你这一说,不知道的人一听,还以为你是在说咱娘是个厉害角色呢?”乔春附合着桃花,一家三口乐呵呵的玩笑起来。 林氏拾起锄头,看着桃花与乔春两个贴心的孩子,忍不住开心的低笑起来。 老天虽然让她早年守寡,中年失子,但是,却并没有因此而待薄了她,至少她现在还有一个贴心的棉袄——桃花,一个懂事、孝顺又识大体的儿媳妇——春儿。 现在她最大的心愿就是乔春可以为她们老唐家生下一个金孙。 那样她百年后,才有脸面去见唐家的列祖列宗。 “娘,你和桃花先忙,我去找大伙说说关于集中烧枯草树苗的事。”乔春向正在翻地的林氏说了声,抬脚便慢慢的向上一层地里的铁叔和铁婶子走去。 “呵呵,春儿咋来啦?”铁婶子见乔春慢慢的朝自己走过来,连忙停了下来,笑呵呵的跟她打着招呼。 眼前的春儿现在可是她们的老板,这农闲的时候还能挣点钱过年,村里的人哪个不乐意,哪个不眼红啊? 得幸她家与唐家向来关系好,不然,也得像那个李大的媳妇王氏那般,这会儿也就只能眼巴巴看着她挣钱过年,谁叫她老是蛮横不讲理,硬是要欺负这唐家的孤儿寡母呢? “铁叔,铁婶,你们先停一下,我有事找你们说说。”乔春浅浅一笑,对正在翻土的铁成钢招呼着。 铁叔向来在村里也算是说得上话的人,找这么多的人帮忙还真是多亏了他,现在人多了,有些事情还得依仗他来向大伙解说才行。 铁成钢夫妇停下了手头上的活,大步走到乔春面前,憨笑着问道:“子诺媳妇,你有什么事就跟铁叔说,我一定做到。” 乔春瞅了一眼刚刚被铁婶子割下的那些枯草,笑看着一脸正色的铁成钢,道:“铁叔,我想让你帮我跟大伙说说,把那些割下来的枯草啊什么的,只要可以烧成灰的东西,都以一层地为点,收集在一起,再挖个坑烧了它,烧完后再用土将那些灰掩盖起来。” 铁成刚夫妇愣愣的看着乔春,轻蹙着眉头,问道:“子诺媳妇,这些东西烧的灰有什么好处吗?” 乔春并不打算对这个事情掖着藏着,大家都是庄稼人,与其白白浪费这些平日里做饭烧出来的灰,那不如告诉大家,让大家都能充分利用资源,一起过上好日子。 “铁叔,这些东西烧出来的灰,对于庄稼来说可是很好的有机肥料,就跟我们平日里浇农作物的那些‘家肥’是一样的作用。”乔春实在是无法说出那粪水俩字,也就婉转的说着,反正都是庄稼人,一听就知道是什么东西。 铁成刚夫妇一听,憨厚老实的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不敢确定的问道:“你是说这些灰对庄稼的长势有帮助?” 乔春笑着重重的点了点头,没想到这就让他们这么高兴。 她暗暗的庆幸自己做了这个将方法公之于众的决定,呵呵,还是那句话,她乔春的左右铭就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那行,下午开工时,我就跟大伙都说说这事,保证给你办好,另外,谢谢你告诉我们这事,我也会告诉大家,这个法子是你想出来的。”铁成刚高兴的应了下来,转过身又拿起锄头继续翻地。 “那春儿,你自个小心一点,我也干活去了。”铁婶子向她打了声招呼,也重新割枯草去了。 乔春站在小路上,默默的在心里勾画着未来茶园的蓝图。 这茶树种下去,再怎样也得一年后才能摘茶叶,那么在未来的一年中,自己除了要顾好茶园外,还得另外想法子让这个家的生活水平提高起来,现在宝宝也快要出生了,她得好好的计划,可不能让宝宝一生下来,就跟着自己吃苦。 乔春没有想到一天下来,连带桃花和林氏的帮忙,十五号人也就翻了一亩多一点的地,那这十几亩地算下来再快也得翻十天左右,那就意味着得花去五两左右的银子。 这些日子她们日常开销也花去了三两银子,那一百多两的银子,这一下来就只剩下一百一十两左右,紧接着过年要办年货,要生小孩做月子,这些可又都是大开销啊。 晚上乔春坐在小木桌前与林氏她们盘算着家里的最近开支,林氏一听光是请人翻地就得花五两银子,顿时,心急肉痛起来,嘴里不停的嘟嚷着这些地,她和桃花多翻几天也就行了。 要不就按村里以前的规矩,请人帮忙每天管一顿饭,以后谁家要帮忙,她和桃花再去还人情。 听得乔春笑着直摇头,她可不想占人家的便宜,请人做事给工钱是最公道的事情,也不用担心将来人家会在背后说些什么闲话。 她崇尚公平交易,不想落人话柄。 明年开春种茶树时,少不了又要找人干活,如果不给工钱,只怕到时请人都很麻烦。现在这个开始,也是她乐于看到的,毕竟在钱的魅力之下,争着抢着干活的人可不少。 “娘,你别心痛这些银子,这些都是应该给人家的。我们以后要请人的事情还多着呢?如果我们不给工钱,到时谁还愿意帮咱家干活啊。再说了,你年纪也大了,桃花还是个小姑娘,让你们干这么多体力活,我可舍不得。” ------题外话------ 各位亲亲:预祝大家元旦快乐!群么么~ 推荐好友霜木林新文【强女——御夫有术】 作品链接:http://www。77nt.com.com/info/455576。html 属种田文,超有爱,请各位亲亲,踩踩去,如果合口味就收下吧!谢谢! 第三十四章 她的病因 一连几天,唐家在清水山的地里都是热火朝天的,远远的站在村里就可以看到地里烧起的火苗和浓烟。 乔春挺着沉重的身子,笨拙的在厨房里做了一些红薯饼,又烧了一些水,慢慢的提着往清水山走去。 大冷天的,山上的冷风很大,再加上体力活也很累,乔春想着自己在家也没事,就做了一些饼和水,准备给干活的人送去。 “子诺媳妇,你提这么多东西是要去地里吗?你的身子不方便,要不,我帮你提过去吧?我正好也有点事要找一下成刚。” 乔春刚走到小山坡下,就遇到肩扛锄头的铁龙,看样子他是去疏通河水了,据说,每届的村长冬天的主要职责就是去河边疏通河道,因为河边的树叶都掉在河里,又加上河里的水草较多,很容易就会将河水堵塞住。 “不用了,铁村长,你还是忙你自己的事去吧。”乔春抬头笑看着铁龙,客气的应道。 自从听桃花说起婆婆和他们夫妇的事后,乔春就不觉的与他划出一道隔离线,具体是因为什么,她自己也不清楚,反正心里怎么想,就怎么做呗。 或许,真正的原因是因为看到他,就会想起那个幽灵女人吧。 铁龙的眼眯得细长细长的,不禁迸出一道探究的目光向乔春射来,他的眉头紧紧的锁着,心里很是纳闷这乔春怎么好像对他有点敌意? “子诺媳妇,什么时候跟铁伯伯这么客气啦?我不是说了吗,我正好也要去找一下成刚,顺道,走吧!”铁龙说着,一把夺过乔春手里的篮子,转过身子,率先走在前头,沉默着往清水山走去。 乔春无奈的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心里不禁有点责怪自己,这铁龙再怎么说也是对她们家多有照顾的,自己怎么就连带着他一起隔离呢?毕竟他们上辈人的事情,也不是她能左右的,更不是她可以评论的。 现在自家婆婆似乎对铁伯伯都没有什么,自己这又是何必呢? 想着,心不知不觉中也放宽了,瞅着前面那伟岸的背影,轻声道:“铁伯伯,春儿有件事情问了怕是会唐突,但是,如果不问春儿的心里一直就会乱作猜想,所以我还是想问一下,希望铁伯伯你可以告诉春儿。” “哦,子诺媳妇有什么事情这般难于启口呢?你放心问吧,只要是伯伯知道,就一定会告诉你。”铁龙并没有停下来,也没有转过身子,只是放慢脚步,轻快的应着。 乔春蠕动了几下嘴唇,几次话到嘴边,却还是有点说不出口,就怕铁龙听见后会生气,毕竟桃花是有交待过,那事不能随便找人问的。 走在前面的铁龙兴许是见后面的乔春久久不吭声,便停了下来,居高临下的打量着乔春,“子诺媳妇的问题这么难于启口吗?那就不要问了。” “呃?”乔春怔了怔,想着自己好不容易开了口,这会儿怎么能决口不提呢?便一鼓作气的问道:“铁伯伯,百川他娘生的是什么病啊?” 好吧!恕她鸡婆多事,但是,她实在是很想知道,虽然她还想知道更多的事,可是,如果不问清楚幽灵女人的事,她的心里多少都有点阴影存在,毕竟那天肚子的疼痛让她至今想想都觉得后背凉嗖嗖的,在这个世界上宝宝是她最最重要的人。 铁龙的眉头深深的皱成了一个川字,他家的婆娘从来都没有出过门,这乔春是怎么知道的?而且那是他心里的一道血疤,不用拿刀划,只要柔软无力的几个字就能让那伤口迸出血柱出来。 “对不起,铁伯伯,是春儿逾越了,这是你的家事,春儿实在不宜过问。”乔春见铁龙那瞬间老了十几岁的样子,心里不由的油升起不忍,也暗暗的责怪自己的鲁莽。 唉,别人家的事,而且看起来还是一件伤心的事,自己没事干嘛非要揭人家的伤疤? “百川他娘这咳嗽的老病根,已经有五年多的时间了,自打得这病以后,就一直没有出过门。” “那伯娘都是些什么症状?这么多年都没找大夫看过吗?大夫又是怎么说的?”乔春看着铁龙瞬间苍老的脸,不解的问道。 应该没有什么咳嗽是治不好的啊?会不会是病人根本就不愿意配合大夫治病? “唉。”铁龙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子继续往前走,轻声道:“刚开始那段时间,我们也找大夫来诊,可是她根本就不肯吃药啊。后来就越来越严重了,经常会高热,胸痛,有时还会憋气,最近半年来还经常咳血。唉……” 乔春看着铁龙的背影,不禁摇了摇头,想不到这个铁一般的男人居然也有如此沧桑的一面? 一路上,他们谁也没有再说话,沉默着向清水山走去。 “娘,休息一下吧,吃点红薯饼,喝点水先。”乔春向正在地里干活的林氏,喊了喊。 “好嘞。”林氏停下手里的活,抬头扬起灿烂的笑容,当她看到提着篮子的铁龙时,不由的闪了下神,眉头轻轻的蹙着。 随即又恢复了正色,淡淡的笑看着铁龙,问道:“铁村长,怎么有空来我家地里?有什么事吗?” “呃?没事,我是过来找成刚的,路上刚好遇上了子诺媳妇,所以就一起过来了。”铁龙将篮子放在地上,眯着眼向上寻找着铁成刚的身影。 “他们在上面,你上去时顺便叫他们都下来吃点东西,喝点水吧。”林氏自顾自的喝水,低着头,看也不看他一眼,轻声道。 “嗯。” 乔春好看的眉毛都快拧成了一条线了,有点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真不知他们以前到底有怎样的纠葛?这种对话方式,实在是太令人怀疑了。 不一会儿工夫,干活的人都笑呵呵的围着篮子吃了起来。 这几天相处下来,大伙都已经不再拘礼,因为乔春做的红薯饼实在是太香了,再者则是主人家太热情了,也丝毫没有老板的架子,大伙都是一个村的,自然而然就打成了一片,甚至每个人都说,明年开春种茶树时,一定都来帮忙。 听到这些话最高兴的莫过于林氏了,因为,她现在终于明白了乔春当初给工钱请人帮忙的用意了,她们家清一色的女人,很多事情不能亲力亲为,而且,如果她们想在山中村站住脚,与村民打好关系也是非常重要的。 “铁伯伯,你也吃点红薯饼吧,来,尝尝我大嫂的手艺,可香了。”桃花从篮子里拿一个红薯饼,腆着粉脸,走到人群外的铁龙身边,抬头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他。 “呵呵,谢谢桃花啦!”铁龙微笑着接过饼,一口下去就去了一半。 乐得桃花忍不住呵呵的笑起来,那双水灵灵的眼睛笑得像是弯弯的新月,天真又灿漫。 这时,东西已下肚的大伙才发现铁龙村长还在背后含笑看着他们吃东西,瞬间一个个不好意思的挠着头,愣愣的憨笑着。 “大伙先吃着吧,我这就先回去了。” “铁伯伯,等一下,我也该回去了。”乔春及时喊住了抬脚就要离开的铁龙,跟林氏说了声,就提着已经一扫而空的篮子,尾随在他后面,慢慢的朝村庄走去。 “子诺媳妇,你是还有什么事情要问我的吗?” 第三十五章 一些秘密 “子诺媳妇,你是还有什么事情要问我的吗?”半路上走在前面的铁龙,突然出声向后面的乔春问道。 其实早在她说要跟他一起回村庄的时候,他就觉得她还有问题要问自己。可一路上左等右等却不见她吭声,便自己先提起了话题,谁叫这女子他看着心疼呢? “呃?铁伯伯你怎么知道我有问题要问你?”乔春脑门汗汗的,难道自己的心思全部都表现在脸上吗? 正好自己不知该怎样开口?现在刚好就可以骑驴下坡,想着便撇了撇嘴,道:“铁伯伯,有一件事,春儿已经憋在心里很久了,我想知道这村里的河到底有什么样的传说?为什么大家都不敢去除了洗衣洗菜以外的地方呢?” 铁龙是村长,几乎每天都要去河边检查,这个问题问他是最合适不过了,省得这个疑问一直兜在她的心里,怪怪的。 “你不知道?我听说,你以前可是最怕去河边的?”铁龙经她这一问也不禁想起了,那次她和王氏打架的事,那次的事因好像就跟她去河边有关系吧? 当时,他就觉得蛮奇怪的,可后来慢慢的也就忘了这一茬。 “呵呵,铁伯伯,你就有所不知了吧?我自打上次病了一场后,好些事情我都不记得了。”乔春底气不足的轻声说着,心里不禁庆幸她现在是站在铁龙的背后,不然,她还真是有可能会让他看出些端倪出来。 乔春想了想又道:“铁伯伯,春儿不记得以前的很多事情,这事我一直瞒着我婆婆呢?我怕她会担心,所以,请你也要替我保守这个秘密。” 其实,她是真的怕林氏会担心,而且,她这段时间已经变得太快了,村中一定会有不少‘有心人’在暗中注意着她。而铁龙是山中村很有名望的人,又是一村之长,由他说出来的话,相信也没有人不相信的,所以自己在他面前先通通风,透透气,搞不好以后还得仰仗他的出言相助。 乔春不知道她今天这一举动,在后来是真的对她有很大的帮助。 “嗯。我一定会帮你守住这个秘密。”铁龙爽快的应了下来,脑海里不禁想起了那天她撞棺时的决裂和义无反顾,那个场景他想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他这年纪了还真没见过这么贞烈的女子。 心里面滑过一丝丝的心疼,铁龙转过头瞥了一眼这个他暗中视为女儿的人,缓缓的为她道起了那河的传说,“子诺媳妇,铁伯伯没有女儿,我心里也一直把你当成是自家闺女。既然你这么想知道关于这知河的传说,那我就告诉你吧,只是你听了可别害怕。” 乔春点了点头,提着心吊着胆的竖着耳朵,准备聆听铁龙的述说。 “相传这河里住着一个河母,她年年都要这河边的村民给她献上一双童男童女当供品用来修练之用,后来,有一部分村民不愿意,愣是没有按日子给她供上童男童女,打那开始,她就生气了,每年都会吞噬这河边附近的村民,久而久之,大伙就很害怕去河边了。” 铁龙说完,目光悠远的望着村边的那条河,眼神迷离,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希望别让乔春又陷入失去子诺的痛苦之中才好。 “原来如此。”乔春对铁龙的讲述只是回应了简洁的四个字,这一路上他们又恢复沉默,一前一后的进入村庄。 古代的人都相信鬼神之说,怪不得村民全都害怕去河边,原来就是因为这个子虚乌有的传说。 接下来又忙了几天,终于把清水山的地全部都翻完了,每个帮忙的人都笑得合拢不上嘴,开心的数着银子从唐家出来。 有了这些银子谁会不开心呢?短短十天他们就挣到了三百文,这都可以买上十多斤猪肉了。可村里那些大部分没能上唐家帮忙的人,看着大伙高高兴兴的领着银两回家,也分外的眼红起来,一些恶意中伤的谣言,再次四处传开了来。 有的说,这唐家的女人不知使了什么媚术,将镇上的某个大户人家的少爷勾搭上了,这才有了白花花的银子来请人翻地;也有人说,这乔春肚子里怀的可是煞星投胎,不然那肚子怎么能大成这个样子? 更有人说……。 唉,反正是人怕出名,猪怕壮。人家看着你过得好了,心理一下就不平衡了,那红口白牙的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得出来。 这天林氏又是气鼓鼓的从外头回来,坐在木桌前,半天都不吭声。 “娘,你这是怎么啦?”桃花担心的问。 “娘,你这刚去外面一趟,你这是怎么啦?在外头是谁给你气受啦?还是身体不舒服?”乔春见林氏这气得不轻的样子,也赶紧站了起来,走到她面前,伸手往她额头上摸去。 “去,去,去。”林氏甩了甩头,偏开了身子,躲开乔春伸过来的手。 乔春愕愕然的看着自己扑了个空的手,轻轻的蹙着眉,眼睛一眨不眨的打量着林氏,心中不禁猜测自己是什么时候得罪自家婆婆的? “娘,你这是怎么啦?你可不能在外头受气了,回家给我大嫂找气受哦,她可还怀着娃娃呢?”倒是一旁的桃花看不下去了,皱着眉头,看着林氏道。 娘也真真是的,不管在外头受了什么气,也不能回家拿她大嫂撒气啊? 这外头的风言风语她又不是听不到?那些话固然是让人听了生气,可也不能因为那些子乌虚有的事情,而影响一家人的感情啊?毕竟现在她们唐家已经简单到只有三个女人了。 如果这个时候,她们自己都不团结,都不相信彼此,那这个家维系着还有什么意思? 兴许林氏也知道了自己的态度过分了,几次抬眸瞄了乔春一眼,又低下头,不停的叹着气,过了好半晌,才蠕动了下嘴唇,轻声道:“唉,春儿,你也别生娘的气,娘这也真真是被外头那些人给气坏了。你别有什么想法啊,娘绝对没有怪你的意思。” 乔春伸手抚上林氏那瘦小的肩膀,轻轻勾起唇角,淡淡的道:“娘,我没事!都是因为儿媳没有将事情处理好,才会让娘在外头净听人家的闲言碎语了,是儿媳对不住你。” “唉,娘,大嫂,你们都快别这样了。我们一家人没必要这么生分吧?外头那些人的嘴我们又堵不住,我们像上次一样别理她们,过几天就好啦。其实我看啊,那些人还不是眼红咱们家,我们现在越过越好啦,她们心里不好受了。按我说啊,我们就要越过越好,让她们难受去。” 桃花亦伸手抚在林氏的另一个肩上,抬眸看了看乔春,又看了看林氏,很大人式的安慰着她们。 “噗。”乔春看着桃花那个样子,想起了那天叫她小老太婆的事,忍不住噗笑起来,轻启唇瓣,揶揄道:“呵呵,桃花小…老…太…婆…,你说这话还真是应了你这个称号,哈哈哈……” “大嫂,你……。” “桃花小老太婆,求你啦!放过我吧!” “哈哈哈……” “痒啊……” “看你还要不要再这样叫我?哼……。” “哈哈哈……” 林氏看着乔春和桃花快乐的玩闹着,心里的阴霾顿时一扫而空,笑眯眯的看着她们两个耍宝,最后,看乔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都笑出来,终于忍不住出声制止桃花,道:“桃花,你快点停下来。你大嫂可不能陪你这样的玩法。” 呵呵,是啊!桃花说得对,让那些眼红头热的人说去吧!难受去吧! 她们自己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题外话------ 各位亲亲: 元旦快乐!群么么~ 推荐一本好友——楼观台的作品【非常俏果农】,正在首推中,有兴趣的亲欢迎阅读! 第三十六章 夜有所梦 “桃花,你和娘今天去镇上时,可不可以帮我带文房四宝回来?”这天吃完早饭,乔春浅笑着对正准备去镇上的桃花,道。 过不了几天就要过年了,林氏这次主要是要和桃花一起去采办年货,至于过年吃的肉,则早已定下了铁成刚家的猪,据说这村里每年过年都会有不少人家宰猪,所以,大伙过年吃的肉都不用到镇上去买,而是在除夕那天现宰现吃现腌。 “大嫂,你要用文房四宝?”桃花将已经背在背上的竹篓拿了下来,看着乔春再次确认道。 乔春朝她点了点头,道:“我想画茶园的区域出来,下次你去镇上好帮我带过去钱少爷,得让他对茶苗的用量心里有个数才行。再说了,我不是说要教你识字的吗?刚好你多买点纸回来,嫂子这就开始教你,行不?” 桃花一听她大嫂要开始教她识字了,小脸上瞬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转身就往乔春房里走去,道:“不用买啦!你床底下就有你要的那些东西。” 呃?她床底下有那些东西,她怎么从来都不知道? 乔春听着,转身尾随着桃花往自个房间走去。 当她一进门看着桃花撅着屁股,趴在地上,用力的从她床底下拉出那个上面铺满厚厚灰尘的木箱子,突然有些明白这些东西藏在床底下的用意了。 如果她猜得没错的话,这个木箱子里装的东西应该全都是唐子诺生前用过的东西吧?她们之所以这么大费周张的藏起来,想必也是怕她会睹物思人,再做出什么傻事来。 唉,这前主对唐子诺的感情到底有多深啊?深到如此义无反顾的撞棺,而这个唐子诺又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值得一个女子以死相随? “好啦!你要的东西全都在里面了。”桃花笑呵呵的站起来,指着箱子,当她转过身子看到乔春一副沉思的样子时,才赫然想起这个箱子里装的都是大嫂的痛。 桃花顿时惊慌失措起来,绞叉的扭着手指,眼眸底下全是满满的担忧,过了好一会儿,才怯怯的低声问道:“大嫂,对不起!我…我……” 乔春猛的回过心神,嘴巴微微翘起,几步向前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着她,道:“桃花,没事!事情都过了这么久了,大嫂也早就想开了。现在大嫂心里想的是怎样把咱们家的茶园弄起来?满心等的都是与肚子里的孩子见面,现在,你们和肚子里的孩子才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不会再去钻牛角尖。” “唔,春儿,你识得这么想,娘就真的放心了。”门外,林氏欣慰的看着乔春,一边伸手拭着眼角的泪,一边宽心的说着。 乔春淡淡的笑道:“娘,我真的没事了。你们放心!我识得现在对我来说,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你和桃花先去镇上买东西吧?早去早回,我来收拾一下这些东西。” “好!娘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林氏朝她用力的点了点头,向桃花招招手,两个人就背着竹篓子并肩往镇上去了。 乔春站在院子外目送她们离开,转身来到厨房拿了一块干净的布,回到房里轻轻的擦拭着箱面上的灰尘。 坐在一边的木凳上好久,乔春才缓缓的打开木箱子盖,一股浓厚的墨香味刹那间扑入鼻腔,入眼的竟是满满一箱子的字画和书籍。想不到这个唐子诺还是个文儒学士,这还真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她本以为他就和普通的庄稼汉一样,是个不识字的,有着憨厚的外表,强壮的身子板,每天就是日出而做,日落而息的村夫。 乔春将箱子里的文房四宝拿了出来,就在她抽拿纸张时,竟不小心将一幅画给抽了出来,她拾起那画轴,小心翼翼的摊开,细细的观摩着这幅画功深厚,情景温馨的画。 只见画中有一对夫妇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笑看着在石桌边不远处手里提着灯笼嬉笑玩耍着的孩子,从头饰上不难看出那是一男一女,乔春惊讶的发现画中的妇人与林氏有几分相似,而那个小孩子分明就是桃花,那…那个男孩子就是唐子诺了? 乔春凑近了脸,睁大眼睛好奇的打量着画中的男孩,老实说,她实在是很好奇能让乔春以死相随的人长着什么样子? 从那五官线条中不难看出,他是一个俊美的男人。 乔春慢慢的收起那幅画,很不熟练的磨了墨,拿起笔,慢慢的勾画着脑子里印下来的,唐家在清水山上的地。 落下最后一笔后,乔春沉思了一下,又重新拿起笔,在区域图的下方备注下了茶树苗的需用量,生长周期等等(一些可以众所周知的东西,不能说的部分倒是只字不提,这可是关系到她的知识产权,她可不想让盗版遍地生辉。) 站起来活动了下身子,认真的审视着茶园的区域图,突然,乔春嘴角溢出一抹笑容,提起笔,扬扬洒洒的在图的正上中央写下了【春满园】仨字。 呵呵!齐了!乔春得意洋洋的看着桌上的图,脑子里一遍一遍的闪过春意满园的唐家茶园。 Letsgo!GO!GO!GO! AZa,AZa,Fighting。 用力的做了个加油的手势,乔春这才将茶园区域图慢慢的圈起来,放进了木箱子里。 兴许是因为她在白天看了那唐子诺的画,夜里乔春做了一个梦,梦到唐子诺微笑着站在她的面前,那双温暖的双手抚在她的肚子上,闭着眼睛聆听感受宝宝的胎动。 乔春尖叫一声,从梦中惊醒过来,睁大眼睛怔怔的盯着顶上的横梁。 啊,现在是什么情况?她怎么会梦到唐子诺? 那双手的温度就像是真的一样,她不会是见鬼了吧? “大嫂,你起床了没有?要准备吃早饭了。”窗外传来了桃花清脆如铃的声音,乔春赶紧坐了起来,拿起床边的外套,对着窗外,应道:“马上就来。” 别想了!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鬼,一定是自己昨天看到画时,在脑子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正中了那句老话——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题外话------ 各位亲亲:昨天家里来客人了,没得闲来送大伙新年礼(加一更),妞妞心中不愧啊!为此,妞妞决定今天晚上7点准备为大家奉上第二更,敬请收看!群么么~ 第三十七章 过小年了 乔春梳洗过后走出房间,缓步来到厨房朝吃饭的木桌上一看,脸上顿时笑开了花,道:“娘,今天怎么包饺子啦?真是辛苦娘一大早就起床来包饺子。” 桃花端着乘着饺子汤的碗轻轻的放在桌上,转身嘟着嘴,瞅着乔春很是委屈的道:“大嫂,人家也是很早就起床帮忙的,你怎么……” 说着,跺了跺脚佯装生气的又去灶台上端了一碗汤。 “呵呵,瞧你们两个还真是爱闹,桃花你那性子也该稳重一点了,过不了几天,你得十三岁了。十三岁也该到年龄给你物色一门亲事了。”林氏满眼慈祥,笑呵呵的看着她们嬉闹着。 其实桃花像现在这样也挺好,可是,农村里的姑娘十三岁多半都到订亲的年龄了。瞧!自家闺女长得水灵灵的,如果不是因为家里的条件不好,那些个媒婆早就把她家的门坎给踏平了,又哪会至今仍无人问津呢? “娘……,你在说些什么呢?人家才多大点啊?”桃花含差带涩的瞥了一眼林氏,顿时一张粉脸就外焦里嫩起来,红得都可以捏出水来了。 乔春从林氏的话中回过神来,细细的打量着林氏,她想弄清楚自家婆婆是真的不知道桃花和那个铁百川的事呢?还是假装不知道? 林氏板着脸,抬眸向桃花刮了一个眼弧,声调平平的道:“桃花,我可跟你说了哦,你马上就十三岁了,别跟人家男孩子走太近了,省得别人在背后乱嚼舌根。”林氏看着桃花正低着头,绞叉扭玩着手指头,续而又板着声,道:“那事你最好趁快死了心,只要有我一口气在,我就不会答应的。” 唉!果然是知女莫若母,看来林氏把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乔春看着桃花抬眸怯怯的望向林氏,眼睛红得像那兔子眼,心里忍不住心疼起来,连忙出声打断这沉闷的气氛,“娘,我饿了!” “啊?”林氏转过头看着乔春那可怜巴巴的样子,向桃花招了招手,微笑的看着乔春,道:“呀,娘都忘记春儿已经饿了,可不能饿坏了我的宝贝孙子。桃花,你快点坐下来吃啊,再不吃就冷了。” “桃花,来吃吧。大嫂可是第一次吃你包的饺子哦,哇,这些饺子包得真漂亮。”乔春看着桃花,调皮的向她眨了眨睛,见桃花眼里终于有了一丝笑意,又转过头看着林氏,问道:“娘,你还没说今天是什么日子呢?” 她来这里已经半年多了,从没见谁家包过饺子,她实在是好奇今天怎么会一大早就包饺子吃? “春儿,今天过小年你也忘记啦?” “哇,真好吃!皮薄馅汁多,娘和桃花包的饺子可真好吃!”乔春低头咬了一口饺子,顿时被满嘴的肉汁香给征服了,秋眸含笑吐字不清的嘟哝着。 等满口的饺子下肚后,才面带窘迫呵呵直笑的看着林氏,轻声道:“呵呵,娘,我忘记了。也不知怎么了,最近老觉得睡不够,而且记性好像也变得不好了。” 确实是这样子,她现在过得真有点天昏地暗,根本就是今夕不知是何夕。 想不到一眨眼就过小年了,也就是说她与宝宝见面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了。 “这些都是正常的,你不用担心。马上就要过年了,家里的事有我和桃花在就可以了,你多休息就是了。”林氏轻声的安抚着她,接着又道:“快点吃吧,待会可就都冷了,等收完碗筷我和桃花也得扫年和祭灶了。” “嗯。”乔春知道过小年的用意,小时候听奶奶说,过小年其实就是祭祀灶王爷的日子。相传每年的腊月二十四日灶王爷就要上天庭去向玉帝报告每家每户的品行,大年三十的晚上,又会回到人间来过年。 所以,过小年这一天,家家户户都会打扫屋子,在灶台上摆供祭品、洒酒三杯,送灶王爷上天,而且,小年这天就只能吃饺子和面条,说是什么‘送行饺子迎风面’的意思。 反正啊,意思就是小年来了,大年也就快到了。 不过,俗语有“男不拜月,女不祭灶”的说法,如今看来这个地方,倒是不兴这个说法的。 吃完早饭后,乔春就出了家门沿着下围吓的小路悠哉悠哉的散步,既然在家帮不上忙,也就别杵在家里造成桃花打扫不便了,更何况大扫除屋里一定是灰尘满天飞的。 她可不想吸那些东西进肺。 突然空中传来马鸣萧萧声,紧接着哒哒哒的马蹄声越来越清晰。乔春并没有在意,心想或许是哪家在外的人,赶回家过年的吧? 可马蹄声越来越近,乔春不禁皱了皱眉头,挺着沉重的肚子,笨拙的往小路边上退,生怕会被马车给刮倒。看着马车从身边跑过,乔春暗自庆幸这路面不干燥,否则,她准得吃个灰尘饱。 “驭……”随着车夫的喝令声,马车在不远处缓缓停了下来,巧儿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开心的朝她小跑过来,“大嫂,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乔春停了下来,转过身笑看着巧儿,应道:“我正准备溜哒溜哒,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啦?” 她说着又朝巧儿后面的马车打量了一番,原来是换了辆马车,怪不得她都没有认出来?还以为是谁回家过年呢? “我家少爷差我过来找大嫂的,走吧,咱们回去聊吧。”巧儿微微气喘的扶着乔春的手,笑容可掬的看着她。 “好的,咱回去聊,这外头冷。”说着两个人就并肩往唐家走去。 “桃花,快出来看看是谁来啦?” “啊?巧儿姐姐来啦?呵呵,快点进来坐。”桃花从屋里跑了出来,高兴的站在巧儿面前。 巧儿浅浅笑着摇了摇头,伸手指了指院子外的马车,两个人对视一笑,就并肩往马车那走去。 乔春看着她俩的背影,好笑的摇了摇头,这姑娘家的友谊可真容易培养啊!瞧,这桃花连自家嫂子都丢一边了。 “春儿,快点进来,你的房间已经打扫好了。”林氏见乔春还没进来,便探进头来,对着还站在院子里发愣的她喊了喊。 桃花和巧儿从马车上提了好几大包东西下来,轻笑着提进屋子放在小木桌上,不待林氏相问,巧儿便已率先解释起来,“伯母,大嫂,这些东西是我家少爷差我送过来的。” “这么多东西,这可怎么好意思?”林氏吃惊的看着巧儿和桃花打开布包,里面琳琅满目的全是些滋养品、上等干货、炒货、还有好几大盒的茶叶……,反正就是吃的,用的,穿的全都齐全了。 乔春侧目看着这满满一大桌的东西,也不禁蹙起了眉头,这钱财是什么意思?过年送礼也不用送这么多吧?那待会她们拿什么来还礼? 其实她也是从桃花口中得知这个大齐朝过年送礼都是年前送的,年后空着手去拜年就可以了。 “巧儿,你家少爷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平白无故的,可收不起这些贵重的礼。” ------题外话------ 准时送上第二更,敬请各位亲亲收看。 PS:凤龙胎快出来了,期待吧…… PS:各位亲亲注意啦!下面向大家隆重推荐一本好书, 【农家酿酒女】妞妞的好友——蝶恋花花恋蕊(著) 第三十八章 贵重的礼 “巧儿,你家少爷这是什么意思?这平白无故的,我们可不敢收这么多贵重的礼。”乔春不禁挑了挑眉,一脸正色的看着巧言嬉笑的巧儿,直接的道出她心里的想法。 眼前还晃着上次自家婆婆生气的画面,以自己寡妇的身份婆婆可见不得自己与其他男人走得近了,而且现在那隔壁家的廖大娘准是又瞪大了眼睛,探视着这边的八卦新闻内容了,那廖大娘的敬业精神,可堪比21世纪的狗仔队啊。 只要嗅到一点点味道,准能传出个天花乱坠出来。 “是啊!巧儿,你家少爷送这么多东西过来,我们可真的是不敢当啊!”果不其然林氏立刻就顺着乔春的话,淡淡的笑看着巧儿,轻声的道。 这些东西她心里虽也喜欢,但她可却是万万个不敢收的,这地方送年礼可是很讲究还礼的,也就是说人家送你东西,你得还回去更为贵重体面的东西,再差也得是不相上下价值的东西。 “呵呵。伯母,大嫂,你们这是多虑啦!这可不是送你们的年礼,这些东西是我们茶庄对合作商一年以来的心意表示,我前几天也是有替我家少爷送去其它地方的,可不是只有你们家才有哦。” 巧儿牵着桃花的手,眼睛宛如新月般的笑着,落落大方的看着林氏和乔春,缓缓道出送来这些东西的用意。 “哦,真是这样?”林氏一听这些东西不是年礼,顿时放心的笑了起来,偏过头瞅着巧儿,笑道:“那巧儿你先坐一下,伯母这就去厨房烧点开水来喝,等着啊。” 呵呵!既然这些东西不是年礼,那就表示她也不用拿东西出来还礼了。也不是她这个人小气,而是这些东西太贵重了,她们家根本就是还不起。 乔春目送林氏离开,侧过头招呼巧儿坐下,若有所思的瞄了木桌上的东西一眼,刹那间,心里有些明白钱财的用意了,抿了抿嘴,抬眸看着巧儿问道:“巧儿,你老实告诉大嫂,刚刚那些话是你家少爷特意交待你说的吧?” 虽然在现代一般商家每逢节日和春节都会给客户送礼,可他钱家才是客户,她们唐家是说到底也是个小小的供应商,而且还是一个没有产品供应的,这道理就是说破了天,也该是她们唐家抱钱家的大(和谐)腿,哪里有可能反位进行? 这些圆场面的话,说透了也就是钱财用来安抚林氏的话,她乔春可没那么好骗。 “呵呵,大嫂,这一切都瞒不过你。不过,这些东西实在是你们该得的,我今天来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转告给你。”巧儿顿了顿,晶眸含笑,嘴角弯弯的看着乔春,一字一句的道:“大嫂,我真的非常感谢你教会我许多茶叶方面的东西,尤其是那套茶具的用法,你知道吗?” “巧儿,来喝点水。”林氏端着水从外面进来,笑呵呵的递到巧儿的手里。 桃花正听着上劲,突然被林氏这一打断,立刻撅着嘴,语气中带着撒娇的意味,道:“娘,你来的可真是时候,我正听到重点就被你打断了。” “真是个傻姑娘,人家巧儿又不是马上就要走,你急个啥?”林氏靠着桃花坐了下来,臀部向桃花碰了碰,示意桃花坐过去一点,伸手捏了一下桃花的鼻子,打趣道。 “娘,你再这样捏,人家的鼻子就要塌啦?” 巧儿出神的看着林氏和桃花间亲呢的互动,眼眶微微发红,瞬间又恢复的正常,偏过头看着乔春,续道:“大嫂,你们都不知道,这一个月以来,我们茶庄里卖的那些茶具可火热了。这段时间我一直跟着少爷在镇上与省城来回奔跑,省城新茶庄里卖得更是火热,现在啊,那钱归天天数着银子笑不拢嘴的,直说大嫂是个才女子呢,呵呵。” 巧儿说完后,小心翼翼的从腰间的暗袋里拿出一个涨鼓鼓的大钱袋,轻轻的放在桌上,道:“大嫂,这里面有五十两银子,是少爷让我转交给你的分成,你点一下数,收下吧。” 五十两银子? 林氏端着水的手瞬间石化在半空中,嘴巴微微张开,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巧儿。 桃花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这茶具的分成是多少,她是知道的。可这也太多了吧?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她们仅仅是拿两成的分成就可以分到五十两,那他们钱家该是多少?那茶具真的就那么值钱吗? 乔春盯着桌上的钱袋,嘴角微微上翘,她已经从刚刚的惊愕中回过了心神,只是心里也不禁泛起了涟漪,这钱财到底卖了多少茶具?而这些茶具他又是以什么价格卖的?一个月啊,而且还是刚开始的一个月,他就能取得这般业绩,看来他还真是个商业人才啊。 “巧儿,你们茶庄已经正式将那茶具卖了一个月啦?” “嗯,少爷说,以后可以卖得更好。”巧儿脸上泛着璀璨的光彩,双眼烁烁生辉的说着。 乔春发现只要是说起钱财,巧儿总会是这副神情,呵呵,哪个少女不怀春啊?看来,她对钱财是另有心意哦。 “娘,你把钱收下来。”乔春站起来,拿起桌上的钱袋放进林氏的手里,又偏过头对桃花,道:“桃花你先陪巧儿在堂屋坐一下,我回房一下。”说完便往自个房间走去。 看来,这些礼她也是不能白白收下了,既然那些银子是她该得的,那她又岂会放着白花花的银子不要呢。 乔春回到房里,从木箱子里拿出文房四宝,研好墨后,闭上眼睛沉思了一会,待她再睁开眼时,眼眸里已经有了确定和淡淡的笑意。 随即动笔在宣纸上一笔一笔的勾画着她脑子里的图案,半晌过后才停下笔,站起来轻轻的甩动着酸酸的手臂,眼睛一瞬不瞬的注视着那宣纸上活灵活现的图案。 呵呵,既然这茶具有这么好的市场,那种类就一定不能是单一的,她刚刚听巧儿说话时,心里就已经有了一个不花钱的回礼了,而且,她可以断定这份礼对于钱财来说,可比任何东西都来得重要。 感觉手臂已经没有那么酸了,乔春又重新坐了下来,抽出一张宣纸,扬扬洒洒的给钱财写了一封堪称是商业密函的信,用宣张自制了一个大信封,将刚刚画的图纸和春满园的区域图还有书信一并装在里面,并细心的封了起来。 看着信封上的钱财亲启四个大字,这才慵懒的伸了个懒腰,拿着信从房里走了出来。 “巧儿,这里面有新的草图,还有一份是我们家茶园的区域图,你拿回去交给你家少爷看,他看了以后自然就会明白。”乔春含笑看着正聊得火热的林氏和巧儿她们,缓缓走向前,将手里密封好的东西交到巧儿手里。 巧儿瞥了一眼手里那个怪异的大信封,浅浅笑着应道:“大嫂,你放心!我这一回去马上就交给少爷。”说着又转过身对一旁的林氏,道:“伯母,大嫂,桃花,我得回去了。眼下茶庄里比较忙,这些日子我家少爷可都亲自站柜,没有休息过呢?我也应该回去帮忙了,咱们后聊。” “巧儿,有空过来坐啊,伯母给你做好吃的。”林氏站在院子口,对着坐在马车上的巧儿喊道。 桃花微红着眼,依依不舍的挥着手,“巧儿姐姐,得空了可记得要来找桃花啊。” ------题外话------ 各位亲亲:晚上还有一更,敬请收看! PS:唉,老是要妞妞撒娇才会有留言,打滚求亲们给妞妞留些精辟一点的长评,谢谢啦! 打滚求评,亲亲~么么~扑倒~ 第三十九章 发生意外 “少爷,巧儿从山中村回来了,这个是唐夫人让我交给你的。”巧儿下了马车后,快步走进茶庄,将怀里的大信封递到正在冲泡茶汤的钱财面前,眼光情不自禁的瞟向钱财的脸,怔怔的看着他。 巧儿虽然在唐家称乔春为大嫂,叫林氏为伯母,可在自家少爷面前,她可是中规中矩的,不感逾越半分。 钱财骤然放下手里的盖碗,快速的伸手接过巧儿手上的大信封,眼神略有些迷离的盯着信封上娟秀的字,站起身子对钱归和巧儿交待了一声,转身便一头钻进了后院的书房里。 巧儿没有漏过钱财眼眸底里流趟的奇光异彩,不由的偏过头望着他的背影,轻声叹了口气,心里不禁漫上了满腔的涩味。 唉,希望少爷对唐大嫂不是她想的那般?如果真是那样,苦的只会是少爷自己,老爷和夫人说什么也不可能答应让他娶一个寡妇进门的。 钱财关上门,骤步走进内屋的书桌前,熟练的拆开信封,满脸惊喜的看着跃入眼帘的图纸。 一幅幅栩栩如生的图案跃跃入目,有洁白带着黄蕊的茶花,有青翠的竹子,有傲然的红梅,有像征富贵的牡丹,有趣味十足的茶罐,还有…… 钱财拿起最后一张图纸,好看眉毛顿时拧成了一股绳,细细的打量了半天,也不知道那朵花瓣中带着露珠的花是什么花? 过了好半晌,钱财才将手里的图纸放了下来,从桌上拿起那封信,细细的看了起来。 呵呵!果真是一个心灵手巧的女子,商业方面也丝毫不逊于他这个常年在商界中爬滚的人。 这还真是一份大礼啊,有了这么多好看的图案,产品的种类就会丰富起来,客人的选择性多了,这生意自然也就会越来越好。 最底层的一幅大图则是唐家的茶园图,钱财看着图下的茶苗预计数量等一些细则上的数字和内容,沉思了好一会儿,才轻轻的放了下来,从众多草图中拿出一幅,抬脚就急匆匆的走出书房。 “钱归,你拿着这张图纸去找一下街尾的张木匠,问问他能不能做出这样的东西出来?工价是多少?一天能做多少?” “是的,少爷。”钱归应了声,接过草图,立刻就往少爷指定的地方赶去。 巧儿轻蹙着眉,看着钱归匆忙的背影,调过头瞥了一眼若有所思的钱财,低下头,继续忙着手里的活。 自从乔春教她如何用茶具冲泡茶后,她就被少爷调到茶庄里帮忙,因为,省城也开了一家新茶庄,所以,这些日子她可没少跟着钱财东奔西跑的。 虽是累了些,但她却是非常满意这种生活的,因为,她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和少爷呆在一起,重点是少爷也越发重视她了。 “巧儿,你将那套茶具里的茶罐全部都装满茶叶,再放回去。”钱财偏过头对柜台里的巧儿吩咐道,转身又一头钻进了书房。 “是,少爷。”巧儿轻快的应了声,就着手开始按钱财的意思做起事来。 乔春这边则在送走巧儿后,又继续打扫卫生,虽然家里只有二间房,一间堂屋,一间厨房,可是打扫起来也还是蛮费时间的。 “咳,咳,咳……” 桃花站在凳子上奋力的举着一条用干稻禾绑在尾端的长长的竹杆,清扫着横梁上的蜘蛛网和灰尘,听到乔春被呛得咳嗽起来,便停了下来,低下头关心的看着她,道:“大嫂,我看你还是出去散散步吧,家里的灰尘太大了。这些打扫的事情我和娘来做就可以了。” “是啊!春儿,你出去走走。”一旁清理着屋内杂物的林氏也转过头,向正捂着嘴咳嗽的乔春挥了挥手。 乔春轻轻的点了点头,应道:“娘,那就辛苦你和桃花了,我这就出去走走。” 哒哒哒马蹄声从转弯处传来,随着马夫驭的一声,一辆超级豪华的马车就停在唐家的院子口。 屋里的林氏和桃花闻声,齐刷刷的站在门口向马车张望着,乔春亦是愣愣的站在自家院子里,怔怔的瞅着马车,心里不禁嘀咕着,这钱财不会这么快又来了吧?那些东西他是看不懂吗? 只见那马夫毕恭毕敬的跳下车,打开车门,低着头,卑微的朝马车上请安,“少爷,唐家到了。” 乔春心里不禁暗骂钱财的耍大牌,不过,心中却划过丝丝疑惑,按说以她认识的钱财不像是这种爱摆谱的人啊?难道这马车里的的人不是钱财?那又会是谁?自己可不记得有认识这么多的大户人家少爷。 “嗯。”随着一声轻哼,马车上钻出了一个肥头肥脸,豆粒眼大嘴巴,圆墩墩的身材,但身上穿的衣服却是很高档,也很华丽,头发用一个金灿灿的发圈簪着,用一支玉钗固定着,咋看都是一个暴发户的行头。 乔春紧紧抿着嘴忍住想要大笑的冲动,眼睛不敢一直盯着他看,生怕自己会忍不住喷笑出来。 额的神啊?这人与现代网络红人小胖的恶搞版还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下她真的是可以确定自己不认识眼前的这位少爷了。 那男子满意的看着乔春躲闪的目光,缓缓的站到乔春面前,神情傲慢的瞄了一眼乔春,随着视线的下移,微微一怔的盯着她那高高隆起的肚子,轻浮的耸了耸眉,冷笑问道:“你就是乔春?” “我是。”乔春直视着他,哦不,应该说是瞪着他,清脆的应道。 因为他的目光让她感到非常的不舒服,她可不会真当他是个主,在她的地盘上,敢这样无礼打量她的人,他是第一个,也将会是最后一个。 “你知道我是谁吗?”那男子微微有些不悦,缝眼里迸出一道冷光。 “不知道。”乔春无视他的不悦,冷冷的撇开眼,生怕难看的东西看到多了,会吓到肚子里的宝宝。 “嗬,还是个伶牙俐齿的不要脸的女人,居然连我堂堂钱家嫡子都不认识,还妄想与那野种谋取钱家的财产,哼。”那缝眼男重重的闷哼了一声,续而瞅着乔春的肚子轻蔑的冷声道:“我今天是特意来提醒你的,别以为生了野种的野种就可以进我钱家的大门,哼,他都不行,你以为你还……” “我打死你这个狗嘴吐不出个象牙的丑八怪,你说什么呢?啊?我看你才是野种呢?胆敢这般说我家的孙子……”那男人还未说完,就被在一旁听着早就头顶冒烟的林氏,顺手拿起屋檐下的扫帚,劈头盖脸的就向他招呼过来。 “啊……,哪来的疯女人?钱两,你是个死人啊,赶紧的把这个疯女人给我拉开。”那男人一边狼狈的躲闪着,一边气凶败急的朝那车夫斥喝着。 “你敢!”同样火冒三丈的桃花也瞪大眼睛,举着刚刚在屋里扫蜘蛛网的竹杆对准那伺机以动的马夫,冷冷的喝道。 “真是个饭桶,一个小姑娘都怕成这样。”那缝眼男躲过林氏挥下来的扫帚,眼明手快的顺势倒了一把乔春,转身就没命的往马车那跑去。 “啊……”乔春身子一下子失去了平衡,顿时摔在了冰冷的地上,瞬间肚子就传来了剧痛,一股暖流从下体流了出来。 “呃?春儿,你怎么啦?”林氏抬起脚,刚想去追打那缝眼男,可听到乔春的痛呼声时,骤然吓得把扫帚往院子里一丢,向前蹲在乔春身边,着急看着她问道。 “大嫂,你怎么样了?”桃花骤然丢下竹杆,满脑子空白的盯着乔春瞬间被染红的裙摆。 “救命啊……。快来人啊……” ------题外话------ 推荐唐果新文:《极品村姑》 简介:爹是土匪头子,娘是压寨夫人,她是土生土长在土匪窝里的小辣椒。 月黑风高的晚上,山寨被人攻陷,于是爹死了,娘被人带走,混乱中她滚下山一头撞在了大石头上,晕鸟! 一朝醒来她被错认为软弱无能的小村妞,失忆的她迷迷糊糊的被好心的村民送回了“家”,只是这个家看着咋这么不顺眼咩? 一穷二白的两间茅草屋里,居然有两个“娘”?看着她那个长相憨厚、黑不溜秋的爹,搞不懂鸟! 等等,她娘是元配,为毛二娘那么横咩?丫地,敢欺负她娘,本能的一拳过去,这下糟糕了,二娘的小脸肿半边!完蛋鸟,眼瞅着家里鸡飞狗跳开锣喽…… 这是一部极品村姑霸气田园的牛掰成长记,结局一对一,身心干净,亲们放心点击收藏! 第四十章 意外早产 “救命啊……。快来人啊……”林氏瞪大眼睛死死的盯着乔春瞬间被染红的裙摆,激烈的颤抖着身子,扯大嗓子拼命的呼救起来。 “这…这…这是怎么啦?唐弟妹,你家春儿这是要生了吗?”隔壁的廖大娘刚刚在暗中窥视着唐家与陌生人的互动,本以为明天又可以拿着第一手娱乐资料,好好的向那些八卦的村妇们叙叙了,没想到却看到这般呼天喊地的场面,顿时,从屋子里跑出来,绕过两家之间的篱笆墙,跑到唐家的院子里担忧的看着乔春一脸痛苦的样子。 虽然农村的妇女在娱乐贫乏的情况下喜欢三五二群凑在一起,东家长西家短的,但是,在急要关头还是相互友爱的。 “廖大嫂,春儿可能是岔了胎气,怕是要早产了,你快点帮我去叫石大嫂过来。”林氏急得掉下了豆粒般的眼泪,转过头两眼泪汪汪的对着廖大娘,道。 “哎,我这就去。”廖大娘站了起来,转身抬脚就走,刚走几步又停了下来,紧皱着眉头,看着那愈染愈红的裙子,连忙出声提醒着林氏,“这外头天冷,地上也很冰,可不能让春儿着了凉气,我们还是先把春儿扶到屋里去吧。” 林氏的身子明显的颤抖了一下,心里不由的咔嚓一声,大叫一声不好,唉,真是越活越过去了,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抬眸感激的看着廖大娘,道:“呀,真是要谢谢大嫂子的提醒,瞧,我这一着急就忘了产妇不能着凉这一茬了。” 说着又偏过头着急的看着桃花,喊道:“桃花,别再愣神了,快点帮把手,咱们得先把你大嫂抬到屋里去。” “春儿,我们扶着你,你能走得了路吗?”她们三人试了好几下都没能抬起乔春,林氏眼泪在眼眶里团团转,着急的俯在乔春耳边,轻声问道。 乔春这会儿已经痛得冷汗涔涔了,肚子也是一阵一阵的绞着痛,她闷哼着,艰难的眯开眼睛,微不可见的朝她点了点头。 再怎样她也知道这会儿躺在冰冷的地上,对自己和孩子的身体都是一种伤害,这关键时刻就是再痛再忍不了,她也得咬着牙抬脚借着她们的力,将自己送进屋里去。 “一、二、三,大嫂用力,大嫂坚持住。”随着桃花的节奏指挥,三个人齐心用力,颤颤巍巍的扶着乔春一步一揶的进了屋子,待她躺在了暖和的床上,廖大娘才转身飞快的往上坡岭跑去。 她们山中村只有一个接生婆,她就是石虎子他娘,人称石大娘,据说她的接生技术很好,村里的小辈们几乎都是由她接生的。 “啊…啊…娘,好痛…啊…”乔春躺在床上,双手紧紧攥着被子,闭着眼睛,额头上脸上全是汗,散落下来的发丝贴在了脸上,更是衬得脸色苍白得吓人。 林氏坐在床边,看着痛苦的乔春,泪眼唰唰唰的往下掉,心里已是将那个缝眼男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遍。 怜惜的抽出手绢,轻轻的帮她擦拭着脸上的汗珠,鼓励着她,道:“春儿,忍一下,待会石大嫂就来了。”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转过头对站在一旁默默的抹着眼泪的桃花,道:“桃花,你快点去厨房烧水,越多越好,待会要用,快去。” “哦。”桃花沙哑的应了一声,撒腿就向厨房跑去。 她好急啊!好担心啊!既期待小侄子的到临,又害怕嫂子有个什么万一,毕竟她再不懂也知道,现在还不是大嫂的产期,往通俗的说,这是早产,而且还是异常的早产。 如果她家小侄子和大嫂有个什么的话,她一定去找那个丑八怪报仇。 “啊……”屋里又传来乔春的痛喊声,闻声而来的村民男的全部都挤在院子里,女的全挤在唐家打下手。 “啊……”桃花听到乔春屋里传来的痛喊声,塞着柴禾的小手不禁顿了顿,一张粉脸皱得紧巴巴的,倒是一旁的虎子媳妇忍不住了,出声安抚着她。 “桃花妹子,你放心,你大嫂一定会大小平安的,这女人生娃都是要受这一遭罪的。” “真的吗?”桃花抬起泪花斑斑的小脸蛋,一双大眼睛直直的盯着虎子媳妇。 “嗯。” 桃花看着她重重的点着头,这才稍微放心了一点。 “啊……”房里的乔春喊得嗓子都哑了,累得浑身失劲,可肚里的孩子好像仍旧没有要出来的意思,她好累,好想休息一下。 “春儿,你别睡啊,你用力啊!用力!孩子很快就可以出来了。”守在床边的林氏惊恐的看着乔春缓缓合上眼帘,俯首在她的耳边,大声的喊着她,微微颤抖的手用力的摇着她的肩膀。 不行!她不能让春儿在这个时候睡了过去,她得喊,大声的喊,使劲的用力的…… 这一睡意味着什么,她可比谁都清楚。 “娘,我好累。”乔春紧皱着眉头,眼睛艰难的眯成一条缝,全身虚脱的看着林氏,微弱的道。 “春儿,这个时候千万不能睡,听娘的话,用力,孩子很快就可以出来了。”林氏的眼泪嗒嗒嗒的落在乔春的手背上,就像是滚烫的开水滴在上面,炙得她生痛起来。 “啊……”肚子里又传来了绞痛,乔春骤然抓住林氏的手,大声的喊叫起来。 “子诺媳妇,听大娘跟你说,你先深呼吸,再用力,听着大娘的口号来,听见了吗?”石大娘探过头来,盯着脸都已经痛得纠成一团的乔春,道。 “对,对,对!春儿,你石大娘可是很厉害的接生婆,你听她的话准没错。”林氏空着的另一只手,用力的握紧乔春的手,那只被她紧紧抓着的手,正火辣辣的痛着,而她却不舍得抽出来,因为,她知道乔春此刻需要亲人给的勇气。 如果可以换来春儿母子的平安,她的手就是残了、废了,她也觉得值了。 “吸力。” “用力。” “吸力。” “用力。” “……” 乔春强打起精神,听着石大娘的口号,用力的吸气再用力,周而复始,也不知过了多久,随着哇的一声婴啼,她只觉眼前一黑,顿时陷入了黑暗之中。 “生啦,生啦!唐弟妹,恭喜你啊,是个胖小子。”石大娘麻利的一手托抱着婴儿,一手接过铁婶子给她递来的那把刚刚在火里烧过的剪刀,咔嚓一声,剪下母亲与孩子之间的系带。 “春儿,你醒醒,孩子生下来啦,是个大胖小子。”林氏轻轻的拍着乔春的脸,可她却似乎睡着了,一动不动的。 林氏惊愕的抬头看着石大娘,眼里盛满惊恐,蠕动着嘴唇,急迫的道:“石大娘,你快点来看看春儿,她这是怎么啦?” “啊,不好,出血啦!” 第四十一章 幸福眼泪 “啊,不好,出血啦!”石大娘惊愕的看着那汹涌而来的血水,将孩子交到铁婶子手里,低下头一边认真的检查着乔春的身子,一边对守在床边的林氏吩咐道:“唐弟媳,你快点拍醒春儿,不能让她睡着了。” “春儿,你醒醒。” “春儿,你不能睡啊。” “春儿,你快点醒过来,你听听孩子都哭了,他在找他的娘亲呢?他饿了,要喝奶了。” “春儿……” “唐弟妹,你家里头有没有人参,如果有就快去找来煮碗参汤给她灌下去。”石大娘满头大汗的抬起头,偏着头在肩上蹭了蹭额头上的汗水,沾在手上的鲜血分外的让人触目惊心。 “人参?”林氏怔怔的看着石大娘,愣了好一会儿,才突然想起了今天巧儿送来的众多东西里面,还真的好像就有几条人参,想着,急忙放下乔春的手,转身就往自个屋里跑去。 “娘,我大嫂怎样啦?孩子是不是生下来了?我听到婴儿的哭声了。” 林氏一出门,着急干等待在门外的桃花就抓着她的手,迫切的问道。 “放手!桃花,快点去我屋里找一下今天巧儿送来的人参,找到后煮碗参汤让人进来。”林氏看着呆呆然的桃花,不禁气打一处来,冲着她大吼一声,“快去!你快去,你再不去,你嫂子就没啦!” 砰!林氏打开门,转身就飞快的闪进了乔春的房里。 “桃花妹子,你这是快点去找啊!我先去厨房烧水。”虎子媳妇碰了碰桃花的手肘,急切的道。 呀,看来乔春的情况不乐观啊!算算她的日子好像刚踏入第八个月,古话有传:七月活,八月死。搞不好这生下来的孩子都难存活下来。 唉,这唐家也不知是怎么啦?个个都是大好人,可怎么就会这般的不幸? 虎子媳妇皱着眉,跺了跺脚,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又重新钻进了厨房里。 等在院子里的汉子们,一看这架式,一个个顿时都摒着气,伸长着脖子,眼光透过堂屋,死死的盯着乔春的房门。 这些人都是平时跟唐家关系较好的,还有就是前阵子帮唐家翻过地的,这些日子下来,他们对乔春可是佩服得很,也很是感激她给了大伙一个挣钱的机会。 所以,这会儿一听唐家出了这茬事,全都站在院子里,冒着冷风,静静的等着消息,也有不少的人,跺着脚气自己怎么没有一听到声响就过来看看,如果有他们在,那个男人怎么也不可能伤得到乔春的。 院子里的人群中,最为突出的人还是那个蹲在篱笆下,紧拧着眉头,嘴里正吞云吐雾抽着旱烟的铁龙村长,他从刚刚的来回走动,到现在沉默的蹲在一边,那双浓眉就从没舒展过,眼睛死死的盯着地上,好像地上有金子似的。 “春儿,你醒醒。”林氏和廖大娘一人一边,俯在她头顶的上方,大声的喊着她,手也不停闲的摇晃着她。 “啊?大事不好了,肚子里好像还有一个娃娃呢?”正在处理乔春下(和谐)身的石大娘,突然大叫了起来,随即又回过神来,火速的从木桌上倒了一杯冷水,含在嘴里对着乔春的脸就一口喷了下去。 “噗……” “咳,咳……”乔春缓缓撑开沉重的眼皮,发觉耳朵没有听到婴儿的哭声,顿时急了起来,抓着林氏的手,哭着腔问道:“娘,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老天啊!不要!她不要!千万不要再来一次。 “孩子好好的,春儿,你快点深呼吸,再用力,你肚子里还有一个呢?孩子要是在肚子里憋久了,会……”林氏回握住乔春的手,急切的喊着。 “啊……”这话刚落下,乔春的肚子果然又开始痛了起来。 可她已经支撑了太久,她现在声音又哑又破,浑身乏力,根本就配合不了那深呼吸再用力的号令。 “来啦!参汤来啦!快点喂她喝下去。”虎子媳妇端着参汤,走了进来,连忙递到林氏手里。 林氏颤抖着手,也不管参汤是不是有洒到乔春的脸上,有没有烫到她,迅速的往汤面上吹了吹气,一勺一勺的喂着她。 半碗参汤下肚后,乔春只觉浑身又有了力量,便又开始跟着石大娘的口号,深呼吸再用力。 不一会儿,她只觉得下体有一个石头重量般的东西掉了下来,紧接着就看到石大娘一脸沉色的单手提着孩子的脚,大手用力的往小孩臀部一拍,一声软绵无力的婴儿哭声传入了众人的耳朵里。 “还好,可是接下来得好好保管这个小丫头。”石大娘听着孩子的哭声,轻轻的吁了一口气,接着又利落的剪断脐带,用布一包,便将孩子交到铁婶子的手里,让她到一旁去帮孩子清洁一下再穿衣。 乔春嘴角溢出了甜甜的笑,心中大石终于落了下来,缓缓的合上了眼帘,任由自己沉入无边的梦乡。 真好,孩子都平安!真好,龙凤胎,她梦寐以求的龙凤胎。 这一觉她睡得好沉,也好甜,梦里依稀看到了自己一手抱着一个孩子,坐在一辆马车里,突然,马车停了下来,一个俊美的男人探头进来,他的嘴角溢出一抹柔柔的笑容,嘴角的梨窝若隐若现,情深款款的与她四目相触。 “春儿,你好美。” “呵呵。”乔春听着那个男人的话,不由的咧着嘴笑了起来。 “大嫂,你醒醒。” “呃?”乔春皱了皱眉,用力撑开沉重的眼皮,疑惑的看着桃花,轻声问道:“桃花,怎么啦?” 桃花重重的呼了一口气,眼眸亮晶晶的看着乔春,随着嘴角向上翘起,喜悦的语气中夹带着些许惊慌,道:“大嫂,你再睡下去,可真的是会把我吓死的。你都不知道,昨天我有多担心你?我有多么的害怕?” 乔春抬起手,轻轻的覆上她的脸颊,满眼疼惜的道:“对不起!是大嫂错了,是大嫂害桃花担心了。” 呵呵,她这才发现桃花右边的脸颊上有一个浅浅的梨窝,刚刚她嘴巴向上翘时,梨窝若隐若现的漂亮极了。 梨窝?难道出现在自己梦中的男人是唐子诺? “桃花,大嫂都不知道你右边的脸颊上有个梨窝呢?” “呵呵,娘说这个梨窝可是咱们唐家的专属品哦,我和大哥都一样,只有右边的脸上才有。等过段时间,小侄子们长大一点会笑的时候,你一定可以看到他们右脸上的梨窝。” 桃花抚着脸,开心的笑了起来,眼睛不自觉的瞅着正睡在乔春身边的宝宝。 兴许是因为早产的原因,这两个宝宝的体重平均只有4斤,而且,自从昨天生下来以后,就一直酣睡着,也不哭着要喝奶,连眼睛都不睁一下。 就在乔春沉睡的一天一夜里,她和林氏轮留守在床边,看着乔春和孩子。 “呵呵。”乔春侧过身子,怔怔的看着两个粉嫩的宝宝,他们的睫毛长长的露在眼皮外,微微向上卷翘着,也许是因为母子连心,就在她微笑着打量孩子的同时,两个孩子居然不约而同的睁开眼睛,好奇的看着他们的娘亲。 “啊,他们睡醒了。呵呵,好可爱哦!瞧,他们的眼珠子好黑,好亮哦。”桃花兴奋的看着刚刚睁开眼的孩子,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过头对着门外,大声喊道:“娘,我大嫂和小侄子都醒啦,快进来看啊!好可爱哦!” 砰的一声,开门。 砰的一声,关门。 林氏一推一甩,咧着嘴直直的向床边走来,笑呵呵的站在床前看着已经睡醒过来的母子仨,笑容璀璨的脸上,骤然流下了两行清泪。 “唔,唔,唔……”林氏忍不住喜饮而泣,伸手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感恩的道:“真是祖先庇佑啊,让你们母子仨平安无事,让我们老唐家的香火得以再续。” “呵呵,娘快别哭了。应该开心的,不是吗?”乔春笑看着林氏,轻声的安抚着她。 ------题外话------ 各位亲亲,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二更了,敬请收看! PS:下面向大家推荐一本好看的书, 【金牌庶女】/雪牡丹(著) 第四十二章 热心村民 “唐大嫂,在家吗?”院子里传来了铁婶子的声音,中间还伴随着‘咯咯咯’的声音。 “在啊!大妹子来啦?你自个进来吧,我在厨房呢。”林氏正在厨房忙得不可开交,因为月子餐比较讲究,她还没将今天的早饭给乔春做出来呢。 “唐大嫂,你还是出来一下吧?可不单单是我一个人,再说了我们这样也不方便进去啊?”铁婶子好笑的看了看站在自己身边的几个人,摇了摇头对着厨房里的人喊了喊。 “来啰。”林氏一边在围裙上蹭擦着湿湿的手,一边急匆匆的走出厨房门,当她看到院子里的六个人手里都抓着鸡,提着东西,不禁愣了一下神,随即笑道:“呀,大伙都来啦。” 看来这些姐妹们是给她们家送礼来了,按说这村里的风俗,如果是铁成刚家送东西过来,她还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她们两家的关系一直以来都是很好的,可另外的那些人,却是在她的意料之外。 “唐大嫂,我们给春儿送点东西过来,你们可别嫌轻了哟?” “铁婶子说的没有错,礼轻情意重这些虽是不值钱,却也代表我们大伙的心意,唐婶子你看我们把这些鸡都放哪啊?” “呵呵,就是啊!妹子,你说放哪里?我们顺手给你放好,别又把你的手再给弄脏了。” “……” 大伙站在院子里开心的说着客套话,你一言我一句的,顿时整个唐家院子一片和乐融融。 “那我就代表春儿谢谢大家的厚爱了,来吧,请大家帮我把这些鸡都放到鸡窝里去吧,它们对我家不熟,放在外面一准不见了。”林氏领着大伙来到院子一角的鸡窝前,咧着嘴开心的指着鸡窝,道。 此时此景她实在是太高兴了,人家能送礼给你,就表示看得起你家,林氏心里也很明白,这一切都是因为乔春出工钱请人翻地换来的,因为,这些人全是那些日帮忙的家里人。 “还有我,唐弟妹,等一下。”就在她们谈笑着往堂屋走时,院子口传来了廖氏的声音,大家回过头一看她那副样子,全都瞪大眼睛,抿着嘴吃吃的笑了起来。 只见她一手抓着鸡,另一只手提着一个竹篮子,这些都是正常的,搞笑的却了她的头发上沾着好几根白色的鸡毛,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刚在鸡窝里与那些鸡大战了一场似的。 “大嫂,你怎么也这般多礼呢?这些东西你攒来也不易,再说,你这年纪也不小了,还是留着自己补身子吧。”林氏笑着几步向前看着她手里的鸡和满满大篮子的鸡蛋,心里暖烘烘的,很是感动的浅笑道。 她以前一直以为她廖氏就只是个在人后搬弄是非的人,打从前天开始,她对廖氏却有了另一种全新看法,细想下来,她也是个可怜的人,儿子给她买了自家的两间屋子后,拍拍屁股就带着婆娘小孩往省城去了,一年到头也不见回来看过她。 她之所以这么爱说三道四,估摸着也是因为太寂寞了吧。 “我身体棒着呢,再说了,他们都不回来过年,我攒着这些有啥用?春儿前天可是伤了身子底的,这会儿正需要营养,唐弟妹,你就别再推脱啦,除非你这是在嫌弃嫂子的东西不够好?”廖氏的眼神暗了下来,低声的说着。 “我哪能这样想呢?好啦,我收下就是啦!来吧,大家都进堂屋坐,承蒙大家的关爱,到屋里喝口水总是要的。”林氏接过廖氏手里的东西,将鸡放进鸡窝里,转身就领着大伙开开心心的进了堂屋。 “大娘,大婶,大嫂,来喝水。”桃花见大家都进了堂屋,便从厨房送来开水,微笑着递到各人的手里。 “呵呵,一眨眼桃花都长成大姑娘了。”众人看着乖巧懂事的桃花,忍不住开心的打趣着她。 “你们就别再笑她啦,来,喝点水,吃点零嘴。”林氏从屋里端着两大盘干货和炒货出来,这些都是钱财差巧儿送过来的,她们这些农妇可是从来都没有吃过的。 大伙一看盘子里的东西,顿时来了精神,笑呵呵的开动了起来,边吃边赞着美味,这些东西她们可是看都难得看一回,更别说是吃了。 桃花端着饭菜和鸡汤笑着堂屋里热闹的场景,轻快的走进乔春的房间,利索的将东西放在床边的小桌子上,微笑着将热气腾腾的鸡汤递到乔春的手里,道:“大嫂,吃饭了。” 说完,忍不住低下头温柔的看着那两个熟睡中的小宝宝。呵呵,这小宝宝可真可爱,粉粉嫩嫩的,微微翘起的长睫毛像是蝴蝶的翅膀,真真的好看,越看越移不开眼睛。 乔春接过鸡汤,看着汤面上还漂浮着那黄橙橙的油花,忍不住皱了皱眉头,瘪了瘪嘴,对着桃花求饶,道:“桃花,你可不可以跟娘说一下,我明天开始不再喝这油腻腻的鸡汤了?” “噗。”桃花的视线从宝宝身上移到乔春那苦瓜似的脸上,看着她那干瘪着嘴的样子,忍不住噗笑起来,轻启唇瓣,道:“大嫂,娘说在这山中村做月子的妇人中,也就只得你一个吃得好些,你咋还嫌弃起来了呢?听到堂屋里的声音没?她们刚刚可是送了好多鸡过来的,你想不喝,娘可不会答应。” 晕死!乔春听着外面传来的笑声,低下头无语的望着手里的鸡汤,这再好喝也不能是天天喝,一日三餐的喝吧?就算是山珍海味吃久了也是会乏味的啊? “大嫂,你就喝了吧,待会冷了,油多更是喝不下。”桃花轻蹙着眉,收起刚刚玩笑的心思,其实,她又怎么会不明白呢?同样的东西连续喝上几天,是人都会腻的。 可是,这不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吗?农村里除了鸡、鸭、猪肉、鸡蛋,还能有什么好东西给她进补,这次生宝宝她可是伤了身子的。再说了,这俩孩子还需要奶水呢?这大人不补,哪里有奶水给孩子喝啊? “大嫂,喝吧!你不喝,孩子哪里会够奶水喝?” 桃花看着乔春皱着眉,昂起头,一鼓作气的将一大碗汤全部喝了下去后,又缓缓的将眼光瞟向那个瘦小一点的宝宝身上。 乔春放下碗,抹了抹嘴,顺着桃花的目光,看着靠在自己边上的宝宝,忍不住一阵心酸,瞬间眼泪就在眼眶里团团转。 ------题外话------ 今天只得一更,请见谅!请大家静等后天早上的2万更,谢谢! 第四十三章 少爷病了 乔春泪光闪闪,满眼疼惜的看着轻拧着眉的豆豆,心里对那个害得她们母子仨都不同程度受到伤害的缝眼男,咒骂了几十遍,几百遍,这会儿就是让他跪在她的面前,磕一百个响头也消不了她心中的痛。 醒过来的这两天,乔春每一分每一秒都快与痛并存着,每天都是愣愣的侧躺着身子,根本就不睡着,总是三五二时的轻颤着将手指伸到豆豆的鼻孔前,探试着她的鼻息。 豆豆从生下来就睁开过一次眼睛,后来就一直酣睡着,连奶水都不喝一口,不哭不闹的,安静得让她害怕,她总是担心豆豆会这样不声不吭中就离她而去。 “大嫂,要不咱们想办法把豆豆弄醒吧?这都几天了,她不吃不喝,不哭不闹的,我好担心啊。”桃花瞅着乔春紧皱的眉头,沉思了一会,还是忍不住出声向乔春建议着。 乔春明白桃花的意思,可是,看着豆豆安静的睡着,她又不忍心摇醒她,生怕她醒来后,会因为不舒服而哭泣。 “算了吧,如果晚上她还不醒咱们再想办法,现在还是先让她睡吧。” “可是……”桃花轻蹙着眉,眯着眼打量着乔春,不太同意,话刚开口,门外就传来巧儿的声音。 “唐大嫂,桃花,巧儿来看你们了。”随着嘎吱一声的推门声响,巧儿飞快的闪进了房里,又随手关上了门,以防冷风会吹进屋里来,浅笑着朝床边走来。 这屋子里有正做月子的产妇,按老人的说法是不可以让产妇吹冷风的。 “巧儿姐姐,你来啦?”桃花连忙站了起来,给巧儿腾出凳子,开心的迎上去牵着她的手。 “巧儿,你怎么得空过来啊?”乔春浅浅一笑,眸光扫过巧儿笑容下面的一丝苦涩,不禁一怔。 这是怎么啦?按说她早产的事情,巧儿知道也不稀奇,因为,她这两天好好的回想了一下那天的事情,如果她猜得没有错的话,那个缝眼男应该是钱财的兄弟,至于他们这些大户人家中,存在着什么家斗宅斗的,她实在是不感兴趣,这样的事情,在21世纪的电视上都已经播烂了。 她就是用脚趾头去猜想,也可以猜出个大概出来。 “大嫂,你身子没什么大碍吧?孩子好吗?”巧儿没有直接回答乔春的问题,而是,直接的问出了她心里最想知道的事,当然这也是少爷要她过来,最重要的目的。 希望唐大嫂和孩子一切无恙,不然以少爷现在的身子,恐怕更是雪上加霜。 巧儿低下头看到两个熟睡中的宝宝时,忍不住惊讶起来,晶眸闪闪发亮的看着乔春,道:“大嫂,你生的是双生子啊?好可爱哦。” “呵呵!”乔春脸上扬溢着幸福的笑容,轻轻的瞥了一眼左顾而言它的巧儿,收起笑容,一脸正色的问道:“巧儿,是你家少爷差你来的吗?你是不是还有话要跟我说说?” 乔春的第六感很强烈的告诉她,巧儿今天来这里,不会是仅仅为了看望她,肯定还有什么事?那天的事情,估计钱财也已经知道了,这会儿派巧儿过来,势必是要向她解释一下的。 “呃?”巧儿飞快的抬眸略有些为难的看着乔春,心里面很是犹豫要不要将少爷的情况告诉她,今天少爷只是让她来看看这边的情况,并没有允许她透露别的事情。 巧儿脑子里不禁闪过钱财苍白的脸,只要一想到钱财现在的境况,她的心就像是有一只手紧紧攥着一样,疼痛无比,甚至有种濒临窒息的感觉。 巧儿咬了咬牙,眼神浮现出浓浓的忧虑,缓缓的看着乔春,道:“大嫂,今天少爷只是差我来看看你,不让我说其他事情,待会我说的这些话,你可别在少爷面前说起。” “嗯。”乔春轻轻的点了点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巧儿,整好以遐等待着她的下题。 “那天少爷听说二少爷来你家闹事了,就回到府上找二少爷理论,结果被他和夫人的口不择言给气得不行,再加上听说你出事了,当场就急气攻心晕了过去,长年以来的心疾复发了。这会儿正在家里养病呢?”巧儿说着,忍不住抽噎起来,伸手拭了拭眼角的泪花。 抬眸小心翼翼的打量着乔春,谁知却看到她一副淡淡的表情,不禁皱了皱眉,续道:“要说我家少爷也是个苦命的人,明明是大少爷,偏偏在家里一点地位都没有。平日里还得看人脸色过活,这都怪我家老爷,当年抛妻弃子娶了现在的夫人,不然我家少爷哪能是现在这般憋屈的活着?” 巧儿有点气不过来,脑子一发热便有点收不了口,能说的不能说的,全都说了出来,末了,再次不着痕迹的打量着乔春的表情,见她还是一副淡淡的样子,心里不禁为自家少爷叫屈。 真不知少爷是怎么想的?事事都为她着想,可她倒好,听到他病了,也就这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巧儿,你家少爷想不想夺回自己的东西?增加自己的势力?”乔春在心里默默的分析了一下,钱财在钱家的地位和所受的委屈,从他这般积极的想要发展茶行业,就不难看出他想要证明自己的决心。 她无心去理会别人的宅斗,也不想参与,但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那个缝眼男是她的仇人,他差点害她失去宝宝,还让她伤了身子,最重要的是因为他而造成她的早产,造成豆豆的身体的创伤,这是她最无法原谅他的地方。 敢伤她的命根子,那他就得准备好接她的招,她一定会为豆豆今日所受的苦报仇的。 乔春抬起迸发着火苗的眼眸,定定的看着巧儿,一字一句的道:“我帮他!你回去告诉你家少爷,那人的下场得由我来决定。” “呃?”巧儿惊愕的看着乔春双眸底下的火花,和脸上冰冷的恨意,心里不由的升起一丝怯意,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会转告我家少爷,请大嫂放心,我这就告辞了。” “大嫂,你打算怎样帮钱少爷?”桃花送巧儿出门后,又重新返回房里,忧心忡忡的看着乔春,问道。 ------题外话------ 欢迎亲亲,点击公告栏【关于幸福,妞妞有话说】,群么么~ 推荐好友莫失妖魅的宠文【宠妻无度一王爷是妻奴】,好看哦! 第四十四章 莫名熟悉,他是谁? “大嫂,你要怎样帮钱少爷?”桃花送巧儿出门后,又重新返回房里,忧心忡忡的看着乔春,问道。 她从刚刚听到巧儿姐姐说的那些话,多少也不难理出一点点头绪,原来那个可恨的缝眼男居然是钱公子的兄弟,只是,他们两个的外表实在是有着天壤之别,啧啧…。那男人的尊容,她可实在是不敢恭维啊。 可是现在她们要介入到别人家的家事中去,真的可以吗? 她心中明白大嫂对那个男人的恨意,她也是恨得牙痒痒的,如果不是那个男人,大嫂就不会早产,如果不是早产,豆豆就不会因为在肚子里憋久了,喉咙里被呛了不少胎渍,而伤了喉咙,到现在她都酣睡着,也不肯喝奶水,那天醒来后,哭出来的声音嘶哑得就像是被撕破了一样。 让她们听着都忍不住落泪,想到小侄女这么小就要受这样的苦难,桃花忍不住轻声哭了起来。 “桃花,你快别哭了。我一定会找最好的大夫帮豆豆治喉咙的,那个罪魁祸首既然让我的宝贝豆豆从小就受这般苦难,我是一定不会轻意饶了他的。”乔春伸手温柔的擦拭着桃花脸上的泪水,强忍住心如刀割的痛感,一脸坚定的道。 那天听到豆豆哭声,她的心就如同刀绞般的疼痛,看着他们粉嫩的脸,如同黑宝石般的眼睛,她就暗自发誓一定要那人付出代价。 经历了两世她才拥有的宝贝啊,她捧上手里怕会融了,含在嘴里又怕会化了。 她疼都来不及,又怎么能允许别人来伤害。 “桃花,大嫂现在就是说了,你也不会明白。你放心,大嫂自有分寸,目前我们只要种好茶树,以后自然会有那人好受的日子。我们报仇不用见血,也不着急,但是一定会让他付出惨痛代价的。你待会出去可别跟娘说起这些事,省得她担心,明白吗?”乔春拍着桃花的手,向她交待着这件事要保密的必要性。 “嗯,我明白!那大嫂你先休息,我出去帮娘干点活去。”桃花乖巧的点了点头,收拾好碗筷,转身就往屋外走去。 乔春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低头无限温柔的看着两个熟睡中的宝宝,俯首在他们的小脸上轻轻的亲了一口。 脑子里不由的幻想着他们长大一点时,那可爱的样子。 乔春伸手从桌上拿过一本书,那是唐子诺箱子里的书,做月子的日子实在是很难打发,所以,她叫桃花给她找了几本关于大齐朝地理方面的书籍,令她意外的是,唐子诺居然还有一本日志,当她看到那本草书封面的日志时,甭说有多震惊了,却又让桃花原封不动的将日志,重新放回了箱底,并不打算窥视他的秘密。 乔春翻看着手中的书籍,脑子里却突然闪过第一次见到钱财时的样子,那时,看到他微微发紫的嘴唇,她就怀疑他有心脏上的疾病,想不到他还真的是有心脏病。只是,关于他的身世,她倒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 原来他在钱家的日子也不好过。 只是他这样的身子扛得起这么多的恨意吗?也不知他娘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而钱老爷手里攥着的关于钱夫人的把权又会是什么? 兄弟两个如此仇视对方?而且长得还那么迥异?难道那个把权是…… 不会吧? “哇啊,哇啊……”耳边传来了婴儿的哭声,顿时让乔春身子一振,连忙让思绪满天飞的大脑消停下来,温柔的将正在吃着手指头,放声哭着的果果抱入怀里,轻轻的摇晃着,撂开衣服,让他吸吮着乳汁。 果然是饿了,果果一闻到熟悉的奶香味,就张大嘴巴噌了过去,大口大口的吸了起来。 “哇啊,哇啊……”不甘落于人后的豆豆居然出生以来第二次睁开了眼睛,声音沙哑的哭着,因为喉咙受到了创伤,她的哭声更像是猫叫声,光是听着就能让人痛彻心扉。 “哦,哦,哦……豆豆乖乖,娘亲爱爱,别哭了,小宝贝,等哥哥吃饱了,娘亲就喂你,好不好?”乔春心中一痛,急忙伸手轻轻的抚拍着她,温柔的与她眼神交汇,嘴里则不停的低声哄着她。 “呀,好不好?豆豆小美女最乖了,是吧?”乔春咧着嘴看着慢慢停下哭声的豆豆,眉欢眼笑的继续哄逗着她。 “春儿,我好像听到豆豆醒了?”林氏在厨房里一听到婴儿的哭声,就立刻放下手里的活,风风火火的走进乔春的房里,抱过已经喝饱奶水的果果。 “娘,豆豆终于睡醒了,可是这都几天了,她一直都不喝奶水,可怎么办啊?你听听她的喉咙,好像有点沙沙沙的声音。”乔春将豆豆抱入怀里,低下头把耳朵凑到豆豆脖子边,紧皱着眉,听着她喉咙里传出来的杂音。 唉,这可怎么办啊?要是因此让豆豆的喉咙毁了,从此以后声音都是嘶哑示人的话,那可真是心疼死她了。 “娘,要不找个大夫过来瞧瞧吧?”乔春抬眸盯着同样一脸忧愁的林氏,征求道。 她可真的是担心这样拖下去会出问题,如果因为她们的误诊而让豆豆的嗓音变坏的话,她可就真的无法原谅自己。 林氏满眼心痛的瞅着乖巧的窝在乔春怀里的豆豆,沉思了半晌,叹了一口气,悠悠的道:“春儿,豆豆这样我也很心痛,可是,你还在做月子,找个大夫来家里看诊,你觉得方便吗?” 林氏心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以前一直担心乔春会生个双生子,结果还真的是,家里多添一个人她不是不高兴,可她就是害怕老人的话会成真。 她们这个地方可是相传双生子总有一个不易养活的,要不,就会有一个人的身上多少会有缺陷。 现在也不知是真应了老人的话,还是怎么的,这豆豆一生下来喉咙就出现问题,这些怎么能不让她揪心呢? “娘,你别担心这个,孩子的健康最重要,在孩子健康的面前,那些小节我们可以暂时放一边。在我眼里就没有什么可以比果果和豆豆的健康重要。他们可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不能因为这些莫须有的小节,把豆豆的健康罔顾一边。” 乔春腾出一只手,覆在林氏的手上,脸上满满都是恳求和坚定。 “那好,明天我就去镇上请一个大夫回来,春儿,你别以为娘就那么狠心,娘也心疼啊!豆豆可是我唯一的孙女啊。”林氏泪水潸然,呜咽着道出她的心情。 试问这天下间哪有做奶奶的人会不心疼自家孙女的,更何况这对孙子、孙女,可都是她儿子生命的延续,是她们唐家血脉的延续。 “娘,你别太担心,我们豆豆一定会没事的。”乔春用力围握紧林氏的手,朝她重重的点了点头。 只要有她的一口气在,她就不会让自己的孩子有事,如果这中间有谁要伤害她的孩子和家人,那她就遇神杀神,遇鬼杀鬼,全力保护。 只是她真心的不想卷入商业纷争,那种尔虞我诈生活再也不想涉及,希望钱财的身子可以快点好起来,自己能真的只做一个幕后工作者,与他一起将茶叶的行业打响,只要钱财的家产和势力变强,那缝眼男就自然不会有好日子过。 “嗯,果果睡着了,你也休息吧,这次可是伤了你的身子底,可得听话把鸡汤都给喝了,别太忧心,豆豆一定会没事的。”林氏轻轻将果果放回暖烘烘的床上,将被子掖好才站起来,回厨房继续干活。 后天就过年了,家里有好多东西要准备。 明天,还得找个信得过的人帮忙去乔子村一趟,这春儿娘家的年礼还没有送呢。 “桃花~” 林氏站在堂屋喊着桃花,可是喊了半天,也不见桃花的人影。唉,这闺女也不知干啥去了?她还想着让她看家,自己去找一下铁成刚,请他明天帮忙跑一趟乔子村呢? 翌日上午。 林氏将要给春儿娘家送的礼收好,千交待万嘱咐的交到铁成刚手里,便又马不停蹄的赶去镇上,准备按春儿的意思去请个大药堂的大夫回来给豆豆诊一下喉咙,昨天晚上豆豆可是哭了一个晚上,估摸着是真的伤了喉咙,甚至伤到了其他,她们不知道的地方。 林氏紧紧的拧着眉梢,大步流星的往镇上走去。 唉,她现在可算是半喜半忧啊,就像是大冷天里的蚂蚁刚开始躺在暖锅里时,暖烘烘的,心里也是喜喜的,可是随着铁锅的加温,也就只剩那一蹦一跳,痛心痛肺了。 这些天,每每回想起豆豆从出生到现在的状况,林氏就笑不出来,暗地里背着春儿可不知哭了多少回? 上围吓下去一点叫窝里头,那里是去镇上的必经之地,而李大家刚好就在那里。 林氏刚路过那里,就见王氏挑里浇菜的木桶从菜园里子回来,两个心中有隔阂的人,远远相望,双双眯迸着眼睛,刹那间空中仿佛就迸出了两道闪电,兹兹兹的在半空中交汇在一起,撕打在一起。 林氏想着自己赶时间,便抽回目光,不再看王氏,目不斜视,挺直着腰从王氏身边绕了过去。 这年关就到的日子,如果去晚了,搞不好药馆都关门了,而且这会儿天又冷,她们住的山中村离镇上又远,能不能找个愿意出诊的大夫还说不定呢? “呸。”王氏见林氏已走远,偏过头狠狠的往地上呸了一口唾沫,恶狠狠的瞪着林氏的背影,嘴里忿忿不平的嘟嚷着,“什么东西?见了人也不支声,还真以为有了几个臭钱,就了不起了。那乔春贱蹄子不是很横的吗?还不是生了双生子,这回看她们唐家会不会应了那句老话,得瑟个啥?能不能养活还是个问题呢?” “你嘴上就积点德吧?唉,再这样下去,我真的…真的…唉……”不知在王氏背后站了多久的李大,实在是听不下去自家婆娘那刀子嘴里吐出的话了,忍不住出声斥责着她,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越过她就挑着木桶往自个家里走去。 “你…,哼,好你个胆大的,我再这样,你还能对我咋的?”王氏受不了自家男人给自己撂脸色看,顿时气得浑身颤抖,伸出肥短的手指头,一副恨铁不成刚的样子,指着李大就叫嚣了起来。 她王氏在这个家可是核心骨,他李大算什么啊?为了这唐家的娘们,已经是三翻两次的给自己难受了,他还真是以为她这只老虎不发威就成一只病猫了。 李大没有理会她,将木桶放在自家院子里,就转身往上围吓走去。 走开点的好,不然只怕家无宁日啊。 来到铁成刚家才知道,他今天替乔春送年礼到乔子村去了,只好东家窜窜,西家逛逛,到了晌午吃饭时,才慢悠悠的回家吃饭。 据说,那天晌午他还是和憋着一肚子气而无处撒的王氏,破天茺的打了一架,愣是使出了他隐藏了大半辈子的男子汉气概,把肥胖的王氏收拾得服服贴贴的,自打那次开始,王氏在村里也不再敢到处惹是生非了,整个人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只是,在她心里那股子对唐家的气,倒是像陈年老窖一样,越陈越香。 而赶去镇上请大夫的林氏,急匆匆的赶到镇上,几家医馆问了下来,愣是没有一个大夫愿意出诊的,不由的急红了眼。 “伯母,你怎么坐在这里啊?”巧儿远远的看着这个一屁股坐在街边的人像是林氏,没想到走近一看,还真的就是林氏,便亲切的出声问道。 她可记得乔春正在做月子,这会儿她怎么会有空来镇上呢? 而且看她的样子,好像还遇上了烦心的事? 林氏听到熟悉的声音,连忙抬起头,看着娉娉婷立的巧儿手里抱着几个木盒子,微笑着打量着她。 “原来是巧儿啊,我今天是来镇上请大夫出诊的,可是,后天就过年了,没有一个大夫愿意出诊。”林氏低下头,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道。 巧儿一听林氏要请大夫出诊,心里不由的着急起来,连忙问道:“伯母,这家里头谁病啦?严重吗?” “唉,因为早产,又因为接生时大伙都不知道肚子里还有一个,所以,豆豆的喉咙受到了创伤,从出生到现在,她都不喝奶水,又是彻夜彻夜的哭,所以,你大嫂就叫我来请大夫回去诊一下,省得日子久了,拖坏了孩子。” 林氏也没多想,就一五一十的道了出来,这些话她早就想找人聊聊了,憋在心里实在是太难受了。 可在乔春面前,她可不管露出半点忧色,就怕会引来她的顾虑,不能好好的做月子,养身子。 “这么严重啊?走,伯母,我带你去找我家少爷,这几天我家少爷的心疾犯了,正好,有个神医帮我家少爷调理着身子,只要我家少爷开口,他一定肯去替小豆豆看诊的。” 巧儿听着,脑前一亮,突然想起了还在家里替少爷诊病的神医,便油生了请神医去看诊的想法,反正,如果少爷知道了唐家的情况,也是一定会义不容辞的。 “真的?”林氏双眼骤然亮了起来,那手激动得微微颤抖的抚上巧儿的手背,脸上扬起了灿烂的笑容,一把夺过巧儿手里的木盒子,兴奋的道:“走吧,巧儿。咱们赶紧去问问,看人家神医愿不愿意帮忙?” “嗯。”巧儿嘴角弯弯的看着林氏这雷厉风行的动作,又从林氏手里夺过一些木盒子,与她并肩,带着她往锦绣茶庄走去。 这钱财基本上都在锦绣茶庄住,这是因为他不想天天看到自己恨的人,更主要的原因是钱老爷希望他可以静养,毕竟这心疾是不能让情绪波动太大的富贵病。 钱老爷还因此特意扩建了茶庄,在后面建了居住的房子,又挑了几个得力又细心的家丁和丫环专门在那里伺候钱财的日常起居。 其实他是很疼这个大儿子的,只是碍于当初他要靠刘家的财产来发展事业,所以,才会脑子发热休了发妻,与刘家的千金结为连理。 幸好,因为刘家千金本身有把柄在他手上,所以,好说歹说,好求歹求,才让他的大儿子——钱财进了钱家大院。 “少爷。”巧儿带着林氏回到茶庄后,放下手里的木盒子,交待了一下钱归要招待好林氏,便抬脚往后院走去,直直的来到钱财的房间。 因为,她这些日子帮忙打理茶庄,钱财见她是个细心、懂事的姑娘,所以,特意交待她可以不通报就直接来找他。现在的巧儿在茶庄里实则就是一个管家。 “巧儿,你这么快就将木盒取回来啦?省城订的货,你都包装好了没?”钱财慵懒的躺在贵妃椅上,身上搭着锦被,而屋子中间则烧着暖炉,整个屋子都被烤得暖烘烘的。 只是,从他苍白的脸色,淡紫的唇色中不难看出他是个病人。 “我刚刚将木盒子取了回来,不过,我在路上遇到了唐老夫人。”巧儿顿了顿,小心的打量了一眼钱财。 “哦,唐伯母来镇上有什么急事吗?她这会儿不是应该忙着照顾产妇的吗?”钱财一听林氏居然撇下产妇,只身来到镇上,骤然抬起头眯着眼打量着欲言又止的巧儿,语气中略有些着急的问道。 巧儿的心里微微发涩,抬眸看着自家少爷那副着急的心情瞬间溢于脸上的样子,轻启唇瓣道:“唐老夫人说,小豆豆由于早产,好像是喉咙受到创伤了,这几天既不喝奶,亦不肯安睡,成夜成夜的哭。好像又说镇上的大夫都不愿意出诊,我取木盒子回来时,刚好在大街上遇到了她。” 巧儿将事情的大概,向钱财汇报了一遍,并没有提要让家里的大夫帮忙出诊的想法,而是乖巧的侯在一旁静等着钱财的吩咐。 因为她知道这个事情不用她提,少爷也是一定会这么办的。 果然,巧儿的话这才刚刚落下,钱财就着急的接下话题,抬眸看着她,吩咐道:“巧儿,你去请柳神医上唐家去看诊,去吧,备好马车,你也随着一起去看看情况,带上一些补品过去。” “少爷,我这就去办。”巧儿清脆的应了声,向他福了福身子,就往房门口走去,当她关门时,眼睛不由的瞟向钱财,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合了房门,转身就往柳神医住的客房而去。 只见钱财紧紧的蹙着眉,半阂着眼帘,怔怔的盯着屋里的暖炉发呆,谁也猜不透他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驾,驾,驾。 哒,哒,哒。 马车里四个各怀心思的人坐在了一起,因为有柳神医的徒弟是个年轻的男子,所以,巧儿一路上都是闭目假寐。 柳神医则是一路细细的向林氏询问着孩子的症状,而本该好好回答的林氏,这会儿却有那么一点点的心不在焉,经常答非所问,眼光总是不停的瞄向柳神医旁边,那个戴着面具的男子,总觉得对他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具体的感觉又说不上来,反正就是觉得他身上有股熟悉的气味。 “咳,咳,唐夫人,我这个徒弟的脸曾经受过伤,为了不吓到别人,所以他一直都戴着面具。”柳神医看了看自家徒弟,转过头对一旁的林氏解释道。 如果他再不出声,他徒弟就要淡定不下去了,因为脸上有道又大又长的伤疤的原因,他的心也变得很是敏觉,甚至有点自卑。 平日里最是恼怒别人的窥视和细细的打量,这会儿都忍这么久了,已经算是打破记录了。 “呃?对不起!这位小哥,真是对不住啊。”林氏骤然收回视线,语气中夹带着慌乱的解释着。 她只是对他有股莫名的熟悉,所以一路上就多看了几眼,真没想到还造成人家的困扰了。家里的小豆豆还等着她领着大夫去诊呢?可不能得罪的眼前这位神医。 柳神医看着林氏那窘迫的样子,微笑着安抚她,道:“唐夫人大可不必如此,我徒儿只是不习惯别人的眼光而已。” 唉,看样子自己的一句话是吓到这个妇人了,想来也是,这大山中的农妇平日里见的世面少些,与外人打的交道也甚少,不小心踩到人家的痛处,那肯定是会不知如何是好的。 而他本来是一直云游四海的,这次来这里的目的主要是帮他的徒弟找到家人。 大概在八个月以前,他同样是受钱老爷的邀请来替他家的大公子诊治心疾,刚走出镇子口几里路外,就在河滩上遇到了晕迷不醒的他,救治了三天三夜他才悠悠的醒了过来,可是他却因脑袋在河中受过礁石的碰击,而失去了所有记忆。 当时他也委托钱家在附近的村庄打听过,可就是没有听说过,有谁家的人掉河里不见的,考虑到他头上和脸上的伤要长时间治疗,在一筹莫展的情况下,他也就只好带上他一起回雾都山了。 这么久都过去了,他想着带他来这个地方,看看他能不能找回以前的记忆,找到自己的家人。 毕竟是医者父母心,他不仅医术好,武功好,心肠更是好,见不得自已的徒弟与家人分离,更何况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他对他是真心的好,真心的疼惜,陪着他度过了疗伤时期,处理因为毁容而致的心理阴影。 “嗯。”林氏低声了应着。 一路上,车上的人都不再说话,相对无言的到了山中村的唐家院子门口。 “娘,你可是回来啦!大夫请到了没有?豆豆今儿上午一下就没消停过,这会儿…这会儿……。唔唔唔……”桃花听到马车声就从屋里冲了出来,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抓着林氏的手,呜咽着,小手还不停的颤抖着。 林氏一听,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双腿不停的打着冷颤着,身子软软的就往地上滑去。 “娘,你怎样?”桃花扶住了林氏的手,着急的问道。 “唐夫人,你怎样?”站在林氏旁边的面具男,骤然伸手稳住了她往下滑的身体,语气中带着不明的着急和心疼的问道。 “啊?你怎么?”桃花抬起头,突然看到对面男人那银色的面具,冷不丁的吓了一大跳,不由的指着她惊叫了起来。 桃花惊觉自己的失礼,连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迅速的低下头担忧的看着林氏,心里却不禁叨咕,她怎么觉得这个人的声音很熟悉呢? “唐夫人,你还是快带我去看看生病的孩子,快点!”柳神医紧蹙着眉头,他现在倒无心去理会自家徒弟的心情了,刚刚看那小姑娘紧张的样子,孩子有可能是快不行了,眼看到面前这个支撑不住的唐夫人,他只得出声提醒她,省得误了诊治。 “对,对,对!” 林氏回过心神,挣开桃花和那个面具男的手,快步向屋里走去。 “神医,你先稍等一下,我进去抱孩子出来。”林氏站在乔春的房间门口,转过身子拦着柳神医,对他福了福身子,阻止了他前进的脚步。 柳神医微微怔了怔,白色的眉毛不禁的皱了起来,心中略有不悦,这都什么时候了,她还讲究这些虚的东西,难道不知道救人如救火吗?他是大夫,这些小节基本上是可以不顾的,更何况刚出生几天的婴儿哪能吹冷风? “唐夫人,我是大夫,救人要紧,那些细节上的东西,咱先放一边。” “娘,你快点让大夫进来,求你啦!”屋里传来了乔春略带哭腔的声音。 柳神医一边从身边徒儿的手里接过药箱,一边对他吩咐着:“逸凡,你在堂屋等我,为师自己进去就可以了。”说着,也不管一旁还在沉思着的林氏,眼明手快的推开门,闪进了暖烘烘的房里。 “救人要紧,老夫就越礼了,望夫人见谅!”柳神医站在床前,探头打量着乔春怀里不停挣扎,小脸蛋有点涨紫,哭声已经微弱的小豆豆,一边向她说明着,一边伸手接过豆豆。 “不打紧,孩子的健康最重要!谢谢大夫!”乔春心痛的瞅着表情痛苦的豆豆,轻轻的将她交到柳神医的手里。 柳神医欣赏的瞥了一眼乔春,续而脸色凝重的看着自己手上的小婴儿,轻轻的将她平放在被子上,转身打开他的药箱,拿出一个状似喇叭的东西,眼角余光瞄到一旁颤巍巍站着的林氏,轻道:“唐夫人,请在暖炉里加点炭,房里的气温低了,我待会要拉开孩子的衣服,我怕她会着凉。” “哦,哦,哦。我马上就去。” 柳神医听着林氏砰的一声出了门,便开始熟练的解开豆豆身上的衣服,将那个喇叭口平放在豆豆的胸前,而他则眯着眼睛,将耳朵凑在喇叭的另一端,用心的探听着豆豆胸部发出来的声音。 乔春紧张的盯着柳神医的脸,生怕自己错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这个状似喇叭的东西,她是见过的,只不过在现代的医院里是妇产科医生拿来听胎心用的,没想到原来古人也有这个,看样子倒像是听肺音用的。 乔春看着柳神医那越拧越紧的眉头,心不禁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上,心里七上八下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柳神医来来回回不停的确认着,好半晌过去了,才缓缓移走那个小喇叭,将豆豆的衣服拉拢好,并将她的身子侧躺着,又向一旁的林氏要了一块干净的布,折了一块四四方方的布块,细心的垫在豆豆的脸下,转过身飞快的从药箱里拿出一个锦盒,从里面拿出一颗红得像血的小丸子轻轻的放在豆豆的鼻腔门口,让她嗅那颗药丸的味道。 乔春紧紧的蹙着眉头,一头雾水的看着他的举动,却并没有出声问他这样做是为什么?她明白大夫诊治时,最忌分神,从她刚刚听自家婆婆恭敬的叫他神医时,她就相信,他的医术一定超凡。 “呕……”细微的呕吐声传来,只见豆豆嘴里吐出了一大口稠稠的又黑又白又绿的液体出来,小脸蛋紧紧的皱在一起,不过,脸色倒是没有方才那么呈紫色了。 柳神医见豆豆吐了这些东西,眉头才稍稍的松了一点,伸手柔柔的拍着豆豆的背,帮助她将东西吐出来。 待他温柔的将豆豆脸上沾的液体清理干净后,深深的吁了一口气,抬眸眉头舒开的看着一脸紧张的乔春,道:“夫人,这孩子是在肚子里闷得久了,喝了好些羊水和胎渍,也是因为在肚子闷久了,所以,她的喉咙也受到了大程度的创伤。现在喉咙已经开始红肿了,肺部也是吸进了羊水的,所以,她这几天还会伴有咳嗽。” “那…那…那神医这该怎么办啊?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家豆豆,她可是个遗腹儿啊,我们唐家唯一的孙女啊?只要神医将她治好,再多钱我们也给,求求你啦!咚咚咚……” 情急的林氏一听小豆豆的伤这么严重,扑嗵一声跪在了地上,咚咚咚的向着柳神医磕起头来,低着头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央求着。 “唐夫人,请你快快起来,你这样我可受不起啊!”柳神医想伸手去扶她起来,可又念及男女受授不亲,只得干着急的弯着腰,向还在咚咚咚磕着头的林氏,道。 乔春看着林氏那副样子,也是忍不住的落下了泪,呜咽着道:“娘,你快点起来吧,地上冷。我相信神医一定会尽力的,都说是医者父母心,我们要相信柳神医,我看刚刚神医的诊治手法,可是很高超的。” “对,对,对!我们做大夫的哪有撒手对病人不管不顾的,我一定会竭尽所能的,你就放心吧,快点起来,老夫真的是受不起啊!”柳神医朝乔春点了点头,偏过头对林氏,保证着。 “真的?那真是太谢谢你了,你可真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啊。”林氏骤然抬起泪花斑斑的脸,露出了璀璨的笑容,再一次重重的向柳神医磕了三个响头。 看得柳神医和乔春真是叫做一个没折啊!不过,对她的疼惜孙女的心倒是感动万分的。 “今天老夫带的药不齐全,这样吧,我看夫人也是个细心的人,我将这颗丹药留下给你,你每日三次按我刚刚的方法帮助孩子将胃里,肺里的杂物都呕出来。我先开个方子,你们找个人去镇上的大药房里去抓药吧,我这里还备有一些去肿的药粉,你们一天一次给孩子喂进去。” 柳神医转过身从药箱里拿一个小陶罐子交到林氏手里,看着床上的乔春细细的交待着,眼光瞄到另一个不知何时已经醒来的果果,沉思了一会,也将他抱了起来,仔细的检查了一遍,才将他放回被子里。 “两位夫人,我这就先出去了,你们找个人随我们一起去镇上抓药吧。这个小男孩的身体很棒,你们可以放心,另一个小女孩虽然是在肚子里就受了创伤,但是只要你们好好保管,一定会没事的。告辞!” 说完,便利索的收拾着桌上的药箱,向床上的乔春点了点头,转过身就往门外走去。 “谢谢你,大夫。”乔春坐在床上向他弯腰鞠躬道谢。 柳大夫在堂屋的桌上写下了药方子后,便对还愣愣坐在一旁,若有所思的柳逸凡,道:“逸凡,时候不早了,咱们该回镇上去了,顺道让唐家的人也一起去镇上,好去大药房抓药回来,走吧!” “娘,你叫神医等一下,你进来一下,好吗?”乔春在屋里朝外面喊了喊。 “好。”林氏朝屋里应了声,又转过身子对一旁的柳神医,微笑着道:“神医,你先稍等一会,我去去就来。” “好的,夫人请。” 过了不一会儿,林氏就从乔春的屋里走了出来,转身又一头钻进了她自个的屋里,再出来时,手里已经拿着一个用油纸包得一大圈一大圈的东西出来,笑着将东西递到柳神医面前,道:“柳神医,我家儿媳说,如果给诊金的话,神医一定不会收,所以,就让我拿了一些柿饼给你,她说你一定会喜欢这个的,她还让我转告你,这个柿饼的性味甘凉,有清热、润燥、化痰之效,可治肺热、燥咳、咽干喉烈口舌生疮等病症。” “哦?”柳神医一听,听,顿时眉欢眼笑的将东西放在桌上,忙不迭地的打开油纸,拿了一个柿饼轻轻的咬了一口,顿时被那口中的东西惊得一脸诧异,欢快的点着头,赞道:“果然是好东西,又甜又糯,如此就多谢唐夫人的礼物了,告辞。” 柳神医心中很是诧异乔春是怎么会知道这个叫柿饼的东西的药用功能?吃了一个以后,他不得不佩服她处理这个东西的手法,口感和据她所说的药用价值可都是一等一的好,看来,她还是个奇女子。 不过,眼下是没有时间了,他们明天还得赶回雾都山去呢?炼在山洞里的丹药明日该到时辰了,这个时辰可是千万误不得的,不然就白白的浪费了那些上好的药材。 如果以后有机会,自己一定得再来这里与她讨教讨教,听钱大公子说,她的茶艺也是一等一的好,就连那套好用又奇特的茶具也是她画的草图。 这样的女子不能不让人钦佩啊! “逸凡,走吧!” “啊?哦。”柳逸凡回过神来,略有些呆滞的点了点头,说着就站了起来,扛过桌上的药箱子,转身轻蹙着眉梢往大门口走去。 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他打从进了这个唐家后,心里就怪怪的,什么感觉又说不上来。尤其是刚刚听到屋里传来的那道清脆的声音,他的心居然不明所以的颤动起来。 不过,尽管心里有着千千绪,他脑里也始终找不到任何关于这些奇怪感觉的影像。 柳逸凡重重的甩了甩头,扛着药箱头也不回的随在自家师父身边,直接的上了马车。 林氏从兜里拿了一些银子给桃花,让她也坐着马车顺道去抓药回来,而她则该在家里准备乔春的月子餐了,毕竟这方面还是她有经验的。 林氏站在院子门口看着马车渐行渐远,直到拐弯处不见了,才转过身子回到厨房,脑子里却不由的浮现出那个柳逸凡的身影,像,实在是太像了。 只是…… 唉,还是别再想了,刚刚也听到柳神医叫他逸凡,而不是子诺,再说了如果他真的是子诺的话,见到自个娘亲,妹妹,又回到自己的家里,怎么会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况且也就只是身材像,这也不能说明些什么的。 林氏坐在灶膛前的木橔上,麻利的点火准备烧水做饭,可是脑袋却是不听指挥的云走。 她一直就不相信自己的儿子就那样被山洪水给冲走了,他是那么好的一个人,老天怎么可能让他连尸体都找不到呢?虽然那突然咆哮而至的山洪水来势凶猛,人被洪水吞噬是一定会凶多吉少的,但是,作为一个母亲,她心里始终存有一丝丝的侥幸,始终不愿望相信他真的没了。 尽管乡亲们当时在河下游打捞了几天,后来又合力给唐子诺办了一个风风光光的衣棺冢,但她始终相信她的儿子还尚在人间。 “啊?”林氏猛的回过神来,飞快的拿起灶边的扫帚将燃到灶膛外的火苗给扑灭,望着狼狈的厨房,忍不住蹲下身子,将头埋在膝盖上,嘤嘤嘤的低声哭泣起来。 “唐大嫂,你在家吗?”院子里传来了铁成刚的声音。 “在,铁兄弟,你先等会啊!”林氏应了声,随意的用衣袖将脸上的泪水擦干,伸手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发,转身就往院子里走去。 林氏走出厨房,看见铁成刚手里提着几只鸡和几只兔子,还有一个大布包,咧着嘴憨笑着朝她看了过来。 “唐大嫂,我去乔子村回来啦,这些是子诺媳妇的娘家回的礼,说是给侄媳妇补身子的。另外,这布包里是一些小孩子的衣服,他们姥姥亲手缝制的。你说说要放哪里,我给你放好再回家。” 铁成刚朝林氏举了举手里的东西,问道。 “就帮我把那些鸡和兔子都放进鸡窝里去吧,这个布包给我,我拎进去交给春儿。铁兄弟,今儿真是谢谢你了,让你在年关最忙的时候帮我们跑这一趟,还真是太麻烦你了。进来喝杯水,暖暖身子吧?” 林氏微笑着接过布包,伸手指了指鸡窝的方向,很是感激的看着铁成刚,道。 “唐大嫂,咱们两家的交情,可不兴说这些见外的话,下次有什么要帮着干的体力活,可一定要支个声,别的成刚我帮不上,体力上的活还是干得动的。那大嫂子,我就先回去了,还得找几个人,准备明天上午杀猪的事呢?” 铁成刚憨憨的笑道,朝林氏挥了挥手,转身就出了院子口。 林氏的眼睛微微发酸,用力的眨了眨眼,提着布包就往乔春屋里走去。 “娘,铁叔去乔子村回来啦?”乔春放下手里的书,抬眸浅笑看着林氏,问道。 她刚刚好像是听到铁成刚的声音了,也不知乔子村那边的情况怎样?虽然她没有前主的记忆,但是,血缘的关系是无法改变的,也是奇妙的,她对乔家的亲人还是有一份感情在的。 今天早上,她还特意让林氏给乔家捎上两匹布,一些干货,一些肉,还有二十两银子,既然自己替前主活了下来,那就一定要将她该负的责任和孝心悉数完成,甚至加倍的孝敬两边的父母。 据这段时间从桃花嘴中,断断续续打听到的关于乔家的情况中分析,自己的娘家也只是普普通通的农家,家里没有儿子,只有四个闺女,所以,日子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 既然自己现在有点能力了,该尽的孝心是一定要尽的,能帮的地方也是一定要帮的。 “是啊,你铁叔可真是个利落的人,这一个上午来回就把礼给送了过去,来,春儿,你看这些衣服,都是你娘亲手给果果和豆豆缝制的,你看看好不好看?” 林氏坐在床前的木凳上,将布包放在被子上,伸手就打开了布包,拿起一个淡粉色的棉衣展开给乔春看。 “好看,真好看!”乔春惊喜的打量着淡粉色的棉衣上绣的那几朵栩栩如生的迎春花,看来她娘的绣功,可是很厉害的,这花就跟真的一样。 “呵呵,亲家母的绣功果然如传说中那般出色,瞧这些做功,真不是谁都可以绣出来的。”林氏放下了粉色的棉衣,又拿出一件银色的棉衣抖了抖,向乔春展开。 “咿,这是什么?”乔春伸手拾起刚刚从衣服里落下来的东西,拿到面前仔细的打量着,那是两个折成三角形的黄纸,上面用朱砂画了一些看不懂的图形,而三角形的黄纸则用一根红绳系着。 看这个样子倒像是平安符。 “啊,亲家母可真是有心了,这应该是她从青山镇的古寺那里求来的平安符,那么远的路程,又是这般天气,真是太有心了。”林氏伸手接过乔春手里的平安符,细细的打量了一番,便说出了这符的出处。 看来她这亲家母真的是很疼春儿,也很疼她的孙子,孙女,那么远的地方又是那么高的山,她居然也赶去求了这两道平安符。 那青山镇离她们的和平镇可有一百多里路呢,那里的雾都峰上有一座古寺,相传那里的佛很灵的。只是从这里到那里就是坐马车来回也得两天啊,看来亲家母是一听到消息就赶去求平安符了,怪不得豆豆能遇到神医这个贵人呢?原来是有神灵相佑。 “来,春儿,快点帮果果和豆豆戴上,这可是他们姥姥求来的平安符,下回见了亲家,我可得好好的谢谢她。”林氏嘴角溢出了开心的笑容,仿佛有了这道平安符,豆豆的病就可以马上好起来,果果和豆豆就可以平平安安的长大。 “嗯,好的。”乔春温柔的将平安符套在了果果和豆豆的脖子上,虽然她不相信,这平安符真的有什么真实的效果,但是,这是他们姥姥对他们的爱,爱可比什么都来得珍贵。 “娘,我们家这次可是给乡亲们添了不少麻烦,也多亏了大家的关心,明天就是除夕夜了,有件事情,我想跟娘商量一下。” 乔春揶动了一下身子,笔直的坐好,眼睛直视着林氏的眼睛,道:“我想请娘备一些礼,给那天帮忙的乡亲,还有今天早上送礼的人都回上一份礼,娘,你看这样,行得通不?” 乔春想着现在自家的条件说好不算太好,但是比起村里的人却算是好的,俗话说饮水当思泉,既然她们孤儿寡母的能得到大家的帮助,那她们就不能受之泰然,把人家的好意,当成是理所当然。 这古话可是有说:礼尚往来! 那她们再怎样也得还人家一份人情。 “春儿,你的意思,我明白,我也很是赞同,可是,我们家备的年货不多,这会儿再去镇上买也是来不及了,你觉得这礼该怎样安排呢?”林氏赞同的点了点头,并将家里的情况也向乔春说明了一下。 这个儿媳妇是个懂人情世故的孩子,这些事情如果不是她提起,她也忘了这事,她本打算等果果和豆豆满月时,请乡亲来吃一顿,算是对大家的答谢。 没想到这年纪轻轻的儿媳妇比她还懂得人与人之间的人情处理。 乔春低下头沉思了起来,暗自盘算了一下钱财送来的那些东西,过了好半晌,才抬起头浅浅一笑,看着林氏,道:“娘,家里以前晒的柿子饼,应该还有不少吧?要不这样,你去把钱财送来的东西和柿子饼都搬到我屋里来,再备些油纸过来,我们来盘算一下,怎样搭配送礼会好一点?” “嗯,我这就去拿。”林氏点了点头,立刻站起身子,转身就往门外走去。 她现在算是安心了,以后家里的事情就交给春儿来打理,她这么聪明的人,一定会处理好这些事的。 不用自己操心更好,年纪轻轻能像春儿这般识得大体和人情世故的媳妇儿,她还是第一个,所以,家里的事情让她来决定,她很放心。 不一会儿,林氏就把刚刚乔春指明的东西全部都搬到了木桌上,这几次钱财送来的东西,合计起来可真不少啊,木桌堆成了小山还没有放完,地上还放了好多,这些折成银子得是多少啊?真是个有钱的大少爷啊。 不过,这样也好,她不仅省了一笔送礼的银子,还能有体面上档次的礼送出去,有这样划算的事情,她心里还是很感激钱财的大方的。 就这样乔春她们两婆媳在屋里开始忙活了起来。 “娘,大嫂,我回来啦。”桃花将药放在堂屋里,将小手圈在嘴边用力的呵了呵气,推开房门便笑嘻嘻的闪了进来。外面的天气随着到了傍晚,气温骤然下降了很多,她也就只是从马车上下来,然后走进屋里,她就觉得被冷得浑身发颤。 “哇,还是大嫂的屋里暖和,外面的风好大,冷死了,我都快要冻成冰快了。”桃花关上门,一边走向床边,一边略带夸张的说着。 “能有多冷啊?我看你现在是越来越娇贵了,我明明就听见有马车送你回来,你只是从院子口走到屋里,能冷成什么样?”林氏抬起头好笑的瞥了她那红红的鼻子一眼,出声揶揄着她。 “娘,你有了孙子和孙女,就不再疼桃花了?”桃花干瘪着嘴,跺了跺脚,向林氏撒娇着,“哇,娘,你和大嫂包这些东西做什么?包得好好看哦。” 桃花这才看到木桌上整整齐齐的摆了很多东西,好像是前几天巧儿姐姐送来的东西,看着林氏和乔春还在包着分好份量的东西,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这好好的,人家送来的东西,干嘛又要大费周张的包起来啊? “桃花,我和娘商量过了,准备给那些帮助过我们,送过礼给我们的乡亲们,都还上一份礼,这不,我和娘包了一个下午,也还没包完呢?” 乔春好笑的看着越来越开朗的桃花,向她解释着她们的用意,眼光瞄到她手里的小陶罐,忍不住出声问道:“桃花,豆豆的药都抓回来了吗?” “抓回来了,大嫂,还有这个东西,是柳神医让我交给你的,他叫你对准豆豆的喉咙,涂在脖子上。”桃花点了点头,将小陶罐交到了乔春的手里,开心的看着睡梦中的果果和豆豆。 接着也挨着林氏坐了下来,帮忙包裹着已经分好的礼品,她们娘仨又忙了好一会儿,才将所有的东西弄好。 “桃花,天色也不早了,你在这里按你大嫂的话,把东西搭配好,再一大份一大份的放好,我先去厨房做饭了。”林氏抬头透着窗户,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站起来向桃花交待了一声,就往门外走去。 翌日一大早,天刚朦朦亮,林氏和桃花就起床,开始忙活了起来。 今天是除夕,夜里有很多事情要忙,又正好家里还有个做月子的产妇,两个小婴儿需要照顾,所以,林氏便早早的将桃花从暖被窝里揪了起来,恨不得自己多长出几双手来,好将这个家里里外外的事情一次性搞定。 “嫂子,早饭你趁热吃,吃完放在桌上就好,等我回来再收。”桃花将早饭放在木桌上,向乔春交待了一声,又探过头向果果和豆豆打量了一番,这才弯起嘴角,有些着急的走了。 “桃花,你跟你大嫂打过招呼了没有?”林氏逮着桃花,就劈头盖脸的问了起来。 今天要忙的事情,真的是太多了,昨天下午包的礼也得在上午送出去,因为他们这里不兴下午送礼,也不兴年后送礼。而桃花是个未出阁的大姑娘了,定是不能走家窜户去送礼的,所以,这些活还得她亲力亲为才行。 “桃花,你待会吃过早饭后,就去你铁叔那把咱家订的猪肉提回来,堂屋桌上的那些礼也顺便提给你铁叔,厨房那一份,你就送到隔壁廖大娘家去,明白了吗?” 林氏一手挎着一个竹篮子,里面装着满满的礼品,站在墙前往铜镜里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便走出了家门。 “桃花~” “娘,怎么啦?还有什么事?”桃花从厨房走了出来,看着站在前面小路上,冲着家里喊的林氏,大声问道。 “衣服记得要洗,明天是大年初一,不可以洗衣服的。”林氏走到路上才突然想起了这一茬,便站在小路上,大声对桃花交待着。 “知道啦!娘,你快点去吧!” 桃花冲她挥了挥手,大声应道,嘴角溢出一抹浅笑,摇了摇头走进厨房继续吃她的早饭。 看来今天娘是忙得有点乱了,这大年初一不能洗衣服的事,她是知道的,而且,这家里的衣服哪天不是她洗? 桃花将衣服洗好晾好后,给隔壁廖大娘家送了东西,又提着装着给铁家的礼的竹篮子往上围吓走去。 刚走到转弯的下坡路上,就听到前面传来了猪凄厉的叫声,她有些着急的大步向前走,生怕自己去迟了,会买不到大嫂昨晚特意交待过了猪肚子。 “铁叔,你把猪肚子留给我。”桃花人还未到,见铁成刚家里口围了一大堆人,便扯着嗓子对着人群喊了起来。 唉,大嫂好不容易,有了想要吃的东西,可不能让别人给抢了先。 “哟,桃花,这么早就下来啦?你放心,婶子一定把那猪肚子里给你留下来。外头天冷,要不,你进婶子家去坐坐,秀玲昨儿从她姥姥家回来了,你们姐俩也好久没见了,进去找她唠嗑唠嗑吧。” 站在人群中打着下手的铁婶子一听桃花的声音,就闪出人群外,笑呵呵的指着大门,朝她努了努嘴,道。 “秀玲姐,回来啦?那婶子我把竹篮子放你这,你可得把东西给我留下来,我大嫂特意让我买的。”桃花开心的笑了起来,她都已经大半年,没有见到过秀玲姐了,以前她们可是天天一起上山打柴的,关系好着呢。 桃花将竹篮子交到铁婶子手里,闪身就想离开,她都已经有点迫不及待想要跟秀玲好好叙旧了,那事她一直闷在心里,都找不到信得过的人来絮叨。 “咦,桃花,这篮子里的东西是什么啊?”铁婶子看着篮子里包的得好好的东西,不解的问道。 “嗬嗬,瞧我这一高兴就忘记我娘交待的事了,这些东西是我娘叫我送过来给你的,你收着吧。我进去找秀玲姐了。”桃花停了下来,为自己的大意,不好意思起来,干笑着向铁婶子说了声,就像只燕子般的往屋里跑去。 “啊…” “谁的眼睛长天上去啦?走路不看路的?”铁牛子双手抚着被撞得生痛的胸口,顿时呲牙裂齿的大声质骂起来,气呼呼的抡起了拳头,直接就想朝着对方挥过去,真是够痛的,肋骨都快要被撞断了,也不知是谁的铁榔头? “牛子,你怎么回事?脆弱得跟娘们似的,你再嚷嚷,我可就喊娘啦?”正在堂屋里绣花的秀玲,听到声响赶紧出来一看,结果就看到牛子手抚着胸口,脸朝天的大喊大叫,挥拳舞爪的,而桃花却一屁股坐在地方,手抚着额头。 “桃花,你有没有怎样?很痛吧?来,地上冰,快点起来,咱们进堂屋聊去,别理这头蛮牛。”秀玲放下针线,几步向前弯腰扶起了桃花,看着她关心的问道。 “桃花?对不住啊,我不知道是你,嘿嘿。”铁牛子听到秀玲一说,这才低下头来打量着紧皱着小脸的桃花,顿时,窘迫的挠了挠头发,嘿嘿的傻笑着。 “对不起啊,牛子哥,我听秀玲姐回来了,所以心急了点。”桃花借着秀玲的力站了起来,一只手还紧紧的抚着额头,刚刚这一撞,可把她撞得眼冒金星,真不明白他的骨头怎么会那么硬?怪不得大家都叫他蛮牛,还真是一头大蛮牛。 “嘿嘿,没事,没事!我出去看看去,你们聊,你们聊。”铁牛子的脸,瞬间微微红了起来,窘迫的向桃花挥着手,转身就往大门外跑去。 “走,桃花,咱们姐俩进屋聊去。” “嗯。” 桃花与秀玲并着肩,往铁家的堂屋走去,忍不住偏过头细细的打量着半年没见的秀玲,只见她的身子又长高了不长,婷婷玉立的,肌肤也很是粉嫩白皙,玲珑高挺的鼻梁,小巧红嘟嘟的嘴唇,弯弯的眉毛,水灵灵的大眼睛,这半年她的变化可真大啊,完全就是一副小家碧玉的样子了。 难道人家说富贵养人,原来去富裕一点的家庭里,住上半年也会变了番模样。 这铁婶子的胞弟近些年来,在省城一家客栈里给人当掌柜的,日子是过得比较宽裕了,铁婶子眼看自家闺女也大了,想让她舅舅在省城给她物色一个好一点的人家,最起码不用窝在这大山里头,过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 毕竟有哪个做父母的人不想自家儿女一生幸福的。 “桃花,你咋一直盯着我看呢?我脸上有东西吗?”秀玲给桃花倒了一杯水,有点疑惑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羞红着脸瞥了桃花一眼,娇嗔着。 “秀巧姐,你真美!”桃花看着她此般如同含苞欲放的娇艳花儿,顿时看呆了过去,由衷的赞美着。 真是没有想到以前皮肤呈小麦色的秀玲,只是去省城住了半年,皮肤就会白皙无瑕,那浓密的英眉也修成了弯弯的柳叶眉,衬得那双眼睛更加水灵,美得让她都移不开眼睛。 “贫嘴的丫头,今早不会是喝了蜜吧?半年不见,嘴巴倒是比以前更甜了。”秀玲开心的笑了起来,她这一笑更是让桃花吃惊不已。 以前大家都是大大咧咧的,咧开嘴就笑了起来,现在的她居然拿着手绢掩着嘴,轻轻的吃笑着,完全是不可相同比拟的境界,那举手投足的优雅和淑女,让桃花愣愣的看着她,连笑着的嘴都忘了要合拢起来了。 “桃花,来嗑瓜子。你再这样看我,我可就不高兴了。”秀玲瞧着她还那愣愣的样子,心中很是得意,脸上却故意板着脸,看着她道。 呵呵!这怎么能不让她暗地里开心呢?以前村里的人可都说桃花天生丽质,天天在太阳底下晒,那肌肤也是白白嫩嫩的,现在,她去省城小住了半年,不也脱胎换骨的回来。 昨儿她到家时,愣是连她自个的爹娘都惊得合拢不上嘴。她娘还直呼,以她这般容貌,一定能在省城找一户好人家,从此过上好日子的。 “我的娘啊,秀玲姐,你真的变了,变得好美啊!如果我嫂子在山中村排名第一,那你一定就会是第二。”桃花大大咧咧的笑道,根本没有发现坐在自己对面的秀玲,突然脸色变了几变。 “桃花,你的东西好了,要不,婶子帮你提回去吧?” 铁婶子的声音突然在院子里响了起来,一脸笑意的拿着桃花带来的礼,笑呵呵的走进堂屋,看着她俩笑道:“你们姐俩,大半年没见面了,都聊些啥啊?” “呵呵,婶子,你以后可有福啰,瞧,秀玲姐出落得这么水灵,这么漂亮,以后准能找个好人家,到时你和铁叔就能过上好日子了。”桃花笑嘻嘻的站起来,学着大人的样子,朝着铁婶子双手打揖鞠躬道喜。 “娘,你瞧,这桃花咋半年不见就变得伶牙俐齿起来,打从进屋嘴里就没个正经的,愣是拿我来玩笑。”秀巧抿着吃吃的笑着,娇羞的跺了跺脚,一脸羞涩的嗔道。 哈,哈,哈! 顿时,屋里一片笑声,惹得铁婶子开心的大笑起来。 “呵呵,桃花的嘴可真甜。要不,你再跟你和秀玲姐聊聊,我帮你送上去?”铁婶子被桃花的话,惹笑得合不拢嘴,骄傲的瞅着自家闺女,心里很是赞同桃花的话。 谁说不是呢,这闺女出落得这般水灵,加上她舅舅在省城帮忙打点着,准能找一门好亲事。 这日子一年一年的过得可真是快啊!眨眼间,这些小孩子都长大了,而自己也老了,是该等着享儿女的福啰。 “行啦!婶子,今天是除夕,你家的事都帮不过来,我也早该回家去了,我大嫂可是一个人在家带果果和豆豆呢?要是我再不回去帮忙做年夜饭的话,我娘该又要说我了。”桃花笑着婉声拒绝了铁婶子的好意,偏过身子笑着对她们母女俩招呼了一声,转身就往院子里走去。 “秀玲,送送桃花去,我出去帮你爹拾掇拾掇去。”铁婶子轻轻的用手肘碰了碰一旁的秀玲,笑着与桃花一起来到院子里。 桃花提起竹篮子,挎在臂弯上,对着她们笑道:“婶子,秀玲姐,我这就先回去啦!明天再过来拜年,先祝你们合家幸福。” “呵呵,真是个乖巧的孩子。”铁婶子笑眯着眼,朝桃花挥了挥手。 “娘,你怎么也不把院子扫干净,瞧,这些臭哄哄的鸡屎都沾在我的鞋底啦。” 桃花刚踏出铁家大门,身后就传来秀玲的怪嗔声,听得她不由的皱了皱眉,心里不禁嘀咕,这秀巧姐大半年不见,人是变漂亮了,可怎么感觉她变了一样? 桃花一边走,一边甩了甩头,不再去细想别人的事,现在赶紧回家帮忙才是正事。 “娘,还是让我来贴对联吧,等我一下,我先把东西提到厨房去。” 桃花一进院子门,就看到林氏手里拿着对联,正打量着大门框,准备贴对联。 “来,给我,你站后面一点,看看有没有贴整齐?”桃花又从屋里端了一张木凳,站了上去,接过林氏手里的对联,道。 “好,你站稳一点,小心。” 林氏看着桃花站在凳子上,不太放心的叮咛着,往后退了几大步,眯着眼对桃花指挥着。 “上去一点。” “过了,再下移一点点。” “往左一点点。” “微微的再往右揶一点。” “……” “你小心一点,别大大咧咧的,小心摔跤!”林氏大步上前扶住脚底打了个趔跄的桃花,微微不悦的瞪了她一眼,轻蹙着眉,道:“你看看你,马上就十三岁了,哪有大姑娘家的样子?你刚刚有没有看到铁家的秀玲,人家哪会像你这样,像只毛猴子似的上窜下窜。” “娘,你怎么这样?不然你赶明儿,干脆认秀玲姐做你女儿得了。”桃花不服气的跺了跺脚,气鼓鼓的道。 娘也真真是的,她哪有像只猴子似的?还真没见过有谁这样说自家闺女的。 “桃花,你回来了吗?进来一下,嫂子找你帮忙。”屋里传来了乔春细细柔柔的声音,及时的将桃花从林氏的嘴里给救了下来。 “来啦!” 桃花笑着朝屋里清脆的应了声,转过头对林氏,道:“按我说啊,娘,你就别心理不平衡啦!这山中村就没有一个女子能比我大嫂漂亮,也没有一个人能有我大嫂这身才气和本事。家里有一个就得了,娘,你该知足的。” “哈,哈,哈!”桃花看着林氏那一愣一愣的样子,心情大好的笑了起来,骤步向乔春屋里走去。 乔春坐在木桌前,看着桃花眉眼俱欢的样子,心里面格外的开心,嘴角弯弯的向她招了招手。 “大嫂,你咋下床了呢?被子外面冷,你可不能着了凉气。”桃花意外的看到乔春下了床,还坐在木桌前,忍不住出声提醒着她。 听村里的老人说,这做月子的产妇,可是最忌受寒气的,稍稍不慎,以后每逢阴天,全身可是会很难受的。 “没事,屋里不是烧着暖炉吗?嫂子又不是个小孩子,知道个轻重的。”乔春感激朝桃花瞥了一眼,亲呢的拉着她的手,指了指桌上的东西,道:“桃花,你待会把这幅对联给隔壁廖大娘家贴上去,还有这些福字,在咱家的每个房门上都贴一个,注意要像这样倒过来贴,明白了吗?” 她也实在是躺在床上无聊,所以,就让林氏给她备了红纸,自己研了墨,写了幅对联和一些福字,想到前天自家婆婆在自己面前叹息,说隔壁廖大娘今年只身一个人过年,什么东西都没有备,家里头冷冷清清的,还愣是把一大篮攒着给她大孙子吃的蛋鸡,全部给她送了过来。 她又提笔写了一幅对联,想让桃花过去帮她贴一下,也好让她有点过年的气氛。 “为什么要给她送?她以前,可最爱在外头说咱家的是非了,我不去。”桃花一听,要给隔壁的廖大娘送对联,还要帮她贴,想到她前阵子所做的事,不由的生起了闷气,身子一偏,嘟着嘴,摇了摇头,直接拒绝了乔春的意思。 她桃花虽不是坏人,可她才没大度到对一个在外头搬弄是非的人好,而且,她可记得清楚,就是因为她在外面乱说话,那几次她娘才会生大嫂的气。 反正她送的礼,早上她也还过礼了,算起来也没欠她的什么人情了。 “桃花,听大嫂的话,别使小性子。”乔春好笑的看着桃花嘟得高高的嘴,忍不住打趣,道:“再嘟的话,这好看的嘴唇就可以挂油壶了。” 乔春轻笑着刮了下桃花的鼻子,将桌上收拢好的对联,揶到桃花面前,细声劝道:“桃花,你的心情,我明白,大嫂也很开心你这么疼我。可是,你是个善良的姑娘,咱们两家就隔着一道竹篱笆,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我们都是女人,怎么能不相互关爱呢?” “再说了,你不记得那天在那么危险的情况下,可是多亏了廖大娘忙前忙后,跑前跑后的。”乔春看着桃花渐渐柔化的脸,又道:“大娘的心肠不坏,只是一个人住太孤单了,才会想着和别人说说新鲜的事,让大伙可以关注到她而已,说到底她也是个可怜的老人。” 乔春说着说着,不禁想到了21世纪的父母,他们要忍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逢年过节的一定的更加伤心的吧。 “爸、妈,乔米,我好想你们哦。”乔春心里默默的说着,豆粒般的眼泪唰唰唰的落了下来。 “大嫂,你别这样,我去,我马上就去,还不行吗?” 桃花被乔春的眼泪,吓得顿时手足无措起来,她以为乔春是见廖大娘的状况,而想到自己也是同样身为寡妇的事情,想着就伤心的哭了起来。 唉,自己也真是不够懂事,大嫂说的话哪会有错?自己怎么就不按着办呢? 桃花胡乱的用自己的衣袖帮乔春擦拭着眼泪,嘴里不停的道着歉:“大嫂,我错了,我不该不听你的话。我现在马上就去,你快别哭了,他们说产妇哭多了对眼睛不好。” “嗯。” 桃花见乔春止住了眼泪,这才放心的拿着对联,撒腿就往隔壁家跑去。 这大嫂打自生了果果和豆豆以后,就好像变成了水做的人一样,眼泪说来就来,让她看着揪心的痛。 乔春见桃花刚刚如释重负的样子,不禁想起了自己以前跟乔米在一起的情景,从小到大自己都是个爱要强的,而乔米则是个大大咧咧又粗中有细的人,在家里她是父母的骄傲,而乔米则是全家人的开心果。 要强的自己私底下在乔米面前,表现得更像是妹妹,经常会钻进她的被窝,拉着她诉说自己的心事和烦恼,就连上官云的出轨事件和极品婆婆的事情,她也没有瞒她一分一毫。 那些日子,如果不是她一直陪着自己,或许自己会想不开。 只是没有想到,自己因为心里的压力和身体的状况,最终还是失去了肚子里的孩子,就连自己也自我放弃了生命,让父母承受失女之痛。 幸好老天还是厚待了她,让她拥有一个好婆婆,一个贴心的小姑,还有一双可爱的儿女,亦有相亲相爱的娘家人。阴错阳差的拥有了这一切,她更加学会了宽容和感恩。 今天是自己来这里的第一个年,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带着一家人过上好生活,豆豆的喉咙也一定会好的。 晚上的年夜饭,因为乔春不能出房门吹冷风,所以,林氏就把饭菜全部端进了乔春房里的木桌上,一家人热热闹闹,和和美美的共度除夕夜。 令乔春最意外的是桃花,她居然将廖大娘也请了过来跟她们一起吃年夜饭。 “来,廖大娘,动筷吧!”乔春浅笑着向坐在一旁,有些拘礼的廖氏招呼着。 林氏将最后一道菜端了进来,放在陶制的小炉子上,顿时热气腾腾的,满屋都飘着菜香味,因为屋里的温度比外面暖,所以,每个人的脸上都像是喝了酒似的,红彤彤的。 “呵呵,对啊!廖大嫂,这里你最年长,你先动筷吧。可别拘礼,当是自个家里就行啦。”林氏笑呵呵的看着廖氏,紧接着说。 廖氏朝她们娘仨扫了一眼,顿时眼眶红红的抽噎起来,呜咽道:“唐弟妹,春儿,桃花,我对不住你们啊!我也不值得你们对我这般的好,我…我…” 廖氏红着脸,愣是没好意思将自己在人后做的那些事,当面说出来。 “大娘,过去的事,咱们都别再提了。俗话说,近亲不如近邻。而且,咱们两家现在又都只有女人在家,所以,更是要相互关心。来,大娘,春儿,敬你一杯,祝你身体健康,心想事成!” 乔春轻声安抚着廖氏,端起桌上的酒,率先向她敬酒,说着过年对长辈说的吉祥话。 “对,春儿说的没有错。来,大嫂子,我也来敬你一杯,祝你身体健康!”林氏被乔春的话给感染了,也站了起来,端起面前的酒杯,向廖氏敬酒祝福。 “桃花,也敬大娘,祝大娘身体健康!” “好,好,好!谢谢你们!我也祝你们,好人有好报,平平安安,幸福美满!”廖氏感动得两眼泪花花的,颤巍巍的站起来,端起酒杯与她们唐家娘仨豪爽的干了一杯。 一顿特殊的年夜饭就在她们的欢笑中,进行着。 饭后,她们还一起守在乔春屋里,逗着俩孩子,喝着茶,嗑着瓜子,一起守夜,迎来崭新的一年。 乔春也按21世纪的风俗,用写对联剩下的红纸给她们每人都包了一个大红包,就连果果和豆豆她也各自备了一份,塞放在他们的衣兜里,意想讨个吉利。 而雾都峰这边,只见两个男子坐在圆桌前,举着酒杯,欢快的谈笑着,一起度过他们师徒的第一个除夕夜。 酒一杯一杯的下肚,没过多久,许多年没有陪伴过除夕的柳如风,因高兴而喝急了,这会儿已经醉趴在桌上了。 柳逸凡犹如脚踩云絮般的将喝醉的师父扶到床上,细心的帮他掖好被子,留了一盏油灯,便轻轻的合上门,微微有点头重脚轻的走进自己隔壁的房间,一头栽到床上,双眼骨碌碌的盯着床顶发呆。 自打去了一趟山中村后,他脑子里不知为何一直回响着,那个女人清脆的声音?可他就是想破了头,脑子里也还是一片空白。 ------题外话------ 各位亲亲:有月票帮妞妞捂紧口袋了,等可以投的时候,请用力砸向妞妞,哈哈!群么么~ 第四十五章 再次见面,倾伊人。 第二天一大早,乔春还在睡梦中,准确的说是刚睡下没多久,外面就传来噼噼啪啪的鞭炮声,吓得豆豆骤然大哭起来。 因为,这里的风俗除夕守岁,可是真的要守到天朦朦亮之际,才可以睡觉。不过,人们一般都不会再回房睡觉了,而是着手开始做早饭,因为,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到家里来拜年,还真的是应了那句话,拜早年。 初一这一天,家家户户的爷们和男孩子们,都会在早饭过后去各家各户拜年,像唐家这样家里没有男人的,也就不会去别人家拜年了,待晚一点去关系较好的家里,窜窜门也就算是完事了。 “大嫂,帮果果和豆豆捂着耳朵,可别吓坏了他们。”桃花急匆匆的从门外闪了进来,直直的来到床边,替果果捂住了耳朵。 只见那小家伙睁开如黑宝石般的黑眼睛,非但不哭,居然还骨碌碌朝四周打量着,嘴角若有似无的溢出一抹浅笑。 “大嫂,你看果果好像一点都不怕,男孩子果然胆量要比女孩子大。”桃花笑看着满眼好奇的果果,又瞄了瞄正在乔春怀中放声大哭的豆豆,轻声道。 “嗯,桃花,你听一下,豆豆的喉咙是不是好了一点啦?好像没有前几天那么沙哑了?昨天晚上她还喝奶水了。”乔春竖着耳朵细听着豆豆的哭声,语气中夹带着喜悦的看着桃花,道。 “对哦,现在她的哭声已经这么响了,而且真的没有那么沙哑了。呵呵,这个柳神医果然是神医,他的药可真是见效啊。” 桃花经由乔春这一说,连忙收起逗果果笑的心,认真的听了一下豆豆的哭声,顿时,脸上笑开了花。 乔春瞅着桃花灿烂的笑容,紧接着又紧张的俯首,凑到豆豆的脖子边,眯着眼,摒息侧听豆豆喉咙里的异音,直到她确定自己的耳朵听不到异音时,才开心的抬起头来。 乔春笑了,自从生了果果和豆豆以后,第一次笑得那么开怀,那么的甜蜜,仿佛这一瞬间她拥有了无价之宝一样。 “嫂子,你看着果果和豆豆,我出去帮娘做早饭去,待会就要有人上门来拜年了。我顺道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娘,让她也开心,开心。”桃花温柔的放下果果,转身满脸笑容的出去了。 乔春怀里的豆豆,已经停止了哭泣,正专心致志的吸吮着自己的手指头,仿佛她的手指头上有着甜甜的蜂蜜一样。 外面的鞭炮声还在噼噼啪啪的响着,传到大山里再回音过来,让整个山中村都热闹万分起来,如果她可以出门去看看现在村庄,她相信村庄的上空一定是浓浓的烟,整个村庄一定会像是被浓雾笼罩了一样。 这样的场景,让她想起了小时候在老家过年时,家家户户都会在刚刚踏入新的一年时(也就是除夕夜的午夜零点整),准时放鞭炮,那些烟火和鞭炮声,让整个村庄都变得璀璨起来,异常的漂亮。 之后就会有厚厚的浓烟漂荡在空中,空气中全是鞭炮的味道。 此时此景,令她再一次深深的想念异界的父母和乔米,乔春眼眶中蓄着泪,轻轻的放下豆豆,起床来到窗前跪了下去,朝着东方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爸、妈,春儿就在这里,给你们二老拜年了,祝你们健康长寿。” 也不知是因为娘亲不在旁边,缺少安全感,还是果果和豆豆也感应到了他们娘亲的心声,居然在乔春磕头的同时,双双放声大哭起来,待乔春回到床上后,他们骤然停止了哭泣,两双黑眼珠骨碌碌的盯着他们的娘亲看。 “呵呵,果果和豆豆也想外公、外婆和小姨了,对不对?”乔春一手一个将他们抱在怀里,低下头埋首在他们之间,闻着他们身上淡淡的奶香味,心里面前所未有的平静和满足。 “爸,妈,我在这里过得很好,我有一双可爱的儿女了,我一定会好好的活下去的。” “果果、豆豆,我的宝贝,你们知道了吗?娘亲有了你们,就像拥有整个世界,是你们圆了娘亲的梦,是你们给了娘亲活下去的勇气,是你们给娘亲带来幸福。” “咕,额。”乔春惊喜的盯着果果和豆豆,刚刚她听像听到了他们发出的声音,就像是在回应她一样。 可这会儿,她不禁怀疑,刚刚是自己的错觉,因为,这两个小家伙已经睡着了。 “春儿,你把果果和豆豆放到被子里去,小心着凉了。来吧,吃早饭。待会家里会有很多人来拜年,娘和桃花得在外面招呼,果果和豆豆就辛苦你了。” 林氏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进来,探过头微笑着看了看,乔春怀里安睡的两个宝宝,道。 “刚刚我听桃花说,豆豆的喉咙好很多了,是吗?”林氏突然想起,桃花刚刚出去时,告诉她的好消息,忍不住再次向乔春确认。 “嗯。听起来是好多了,喉咙里好像也没有沙沙的声音了。娘,你就放心吧!柳神医的药很有效,我相信多用几次,豆豆一定就可以痊愈了。” 乔春微笑着向林氏点了点头,将豆豆的状况告诉了她,也省得她成日里担忧。 “唐大嫂,我们来给你拜年啦。”堂屋里传来铁成刚的声音。 “来啦!铁兄弟,稍等一下。”林氏一边朝外面应着,一边向乔春点了点头,挥了挥手就往堂屋走去。 “恭贺新春,祝大嫂合家幸福。”铁成刚双手作揖,向林氏拜了拜,说着祝福话。 “一样一样,祝铁兄弟日子越过越红火。”林氏浅笑着,举止端庄的向铁成刚回了一个礼,眼光不禁打量着他,只见他今天穿着一件深蓝色的长袍,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了很多。 “来,吃些干果。”林氏从木桌上的盘子里,拿了一包意喻着吉祥如意的干果包,递到他手里,笑呵呵的看着他,道。 他们这里有个风俗,那就是在每年的初一,都要事先准备很多意喻吉祥如意的干果包,给前来你家拜年的人,人手一份,算是主人家对客人的祝福。 “谢谢大嫂,我先去其他家拜年,你得空了就去我家,找我婆娘唠嗑唠嗑。”铁成刚向林氏道了声谢,暗暗的用手肘,碰了碰自己那个打从进门就不说话,四处张望的儿子,示意他赶紧向长辈拜年。 “哦,牛子祝唐伯娘身体健康!”铁牛子回过神来,窘迫的红着脸向林氏拜年。 “呵呵,伯娘谢谢牛子,来,吃干果。”林氏轻轻蹙着眉,心里微微不悦,强扬起笑容,将一包干果递到铁牛子的手里,心里却不禁暗斥牛子的不懂事,因为刚刚这牛子很明显就是在屋里寻找桃花的身影。 送走了铁家父子,一个上午断断续续的来家里拜年的人,一直都没有停过,累得林氏口干舌燥的,笑得脸部都僵硬了。 而桃花则被林氏赶进了乔春的屋里,因为她实在不乐意再碰到像铁牛子那般的男孩子,进门就想盯着自家闺女看。 桃花倒是乐意得很,因为乔春到现在都还没有教她识字呢?趁着大嫂做月子,她这几天只要一有空就缠上了乔春,让她教她识字。现在她正趴在桌上,专心的写着她自己的名字——唐桃花。 “大嫂,你看我这次写得怎样?还行吗?”桃花将她刚刚写好的名字,送到了乔春面前,让她评分。 乔春放下手里的书,轻轻拿起桃花写满字的纸,边看边点头,道:“嗯,不错哦,像你以前没有任何基础的人,才写了这么几次,写成这样,真的是很不错了。” 只见纸上的字歪歪扭扭的,除了花字勉强可以看出来的话,其它两个字都已经被墨水给晕染了,根本就看不清笔划。但是乔春知道,像桃花这样一点基础都没有,连拿笔都不会拿的人,几天下来,能有这番成绩也实属不易了。 不过,看样子她拿笔沾墨的力度和方法还是有待加强的,乔春侧过头将手里的纸递去桃花手里,看着她微笑着道:“桃花,你拿笔写字的时候,不要紧张,手要稳,下笔要快,手不要抖,笔上也不要沾太多的墨水。加油哦!大嫂相信桃花一定可以写得很好的,等以后果果和豆豆大一点,我还让你来教他们识字呢?” “真的吗?让我来当果果和豆豆的夫子?”桃花兴奋的看着乔春,晶眸中闪烁着点点星光,反手指着自己,不敢相信的确认道。 “嗯,让你当他们的夫子。”乔春朝她重重的点了点头。 “可是,大嫂,加油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加油?”桃花的脸上顿时笑开了花,充分发挥着她的好学精神,抓住刚刚乔春话里的‘加油’两字,眼睛闪闪发光的盯着她,问道。 额?乔春当场就被桃花的问题给噎住了,心里不禁失笑,自己总是三五二时的从嘴里蹦出一些现代的常用语出来,也不知以前她们听着,心里会不会很是诧异或者会在暗中里猜测话的意思? “加油就是坚持、努力的意思。”乔春想了一下,大概的向她解释着。 “我懂了,大嫂是希望我好好的学,认真的学,是不是?”桃花听着忙不迭地的应道。 “对,就是这个意思。” 嘎吱,房门被推开了,林氏脸上带着僵硬的笑容,走了进来,一脸的疲惫的坐在桃花旁边,轻蹙着眉瞄了一眼桃花写的字。 桃花放下笔站起来,提起炉子上的铜壶,给林氏倒了一杯热水,递到她的面前,轻声道:“娘,忙了一上午,累了吧?” 林氏将杯子放在桌上,伸手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看着一脸惊吓的乔春和桃花,笑道:“累倒是不累,就是笑了一个上午,这会儿脸都变僵了。” “呵呵,真是辛苦娘了。” 乔春温柔的笑着,伸手抱起已经睡醒过来的果果,见他又在吮手指,便将他抱了起来,撂开衣服给他喂奶。 “呵呵,娘,你这样一直微笑着很美,大过年的人家看了也觉得很喜气,正好一举两得呢。”桃花抿着嘴,轻轻的揶揄着林氏,笑得眉眼弯弯的。 “嗬,谁都说闺女是娘的贴心小棉袄,咋到你这里就变了个味了?”林氏瞪大了眼睛,佯装生气的看着桃花,道。 可眼里和嘴角的笑意却是暖暖的。 “娘,人家说的都是事实,而且,你都不知道,现在你的脸已经不再僵硬啦,不信,你问问我大嫂去。” “呵呵,桃花说的没错。” 她们娘仨躲在乔春的房里,喝着茶,嗑着瓜子,时而说说笑笑的,时而逗逗睡醒的果果和豆豆,度过了一个其乐融融的年初一。 也许是因为除夕夜那晚温馨的年夜饭,廖氏的心不觉的与唐家的娘子军贴在了一起,在年后的日子里,她大部分时间都在乔春的屋里,帮着照看果果和豆豆,也经常在厨房里,一边帮着林氏打下手,一边跟她唠嗑着家常话。 在一次次的相处下来,两个人才发现彼此很是合得来,又因为都是在同一年守的寡,所以,就更是惺惺相惜起来。 最后直接撇去夫家的关系,两个人以姐妹相称起来,看得桃花和乔春傻了眼,不过见自家娘亲,从此有个可以掏着心窝说话的人,心里倒也是很为她们二老高兴的。 “大娘,听我娘说你的针线活很好,春儿可不可以请你帮我缝两套衣服?” 这天乔春坐在床上,准备给豆豆喂奶,可是解了好久也没有把衣扣解开,饿得豆豆哇哇直哭,愣是把她的心都哭痛了。 乔春对这繁琐的衣服很是感冒,这会儿见廖氏坐在桌边做针线活,便想起了21世纪那种好用又方便的喂奶专用内衣,抱着试试看的想法,询问着廖氏。 “哦,春儿,想要做新衣裳?只要你不嫌弃大娘的手艺,大娘可没什么不乐意的?”廖氏停下了手里的活,含笑打量着乔春。 “可是,春儿想做的衣裳有点奇特。” 乔春脑子里回想着以前在内衣店看到的款式样子,突然有点不好意思启口。 “奇特?那春儿的意思是怎样的?你给大娘说说,兴许大娘还真的做得出来?”廖氏一听,突然来了精神,睁大眼睛看着乔春,问道。 春儿也许不知道,她年轻的时候,女红可是一顶一的好,在这山中村里,像她这般年纪的人,如果论起女红来,她敢认第二,就绝对没有人敢认第一。 乔春见廖氏一副没有什么,可以难到我的样子,咬了咬牙,将羞涩抛在一起,对着她边解说,边在自个衣服上比划着,以便廖氏听着更明白一些。 “春儿,你真是个聪明的,这种方便的法子你也想得到,没问题,大娘,这就去找你娘拿布去,马上就动工帮你缝制内衫。”廖氏皱着眉,听了许久,在春儿又是说明,又是比划下才算是彻底明白了她的意思,连忙站起来就出去找林氏拿布去了。 额?乔春看着廖氏那雷厉风行的样子,不禁傻了眼。 这廖大娘也真是够性子急的,她这一说,她就忙着张罗起来了。不过,这样也好,早日缝制出来,她以后喂果果和豆豆喝奶也会方便很多。 尤其是出了月子以后,如果让她像其他妇女一样,不管在什么场所,只要孩子一饿,就豪爽的撂开衣服,喂小孩喝奶。那可是她万万做不到的事情。 乔春在心里盘算着,如果这衣服廖大娘可以缝出来,那过段时间,她还得请她帮忙缝几套下地干活的衣服,因为穿着百褶长裙下地干活,那她准会经常被自己绊倒,摔个鼻青脸肿的,重点是穿着这裙子,下地干活就仨字——不方便! 乔春觉得做月子的日子挺难熬的,因为,林氏明令严禁,不准她出房门,不准碰冷水,不准洗澡,不准洗头。 这些日子下来,她都快觉得自己有三四个脑袋了。那些油腻腻的头发,结成一绺绺的发条,她都不认为这是头发了。 晚上躺在床上,她的鼻子都不敢噌到被子里去,因为,自己身上的味道实在是太难闻了。 不过,唯一的好处就是她可以静下心来,看看这些唐子诺的书,大概了解一下,这大齐朝的文化。而且,利用这些空闲的时间,她除了教桃花识字,自己也陆陆续续的画了不少关于茶具方面的草图。 反正她也乐于这种幕后生活,她只负责出草图,其他的事情全部交给钱财去打理,她只要每个月在家里数她的分成就可以了。 “嫂子,我回来了。”桃花飞快的闪进房,随手关上门,笑呵呵的朝她走过来。 “桃花,累坏了吧?那些草图都交给钱少爷了吗?”乔春放下手里的笔,转过身子笑看着桃花,道。 元宵节已经过了,镇上的店肆也都开业了,再过三天,她就要出月子了,在一家人的商量下,决定大摆一场满月宴,请上春儿的娘家人,还有村里的乡亲,好好的热闹一番。 为此,今天林氏请了铁成刚帮忙到镇上去采买摆宴用的食材,而乔春就让桃花帮她带上这些日子画的图草,备了一些礼,让她代表自己去看看钱财,一来算是探望他的身体状况,二来是将新的草图交给他去安排,第三则是最重要的目的,便是问钱财关于茶树苗的事情。 过几天她正式出了月子,也是该准备开始种茶树的事了,现在她连茶树苗在哪里都不知道,虽然钱财办事,她是一万个放心,但是,这会儿只要见不到东西,得不到准确的信儿,她的心都是七上八下的。 毕竟这种茶树是她发家致富的关键。 “唉哟,大嫂,看把你急的,这都不想是你的性子了,你不是一直都很冷静,很稳重的吗?咋只要是关系到茶树苗你就紧张成这个样子。”桃花一屁股坐了下来,提起温热着的铜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咕噜噜的连着喝了几大杯,才放下杯子,揶揄着乔春。 还真是幸亏钱财给她们家送了这个铜壶,不然她这会儿就是想喝开水,也还得去厨房现烧现喝。 “桃花,我教你的是识字,可不记得有教你说话这般伶牙俐齿的?”乔春嘴角弯弯的嗔了桃花一眼,笑道。 这桃花可是越来越活泼了,她是喜欢看到这样的桃花,可是林氏就不高兴了,好几次明着暗着都有些责备她,这般宠着桃花的意思。 毕竟在林氏的观念里,姑娘家还是淑德贤惠的好一点,平日里多学些小女人姿态,就像铁成刚家的秀玲,也就去了省城半年,回来后就直接变成了大家闺秀。 听说,这秀玲年后在省城,她舅舅可是为她谋取了一份好差事,现在也就只差在这一年半载中给她物色一门好亲事了。 “伶牙俐齿这些还不是向大嫂你学的?你都不知,当日你与钱家少爷谈合作的事时,你那口才可不是谁都能有的。”桃花站起来,探头看着床上的果果和豆豆,开心的笑了起来。 现在这两个宝贝总算是不再天天酣睡了,作息时间倒是跟大人差不多,白天大部分时间都是睁大眼睛四处张望,晚上跟着大人睡觉,有时隐隐约约的还能听到他们发出来的声音。 体重也是成倍的增加,昨天在她们的好奇心下,称了一下果果已经有十斤多一点点重了,而豆豆则只有八斤,毕竟是受过创伤的,平日里大家对她更是看得重。 “得啦!你也别再夸我啦,再夸你大嫂我都要被你夸到天上去了。你还是快点把我要知道的事情,告诉我吧。”乔春笑呵呵的看着桃花,有些着急的催促道。 “呐,这封信是钱少爷让我转交给你的,你想知道的事情全部在里面,这个是第二个月的分成,因为过年休业的关系,这个月只有三十两。我都交给你了,现在我也该要出去帮娘干活了,后天要摆满月宴,要忙的事情可多了。” 桃花慢条斯理的从衣袖中的暗袋里拿出一封信给乔春,又从腰间拿出一袋银子出来,轻轻的放在桌上,将银两的来源,按钱财的说法全部转述给她,说完,转身就出去了。 “等一下,桃花,不是还有几天才满两个月的吗?怎么他这会儿就把分成给咱们家啦?”乔春喊住了桃花,向她探问着自己心中的疑问。 这过年期间休业了,还能分到三十两银子,已经是超出她的预算了,可这日子都还没到,怎么分成就给她算出来了? “钱少爷说家里最近的开销挺大的,后天又要摆满月宴,所以,就将前些日子的分成给算了出来,这几天的他会放在下个月一起算,所以,事情就成这样啦。” 桃花耸了耸肩,调皮的两手一摊,转身就开门出去了。 乔春摇了摇头,重新坐下来,伸手打开那信封,细细的读起了钱财写的信,他的字比唐子诺的字略显柔美一点,没有唐子诺的那般苍劲有力。 呃?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看封信也会无缘无故的拿他的字体,与唐子诺的字体来作对比呢? 他们两个一个是自己已故的丈夫,一个是生意上的伙伴,自己这般行为实在是有点可笑。 不过,从信中的内容看来,大概十天后,她的茶树苗就可以运过来了。 时间上与她出月子的时间倒是蛮吻合的,正好应了她的计划,这段时间她好好的盘算过了,这里的旱地全是黄泥沙地,而这样的土质太贫瘠了,茶苗种下去如果没有外来肥料补给,估计长势也是不容乐观的,看来自己还得想个办法才行。 最好的办法是改良土壤,具体要看土壤的PH值(土质PH值呈酸性或弱酸性)而定,进而相应的增施碱性有机肥或沤肥。 可是自己现在根本就不可能测出土壤的PH值,这里也没有现代化的肥料,所以,自己得在种茶树前,找到足够的有机肥才行,虽然在年前翻地时,地里有存下一些草灰,但是,那些都只是杯水车薪,根本就不够用。 看来过几天自己还得亲自去找一趟钱财,好好的跟他商议一下,这事情的解决方案才行,毕竟这茶园他也是有股份的,也顺便跟他把茶园的股份分配协议签下来,省得自己以后还要跑来跑去。 在林氏找了不少乡亲帮忙的情况下,这满月宴总算是有模有样的摆起来了。 这天一大早,乔春就请桃花帮自己烧了不少的水,而桃花也不知从谁家借来了一个大木桶,给她放置在房里,让她尽情的泡一个热水澡。 “嫂子,你看这样行吧?”桃花将最后一桶水倒进大桶里,往后退了几步再站定,眯着眼打量着这的热气腾腾的大浴桶,笑看着乔春,问道。 呵呵,看起来很过瘾的样子,大冷天的泡在里面一定很舒服,看来她也要求娘给自家也备一个比这还要大的浴桶,那样以后她们就可以每天都美美的泡上一个热水澡。 乔春看着桃花那星光闪烁的眼眸,满意的点了点头,道:“行,真是该好好谢谢心灵手巧的桃花了,呵呵,你居然还给我弄来这么一个大浴桶,嫂子真是太开心了,熬了一个月,今天终于解放了。要是还不让我洗澡,我估计你们都不敢进我屋里了,臭烘烘的。” 哈哈!终于告别这苦逼的戒这戒那的日子了,她终于可以走出这道房门,去好好呼吸一下,外面清新的空气。 “那大嫂你先好好梳洗一下吧,洗好后再叫我,我进来帮你梳一个好看的头发,前段时间秀玲姐教了我一个好看的发样,据说现在省城里的女子都喜欢那样梳。” 桃花想到秀玲教她的那个发样,就有点跃跃欲试的冲动,可是,她又不敢太张扬。 还是等一下找大嫂来练习一下,看看自己到底梳得好不好? “那感情好啊,待会大嫂的头发就交给你了。”乔春开心的应了下来,来到这里她最不喜欢的就是繁琐的衣服,还有就是头发了,算起来她的头发几乎都是桃花帮她梳的,有时为了方便,她干脆就编一个麻花辫,再拿一根发绳绑好,直接了事。 既然现在桃花想给自己梳一个好看的发样,她又何乐而不为呢?今天是果果和豆豆的大日子,她这个做娘亲的也是不能太随便的,但是她如果知道,桃花是想拿她来当白老鼠,估计也就只剩摇头苦笑了。 乔春将房门锁好,有点迫不及待的脱下身上的衣服,一脸享受的坐在浴桶里,尽情的享受着热水拥抱身体的感受,泡了一个美美的澡,最后也将那油腻腻的头发给洗干净了,顿觉神清气爽,头也不再那么重了,身子也不再有异味了。 桃花跟廖大娘将那木桶搬走后,又折回来站在乔春身后,温柔的帮她擦拭着头发,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铜镜里的乔春看,忍不住乐呵呵的称赞道:“大嫂,你真的好美啊!” 经过了一个月的调养,乔春的脸上泛着一层光滑亮泽的光,肌肤不仅白皙,还透着淡淡的红晕,弯弯的柳叶眉,大大的眼睛,扑闪扑闪的长睫毛,高挺的鼻梁,小巧红润的嘴巴,组合在她这张白皙的瓜子脸上,那就叫一个匠心神工。 她一直都知道自家大嫂是个大美人,今儿一看却要比往常更是美上好几分,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成熟的韵味。 美!真美!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桃花,看来娘说的也没有错,你还真是该学学人家那些大家闺秀了。这张小嘴是越来越甜了,也没个把关的了。”乔春看着铜镜里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自己,忍不住打趣起了桃花。 “大嫂,你怎么这样?人家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你不是让桃花做个对自己的心诚实的人吗?你现在又这样说人家?”桃花跺了跺脚,扭动了几下身子,不依不饶的向乔春申诉着。 乔春看着她那样子,忍不住开心的笑了起来,嘴角高高翘起的道:“大嫂还没说完呢?我是想说——可是,我很喜欢!” “大嫂,你,你怎么这样逗人家。” “哈,哈,哈……” 堂屋里的林氏和廖氏听到她们传来开心的笑声,也忍不住弯起唇角,继续忙了起来。 “桃花的手可真巧,这个发样真好看。”乔春看着铜镜里,那个成熟中又带有丝丝俏味的发型,高兴得合不拢嘴,直夸桃花的手艺好。 桃花刚刚帮她修剪流海时,她心里还不禁有点担心,想不到她居然给自己修了一个桃形流海,乌黑的长发被她左转右扭的盘在脑勺后,还在耳边留下了两拢头发,整体看起来既有一些成熟的韵味,又有一些俏皮元素,还有一点甜美的风格。 尤其让她喜欢的就是这桃形的流海了,柔软的覆在洁白如玉的额头上,真的是为自己这张瓜子脸增分了不少。 “是啊!真美,想不到这个发样,这么适合大嫂。”桃花放下梳子,也是一脸惊喜的看着眼前完全换了个的乔春,由衷的赞美着。 “桃花,大嫂可不可求你一件事?” “啊?”桃花轻蹙着眉,有些不明白乔春的意思,愣愣的啊了一声,问道:“大嫂,你有什么需要桃花帮忙的直接说就可以了。你这个样子让桃花觉得有点不习惯。” 乔春瞥了一眼桃花那微微窘迫的样子,噗的一声,笑道:“嫂子就是想请桃花以后都帮我梳这个发样,真的是很好看啊!我实在是喜欢得紧,呵呵。” 她忍不住又朝镜子里看了看,这个桃形的流海实在是大爱啊! 她以前就一直羡慕电视剧里这种桃形的流海,只是她处身在商界,这种俏皮甜美的发型实在是只能想想就好。 省得失去了女强人那干练的感觉。 “可以啊!求之不得呢,我正好可以多多练习,想不到我居然这么厉害,第一次就能把嫂子梳得这么漂亮。”桃花豪爽的应了下来,被眼前的劳动成果,美得有点飘飘然。 练习?第一次? 乔春看着桃花那喜不胜喜,得意洋洋的样子,头上不禁生出三道又粗又黑的线,眯着眼,眸底的精光射向桃花,撇了撇嘴,道:“桃花,你是说你以前没梳这发样?感情你是拿自家嫂子当白老鼠了?” “啊?” “哈,哈,哈…。好痒啊……” “别痒我了,大嫂,求你……求你……求你放开我吧……哈,哈,哈……” 乔春趁桃花出神之际,伸手就挠向她的腰肢,惹得桃花没命的笑,笑得眼泪都流下来,可仍旧不见乔春有放过她的意思,只得一边忍不住的大笑着,一边开口求饶着。 “呵呵,大嫂和桃花这是在玩什么呢?” 巧儿笑意连连的走了进来,看着桃花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忍不住翘起嘴角,吃吃的笑了起来。 她们一家的感情可真是好啊! “巧儿来啦!快来坐!”乔春停了下来,笑着向巧儿打了声招呼,又转过头对正抚着笑得发痛的肚子的桃花,道:“要我原谅你也可以,就罚你以后天天帮我梳头,有新发样可以用在我身上,但是,可别毁得我不敢出门见人。” “啊?”巧儿一头雾水的听着乔春的话,不明所以的看向桃花。 “巧儿姐姐,你说我冤不冤啊?我使出了全身的劲和招数帮我大嫂梳了个新发样,把她梳得这么美,她居然怪我这是第一次。你来给我评评理吧,我这第一次都给她,而且还表现这么好,她咋还这般对我呢?” 桃花可怜兮兮的噘着嘴,向巧儿诉说着心里的委屈。 “噗。”乔春给巧儿倒了一杯水,自己也正端着杯子喝水,可水还含在嘴里,猛的听桃花这般委屈的说着什么第一次?愣是让她一个没忍不住噗笑出来,将水全部喷向她们,而自己也被水呛得直咳嗽。 天才啊,第一次?这样的语调,教她都不知不觉就往那方面想去。 “大嫂,你……你真不讲卫生。哈,哈,哈……” 桃花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衣服上的水,跺了跺脚,可转过头一看巧儿脸上的水珠,就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乔春止住咳嗽,拿出手绢,轻轻的帮还在呆滞中的巧儿擦拭着,轻声道歉:“真是对不住啊,巧儿,都怪大嫂没能忍住,早知道我就该拼命忍住的嘛。” 桃花和巧儿听着,乔春这些懊丧的话,忍不住双双笑了起来。 “真美!这个发样很适合大嫂,桃花的手可真巧,第一次就能梳得这么好。”巧儿抬眸打量着乔春的新发样,不由赞叹。 这个发样的衬托下,她的瓜子脸更为白皙精美,尤其是在这桃形的流海衬托下,那双大眼睛更为有神,晶眸里好像盛满了波光粼粼的春水,摄人心神。 如果少爷今天有来,看到这般模样的唐大嫂,估计更会收不住自己的心吧。 “桃花,等以后得空了,你教教我。”巧儿转过头看着桃花,道。 “好啊!” 乔春并没有注意到巧儿黯然的眸色,而是被床上发出声音的两个小家伙给吸引了过去。 “大嫂,你先在屋里照顾果果和豆豆,我出去帮忙了。待会乔夏姐姐她们也该快到了。” “我也去帮忙。” 巧儿连忙出声,轻笑着挽过桃花的手,两个人便亲呢的出去了。 乔春在屋里给果果和豆豆喂了奶,将他们哄睡后,便换了一套前几天廖大娘帮她缝制的新裙子。 这套裙子的颜色是她最喜欢的水蓝色,为了不显得单调,廖大娘可是下足的功夫,在衣服和裙摆上都绣上了花样,那一片片绿色的叶儿,就像是真的一样,一看就觉得春天已经来临,穿在身上既是清新又美观。 乔春低头满意的扯弄着衣服,经过这套裙子和那两件喂奶用的专用内衫,她可是对廖大娘的针线活佩服得五股投地,廖大娘的针线功夫就只得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绝! 整理好了自己的仪容,乔春又朝正睡得香的果果和豆豆看了一眼,转过身,轻轻的开门,踏出了她已经一个月未曾出过的房门。 “呃?” “哇。” “……” 乔春怔怔的看着堂屋里,刚刚还在热火朝天准备着食材的人,她们怎么一个个都张大嘴角,眼睛直溜溜的看着自己。 “咳,咳。”她被看得一头雾水,也被大伙的眼光盯得有些窘迫,低低的咳了两声,轻启唇瓣,问道:“伯娘,婶子们,这一个月没见过春儿,大家都不认识了吗?还是春儿的脸上有什么脏东西?” 她们的眼光实在是奇怪,如果不是刚刚出房前还检查过自己的妆容,她还真是会以为自己脸上有什么脏东西。 “没,没有。” “呵呵,好看!” “呵呵,真是好看!” “……” 所有在堂屋里帮忙的妇女,顿时收回心神,一个个笑看着她点头评足的,嘿笑着赞道。 “那个辛苦大家了,我出去走走,闷在屋里一个月了,我出去透透气先。” 乔春伸手指了指外面,撇下一屋子羡慕的目光,转身就往外面走去。还是出来透透气好一点,省得自己有种被人看光光的感觉,刚刚在堂屋里她都有种错觉,错以为自己是展览馆里的文物了,也就换了个发型,换上一套新衣服。 瞧瞧她们的眼光,可真是够火热的。 她走出大门眼光往院子里一扫,顿时觉得视线好像宽了很多,细看一下,才蓦然想起,原来是以前隔在她们家和廖大娘家的竹篱笆给拆开了,院子里摆满了桌椅,一些村里的年轻小伙子,正陆陆续续的搬着桌椅往她家来呢? 乔春的眼角余光瞄到了鸡窝边的小型竹篱笆园里,那里面的红薯好像已经长出了新苗,绿绿的。 看来春天真的来了。 一年之计在于春!那她的种茶树计划也该要开始了,希望新年新气象,一切都可以顺顺利利的。 “哟,春儿,你出门啦!”廖氏提着两大篮子青菜从河边回来,桃花和巧儿也随在她身后,正说说笑笑的往自家院子里走来。 当她们抬眸向她扫视过来时,双双露出了羡慕的目光。 “大娘,你偏心!”桃花几步向前站在廖氏身旁,瞥了一眼乔春身上的新衣服,嘟着嘴,道。 廖氏一听,急忙停下了脚步,一头雾水的偏过头看着桃花,不解的问道:“桃花,这话是什么意思?大娘怎么就偏心啦?” 乔春嘴角含笑的看着桃花,不禁摇了摇头,看来打从自己来到这里以后,桃花还真是变了不少,以前的她很乖巧,也很老练,像个小大人似的,现在倒觉得有些孩子气了。 不过,她还是比较喜欢看到现在这样的她,虽然在这里十三岁已经是大姑娘了,大部分都已经订亲了,可在她的思想里,十三岁说破了天也就是个半大不小的孩子,想她以前十三岁的时候,成天没心没肺的和乔米到处玩耍,根本就不知什么叫做生活的压力? 十三岁了,也不知自家婆婆打算给她说一门什么样的亲事? 毕竟这里不是21世纪,十三岁订亲,十五六岁成亲,这可都是这里的风俗,过了十六七八岁的姑娘,可就是要被人嫌弃的了。 唉,这些东西她也无力改变,因为现在自己这副身子连孩子都生了,年龄这也才只有十七岁。 “大娘,桃花定是眼红你给我缝制了这套衣服。”乔春见桃花嘟着嘴,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忍不住轻笑着开口向廖氏解释。 桃花瞅着乔春,道:“大娘本来就是偏心嘛!” “哈哈。原来桃花是指这个啊,大娘可没有偏心哦,前几天你娘拿了一匹粉色的布给我,说是给你缝新衣裳呢?大娘可是已经赶了好几天了,桃花咋还怪上大娘了呢?” 廖氏听到事情的真相时,忍不住开心的笑了起来,偏过头看着桃花,缓缓的将前几天林氏让她帮忙的事,全都给说了出来。 “真的,大娘,可一定要缝得比我嫂子的还要好看,才行。” 桃花顿时开心的笑了起来,向廖氏提着自己的意见,其实她也不是真的想着一定要比大嫂的好看,而是,存心想跟乔春闹着玩。 乔春看她们都提着菜,进了厨房,便想着到外面去转转,可刚走到转弯的地方,就碰到了全家出动的乔家人,她爹娘停下了脚步,怔怔的打量着自家闺女,好半晌才在乔冬那一声糯糯的“大姐”,彼此回过心神来。 乔春娘——雷氏眼眶红红的走向前,牵着自家大闺女的手,上下打量一番,点了点头,才有些哽咽的道:“春儿,娘看到你这样就放心了,你都不知道,当时听到你早产时,娘的心啊,急得哟。” 说着,说着,还是没能忍住掉下了眼泪。 “大姐,我们都担心死了,幸好,大姐好人有好报。”乔夏和乔秋也围了上来,向乔春诉说着她们当时的心情。 乔春感动的看着这些至亲,心里划过一阵阵暖流,从袖口拿出手绢,轻轻的帮刘氏擦拭着眼泪,道:“娘,都是春儿不孝,让娘担心了。不过,娘,请你别再担心,瞧,春儿现在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吗?我还长胖了不少呢?我正想着要减减身上的肉呢?” 乔春略有些夸张的比划着自己的腰身,看得雷氏一个没忍住,轻笑起来,斥道:“春儿,你这身段刚刚好,可别减什么肉?孩子还要喂奶呢,当娘的身体不调养好一点,哪够奶水来喂两个孩子啊。” 雷氏说着,还不忘向乔春刮了两道眼弧,着急的阻止她的想法。 “可不是,大姐现在比以前更漂亮了。”乔夏和乔秋忙不迭地和应着雷氏。 “大姐,抱抱。”乔冬扯了扯乔春的裙摆,糯糯的喊着她,张开着双臂,意图十分的明显。 听乔夏说,乔冬是她爹娘的老来女,本以来可以生个老来子,生下来才知道又是一个没带把的,不过,她爹(乔梁)也不是那种非要生个儿子出来的人,当时对着哇哇大哭的雷氏,说了一句很是感人的话:“闺女也不比男儿差。” 确实是如此,她们家虽然只有四个闺女,但是她爹对她们姐妹可是很宝贝的。 当年也是因为家里的娃太多,娘一个人理不过来,才会把她送到姥姥家去。 “咳咳,你们有什么话回屋再说,亲家母已经在院子口等着啦。”一直被众母女排除在外,插不上嘴的乔梁,虽是看着温馨场面不忍心打断,可是,他都已经瞧着亲家母站在院子口往这边看了很久了。 再说了,这春儿今天才算是坐满了月子,外头风大,还是不宜在外呆得太久的。 “爹,女儿好想你哦。”乔春一把抱起乔冬,走到她爹面前,眼眶红红的说着。 像啊,那双眼睛与她21世纪的老爸的眼睛,可真是如同一辄,这一眼看过去,顿时让她的眼泪忍不住就落了下来。 “嗯。好,好!”乔老爹听着乔春的话,明显的愣了一下,随即回过神来,也是眼眶微红的朝她点了点头,连声说了好些个好字,便率先朝唐家走去。 乔春看着他那伟岸的背,突然更加明白了‘父爱如山’这四个字的意思了。 虽然她爹是个庄稼汉子,可是,刚刚她明显就听出了那几个好字是带着颤音的,不难看出她爹是真的很爱这些闺女。 完全不像是个思想封建的庄稼汉,这里的人在不在意香火问题,她是非常清楚的,因为她婆婆就是一个很好的样板,虽然她对果果和豆豆是一样的好,但是,她以前那一句句我孙子怎样怎样的,便不难看出她的真实想法。 一家人并肩开开心心的来到唐家,乔父只是进房抱了一下果果和豆豆就出去与铁成刚聊天了,把温馨的聊天空间留给她们女人家。 “大姐,我那时就觉得奇怪,你的肚子怎么会那么大?比以前娘怀冬儿时,还要大很多,原来是因为里面有两个小家伙,呵呵,他们长得真可爱,脸蛋也是一模一样的,幸好是一男一女,不然以后,我可就分不清了。” 乔夏和夏秋一人抱一个,正开心的逗着果果和豆豆,而果果和豆豆也是一点也不怕生,眼睛骨碌碌的盯着他们的阿姨看,不时发出一点貌似‘咕,额’的声音来回应她们。 反而逗得乔夏和乔秋笑个不停。 “春儿,你这以后有什么打算吗?”雷氏的眼光从果果和豆豆那边抽了回来,温柔的看着乔春,低声问道。 这个女儿因为从小就没有跟她住在一起,她总是觉得亏欠了她很多。本以为找了一门好亲事,毕竟那唐子诺是一个相当不错的小伙子,谁知道才两个月就成了寡妇。 唉,为了这事,她可是不知在夜里背着乔梁哭了多少回? 自家的闺女啊,新人妇的日子都还没过完就成了寡妇,眨眼间一家人的生计就落在了她脆生生的肩膀上,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又怀上了孩子,这一生就是俩,虽然是件开心的事,可是要面对的生计问题也是不容忽视的。 想到自家闺女如此坎坷的命运,雷氏忍不住又落下了眼泪。 “娘,你快别这样了。对于家里的生计,我已经有了计划,现在我已经出了月子,也是该着手准备了。娘,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会过得很好的。” 乔春红着眼,覆上雷氏的手,轻声安抚着她。 有人关心虽是感动,只是,她不得不同意那句谁说的话了——女人是水做的。 这才相处短短的时间里,雷氏都已经哭了好几回了,哭得她心里像被猫抓了似的,麻麻痛痛的。 “计划?你有什么计划?”雷氏收住了眼泪,怔怔的看着乔春,问道。 “我准备种茶树。” 乔春一脸坚定的看着雷氏,将自己的计划全盘告诉了她,也大概的将自己是如何学会这些的,也按跟林氏说的版本跟她粗略的说了一下。 谁知雷氏听了以后,眼泪掉得更猛,那个势头可真是把乔家四女给吓到了。 又是劝又是哄的,最后没辙乔夏准备去喊她爹了,雷氏这才奇迹般的收住了眼泪,那说来就来,说收就收的哭功,倒是把乔家四女给看傻了眼。 乔夏暗想,怪不得爹在家里被娘吃得死死的,实在是这功力太深了,这就是刚铁也只能化为柔指绕了。 “娘,来喝杯水。”乔春给雷氏倒了一杯热水,递到她的手里。 这身上的水份流失得太快,估计还真是要补充了,瞧,雷氏这喝水的架势,可真是够豪爽的。 又连续喝了好几杯,雷氏才放下杯子,拿出手绢擦了擦嘴角,道:“既然春儿心里已经有了打算,你婆婆也赞同,那娘亲也没什么好不放心的了。只是你一个柔弱女子要种上十几亩的茶树,不管是种还是以后的培育,都是一件耗时间,耗体力的事,你们这娘仨都忙得过来吗?更何况现在还有果果和豆豆要照顾,你可别累坏了自己,娘可是会心疼的。” 雷氏说着,眼眶又红了起来。 乔春见她又像是要开始哭了,连忙出声,解释道:“娘,这个你放心。每逢要干活的时候,我会请村里的乡亲们来帮忙,年底翻地也是亏得他们帮忙的。” “嗯,可是,这样不是欠下人家的很多人情吗?要是碰到农忙,他们就是有心,也无力帮你的忙啊?” 雷氏点了点头,又继续道出她心里的忧虑。 这有人帮忙是好事,可是,人家也不能天天候着,等着来你家帮忙的。毕竟大家都是庄稼人,家里都有农田、土地要伺候的,这农民一家人一年的生计可都指着自家的田地。 再说了,这人情债欠多了,也不是一件好事。 “娘,你放心!我都是出工钱请他们干活的,不会欠下他们的人情债,也不会让他们亏了去。” 乔春喝了一口水,淡淡的道。 “出工钱?你哪来那么多钱来请人做事啊?”雷氏和乔家妹妹们一听,都怔怔的盯着她,等待着她的回答。 “亲家母,乔家姑娘们,开饭了,都出来吧。” 林氏打开房门,探头进来,笑看着她们,喊道。 乔春暗暗感谢自家婆婆的及时解围,不然按这问法,还不知得问到什么时候去了。她从乔夏和乔秋手里接过果果和豆豆,将他们放在床上,温柔的掖好被子,便亲呢的挽着雷氏的手,到外面去吃饭。 那天的唐家一派喜气,摆了九大桌,意喻着祝果果和豆豆久久平安,健康长大的意思。 村里一些向来关系好的,辈分高的人,基本上都是请了过来的。 场面很热闹,菜色也很是丰富,林氏特意将乔春她爹安排到与村上的男人们坐一桌,以方便他们男人聊天、喝酒。而乔春则与自家娘亲,婆婆,妹妹,小姑还有廖氏、铁婶子这些平日里关系较好的人坐到了一桌。 男人们行着酒令,开怀的喝着酒,妇女们则是说说笑笑的边吃边聊,唐家院子里到处都是欢笑声。 “娘,你们先到我房里休息一下吧?我爹跟铁叔他们聊得正开呢?”乔春放下碗,扫了一眼乔父那桌,偏过头对刚刚说要准备回家的刘氏,道。 只见乔父那一桌的人,全部都还在行酒令,畅饮着,这个时候叫她爹回家恐怕不太合适。 “不行,我得去叫他,就他那点酒量,哪里喝得下这么多的酒,要是待会喝醉了,可怎么回去?”雷氏远远的看着乔梁的脸喝得红红的,心里头不禁着急起来,站起来就想往他那一桌走去。 要知道从山中村回到他们的乔子村也是需要时间的,再加上这山路不好走,天色又慢慢暗下来,如果他喝多了,又吹冷风,要是感上风寒,可是不得了的,这穷人家平日里最怕的就是生病,也没那多余的银子来看大夫。 “娘,你别去,听我说,你先进我屋里去,我待会让我婆婆出面,这会儿你要过去,他们还不都得笑我爹是妻管严啊。这男人在人前面子你可得给够了,私下里你爱怎么弄,我爹又哪敢说个不字?” 乔春拉住了刘氏的手,捡着重点跟她挑明了说。 这男人就算再爱自己的女人,如果在众多男人面前,你不给够他面子,他还不是会难堪,这人要是一难堪起来,会说些什么事,做些什么事,可是个没准的事。 她可不想因为这点小事,让她爹娘伤了感情。 雷氏有些意外的看着乔春,这些话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她实在是不太相信。因为这些话如果不是成亲多年的人,哪能总结出这么精辟的夫妻相处道理。 自家女儿虽是成了亲,如今还生了孩子,可是,她与唐子诺也就一起生活了两个月,怎么可能说出这么老道的话出来? “好吧,你找人劝一下你爹,他要是喝醉了,可真没人送他回去。”雷氏压下心里的各种疑问,轻声对乔春交待了一下,转身就往屋里走去。 唉,也好!自己现在进去好好的抱抱乖外孙们,以后也不是能天天见面的,还是带着闺女进去享受一下天伦之乐好了。 结果,雷氏领着自家闺女刚进屋,抱起果果和豆豆逗哄着,乔春就进来告诉她,乔父已经醉趴在饭桌上了。 急得她将豆豆交到乔秋手里,立刻就跑了出去,看着醉熏熏的乔梁,又是心疼,又是生气,更是着急的。 这还得赶回乔子村去呢,在这个地方,可没有在亲家家里留夜的道理,而眼前的唐家,更是没有多余的房间给她们暂住,所以,这会儿雷氏已经开始急得跳脚了。 林氏也是一脸担忧的站在一边,而铁成刚他们,则是窘迫的站着,心里纷纷暗斥自己不该让乔梁喝太多酒,实在是大家都没有想到乔梁的酒量居然这么差。 乔春看了一眼院子外面的马车,在人群中找到巧儿,将她拉到一边,微笑着道:“巧儿,待会可不可以麻烦你,让马夫送我爹娘回乔子村一趟?你看我爹他喝高了,不然,也实在不敢麻烦你们钱府的马车。” 乔子村也在回镇上的那个方向,只是还要从大道上绕进去,说起来颇为不顺路,但是,这山中村根本就没有谁家有马车的,所以,她思来想去也就只能麻烦钱府了。 唉,看来不管是在现代,还是在古代,这交通工具可都是很重要的东西。 “大嫂,我刚看伯父喝醉了,正想跟你说这事呢,反正也费不了多少时间,等我回去如实跟我家少爷汇报,他也定是不会有意见的。你就放心吧,我这就跟着一起送伯父他们回去,保证把人平安的给你送回去。” 巧儿探着头往身后看了一眼,将自己心里刚刚萌生的想法说了出来,并且保证着一定会将乔家人平安送回去。 乔春高兴的点了点头,转身来到雷氏身边,将这事跟她说了,这下雷氏也舒开了眉,远远的朝巧儿微笑着点头致谢。 桃花回屋叫上乔夏她们,而醉趴下的乔梁,则由铁成刚等几个汉子合力抬到了马车里,一行人站在唐家院子口,目送他们离开。 后来,村里的人也都帮着收拾东西,各自将自家的碗筷和桌椅带了回去,终于在天色灰暗的时候,唐家又恢复了往常的平静。 当晚心里急着种茶树的乔春,就在屋里开了个家庭会议,娘仨一起商议关于她提出要改良土壤的事情。 “春儿,你的意思是年前我们烧的那些草灰还不够用?那你的意思是买那些家肥吗?可这和平镇上的人,世代都以种庄稼生活,谁家的家肥也是不可能愿意拿来换钱的。” 林氏提出了她的看法,对于乔春说想要向乡亲们买家肥这个方法,她觉得不太可能。 毕竟田地里的收成除了看天以外,家肥可是占了好大部分原因的,这年年粮食都接不上尾,又哪会有人家愿意将攒下来的家肥给卖了? 说到底对于庄稼人来说,卖家肥就跟卖粮食的意思是差不多的。 “大嫂,如果我们上山去割草来烧,不就有草灰了吗?实在不行,咱们向乡亲们买草灰,你看这样中不?”一直沉默着的桃花,突然开心的向乔春提出了她的想法。 一脸期待的看着她,等待着她对这个提议可行性的判定。 “娘,你觉得呢?乡亲们愿意吗?而且这一大堆的草烧出来的草灰也不多,买草灰的价钱,我们又该怎样定?”乔春有点犹豫了,因为,她是知道草灰有多轻的,而且现在刚过冬天,哪有什么草可以割,山上的树都是光秃秃的,她总觉得实行起来的可能性不大。 林氏没有吭声,紧拧着眉梢,默默的在脑里盘算着各种方面的可能性,结果却仍旧是无语。 她也就普普通通一介农妇,她只知道田地的庄稼都是用一些家肥来浇灌的,就连这草灰还是经乔春说了以后,她才知道的,所以,这些事情她还真的是有心无力。 “娘,你怎么不说话呢?”桃花倒是个沉不住气的,见林氏半天都不吭声,便伸手摇了摇她的手肘。 她早就期待着可以跟大嫂一起种茶树,一起让这个家的日子过好,现在好不容易要准备开种了,她哪有不心急的道理?如果可以的话,她可是恨不得现在就有一大片茶园,天天都可以摘新鲜的茶叶。 这些日子下来,在乔春和巧儿的熏陶下,她可是很明白,这茶叶的价值有多高?如果她们家将那十几亩的茶树种好了,那可就相当于种上了一棵棵的摇钱树。 “春儿,我不太赞同桃花的看法,因为要捣鼓那些草灰实在是不容易,主要也是因为一大堆的草也没能烧多少东西出来,这样的事情估计也不会有谁愿意干。要不,你再想想别的法子,都怪娘人老脑笨的,一点什么好的法子都想不到。” 林氏苦恼的说着,侧过脸看了一眼床上的果果和豆豆,又道:“娘说过,这家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打现在开始,我就专心在家照顾果果和豆豆,你们就安心的种你们的茶树。” 现在家里有了两个孩子,势必得有个人专心照顾,而且,她看乔春做事也是个用心的,很多事情她想的比她还周到,既然自己在外帮不了她什么忙,那也就只得在家里照顾小孩了。 “娘,我也正有这个意思,果果和豆豆是真的得有个人专门照顾才行,娘的年纪也大了,外头的事就让我来吧,家里头的事就得让娘辛苦一下了。”乔春点了点头,很是同意林氏的说法。 这件事情她也一直在想找个合适的机会跟自家婆婆商量一下,虽然,年前婆婆有说过家里的田地交由她管理,可是,毕竟婆婆才是一家之主,自己还是得征求她的意见才行,省得她心里头不高兴,觉得自己没将她放在眼里。 如果真是那样可就不好了,毕竟一个家的团结是很重要的。 现在既然婆婆自己提出来了,她又哪有不赞同之理? “娘,我还有一件事要跟你商量呢?这果果和豆豆的名字,你心里有没有合适的?我想把果果和豆豆这两个名字,当是他们的小名来喊,这正名不知娘的意思怎样?”乔春小心的打量着林氏的脸色,果果和豆豆毕竟是唐家的血脉,当初她说就叫果果和豆豆时,她可是没有漏掉婆婆眼里一闪而过的失落。 所以,几番思绪下来,她觉得还是问问婆婆的意思会好一点,果果和豆豆这俩名字,就拿来当小名喊也是挺不错的。 虽然自己很喜欢唐果(糖果)、唐豆(糖豆)这俩名字。 “春儿,本来娘心里面是有个属意的男孩子的名字,可是,这段时间,我觉得果果和豆豆也是蛮好听的。要不,还是按你的意思来取吧,什么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孩子们都能健康的长大。” 林氏有些惊讶的看着乔春,她本以为她的那点小心思,乔春没有看出来,原来,一切都瞒不过她的眼睛。 不过,现在她想通了,不过就是名字而已,只有孩子的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娘,你就说说看吗?唐果和唐豆这两个名字,确实也是不够大气,我看给他们另外取个正名还是有必要的。”乔春看着林氏浅浅笑着,虽然名字只是一个符号,但是,她还是想知道林氏取的名字是什么? “唐忆。” “呵呵,唐忆?娘,你怎么不早说,这个名字很不错啊。”乔春低声念了一遍,瞬间明白了林氏的用意,她是想让唐子诺的孩子记住自己的爹爹,所以,才会有这个忆字。 看来自家婆婆还没有从失子之痛中走出来,不过,唐忆?这个忆字改成另一个谐音的玉字,她觉得更是不错,玉树临风的意思。不过,既然这个忆字承载着婆婆对儿子的思念,对孙子的提示,那就叫唐忆吧。 “娘,果果叫唐忆,那豆豆呢?” “呃?春儿,豆豆的正名,还是你来取吧,我是个不识字的农妇,取名字可不在我的活下。”林氏一听,乔春将果果的正名改为唐忆,随即高兴的合不拢嘴,就连眼眸底下都闪烁着笑意。 林氏将豆豆的名字交由乔春来取,主要是因为她不好意思,让乔春知道,她根本就没有想过会生个孙女,她心心念念盼的可都是生个金孙,为老唐家续上香火。 不过,现在更好,有了孙子,又有孙女。 虽然,老人有传双生子不易养活,但是,她总觉得属于豆豆的劫难已经过去了,剩下的只会是健康和平安。 “唐心。”乔春沉思了一会,缓缓吐出俩字。 她21世纪的老妈叫叶心慈,所以,她就从老妈的名字中抽了一个字给她组合起来,唐心?糖心?同样不失她当时希望他们甜蜜快乐成长的寓意。 “唐心,这个名字好听,大嫂,我喜欢这个名字。”一直默默坐在一边的桃花,不甘寂寞的叫了起来。 “嗯,唐心是很好听。”林氏也是开心的点了点头,“哦。”说着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偏过头看着桃花,道:“桃花,走,睡觉去。有什么事情,咱娘仨明天接着说,春儿,晚上果果和豆豆的辛苦你了。” “这是我应该的,娘,桃花,祝做个好梦。” 乔春送她们出房,轻轻的合上门,来到床边看到两个嘴角弯弯的小家伙,他们似乎正在做着美梦。 啵~,晚安!我的宝贝! 第二天,早早吃了早饭,乔春将果果和豆豆喂饱了奶,就和桃花结伴往镇上去。 她昨天可是一夜未眠,脑子里一直都在想关于改良土壤的事情,既然她们娘仨没有好的办法,或许,钱财可以想到法子。 再者,作为生意上的伙伴,人家可是三五二时的差巧儿过来看望,现在,自己既然身子已经方便了,前来探望一下他也是应该的。 “唐姑娘,你怎么来啦?”钱归刚刚才开市不久,还在摆放整理着货物,就看到桃花和一个年轻女子走了进来,连忙迎了上去。 这唐家与他们茶庄的关系可不一般,以前,他是有眼不识泰山,不过自打见识了唐夫人那惊人的冲泡茶汤的功夫,和她画的那些茶具的草图以后,他可是对她佩服得紧。 只是不知桃花今天带着这个年轻貌美的女子来茶庄是为了何事? “小二哥,好久不见啊!” 乔春看着许久未见的钱归,浅浅一笑,出声招呼着。 “呃?你是?哎哟,瞧我这眼拙的,居然没认出唐夫人来,真是个该死的。”钱归定眼一看,由原来的疑惑慢慢的变成了惊讶,伸手用力拍了下自己的脑袋,笑呵呵的自我斥责着。 “小二哥,可不能这么说,实在是小妇人不请自来,多有打扰了。”乔春落落大方的笑着,连忙向钱归摆了摆手。 “唐夫人,请到这边坐,我去向少爷通报一声。” 钱归领着乔春和桃花来到上次她冲泡茶汤的地方,坐了下来,为她们两姑嫂倒了一杯热腾腾的水,笑呵呵的转身往后院走去。 乔春没有喝水,而是站起来,直直的走向那个摆放茶具的柜台边,细细的打量着那些既熟悉又陌生的茶具。 这古代的工艺可真是高啊,她画的只是形,而他们烧制出来加工后,却是形神俱合,看那一朵朵含苞欲放的花儿,就像是真的一样。 只要看着,都能让人感受到春天的芬芳。 只是他们这样的摆放方式,实在是不够显眼,根本吸引不了眼球,看来,古人这种含蓄的货架是该改良一下了。这么好看的茶具,如果可以摆得突出一点,效果肯定是事半功倍的。 “唐大嫂,你觉得这些茶具,可有烧制出你要表达的意思?” 耳边突然传来钱财好听的声音,乔春不由的转过身子,眼光扫视着他的脸,重点瞅了一眼他的嘴唇。 呵呵,看来自己是多虑了,柳神医的医术她可是领教过的,既然有柳神医出马,他也定当就不会有什么事。只是,脸色还是苍白了一点,憔悴了一点。 “钱少爷,早安!这些茶具烧制得比我想的还要好,只是,我觉得如果换一个柜台来摆放,再调整一下角度,或许效果会更好。”乔春抽回视线,偏过头扫了一眼摆卖茶具的柜台,淡淡的道。 既然这些东西她也算是个小老板,那她有意见也是该适当提一下的,毕竟赚钱了,自己也是有好处的。 “唐大嫂,请到那边坐,咱们边喝茶边聊,在下对大嫂的提议,可是很感兴趣的。”钱财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侧开身子,让乔春走在前面,自己则缓缓的跟在后面,眼光情不自禁的锁在她的身上。 生完小孩的她,多几分成熟的韵味,新的发样,纤美的体形,让她整个人都美得让人不觉得失了神,去了魂。 他也不是个轻佻的人,但是,对她却不知从何时起,总是不时在脑海里闪过她的样子,心也情不自禁的沉沦了下去。 他知道以自己的身子,是不该对人动心的,因为柳神医有向他交待过,一定要忌爱,忌恨,保持一颗淡泊的心。 可偏偏已经拥有一个致命点(心有仇恨)的他,又遇上了这个不经意就走进自己心房的她,这下子,他忌爱,忌恨都做不到了,恐怕这身子更会远不如以前了。 钱财甩了甩头,用力压下自己蠢蠢欲动的心,走到茶台前坐了下来,侧眸看着乔春,伸手指了指扑嗵扑嗵响的铜壶,淡淡的道:“唐大嫂,有劳了。” 乔春弯唇浅笑,点了点头,便开始熟练的冲泡着茶汤。 钱财,桃花,钱归一个个都怔怔的看着乔春那一气呵成的手法,尤其是钱归微微张着嘴,愣愣的看着她,眼里浮现出浓浓的钦佩之情。 虽然巧儿专门由她调教了,冲泡茶汤的手法也甚是熟稔,但是,神韵可不是能学来的东西。 “钱少爷,请!”乔春将纯色的茶汤,推挪到钱财面前,伸手做了个请势。 “唐大嫂,请!唐姑娘,请!” 钱财抬眸,客气的请乔春和桃花,共饮茶汤,然后,一如既往的优雅的端着茶杯,慢慢的品味着这杯一直萦绕在心里脑子里的茶汤。 很久了,这茶汤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喝过了,这种深深烙在脑子里的茶汤,是不管是谁都无法冲泡出来的,只除了她。 口里的茶汤缓缓入喉,浓郁的茶清香味久久的萦绕在口腔内,鼻腔内。 钱财缓缓的睁开眼睛,看着乔春,一脸求知欲的问道:“唐大嫂,刚刚所提到的关于茶具摆放的问题,不知有何看法?” 乔春转过头,再次向柜台那边扫了一眼,道:“我觉得,如果钱少爷让人做几个层式的展柜,将那些茶具摆在上面,一定会更加显眼,只要顾客从外面看过来,都能看到这些好看的茶具。” 乔春伸手替钱财续了一杯茶,接着又道:“那些展柜上可以摆放一些玩物,一些花瓶,花瓶上还可以插上一些花,这样的话,让人看起来更是与咱们的茶具外形相为贴合,相互彰映,让人有一种春天的感觉。” 钱财一边听着,一边点头,对她这种新鲜的货物摆放法,很是欣赏。 有时,他实在是想不通她这漂亮的脑袋里怎么会有这么新奇的想法,她的种种综合下来,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十七八岁的人,所能想到的,所能涉及的,而且她还是一个农妇。 她的一切都像是一个个猜不透的谜,让他越是想看清楚,就陷得更深。 她们一个兴致勃勃的讲着,三个人聚精会神的听着,谁也没有注意到茶庄外,那双闪烁着毒光的眼睛,正无声无息的窥视着她们的一举一动。 ------题外话------ 我完了,点错时间了,唔,唔……哭死,两天的文全更在7号了,啊……我个猪头,抓狂! PS:亲爱滴~由于昨晚天太冷了,妞儿的爪子造反了,居然点错时间了,所以,今天还会有一更三千字的,请大家见谅啊!不是妞儿懒,而是妞儿已经提前更了,可是更文日期又不能改,为了不断更,所以,妞儿就只能更三千字了,各位表拍我哦,明天继续万更,记得支持噻!群么么~嗯啊~如果留言安慰一下,估计妞儿的爪子,就能恢复正常!嘿嘿(傻笑中……) 第四十六章 再次见面,倾伊人 “唐大嫂,不知可否请你,把你刚刚说的那个展柜画个草图给我,在下也好请人来制作,另外,不知大嫂家里的种茶树的地都准备好了吗?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钱财的黑眸散发着淡淡的星光,一边拿着细铁杆拨了拨铜壶下的炭块,一边淡淡的道。 他发现自己越来越移不开自己的眼睛,又不想给她造成心理上的压力,所以,便借此小小动作来隐藏自己的真实情感。 乔春含笑抬眸看向他,却不禁怔了怔,只见阳光照在他的脸上,形成了一层昏黄的光,笼罩在他苍白的脸上,衬得他的脸色苍白得有点透明,狭长的眼睑微微半阖着,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 美!苍白的美,让人的心不自觉就会有点淡淡的痛感,此刻的他就像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极品男仙,那些既简单又平常的动作,他做下来却让人有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乔春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对他有种莫名的疼惜?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做了娘亲之后,母爱泛滥了一点。 “大嫂?”坐在一旁的桃花见乔春久久未语,便用手轻轻的碰了一下她垂放在膝盖上的手,低声的叫唤着她。 “呃?”乔春收回心神,心里有些埋怨自己的心不在焉,这样赤果果的打量着人家,也不知旁人看了会怎么想?于是,连忙掩饰窘迫的轻咳了两声,润了润喉咙,道:“我今天来,还真是有一些事情想与钱少爷商议一下。” 乔春见钱财仍旧半阖着眼睑,轻轻的点了点头,又道:“我们家里的地都是些黄泥沙地,如果想让茶苗早日栽出茶叶来,还是得用心下一番功夫的,我想改良一下土壤,虽然年前翻地时,在地里存放了一些草灰,可那也只是杯水车薪,根本就是不够用的,目前,我需要大量的家肥。” 她一口气说完,端起茶汤优雅的喝了一口,就那样手里拿着茶杯,直直的看着钱财,等待着他接下话题。 既然他比自己还着急要种出茶叶来,这些问题相信他也一定会很积极的解决,乔春看着钱财又拿着铁杆拨着炭炉,眉头微微蹙着,一副沉思的样子,心里又有点过意不去了,心想人家可是个病人,自己这般不负责,直接将烫手芋头丢给人家,会不会有点那个了? “既然大嫂需要大量的家肥,在下定会想想法子,待有了结果会差人去一趟山中村。”就在乔春以为他不会回答时,钱财却突然开口,淡淡的道。 “那就麻烦钱少爷了,小妇人还有一事相议,对于茶园的股份,钱少爷的意思该怎样来分配呢?” “股份?”钱财终于抬起了头,怔怔的看着她,轻声反问道。 “呃?股份的意思就跟分成差不多。”乔春见他一副没听懂的样子,连忙解释道。 唉,语言习惯还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得过来的。 桃花听大嫂提到这个话题,坐直了身子,忍不住提着心,双眸紧紧的盯着钱财,生怕他会来个狮子大开口,毕竟那些茶树苗,可都是由他出钱又费力买来的,人家要是想拿这个问题来多要分成,那也不是不可能的。 “一成。”钱财蠕动了下薄唇,轻轻的吐出了两个字。 “一成?”桃花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看着一脸淡定的钱财。 呃?难道刚刚是她自己太小心眼了吗?把这钱财想得太唯利是图了一点。还是他根本就是个淡泊物质的人? “少爷,咱们茶庄就只要一成,这未免也太少了吧?”钱归瞪大了眼,张大了嘴,着急的提醒着自家少爷。这一买就是七万棵的茶树苗,光是买茶树苗他家少爷就用了一千四百两的银子,这还不包含运茶树苗和给中间各些人好处的钱。 要他说就是占上八成也是不过份的,真不知自家少爷心里头是怎么想的?白花花的银子居然就这般拱手相送了。 相对于桃花和钱归两个人的惊讶,乔春的表现就只能以一派淡然来形容了,其实听到这个答案,她心里怎么可能会不意外? 毕竟买茶树苗用的银两不在少数之下,当初她是以茶树之间的距离150(厘米)来计算要用的茶苗,结果一算吓了一大跳,六千七百棵啊?再预算上一些补栽用的茶树苗,当时她在区域图下方标注的茶树苗用量是七万棵。 在这个茶叶被人誉为贵重物品的地方,她当时还真是担心,钱财买不到这么多的茶苗,没想到结果是令她惊喜的,他居然答应了来。 “钱少爷,这每棵茶树苗的价钱是多少?”乔春紧紧的看着钱财,轻声问道。 “二十文。” “二十文?”乔春的眉头瞬间紧拧了起来,二十文一棵茶树苗,那七万棵就得花一千四百两,再加上另外那些杂七杂八的费用,估计最保守的算下来也得有二千两银子。 他就这么相信她吗?仅凭她那不值一提的冲泡茶汤的绣腿花拳就一掷千金?还是他真的有那么想发展茶叶行业? 现在的情况看来,她还真是鸭梨山大啊! 她现在连栽植茶树苗用的基肥都没有?如何能让茶树苗早日茁长起来?如何早日炒制出茶叶,让钱财的成本早日收回?如何让唐家和乔家真正过上好日子?如何让那个缝眼男得到他该受的惩罚? “你三成,唐家七成。”乔春浅浅一笑,偏过头看着钱归,又道:“小二哥,带我去你家少爷的书房吧,我去把刚刚说的展柜图画下来,还需要再拟一份茶园分成的协议书。” 钱财没有出声,而是嘴角微微上扬,提起已经煮开了的水,优雅的冲泡着茶汤。 呵呵!她不仅聪明,人美,心更美,有便宜都不会占,眼看着白花花的银子还往外推,真是个奇女子。 这般美好的她,如何能不让自己动心。 待乔春将草图和协议弄出来,双方将茶园分成协议书签了以后,时间已经到了晌午了。 乔春接过钱财预支分成的三百两银子,翻也没翻看过钱财交给她过目的茶具出售账本,而是将银子放在身上安全的地方,拉着桃花的手,婉拒了钱财留饭的好意,急匆匆的就往家赶。 已经过去整整一个上午了,果果和豆豆一定会饿坏了,她得赶紧的回家给他们喂奶。 可不能饿坏了她的心肝宝贝。 “你们谁是乔春?”几个体形魁梧的男人,在街道上堵住了乔春和桃花的去路,为首的那个头上只有半边头发的中年男子,冷冷的盯着乔春,问道。 桃花瞧着这些凶神恶煞的男人,心里顿时害怕起来,不安的往乔春身边挪了挪身子,紧紧的抓着她的手。 乔春侧过头,微笑着朝她点了点头,用力的回握着她的手,抬起头眼光直视眼前的男人,眼眸底下平静如水,没有一丝的紧张和害怕,淡淡的道:“我是。” 那男子似乎也被她的从容不迫给怔了一下,明显的愣了一下神,眯着眼,眸底迸射出冷冷的光,道:“请你跟我走一趟,我家少爷有请。” 他家少爷? 乔春瞬间就明白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原来这些人都是那个缝眼男的人,还真是有什么奇葩的主子,就有什么样迥异的下属。 半斤八两,蛇鼠一窝。 她刚刚还以为是自己身上的银子不小心露了眼,而招来抢匪,害得自己虚惊一场。 “你家少爷是谁?我又不认识你们,为什么要跟你们走?你们这么一大群男人,我们就俩弱女子,要是路上出点什么事,我们找谁哭去?请你回去告诉你家少爷,乔春不认识他,所以,抱歉。请让开一下!” 乔春说完,便拉着桃花的手想从他们身边绕了过去,可是那几个男人就像是一扇会移动的铁墙一样,她们往东,他们绝不往西,步步紧逼。 “我奉劝你一句,你要是识相的话,最好还是跟我们走一趟。不然,可别怪我们太粗暴,用蛮的。”那个半边头发的男人,紧紧的皱着眉头,低着头打量着乔春,略有些不耐烦的道。 “我若是执意不去呢?难道在这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还能拿我怎么样?”她就不相信了,在这朗朗晴空,众目睽睽之下,他们还能真的就对她们用强的。 难道这里就没有王法了不成? 这时热闹的大街,骤然变得更加热闹起来,那些爱凑热闹却又帮不上忙的人,全都停了下来,围看着她们。 乔春嘴角蓄着笑意,轻轻的往人群中扫了一眼,眉头不由的微微蹙着,心中暗叹,世态薄凉。 只见有的人,怯怯的扫了一眼那几个彪汉,脸上带着几分担忧,看着她们摇了摇头。 有的人,神色冷冷淡淡的,一副与我何关的样子。 有的人,更是绝,围在一边对着她们指手划脚的,交头接耳的不知在说些什么?时而摇头,时而低笑。 ------题外话------ 嘿嘿(额头上汗淋淋的,真是汗啊!),这样的乌龙事件,可真不能再发生了,不然,妞儿会……唔,唔,唔……。肯定有人偷笑了,因为妞儿不小心两更加起来有二万三的字了,好吧!抽风就抽风吧,没办法了,明天继续万更,咱们可就都约定不见不散了,群么么~嗯嘛,嗯嘛,嗯嘛……。貌似妞儿的嘴巴此刻抽风中……。 第四十七章 银色面具,君相助。 乔春心里开始有些紧张了起来,看这些人的表情,该是不会有人替她们解围了,而且,眼前这几个男子,应该还是平常百姓不敢惹的主。 都怪自己上次没有试着问问巧儿,关于那缝眼男他娘的来历,她只道也就是个商户之女,现在看来自己似乎太天真了,那钱夫人十有八九会有更强硬的后台,比如说——官。 唉,看来今天自己是没那么容易脱身了? “你们几个把她们两个给我抓起来,全都押到少爷那里去。”半边头发的男子冷冷的瞪了乔春一眼,很是威严的向旁边的几个男子下着令。 乔春有些悲哀的看着周围无动于衷的群众,心想这回铁定是得去一趟了。 “啊~”突然几声哀嚎声响起,那几个正准备向乔春她们下手的男子,全都抚着自己的手,痛苦的叫喊着,一脸惊讶兼愤怒朝四周张望着。 “谁?出来!居然敢坏钱家少爷的好事?”半边头发的男子瞥了一眼,那些狼哭鬼叫的男子,吃惊的抬眸向人群中扫了过去,嘴里恶狠狠的质问着。 街道顿时火热起来,围观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猜疑着会是谁这般大胆,敢坏那和平镇出了名的头号恶霸——钱满江的好事? “我。”人群外突然传来一道温润如玉的声音。 众人见不知死活的人,已经出现了,便纷纷让出了一条道,兴致勃勃的等待着,这千年等一回的好戏。 那钱满江在这和平镇上,可是无人敢惹的人物,他平时在镇上可都是横着走的,不然他这些手下,也不会如此没有王法,光天化日之下就想强抢民女。 他们虽然心里也是气愤,可却又是谁都不敢吭声吐半个字的,因为,你要是胆敢为他人抱打不平,那结果就是你先趴倒在这大街上。 那钱满江的外公据说以前是个当官的,虽然眼下已经告老还乡,但是,他的儿子却还是在朝为官的,而且混过官场的人,哪会没有什么人脉关系。 所以,这钱满江就仗着他外公的势力,在这和平镇横行霸道,无恶不作,他们这些平常老百姓,可都只能敢怒而不敢言,平日里少招惹他就是了。 乔春和桃花迅速的对视了一眼,满眼疑惑的向人群中望去。心里很是好奇,想知道是怎么的男子敢在风口下,仗义帮她们的忙? 只见两个身高在一米八左右的男子,不慌不乱的朝她们这边走来。她只是扫了一眼那个穿着紫色长袍的男人,目光便全部锁在另外一个带着银色面具的男子身上,尤其是那双干净无瑕的眼睛,就像是果果和豆豆的那般清澈、乌黑晶亮。 乔春很是好奇,在这样的世界里,一个大男人怎么会有如何清澈的眼眸?好像从未被世事所污染过一样?只是,他的脸是怎么了?是受伤了吗?还是为了掩人耳目?他为什么会带着面具? 不知道那冰冷的面具下面,生的是一张怎样的脸? “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打伤钱少爷的人,是不是活得不耐…啊…”那个男子还未说完,就被那个面具男以闪电般的速度,赏了他几个耳刮子。 “你,你,你们走着瞧,有本事站在这里别走,我家少爷是不会放过你们的。”那半边头发的男子吃惊的捂着脸,嘴里流下了几道血丝,双眼又惊又恨的瞪着面具男。 转过身子扫了一眼,身边同样满脸不甘和惧意的下属们,气凶败急的喝道:“走,咱们回去报告少爷。” 说完,那几个刚刚还雄赳赳,一副不可一世的男子,狼狈的向东边方向跑去。 “小妇人,多谢两位公子,出手相助。”乔春嘴角不禁高高翘起,望着那群狼狈的背影,收回目光,拉着桃花缓缓的向他们施了一个礼。 “小嫂子,不用客气!这些人实在是太可恶了,看来也该让他们的父母官,管管了。”穿着紫色长袍的男子,微笑着向乔春回了一个礼,淡淡的道。 语气虽淡,但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严,却是溢表无漏的。 “公子,小妇人出来久了,家里的人该是着急了,那就先告辞了。”乔春浅笑着又向他们行了一个礼,抬眸飞快的瞥了一眼那个面具男,拉着桃花转身就加快脚步往家里赶去。 本来就晚了,现在又被误了时辰,这会儿果果和豆豆,一定都已经饿得哇哇大哭了,真是个可恨的缝眼男。 刚刚她想好好谢谢人家的,不过看他们的架势和衣着、说话的口气,也定是个非官即富的人物,所以,她们这种小人物的谢礼就免了,更不用担心缝眼男敢找他们的麻烦。 自己还是少惹些陌生的男人为好,毕竟这寡妇的身份摆在这里,闲话被传多了,总归是不好的。 “回魂啦!”穿着紫色衣服的男子,用手肘轻轻的碰了碰一旁,正盯着人家背影出神的男子,嘴角弯弯的打趣道:“人家可是有夫之妇,你刚刚没听到她自称小妇人吗?” “有病!”面具男冷冷的撇下一句话,转身甩下他就往【锦锈茶庄】的方向走去。 “喂,逸凡,你等我一下。” “谁理你。”柳逸凡头也不回的骤步向前走,他实在是太震撼了,那个声音他不会不记得,这些日子一直都在他午夜的梦中出现,只是他没有想到那声音的主人,居然长得如此貌美,而他的心刚刚突然怦怦怦的乱了序。 “大嫂,走慢一点,我的脚好痛哦。”桃花皱着眉头,扯了扯乔春的手,轻声道。 从镇上到这里,她们都已经赶了一半多的路程了,她大嫂就像是后面有鬼在追一样,没命的大步大步的小跑,累得她的脚又酸又痛的。 “哦,好。”乔春轻轻的应了一声,拉着桃花来到路旁的大石头上,坐了下来。 她现在心里头可是七上八下的,生怕那缝眼男会再次寻上门来找麻烦,又担心家里的果果和豆豆饿了,所以,这一路她大步大步的向前,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桃花已经吃不消了。 “桃花,对不住啊!大嫂只是怕那些人会追上来,又担心果果和豆豆已经饿了,所以,走得太急了,把你给累坏了。”乔春看着一脸疲惫的桃花,心疼的道。 “大嫂,你别这么说,是我太没用了,才走这么一段路就喊累了。走吧,我休息好了,咱们回家吧。”桃花心里顿时不好受起来,想过先前在镇上发生的事,心里也浮起了后怕,连忙站了起来,对一旁的乔春,催促道。 唉,自己真是太没用了,可是此刻自己真的是又渴又饿又累,而且脚也是真的很酸,刚刚因为那些男人的出现,她都忘了要买两个包子来填饱肚子了。 自己都饿成这样了,果果和豆豆该是早就饿了,还是早些回去,让嫂子给他们喂奶,省得饿坏了自己的宝贝侄子和侄女。 “不差这一会儿,我看桃花你也是真的累了,咱们再坐一会吧。”乔春扯了扯桃花的手,让她坐下来再休息一下。 两姑嫂又休息了半盏茶的工夫,才牵着手急匆匆的赶回家里。 “娘,果果和豆豆饿坏了吧?”乔春一进门,就连忙往房里钻,着急的问着林氏。 当她看到两个甜甜安睡的果果和豆豆时,才深深的吁了一口气,坐在木桌前,拿起杯子和桃花一起大口大口的往嘴里灌水,可真是渴死了。 “果果和豆豆,我已经喂过米汤了,这会儿刚刚才睡着,你们到厨房来吃饭吧,饭菜我还热在锅里呢。”林氏帮果果和豆豆掖好被子,转身就往厨房走去。 这都过了饭点那么久了,饭菜可都凉了。 那一天下午到晚上,乔春和桃花,一直暗地很担心缝眼男会寻上门来,不过,很奇怪,他居然咽下了这口气,愣是没有再来找她们的麻烦。 这些实在是出乎乔春的意料之外,以他的性子,确实不像是一个能吃亏的人啊,怎么会就这样算了呢?害自己一直绷紧着神经,随时准备应战。 难道是因为那两个男子,后面又为她们做了什么事? 然而,事情正如乔春所猜测的一样。 柳逸凡不顾后面紫衣男子的叫唤,头也不回的往【锦锈茶庄】走去。 他知道钱财认识那个女人,因为站在她旁边的那个姑娘,是那天跟他一起到镇上抓药的唐姑娘,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唐姑娘应该是她的小姑子。 这钱家的人,既然敢当街对着她们两姑嫂发难,这会儿又在他们手上吃了鳖,以钱满江的性子是一定会寻上门去的。 如果因为他们的相助,反而让她们孤儿寡母的受到最大的危险,那可不是他愿意见到的。所以,他现在必须快点去找钱财,让他去帮她杜绝后面的忧患。 “柳兄,你来啦?皇甫兄,人呢?怎么你们没有在一起?”钱财慵懒的坐在茶台前,优哉悠哉的享受着品茶的乐趣,这天下间也就只有她才会想到这些个奇特的茶具,不过,这个冲泡茶汤的过程,实在是令人身心很放松,很享受。 “柳兄,请坐!喝茶!”钱财请柳逸凡坐了下来,倒了一杯茶,轻轻的挪到他面前,抬眸看着他,浅笑道:“柳兄,怎么不见皇甫兄和你在一起?” 他们两个自从来了这里,不是一直都是形影不离的吗?怎么今天就只他一人,而且,从他的眼眸中,居然还可以看到一丝丝的担忧和不悦。 他可不记得柳逸凡的眼眸底下,何时有过这般景象,就像是往清澈的泉池丢进了一颗石头子一样,泛起了粼粼的涟漪。 “我在这呢,这逸凡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撒腿就走,喊都不喊应?”皇甫杰从门外走了进来,微微不悦的瞪了一眼柳逸凡。 这厮也不知怎么了?碰到那两个女子后,就变得古古怪怪的? “呵呵,怎么回事?”钱财轻笑着替皇甫杰倒了一杯茶,淡淡的问道。 “钱兄,那山中村的唐家和你是不是生意上的朋友?她们刚刚在街上遇到麻烦了。”柳逸凡没等皇甫杰回答,就抬眸看着钱财,有些着急的问道。 还是早点问清楚的好,让钱财把事情的尾巴处理好,毕竟这和平镇是他们钱家的地盘,强龙不压地头蛇,这些事情由他来处理比较妥当,更何况这里面涉及的人都与他有关系。 “她遇到麻烦了?现在人在哪里?快带我去!”钱财手中的杯子一抖,茶水溢到了手上,滚烫的水淋在手上,他却连眉都没皱一下,也不拿手绢来擦拭,而是着急的看着柳逸凡,大声问道。 完完全全失了他温雅公子的名号。 柳逸凡和皇甫杰吃惊的看着,骤然惊慌失措的钱财,这么一件小事情就这般慌乱,实在不是他钱财的性格? 皇甫杰嘴角蓄着玩味的笑意,眸底闪过一丝好奇,抬眸浅笑打量着钱财和柳逸凡。 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 他们两个今天的表现,可真是让他吃惊,看来,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太无聊了,呵呵! “她们已经回山中村去了,你二弟的那些属下,已经回去交差了,以他的性子,怕是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你还是回钱府去找一下你爹吧?”柳逸凡也是很惊讶钱财的表现,实在不难看出他对那个女子有着特殊的情感。 只是为何自己的心会如此不是滋味? “皇甫兄,借用一下你的玉佩。你们先在这里喝喝茶,我回一趟钱府,马上就回来。”钱财将手伸向优雅坐在一旁的皇甫杰,眼睛瞄了瞄他腰间的玉佩,向他努了努嘴,淡淡的道。 “拿去,可别给我弄坏了。”皇甫杰也不问原因,倒是很爽快的解下腰间的玉佩,递到他的手里,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道。 钱财朝他轻轻的点了点头,转身向钱归交待了一下,就往东街的钱府走去。 希望来得及阻止才是,那钱满江也实在是太过分了,一而再再而三的找乔春的麻烦,迟早有一天得让他如数承接回去。 幸好一切都来得急,钱老爷看到玉佩后,脸色变了几变,神色复杂的打量了几眼钱财,便命人将那已驾车出了门的钱满江给追了回来,并狠狠的责备了一番,也就这样唐家也能有平静的生活。 晚上,乔春把果果和豆豆哄睡以后,从唐子诺的箱子里,拿出了她下午放进去的银两和茶园的股份分配协议,便去隔壁屋里将林氏和桃花,请到了自己的屋里。 虽然这家里的事,林氏已经全部交给了她来打理,但是,茶园的发展是件大事,总是得听听她的意见的。 “娘,喝茶。” “来,桃花,你也喝茶。” 乔春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静静的坐了下来,将桌上的钱袋,推到林氏面前,微笑着道:“娘,这里面有一百两银子,你收着。今天我找钱少爷预支了三百两的分成,这些你收着作为家用,剩下的就放我这里,我用来准备种茶树的事情。” 钱面上的问题,乔春认为一家人得透明化,让大家都清楚,每一笔银子的去处和来处,如果独权支配,容易让一家人心生隔阂,产生间隙,那些都不是她希望看到的事。 钱——古今往来都是很重要的东西,但是,为此伤了一家人的感情,却是不值当的。 “春儿,你前面给我的银子,还够咱家用很久呢,这些银子你还是自个收着吧,马上就要开始种茶树了,需要用钱的地方也很多。以后,你就放心的去种茶树,把桃花也带上,至于家里头嘛,娘自问还是可以顾好的。” 林氏将桌上的银子又给乔春推了回来,欣慰的看着她,又瞄了一眼坐在旁边的桃花,轻声道:“桃花,你以后就跟着你嫂子种茶,多用心点,可不能让你嫂子太累了。” 唉,这家里没有男人撑着,一切家计也就只能落到乔春的肩上了,真是苦了她。 不过,也幸好有她在,现在这个家的日子也越过越好了,如果这茶树能顺顺利利的种起来,那么他们老唐家也就不愁富不起来了。 “嗯,娘,我知道啦!我一定会好好的跟着嫂子学。” 桃花星眸璀璨的看着林氏和乔春,用力的点了点头。 这些事情,她早就想好了,就等着种茶树的那一天,桃花想着,已经开始擦拳磨掌起来。 “娘,这些银子,你还是收着吧,我要用的时候,一定会管你要的。”乔春将钱袋拿起,直接塞进了林氏的手里。 “对了,娘,这茶园钱少爷占三成,我们家占七成,那些茶苗实在是多亏了他,而且,那七万棵茶苗,可花了他不少的银子,连运到咱家门口的话,估计最少也得有二千两银子。” 乔春看了一眼,手里的茶园协议,将情况跟林氏说明了一下,毕竟这地是老唐家的,婆婆是一定得知道茶园的分配情况。 其实,让钱财分点股份,对她们唐家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因为,树大招风,如果仅仅以她们唐家的名义,史无前例的在和平镇种上十几亩的茶树,恐怕红了眼的人不在少数之下。 既然茶苗是由钱财提供的,那拉他入伙则是最好的自保方法,毕竟钱家是和平镇的第一大户,黑白两道,下至平民百姓,谁不都得让着几分啊。 如今对外一说,这茶园是钱家和唐家的,那些打着算盘的人,一定是不敢轻举妄动的,无形中就会给自家的茶园,披上一层牢牢的保护色。 “钱少爷花了这么多的银子?那给他的分成会不会少了点?” 乔春看着林氏一副吃惊的样子,以及她刚刚的问题,不禁哑言失笑,自家婆婆还真是够老实的,不过,她喜欢! “娘,三成已经不少啦,你想啊,我们制出来的茶再卖给他,他转手一卖,不又多赚了一笔吗?算起来,他可一点都不会吃亏。” “那倒也是。春儿,这地那么多,一定又得请人来帮忙吧?要不要我去找一下你铁叔,让他帮忙找些人。”林氏突然想起了,自家那清水山的地,可是有十几亩的,光靠乔春和桃花来种是不太可能的。 只是,这开春了,大伙的地也要开始整了,秧苗也快要播种了,还真不知能不能找到人来帮忙。 如果不事先问好,真到了那会估计就来不及了。 “我正有这个想法,要不明天,娘就抽空去上围吓找一下我铁叔,让他帮忙问一下有多少乡亲愿意帮忙,工价咱们还是按以前的那个价。最好让铁叔列一份名单过来,这样也方便我事先想想该怎么安排。” 乔春点了点头,将自己的想法提出,让林氏带给铁成刚。 “那春儿,你就早点休息吧。”林氏牵着桃花站起来,准备回屋睡觉,这山村里的人,已经习惯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也是最近她们家才天天都是全村最晚睡的一家。 乔春轻笑着,点了点头,目送她们出房。 第二天,吃过早饭后。 乔春便和桃花扛着锄头准备到地里去视察一下,刚走到院子里,又突然想起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没有向林氏交待,便又停了下来,走进厨房门口对正在洗碗的林氏,道:“娘,你这几天可别把果果和豆豆独自留在家里,有什么事要出去的话,就喊一声廖大娘,让她帮忙照看一下。” 这缝眼男昨天没有找上门来,可保证不了,他今天、明天、后天都不会找上门来,兴许是他昨天让什么事给拌住了,所以才没有来找她们的麻烦。 现在她和桃花要去地里,家里就剩老小妇儒几个,如果他真要干点什么事来,那可是轻而易举的事。 “出什么事了吗?春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娘?”林氏一听,心时顿时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双眼紧紧的盯着乔春。 乔春不禁有点头大,缝眼男的事情,定是不能告诉自家婆婆的,省得她成天提心吊胆,想着便一派自然的浅笑着道:“能有什么事,还不是因为果果和豆豆月份太小,何况豆豆的病刚好,身边没个人照看着,我不太放心。” “是啊!娘,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大嫂心疼果果和豆豆,这豆豆的病刚好,我大嫂肯定是不放心的。你照着办就好啦,找铁叔的事,就等晌午我和大嫂回来再去。” 桃花接过乔春投过来的求救目光,明白她心里担心的是什么,于是就连忙接了下来,安抚着林氏已经起疑的心。 林氏略有些怀疑,再次打量着桃花和乔春,见她们都没有躲闪她的目光,才真正放下了心,笑道:“你们两个也真是的,照顾小孩我可比你们有经验,我都活了大辈子的人了,难道对这事还会没个轻缓急重?放心去吧,家里头我保证顾得好好的。” 娘仨个这才笑着挥手各干各的活。 乔春来到清水山的地里一看,不禁有些头痛起来,这些地,虽然是在年前已经翻过了,但是种茶树时还是得再翻一次,规划好茶树两旁的行人道,这样才能方便以后采摘茶叶。 “桃花,我们今天上午,先到最上面那层地里去翻。”乔春伸手指了指上面,率先扛着锄头,从边上的小路向上走。 这地也不知道,他们上一次翻得够不够深?其实,翻地也是有讲究的,像这样梯层式的地,就得从上到下翻起,这样可以避免下面翻好的地,被上面下来的人给踩平了。 乔春站在半山坡上,从上向村庄望去,那坐落得稀稀漏漏的房子,若隐若现的河水,开着雪白花儿的梨树,形成了一个春天的农庄。 春天来了,希望的种子也要开始播种了。 看着眼下这一拢拢,一层层金黄色的地,乔春只觉得眼前的金黄慢慢的被绿色所取代,一丛丛生机勃勃的茶树在微风中站立着,迎接着阳光的沐浴,迎接着雨露的洗礼。 “桃花,我们今天先翻这一层的地,我想先理一块样板地出来,好让来做工的人,可以照着理平这些地,我算了一下茶苗运回来的时间,我们这几天就得开始请人来整理地了,不然有可能会来不及。” 乔春指了指脚下的地,抡起锄头就开始翻起地来。 “大嫂,这块地翻出来了,接着要怎么弄啊?”桃花拿出手绢垫在地上,一股屁坐了下去,微微气喘的看着,同样累得有点呛的乔春,问道。 这种庄稼的地,她知道翻完以后,就要理平,分出拢,再栽种。可茶树她没种过,也没见人种过,所以,这接下来该怎么做就得按她大嫂说的来做了。 “修出两旁的人行道,再理平地,再挖植树坑。” 乔春也拿出手绢铺在地上,坐了下来,这体力活还真是件累人的事,她现在手臂又酸又痛的,估计明天早上起来,这双手都不能将果果和豆豆抱起来了。 唉,大半个上午都过去了,她和桃花两个人也就翻了这一层的十分之一的地,也不知果果和豆豆饿了没有? 而且也不知那个缝眼男会不会寻上门来? 乔春想着又站了起来,定定的打量了一番这块地,用眼光计算着大概的尺寸,然后,拿着锄头在地的两边起了一个头,把泥土都往中间堆,理出两条三十厘米左右宽的走道。 “大嫂,一般地里不是都只留一条窄小的道出来行走就可以了吗?现在我们为什么要留两条这么宽的道?把这些地拿来种茶树不是更好吗?” 桃花不解的看着乔春,问道。 留这么宽的地出来行走,还不如多种一行的茶树,那样不就可以多摘一些茶叶,也好多卖一些银两? “中间的地用来种茶树,这两边必须留出来,方便以后修茶丛,采摘茶叶,只留一边的话,另一边的茶叶不方便修理和采摘。”乔春停了下来,看着桃花,缓缓的解释着。 待茶树长到该修茶丛的时候,如果不是两边都可作业的话,修不好茶丛,可是会直接影响茶叶产量的。 再说了这一层的地也就一米左右,这种的地也就只适合一排种过去,这些东西也是讲方法的,并不是多栽就能多产的。 “哦,我也一起来,咱们快点弄好。” 桃花站在另一边,按着乔春刚刚起的头,慢慢的往后理,只见两把锄头不停的甩着黄土扑向中间陇地里,在阳光的照耀下,就像是一把把金砂。 “呵呵!终于理出来了,大嫂,我们回家吧!” 桃花随意用衣袖擦试着额头的细汗,咧着嘴自豪的审视着她们一个上午的劳动成果。 这样看过去,还真是有模有样的,看来这种茶树,并不是一件简单的活,从大嫂说的那些话中,可以想象这后面的事情还很多,而且还很讲究,怪不得那些茶叶会卖得那么贵。 “走吧!回家!果果和豆豆肯定已经饿了。”乔春心心念念的除了她家的宝贝们,还有的就是她的茶园了。 两姑嫂说说笑笑的往家里赶,半路上,桃花突然想起了,昨天在街上的事情,她记得那个戴面具的男人就是柳神医的徒弟,想不到他居然还会武功。 “大嫂,昨天在街上帮我们的那个戴着面具的男人,我认识他。”桃花是个心中藏不了事的人,她很崇拜会武功的人,所以,她只想让大嫂也来听听那个男人的事,一起分享关于她偶想的事情。 乔春微微一愣,偏过头看着一脸兴奋的桃花,有些感兴趣的问:“你怎么会认识他?” “他是柳神医的徒弟,上次神医来给豆豆看诊时,他也是随着一起来的,只是没有想到他居然还会武功。” 桃花开心的说着,心里有些得意,因为这事她知道,可是大嫂不知道,平时可都是大嫂什么都懂,都知道,她却不知道,现在总算有件事,她知道而大嫂不知道了。 越是相处久了,她就越是喜欢和大嫂之间,这种不伤感情的互动,就连巧儿姐姐也是经常说羡慕她们这种感情的。 唯一对此有意见的就数林氏了,开开玩笑说她不够端庄,练文识字说她不如把女红学好一点。 唉,一想这个她就伤感,现在看来自己和铁百川是真的一点点希望都没有了。 “原来,他是柳神医的徒弟,怪不得会帮我们,兴许是因为他记得你。”乔春轻轻的勾起唇口,脑子里不由的闪过那银色的面具,那双清澈见底的黑眸。 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娘,我们回来啦。”乔春她们把工具放在院子里,洗了手便迫不及待的进屋。 “大娘也在呢。”乔春笑看着正帮忙抱着豆豆的廖氏,打了声招呼,伸手抱过豆豆,忍不住开心的将头噌到她的胸前,用力的嗅了嗅婴儿身上好闻的奶香味。 “宝贝,想娘亲了没有?来,喝奶了,早就饿坏了吧?” 乔春抱着豆豆,进门前向桃花努了努嘴,示意让她将果果也抱进来,虽然堂屋里都是女人,可是还是得以防会有人来串门才行。 关于喂奶这一点,她可做不到那种豁达。 “春儿,你们先在家休息一下。我去下围吓找一下你们铁叔,跟他说说找人帮忙的事,午饭我待会回来再做。”林氏打开房门,探头进来看着乔春,笑着交待道。 “娘,你记得跟铁叔说一下要个名册过来。” 乔春抬起头,笑看着林氏,向她重复着昨晚商量好的事情,这次要请的人是越多越好,但是又不能什么人都要,所以,她得先要个名册来,看看里面的人是不是全部合适? “嗯,我知道了。” 林氏这刚走,廖氏就微笑着走了进来,熟稔的坐在木桌前,几度蠕动了下嘴唇,却又没有发出声音来,神情上闪过一丝腼腆。 乔春轻蹙着眉,静静的打量着她,心中已经对她的难启之言,有些会意过来。于是,浅笑看着她,晶眸底下闪着温暖的水光,轻声问道:“大娘有话就请直接说,我和桃花,可是把你当成是亲的伯娘,不然也不会好意思天天让你照看果果和豆豆。” 正在逗着果果的桃花,听乔春突然这么一说,便抬起了头,有些好奇的看着神色不太自然的廖氏。 “春儿,我听你娘说,你们家要找人帮忙种茶树,是吗?大娘也想去帮忙,不知我这年纪的行不行?”廖氏直直的看着乔春,轻声询问。 她也知道,自己的年纪大了,过了她们要求的年纪,可是,她确实想去帮忙种茶树,她那儿子自打进了省城以后,快一年了就从来没有给她捎过一文钱,她的老底子都用光了,这会儿可是连防身的钱都没有了。 唉,都说养儿防老,咋到她这里就不兴这个了? 早些年用大半辈子的积蓄给儿子成了家,也如愿让她抱了孙子,可这成亲才两年,儿子、儿媳却瞒着她将自家房子卖了,给她买了两间唐家的房子安身,便一去不回了。 “大娘,那些活你干得下来吗?会不会吃不消?”乔春本想说,让她在家帮忙照顾果果和豆豆,每月给她一些零用钱,可是,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也算是摸清了廖氏的性子,那样她是不会答应的。 对于廖氏的情况,她心里也是十分清楚的,估计是家里已经没有家用了,所以,才会生出这般想法。 “大娘虽然是年纪大了点,可是身体一直是很好的,这些日子你也看到啦,大娘身体好,胃口好,嘿嘿。”廖氏一听乔春的口风,随即开心的重复说明,自己的身体状况,不想失了这个机会。 乔春见她如此兴奋,眼睛里放射着光芒,轻叹了一声,道:“那行,算上大娘一个。” 如今也就可能这样了,等上工后,再给她寻个轻松一点的事吧?唉,真不知她儿子是个怎么样的人?怎么忍心把自己的娘亲,丢在家里不管不顾呢?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白眼狼。 “嗯,谢谢春儿,大娘一定不会偷懒的。”廖氏咧开了嘴,开怀的笑了起来,大声的向她保证着。 “呵呵,大娘这是哪里话?你做事,咱还会不放心吗?”乔春偏过头看着廖氏,佯装不悦道。 三个人说说笑笑的在屋里话着家常,喝饱奶水的果果和豆豆躺在床上,四处张望着,时而手足舞蹈,时而喉咙里发出貌似‘额,咕’的声音。 “有人在家里吗?”院子里传来铁龙的声音,乔春一听,连忙出声应道:“铁伯伯,稍等一下,春儿马上出来。” 乔春来到大门口,将铁龙请进了堂屋,倒了杯茶递到他面前,微笑着问道:“铁伯伯,你是找我娘的吗?她上铁叔家里去了。” “镇上来了通告,三天后,各家各户要交地税,我只是过来通知一下你们。” 铁龙向堂屋里扫了一眼,如果不是看到唐家真的好了不少,他还真是会担心,她们交不出地税来。 他们这里每年的地税都会在开春后,由官府派人来收,虽然有明文规定用银两交税可以减一成,但是基本上大伙都还是交现粮的,尽管待到青黄不接时,粮食会接不上,可村民们更没有余钱来交税。 “哦,铁伯伯喝茶,待会我娘回来了,我会跟她说一声。”乔春浅浅一笑的做了个请势,阖下眼睑,沉思了一会,抬眸看着铁龙,问道:“铁伯伯,春儿有件事情,可不可以请您帮忙?待会你去通知各家交税时,顺道帮春儿问问,有没有人愿意卖家肥的?春儿以粮食的价钱来向他们买。” 又要交一年一次的地税了,估摸着又有不少的人要心痛肉痛了。 自己都舍不得多吃的稻谷,却要挪出大部分来上交每年的地税,这些地税还会不时的上涨,庄稼人的日子可是越来越不好过啊。 希望自己给的价钱,他们会愿意卖些家肥出来,毕竟这般折算下来,他们交税以后,可都是能净得一些钱的。 “哦,子诺媳妇,你想要向村民买家肥?” ------题外话------ 呵呵,今天妞妞不抽风了,可是,那个大姨妈来了……妞妞会一直保持万更,请各位亲亲一路支持,谢谢!群么么~ 第四十九章 狐狸吃瘪,趣味多。 “少爷,这个……咳咳。”钱万两看着皇甫杰,面露难色,轻轻的咳了两声,朝着乔春暗使眼色,希望她出声拒绝。 乔春看了他一眼,迅速的撇开脸,直接无视,假装不明白他的意思,自顾自的往前走。呵呵!那老狐狸一定是不想他跟着,因为,有他在场的话,许多话也就不太好开口了,可她偏偏就不甩他,看着他吃瘪的样子,倍爽! 谁叫他是她生平最讨厌的那种人——‘陈世美’。 “怎么?钱镇长是不欢迎我一起去?”皇甫杰站定,眯着眼睛,如猎豹般的眼神冷冷的打量着钱万两,尾音拉得长长的。 走在前面的乔春也停了下来,转过身子,紧紧的看着钱万两,她可一点也不想错过看他脸色变了又变的有趣模样。 钱万两一听皇甫杰不悦的口气,顿觉后背凉嗖嗖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卑微的低下了头,蠕动了几下嘴唇,急急的解释道:“少爷,这话可就严重了,老夫能站在少爷身边也是至高的荣幸,哪会有其他冒犯的想法?只是不知道主人家怎么想?” 乔春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心想如果有个人在场压制着,他或许也不会说些太难听的话,见钱万两将烫手芋头丢进了自己手里,她嘴角的笑意更浓,这个芋头对她来说,可是一点都不烫手的。 乔春上前几步对着皇甫杰浅浅一笑,轻轻的向他施了一个礼,道:“公子有礼了,上次承蒙公子相助,小妇人一直未得机会答谢,如果公子不嫌弃,小妇人家中简陋难于安脚的话,就请到家里来喝杯粗茶吧。” 钱万两听着乔春的话,当场就蒙了,额头上骤然划过三道黑线,嘴角不停的抽搐着,眸光不悦的射向乔春。 本想让她帮着拒绝皇甫杰,哪料到他们居然认识? “小嫂子,谦虚了。在下正想讨杯水喝,听闻山中村的唐家儿媳,可是有着一手的好茶艺,在下今天有口福了。”皇甫杰眼角余光瞥到钱万两的囧样,忍不住轻笑起来,看着乔春,缓缓说着从钱归那里听来的小道消息,据说那些奇特又好看的茶具,全都出自她的巧手,他对她很是好奇。 其实他今天来这里,也就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看看这女人为何能让钱财和柳逸凡同时动心? 因为,皇甫杰一路不停的问乔春一些问题,所以,这从上围吓到下围吓,这短短的路上,钱万两就这样被他们晾在了一边。 “公子请,钱镇长请。这里就是小妇人家了,希望公子和钱镇长海涵。”乔春带着他们来到了唐家门口,伸手做了个请势,将他们请进了堂屋。 “春儿,你回来啦!”在乔春屋里照看果果和豆豆的林氏,听到乔春的声音,好像还听到有其他人的声音,便急忙走了出来,想看看是谁来了。 “这两位是?”林氏打开门,看着两位身穿华服的陌生男子出现在家里,很是疑惑的看向乔春。 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春儿怎么会把两个陌生的男子带回家里来呢?这要是被人看到了,传出去了,教她们老唐家的面子往哪搁? “娘,这位是钱镇长,这位是镇长的朋友,镇长想来咱们家了解一下茶园的事,放心吧!你先进去照顾果果和豆豆,这里我来招呼就行了。”乔春向林氏介绍着屋里的两个男人,至于皇甫杰,她自己也不知他姓啥名啥,又怕林氏事后会问起,所以,干脆就说是镇长的朋友,反正他们也是认识的,全村的人都是有看到他们是坐着同一辆马车来的。 林氏听乔春这一介绍,定眼一看,这才认出中年男子是钱万两,怪不得她会觉得有点眼熟。 “唐夫人,好!”皇甫杰微笑着向林氏,点头打招呼。 钱万两看见皇甫杰都向人家打招呼,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也不知该如何称呼,便只是简单的向林氏点了点头,算是招呼了。 “春儿,你好生招呼镇长大人和他的朋友,我进去照顾果果和豆豆。” 林氏神情复杂的看了皇甫杰和钱万两一眼,闪身进去,随手关上了门。 毕竟来的是男人,她们全是女人,共处一室也是多有不便的,所以,林氏便就听从了乔春的话,留在房里照顾果果和豆豆,耳朵却是竖得直直的,生怕漏了外面谈话的内容。 乔春拿起铁杆,拨了拨炉火,提起温在炉子上的水,慢条斯理的冲洗着茶具,到院子里添了水,又放在炉子上,等待水开冲泡茶汤。 屋子里的两个男人都没有吭声,一直默默的看着她熟练的洗着茶具,本是再平常不过的活,在她的动作之下却演绎得赏心悦目,那专心致志的样子,淡泊宁静的表情,让旁人看着看着,浮燥的心也跟着平静下来。 扑嗵,扑嗵~ 就在她洗好茶具,准备好茶叶时,铜壶里的水正好也开了。 乔春提起铜壶,动作发熟稔的冲泡着茶汤,那提铜壶——倒水——洗茶——倒水——漏茶汤——倒茶,铜壶嘴里流出的水,划着一道道优美的弧线,葱白的小手来来回回的弄着,不一会儿两杯茶汤,就递到了他们的面前。 “呃?”皇甫杰和钱万两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两杯造型奇特的茶,刚刚看她先将茶汤倒进高一点的杯子里(闻香杯),再用小茶杯盖在上面。 皇甫杰抬眸对着乔春淡淡的扫了过去,见她嘴角轻抿着,眼眸里闪烁着狡稽的光芒,瞬间就明白她的用意,嘴角不由的微微上扬。看来她今天是故意的了,完全就是想刁难一下钱万两。 “两位请!”乔春温温有礼的伸手做了个请势,神色不卑不恭,淡定如初,嘴角溢出浅浅的笑。 钱万两虽是看着眼前的杯子觉得奇怪,悄悄的朝她瞥了一眼,见她面无异色,便伸手拿下盖在上面的杯子,端起闻香杯就轻轻的啜了一口茶汤,道:“好茶!” 乔春没有应声,而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杯子上下反调了位,再优雅的端起汤色纯正的茶汤,轻轻的啜了一口,闭上眼睛,让茶汤在嘴里稍顿,再缓缓的滑入喉中,感受着茶香萦绕在口腔和鼻腔中。 皇甫杰也学着乔春的样子,将茶杯旋转翻了个位,再慢慢的喝着茶,享受着喝茶的乐趣。 他现在确实是又乐又觉得有趣,因为,刚刚瞅了一眼,钱万两那白里透着红,红里透着青的脸,他实在是乐得慌,见乔春这般不动声色的让钱万两难堪,他又觉得有趣的很。 她这一招实在是高啊,完全不动声色,也让人抓到不发难的理由。 钱万两看着乔春和皇甫杰,优雅的喝着茶,再一想自己刚刚的动作,顿时老脸一黑到底,嘴角不停的抽搐着,眸底划过一道阴冷,狠狠的向乔春刮了几道眼弧子。 这女人分明就是给他下拌子,让他在皇甫杰面前丢人,真是太可恶了。 本来就不悦的他,这会儿心中的怒火噌噌噌的滋长着,紧紧的抿着嘴,突然侧过身子,微微倾向皇甫杰,嘴角溢出一抹僵硬的笑容,道:“少爷,老夫想请唐夫人到院子里去一下,这就先失陪了。” “别啊!你们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就当我不在,我觉得这茶喝着实在是太香了,正想小嫂子多替我泡几杯呢。” 皇甫杰轻轻的放下杯子,抬眸一脸无辜加随意的看着钱万两,淡淡的道。 想避开他,门都没有,他可不想错过任何一出,看着又乐又趣的场景,难得看到老狐狸吃鳖,怎么可以错过呢? “呃?这个……”钱万两犹豫的看着皇甫杰,可人家根本不看他,一副不亦悦乎的喝着茶,满脸的享受,让他将满腹徘议都烂在了肚子里。 唉,谁叫人家是位爷呢? 想着自己今天来山中村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儿子的身体和名誉,他紧咬牙根,瞅着仍旧一派淡然的乔春,生硬的勾起唇角,道:“唐夫人,老夫就有话直说了。我觉得和你挺是投缘的,我家中只得两子,没有女儿,所以,老夫想认下你这个义女。” “不敢高攀!”乔春转动着手里的杯子,直截了当的拒绝了他。 他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她难道还会不清楚?认义女,他不嫌烦,她还嫌累呢? “为什么?我认了你做义女,你以后在和平镇就再不会有人敢对你怎样。”钱万两不解的看着乔春,不死心的说着认干爹的诸多好处。 “小妇人的爹娘安在,而且,对我也是疼爱有加,我实在不缺父爱,如果钱镇长这般博爱,那还不如多关心你家大公子。” 乔春停下手里的动作,抬眸一眨不眨的看着他,满眼的坚定。 “我劝你再好好的想一想,我认了你做义女,满江也会忌讳着一点,不会三翻两次的找你麻烦。”钱万两的脸色变了几变,仍旧不死心的劝道。 “手足之情都不念的人,我想义妹更不在话下吧。”乔春仍旧淡淡的,毫不留情的痛指钱满江的无情绝义。 这话就如一把利刃刺进了钱万两的心里,直接戳着他的痛处,只见他的一张老脸瞬间胀成了猪肝色,伪装的和颜悦色顿时龟裂,也不管皇甫杰在不在现场,愤愤的站起来。 他头顶冒烟,再也淡定不下去了,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冷哼一声,道:“别以为老夫给你几分颜色,你就不识好歹的开起了染房。如果,你不应下来,我保证,让你的茶园开不了。” 乔春脸上还是淡淡的,丝毫不将他的威胁听进耳里,唇角勾了勾,似笑非笑的道:“钱镇长,说这话可就严重了。” 钱万两一看乔春姿态放低,心里瞬间得意起来,哼,只要听到关乎于利益,看你还能不能再这般淡定下去?这个世上能有几个不将名利放在眼里的人? “我也就只是翻了地,那茶苗都是钱少爷买的,说起来,我们家也不会有任何损失。”乔春头也不抬,而是提起铜壶,又开始冲泡着茶汤,将茶汤递到他的面前,又道:“钱镇长,请喝茶!” “哼!”钱万两气结,重新坐了下来,端起茶杯,说了那么多话,他还真的是口干了。 “钱少爷跟我有签过协议,如果开不了茶园,他得奉上一万两的信誉理赔。”乔春浅笑吟吟的看着钱万两,轻轻的吐出了一句让人震惊的话。 “噗…咳咳…”钱万两刚喝进嘴里的茶水,瞬间全部噗了出来,瞪大了眼珠子,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乔春,肺都快要气炸了,见她不像是唬人的样子,心中更是掀起了惊涛骇波。 他怎么不知道,这世上还有这般不合理的协议?她就只占便宜不吃亏,这钱财怎么会这般的糊涂?还真是被眼前的女人给迷惑住了。 乔春心里爽到了极点,脸上却仍旧表现得淡淡的,微笑着看向钱万两,撇了撇嘴,道:“钱镇长,其实你心里在担心什么,我都明白。不会发生你担心的那些事情,我乔春,这辈子的生是唐家的人,死是唐家的鬼。” 说着瞅了一眼旁边快笑成内伤的皇甫杰,又道:“如果你真的爱钱少爷,那多教教钱二少爷什么叫做手足之情?这样或许还可以事半功倍,一家人还可以和和美美的生活在一起。小妇人家中还有小孩要照顾,就不多陪了,两位请慢走。” 乔春听到屋里传来了果果和豆豆的哭声,心想他们是饿了,便向他们施了一个礼,转身就闪进了屋里。 钱万两彻彻底底的愣住了,一脸不敢相信的盯着那紧闭着的房门。 他什么时候变成了苍蝇,居然被人如此拍赶?在这和平镇,她乔春是第一人,第一个敢如此无理跟他说话的人。 “呵呵!好一个直率的女子。钱镇长,看来你是无缘认人家做义女了,我倒是很想认她做义妹。”皇甫杰看着紧闭的房门,回过心神,便不由的轻笑起来,果真是个奇女子。 “走吧!我们回去吧!”说完便率先踏着优雅的步子,往坪坝走去,将一脸子震惊和恼色的钱万两甩在身后。 今天真是太有趣了,回去跟那两个人说说,也不知他们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人家生是唐家人,死是唐死鬼,看来柳逸凡和钱财怕是没什么希望了。 注定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翌日一大早,乔春和铁成刚就带着出工的人马,浩浩荡荡的来到清水山,正式开始分队翻地,准备种茶树的前置工作。 下地前,乔春将全部人员集中在地边上,她站在队伍前,嘴角微微上扬,轻轻的往队伍中扫视过去,字字如珠盘落地般的清脆,“各位乡亲,首先我很感谢大家前来帮忙。”说着,向大伙微微鞠了个躬。 “唐家要种的是茶树,干的活也不比一般的田地,各方面都是有方法讲究的,我选了五个人来当小队长,他们会领着大家干活,另外,每个小队分三层的地,我希望大家能在三天之内理完,如果你们理得合格又快的话,不管是一天还是两天理完,我同样结算三天的工钱给大家。但是,我也事先把话都说清楚了,不管是谁,只要有一块地没按要求理好,全队的人都要留下来,一起理完才算完工。” 乔春顿了顿,看着大伙一个个的眼睛都是亮亮的,腰板挺得直直的,士气很高,心里很是满意。 “现在我念到名字的人,请站出来,铁百川、李大、石虎子、铁刘氏、石廖氏。”乔春见他们一个个都略有点腼腆的站在队伍前,不由的弯唇浅笑,抽回视线看着众人,又道:“他们就是我选出来的五个小队长,从今天开始,请大家都以小队长为中心,一切听从安排。” 乔春说完,转过头对旁边的铁成刚点了点头,便退在一边,含笑看着他分着小队。 连续几天唐家的地里,都是热火朝天的,大伙为了早日把活干完,全都使出了浑身的劲,在几个小队长的带领下,几乎都是用两天半的时间,就理完了所有的地,而乔春也信守承诺给大伙发足了三天的工钱。 “铁叔,你下午找几个人来帮忙,从那里到这里挖一个五十公分深的浅池子出来。” 乔春发完工钱后,喊住了正要往回走的铁成刚,领着他一起来到院子旁边的地里,拿着木棍子圈下一块方形的地。 昨天钱财就差人过来通知,明天茶苗就可以到家了,七万棵的茶苗也不是一两天就可以种完的,她必须得挖个池子来暂养茶苗,以保持茶苗的生命力。 把事情交待给铁成刚后,她又闪回屋里抱她的宝贝去了,这几天白天干活,晚上一沾床就沉沉的睡着了,一直都没有好好的抱过果果和豆豆。 待明天茶苗运来了,只怕就会更加忙碌了,到时一定会忙得天昏地暗。 “桃花,我告诉你,现在那铁百川在咱家的地里干活,你可千万别动什么心思?绝对不能和他单独在一起,地里人多,耳目也多,如果让我听到一句,关于你们的闲言碎语,你就别怪我找人给你说媒订亲了。” 乔春一脚踏进门,就听到林氏义正言辞的对桃花进行耳提面命,而桃花则是低着头,唯唯诺诺的一边听,一边点头,就是不支声。 看得她心中不由一拧,连忙笑呵呵的出声打断林氏想要继续往下说的话。 “娘,这些事你别担心,我每天都跟桃花在一起,不会让他们有单独相处的机会。再说了,桃花又不是不懂事的姑娘,你大可放心。” “最好是这样,春儿啊,你得多注意点,可别出什么漏子,本来就被那王氏传得乱七八糟的,可别被人落了口实,否则,谁家还敢来提亲啊。”林氏说着,眼眶忍不住红了起来。 想起这事,她就那个愁啊。人家铁家的秀玲,可不会有这些事情,听说,她舅舅已经开始给她张罗亲事了,咋自家闺女就这般不如意呢? 乔春不由的苦笑起来,桃花今年才十三岁啊,自家婆婆这是不是也太着急了一点,以桃花的条件,哪愁以后没有人上门求亲啊? “娘,你多虑了。古话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姻缘天定,桃花才十三岁,不着急的。” “就是啊!娘,人家才十三岁,你别老是觉得我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好不好?”桃花见大嫂站在自己这边,便也抬起了头,噘着嘴委屈的看着林氏,道。 “十三岁还小吗?我刚刚跟你说的话,你最好全给我记在心里,要让我知道你跟那小子有来往,小心我打断你的腿。”林氏恶狠狠的刮了桃花几道眼弧,转身就出去做午饭去了。 乔春怔怔的看着林氏板起的脸,她还是第一次,见自家婆婆如此生气,平时她对桃花都是很疼爱的,只是每次谈到这件事,她的态度就会骤变。 待她回过神来,看着旁边低声抽噎的桃花,急忙轻声的安慰着她,“呃?桃花,你别这样,娘不是真心要凶你的。” 唉,她真不知道林氏明明对铁龙没啥恶意?为什么她和幽灵女人的反应都这么奇怪?尤其是对于桃花和铁百川的事情,反应总是那么的激烈。 “大嫂,唔,唔,唔…。”桃花红着眼,一头扎进了乔春的怀里,嘤嘤的哭了起来。 “桃花,你快别哭了!”乔春抱着她,伸手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 “哇啊…哇啊…” “呀,桃花,你快别哭了,你瞧,豆豆都心疼你了,正陪着姑姑一起哭呢?”乔春低笑着揶揄桃花,见她也轻笑起来,才放开她,走到床边将豆豆抱了起来。 小宝宝一闻到熟悉的味道就安静了下来,瞪着圆溜溜的黑眼珠,一眨不眨的看着自个娘亲,嘴角溢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不过脸颊右边的梨窝,乔春倒是看了个分明。 “桃花,豆豆她笑了,我看到她脸颊右边的梨窝了。”乔春惊喜的冲着桃花招了招手,眼眸里闪烁着璀璨的星光。 果果和豆豆的肌肤,已经由刚出生时的淡粉变成了现在的嫩白,这种细嫩肌肤的触感,总是让乔春爱不释手,平时有事没事总喜欢摸摸他们的脸,亲亲他们的小嘴和额头,嗅嗅他们身上的奶香味。 幸好是自己的孩子,不然别人还真当乔春是个大色狼。 “呀,大嫂,果果也笑了,呵呵!他右边的脸颊上也有一个梨窝,我就说嘛,这种梨窝可是咱们老唐家的独有的。”或许是双生子心有灵犀,豆豆这刚醒,果果也醒了过来。桃花抱起果果,一扫刚刚的伤戚,骄傲的说着她们老唐家独特的梨窝。 “这叫独门标志,以后只要见到右边脸上有梨窝的,指不定真有可能是你们的亲戚。”乔春开心的打趣着桃花。 如果她知道二年后,她见到的那个右脸也是有梨窝的男人,还真的是唐家的亲戚——果果和豆豆的亲爹的话,她一定不会再这般玩笑了。 第二天,因为要正式种茶树,唐家的娘仨全都早早起床,喊了隔壁的廖大娘一起吃过早饭,乔春刚坐下准备喂奶,就听到院子外响起了马鸣声。 乔春很开心,而且还很迫切的走出大门,只见门前的小路上排了好几辆马车,钱财和皇甫杰居然也一起来了。 “两们少爷,早安!”乔春向前微笑着跟他们打了声招呼,转过身子对一旁的桃花,交待了一声,就领着他们进堂屋坐。 “钱少爷,怎么自己过来了?巧儿呢?上次到茶庄就没看到她。” “巧儿最近都在省城的茶庄里帮忙。”钱财淡淡的回答,心里不由的流过一丝苦涩,难道她就这么的不想见到自己吗?前几天,听到皇甫杰说起她和自个爹的对话时,他生平第一次笑得那么开心,能让他爹如此了憋屈的人,这和平镇恐怕也就只得她一人。 当听到她说,她这辈子生是唐家的人,死是唐家的鬼时,心里却又忍不住酸痛起来。 这句话怕是她想借皇甫杰的嘴,转述给他的吧?她那颗玲珑般的心,又怎么可能会一点感觉都没有? 反正自己这副身体也不能拿来谈情说爱,既是如此,那就远远守着便好! “两位少爷,请喝茶!”乔春微笑着将茶汤挪到他们面前。 “妹子,别再少爷、少爷的叫,多见外啊!你该叫一声大哥,那天我不说要认你做义妹吗?难道你没有听见?”皇甫杰接过茶,轻蹙着眉头,一本正经的纠正着乔春对他的称呼。 乔春冲泡着茶汤的手,顿了顿,抬眸朝他瞥了一眼,轻声道:“少爷,折煞小妇人了。” 那天好像是有听他说过,可就算他说了,自己又没答应,也没举行什么仪式,他此刻这般未免也太那个了吧。 “叫大哥,什么折不折煞的?你若不叫大哥?我可是会生气的哦。”皇甫杰说着就板起了脸,半眯着眼,紧紧的盯着乔春。 乔春突然觉得有股无形的气压流趟在空气中,压得自己的心有点微窒息,感觉透不过气来。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来路?第六感——绝非普通人。 “唐大嫂,你绝不会是高攀,以你的才气和胆量,如果身为男儿身,估计在大齐朝,也没几个人可以比得过你。再说了,皇甫少爷向来洒脱,不拘于泥,他此番实为真心。” 钱财浅浅一笑,优雅的放下杯子,看着乔春和皇甫杰,道出自己的观点。 乔春轻蹙着眉梢,垂下头半阖着眼睑,沉思了一会儿,站起来提起茶壶,替他们杯中续满茶汤,然后,缓缓举起自己的茶杯,脸上扬溢着灿烂的笑容,对着他们笑道:“小妹乔春,以茶代酒,敬两位大哥一杯,谢谢大哥的厚爱。” 说完,就豪爽仰头一饮而尽。 钱财怔怔的看着乔春,又偏过头满眼疑惑的看着皇甫杰,他刚刚不是听错了吧?乔春说的是两位大哥?不是皇甫杰要认她做义妹吗?怎么还拉扯上他了。 “怎么两位大哥,这又不想认下乔春这个义妹啦?”乔春手里拿杯子,看着一个呆滞,一个笑意涟涟的男子,轻轻的问道。 本来她是不想认什么大哥的,刚刚一听,钱财叫他皇甫少爷,她心中多少也能猜出一点他的身份,怪不得身上总能释放出摄人的气息。既然人家坚持要认自己做义妹,以后还有棵大树可以乘乘凉,她倒也没有什么吃亏的。 不过,既然要认大哥,干脆就两个一起认算了,这样以后自己跟钱财相处起来,也不会再惹来闲话,也好让他心里的那颗刚刚萌芽的种子,早日捏断了,省得日后大家连朋友都做不成。 “好,好,好!”皇甫杰轻轻的用手肘碰了碰一旁的钱财,开心的连着大声说了几个好字。 “敬妹子。”皇甫杰优雅的举起杯子,仰头一口喝完杯中的茶,笑不拢嘴的看着乔春。 “敬妹子。”钱财终于回过神来,举起茶杯,仰头一口闷掉,这杯断情的茶。 好,好,好!以后,他就可以不再有任何幻想,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在一旁守着她,照顾她。 “咱们三个人中,我的年纪稍大,以后我就是大哥了,钱财是三哥,你是四妹。来,四妹,这是大哥给你的见面礼。”皇甫杰给他们的顺序排了一下,笑着解下腰间的红玉塞进了乔春的手里。 “大哥,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收。”乔春只觉得那红玉散着暖暖的热气,乍一看还真像是有鲜血在里面流动,她不用猜也知道这块玉一定很贵重,搞不好还会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皇甫杰不高兴了,紧紧的抿着嘴,低头瞅着乔春,不悦的道:“只是身外物,哪有什么贵重之说?难道还能比兄妹之情来得重?” 乔春一听这话,心中不由一颤,忍不住抬眸,细细的打量着皇甫杰,见他亦是一脸真诚的回视着自己,突然觉得自己太过矫情了。 原来,他也是个性情中人,认为情义比一切物质都重要。 呵呵,这样的身份的人,居然拥有这么一颗赤子之心,实在是让她感动意外,也深深的折服了她的心。 “谢谢大哥!”乔春笑看着皇甫杰,甜甜的道了声谢,便不再推辞,将红玉收进腰间的暗袋里。 “那个四妹,现在三哥身上没带什么可以当见面礼的东西,下回三哥再补上。”钱财摸遍了全身,发现自己身上根本没有什么可以拿出来的东西,脸上略有些窘迫看着她。 “三哥,不必如此。咱们兄妹重要的是情义,不需要这些的。”乔春轻笑着扬头,第一次不躲不闪,直接的与他四目相触。 “嗯,下回三哥一定给你补上。” 看着她清澈见底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他还可以从她的眼瞳中看到自己的脸,钱财第一次发现,原来,这样他就可以很幸福。 钱财笑了,那么的释怀,那么的纯粹。 乔春愣愣的看着他,久久无法收回目光,这也是她第一次看到他没有夹带任何杂质的笑容,这抹笑容就这样深深的烙在了她的心底。 “大哥,为什么大哥后面就是三哥?” “因为,你二哥的位置要留给逸凡啊。”皇甫杰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淡淡的笑道。 如果柳逸凡知道自己擅作主张给他认了个义妹,而且,这个义妹还是他……哈哈,他只要想到柳逸凡听到这件事情时的表情,他就忍不住想要笑。 “逸凡?”乔春不解的看着他,低声细喃。 “大嫂,出工的人都到齐了,你快点出去吧!呃~”桃花人未到,声先到,小跑着冲了进大门,才发现堂屋里还有两个男人在,他们都转过头,含笑看着她。 桃花的粉脸,瞬间火烧火燎起来,心里也是懊悔自己怎么喳喳乎乎的,竟然在客人面前如此失礼。 “走吧!桃花,我们一起出去看看。”乔春看着桃花外焦里嫩的脸蛋儿,亲呢的牵着她的手,往外面走去。 茶苗已经在路上耽搁了这么多天了,也不知他们是如何打包运输的?现在既然已经运到了,她就得赶紧安排种下去,这些事情如果她不及时安排,恐怕会浪费掉不少茶苗。 乔春走出院子口,见工人们和马夫已经开始卸茶苗,地上摆着一捆捆的茶苗,但并不是按她以前提的方法包装(在根底留些泥)而是裸(和谐)根,那些细黄色的根一眼就可以看到,半点泥土都没有。 额的娘啊。眼前的茶苗,看得乔春是一阵阵的心痛加肉痛。 “你们几个拿桶去河里挑水,倒进池子里,你们把茶苗统统竖着摆到池子里,千万要轻搬轻放,可别伤了那些幼根。”乔春站在人群中,安排着工作,不停的提醒着那些搬茶苗的人。 这些茶苗的包装真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她当初明明是有交待钱财的,怎么会是这个样子送过来?幸好自己事先有挖个池子,不然这些茶苗的存活率一定会大打折扣。 乔春透过人群,非常不爽的瞪了钱财一眼,而钱财则在那边被瞪得一头雾水,想过来问她,又看她忙得抽不开身。突然见她向自己招手,便从忙碌的人群中穿了过去。 “三哥,你帮我看着他们卸茶苗,千万要叫他们轻搬轻放,这些茶苗我当初不是让你跟人家说,根部要留些泥土,用稻禾包扎一下,路上要多喷点水,怎么会这样就送过来,蔫巴巴的。” 乔春紧紧的皱着眉头,心疼的瞅着那些茶苗,又道:“我待会就带人去下地,现在这种情况越拖只会越糟糕,家里就交给你了,你让他们往池子里倒半池高的水,千万别太多,也别太少。” 见钱财点了点头,便叫上一旁的铁成刚,让他招集好人马,挑着茶苗和家肥,浩浩荡荡的往清水山去。 “你们要看好,植苗沟的最下层放些家肥,再盖上一点泥土,然后,再将茶苗扶直了,掩上一些土,再浇上齐沟面的水,待水被泥土吸收下去后,再将植苗沟填平,用脚踩平。大家都看懂了没有?” 乔春抬头看着那五个小队长,只见他们都用力的点着头,这才让他们散了,领着各自的人马,到上次分好的地里去种茶苗。 幸好,事先有让他们把植苗沟给挖好,不然,现在可就真的来不及了。 一个上午,她就来来回回的在地里穿来棱去,矫正这个,又矫正那个,绕得头都晕了,嘴巴也干得快要可以吐火出来了。 中午放工,乔春回到家时,把工具往院子里一丢,洗了把手,就冲进堂屋,提起水壶给自己倒了杯水,完全不顾形象的,一杯一杯的往嘴马里灌。 “额…”终于渴了个水饱,乔春虚脱的坐在凳子上,心满意足的打了个饱嗝。 “呵呵!瞧,把咱们四妹累成了什么样子?我说,三弟,你这个合伙人是不是得表示一下?”堂屋里骤然响起了,皇甫杰夹着轻笑声的揶揄。 乔春惊讶的抬起头,这才发现他和钱财都在屋里,只是刚刚自己一心扑在了喝水的问题上,根本就没有注意,再细看一下他们,乔春忍不住放声的大笑起来。 “哈,哈,哈……” 而皇甫杰和钱财则被她笑得一头雾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无解的耸了耸肩。 “额,咕。” “哦…哦…果果,你这是在跟义父说话吗?”皇甫杰低下头,嘴角溢出一抹温柔的笑容,轻轻的与他怀里的果果沟通着。 乔春停下了笑,用手按着笑得发痛的肚子,入神的看着皇甫杰动作生涩的抱着果果,那堆满脸的温柔,却是那么的货真价实。 真是没有想到,他们居然留在家里帮她看顾果果和豆豆,更没有想到,皇甫杰看起来居然没有一丝的不耐烦,脸上还泛着柔柔的光辉,就像是浓浓的父爱。 对,就是父爱! 钱财的情况也差不多,只不过,他怀里的豆豆倒是很乖巧,静静的瞪着她的黑眼珠,好奇的盯着他看。 “大哥,为什么我家的果果又变成你的义子了?我这个做娘的怎么不知道?”她好笑的看着皇甫杰,问道。 乔春是个直爽的人,既然大家都是性情中人,又已经结为异姓兄妹,那她自然也不会再与自家大哥见外,那一口一个的大哥,叫得是溜溜的。 “今天上午唐伯母已经答应过我了,不只是果果,豆豆也是我的义女。” 皇甫杰笑了笑,低下头继续逗着果果。 “不会是三哥也认了吧?”乔春转过头,看着一脸笑意,轻轻点着头的钱财。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这两个人也太那个了吧?想要当爹自己不会生吗? “大哥,三哥,你们过来。”乔春朝他们招了招手。 皇甫杰和钱财,飞快的对视了一眼,慢慢的站到了她的面前,异口同声的问道:“有事?” “你们果真要做果果和豆豆的义父?”乔春抬眸盯着他们,轻声问道。 “果真。”两个人飞快的点了点头,打从第一眼看到长得一模一样的果果和豆豆,他们就喜欢上了。 现在抱了这么久,他们一点都不觉得累,还觉得很好玩,小孩子的脸粉嫩粉嫩的,很可爱!尤其是他们睁大眼睛看着你,而你又从他们的眼瞳里看到自己的时侯,那种感觉很奇妙,很温暖。 乔春转动着眼珠子,眸底闪过一道精光,嘴角弯弯的盯着他们,轻轻的吐出了四个字——“我不同意!” ------题外话------ 各位亲亲:阅读后要抽时间留言啊,妞妞完全不知道大家的感觉,很难与读者同心同肺,所以,为了让大家都看得舒心又顺意,请多多留言。 PS:大家都不吭声,妞妞后背凉嗖嗖滴……爱你们哟! 第五十章 暖心暖肺,娘家人。 乔春转动着眼珠子,眸底闪过一道精光,嘴角弯弯的盯着他们,轻轻的吐出了四个字——“我不同意!” “为什么?”又是异口同声,两个人瞪直了眼珠子,不解的看着她。 “因为,不吉利!” “不吉利?”这下两个大男人可就淡定不了了,自己怎么在她眼里就变成不吉利的人了? “没成亲,没生过小孩的,想做义父,没门!”乔春抬眸扫过他们困惑的神情,淡淡的道。 皇甫杰和钱财顿时被哽住了,他们怎么没有听过这样的事情? “那个四妹,咱们大齐朝好像没有这样的说法吧?”皇甫杰宠溺的低头看了一眼,正手舞足蹈的果果,抬头看着乔春,问道。 这样的事情,他可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不过,貌似、好像他也从来没有收过义子。 “我也没听过。”钱财附合着,点了点头。 低头咧开了嘴,温柔的看着豆豆,他可喜欢豆豆了,总希望自己可以看着她长大,看着她慢慢的出落成她娘这个样子,或许,自己老了以后,还可以慢慢的用豆豆的成长过程,来还原乔春的小时候。 更何况如果有了义子、义女,那他以后就更可以名正言顺的来唐家了。 “那个四妹,这个说法打哪来的?为什么会有这种说法?”皇甫杰不死心的继续问道。 上午听着果果和豆豆哭得很厉害,而唐老夫人一个人又忙不过来,他就自告奋勇的抱过果果,哪知这个小家伙,他一抱过来,立马就停止了哭泣,乌黑晶亮的眼珠子骨碌碌的看着他,嘴角还溢出了若有似无的笑容,一下子就把他的心给收了。 他现在简直就是爱不释手,想让他不认下义子、义女,同样是——我不同意! “我定的说法,反正不行就是不行。”乔春仍旧淡淡的说。 “四妹,你再考虑一下下,我和大哥之所以想认下果果和豆豆,最重要的是因为我们真的很喜欢他们,其次是因为他们都是遗腹子,他们需要父爱,虽然我们无法取代,但是,至少我们可以,让他们感受到关爱,我们只是不想他们像我们两个人一样。” 钱财低下了头,悠悠的叹了一口气,缓缓的说出他们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 ——没有父爱是可怜的。 就如他从小到大根本不知父爱是什么?而皇甫杰也一样,生在那样的家里,哪会有什么奢侈的父爱?果果和豆豆是触动了他们内心最深处的那根线。 “嗯。”皇甫杰收起了笑,忙不迭地的点着头。 他之所以,会萌生认乔春做义妹,第一是因为实在欣赏她,佩服她;第二是因为看到一个女人撑着一个家不容易,怕钱满江那样的事情再次发生,至少他的义妹,没人敢动;第三是因为看到她那天不给钱万两留一点颜面,愤愤的为钱财打抱不平,如此真性情的女子,他真的觉得难能可贵,也很是适合自己的择友条件。 奈何男女有别,为了不让她,在背后受人指点,也为了不让她,在婆家受到指责,更为了自己可以光明正大的来找她,所以,他才坚持要认下她这个义妹。 以后有他们三个义兄护着她,这么一个家她支撑起来或许再也不会那么累。 “我明白,就是因为明白,所以,才不行。等你们成亲后,我让他们义父、义母一起认了。你们先帮我照顾一下果果和豆豆,我去厨房帮忙。”乔春红着眼,低下头迅速的往厨房走去,不让他们看到她眼里的泪水。 皇甫杰和钱财的眉尖轻蹙,看着乔春落慌而逃的背影,两个人对视了一眼,轻轻的摇了摇头,又低头哄逗着果果和豆豆。 她明白!现在,他们也明白了! 不过,没事!这也等于是答应了,只不过是时间上的问题而已,大家本来就不是讲表面形式的人,只要自己把父爱给到果果和豆豆身上,叫舅舅和义父,其实也没错。 那天的午饭,是皇甫杰和钱财有生以来吃得最香的一次,两个人都不顾形象迅速的扫荡着桌上的菜,最后,居然为了仅剩的一个红薯饼,争得面红耳赤的。 看得林氏和桃花哭笑不得,都是身穿华服的有钱人家少爷,本以为会吃不下寻常百姓家的饭菜,就为了这个,刚刚做饭时,林氏可是伤了脑子的,现在看来,实为不然,一顿饭下来,他们都是用抢的。 “额,好饱,真香!”皇甫杰吞下最后一口红薯饼,瞥了一眼正瞪着他的钱财,心满意足的打了个饱嗝。 “大哥,喜欢吃就好,我还担心,你们吃不习惯呢。”乔春轻笑着应了一声,好笑的看着他和钱财的互动。 或许真的是因为山珍海味吃多了,这才会觉得百常家的粗茶淡饭也很可口。 “等一下,我们要去下地种茶树了,大哥和三哥就先回镇上去吧,该都有事要忙的。”乔春给他们倒了一杯茶,轻声道。 “我没事,我下午也随你一起去种茶树,我正好想看看茶树是怎样种出来的呢?”皇甫杰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看着乔春笑呵呵的道。 种茶树?捣乱还差不多?凭他的千金之躯要像庄稼汉一样去下地,结果可想而知。 “你看不起我!那我就非要去。”皇甫杰瞥了乔春一眼,立刻看出了她表情后面的真实想法,很是不服气的道。 以她聪明才智估计对自己的身份也能猜得八九不离十,可是,可不能让她这般看不起,他一直都向往田园生活的,这会儿得好好体会一下。 “你去吧,我先回镇上,再叫马车回来接你。” 钱财倒是没有想要跟着去,他可不想去帮倒忙,况且还有茶苗没有运回来,他得回去看看情况。 “三哥,剩下的茶苗什么时候运过来?他们出发了没有?如果没有请他们按要求运过来,我实在是担心伤了茶苗根。”乔春明白,他这是要回去处理茶苗的事,而且,茶庄里也是要忙的。 想到现在运来的这批茶苗状况,她实在是很不满意,如果当初不是因为用茶仔育苗时间太长,她一定不会选择直接买茶苗。 “全都在路上了,不过,我会差人通知一下他们,让他们在路上多喷些水。你这边忙得过来吗?”钱财将茶苗的情况告诉了她,又抬起头问她这边种茶树的情况。 “我这里没事,种不了的茶苗放在池子里养着,也不会有事,种茶是慢工细活,急不来的。”乔春给他们添了一杯茶,续道:“大哥,三哥,我们现在既然已经是兄妹了,那四妹有话也就直说了,我心里明白,大哥和三哥对我的爱护之心,春儿也很是感动,有哥哥们疼爱确实是很幸福,但是,我们之间仅谈兄妹情谊,生意上该怎样就怎样,可以吗?” 她不想以后他们两个打着大哥的幌子,今天给她送这个,明天给她送那个,这样就失了她与他们结拜的本意。 她不需要他们物质上的给予,那些东西她想靠自己来创造,而且,她就从没想过要很多银子,只要够家里过好日子就可以了。 平平淡淡的生活,才是她最想要的。 “嗯。”皇甫杰和钱财看着她,点了点头。 屋里正照顾着果果和豆豆的林氏和桃花,听到乔春的话,都不由的为她感到骄傲。 送走了钱财,皇甫杰就随着乔春和大队人马来到清水山的地里,兴冲冲的开始种起茶树来。 “大哥,先抓一些家肥洒进去植苗沟里。”正在旁边种着茶树的乔春抬起头,对站在一旁不动的皇甫杰,道。 “怎样抓?”皇甫杰勾了勾唇角,看着乔春问道。 “这样。”乔春伸手往装着家肥的簸箕里,抓了几把家肥,放进了植苗沟里。 尔后,忍不住拧起眉梢,抬眸瞥了他一眼,怎样抓?亏他问得出来,顾名思义‘抓’,难道还用脚不成?或者抓还能有什么新的诠译? “……”皇甫杰窘迫的看着乔春,就是迟迟不动手。 “怎么啦?”乔春抿着嘴,忍住笑,明知故问的看着他。 “……”皇甫杰瞅了一眼簸箕里臭烘烘的家肥,一张好看的俊脸,紧紧的皱着。这也太臭了吧?好恶心的样子,居然要他用手抓。 “不行就到那边树下坐着,要不就回去。”乔春白了他一眼,低下头熟练的种起了她的茶树,垂下的眸子闪烁着精芒。 “谁说我不行的?”皇甫杰看着乔春的白眼,很是不服气的道,她的大白眼,可真是让他汗颜啊,他一个大男人,居然被一个小女子如此看不起,他强大的自尊心,立刻开启自卫开关,很是不服气的看着乔春。 “那还等什么?等丫环?还是等侍卫?”乔春抬起头,直直的看着他。 “……”皇甫杰紧抿着嘴,皱着眉头,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迅速的朝簸箕里抓了一大把家肥放进植苗沟里,挑衅式的看着乔春,朝她努了努嘴。 “怎么样?我可以吧?洒得又快又好,我看比你做的还好呢。” “很好!”乔春朝他的植苗沟里瞥了一眼,点了点头,想了一下又道:“大哥,不如你就顺手,把这块地的植苗沟里都洒些家肥,我来做其他的。” “我……”皇甫杰怔怔的看着乔春,再看看自己白嫩又修长的手指,已经变得黑黑的,重点是还散着浓重的臭味。 “洒得又快又好,比我做得还好呢。”乔春皱了皱眉头,直接拿他的话,堵住了他的嘴。 “……”皇甫杰苦着脸看着簸箕里的家肥,终于明白什么叫做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活生生的例子。 又不想让乔春笑话自己,于是,一个优雅高贵的公子,面朝黄土背朝天,手抓家肥洒植沟,成为唐家茶园里最美的一道风景。 乔春低下了头,嘴角翘得高高的,一双睨眸如同阳光下的水晶,光芒四射,摄人心扉。她不是存心捉弄皇甫杰,而是存心的让他体会一下百姓的生活,种植庄稼的艰难,或许,哪天会因为他今天的亲身体验,而为百姓谋下福利,减少税收。 那天交税时,她可是清清楚楚的听到,那些村民都在抱怨地税年见年涨,如果想要一个久盛不衰的盛世王朝,税收绝对是重点之一。 翌日一大早,院子外又响起了马鸣声。 乔春出门一看,皇甫杰居然这么早又来了,本来她以为他定是不会再来了,昨天傍晚放工后,他可是在院子洗了半个时辰的手,又是搓又是揉的,看得她目瞪口呆。 真是没有想到他今天居然还敢来,哈哈! “大哥,你怎么这么早啊?”乔春迎上去,伸手接过他手里的食盒。 “我向来有早起的习惯,这几天,你这里都会很忙,所以,我就过来了。”皇甫杰将手里的食盒交给她,笑呵呵的率自走进堂屋。 他是习武之人,每天都要早起练武的,昨天虽然是第一次种东西,又累又脏,但是,想想她一介弱质女子都乐在其中,自己也没什么好别扭的,正好,这次回去向大哥好好说一下民间生活,看来百姓的生活,也没有那些地方官上报的那么好。 昨天,休息时,他就听到地里的那些人围在一起,讨论今年地税和开春种庄稼的事。 “春儿。”院子外传来乔春她娘,雷氏的声音。 乔春心中一喜,转过头一看,居然全家大小都来了,想到家人这么早就走路赶过来,心里瞬间暖暖的涨涨的,一股股的暖流轻轻的滑过。 “爹,娘,夏儿,秋儿,冬儿你们怎么都来啦?” 雷氏开心的打量着乔春,略有些责备的道:“家里有这么多茶树要种,怎么也不捎个信过来?如果不是昨天听隔壁家的二妮说起,我们都不知道你这么累呢?所以,昨晚我和你爹就商量着,带着夏儿和秋儿,一起过来帮忙。” “娘。”乔春的眼眶迅速的红了起来,涩涩的,忍不住掉了下眼泪。 真好!有家人真好! “就是,闺女,以后家里有什么活忙不过来的,一定要托人捎信过来,不然爹娘怎么安心呢?”一旁站着的乔梁心疼的看着乔春,轻声道。 林氏听到院子里的声响,从厨房里探出了头,看到乔氏一家人时,高兴的迎了上来,亲呢的拉着雷氏的手,笑道:“亲家公,亲家母,过来啦!走,大家都进屋去坐,外头露水重。” “大姐,冬儿抱抱。”乔春笑着低下头,看着乔冬拉扯着自己的裙摆,糯糯的叫着自己。 “呵呵,冬儿,来大姐抱。”乔春弯下腰,笑着将胖乎乎的乔冬给抱了起来,凑过嘴,在她白嫩嫩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呵呵,冬儿,真香。” “啵~大姐,你也好香!呵呵!”冬儿学着乔春的样子,搂着她的头,凑上去就是一口,在乔春脸上留下了一个大大的口水印子。 湿湿的,暖暖的,更是甜甜的,让她不禁幻想着,以后果果和豆豆的香吻是不是也这么甜? “冬儿,真乖,大姐最喜欢你了。”乔春童性大发,抱着乔冬猛的亲了几口后,让乔冬搂紧她的脖子,两姐妹就在院子里,玩起了转圈圈。 “哈哈哈……”院子里响起她们姐妹俩开心的笑声,让所有探出头看着她们的人,都忍不住咧开了嘴,呵呵的笑了起来。 “快点停下来啦!转多了会晕,冬儿,到娘这里来。” 雷氏笑着从堂屋里走了出来,喊停了她们姐妹俩,伸手接过冬儿,欣慰的看着乔春。 呵呵!这是她第一次看见大女儿这么开心,从小她就不在自己身边,后来出嫁前,也没见过她开怀的笑过,出嫁后,就更别说了。此刻看着她,似乎真的是走出了丧夫之痛,她这个做娘的,才算是宽慰了一些。 “亲家母,春儿,姑娘们都进来吃早饭吧,待会饭菜就凉了。”林氏站在门口,笑看着院子里的乔氏母女,催促道。 “哇,原来大哥有带这么多好吃的过来。” 乔春看着桌上的脆皮鸭、糖醋排骨、白切鸡……,高兴的看着皇甫杰,道。 “呃,大家怎么都不坐?”乔春奇怪的看着一屋子的人,他们全都站着不动,尤其是乔家的人,他们都偷偷的打量着皇甫杰,愣愣的站着。 乔春看了一眼皇甫杰身上的华服,突然明白了过来,一定是自家爹娘看他一身华服,又看他浑身的高贵气质,所以,都站着不敢动了。 “爹,娘,这位是我的义兄,没有跟爹娘说一声,春儿就认了三位义兄,请爹和娘见谅!他们都很爱护女儿,都是好兄长。所以,以后爹娘也不用老是担心女儿了,有三位兄长在,他们不会让女儿吃亏的。” 乔春一手拉着雷氏,一手拉着乔梁,来到皇甫杰面前,站定,轻声的为他们介绍着。 “在下皇甫杰,乔伯父,乔伯母,好。”皇甫杰轻轻的含首,向他们打着招呼。 “呃,公子好!”乔梁和雷氏,窘迫的向皇甫杰鞠了一个躬,有点手脚都不知往哪放的感觉,悻悻的站在。 “爹,娘,你们别这么拘礼,不需要这样的,我大哥虽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可他从来都不会乱摆架子的,不信你问问我婆婆。”乔春看着自家爹娘的样子,实在是很无奈,谁叫皇甫杰的气场这么强呢?自家爹娘可是老实巴交的农民。 乔春想着只好向一旁站着的林氏,暗中使了个眼色。 “春儿说的没有错,亲家公,亲家母,快点坐下来吃饭,皇甫公子人很好的,也很随和。”林氏收到乔春的提示,随即就笑着对乔氏夫妇,解说道。 “哦,亲家母,请坐!皇甫公子,请坐!”乔父听林氏这么一好,知道这实在是自己太小家子气,没见过世面,便嘿嘿的憨笑着,伸手客气的对林氏和皇甫杰作了个请势。 “大哥哥,我要和你一起坐。”乔冬伸手扯了下皇甫杰的袍角,抬头睁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眼睛笑成了一弯新月。 皇甫杰听到乔冬糯糯的声音,顿时心情大好,将她一把抱起来,安置在靠着自己的坐位上。自从昨天抱了果果和豆豆以后,他发现自己越来越无法抗拒,这种天真的童颜童语。 一顿饭下来,因为乔冬的不断卖萌,倒是让气氛缓和了很多,乔氏夫妇见皇甫杰果真如林氏所说的那样,没有什么架子,反倒一直跟乔冬闹得很欢,倒也就真的放了下来,不再有拘束感,偶尔乔父还会跟皇甫杰说上几句话。 吃完早饭,大伙喝了点水,外面就开始热闹起来,乔春又开始安排,大伙挑上茶苗和家肥,继续去清水山种茶树。 昨天也许是因为第一天,大家都不太熟练,一天下来也没种多少茶树。乔春暗暗的算了一下,按这种迅速估计得种上半个月,心里不由的着急起来。 因为,很多人家里也要开始播种了,如果人数一增少,那还真不知要种到什么时候去?重点还是因为这些茶苗都是裸根运过来的,就算自己有池水养着,这么久不下地,也是不行的。 所以,下午开工时,乔春又把大伙把召集在一起。 “各位乡亲,这几天要麻烦大家累一点,因为茶苗不能放太久,越早下地就越好,所以,我在这里向大伙承诺一件事,我给大伙半个月的时间,如果大伙能在半个月内种完,就按前几天翻地一样,我都给足半个月的工钱,能在半个月内种完的,我再多给一天的工钱。” “但是,咱们丑话说在前头,只要让我知道谁不按规定来种的话,就扣整个小队每个人的五文钱。” 人群中顿时人声沸鼎,大伙都交头接耳起来,有的认为不好,有的认为这样挺公平,有的在嫌自己队里的某人不积极,有的…… “大家都静一下,子诺媳妇,说的没有错,这段时间大家都很清楚她的处事为人,天天都给咱们备着大饼和水,工钱上也算是很高的,你们大家都可以向同村的人,打听一下,外面一个月是多少工钱。只要大家做好了,以后,唐家茶园要请人帮忙的事情还有很多,但是,如果在这次,让我发现谁不好好做事,下回,我可不会再用他。” 铁成刚站到了乔春身边,紧皱着眉头,看着渲哗的人群,大声一吼,顿时全场鸦雀无声,全都站得直直的,看着他,听着他一句一句的说。 最后站在人群中的石虎子咧着嘴,大声的应了一句,“明白了,铁叔,只要是唐家请我们的一天,我们就一定会好好做事。” 紧接着大伙都跟着应了下来,因为,他们心里也明白,乔春给他们的工钱实在不低,而且就在自家村里,一年不定时的帮帮忙,可比在外头强,重点是还可以顾家。 乔春向人群中扫了一眼,见大家的士气都膨胀起来,轻轻的勾了勾唇角,大声的道:“以后,茶园里还会有很多事情要麻烦大家,到时,请大家一定要多多帮忙,工钱上我不会亏了大家。现在各小队长,都领着你们的人,好好的做事去吧!” “是!”大伙清脆的应了一声,全都下地干活去了,只留下乔家人和皇甫杰怔怔的看着她,眼里闪烁着光芒。 乔春轻蹙着眉,走到他们面前,站定,不解的问道:“怎么啦?干嘛都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大姐,你好厉害哦!就像是个大将军一样。”乔秋眸底冒着红心,一脸崇拜的看着乔春,道。 以前她一直觉得大姐的性格蛮闷的,一天到晚都不爱说话,这几次相处后,她发现大姐真的很会说话,很会跟人打交道,比起以前的大姐,她更喜欢现在的大姐,好威风。 “呵呵,秋儿,这也太抬举你大姐了吧,这样就大将军啦,大将军可不是这样子的。”乔春伸手刮了下乔秋的鼻子,向大伙扫视一圈,道:“今天,我们这些人就一起种吧,待会我和桃花来教你们,你们也不用急,能种多少就多少,把你们累坏了,我可是会心痛的。” 说完,他们就开始分工种茶树,这次皇甫杰主动要和乔父一起去河里挑水,生怕乔春再让他洒家肥,那种味道他现在想想都怕,昨天晚上回去,他又用花瓣水泡手,泡了好久,还是觉得有味道似的。 中午放工回家后,乔春心疼的看着她爹一脸疲惫的样子,忍不住站在他的身后,轻轻的帮着按着肩膀和颈椎骨,看着她爹脸上露出享受的表情,轻笑着道:“爹,要不下午你和我娘就别去地里了,你也看到了,地里有这么多人,实在不用你这般辛苦。明天你们就别过来了,来回奔波太累了。” 乔梁本来因为享受而闭上的眼睛,一听乔春的话,顿时瞪得老大老大的,着急的站起来,转过身子看着乔春,“不行!你说啥也不行,在茶树没有全部种完前,我们每天都会过来。” 乔春又是感动,又是无奈,这是干活又不是分银子,咋还这么积极呢? 不过,她心里明白,这是因为她爹娘心疼自己。 “爹,可是你们这样天天来回跑,看着你们这么辛苦,我也是会心疼的。从山中村到乔子村,可是要走上一个时辰呢?冬儿,会吃不消的。” 乔春无奈,只好拿正坐在皇甫杰身边的乔冬来做借口,希望她爹打消念头,如果天天赶来干活,干完活又赶回去的话,实在是太累人了,而她们家只有两间房,本来就不够住,根本就不可能让他们留宿。 看来,种完茶树后,得和自家婆婆合计一下,看看是不是建个大一点的新房子。 “阿杰说,下午放工后,会送我们回去。”乔父瞅着她,不以为然的道。 “阿杰?”乔春偏过头,看了一眼正抱着果果与乔冬玩得不亦悦乎的皇甫杰,撇了撇嘴,道:“大哥,怎么回事?” 她怎么不知道早上还对着皇甫杰唯唯诺诺的乔父,一个上午的时间,就阿杰长,阿杰短的叫。 看来,这皇甫杰的亲和力实在是很强,她现在可算是越来越觉得他是个皇室中的异类了。 “啊?四妹有事?”皇甫杰怔了怔,从果果和冬儿身上抽回目光,含笑看着她,问道。 “大哥,你下午要送我爹娘他们回乔子村?” “嗯,反正也是顺路。”皇甫杰一听,不是什么大事,便又低下了头和冬儿一起哄逗着果果。 乔春被一语哽住,直接无语,顺路?她可没听说过,从大道再拐入山路,然后再七转八拐的,那叫顺路?真不知他是什么逻辑? 不过,人家都不嫌辛苦,自己似乎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吧?乔春将乔父摁回凳子上,又继续帮他按着肩膀,乔父一定是因为平常太过劳累,体力活做多了,这肩上的肉特别的僵硬。 乔春低下头,看着他头上的已经花白的头发,又想到异界的老爸,忍不住心酸起来。沉思了一会,抬头看向皇甫杰,道:“大哥,四妹有件事想请你帮忙,你待会可不可以叫你的马夫,回镇上帮我买一辆马车回来?” 茶树起码还得再种上十天,既然爹娘的态度这般强硬,还是自己卖一辆马车得了,反正,以后迟早也是要买的。 “你要买马车?你们家全是女的,谁来赶?”皇甫杰猛的抬起头,看着她。 “爹,你会赶马车吗?”乔春没有回答他,而是,低下头轻声的问乔父。 “我只赶过驴。”乔父略有些窘迫的瞅了一眼皇甫杰,细如蚊鸣的道。 乔春瞧着自家爹爹那可爱的样子,不由的愣了一下,随即回过神来,抿嘴笑道:“驴车也是车,一样的道理。” “我只是赶着驴,耕地而已。”乔父有些窘迫,又有些着急,偷偷的瞄了一眼皇甫杰,见他没有异样,才稍稍放心了一点。 其实,他本也不至于这样的,实在是因为,上午他和皇甫杰去河边挑水时,皇甫杰说要送他们回乔子村,他怕人家瞧不起自己,便接过口跟人家谈起了驾马车的要点。 那些全是他闲来无事,窜门时,听村里唯一的马车户(乔五谷)说的,至于那些话是真的,还是假的,他心里都没个准。 “……”乔春有些无语,看乔父这样的表情,又忍不住出声安慰他,“一样一样的,你只要拿稳手里的鞭,想让它走,你就抽它;它要是不走,你还是抽它。” 乔春实在不知该怎样说?马车她没赶过,驴子她更没赶过,心一急,她张嘴就来,都不知自己在说些什么了。 “噗……”本来就拼命忍着笑的皇甫杰,听着乔春说的话,愣是没能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真是天才啊,想它走就抽它,它不走也是抽它,如果想它停下来呢?皇甫杰实在是很想问问乔春这个问题,听听她要怎样回答? 乔父见皇甫杰笑了起来,老脸瞬间就火烧火燎起来,蠕动着嘴,恨不得地上有个洞,可以让自己钻进去。 “笑什么?有那么好笑吗?”乔春没好气的瞪了皇甫杰一眼,又转过头,对乔父道:“爹,等下午我大哥,把马车买回来后,我来教你,一定把你教会了。”乔春又朝皇甫杰瞪了一眼,拍着胸口保证着。 皇甫杰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收住了笑,一脸正色的道:“今天还是坐我的马车回去吧,明天,我买了马车就让钱财叫个马夫跟着过来,让他来教伯父,这样可以吗?” “行!”乔春心中虽然对他刚刚的那一笑,很不爽,但是,自己也确实是不会驾马车,刚刚说那话不过就是为了一口气而已,现在既然他有了更妥当的安排,她也实在没道理拒绝。 交通安全可是很重要的,不是谁都可以做教练的,还是让专业的人来吧。 乔春发现自己现在的性格,有点像乔米了,尤其是自昨天认了几位义兄后,自己就爱来点小性子,偶尔耍耍宝。或许,这才是真正的自己,以前那么拼,那么成熟干练,都只是为了在商场站住脚跟而伪装的。 现在这样的生活方式,真的很松轻也很享受! “洗手吃饭了。”林氏和雷氏端着菜,走了进来,笑呵呵的看着堂屋里的人,道。 干了一个上午的活,大伙早就饿了,这会儿闻着香喷喷的饭菜香,哪里还用多催促,一个个飞快的洗了手,坐了下来,吃得倍倍香。 乔春暗暗的朝皇甫杰瞥了一眼,内心不禁失笑,这哪里是什么贵公子啊?他和冬儿,居然两个人瓜分着面前的那盘腊肉炒酱瓜,可真是服了他了。 雷氏和乔父也是微微的一愣,倒是林氏在这几顿饭下来,已经见怪不怪了。 实其见他这个样子,她倒觉得甚好,无形中拉近了大家之间的距离,省得一直让人觉得他是那般的高高在上的,让人只可膜拜,而不可近乎的。 吃饭,休息,干活,周而复始。 不过第二天一大早,皇甫杰真的给乔春买了一辆马车过来,利用中午饭后的时间,他亲自陪乔父一起到老屋的坪坝上学习驾马车,也不知是乔父有慧根,还是教的师傅技术好,反正就是一个中午的时间,乔父就学会了驾马车。 打那天开始,乔家人每天来回的跑就方便了很多。 不过,唐家又是弄茶园,又是买马车的,倒是迎来了一大堆羡慕的目光和嫉妒的目光。 外面的风言风语,唐家的人倒是都没有多在意,反正,这日子是过自己的,嘴巴是长在别人身上的,好听的笑一笑,不好听就当作没听到。 这天,乔春按习惯到处巡视一下,看看大伙种植的情况,也顺便了解一下这五天下来,到底种了多少茶树?大概还要多少,这些东西,她可得做到时刻心中有数才行。 “怎样?子诺媳妇觉得大家种得怎样?”铁成刚笑呵呵的跟着乔春一起巡视,一圈下来,见乔春脸上淡淡的,忍不住出声询问起来。 他可是这茶园的大管事,下面的人干得好不好?直接就可以看出,他有没有尽到责任。 “很好,大家都比我想的还要上手得快,我看啊,不用半个月,十天也就可以种完了。”乔春停了下来,站定,低眸扫视着眼下一层层已经种上茶树的地。 微风吹过,绿绿的茶树苗轻轻的摇曳着,乔春的嘴角微微的翘起,眸中晶光闪闪,仿佛已经看到了一层层,一片片绿叶成荫的茶树,树丛上已冒出嫩嫩的绿芽。 终于种下了,过不了几天就要完成初步工作了。 真是没有想到,这一世的她还是与茶叶结缘,只是,这一世的自己比上一世要幸运很多,至少,她拥有了一对可爱的儿女,至少她没有遇到极品婆婆,至少她没有遭遇到负心汉,至少她拥有了相亲相爱的亲人。 “铁叔,现在茶树也只是种下了,以后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春儿,希望铁叔可以多多帮忙。”乔春转来头,眸底一片挚诚的看着铁成刚,轻声的道。 如果有可能,她倒是想请他长期为自家工作,不过,这件事情还得等茶树种完以后,与林氏商量一下,再作决定。 “子诺媳妇,这是哪里的话,只要用得上,你就支个声,铁叔一定竭尽所能。”铁成刚轻笑了起来,看着乔春,大声的道。 这些日子下来,他对她可是又佩服,又心疼,也就是个十七的女子,既要撑着一个家,还要种下这么大的茶园,这就是男子恐怕在山中村也找不出一个人来。 而且她的处世方法和能力,都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真希望她们唐家可以从此过上称心如意的日子,也希望她可以带着全村的人都过上好日子,毕竟这茶叶是什么东西,他心中也是有数的。 这么十几亩的茶园,平时要用人干活的地方可不少,这近水楼台先得月,村里的乡亲们,自然不会落了好处。 “铁百川,你别以为,你是小队长就了起,就可以这样百般的刁难人。你倒是好好的说说看,我到底哪里没有做好?你今天要是不说出个理来,可别怪我的拳头不认人。”从下面地里传来李自强的怒吼声。 乔春和铁成刚飞快的对视了一眼,抬脚就往下面走去。 “你怎么打人啊?” “我就打了,怎样?” “你想打我堂哥,也得看我的拳头肯不肯?” “你们就是一起上,我也一样能把你们给收拾得服服贴贴的。” “来啊。” “啊……” “……” 乔春跑过来,看着地上三个扭打成一团的人,再看了一眼那被他们压断的茶树苗,还有那些个正在拉架的人,只觉心中怒火中烧,头顶噌噌噌的冒出火苗。 又是李自强。 这个人怎么给她的印象就这么差?冒冒失失,口无遮拦,不思后果,这会儿居然还打起群架来了?真是够可气的。 唯一的优点就是对桃花倒是真心实意的,不过,这个不重要,因为,自家桃花受不起,也不想要。 “你们三个都给我停下来。”铁成刚气急败坏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侄子与李大的儿子,不停的在地上扭滚着,看着那一地被他们压断的茶树苗,他忍不住偷偷的瞥了一眼乔春,见她那生气的样子,更是着急起来。 乔春冷冷的勾了勾唇,黑眸如冰,迅速的扫了一眼地上的茶树苗,轻启红唇,“三十棵,一棵二十文,全队的人一起赔。” “呃?”扭打成一团的人,骤然停了下来,怔怔的看着乔春。 “啥?全队一起赔?”拉架人也停下来,匪夷所思的看着乔春。 “三十棵,一棵二十文?那得是多少?”不少相关的人,狠狠的瞪了一眼,还脚踩着茶树苗的李自强,心里开始盘算着,按乔春说的算法得赔多少钱? 九百文,铁成刚被自己心中算出来的数,吓了一大跳,一个小队是十个人,摊算下来就是每人赔上六十文,等于两天的工钱,也就是他们这个小队的人,两天白干了。 “啥?子诺媳妇,你要我们每个人都赔六十文?他们打架,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啊?这些茶苗又不是我们弄断的。”李二家的媳妇不乐意了,狠狠的瞪了一眼自家侄子,又转过头,跟乔春评着理。 “不是六十文。”乔春撇了撇嘴,笑了一下,道。 众人心中一喜,心想,就说嘛,乔春一直都是个好说话的人,怎么可能会让大家一起赔钱呢? “而是每个人六百文。” “啥?每个人六百文?那不是白干了还要自己倒贴钱吗?”人群中立刻被炸了锅,众人纷纷指责铁百川他们几个,也愤愤的指责乔春,认为她这实则就是想赖工钱,还想趁机讹上大伙一笔。 人群外刚刚赶来的乔氏一家人担忧的看着乔春,不过,他们都是老实的庄稼人,心里也是有点怪乔春要的太多,看得太重。 桃花则是在看到人群中那三个一身狼狈的人时,整个人就愣在了那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某个嘴角一片淤青的人,心里面又是心痛,又是疑惑,实在是搞不懂这三个人,好好的怎么就会扭打在一起了? 铁成刚看着现在的局面,心里头也是又急又无措又夹带着些许怪嗔的,一个人六十文,他都担心人家不肯,现在变成每人六百文,那这些人不闹翻天才怪? 只有皇甫杰赞同乔春的做法,心里也明白她的用意,做事情如果没有了规矩,哪成方圆? “子诺媳妇,你这也狮子大开口了吧?这不摆明着就是要讹上我们了吗?”李二家的媳妇忍不住,又叫了起来。 “想要不赔?”乔春扫了人群一眼,只见大伙都拼命的点着头,这么辛苦的干活,谁愿意付之东流。 乔春勾了勾唇,嘴角溢出一抹笑意,但是,大家却没有从她的眸中看到一丝笑意,一个个忍不住摒着息,侧目看着她,等待着她的下一句。 “两个方法,是让他们三个走人,还是要大家一起赔,你们自己选,只要告诉我结果就可以了。”乔春不再看他们一眼,转过身,对一脸呆滞的铁成钢,道:“铁叔,你是这里的大管事,这事就交给你了。” ------题外话------ 各位亲亲:周末愉快哦!群么么~ 第五十一章 茶园风波,谁的错? 乔春说完,转过身就朝小路那边走了。 铁成刚看着乔春的背影,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是好?这犯事的三个人都是他看着长大的,一个是自家儿子,一个是自家亲侄子,一个是李大家的儿子,说起来也跟自己的亲侄子一样。 这会儿,让他来处理这事,他还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铁大哥,这事跟我们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全是他们三个臭小子的错,要我们赔钱,我可是第一个不答应。”李二家的媳妇率先提出了自己的看法,谁走跟她都没有关系,只要不用她赔钱就可以了。 “是啊!成刚,这事跟咱可没啥关系,我刚刚给他们拉架,还被他们踢了几脚呢?你瞧这衣服上的泥印子。”田耀祖站到了铁成刚面前,伸手指着自己的裤脚上的泥印子,道。 “就是啊,跟我们没有一丁点的关系。” “都怪他们三个。” “特别是李自强,都是他挑的头。” “按我说,就让他一个人赔得了。” “就是,如果不是他,哪会连累全队的人?” “……” 目睹整个过程的人,为了不让自己赔钱,都纷纷站了出来,伸手指着人群中的三个人,不停的指责着。 铁百川、铁牛子、李自强他们三个红着脸,低着头站在人群中,听到大家的指责,心里也开始后悔自己刚刚的冲动了。可是,他们又不愿意就这样走人,说起来他们也是喜欢在这里做事的,毕竟像他们这般大的男孩子,也该要开始挣钱,学着独自了。 这次算是他们第一次靠自己挣钱,结果却成了这样,现在他们也不知该怎么办了?只好全都低着头,一动不动的站在人群中。 “弄成这样子,你们三个人就没什么话说吗?”铁成刚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一脸恨铁不成刚的看着自家儿子,刚刚他也是听得分外清楚的,如果不是他跑过来跟李自强较劲,估计依百川的性子,可能也就不会打起来。 铁牛子微微的抬起头,瞄了一眼气得脸色发青的铁成刚,又迅速的低下了头,蠕动了几下嘴唇,低声的道:“我错了。” “我也错了,可是,铁百川他也不能仗着自己是小队长,就一直对我大呼小叫的,平日里老是指责我种的不对。”李自强也跟着认了个错,但是后面的话,听起来倒又像全是人家铁百川的错了。 “本来就是你种得不好,你也不想想就是因为你,我们小队的人都误了多少时间来帮你擦屁股了?”铁牛子听李自强这一说,顿时就不乐意,抬起了头瞪着他,直接指出他的‘光辉成就史’。 “我哪有?你可别乱说。”李自强黝黑的脸瞬间红了起来,大声的辩解着。 “你就是这样,不信你问问大家?” 李自强窘迫的抬起头,瞧着大伙都对着他指手点头的,连忙又低下了头。 “成刚老弟啊,他们三个人都是小辈,年轻人嘛,难免气血方刚了一点,这气头上难免就会冲动,要不,你去找子诺媳妇说一说,就原谅他们这一次吧?”李大从人群中站了出来,看着、听着大伙对自家儿子指指点点的,他这个做爹的都抬不起头来了。 可是,事情到了这一步也没有办法,只好让铁成刚去求一下乔春,看看事情还有没有回转的余地? “子诺媳妇刚刚的意思,大家都听得很明白的,这会儿我去说也没有用。难道你们大家也不明白这茶树是什么东西?下种时,她就交待过大家,平日里对大家也是照顾有加的。这件事情实在是他们三个人做错了,如果谁都是这样求一求情就可以了,那她家的茶园还要不要开?大伙也该是听说过的,这茶园钱家也是有份的。” 铁成刚没有多想就拒绝了李大,他现在也算是想明白了,乔春要重罚的用意了,如果这次就这么算了,下回大家都会有样学样,那她家的茶园一准就毁了。 拿人家的钱财,替人办事。人家一直以来,可都没有待薄了自己家,又对自己这么相任。今天无论如何,也是要替她把这事办好的。 如今看来,如果想让大家都拿六百文出来赔,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了。 “百川,你也说说话?”铁成刚看着一直不吭声的铁百川,轻声问道。 这个侄子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他对他也是一直抱着期望的,毕竟他比自家的牛子要成熟懂事很多,又爱学习,哪像自个家的牛子,成天上窜下跳的,没个正形。 “叔,这事是我错了,我没有做好一个小队长该做的事,我现在就走,你代我跟唐大嫂子说声,对不起。”铁百川抬起头,眸底没有一丝的犹豫和不甘,穿过人群拾起自己的工具,扛在肩头上,转身就往边上的小路走去。 “你?”桃花失神的看着铁百川,欲出声挽留,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吐了一个你字,喉咙就哽住了。 铁百川飞快的看了一眼,眼泪已在眼眶里打转的桃花,没有吭声,也没有停顿,挺直了腰杆,头也不回的走了。 “你们两个也回家去吧。”铁成刚看着铁百川的背影,心里感到很是欣慰,同时也感到惋惜,抽回视线,看着眼前站着的两个泥人,不再多说,也不顾他们眼里的企求,直接让他们回家。 “这个队走了三个人,就让乔老哥来做小队长,乔夏和乔弟妹一起加进来吧。已经耽搁了这么久了,大伙都做事去吧。”铁成刚招手喊过人群外的乔梁,跟他说了一下,便挥散了围观的人,转身朝乔春那边走去。 “当家的,要不你还是跟春儿求一下情?”铁婶子拦住了他的路,眼眸底下流过一丝丝的不理解,毕竟刚刚走人的是自家儿子和侄子。 “你是小队长,赶紧的带队干活去吧,这事就是他们三个人错了。这样处理很好。” 铁成刚怎么会不明白自家婆娘的意思呢?可是,这件事情,这样处理是最好的,他相信,这也是乔春的意思。有些事情确实是不能开先例的,不然后面只会出现更多的事端,拦都拦不住。 “铁叔,你会不会觉得这事我太较真了?”乔春听着后面的脚步声,没有回头,手里拿着树枝随意的在地上划来划去,轻声的问道。 她刚刚一直坐在这里,反思自己这样做是不是太严厉了?这茶树刚刚开始种下,以后要请人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如果每件事都可以一笑付之的话,她都不知道这茶园,还能不能经营起来? 茶园自己发家致富,奔小康的根本。这里面还承载着钱财的希望和翻身的筹码,可不能毁在自己的手里,这件‘武器’是她亲口答应帮钱财制出来的,所以,她不能允许意外的发生。 “子诺媳妇做得没有错,这么大的一个茶园,如果每个人都可以抱着侥幸的心理做事情,那么,你会很难做,茶园也可能弄不起来。” 铁成刚低头瞥了一眼她柔弱的肩膀,肯定了她的决定,也道出了她的用意。 她肩上的担子可不轻,以后自己能帮的都得多帮着点。 “谢谢铁叔的理解,我想再坐一会儿,麻烦铁叔帮我多巡查几遍吧,可别让刚刚这件事,影响了大伙做事的心情。”乔春仍旧低着头,拿着树枝在地上划来划去。 “嗯。”铁成刚应了一声,转过身子,看到迎面而来的人,微笑着点了点头,头也不回的往茶地里走去。 皇甫杰看着乔春拿着树枝在地上胡乱的划着,心知她心里估计也有点乱,便勾了勾唇角,轻声道:“四妹,你这是在画些什么呢?你可别告诉我,你的那些茶具都是这样画出来的?” “……”乔春没有支声,继续怔怔的盯着地面,手上的树枝仍旧不停的在地上划过来划过去,也不知她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四妹,你今天这事做得对,如果按大哥的意思来处理,估计得让他们赔上几百两,才算完事?现在我总算明白了,为何那些茶叶都这么贵?原来种茶树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里面的学问太深了,还真是只有我们的四妹,才能办到。” 皇甫杰偏着头,见乔春仍旧还是那副表情,叹了一口气,续道:“四妹,你能不能画一幅成亲用的茶具给我?” “大哥,你要成亲?”乔春猛的抬起头,怔怔的看着他,问道。 “不是,是宛如公主。”皇甫杰紧抿着嘴,眼眸底下划过一丝丝的哀伤,眼睛朝山坡下的村庄望去,一眨不眨的,仿佛是陷入了某个回忆中,而抽不出身来。 “宛如公主?是你妹妹吗?”乔春不解的看着他,自家妹妹成亲,不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吗?他怎么像是自家老婆被人强娶了的那种表情? “……”角色换位有点快,乔春眉尖轻蹙,黑眸清明,紧紧的盯着眼前脸上浮现悲戚的男人。 “不是,她是右相之女,皇兄封她为宛如公主,到陈国去和亲。” 右相之女?和亲?乔春慢慢的消化着自己刚刚听到的事情,这完全就是大齐版的王昭君啊。只是,看大哥这副表情,十有八九这个右相之女是他的心上人,不然也不会是这副表情。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应该是:心爱的人要结婚了,可新郎(亲娘)却不是自己吧? “大哥,你别太伤心了,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或许,最适合你的人,还被月老攒在手里呢?” 乔春也不知该怎么安慰眼前的人,论起感情上的伤,她的伤疤绝对是够深够痛的,但是,她深有体会,时间就是心灵伤痛的最好丹药。 “噗,你想哪去了?我和她只是非常合得来的朋友,我一直都视她为妹妹,只是想到她要远嫁他乡,所以有些感伤罢了。”皇甫杰听着乔春的安慰,料想她一定是想歪了,想着她那些老道的话,不由的轻笑出来。 程安安对自己有超出友情以外的东西,他是清楚,以前,他觉得自己对她只是兄妹之情,可是,打从听到她要远嫁陈国时,他的心却变得苦涩无比,现在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了。 如果他对她也有情,那他又怎么可能让皇兄下那道圣旨。他是谁啊?他想要东西从来就没有要不到的,只是他不爱那些虚缈的东西罢了。 逍遥快活的过日子,才是他最想要的。 “大哥,你真讨厌!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害得人家都不知该怎么安慰你?”乔春怪嗔了他一眼,随性的拿起树枝往他脚上,扫了过去。 你攻我闪,两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双双笑了起来。 “那你要回京都去送她吗?”乔春将手里的树枝丢在一边,歪着脑袋看着他问。 这几天相处下来,她现在可是非常庆幸自己认下了这个义兄,并不是因为他的背后的权力,而是因为他真的很纯粹,一心一意的对朋友,根本没有任何的架子。 要不然他那个老实巴交的爹,也不会在短短的几天内,就与他混得滚熟,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已经与他结为义兄妹,搞不好他们还会整个忘年兄弟出来。 “回!这一见面也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再相见,我打算和逸凡一起送她到陈国,柳伯伯现在也在陈国。”皇甫杰拾起被乔春丢在一边的树枝,学着她的样子,也在地上胡乱的划着。 “逸凡?柳神医为什么会在陈国?”乔春一时间没有想起谁是逸凡,不过她倒是很好奇,柳神医怎么会去陈国? 皇甫杰惊讶的侧过头,看着她,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道:“你不记得逸凡是你二哥?柳神医在陈国找到了一种药,他正在调制去疤的药,现在,他一心想的都是逸凡脸上的伤疤了。” 皇甫杰也没见过柳逸凡脸上的伤疤,不过据柳伯伯说,那道疤有点吓人。为了让柳逸凡可以摘下面具,他可谓是费了不少心血,才找到了配方,可偏偏一种最重要的一味药却长在陈国。 “哦,是二哥,我想起来了。大哥,我问你一下,二哥怎么没跟你在一起?你好像跟柳神医很熟哦?你、二哥、三哥是怎么认识的?”乔春一口气,问出了她一直埋在心里,却又每次都忘记问的问题。 她对柳逸凡很是好奇,一直在暗中猜测,他的脸是因为太俊了,还是因为有伤疤?而对于他们三个八杆子都打不到一块的人,怎么会凑在一起?她也是很好奇的。 皇甫杰嘴角含着笑,一瞬不瞬的打量着乔春,他怎么会觉得乔春对柳逸凡好像有种那个什么呢? 乔春被他这样盯得毛毛的,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大哥,你干嘛这样看着人家?我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呢?” “没事。”皇甫杰收回了目光,摇了摇头,看着山下一片宁静祥和的村庄,心里也变得很是平静,笑道:“逸凡上京都去了,我有点事情让他代办一下。” “至于柳伯伯嘛,呵呵,实在是因为他跟我母后是青梅竹马,又曾在皇宫做过一阵子的御医,所以,我从小到大都是叫他伯伯的。我和你二哥、三哥其实都是因为柳伯伯的关系,所以,才会有后来的相识、相知。”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这三个人能混到一块去了。 “大哥,你什么时候回京都?”乔春轻声问道,虽然只是短短的相处了几天,可是,这会儿听到要离别,心里还是有点舍不得的。 “后天。” “哦,那我明天把草图给你,哦,对了,宛如公主平时最喜欢的东西是什么?”乔春想了一下,又出声问道。 “蝴蝶。” “嗯,我明白了。” “走吧,干活去了。”皇甫杰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灰,心里有点不太喜欢,这种离别前的沉闷气氛。 …… 傍晚放工后,乔春请铁成刚留了下来,将铁百川、铁牛子和李自强的工钱算好,让他帮忙送去给他们。也向他交待,这个事情不能对外说,就几个当事人知道就可以了。 “闺女,你今天这样会不会太过了?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人家会不会在背后说点什么啊?”乔父送皇甫杰离开后,又折回堂屋,挠了挠头发,好半天才憋出了这句他想了一个下午的话。 乔春抬眸,看着自家爹娘和婆婆都是一副担忧的样子,勾了勾唇角,安慰道:“不会过的,爹,如果真要论价赔偿,那些钱可算不了什么?这茶苗不是有钱就可以买到的,再说了,如果不这样,大家做事只会越来越随便,这茶园不仅是我的,它还是钱家的。” 林氏听乔春这么一说,想了一下,赞同的点了点头,“春儿,说的对。如果不这样,大家以后都不好做事。这茶园可是春儿费了心血的,可不能让他们几个不懂事的,给毁了。” 她听到今天下午的事,心里就很气李自强他们三个,不过,对于儿媳妇的处理,她当时也觉得太过了一点,毕竟,大家同住在一个村里,也是怕人家会在背后说些什么的。 “爹、娘,你们都过来坐,喝杯茶。我正好有点事想跟你们商量一下。” 乔春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门,听着里面乔夏她们传来的笑声,不禁也翘起了唇角,招呼父辈们坐了下来,递上了茶水,认真的看着他们,道:“春儿想种完茶树后,就修建新房子。” 乔春说完顿了顿,含笑看着乔父他们三个惊愕的表情。 “闺女,想要建房子?”乔父压抑住了心中的喜悦,不确定的看着乔春,问道。 “是的,我想建新房子,现在的房子太小了,本来就不够住,如果等果果和豆豆长大一点,就更不够住了,况且,等茶园走上正轨了,少不了要一些制茶的房间。” 林氏点了点头,眼眶红红的,她没想到这本来已经快要过不下去的家,在乔春的支撑下,现在居然还可以建新房子。 她心里说不出的高兴,总算可以对得起老唐家的先祖了。不然那卖出去的两间房,她一看就觉得戳心骨的痛,毕竟这些家产是败在自己的手里,她心中有愧啊。 “娘同意建新房子,只是,咱家种完茶树后,剩下的银子还不知够不够呢?”林氏道出了心里的想法。 一旁的乔氏夫妇忙着应和,点了点头,歪着脑袋直直的看着自家闺女。 “银子的事情,我来解决。”乔春说着,将视线调到乔父脸上,直直的看着他道:“爹,眼下我这茶园也算是正式开始了,这后面可是有很多事情要忙的,我怕,我一个人会忙不过来。” “捎个信给我们就可以了。”乔父随即应了下来,心疼的看着自家闺女。 “太远了,来回不方便的。”乔春撇了撇嘴,一副烦心的样子。 “我们不嫌麻烦,只要是我闺女要帮忙,爹爹一定准时赶到。” “那春儿的意思是怎样?”林氏倒是看出了一点乔春的想法,轻声问道。 乔春喝了一口茶,放下杯子,沉思了一会,道:“我想修好房子后,让爹娘带着妹妹们搬到山中村来住。这样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凡事也有个照应,再说了,果果和豆豆就我婆婆一个人,顾着也太累了。” 林氏笑了,安慰的笑了,她并不觉得儿媳妇这是顾着娘家,如果亲家搬过来,受益的可是她们唐家。再说了,她也明白乔春的意思,亲家公只得四女,家中无儿,如果让他们跟春儿住在一起,也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将来老了,有闺女在旁照顾着。 “亲家公,亲爱母,你们就听春儿的安排,咱们几个老家伙,以后在家照顾果果和豆豆,又彼此多了伴,不是很好吗?再说了,这茶园弄起来后,家里没个男人,也是不方便的,要是有亲家公在,一切就好办多了。” 林氏笑呵呵的看着乔氏夫妇,真心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这个,这个我们再想想。”乔氏夫妇对视了一眼,一时间又惊又喜,如果可以跟女儿住在一起,一家人有个照应,当然是好。可是,毕竟乔子村才是他们的家,在那里住了大半辈子了,说搬就搬,他们心里还是很舍不得的。 “嗯,爹和娘回去后,好好的商量一下,春儿是真心的希望咱们一家人,可以开心的在一起生活。”乔春看着他们,浅浅一笑,只就是时间问题而已,她有把握让他们答应搬过来。 爹娘没有儿子,如果她这个大女儿不照顾他们的晚年,也实在是说不过去,况且,就像自家婆婆说的那样,茶园就要开始了,家里没个男人,真的是很不方便的。 乔父探着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连忙叫出房里的闺女们,赶着马车回乔子村去了。 五天,四天,三天,两天,一天,终于种完了! 乔春信步来到最高的那一块地上,沿着陇地边的小道,一步一步的将自家茶园转了个圈,累啊,半个月的努力,兴奋啊,终于种下了承载希望的茶树。 山下人声沸鼎,今天早上,钱财很早就过来了,还带着好些个工匠,拉了好几马车的东西,又找来铁龙村长,说是要给茶园竖一个大门。 这会儿,那些地里的汉子们,全都在下面帮忙,妇女们则站在一边,指指点点,说说笑笑的。 “大嫂,你在这里呢,钱大哥,让我来叫你下去呢。咱们茶园的大门已经竖好了,好好看哦。走吧,咱们下去瞧瞧。”桃花微微气喘的从小路上跑了上来,转了一圈才找到站着发呆的乔春,兴奋的向她讲着下面的事情。 乔春笑着点了点头,亲呢的牵着她的手,慢慢的往下面走去。 自打她和皇甫杰、钱财结为义兄妹后,桃花就改口喊他们为大哥。 “三哥,辛苦啦!”乔春走到钱财身边,站定,看着他浅浅一笑。 “不辛苦,跟你比起来,我这个老板好像轻松很多,来,你看看这个大门行不行?”钱财回了一笑,伸手朝上面指了指,微笑着问道。 乔春抬起头,往上面一看,只见两根十米左右的红木桩竖在地里,拱形的横板上雕刻的是祥云形状,底色是原木的,正中间有一块红绸布盖着,两条长长的红布从两边垂落下来,这样的情形让乔春觉得跟21世纪的剪彩仪式有点像。 以前她的分店开张时,她也是请上当地的一些官员或是名人,找些漂亮的艺人或是模特,一起为新店剪彩。如今只是换了一个时空,场景却是如此的类同,让她有点在做梦的感觉。 仿佛这熟悉的一刻,在某天某夜的某个梦中出现过。 “各位乡亲,今天唐家和钱家的茶园正式落成,两位东家,刚刚让我告诉大家,以后每逢茶园要请人做事,就一定从咱们村里请人,我铁龙作为一村之长,在这里谢谢他们!也希望以后大家如果有机会在茶园里做事,请一定要尽心尽责。” 铁龙笑呵呵的站在大门下,睿智的眸光扫过眼前围观的村民,一字一句的向他们转述着唐钱两位东家的承诺,也向村民们强调自己的要求。 眼前这十几亩的茶园,以后要请人做事的机会很多。如果大伙都可以最近做事,不仅可以在家种田地,还可以挣到家用。这样的事情可不是每个村都有的,现在整个平和镇也就只得他们村一个。 以后他们势必还要扩种,如果一个村的地全种上茶树,那他们山中村就变成茶叶村了,茶叶是什么?与茶叶等义的另一个名称叫银子。 “村长,我们听到啦!一定会好好做事。” “村长,只要给我机会,我一定好好做事。” “保证不让两位东家失望。” “……” 围观的人全都兴高采烈的应了下来,这些日子下来,他们是真的喜欢上唐家干活,东家好,工钱高,还离家近。如果可以他们恨不得能让唐家请他们长期干活。 “大家都能这么想就好,机会一定会有的,但是只会给用心做事的人。如果有谁想要在暗中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那么,我也丑话说在前头,谁要敢这么做,等待他的只会是官府的判决,由于这是和平镇第一个茶园,所以,官府对茶园也是很关注的。” 铁龙说完,凌厉的目光往人群中扫视一圈,让某个干了亏心事的人,忍不住的缩了缩脖子,一动也不敢动,额头直冒冷汗。 前天,唐家池子里的茶苗一个晚上少了一大捆,足足一百棵啊,就那样不翼而飞,虽然乔春并没有声张,但是,他作为一村之长,绝对不允许村里有这样起内拱的人。 如果被他揪出来,非得在老屋坪坝上,当着全村人的面前,好好的批斗一番。 “下面请钱家和唐家的两位东家,上前来拉开红布,跟大伙说说话。”铁龙率先鼓起掌来,围观的人也都兴奋的鼓着掌,伸长了脖子,睁大了眼睛,等待着茶园东家的发话。 “山中村的各位乡亲,以后我们茶园,还有我家四妹,就有劳大家多多照顾了。刚刚铁村长也说了,我们茶园是和平镇的第一家,也是平襄县的第一家,所以,官府很是重视和关心。我钱财在这里承诺,以后,只要茶园需要帮忙,一定会请本村的人来做事,工钱绝对不会比外头的低。” 浅浅一笑,优雅拱手行礼,钱财走到铁龙身边,伸手指了指一旁的乔春,向大伙介绍她的新身份(钱财的义妹),轻描淡写地谈起茶园是第一家,但是,旁边站着听的人,却都听进了心里。 官府很重视和关心,那就代表如果你想暗中下绊子,那就形同挑衅朝延官府。 围观的人,一个个都用全新的目光打量着乔春,心里又是钦佩,又是敬畏。想不到她还是钱大公子的义妹,前几天那个身穿华服的男子,来头也定是不小。 “各位乡亲,村长和我三哥说的,就是我要说的话,总之一句话,只要我们茶园有需要,一定不会忘记大家,也一定不会待薄了大家。中午我家略备了一些薄酒,请各位乡亲务必赏脸。” 轻轻的扫向人群,勾了勾唇,乔春浅笑着落落大方的看着大伙,话语谦虚的说着。 “子诺媳妇,以后只要用得上,你支一声,我们一定准时到。” “子诺媳妇,我们都是同村人,一定会好好做事的。” “子诺媳妇,如果有谁敢在暗中做些什么有损茶园的勾当,我石虎子第一个就不放过他。” “子诺媳妇……” 围观的人,七嘴八舌的应了下来,一想到以后大有机会做事,中午又有一顿好吃好喝的,全都笑得合不拢嘴。 “四妹,吉时到了,咱们把红布拉下来吧?”钱财微笑着从人群中抽回目光,侧目笑看着一旁的乔春,道。 淡淡的回了一笑,轻轻的点了点头,乔春遂步向前走到红布下,伸手抓着红布,接到钱财的眼神指示后,两人同时拉下了盖在横匾上的红布。 “哇,春满园。”人群中一些识字的人,不约而同的看着横匾上的字,大声的念了出来。 春满园?乔春举目看向钱财,又抬头看着横匾上那三个貌似草书的字。 “呵呵,四妹,这可是大哥的亲笔,他说算是送你的礼物。”钱财看出了她眼中的疑问,轻声向她解释着。 当初她给的茶园区域图中写着春满园,他本来想自己送匾的,结果,皇甫杰知道后,二话不说,龙飞凤舞写下了三个大字,交到他手里,就快马加鞭的回京都去了。 “大哥,真是有心了。对了,大哥他如今还在京都吗?”弯唇浅笑,乔春抬眸看着钱财,问道。 钱财轻轻的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咱们回去吧!待会再聊,你二哥也有托人送了东西过来。” 他们回到唐家一看,院子里已经摆满了桌椅,前来吃饭的,帮忙的,站在一旁说笑的,好不热闹,简直比果果和豆豆满月那天还要热闹几分。 乔春让钱财坐在堂屋里,自己则闪进了房里,喂那可爱的果果和豆豆喝奶,最近真的是忙坏了,白天干活,晚上睡觉,都没有好好的跟果果和豆豆说过话了,虽然他们现在还不会说话,但是,以前每次她对着他们讲话时,他们的眼睛都会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偶尔还会发出一点声音来回应她。 “亲爱的宝贝,娘来啦!”乔春一进屋,就迫不及待的从乔秋手里抱过豆豆,先是猛的亲上两口,再坐下来给她喂奶。 一个上午没喂了,她都被奶水涨得有些生痛了。 豆豆倒是也没跟她客气,一闻到奶香味就使劲的噌过去,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咳咳,大姐,那个那么小,果果和豆豆喝得饱吗?”乔秋探头朝喝着正欢的豆豆看了一眼,脸红扑扑的,有些纳闷的问乔春。 她有点想不透,按说果果和豆豆这么胖,一定要喝很多奶的,可是,大姐的那个看起来,好像也不是什么重量级的,咋就能源源不断的供着他们呢? “秋儿,你在说什么?”偏过头,轻蹙眉尖,乔春看着表情怪异的乔秋,不解的问道。 刚刚她全副身心都扑在豆豆身上,一时没有听清楚她在问什么? “我,我,我没有问什么?”看着粉脸娇艳如桃花的乔秋,乔春不禁怔了怔,有些失神,呵呵,真漂亮!看来她们乔家是美女出品商啊! “噗……”一旁抱着果果的乔夏,这时却是忍不下去了,噗笑一声之后,就大声的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眼角都笑出了眼泪。 倒是一旁的乔秋,被她笑得有些生气了,羞红着脸,愤愤的瞪着她,威胁道:“二姐,你不要再笑了,你要再笑,我就生气了。”说着,还不忘重重的跺了几下脚。 乔春却是更想知道,这乔秋到底是问了什么问题,居然羞成这样,而乔夏又笑成这样。 “夏儿,刚刚秋儿,她到底问了什么?你怎么笑成这样?”乔春被感染得也忍不住高高的翘起了嘴角,直直的盯着乔夏问。 “二姐,你不准告诉大姐,否则…我…哼。” “哇,哈,哈,哈。”乔夏看着乔秋那嘟得高高的嘴,一副惹我生气后果很严重的样子,不禁笑得更欢了,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好半晌才停了下来,拍了拍笑了酸着脸,道:“她问,大姐的那个那么小,怎么够果果和豆豆喝?” “哈,哈,哈……” “你们好坏,笑什么嘛,人家只是觉得奇怪而已,那么小的东西,能装下那么多的奶水吗?”乔秋斜视怒瞪了她们一眼,重新坐了下来,忍不住单手撑着头,一副深思的样子。 “哇,哈,哈,哈……” 乔春和乔夏见她那个样子,笑得更是停不下来了,尤其是可怜的乔夏,笑得那么久,现在是脸也酸了,肚子也痛了,可就是停不下来。 这个笑人不偿命的乔秋啊! 外面帮忙的桃花,听到房里快要冲破屋顶的笑声,很是好奇的走了进来,笑呵呵的问道:“你们在笑什么啊?有开心的事也不告诉我。” 乔春见乔秋又要开口,连忙停住笑,冲着她挥手喊停:“秋儿,你别再说了。” “是啊!求你了,你再说,我就要笑死啦!”乔夏也停了下来,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看着乔秋,道。 “哼!” “为什么不能告诉我?”桃花紧了紧眉梢,嘟起了小嘴。 “秋儿,这个我真的解释不了,你也听不明白,等你成亲了,做娘了,就会明白了。”乔春沉思了一会,抬眸看着乔秋,解释着。 乔春将喝饱奶水的豆豆放到床上,又抱过果果,抬头看着桃花,笑道:“也没有什么事,只是刚刚秋儿讲了个笑话而已。外头都准备好了吗?还真是辛苦桃花了。” 乔春连忙岔开话题。 “没事!大嫂才是辛苦了呢。”桃花笑了笑,这才想起了自己是进来请她们出去吃饭的,“大嫂,外面都已经准备好了,娘叫我喊你们出去吃饭呢。” 姐妹几个从房里出来时,外头已经坐满了客人,全都忍不住齐刷刷的向她们望了过来,暗赞乔家的闺女个个都长得水灵,就连钱财也不禁被乔春身边,那个跟她长得酷似的乔夏给闪了一下眼。 长得可真像,只是气质却大不相同,一个静,一个动。 这一顿饭吃了很久,送走了客人,整理好院子以后,天都已经黑了。 乔春将钱财带来的东西,小心翼翼的放进了堂屋,又在院子里装了半桶的水提了进来,将六棵大叶茶树放了进去。钱财说这是她二哥送她的礼物。 她真是没有想到,居然给她送了六棵大叶茶,现在她们种的全是小叶茶,当初她问钱财有没有大叶茶时,他也说没有的,真不知眼前这几棵茶树,她二哥是从哪里弄来的? “大嫂,这是什么东西啊?好像跟咱们家的茶树有点像,又不完全是。”桃花走过来,好奇的看着乔春宝贝似的伺候着它们。 “这是大叶茶。”没有回头,而是开心的打量着眼前的茶树,黑眸闪烁着光芒。 有了这些茶树,以后,她就可以自己育些大叶茶出来了,只是不知道这里的环境适不适合种大叶茶?看来,明天自己还得去山顶上翻一块地出来了。 “桃花,走,咱们进屋去,看看我二哥送果果和豆豆的礼物又是什么?” ------题外话------ 感谢依恋HONEY的一张月票,感谢柠檬的二张月票,感谢送花,送钻,送红包的亲亲,感谢所有一路支持的亲亲。 此文一定不会出现弃坑现象,妞妞绝对保证字数和质量,请各位亲亲莫离莫弃! 嗯嘛~啵~爱你们哟! 第五十二章 被人污赖,桃花伤。 乔春拉着桃花走进房间,拿起床头上放着的一个香樟木盒子,坐了下来,缓缓的推开木盒子盖,黑眸顿时晶亮起来。 “哇,好漂亮啊!”桃花探着头,看着里面的东西,兴奋的叫了起来。 乔春轻轻的拿起静躺在里面的两个银项圈,本来项圈也不算是什么稀奇的东西,可别致的却是那两个精美项圈坠子,一个是栩栩如生的迷你型青苹果,一个是微微开口,里面可以看到惟妙惟肖的四粒花生米的花生,全是用玉雕成的,可以看得出送礼人的用心。 真的是很漂亮,乔春拿在手里不停的翻看着,这东西无论是图样还是雕刻都是一等一的。 勾了勾唇角,轻笑起来,乔春拿着手里的项圈,若有所思的打量着,苹果、花生,呵呵!她现在明白哪个是果果的,哪个是豆豆的了。看来,她那位二哥也是个心思细腻的人。 他送给她们娘仨的礼,可谓是用足了心思啊。 “大嫂,拿来我看看,真的是太漂亮了。你瞧,这青苹果就像是真的一样,这粒花生更绝,像是被剥开了一个小口子一样,连里面有几粒花生米都可以看到。” 桃花接过项圈,双眼冒着星光,赞不绝口。 因为果果和豆豆还太小,所以这两个项圈就由乔春帮他们暂且保管,两姑嫂又坐在一起聊了一会的天,就在林氏的催促下双双洗涮休息去了。 第二天,因为不用再去茶园干活,日出三杆,乔春还没有醒来,一直在不停的做着梦,梦了些什么自己也记不清了。 紧紧的皱了皱眉,耳边不断传来吵杂的声音,乔春缓缓的睁开眼睛,偏过头看见果果和豆豆还在睡觉,便轻手轻脚的起床,穿衣,梳洗,遂步就往门外走去。 走出大门就看见林氏和桃花都站在院子里,神色不安的往廖大娘那边望去。 “娘,廖大娘家发生什么事了吗?”乔春看着她们这样,不禁也有些着急的走过来,站在她们身边,轻声的问道。 林氏转过头,有些担忧的看了乔春一眼,叹了一口气,道:“你大娘的儿子(廖仁),今天一大早就回来了,娘俩都还没说上几句话,就开始吵起来了,唉,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我们又不好过去打听人家的家事?” 早上听到声响,她还暗中替廖氏感到高兴,儿子总算是想到她了,真是没有想到,这刚回来,却又吵起来了。 “这事,我们也不好处理,桃花,你去喊铁村长来一下,可别闹出什么事来?”侧目斜视,乔春对一旁的桃花说了一声,便看见她飞一般的往上围吓跑去。 “我不卖房子,你把房子卖了,你让我去哪安身啊?”廖大娘手里拿扫帚,将她儿子赶打出了大门外,红着双眼,大声的怒吼着。 “闹够了没有?你再动手,可别怪我不孝了。今天这房子我是卖定了,你别想拦我。”廖仁狼狈的边闪边躲,伸手指着廖大娘,吼道。 乔春总算是听明白了,这久久不露面的廖仁,这趟回来的真实用意,原来是心里还掂记着家里的两间土房子。 真是个不忠不义不孝的无耻之徒,活生生的啃老族。 “无耻之徒。”黑眸怒瞪,眸光冷冷的射向那个不再躲闪,而是站定怒眼与亲娘对恃的廖仁,一字一句的吐出了四个字。 对恃中的两个人猛然停了下来,一个恶狠狠的瞪着她,一个红着眼睛,轻抹着眼泪。 “你说谁是无耻之徒?”廖仁气呼呼的走过来,站在乔春面前,用力的瞪着她。 “无耻之徒在说什么?”乔春鄙视的瞪了他一眼,勾了勾唇角。 “你……”廖仁抡起了大拳头,咬牙切齿的瞪着乔春,突然,放下了拳头,轻笑了起来,“我记得你叫乔春吧?我看你啊,肯定是太寂寞,太无聊了,别人的家事,你也要掺上一脚。” 说着顿了顿,手摸着下巴,双眼色眯眯的盯着乔春,嘴角露出一抹邪笑,轻佻的道:“渍渍渍……真是浪费了一朵鲜花,怪就怪子诺老弟无命消受,你做女人的滋味还没尝够,就没了男人的滋润,也真是怪可怜的,要不,嘿嘿……” “仁子,你这张臭嘴都在说些什么呢?你不要脸,我还要我这张老脸呢?” 廖大娘听着自家儿子越说越不堪入耳的话,瞥了一眼林氏那气得发白的脸,气得浑身颤抖的跑了过去,拉着他的手,使劲的往屋里拖。 “你这老不死的,给我放手。我说的都是大实话,指不定她听着,心里早就痒痒了呢?” 廖仁用力一甩,廖氏脚下打了个踉跄,砰的一声,摔在了地上。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廖仁,嘴唇颤巍巍的蠕动着,终于,回过神来,满眼悲戚的一手拍着胸口,一手拍着大腿,放声的嚎啕大哭起来。 “当家的,你怎么就那么狠心丢下我一个人啊,我含辛茹苦的拉扯大咱家的仁子,他怎么就成了一头白眼狼啊?老天啊,这还让不让我活啊,我没法活了啊我……” 兴许是听到了这里的动静,附近的村民都赶了过来,站在边上想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哪料想这个廖仁,根本就是个没脸没皮的人,见大伙围了上来,他倒觉得像是要给他行颁奖典礼一样。更是将头抬得高高的,伸手指了指乔春,道:“渍渍渍……真是可惜了。看得哥哥我……” “啊?你这个疯子,老寡妇……敢打我。” 林氏再也忍不住了,使劲挣开被乔春抓住的手,冲上前,用头撞向廖仁的肚子,趁他闪神拾起廖氏刚刚用过的扫帚,劈头盖脸的向他招呼过来,嘴里愤愤的骂道:“你这个良心都被狗吃了的东西,一年到头不见人影,脚一进屋,就要连你娘栖身的房子也要卖掉,还敢对我儿媳妇说这般龌龊的话,看老娘我今天打不打死你……” “大家伙快帮帮忙啊。”乔春心急的看着,已处于下风的自家的婆婆,连忙冲了上去,掂着脚跳起来,一把扯住廖仁的头发,看着呆滞中的群众,大声的喊道。 “哦,哦,哦……”围观的人,这才回过心神,赶紧拉架的拉架,扶廖氏的扶廖氏。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全都给我松手。” 铁龙怒瞪着双眼,扫了一眼满院的狼狈,眸光冷咧的射向廖仁,问道:“廖仁,你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啊?怎么刚见你回来就闹这么大?” 廖仁被铁龙这么一瞪,忍不住的缩了缩脖子,“我叫我娘把房子卖了,她不肯,就吵了几句。哪知道这唐家的黑心娘们,没事找事愣是插手管我们家的事。” “你说谁黑心呢?你才是个不折不扣的黑心大白眼狼,一年到头不着家,丢着老娘在家不管不顾,这破天茺的回来,原来还是掂记着家里还有两间房。我呸,如果不是你说那些混仗话,我连看都不想看你一眼,省得伤了我的眼。” 林氏推开一旁扶着她的桃花和乔春,单手插腰,伸着手指愤愤的指着他的鼻子骂,越骂越起劲,如果不是铁龙出声打断,估计她一时半会也停不下口。 说到底还不是看她家没有男人,好欺负。 “廖仁,你把房子卖了,是要接你娘到省城去住?”铁龙严厉的看着廖仁,问道。 这卖房子是人家的家事,就算他是个村长,也是无权作主的,不过,看这事闹成这样,估计事情还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我,我,我,我婆娘不喜欢跟我娘住一起。”廖仁犹豫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正趴在人家肩膀上哭泣的廖氏,低声的道。 “那你把房子卖了,你娘去哪栖身?你让她去讨饭?”铁龙紧紧的拧着眉梢,强压住心中的怒火,垂落在身侧的双拳,紧紧的攥着。 “我,我,我,我也没办法!” 廖仁结结巴巴的应着,眼神闪烁的朝围观的人扫了一眼。 “娘的,这廖仁真是个白眼狼。” “只要婆娘,不要亲娘,死没良心的。” “早知道,刚刚就下狠手教训教训他。” “他是咱们山中村的耻辱。” “……” “啪,啪,啪。”伸手用力的扇了他几个耳光,铁龙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牙齿咬得咯咯响,怒指着他,骂道:“忘恩负义的白眼狼,连羔羊都知道跪着喝乳,连乌鸦都知道要反哺,你这个连畜牲都不如的东西。我今天就代你死去的爹,好好的教训你一顿。” 铁龙说着,又扬起手掌想往廖仁脸上掴去,却又被泪流满面的廖氏给拦了下来。 “铁兄弟,这事就算了。他要卖就让他卖吧。他还有儿子要养,饶了他吧。” 廖氏死死的抓着铁龙的手,眼眸底下流过浓浓的哀伤。 “房子你想卖多少钱?卖给我,趁铁村长在这里,咱们也不用再找见证人了。”乔春看了一眼廖氏,又转过头看着廖仁,问道。 这房子算起来也是唐家的,如今可以买回来,也算是去了婆婆心中的遗憾。至于,廖氏,她心中有了一个想法,却不适合在廖仁的面前提起。 “你要买?”廖仁微微怔了一下,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乔春,这唐家难道是咸鱼翻身啦? “你卖给谁不是卖?现在你就说个价,你可别想漫天要价,当初唐家卖给你是多少,我那里都是有记录的。”铁龙看不习惯这人的样子,不想与他多说,又怕他乱喊价,便直接给他去了后路。 “铁叔,话可不能这么说,现在什么东西都涨价了,房价当然也不能是一成不变的。”廖仁双眸鼠光忒亮,跟铁龙要起了价来,毕竟在省城住了一年,人也是变得圆滑了很多的。 “在原价的基础上,我再加一两银子,如果嫌少,那你爱卖不卖,自个去找冤大头去。” 乔春冷冷的斜视了他一眼,随即撇开视线,淡淡的道。 这种恶心的小人,实在是看多了会反胃,她这辈子最恨的人就是忘恩负义、薄情寡义、眼里只有钱的人。 “成交!呵呵,铁叔,走,到你那里写契约去。地契我随身带着呢。” 喜欢凑热闹的人都跟在她们身后,一路上对着廖仁指指点点的,而当事人倒是对此没有多大的反应,嘴角溢着笑,双眼冒着青光,现在他满脑子里想的都是银子。 怎么能不让他乐开怀呢?同样的东西,买过来再卖回去给人家,居然还可以多赚一两银子。等回去后,自己就可以存下一两银子的私房钱,再也不用伸手指着那个恶婆娘要了。 在村长的见证下,签了契约,收了地契,交了银两,属于唐家的房子又回归到唐家人的手里了,而廖仁则是揣着银子,屁颠屁颠的回省城去了,连看都没再回去看一眼廖氏。 “铁伯伯,春儿借用一下你的纸和笔,待会还请你再做个见证。” 乔春拿过笔和纸,一口气写下了一份两式的【长工契约协议书】,吹干了墨痕,轻轻的递到了铁龙面前。 铁龙一脸惊讶的看着手里,这满满一纸涓秀的字体,他从来就不知道乔春识字,居然还能一气呵成的写出这么一大篇的协议书,这真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在山村里就是身为男子,也不见得都可以上学堂的,而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子,却拥有了这般学问。 铁龙收起情绪,低下头细细的看着她刚写的协议,越看越觉得心惊,越看越是佩服她,半晌过后,才慢慢的从纸中抽回目光,眼里闪烁着光芒,含笑看着她,道:“子诺媳妇,这是想请廖大嫂做你家的长工?以后生老病死全部由你负责?这事,你可跟你家婆婆商量过了。” 乔春轻轻的嗯了一声,点了点头,一脸坚定的看着他。 想了一下,又道:“铁伯伯,我想建新房,家里的旧房子用地不够,我记得,我家旁边那一大块地是你家的吧?你看可不可以对调给我,我家的地,你觉得哪块合适就选哪地,实在不行,就把地卖给我。” 现在连以前的房子也买回来了,茶树也种下了,正好有点闲工夫,把房子也建了,不然,以后炒茶,存茶,居住各方面的地方都不够,何况,她现在一心想让爹娘带着妹妹们都搬到山中村来。 “子诺媳妇要建新房是件好事,那地对调一下就可以了。” 铁龙开心的笑了起来,仿佛要建新房子的人是自己一样,想都没多想,就答应了下来。 “谢谢铁伯伯,那等我丈量好地,再来找伯伯换地契。”乔春没想到事情居然这么顺利,现在,她就是不想建新房都不行了。 笑着接过铁龙签好字的【长工契约协议书】,小心的叠放在袖口里,正想抬脚离开,又想起了一事,“铁伯伯,我想建好房子后,让我爹娘带着妹妹们搬过来住,到时,需要在你这里写份文书吗?省得村里有人会说些什么。” “嗯,你还是想得很周到,到时我会写份关于搬迁的文书给你。” “哦,那我先回去了,铁伯伯再见。” “再见!” 铁龙送乔春出门,看着她那纤弱的背影,突然觉得她就像是个不小心落入人间的仙子一般。 人美,心更美! 说干就干,当晚乔春就与林氏一起核算了一下,家里剩下的银子,第二天又去镇上找钱财预支了三百两的分红,这两次就一共预支了六百两的分红。 “三哥,你来签一下这个协议。”乔春笑着将手里刚刚干透的协议书递到钱财面前。 “协议?”钱财有点疑惑,不知她又在搞什么,拿起来一看,不禁生气了。 “四妹,你只是预支了分红,咱们兄妹之间还有必要签这个东西吗?你说一声不就可以啦,再说了,现在茶具的生意火着呢,早前你给宛如公主画的那套茶具,京都里的那些千金小姐们一看,可都喜欢得很,现在是供不应求啊。” “要不,你回去再画一些草图出来,这次咱们制一些应景的茶具出来,比如生辰啊,成亲啊,送礼啊。你看行不行?我计划去京都开一家分店呢。” 钱财想起最近的火热销量,心里就那个踏实啊! “可以啊,京都繁华,什么人都有,重点是那些大户人家的银子多,也喜欢新鲜玩意。”乔春坐下来,喝了一口茶,续道:“平日里应该还有很多其他国的人,搞不好就出国了呢。” 京都是个好地方,是一个国家最繁华的地方,那些有钱人可不在乎那几个钱,图得是新鲜和潮流。 而在这个大齐朝,茶叶方面的东西都是潮流。 “呵呵!四妹不是一直对这些名利不在乎吗?怎么现在想要名扬四国了?”钱财忍不住打趣着她。 现在他越来越发现结成义兄妹的感觉真好,她们可以更无拘无束的聊天、谈心,甚至是玩笑。 “因为你在乎啊,所以,作为妹妹的我,也就慢慢的开始在乎啦!”乔春理所当然的说着,并没有发现钱财眼底一闪而过的精芒。 “三哥,你快点签了吧,不然,这些银两我可是不会拿走了。”乔春指了指桌上的协议,提醒着他。 轻轻的摇了摇头,勾了勾唇角,钱财认命的拿起笔在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大名。真是拿她没有办法,什么都分得那么清楚,这预支个分红,还要签什么协议? 不过,她的这份协议倒是可以用在生意上,她把预支的分红,分成一年来摊还,摊下来也就是每个月五十两。这样一来,她每个月还可以有剩余的分红来做家用。 实在是一个好办法。 “三哥,我最近建新房会很忙,但我每个月会画十五份的草图给你,这茶树是种下去了,后期工作还有很多,而且也不是短时间内就可以有茶叶摘的,真正茶树成熟至少得有二年,所以,这期间,我看,我除了理茶园,画草图,还得看看有没有其他路子。” 眉尖轻蹙,乔春接过钱财签好的协议,一边叠好放入袖中,一边对他说着自己的想法。 “其实,你不需要这么累的。我……” “停,三哥,你接下来要说什么我都知道,我早就说了,我不需要,我这不是累,而是乐趣,也算是自给自足,我崇尚这样的生活。” 乔春挥手打断了他的话,双眼闪动着耀眼的光芒,真挚的看着他。 茅开顿塞,钱财的眸底流过暖光,终于理解了她对生活的看法和追求。 告别钱财,从镇上回来,乔春就给乔梁捎了信。 第二天又请铁成刚帮忙请了建房师傅,量地,打地基,准备材料,唐家的新房就在全村人的观望之下,风风火火的开始建起来了。 “陈师傅,来喝点茶水。”乔春提着一壶茶水,来到了工地里,平时这里都由她爹监管着,今天,她想来看看进度和大概屋型。 “唐夫人,你来啦!”陈师傅笑着迎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幅图纸。 当铁成刚领着他来到唐家时,他对弱小的乔春充满了好奇。自从唐家和钱家的茶园公之以众后,整个和平镇的人,都相传这唐家的儿媳妇是怎样怎样的一个神仙级人物。 说起她的茶艺更是神之又神,据说【锦绣茶庄】买的那些茶具,全部都是她画的草图。 当时他除了好奇还有一些不确定,可当他接过这幅屋房草图时,他就相信了一切传说,甚至觉得传的那些还不够分量。 “陈师傅,是不是图上有哪些地方看不懂了?”乔春看着他,微笑着问道。 她那张图里有许多是现代的元素,比如,她要了一个母子房,要了个可以上下水的室内厕所,要了个宽敞的浴室。所有的房间也没有这里的大,都只计划放张床,放个衣柜,放张梳妆台,再放一套桌椅就好。 她觉得睡觉的房间太大了,反而觉得空荡荡的,还不如充分利用空间,多备几间工作室出来。 但是,即使没有大房间,建新房的用地还是不少的,十六个住房,六个制茶室,一个厨房,一个浴室,一个厕所,一个主厅,一个偏厅,一个书房,还有一个大院子。 随便一算也是大手笔啊! “不是看不懂,而是我想问,每个地方的地面都要用石板铺地吗?”陈师傅瞥了她一眼,轻声问道。 “那陈师傅的意思呢?”唇角浅浅勾起,乔春不答反问,她觉得陈师傅这样问,一定是有了什么好的提议。 “这几个制茶的房间,在下认为最好还是不铺东西的好,主厅、偏厅倒是铺上石板合适一些,至于其他地方,唐夫人还是自己决定吧。” 微微垂下头,两眼滴溜转着,经陈师傅这一提醒,乔春也想起了,以前时逢雾雨天气,地板上总是水淋淋的,如果碰到那样的天气,对于茶叶的保存和制作,确实也是不妥的。 沉思了一会儿,她抬起头看着陈师傅,道:“那几个房间就按陈师傅的意思,什么都不铺,其他地方还是铺上石板吧。这都是我一时疏忽了,没想那么周全,真该好好谢谢你。” “不用谢!我也只是顺口一提,我领着你四处看看吧?” “嗯,好的。” 两个人在工地里转了一圈,来到厨房前时,乔春突然想起了用水的问题。 “陈师傅,你有认识的打井师傅吗?如果有,我想在这个小院子里打上一口水井,这样家里用水会方便很多。” 陈师傅往她站着的地方看了一眼,微笑着点了点头,道:“还是唐夫人想得周到,这事就交给我,一定给你办好了。” 真是个细心的女子,她这连水井也打上的话,以后,这个家可就是一一俱全了。 “那就先谢谢陈师傅了,你先忙,我这就回去了。”乔春客气的向他拱手行礼,碎步往老屋走去。 这个新房施工是分两期的,主要先把居家的一边建好,到时再拆了老屋,建客房和制茶室。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乔春成天带着桃花和乔夏她们料理茶园(除草,施肥,浇灌,修枝),三个月过后,清水山终于由昔日的黄土斑斑变成了现在的绿意盎然。 而唐家的新房子也已经建好,在乔家四姐妹的努力劝说之下,乔家终于举家搬到山中村来。 这天,乔春按例到茶园去转了一圈,发现因为已经进入夏天的关系,茶地里需要做些抗旱措施,正想回家找乔父商量一下,刚回到村庄口,就遇上了一脸着急,带着哭腔的乔秋。 “秋儿,你怎么啦?家里发生什么事了?”乔春搂住了直接扑上来,哽咽着说不出话来的乔秋,着急的问道。 “大…大…大姐,桃花,桃花出事了。” “桃花,出什么事了?”乔春心中一急,推开乔秋,着急的看着她,问道。 最后,见她一直哽咽着,说不清楚个事情的大概出来,便撇下她,撒腿就往家里跑去。 刚到家门口就碰到抱着豆豆着急出门的廖氏,连忙刹住脚步,一脸急迫的问道:“大娘,桃花,怎么啦?她在哪里?” “老屋坪坝上。” “哎……” 人已跑远。 乔春一口气跑到老屋坪坝上,只见坪坝上已经围满了人,“让一下。” 众人听到乔春的声音,皆不约而同的给她让出了一条道来。 乔春往里面一看,忍不住的吸了一口冷气,只见人群中乔家人和林氏正围在桃花身边,失魂落魄的铁百川身边则站着铁龙和铁成刚夫妇,另一边则是王氏,她眼底放射着兴奋的光芒。 她见乔春走过来,先是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接着嫌恶似的撇开了眼,抬起头,只露出了两个大鼻孔。 原来鼻孔朝天是这样来的。 眉梢轻蹙,扫了一眼桃花和铁百川,心中对事情的大概也猜测了九成。没有理会王氏,对着铁龙微微含首,直接来到桃花面前。 “桃花,出什么事了?你的脸这是怎么啦?谁干的好事?”乔春看着桃花脸上的血痕,顿时气得脸色发白,真真是胆大包天了,居然敢动手伤桃花,还是伤在一个女人最重要的脸上,简直就是罪大恶极。 黑眸骤冷,眸中泛起层层波澜,暗潮汹涌,乔春冷冷的转过头,遂步向王氏走去。 “你干的好事?” 王氏见她全身散发着冷咧的光芒,一副像要吃了人的样子,忍不住后退了几步,突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倏地停了下来,站定,嘴角溢出一抹轻蔑的笑,“你别以为你是钱家少爷的义妹,我就怕你。” “我告诉你,你们唐家就没有一个好人,刚刚桃花那个小蹄子,在老屋后与铁百川幽会,两个人卿卿我我的,正好让我碰了个巧。不然,大家都被她那清纯的样子,给蒙骗了。” 王氏见大伙交头接耳的,说着更是来劲,鄙视的扫了一眼桃花和铁百川,续道:“这两个人指不定已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 “啪,啪。”乔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起手直接给得意忘形的王氏两大耳光。 轻轻的朝自己的手掌,呵了几口气,道:“这皮真硬!这嘴真臭!我的手真痛!” “乔春,你敢打我。我跟你拼了。”脸上火辣辣的痛了起来,王氏回过神来,颤抖着身子向乔春扑去。 “等一下!” “你怕了?”王氏刹住了脚,一时间忘记了脸上的疼痛,得意的看向乔春。 “我怕,我是担心,你会怕!”乔春冷冷的轻笑起来。 “这世上还没有我王小翠怕的事情。” “一百棵茶树。” “什么?”王氏惊愕的看着乔春,心里不禁害怕起来,可转念一想这事根本就不可能有人知道,否则,她乔春也不会这个时候才提出来。想着,抬起了头,睁大眼睛瞪着乔春,道:“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行,我再给你一点提示。”乔春勾了勾唇角,但精美的脸上溢出来的,却是足于冰冻三尺的寒意。 周围的人一头雾水的看着王氏和乔春,不禁都来了精神,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睁大了双眼,紧紧的看着她们。 “五里沟,王小军。” “你……”王氏听着乔春吐出的地名和人名,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双脚微微的颤抖起来。 这事她是半夜做的,不该有人知道啊? “一棵茶树五十两,一百棵,五千两银子,需要我报官吗?”乔春看着王氏倏地变得苍白的脸,挑了挑眉梢,向前几步。 王氏不由的往后退几步,蠕动了几下嘴唇,终于发出了一句带着颤音的话,“你胡说,五十两一棵茶树,你当你的茶树是摇钱树吗?再说了,你的茶树不见了一百棵,关我什么事?那天我回娘家了,可不在村里。” “你怎么知道你回娘家那天,我家丢了一百棵茶树?”乔春嘴角的冷意更浓,一切都只是猜测而已,因为刚好那天她王小翠就回娘家了。 按她的性子,实在不可能白白浪费了一百棵的茶树,没想到她还真的是带回了娘家去种。真是个胸大无脑的小偷,她不过是说了她娘家的村名和她弟弟的名字,她就自己露出了马脚。 愚蠢!就她这智商也敢学人家做小偷,还以为可以神不知鬼不觉。 可笑!不过是因为没有证据,又是同一个村里的人,没跟她计较罢了。想不到,她今天居然敢伤了桃花的脸,还自以为是青天大老爷,居然管起了人家的私事。 就算是这个地方有多么的封建,容不得少男少女自由恋爱。 就算是这个地方有贞节牌坊,而桃花也并不是已婚人士,婚外偷情,牌坊对她也无约束力。 再说了,两家的长辈都没有发话,哪里需要她这般自以为是? 有胆伤她的人,哼,后果很严重! “李大叔,这事需要我报官,请官差来查吗?我家茶树丢了的事,你当时也是知道的。”乔春朝人群中扫了一眼,看着刚刚赶来的李大,问道。 李大其实已经在人群外站了好一会儿,王氏和乔春的对话,他也听得清清楚楚,如果要赔,他们家就算是倾家荡产也赔不起,如果不赔,那他家婆娘一定会有牢狱之灾。 扑嗵一声! 李大老泪纵横的跪在了乔春面前,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求道:“子诺媳妇,你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家婆娘这一次吧。” “李大叔,你快起来,这事不是你的错。”乔春伸手去拉李大,哪料他身子一闪,挪到一边,咚咚咚的对着她嗑起头来。 “李大,你给我起来,男人膝下有黄金,要跪也轮不到你。” 铁龙看着老泪纵横的李大,不由的生气起来,狠狠的瞪了一眼王氏,大步向前,火大的拉起了李大,大声的喝道。 “王氏,你还有什么话好说?”铁龙转过头,冷冷的看着站在一旁,直打哆嗦的王氏。 “我…我…跟我没有关系!”王氏不自然的撇开眼,死鸭子嘴硬的道。 “你再嘴硬,今天,我就当着大伙的面,休了你。你这黑心的婆娘,居然做出这种事情来?瞧,你这干的都是什么事啊?污人闺女清白,你也不怕遭到报应?我李大,上辈子是欠了你什么啊?”悲愤不已的李大,大步向前,狠狠的往王氏脸上甩了几个巴掌。 王氏蒙了,一脸不相信的看着李大,手抚着脸,嘴角溢出了血丝,头发也散了下来。 哇的一声…… 肥胖的身子往地上一坐,哭声直上云霄。 “成刚,虎子,你们把王氏拉到老屋里锁起来,等明天官差过来,直接交给官府处理。” 王氏猛然停了下哭声,嘴巴微微张着,这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甩开铁成刚和石虎子,连滚带爬的爬到乔春脚下,痛哭鼻涕的央求道:“春儿,请你原谅我,千万不要把我交给官府。” 抬头看见乔春看都不看她一眼,又转了个方向,对着乔家人、林氏、桃花,求道:“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胡说八道,我不该乱嚼舌根,我不该捕风捉影,我千不该,万不该啊!” 大家看着这平时耍横发威,嚣张跋扈的女人,突然这般狼狈,一时之间也不知该是责备她,还是同情她,纷纷摇了摇头,对于她这种偷窃的行为,都表示不可原谅! “村长,求你放了我娘吧。要抓就抓我吧,那些茶树是我偷的,跟我娘没有关系。”李自强从人群中跑了进来,跪在了铁龙面前,苦苦的哀求着。 铁龙撇开了眼,淡淡的道:“起来吧!一人做事一人当,不给你娘长点记性,她是改不了了。” “成刚、虎子,把王氏锁到老屋里去。” “我错啦!对不起!不要抓我啊!……”王氏被锁进了老屋,铁龙挥散了看热闹的群众,对着铁百川重重的跺了几下脚,转身就离开了。 铁百川低着头,没有看桃花一眼,抬着沉重的步子跟着铁龙朝家里走去。 “别看啦!回去!你还嫌没有丢够人吗?”林氏抹了抹眼角的泪,重重的揪了下桃花的耳朵,气呼呼的往家里走去。 坪坝上的人都走光了,只留下失魂落魄的李家父子怔怔的盯着老屋的大门。 回到家里,乔春打了水,轻轻的替桃花清洗站伤口,幸好只是被指甲给刮伤了,伤口也不深,只要好生擦药就不会留下伤疤的。 乔春也是想不明白,桃花怎么会与铁百川约在老屋后面见面,居然还让王氏逮了个正着? “大嫂,娘,现在是不是很生气啊?”桃花带着哭腔,抬眸怯怯的看着乔春,问道。 叹了叹气,乔春伸手抚上桃花颤抖着的肩膀,苦涩的弯了弯嘴角,道:“没事!待会大嫂去跟娘好好的解释一下,就好了。你怎么会去那个地方和铁百川见面呢?” 她总觉得事情并不像王氏说的那样,桃花虽是对铁百川有情,但是,她也不可能选在一个经常有人经过的地方啊。 “我们只是碰巧遇上了,刚说了两句话,就被王氏冲了上来,抓着我的手腕就往坪坝上扯。”桃花说着,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乔春一眼,见她没有生气,又道:“他可能是怕王氏伤了我,就跟了上来,哪知道今天坪坝上有好多人在那里?我想挣开王氏的手,她就往我脸上抓了几下。大声的嚷嚷起来,后面那些人围了上来,就那样了。” 桃花说着忍不住抽噎起来,她好像又闯祸了,这下娘一定会很生气的! 砰! 房门被林氏用力的推开。 “啊~”桃花痛得大叫起来。 林氏上前,二话不说,揪起桃花的耳朵,就大声开骂起来,“你存心想要气死我,是不是?我一早就跟你说不要和铁百川有来往,你把我的话都当成是耳边风了,是不是?” “娘,你先松手,咱们有话好好说。”乔春着急的伸手去拉林氏的手。 “你别劝,你也别拉!”林氏怒瞪着双眼,狠狠的瞪了乔春一眼,“我早就叫你平日里多看着点桃花,不要让他们单独在一起,你这个做大嫂的,都做了些什么?” 林氏不禁埋怨起了乔春,认为一切都是她娇宠桃花,没有管制好她的结果。 乔春不禁愣住了,这战火怎么一下就漫延到她的身上来了? 想到林氏也是因为一时心急,生气过头,才会说出这些埋怨自己的话,也不想与她计较,扯起嘴角,道:“娘,对不起!是我没有看好桃花,你就放手吧,再扭下去,桃花的耳朵都要聋了。” “聋了更好,就听不到外面的风言风语了,我还巴不得我的耳朵现在就聋了呢?” 林氏实在是太生气了,想到外头的人有可能传出的闲话,她就气打一处来,想灭都灭不下来。 “娘,我错了!你别怪我大嫂,是我自己的错,跟我大嫂没有一点关系!”桃花听到林氏责怪乔春,觉得自己连累了大嫂,心里很是过意不去,连忙出声替她解释着。 “亲家母,你这是怎么啦?”雷氏走了进来,皱了皱眉头,“外面的人怎么说?咱们管不着,可是如果自己的闺女自己都信不过的话,那你还让她去奢求谁的相信?” “我知道,这事我不该多嘴,可是,桃花是个好姑娘,我相信她!”雷氏看着林氏已经开始软化的脸,又道:“一家人贵在相互信任和支持,现在事情已经变成这样了,我们得想办法解决,而不是责怪她们。” “唉,说实话,谁又没有年轻过呢。” 精辟!实在是精辟啊! 乔春都不知道自个的娘亲说话这么有水平,一针见血!她的话就像是灭火器一样,嗤,嗤,嗤的就灭了林氏的心头火。 谁又没有年轻过呢?听着像是雷氏小感叹一句,可却实实在在的,在林氏的心海里击起了层层浪花。 是啊,谁又没有年轻过呢?林氏倏地松开了揪在桃花耳朵上的手,不声不响的走了。 夜色中,有两个背着包袱的黑影,鬼鬼祟祟的出现在老屋的后门,只见他们轻轻的撬开门,闪身进去,不一会儿,两个人却变成了三个人,一路狂奔朝镇上的方向跑去。 第二天,在坪坝上等着看好戏的人,派人进去拉王氏出来,不一会儿却只见进去的人出来,细问之下才知原来王氏已经被人救走了,而他们家里已经人去楼空,一家三口,从此再也没来回来过。 而关于桃花和铁百川的谣言,也因时间的流逝而被人淡忘。 雾都峰。 三个气质非凡,风姿绰约,潇洒倜傥的男子正围坐在石桌前,开心的小酌着。 “三弟,你是说在这个三月里,四妹家的新房子建好啦?你居然没有给予缓手?”皇甫杰半眯着眼,有些不悦的看着一旁神情淡淡的钱财,问道。 他走的时候,可是一再交待他,要暗中多照顾一点。 四妹是个弱女子,家里又没有男人,全部担子都落在她一个人的肩上,虽然,她说过不能特殊照顾,可是暗中帮一下总是可以的。 他都不知道这钱财平日里多精明的一个人,居然连这些小动作都做不来。 “按我说,你那六百两就是给也不多,还签什么分期摊还协议?”皇甫杰说着,不禁狠狠的鄙视了钱财一眼。 “我说,你能不能给我申冤的机会?四妹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不清楚?她自己写好拿来让我签的,说不签不拿银子。你知道她都说了些什么话吗?” 钱财顿了顿,端着酒杯,轻啜了一口,道:“她那不叫累,而是乐趣,也算是自给自足,她崇尚这样的生活。” 皇甫杰一听,顿时弯起了嘴角,轻笑起来。 这话还真就是乔春的调调。果然不愧是自己看重的人,真性情,真世界。 柳逸凡往嘴里倒了一杯酒,唇角微微上翘,脑子里浮现出某人的倩影,只觉醉意染上了眸底,黑眸中散发着丝丝柔和的光芒。 三个月前皇甫杰回京后,告诉他,在和平镇帮他认了一个义妹,而且还是那个时常出现在自己梦中的女子,他当场就蒙了。 他从没想过会与她有这重关系。 这自作主张的皇甫杰,居然还笑嘻嘻的问他,是不是高兴傻了? “二哥,你听着大哥一直冤枉我,你怎么就坐在一旁一声不吭呢?你还在担心柳伯伯的伤?”钱财瞥了一眼端着酒杯发呆的柳逸凡,轻声问道。 以前都是柳神医隔几个月就去和平镇帮他复诊,再送上一些他炼的丹药,这次柳神医为了治柳逸凡脸上的伤,千里迢迢去陈国采取一种稀有的药材,不料却被人伤了身子,以他的武功,能伤到他的人,可真是高手中的高手。 “师父,这次伤得太深了,如果不是对方暗中下了毒,否则,那些歹人怎么可能伤得了师父?师父伤成这样都是为了我,我一定要找到那个人,为师父报仇。” 柳逸凡握着酒杯的手,青筋毕现,清澈见底的双眸已经不再如昔,悄悄的染上了一层厉色。 敢伤他师父的人,他一定不会轻意放过。 师父在他心里不仅是师父,还是亲人,更是父亲。可以说,没有柳如风就没有柳逸凡。 “二弟,别太担心!柳伯伯目前没有生命危险,毒已经被吴御医暂时封住了,当务之急,是要找到那贼人,要到解药才是。”皇甫杰叹了一口气,安慰着他,道:“幸好药材被柳伯伯收好了,不然,还真是白费了柳伯伯的心血。” 现在药材已送进了皇宫的御医院,吴御医正与其他人一起炼制着去伤疤的膏药,他已经下令,只要炼好,立刻送来雾都峰的兰风小居。 “我倒情愿师父没有找到配方,这样他也不会受伤。”柳逸凡给自己倒满了酒,仰头一口闷了下去。 旁边的钱财和皇甫杰都不知该怎样安慰他,只好陪着他喝酒,岔开话题,聊起了果果和豆豆的事。 两个大男人,听着钱财眉飞色舞的说着,不禁有立刻抱抱那据说已经会笑,会咿咿呀呀的小家伙们。不过他们也就只能想想,因为第二天皇甫杰就将到皇命领军出征,保家卫国,而柳逸凡则为救师父,四处寻找解药。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二年后,山中村,唐家。 “哥哥,你等我一下下。” 一个肥嘟嘟的小女孩,上气不接下气的追着前面那抹浅蓝色的身影。 只见一个身穿浅蓝色袍子的小男孩,双手叉着腰,嫌弃的瞥了一眼小女孩圆滚滚的身子,撇了撇嘴,道:“圆小贝,你该减肥啦?” 谢谢13号的月票支持者: 蒲君城 投了1票,白云11飘飘 投了1票,聂冰茹 投了1票,119465 投了3票。 同时,谢谢所有支持妞妞的亲亲。 第五十三章 贴心宝贝,暖心扉。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二年后,山中村,唐家。 “哥哥,你跑那么快,你等我一下下。” 一个肥嘟嘟的小女孩,上气不接下气的追着前面那抹浅蓝色的身影。 只见一个身穿浅蓝色袍子的小男孩,双手叉着腰,嫌弃的瞥了一眼小女孩圆滚滚的身子,撇了撇嘴,道:“圆小贝,你该减肥啦?” “哼,臭哥哥,我叫唐豆豆,不叫圆小贝。”唐豆豆噘起了嘴,腮帮鼓鼓的,如黑宝石般的晶眸很是不悦的瞄了唐果果一眼,气呼呼的纠正道。 真是个讨厌的哥哥,明明人家叫豆豆,他却总喜欢叫人家圆小贝,自己的身子之所以会这么圆,绝对是他喊出来的。 “你等我一下啊,别跑啊。”豆豆回过神,看着前面的背影,提起了小裙摆,摇摇晃晃的向前跑去。 大厅里,果果优哉悠哉的喝着水,扫了一眼后面气喘吁吁的豆豆。 唉,豆豆真该减肥了,水桶的腰啊,婴儿肥的脸啊。什么时候才能像自己这般俊美好看,人称山中村第一翩翩小公子。 “娘亲说,我们都是她的宝贝,意思就是我是宝,你是贝,啧啧啧……”唐果果说着,手摸下巴,歪着脑袋,细细的打量了豆豆一番,末了,摇了摇头,道:“你这身材,不是圆是什么?唉,老妹啊。” 豆豆愤怒了,站着不动,睁大眼睛瞪着果果,一副我要用眼神击败你的样子。 果果无视了,回了一眼,摇了摇头,继续喝茶。 豆豆听着熟悉的脚步声,黑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分秒之间,泪水狂飙,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果果,你又欺负妹妹了,是不是?”人未到,声先到,乔春迈着轻盈的步伐走进了大厅,简单的一条浅绿色长裙,掩不住她出尘脱俗的气质,却是更加突显了几分纯净和自然。 她轻轻的皱了皱秀眉,蹲在豆豆面前,温柔的帮她擦拭着眼泪,看着那清澈见底的黑眸,顿时觉得心里满满的,伸手刮了刮她微红的小鼻子,打趣道:“瞧瞧这梨花带泪的小模样,再哭可就不好看了。” “亲亲,抱抱!”豆豆戏剧般的收住了眼泪,张开了双臂,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乔春,撒娇道。 果果朝豆豆瞥了一眼,偏过头,努起嘴,“羞羞脸,就只会撒娇。” 他也好想,让娘抱抱自己,可是,姑姑和姨姨都说他是个男子汉,不能老是撒娇,要跟姥爷一起保护家里的女人。 “好嘞,娘亲抱~”乔春搂过豆豆,紧了紧眉头,真沉,快抱不起来了。暗叹,看来真该要控制一下她的饮食了。 豆豆因出生时,受了创伤,大家一直对她都格外的小心,周岁前她也一直比果果瘦小一点,哪知周岁后,翻天覆地,她以令人咂舌的转变体重一直往上飙。 “亲亲,哥哥刚才叫我圆小贝,他老是笑我肥。”豆豆指着果果,向乔春控诉着他的恶行。 果果撇了撇嘴,笑呵呵的看着娘亲,道:“娘亲,这叫顾名思义,昨天姑姑刚教我的成语。” “噗。有你这样理解的吗?”桃花和乔夏从后面走了进来,嗔了一眼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侄子,嘴角溢出了宠溺的笑容。 他的理解错了吗?不太可能吧,他可是山中村的第一小才子,那些小伙伴们,从来都是他的嘴下败将。 “娘亲说,我们是她的宝贝,我是哥哥排在前头,那就是宝了,豆豆自然就是贝了,你们看豆豆这圆滚滚的身材,水桶的腰,她不叫圆小贝,那该叫什么?” 果果说着,得意的扫了她们一眼。 “果果,你向妹妹道歉,做哥哥是要保护妹妹的,而不是拿着妹妹的短,来说笑的。你这样的理解,如果被老夫子听到了,他准会气得七孔冒烟。” 乔春看着豆豆又快要哭出来的脸,有些生气,虽然果果解释得也算合格,但是,这也不能拿自己的妹妹来做现版教材啊。 亲人是用来疼的,可不是用来取笑的。 偏心!娘亲就是偏心! 果果红着眼,倔强的抬着头,努力的不让眼眶里的泪水掉下来,吸了吸鼻子,泪光闪闪的看着乔春,道:“娘亲,你偏心!你只喜欢豆豆,不喜欢果果!”说后,就一灰烟的跑开去了。 转过身子,看着那抹倔强的背影,乔春忍住心酸,抱着豆豆就往内院走。 倔强的孩子,看来得抽时间,好好的跟他沟通一下了。 这两年来,唐家的日子过得是越来越好了,茶园过几天也要正式的采摘了。她一心扑在体弱的豆豆和茶园上,倒真是她这个娘亲忽略了他。 “大嫂,果果他……” “大姐,我去找他回来。” “没事的,他应该只是在院子里。”乔春顿了顿脚,轻叹了一口气,抬脚回房。 晚上,亲子房里。 打了个哈欠,慵懒的伸了个懒腰,乔春放下手里的笔,转过头看着已经在自己床上睡着的豆豆,脸上泛起了柔柔的光晕。 轻轻的抱起她,往里面那间房走去。 这是她和果果、豆豆的亲子房,外面大一点的房间是她的书房兼睡房,里面的小房间则是果果和豆豆的睡房,中间只隔着一道木墙,一扇拱形的门挂着串有千纸鹤的珠帘。 走进拱形门,里面的一切都跟现代的儿童房较为相似,地上铺垫着厚厚的绣有动物图形的地毯,这是雷氏和廖氏忙活了几个月才有了的结果,当初果果和豆豆正开始学走路,大家都怕他们摔痛了。 墙上挂满乔了春亲手绘制的卡通图,两张小床中间放着两张小床头柜,柜子上摆放的是这些年来,他们的三个舅舅不时差人送来的小玩意。 有时侯她一脚踏进这个房间,恍惚中会有一种跨越时空的感觉。 探头看了一眼,紧闭着眼,死死抿着嘴的果果,乔春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小家伙还在呕气呢。 轻轻的将豆豆放进软软的小床上,盖好薄被,转过身子坐在果果的床边,叹了一口气,像是自言自语的道:“唉,我这个做娘亲的,实在是太失职了,自以为果果是个男子汉了,不需要娘亲的时时的关注了,可以保护妹妹和娘亲了,原来是我错了,原来果果还没有长成男子汉,他也需要娘亲很爱很爱……只是,我以为咱们山中村的第一才子,心里都明白娘亲很爱他,看来第一才子还是不够聪明的。” 说着,偷偷的瞄了一眼,拼命咬着嘴唇的果果,续道:“看来,果果男子汉还需要时间来长大啊,看来,明天开始,我得更加忙了,因为还有一个果果等着娘亲的关爱啊!” 说完,俯首轻轻的在果果额头上亲了一口,站起来,转身就往外间走去。 五、四、三、二、一。 心里默着数字,踏出第五步时,乔春的心忍不住有点紧张,可当听到身后带着鼻音的童声时,她的鼻尖酸酸的,有点想哭的冲动。 “娘亲,对不起!” 站定,飞快的转过身子,乔春还是没能忍住掉下了欣慰的眼泪。 果果一个骨碌翻身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扁着嘴,像是黑曜石般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乔春,眸底流过浓浓的歉意。 啵~ “是娘亲对不起果果,是娘亲忽略了果果,对不起!娘亲的心肝宝贝!”乔春大步向前,一把将果果搂进了怀里,不停的向他道着歉。 她就知道果果是个温暖的孩子,她就知道果果能理解娘亲。 “不是的,是果果错了,我不该那样说豆豆的,她是妹妹,我是哥哥,我应该要保护她的。”果果开心的窝在娘亲温暖的怀抱里,咧着嘴,向娘亲承认自己的错误,同时,立下了自己的承诺,“娘亲,以后,果果一定会好好的保护豆豆,还有娘亲,还有家里的每一个人。” “果果会好好学习,做个有用的人。”果果在乔春怀里重重的点着头。 “呵呵!娘亲相信你!那么果果觉得怎样才是有用的人呢?”乔春轻轻的拍着果果的后背,很是感兴趣的问道。 这俩孩子很聪明,如果在21世纪可以称之为天才,九个月就会走路,周岁就会说话。也不知是因为没有父亲的陪伴,还是跟她的教育方法有关,这两个孩子的心智比同龄的孩子要成熟很多。 有时,你根本不敢相信,那是一个二岁多的孩子说的话。 “爱家人,爱学习,会种茶树的人,就是一个有用的人。”果果从乔春的怀里挣开,黑眸闪亮的看着她,字字圆润清楚的说着。 出神,惊讶,感动,乔春勾了勾唇,嘴角溢出了一抹骄傲的笑容。 呵呵!真不愧是自己的儿子!虽不全面,但道出来的话却同样承载着自己的观念。 言传身教,看来尤其重要啊! “果果睡吧,晚安,宝贝!”乔春探过头,又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帮他掖好被子,吹灭了油灯,含笑走出小房间。 “娘亲,晚安!” 果果的嘴角翘得高高的,开心的合上了眼睑,真好!娘亲并没有偏心,娘亲也是爱自己的,只是希望自己做个男子汉。 翌日早上。 一家人围坐在偏厅吃早饭,气氛如昔,都是趁着早饭时间,安排白天的事情。 “爹,你早饭后,就去找一下铁叔吧,我看咱家的茶叶,可以正式采摘了,请他帮忙找些人手过来,一起帮忙采摘。”放下了碗筷,乔春偏过头,看着一旁的乔父,道。 “嗯。我吃完早饭,马上就去。” 乔父高兴的点了点头,这茶树都种了二年了,中间也只就在修茶丛前采摘了一些,现在这次才算是正而八经的采摘茶叶,看着闺女二年的心血,终于有了收成,他这个做父亲的又怎么会不开心呢。 “大姐,我也要去。” “大嫂,我也要去。” “大姐,冬儿也要一起去。” 乔春看着那四双闪闪发亮的眼睛,弯起了嘴角,轻嗯了一声。 这个茶园她们一大家子人辛苦了二年,现在终于有收成了,今天摘下来,接下来她可能就要没日没夜的赶制茶叶了,因为只有她一个人会制茶。 “今天大家一起去摘,明天你们三个就留在家里,帮我打打下手,我要开始制茶了,乔秋顶上大娘去年的小队长工作,带小队采摘,大娘在家帮忙照顾果果和豆豆就好,茶园里的事情就交给爹和铁叔去管。” “大姐,你让我做小队长?” “春儿,我也要去摘茶叶。” 一个兴奋不已,一个皱着眉头拒绝。 “这事就这么决定,我吃饱了,大家慢吃。”乔春站起来,转身往后院的房间走去,摘了第一拨茶叶以后,大概五天又要开始摘了。 现在茶园算是开始步入正轨了,家里头只有一个男人,很多事情做起来都不方便,以前自己计划请长工的事情,看来也该要进行了。 “铁叔,你这几天巡视时,帮我留意一下,我想请一些长工,十个女的,五个男的,最好是年轻一点,手脚麻利一点的。” 去清水山茶园的路上,乔春和铁成刚、乔父并排走在最后面,乔春见与大队离得较远,便低声对铁成刚交待了一声。 村民的品行和做事能力,这方面还是铁成刚清楚一点。 “子诺媳妇想要请长工?”铁成刚不禁兴奋起来。 “嗯,现在开始茶园正式采摘了,有很多事情要忙的。”乔春轻应了一声,随即又转过头看了他一眼,道:“我早就想问问铁叔,你和铁婶愿不愿意做我们唐家的长工?我想请你做管事的,分担一下我爹的担子。” “愿意,愿意!” 铁成刚没有多想,也没问工钱是多少,就应了下来。反正他知道,乔春不会亏待了跟她做事的人。 一行人来到茶园,乔春照例把他们分成了几个小队,并且让他们每个人的竹篓上都标下了符号,这样便于自己检查,有问题可以直接找到当事人。 “各位乡亲,待会采摘茶叶时,大伙一定要照着小队长的手法采摘,她们都已经跟我学过了。采摘时,只需摘下一芽二三叶,不能过长,也不能过短,不能用扭摘,只能采用快速掐断,现在大家都下去干活吧。” 乔春先是四处巡视一圈,从小路向上慢慢走去,看着路边竖着的小木板,她忍不住弯了弯唇角,笑意盎然。自从茶树种完后,她就在每个小队的地边上,竖下了一个木牌子,上面写着小队名。 有点像是责任制的意思,将小队的干活范围给定了下来,这样大家会更加认真做事,因为,只要你稍不认真,结果是一眼就可以看出来的,你想推卸责任都不行。 乔春想着心里不禁有点小得意,没想到现代的工业管理方法,在她这个小茶园里,也同样是受用的。 看着上午采摘回来的茶叶,乔春决定下午就开始制茶,否则按这种采摘速度,她一个人绝对是炒制不过来的,而摘下来的新鲜茶叶,如果不及时处理,就会影响茶叶的口感和品质。 “夏儿,你去工具室拿一些竹匾出来。” “桃花,你把竹篓时的茶叶倒进竹匾里,将老叶、单叶、杂物挑出来,一定要保证茶叶的净度。茶叶一定要摊开啊,千万不能叠得太厚了。” “大娘,你来帮我烧火吧,你会把控制火候一点。” “娘,你去把我请人做的那个揉茶专用的簸箕拿过来。” 乔春站在小院子里,忙碌的指挥着,这炒制茶叶是道细活,每一道工序都得把握好。 “春儿,你来看看锅温合不合适?”屋里廖大娘对着外头忙得团团转的乔春,喊了一声。 “哦,来了。” 乔春端着一竹匾刚刚检查过的茶叶走了进来,伸手在锅面上晃了晃,笑道:“还等一下,大娘,待会我开始炒时,如果没让你减火或添火,你就保持原来的柴火,明白吗?” 唉,此刻,她好怀念现代化的电炒锅和揉捻机,只要调好温度和时间就可以了。 伸手又试了试锅温,对廖大娘使了个眼色,将新鲜茶叶洒进锅里,飞快的翻动着,这茶叶杀青,必须得做好翻得快,扬得高,撒得开,捞得净,才能杀透、杀匀。 站在一旁的雷氏,目瞪口呆的看着乔春熟练的翻炒着茶,揉捻成型,炒干水分,直至成品。 “娘,帮我把这炒好的茶叶,用竹匾晾凉。” 乔春将手里已经炒干的茶叶递给雷氏,转身又周而复始的用同样手法炒制茶叶。 “春儿,你休息一下吧,可别累坏了身子。”雷氏和林氏双双站到了乔春身边,神色担忧的看着她。 五天了,她每天就只睡两三个时辰,不停的炒制着茶叶,白嫩的手都已经有点红肿了。 “等一下,我把这锅炒完就去休息,娘,你们去煮点吃的,待会大家吃了东西再休息。” 乔春偏过头,笑看着林氏和雷氏,道。 谁说她不累了呢,她早就累得手都抬不起来了,可是,现在只有她一个人会炒制茶叶,如果这些摘下来的茶叶不在当天炒完,可就白费了。 唉,看来,她真得教桃花她们几个炒制茶叶才行。 “大嫂,我来帮你擦点药酒,瞧瞧你的手又红又肿的,一定都快抬不起来了吧?” 桃花手里拿着一瓶药酒走了进来,心疼的看着她的手。 刚刚吃东西的时候,她就发现大嫂的手,连拿筷子都不太顺手了,这几天一直不停的炒制茶叶,一定是累坏了。 “咝……桃花,你轻点。” 咬紧着牙,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乔春抬起头,可怜兮兮的看着桃花。 “很痛?可别是伤了筋骨。明天大嫂你还是别炒了,干脆站在一旁教我好了,以后,我来炒制茶叶。等大嫂的手好了后,我们就一起炒,这样也不至于全部活都落在了你一个人的身上。” 桃花放轻了手劲,控制好力度,慢慢的帮她揉捏着手腕和手臂。 “呵呵,桃花就是知道心疼大嫂,你要学也可以,不过,明天还得我来炒,你在一旁边学边炒。不然会耽误时间的,堆坏了那些鲜茶叶,可就浪费了。” 勾了勾唇,抬眸浅笑,乔春看着一脸关心的桃花,感动的道。 “还有我们呢,我们也要学炒制茶叶。” 乔夏(秋)推开门,走了进来,同样是一脸担心的扫过乔春的手。 “大姐,让我们一起来分担吧,可不许累坏了你自己。”乔夏晶眸骤集水雾,语气哽咽的看着乔春。 这么多人关心着,就算是累,也是幸福的。 乔春轻嗯了一声,点了点头,笑道:“好,大姐把全部手艺都教给你们,以后,你们干活,大姐就坐在一边翘着二郎腿看着,喝喝茶,好不好?” 弯起了嘴角,忍不住打趣着这帮漂亮又贴心的小妞。 “最好是这样。” 整齐有力,三个人异口同声的帮她决定了下来。 “娘亲,我也要学,我也要帮娘亲干活。” 果果仙童般的脸孔出现在拱门珠帘下,刚刚睡醒的他伸手揉了下眼睛,嘴角弯弯的遂步向她们走来。 “果果,你怎么醒来啦?是不是娘亲把你吵醒啦?” 乔春温柔的看着他,张大手臂正想抱抱他,他却紧紧的拧着眉,飞快的闪到了一边,抬眸看着她,眸里浮现出浓浓的忧色,瘪了瘪嘴,道:“娘亲,痛痛?果果吹吹,待会就不痛了。” 呃~ 乔春眼角含泪,怔怔的看着果果蹭到了她身边,弯着腰,对着她的手腕,轻轻的吹着气。 刚刚擦了药酒还辣痛着的手,在那一口一口的凉气下,慢慢的没了痛感。 “娘亲,还痛吗?” 果果抬起他那张可爱俊俏的脸,眨巴着眼睛,打量着娘亲。 上次他跟石二妮捉迷藏时,不小心擦伤了手掌,奶奶说,只要对着伤口吹吹气就会没那么痛了。现在娘亲的手受伤了,他想让娘亲快点好起来。 乔春微怔了下,一丝暖暖的笑意从唇边逸出,她略微点了下头,抚摸着果果的头,“果果好厉害哦,你吹一吹,娘亲的手就不痛了。” “呵呵,果果真棒!来姨姨抱。” “可不是,咱们家的小帅哥长大了,知道心疼娘亲了。” “果果,疼不疼姑姑啊?” 房里的人,都被果果的举动感动得一塌糊涂,纷纷笑着夸他,全都忍不住抱着他猛亲。 啵~ “姨姨,姑姑,你们别乱来啊!只可以亲额头和脸,不准亲嘴!”果果红着脸,有些生气的扫了几个‘色女’一眼,干瘪着嘴道:“人家的初吻,就这样被你们夺走了。” 呃~ 三女脚底一滑,几似栽倒在地,忍不住抽搐着嘴角,双手抚着胸口,心碎一地。 这就是大嫂教出来的小孩,常常一语惊人。 “大家都累了,快去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乔春看见果果打了个哈欠,便让桃花她们都回屋去睡觉,而她则在果果的缠功下,抱着香香软软的他,一睡到天明。 第二天。 乔春转个身,舒服的伸了个懒腰后,才发现怀里的果果已经不见了,透过窗户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连忙来了个鲤鱼打挺,急匆匆的穿衣,洗梳。 糟糕,看来自己是睡过头了。 昨晚炒好的茶叶,她还没有包装起来呢。 “亲亲,你起床啦!”豆豆开心的看着走出房门的娘亲,连忙迎了上去。 她有好些天没有跟娘亲说过话了,娘亲也好几天没有抱过她了。早上,她本想喊醒娘亲的,结果被果果瞪了一眼,拉到外头,给她上了一堂思想教育课。 吃过早饭后,她不敢进去打扰娘亲睡觉,就只好在房门口守株待兔。 “豆豆宝贝,来娘亲抱抱。”乔春蹲下了身子,开心的看着豆豆,伸手去抱她。 呃~双手扑了空,圆滚滚的身子,闪到了一边。 眉尖轻蹙,乔春愕然的看着豆豆,她平时不是最喜欢让她抱的吗?今天这是怎么啦?难道是因为自己这几天忙得没空抱她,生气啦? “豆豆,你是不是生娘亲的气啦?对不起哦!娘亲这几天太忙了。” “豆豆没有生亲亲的气,哥哥说亲亲的手痛,不能让亲亲抱豆豆。” ……心中瞬间被暖意包裹,暖暖的,满满的,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贴心小棉袄。 微笑着向她招了招手,“豆豆,你过来。” 一把将她搂进怀里,乔春觉得此刻自己就像是抱住整个世界,身体里涌进了源源不断的能量,这个时候,如果天塌下来,她想,她也能重新给撑起来。 “亲亲……” “嗯。” “四妹,你……” “我没事!三哥,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乔春瞄了一眼从偏厅走进来的钱财,伸手拭了拭眼角的泪水,望着他浅笑着问道。 “三舅舅,早安!”豆豆乖巧的向钱财打了个招呼。 “可爱的豆豆,来三舅舅抱抱。”钱财弯下腰,抱起豆豆,笑看着乔春道:“我是来收茶叶的,前天送过去的茶叶已经被一抢而空了,省城还订了很多货,我过来提货。待会马上就得让钱归送过去给巧儿。” 他也没想到,她炒出来的茶叶,因为比晒青茶多了一种香味,那些客人一尝就不能罢口,每天早上一开市,前一天送来的茶叶就会被一抢而空。 这种情况实在是超出了他的想象。 昨天,就连京都的店铺也飞鸽传书过来,说一些达官显贵天天催货。可以说,现在她炒制出来的茶叶,根本就是供不应求。 “这么疯狂?二百多斤茶叶全部都卖完啦?” 乔春有点傻了,没那么猛吧,这些人是拿茶叶当饭吃吗? “全卖完了。”钱财定定的看着她,笑着点了点头。 “三哥,你卖多少钱一斤?”乔春扬起了嘴角,忍不住开口问道。都说物以稀为贵,她实在好奇,钱财会以多少钱一斤卖出去? “十两银子。” “呵呵!三哥,你发大财了。”微微张了嘴,看他不像是说笑,才回过神来,笑着揶揄他。 “呵呵!是我们发大财了。” “嗯,走吧!咱们装茶叶去。”乔春伸手指了指制茶室的方向,既然赶着提货,那就得赶紧的把茶叶包装起来。 钱财看着她的背影,低低地笑了起来,真是个有趣的女子!时而,视产物为粪土,时而,说起银子又双眼放亮。 她这会儿的开心,应该是为了自己的东西这么受热棒吧。 轻轻的摇了摇头,抱着豆豆遂步跟着她往制茶室走去。 装好了茶叶,送走钱财,乔春又回到制茶室,手把手的教桃花和乔夏(秋)她们炒制茶叶。在她们亲自做了一遍以后,对乔春就更是佩服了。 因为,今天没摘的茶叶已经不多,所以,乔春被她们直接排除在外,全日只当动嘴皮子的师傅。 第二天一大早,钱归又来把最后的茶叶收走。 而唐家和乔家的人,总算是可以停下来歇口气了。一家人坐在一起,喝喝茶,聊聊天,共享天伦之乐。 “春儿,现在桃花和夏儿(秋儿)她们三个都学会了炒制茶叶,下一拨开始,你可别再一个人全揽下来,累坏了身子还怎么照顾果果和豆豆?” 雷氏怀里抱着豆豆,心疼的看着自家闺女那浓重的黑眼圈。 “亲家母说得没有错,春儿,要以身体为重,毕竟茶园里的事情,少了你可是不行的。”林氏附合着,劝道。 乔春含笑向大家看了一眼,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浮现着浓浓的暖意,点了点头,道:“大家放心,我自己的身体,我会保重。今天趁着大家都在,我想说一件事。” “前几天,我有请铁叔帮忙物色一些合适的长工,现在茶园算是走上正轨了,这夏天每隔五天,就要采摘一次茶叶,等到秋天,每隔七天采摘一次。平时呢,又要除草,施肥,浇灌,事情也比较多,单靠我们一家人也是忙不过来的。不知大家对请长工这事有没有什么意见?” 大厅里静了下来。 大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里都闪烁着喜悦的光芒。 请长工就意味着,他们的茶叶之路正式起航了,他们的日子真的过好了。 “我没有意见,一切就依春儿的意思去办吧,我也觉得该请一些长工,这样你们几个闺女不用太累,毕竟都是女儿家,整天风吹日晒的,也不太好。” 林氏开心的咧着嘴,表示赞同。 她们才唐家终于又在她的有生之年,振兴起来了,如今孙子、孙女有了,宽敞的新房子有了,现在还要请长工了,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她感到兴奋。 “我也同意,以后你们几个姑娘家,就在家里跟着春儿一起炒制茶叶,茶园里的事就交给你爹去弄。”雷氏笑着点了点头。 谁说闺女不好的?现在她们要是驾着马车回乔子村,还有谁敢笑她生不出儿子,不能安享晚年。 简直就是在放屁,她家的闺女可比人家的十个儿子都强。 “我也同意。” “我也同意。” “……” “爹,你今天找一下铁叔,让他通知那些帮我们做过工的人,再请铁伯伯明天来咱们家做签约公证人。”乔春偏过头对坐在旁边的乔父,轻声道。 “嗯,我待会就去。” 乔父的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咧着嘴站了起来,转身就往上围吓走去。 过了几盏茶功夫,乔父就一脸沉重的回来了。 “当家的,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啦?外头出什么事啦?”林氏连忙走到他跟前,着急的看着他问道。 毕竟是相守了大半辈子的人,雷氏一看乔梁的脸上的凝色,就知道他遇到不痛快的事了。 “唉,明天的事,过段时间再说吧。” “到底出什么事啦?” “就是啊,爹,你这是怎么啦?” “亲家公,是不是村里的人又在背后嚼舌根啦?” 众人七嘴八舌的追问着乔父,心里都很着急的想知道,为什么这请长工的事情明天就不能办了? “村长的媳妇快不行了。” 砰~ 林氏脸色骤然苍白起来,身子剧烈的抖了一下,手中的杯子滑落在地,砰的一声,摔了个粉碎。 不行了?她不行了?她终于不行了?可自己的心怎么并不畅快?反而有种被扯裂的痛感。 “哈哈哈……” 林氏大笑着站了起来,眼角流下了两行清泪,转身就往后院的房间走去。 “娘,你……”桃花看着林氏颤抖着的背影,着急的站起来,想要追上去。 “桃花,别去,让娘一个人静静。”乔春拉住了桃花的手,抬眸看着她,摇了摇头。 这个消息太震撼了,虽然早就知道村长夫人已经病入膏肓,但是,真正听到这个消息时,她还是觉得很震撼。怎么都没听到一点风声,这会儿就快不行了呢? “爹,你去村长家啦?” 乔春忍不住想到再次确认一下,听到幽灵女人快不行了,她脑子里就不禁的浮现出她那深凹进去的眼眶,那眼角的泪珠,还有铁龙村长那落寞的背影。 “没有,我正好走到成刚兄弟家的门口,就碰到着急出门的他,他正急着去镇上请大夫呢?我刚刚已经把咱家的马车借给他了。” “唔……”桃花听着失声趴在桌上哭了起来。 雷氏和乔夏(秋)她们脸上则是挂满了疑问,她来山中村已经住了两年了,可从来没听说铁村长家里有婆娘啊?她们可是一直以为他家里就只父子俩。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啊?怎么会两年的时间里都没有打过照面呢?而林氏的表现怎么这么奇怪? 她们很好奇,可是,没有人能给她们答案。 乔春站起来,双手按在桃花的肩上,直到她颤栗着的身子,慢慢的平静下来,“桃花,别哭了!” 如果柳神医在就好了,可是,据钱财说柳神医自己都身中奇毒,至今未解。 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银光,乔春甩了甩头,心中有些苦恼,自己也不知是中了什么邪?脑子里总是不时的闪过她二哥脸上的那个银色面具。 “你们在家里看好果果和豆豆,我去上围吓看看。” 乔春说完,就遂步走出大门,往上围吓的铁龙家走去。 她得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自家婆婆的反应实在是让她太震撼了,这中间到底有什么样的恩怨,让她听到幽灵女人快不行时,会有那么激烈的反应? 乔春直觉,萦绕在她心里两年多的事情,她很快就可以寻到答案。 “娘,你为什么不肯答应?请你告诉我真正的原因?”推开虚掩的大门,乔春信步向前,站在幽灵女人房间外,听着铁百川带着哭腔的问题。 乔春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上,转身背靠在墙上,一动也不敢动,摒住呼吸,竖起耳朵倾听那即将解开的谜团。 ------题外话------ 谢谢14号的月票支持者:锦江一乙:投了2票,君新婷:投了1票,251808546:投了1票,570471040: 投了1票,choco1141:投了1票,忘尘715:投了1票,liuljj1976:投了1票,chengzo633:投了1票,吻和泪:投了1票,公主如风:投了2票 同时,谢谢所有支持妞妞的亲亲。 第五十四章 心中纠结,已打开。 “娘,你为什么不肯答应?请你告诉我真正的原因?”推开虚掩的大门,乔春信步向前,站在幽灵女人房间外,听着铁百川带着哭腔的问题。 乔春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上,转身背靠在墙上,一动也不敢动,摒住呼吸,竖起耳朵倾听那即将解开的谜团。 静,万物瞬间石化,四周围好像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怦,怦,怦。 自己的心仿佛想要从胸膛跳出来。 突然,耳边传来一句熟悉的声音。 “子诺媳妇,你怎么在这里?”乔春猛然转头,只见铁龙端着一个碗,站在离自己十步外,紧拧着眉头,带着探究意味的眼光紧紧的盯着她。 手心冒汗,乔春窘迫的看着铁龙,此刻他打量自己的目光,让自己有种做贼被抓的感觉。 “铁伯伯,我过来看看。” “咳咳...谁在外面?”屋里传来既陌生又熟悉的咳嗽声,那软弱无力的声音,像是一把无形的手紧攥着乔春的心。 唉,两年多都过去了,自己对这声音还是有点后怕,不过,此刻更多的却是怜惜和遗憾。 怜惜她即将流逝的生命。 遗憾刚要听到答案却又被打断。 “伯娘,我是子诺的媳妇。”乔春硬着头皮应了下来,转过身子,向前几步伸手推开了房门。 深陷的眼眶,高突的脸颊骨,乌黑的眼珠子,皮包骨的手...两年多不见,她比记忆中更瘦更虚弱了。 乔春一边向床边走去,一边打量着她,惊悚的感觉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怜惜,究竟是什么样的纠结,让她如此自暴自弃呢? “子诺媳妇?”幽灵女人眼里闪过一丝丝的疑惑,怔怔的看着她,轻蹙着眉,似乎是在翻查着记忆的画面。 “她是唐家的儿媳妇,过来看看你。” 铁龙端着药汁,绕过乔春走到床前,强打着微笑看着她,淡淡的道。 “一定是林芳让她来看看我死了没有吧?咳咳...”说着她又拿起床边的手绢捂着嘴,咳了起来,咳着咳着根本就停不下来,连脸色都咳成了酱红色。 “咳咳...” “爱琴,你放轻松一点,缓缓气。”铁龙连忙放下手里的药汁,伸手贴在她的后背温柔的帮她顺着气。 “娘,你怎样啦?”铁百川抬脚正欲向前,却又被幽灵女人的喝停了下来。 “你不要过来。咳咳...”幽灵女人拿开捂嘴的手绢,伸手指着乔春,眸子迸射出浓烈的厌恨,“你回去告诉林芳,她如意了,不过她也败给我了,因为我马上就要去找唐浩然了,哈哈哈...咳咳...” 乔春没有在意她眼底的厌恨,眼光死死的盯着那手绢上的血,像是一朵红玫瑰开在了雪地里,那般瑰丽,那般妖娆。 “为什么?” 轻启红唇,乔春定定的看着她,吐出了埋在心里两年多的三个字。 “为什么?你该问林芳,问她为什么明明知道我喜欢唐浩然,却还要嫁给他?” 幽灵女人的脸变得狰狞起来,双眼冒火,咬牙切齿的道。 当年自己真是太天真了,居然跟林芳说起了自己心里的秘密,结果她却横刀夺爱,还假惺惺的哭着说,她也没办法。真是个虚伪的女人,狠毒的女人。 她林爱琴没有这样的朋友,她是她的仇人。所以,为了报复她,她选择嫁给与唐浩然同村的铁龙,一切只是为了可以找到机会报复她,让她尝尝被人出卖的痛苦。 呵呵,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她终于等到机会给她们夫妇俩,制造了一个误会,可是,唐浩然却因此送了命,让她的心也跟着死去。 “爱琴,你别再这样,别再想了。”铁龙看着自家婆娘迷离的眼神,嘴角流出的血,顿时紧张得手足无措起来,拾起一旁的手绢,颤抖着手帮她擦拭着。 可是,那血却源源不断的往外涌,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感觉。 “娘,你别这样。娘啊......”铁百川急得放声大哭起来,却仍旧不停擅自向前。 自从娘咳血以来,娘就不允许他近她的身,只许停在五步以外。 呃~~ 乔春紧张的看着那手绢一条条的被染红,被丢在一边。这样吐下去,估计是真的不行了。 “百川,去看看你叔把大夫请回来了没有?” 铁龙转过头,看着一脸紧张的铁百川,大声的斥道,语气中夹带着浓浓的惊慌。 “百川,你别去。让娘走吧,娘累了。”林爱琴喝住了转身抬脚的铁百川,眸底流趟着浓浓的不舍。 “子诺媳妇,你先回去吧。” 铁龙没有回头,拿着手绢温柔的帮林爱琴擦拭着嘴角的血。 “让她留下来。”林爱琴抬眼望着乔春,眼里闪过复杂的情绪,缓了缓气,嘴角的血也没有再流了。 或许刚刚是因为情绪太激动了吧。 “你想知道?” “想。”乔春知道她问的是什么?连忙应了下来,紧紧的盯着她。 只见她眼神慢慢的迷离起来,嘴角溢出一抹淡淡的笑,整个人都像是沉醉在了某个美好的回忆中,蠕动了几下干瘪的嘴唇,缓缓的叙说着她们上一辈的纠缠。 铁龙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人,眼底流露出一丝丝的心疼,一丝丝的怜爱。他知道她们三个人之间有些纠缠,却不知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她嫁给自己是有目的的。 怪不得,她从来都不喜欢百川。 怪不得,唐浩然死后,她就得了病,还拒绝诊治。 原来,她是想随他而去,原来,原来,原来...... 乔春瞥了一眼铁龙脸上的哀戚,林爱琴的脸上变了几变的神情,终于,理清了上一辈的恩怨,原来她也是个痴情的女子。 只是太过执拗,太过自我。 爱情并不是你爱人家,人家就一定是爱你的,爱情从来都是不等式。 “伯娘,为什么放着眼前人不珍惜,而去强求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呢?你身边有个深爱着你的人,这么多年了,难道你都没有发现吗?” 乔春实在是忍不住了,她想要提醒她,她不想让她到死都还活在自己编织的国度里。 “你?” “是我,你一直都在我这里,从第一次见到你开始。”铁龙抚着自己的胸口,嘴角溢着笑,温柔的看着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向她告白。 “可是,你不是每次都找林芳吗?”林爱琴回想了一下,显然不太相信。 “那是因为你们每天都形影不离,我不敢单独找你。” “我......” 乔春轻轻的拍了下铁百川的肩膀,向他暗使了个眼色,一前一后的走出了林爱琴的房间。 这个时候,应该留给他们夫妇俩,只有铁伯伯才能解开她心里的结,抚平她心里的伤。 人很奇怪,总是忽略了触手可及的东西,偏偏要去追求天边的彩虹。 那天晚上,铁百川将林氏请到铁家去了,林氏回来时,脸上挂满了泪水,可乔春还是细心的看到了她眼底的释然。 第二天,林爱琴去世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山中村。 “娘,你这是怎么啦?”乔春看着林氏那肿如核桃的眼,吓了一大跳,转念一想,也就什么都明白了,“娘,人死不能复生,你也别太伤心了。” 看来她们心中的结,都已经解开了。 也是,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值得耿耿于怀的。 “嗯,娘明白的。我去铁家一趟,你在家就别出门了,待会那唢呐声可别吓坏了孩子们。” 林氏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淡淡的道。 二十多年的心结,终于结开了,可令人伤感的是,这个心结非要在一个人临死前才想得透彻。 “好的。” 看着林氏沉重的背影,乔春轻叹了一口气,转身往屋里走去。 既然上一辈的结,已经解开了,相信桃花和铁百川的事,林氏应该不会再三阻挠了吧?桃花今年已经十五岁了,差不多到了成亲的年龄了。 过了没多久,空中就响起了哀伤的唢呐声,伴着敲锣打鼓的声音,一声声断肠的哭声,听起来让人感到无限的伤感,而唢呐声、锣鼓声、哭声无一不在诉说着亲人离世的伤悲。 唉,人活一世,终究不过是梦一场,也许放过别人,就是在放过自己。 “铁伯娘,愿你一路走好!” 乔春站在窗前默默的祈祷着。 “娘亲,人为什么会死?”果果站在乔春身边,伸手拉了下她的裙摆,抬着头仰望着她,黑眸里浮现着满满的疑问。 略微思量,乔春蹲下身子,与果果的眼光对接,缓缓的道:“果果,生、老、病、死,这是人一生中必经的过程,没有谁可以避免。” “那娘亲也会死吗?”果果紧张的看着娘亲。 呵呵,真是个可爱的孩子,如果他娘亲不会死,那不就成为千年妖精啦。 乔春感受到了他的紧张和害怕,伸手将他软乎乎的小手包在掌心里,定定的看着他,道:“会,等娘亲老了也会死。可是,果果你知道什么是死吗?” 实在不明白,这小孩怎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 乔春很想知道,在他的心里对‘死’究竟是怎么理解的? “嗯。”果果用力的点了点头,“死就是像铁奶奶那样,装进了木箱子里,以后再也见不着了。” 明白了,原来这个小家伙是偷偷去看了,怪不得会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沉思了一会,眉尖轻蹙,乔春一脸正色的看着果果,红唇轻启,“果果,并不是见不着的,在这里,只要是我们爱的人都会住在这里,永远不会离开的。” 乔春将手轻轻的覆在果果的胸前,轻轻的道。 这个话题,她也不知怎么跟孩子解说才算是正确的,也许这种‘永远活在我心里’的方式,果果会容易理解一点。 “娘亲,我明白了。” “嗯,果果不愧是山中村的第一小才子,果真是个聪明的。”乔春轻笑起来,第一次发现谈论生死问题,还能如此轻松。 确实如此,既然谁都会死,那将爱的人留在心里,则是另一种永恒,另一种陪伴。 随着死者的入土为安,村里又恢复了平静,因为果果和豆豆的一旁逗乐,林氏的心情也恢复了过来。 唐家又恢复了往日的欢乐。 “爹,后天又要上茶园摘茶了,你明天找一下铁叔,召集一下人力。请长工的事情,估计得采摘完这一拔茶叶,再谈了,我们现在也不好去打扰铁伯伯。” 早饭过后,一家人坐着闲聊时,乔春看着坐在一旁的乔父,缓缓的道。 “嗯,我知道了。这一次,你就听话,让夏儿她们几个也帮忙炒制茶叶,可别又自己一个人忙。”乔父想起了一次乔春那又红又肿的手,忍不住出声叮咛。 这茶叶有了收成是好事,可这隔五天就得没日没夜的忙五天,他可真担心自家闺女的健康,如是这样下去,那双手都得残了。 “对,这次可不能一个人干了。”雷氏点了点头,赞许的看了一眼乔父。 “亲家母,说得对。”林氏忙着应和道。 “大姐,这次就放着我们来。可是,好像炒茶的灶不够啊?怎么办?”乔夏看着乔春,提出了自己发现的问题。 她、桃花、乔秋,三个人一个灶,这灶明显就不够啊? “还是夏儿机灵,发现了问题。”弯起了唇角,乔春点点头,想了一下,偏过头对乔父道:“爹,你今天就请师傅来再修两个灶吧。” “不过,这次炒制茶叶咱们只生两个灶,我和乔夏一组,桃花和乔秋一组,每个组分一个人炒茶叶,一个人揉捻茶叶,这样就不会让炒锅有空出来的时间。” 幸亏乔夏的提醒,不然等到后天,又该手忙脚乱了。 哒,哒,哒...大门外传来了马蹄声。 乔父一听,连忙站起来,抬脚去门外看看是谁来了,不一会儿,就看见他和钱财有说有笑的走了进来。 “乔伯母、唐伯母、廖伯母,好!” 钱财微微鞠了躬,笑着向在坐的林氏、雷氏、廖氏打着招呼。 廖氏虽名为唐家的长工,但是唐、乔两家的人却从来没当她是外人,平日里和林氏、雷氏都是以姐妹相称的。就连果果和豆豆也是喊她廖奶奶的。 “钱财来啦,快坐。夏儿,泡茶。”雷氏笑呵呵的看着钱财,连忙让乔夏冲泡茶汤。 这两年来,因为经常走动,而且钱财又是乔春的义兄,家里的人都跟他很是熟稔了,平日里都是叫他钱财的,早就不再生份的叫什么钱公子了。 “三舅舅。”果果(豆豆)瞧见钱财就开心从林氏(雷氏)怀里跳了下来,争先恐后的向他跑去。 钱财咧着嘴,开心的蹲下身子,张开手臂,一手抱起果果,一手抱起豆豆。 “果果,豆豆,有没有想三舅舅啊?今天没有表示了吗?”钱财说着,孩子气的嘟起了嘴。 “想。”整齐有力,果果和豆豆双双嘟起了脸,笑着往钱财脸上噌去。 啵~~ “呵呵,真甜啊!”感受到脸颊上软绵绵的唇,钱财顿时开心得合不拢嘴。 只有抱着他们的时候,他才会笑得没有一丝杂念,感觉自己抱起了两个暖暖的小太阳,他们发出来的光,总是能暖入他的心扉。 “果果,豆豆,你们下来吧!三舅舅这样抱着会累的。”乔春笑着站起来,伸手去抱豆豆。 豆豆一看乔春伸手过来,立马就不乐意了,赶紧死死的搂住了钱财的脖子,小脑袋像拨浪鼓似的摇了起来。 “不嘛,不嘛。亲亲,你让哥哥下去。” 她还抱够呢,她才不要那么快就下去,三舅舅的怀抱让她一种很温暖、很安全的感觉。 “豆豆,你真该减下肥了,你看三舅舅抱着你好累的。” 果果倒是没有犹豫就挣着滑了下来,只是小嘴微微的嘟了起来,略有些不满的打量着像个无尾熊似的豆豆。 自从上次娘亲跟他说,要保护妹妹以后,他就再也没有笑豆豆长得胖了,平日里凡事也是让着她的。谁叫他是哥哥,她是妹妹呢? “呵呵,没事!三舅舅最喜欢胖乎乎的小姑娘了。”钱财笑呵呵的看着豆豆,开心的道。 豆豆这样蛮好的,很可爱。 “三舅舅,你真的喜欢胖乎乎的姑娘吗?”豆豆黑眸里顿时流光溢彩,双眼亮晶晶的看着钱财,问道。 “嗯,三舅舅从不骗人。”钱财肯定的点了点头。 “那我长大以后要嫁给三舅舅,你一定要等着我长大哦。啵~~” 豆豆两眼笑得弯弯的,搂着钱财的脖子,又往他脸上很响亮的啵了一下。 大厅里刹那间静悄悄的,所有的人都愕愕然的你看我,我看你。 “哈哈哈......” 满堂欢笑。 乔春含笑隔空瞪了钱财一眼,警告性很浓很烈。 她才不要这么老的女婿,好不好? 钱财看着她那副母鸡护小鸡的样子,倒是觉得有趣,直接撇开了眼,无视她的警告,坐了下来,跟豆豆开心的玩耍起来。 看得某人气得牙痒痒的,恨不得立刻将这个拐她女儿的心的男人给丢出去。 乔夏看着自家大姐与钱财的眼神互动,心里不觉的涌上了一味苦涩。 “三哥,你今天来有事?”乔春喝了一口茶,看着钱财问道。 “我来问问下一拔茶叶什么时候摘?各分店都在催货呢,现在倒好茶叶都还没制出来,订货的倒是不少。”钱财对目前的状况可谓是又喜又愁啊。 喜的是银子挣得快,根本无需存货,货一到立马就被一扫而空,他还可以提高价钱来卖。 愁的是茶叶数量有限,中间还有中断期,如是能天天都有得摘,就不会有这种问题了。 “三哥,看来明年开春,咱们还得买地种茶才行,现在这十几亩的茶,采摘一拔炒制出来的茶叶最多也就三百多斤,如果你想要天天有货供应,还得再种茶,茶叶的种类也得增加。” 乔春说着,顿了顿,脑海里闪过一道亮光。 “三哥,你等一下,我马上就来。”说着,站了起来,转身就往后院走去。 众人一头雾水的看她急冲冲的走了,便都和钱财拉起了家常。 “钱财啊,别怪伯母多嘴,你这年纪也不小了,也该要成家了。”雷氏看着钱财,微笑着道。 都说旁观者清,尽管他是春儿的义兄,但是,他看春儿的眼神,她还是可以看出一些端倪出来的。可夏丫头好像对他也存有不一样的情愫,为了不让自家闺女心生间隙,如果能促成钱财和夏丫头,倒不实为一件好事。 反正,这个钱财她看着也喜欢。 “是啊!你乔伯母说的没有错,你是该成家了。”林氏赶紧应和着,笑眯眯的道。 如果他成家了,她也可以放心了。 “我还...” “三哥,我给一样好东西。” 林氏和雷氏有些埋怨乔春出来的不是时候,答案挥之即出,却又生生被她给打断了。 钱财却很是感激乔春的及时出现,不然,他还真不知该怎么回答?林氏的心思,他明白,可雷氏这一出又是为什么?他倒是有点看不明白了。 单纯只是关心自己的终身大事,好像也不尽然。 乔春手里拿着一个茶罐子,清洗了一遍茶具,便熟练的冲泡起茶汤来。 这个味道是? 钱财吸了吸空气中的味道,那种遥远的记忆中的气味萦绕在鼻腔,他惊讶的站起来,端看着那茶壶里的茶汤。 没错!是红茶,她怎么会制红茶?怎么先前一点消息都没透。 “三哥,喝茶,你喝着试试看,跟你两年前喝的味道是不是一样的?”乔春将茶汤递到他面前,浅浅一笑,缓缓的道。 钱财的手激动得微微颤抖,轻轻的端起茶杯,浅浅的啜了一口,那股记忆中的味道充实着舌尖的味蕾,他缓缓闭上眼睛,聚精会神的品尝着红茶独特的香味。 过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眸光闪亮的看着乔春,兴奋的道:“四妹,这红茶是你制的?” 乔春点了点头,笑看着他。 “太好了,这味道比那老人家的还要好,四妹你可真的是深藏不露啊!” “这茶你还有吗?”钱财忍不住,问道。 如果有这茶,再加上那炒制的绿茶,接下来茶庄会是何等光景,他想都不敢想。 “有,但是不多,只有十几斤,都是我以前修茶丛前摘的那些茶叶制的。我怕制出来的味道不行,所以,就制了不多。现在既然三哥都说可以了,那我也就放心了。” 乔春说着,又给家里人各倒了一杯,让他们也尝尝这红茶的味道。看着他们脸上露出的表情,乔春知道自己的红茶也该会有很好的前景。 “四妹,这是这个月的茶具分红和茶叶的钱,你点一下,一共是二千八百两。”钱财将银票放在桌上,向大伙解说着银两的来处和数量。 二千八百两? 众人微张着嘴,一脸的难于置信,他们这辈子可都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银子啊?如今只是一拔茶叶,一个月的茶具分红就这么多。 震撼,实在是太震撼了。 相对于众人的震惊,乔春倒是表情淡淡的,主要是因为她事先已经问过钱财茶叶的价钱了,自己产了多少茶叶心中也是有数的,所以,对这个数目,她还是心中有数的。 放下杯子,将银票收了下来。 “明年的需要扩种多少茶树,你先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地,咱们买下来后,再商量后面的事情。”钱财放下豆豆,站起来看着众人,微笑着道:“四妹,你把那些红茶,全部拿给我吧。我茶庄里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大伙送走了钱财,回到大厅里,全都瞪大眼睛兴奋的看着乔春。 乔春看着大伙的眼神,心知他们还没有众那二千八百两中回过神来,于是,勾了勾唇角,拿出银票放在了桌上,向众人努了努嘴,笑道:“你们拿去看看吧!二千八百两,一个字都不少。” 雷氏率先拿起银票,翻看着,又笑着将银票交到林氏手里。 众人的银票检查接力赛过后,大伙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第二拔的摘茶,制茶,又是忙得天昏地暗的五天。 “大姐,这些茶叶都不炒了吗?”乔秋指着竹匾上的鲜茶叶,不解的问道。 以前大姐不是说,这鲜茶叶如果不当天炒完,就会影响口感吗?现在茶叶都没炒完,她就说不炒了。她可真是想不明白。 “这些茶叶我要用来发酵红茶,现在不用炒,先晾着。” 乔春笑着摘下身上的围裙,伸手拔了拔竹匾上刚刚炒好的茶叶,让它凉得更快些。抬眸看着一脸疑惑的乔秋解释着。 “娘亲,娘亲......” 果果急匆匆的冲进了制茶室,一边跑一边很着急的喊着。 乔春的心没有由来的一颤,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连忙蹲下身子接住果果的身子,紧张的问道:“果果,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豆豆呢?”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豆豆出事了。 “唔,唔,唔...娘,娘亲,豆豆,豆豆她,她,她不见了。”果果无助的哭了起来,断断续续的说着。 不见了? 心中一紧,乔春手足无措的扳着果果的肩膀,眸底忧色重重,着急的问道:“在哪里不见的?快点带娘亲去。” 说着一把抱起了果果,小跑着向果果指的向方跑去,眼角已经不觉的流出了眼泪。 “大姐,你等等我...”身后乔秋跟着跑了过来,跑了几步,她就停了下来,大声的喊着家里的人。 不一会儿,全家人,还有闻声而来的村民,全都在老屋里、老屋周围,甚至有人还拿着竹杆跑到河边探试着。 “豆豆,你在哪里?” “豆豆,你应一声娘啊?” “豆豆,你别吓娘亲,快点出来吧?” “豆豆......”跑了很多地方,到处呼喊,可就是得不到回应,额头上汗水如珠,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的攥着,乔春觉得自己快要呼吸不过了,好急!好痛! “豆豆......”村里的每个角落都响着呼喊豆豆的声音,在这个昏暗的天色,树影叠叠,草影摇曳的环境下,让人有生一种绝望的感觉。 乔春蹲在老屋的墙角,头窝在膝盖上,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豆豆,你在哪里?娘亲好害怕?你快点出来啊?豆豆......” 嗓子都哭哑了,可耳边还是只有村民们着急的呼喊声,乔春心中好绝望,一时之间,脑里浮现在各种性的可能,她觉得自己快要疯了,怎么能有那么悲观的画面。 心里的另一种声音忍不住叫嚣起来,“乔春,你不能这么悲观,要振作。” 倏地,乔春站了起来,摇了摇头,眸底闪烁一种叫做坚定的光芒。 对,不能悲观!豆豆一定会没事的,她一定是躲起来了。 “豆豆......你出来吧,别再躲啦,娘亲在这里。”乔春继续边跑边喊,耳朵聚听着每一个角落的声音。 “亲亲。” 刹住脚步,乔春一动也不敢动,生怕自己错过了耳边那糯糯的声音。 “亲亲,我在这里。” 终于确定,猛然回首,乔春眼泪狂飙,飞一般的跑过去,抱住了那个软绵绵的身子。 失而复得的感觉是那么的强烈,强烈到眼泪不能平息,强烈到拥抱不能平息,强烈到不由的生气,不由的往那软软的小屁屁上啪啪啪的挥下去。 “坏豆豆,坏豆豆,坏豆豆......” “亲亲,不哭,不哭,豆豆错了,豆豆不该睡着的,豆豆错了......” 豆豆看着娘亲哭得很伤心,挨打也不敢哭,反而扯着袖着帮娘亲擦着眼泪,不停的认错。 闻声而来的人,看着这一幕,全都忍不住抹着眼角。 “娘亲,豆豆。”果果从人群中钻了出来,跑过去伸出他短小的手臂,抱住这两个他最亲的人。 乔梁悄悄的擦抹着眼泪,转身离开,要将好消息告诉那些还要找人的村民。 京都,怡亲王府。 人工湖边的谢水亭上,一紫一银的男子围坐在玉桌前,紫色男子提着铜壶,冲洗着那薰衣草图案的茶杯,不一会儿,就冲泡出茶汤,将茶挪到银衣男子面前,自顾自的品茗起来。 “啊,咱们四妹制出来的茶,就是香啊。”皇甫杰男子弯起嘴角,开心的放下茶杯,抬眸望向对面已经摘下面具的柳逸凡,忍不住惊叹他那张出色的脸孔。 “二弟,真是没有想到你原来长得这般出色,如今你一身的好武功,还有一身高超的医术,我看啊,天下间的女子都会将你列为最佳夫婿名单中。” 勾了勾嘴角,皇甫杰含笑揶揄着他。 昨天见到他时,他还真是愣了好久的神,想不到那去伤疤的药如此灵效,更想到不到他居然这般俊美。 他俊美的五官如雕刻一般,棱角分明,剑眉下面是挺拔的鼻翼,薄厚适中的唇,黑眸如墨,眼若星辰,一身银灰色的长袍衬托出温文尔雅的气质。 “大哥,这天下间的女子心中的最佳夫婿,永远都是咱们大齐朝的逍遥王,又是现在的永胜王,听说你这两年带兵出征,可谓是战无不胜啊,连皇上都要封你为永胜王。” 柳逸凡也不甘落后的打趣着他,说到永胜王时,他忍不住要为他感到骄傲。 “逸凡,这都两年多了,一直都没有那歹人的消息吗?”皇甫杰收回玩笑的心思,向他询问着柳伯伯的情况。 他都出征两年多了,而柳伯伯身上的毒还没有解,平时都是柳逸凡用药帮他压制着。 柳伯伯是看着他长大的人,这两年来,他虽然出征在外,心里可一直很挂念他的伤势。想不到,两年了,柳逸凡都没有找到解药。 “没有,那人两年来销声匿迹,我寻遍了所有他能去的地方,都没有他的踪影。”柳逸凡英眉紧拧,端起茶杯,轻轻的啜了一口,一股独特的茶香味萦绕在口腔中。 这个茶,听说在京城已经卖到了五十两一斤(除京都外,其他地方十两一斤,主要是京都的有钱人多,妞妞让钱财好好宰宰他们),喝起来果然与平日喝的茶不一样,它更香更纯,汤茶更为清绿。 现在整个京都的人都在议论这茶的出处,甚至给她起了个名——茶仙子。 “启禀王爷,和平镇钱府的家丁送来了一封信。”王府的家丁手里举着一封信,单膝跪在亭子外。 “哦,钱财来的信?卓越,拿过来。” 皇甫杰不禁坐直了身子,向身后站着的贴身侍卫卓越挥了挥手,有些兴奋的道。 这钱财可真是及时,自己前天才回到京都,他现在就送来了信,不知信里面都讲了些什么?有没有提到可爱的果果和豆豆?他可是很想念那两个小家伙。 “王爷,信。”卓越向皇甫杰行了个礼,毕恭毕敬的将手里的信递到他面前。 “哈哈,真是可爱。” 皇甫杰接过信,迫不及等的拆开看了起来,看着看着就忍不住咧开嘴,开心的笑了起来。 柳逸凡看着他那笑意盎然的脸,忍不住也咧开了嘴,不过,心里倒是很好奇钱财的信里都写了什么?居然能让他高兴成这个样子。 “大哥,三弟信里都写什么了?” “你自己拿去看吧,哈哈,果果和豆豆真是太可爱了。” 柳逸凡接过信,慢慢的看了起来,嘴角的幅度越来越大,最后,也忍不住开心的笑了起来。 钱财信中说果果和豆豆居然把鸡蛋放在床上,学母鸡孵小鸡。最最有趣的是,果果暗地里请钱财帮他娘亲找相公。哈哈!真是有趣的孩子。 不过,爱母之心却是让人感动。 “二弟,如果不是柳伯伯需要你照顾,我也还有一些朝延上的事要跟皇兄禀告,我还真想跟你一起去看看果果和豆豆,还有三弟、四妹,这一晃就是两年多啊。” 皇甫杰收起了笑,看着柳逸凡,道出自己的想法。 “我还没有见过果果和豆豆呢,唉,我现在最担心的还是师父身上的毒,只要一日未解,我就不安心啊。”柳逸凡叹了一口气,缓缓的道。 “要是有雪莲就好了,可是那东西可遇不可求啊。” 柳逸凡停顿了一下,又像是自言自语的道。 “雪莲?” 皇甫杰骤然站了起来,兴奋的看着他,不确定的反问道。 雪莲虽然稀少珍贵,但是,他前不久在雪国的一个山崖上,正好就碰到了一朵正盛开的雪莲花,他本想送给他的母后食用,以保容颜的,想不到它居然还可以解毒。 “大哥,你知道哪里有雪莲?”柳逸凡猛然抬眸,黑眸璀璨的看着皇甫杰,听他的口气,似乎他知道哪里有雪莲,如果如采摘到雪莲,那师父身上的毒就可以解了。 “我府上就有,我半年前,途经雪国时,在一个山崖上采的。正想明天进宫时,送给我母后食用呢,想不到它居然还可以解毒。你快随我来,把雪莲速带回去给柳伯伯。” ------题外话------ 谢谢15号的月票支持者:1093321822 投了3票,504916660 投了1票,captainyih投了3票,chenyt123 投了1票,rj608 投了1票,同时,谢谢所有支持妞妞的亲亲。 第五十五章 卑鄙小人,暗箭伤(见面啦) 雾都峰,兰风小居。 “师父,来,逸凡喂你喝药,这是大哥从雪国带回来的雪莲,师父你喝下去后,一定就会没事了。”柳逸凡熟练的拿起被枕叠放在床边,轻轻的将躺在床上的柳如风扶起来,舒服的靠在上面。 已经卧床两年的柳如风,看起来更加仙风道骨了,除了脸色苍白了一些,其他倒是相差无几。 “阿杰,他出征已经回来啦?”柳如风眸底闪过一丝惊喜。 这些年,皇甫杰每战胜一次,柳逸凡都会第一时间,把好消息告诉他,只为了让他更有毅力去与体内的毒药作抗争。 “雪国已经求和了,下个月初适逢皇太后五十寿诞,听说是皇上特意召他回来的。”柳逸凡利落的侍候他,把药喝了下去,扶着他躺回床上,淡淡的道。 他现在只希望医书上记载的的法子有效,只要能让师父的身体好起来,比什么都好。 “天天躺在床上,我都忘记兰心的寿诞了,呵呵,时光如棱,转瞬即逝啊。眨眼之间,我和她都老了。”柳如风嘴角溢出一抹淡淡的笑,眸中柔光骤现,眼神迷离,整个人都陷进了某个记忆中。 柳逸凡轻轻的朝师父瞄了一眼,眼里闪过一丝丝的羡慕,无声的站起来,往门外走去。 拥有回忆真好,不管什么时候都可以重温往日的情景。可是,属于自己的记忆在哪里?师父曾经说过,他是在和平镇外一里路的河边救的自己,等师父好起来了,或许自己也该去找回属于自己的回忆了。 他想着想着,心里突然蠢蠢欲动起来,有种迫不及待的感觉。 最近几个月里,他脑子总是闪过一些模糊的画面,那些画面如浮光掠影,飞旋而过,他看不清也抓不住。 他很好奇,也很期待迎接自己的会是什么? 柳逸凡回到隔壁房里,拿起桌上的桃木和刻刀,熟练的雕刻起来,从木头的初步形状中,依稀可以看得出这是一尊人像。这是近些日子他脑子里闪过的背影,他找了一块桃木每天晚上都会如痴如醉的刻着,他有种预感,这个女人跟自己有着很重要的关系。 或许,等他刻好以后,可以刺激自己的大脑也不一定,兴许,这将会是自己打开记忆之门的钥匙。 “啊嚏,啊嚏,啊嚏...” 正在写着【长工契约协议】的乔春,突然鼻子痒痒的,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她伸手揉了揉鼻子,嘴里忍不住嘀咕着,“真是奇怪,最近晚上总会不停的打喷嚏,又不是感冒,也不知是谁在背地里骂人?” 乔春摇了摇头,继续低下头,写着协议书。 明天就要召集大伙来签长工了,这一次先签十五个,所以今晚她就得先把协议书准备好才行。 “大嫂,你是得风寒了吗?怎么老打喷嚏?” 坐在一旁帮忙写着协议的桃花,听着乔春的嘀咕,先是忍俊不禁,尔后又关心的看着她问。 这两年来桃花对识字方面,可是下足了功夫,如今已可以写上一手好字,说话口才方面也是长进了很多,在她身上再也寻不到一丝农家女的影子,倒像是个能文识礼的小家碧玉。 “亲亲,是不是有人在想你?”豆豆那糯糯的声音,从身后响了起来。 “噗,豆豆怎么会这么想?”桃花放下笔,一把抱起豆豆,忍不住想要逗她。 这母女俩的想法都是有趣得很。 “听人家说,打喷嚏不是有人想就是有人骂。”豆豆歪着脑袋想了一下,就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末了,点点头,非常肯定的道:“我亲亲这么好的人,肯定不会有人骂的,所以,一定是有人想了。” “呵呵,豆豆真聪明。”桃花轻笑了起来,在她脸上亲了一口,以资鼓励。 果果和豆豆真的是为家里增添了不少的乐趣,大伙常常被她们的童言童语给逗得乐半天。 “亲亲。” “嗯,豆豆有事?” 乔春看着一本正经,嫩眉微蹙的豆豆,有点莫名的看着她。 “亲亲,不管谁想你,你都要爱豆豆哦。”豆豆很认真的看着乔春,眼底闪过一丝不安。 她可不想亲亲像小花的娘一样,找了个伯伯,就不要她了。 “豆豆,你快点进来睡觉了,别老吵着娘亲做事。”拱门下传来果果颇具大哥威严的声音。 果果微噘着嘴走了过来,伸手牵过豆豆的小手,看着乔春,道:“娘亲,晚安。” “可是,哥哥...” 豆豆有点不情愿的想挣开果果的手,却被果果的一个眼神下,嘟着嘴乖乖的向小房间走去。 “果果,豆豆,你们放心,娘亲永远都会爱你们。晚安了,宝贝们。” 两张稚嫩的脸蛋儿,猛然转过来,黑眸闪烁如夜空的繁星,鸡啄米似的点着头,脸上绽放着灿烂的笑容,仿佛是那春日里的暖阳,丝丝暖意,渗入人心。 乔春只觉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嘴角溢出了一抹精美的笑容。 真是俩傻孩子,有这么贴心可爱的他们,娘亲怎么会不爱呢?她可是恨不得将他们,拴在自己的腰带上,寸步不离的,不然前几天的事情再发生一次,她老人家的心脏可是顶不住啊。 自从上次豆豆在老屋捉迷藏不小心睡着,将整个山中地搅个天翻地覆后,她可是连着几天做恶梦,连梦中的感觉都是那般的痛彻心扉。 “大嫂,果果和豆豆真贴心。”桃花扬起了唇角,浅笑看着乔春。 他们娘仨的感情真好,果果和豆豆小小年纪就知道护母。 “你快点成亲,也会有贴心的宝宝。”勾了勾唇,乔春开心的打趣着她。 “大嫂,你真坏,可不带你这样的?” 桃花的粉脸瞬间火烧火燎起来,眸中徘色荡漾,含羞带涩的瞪了乔春一眼,娇嗔道。 “呵呵,还说我坏呢,瞧瞧这模样儿,啧啧......”乔春看着心里更是欢快,不想这么快就放过她。 这些日子,桃花因为心疼铁百川丧母,这还是前一遭露出这般小女人姿态呢。想到铁百川,乔春倒是记起了正事,现在林氏也是默认了他和桃花,按自己的意思得好好的培养一下他,不然,桃花跟着他,自己也不放心。 “桃花,铁百川他识字吗?有没有上过私塾?” 桃花抬眸,眸光与她短短相触,刹那间粉脸又红了起来,低着头,扭绞着手指。 “他有上过私塾的。” 呵呵,古代的女子还真是容易脸红,只是问个问题而已,她也羞成这样。 “那我明天签他做咱家的长工,可好?” 乔春定定的看着她,想要知道她的真实想法,她是有心要煅炼一下铁百川,如果将他培养出来,以后,待他们成亲后,自己也是可以省下很多心的。 乔夏、乔秋也快到出嫁年龄了,到时候这三个妹妹,全部嫁了出去,这诺大的茶园,她可忙不过来。 但是如果桃花跟铁百川能成事,不用远嫁,那又将是另一番情景。 明年还计划要扩种茶树呢,以自己一家人的精力还真是应付不下来。 唉,如果,如果...... 乔春脑海里灵光一闪,如果三个妹妹都不用远嫁,那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她们还可以带着夫婿双双种茶园。 可是,这一切都得有合适人选的前题下才行,她上哪去找合适的人啊? “我想,他该是愿意的,可是,他成了咱家的长工,娘她会不会...会不会...唉。” 桃花心中暗喜,这样铁百川就不用到外面去找事了,可是,如果他成为自己家里的长工,这在外人眼里可就成了唐家的下人了,那不是无形中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吗? 到时外头的闲话先不论,就是林氏这关也不知能不能过啊? “桃花,这方面你放心,大嫂自有分寸,娘那边不会有事的,你都没发现,她现在已经默认了你们的关系的了吗?如果不是铁百川还在守孝期,大嫂都想替你们先把亲事给订下来。” 乔春看着桃花娇艳如玫瑰的脸蛋儿,忍不住轻笑起来。 “大嫂,真讨厌,拿人家来笑,咱们还是快点把协议都写好,早点休息才是。” 桃花娇笑着,话锋一转,低着头,翘起嘴角,抄写着协议书。 翌日上午。 乔春搬了桌椅放在院子里,请铁龙坐到上位,微笑着扫了一眼,人头攒动的唐家院子。 俯首在铁龙耳边说了几句,便站了起来,笑看着大伙,大声的道:“各位乡亲,今天我们唐家想请十五位长工到春满园做事,只要是签下来的人,我们按每个人干活的种类来定工钱,管事的每月二两银子,茶园干活的每月一两银子。” “因为我们目前只签十五位,所以,没有签到的乡亲也不要着急,只要你是用心做事的,我都会看在眼里,明年我们打算再扩种茶园,那时,还会再签。平日需要帮忙的,我还是会像以前一样,请大家帮忙,按日结算工钱,希望大家理解并支持我们。” 顿了顿,抬眸向人群中扫视一圈,只见人群中已经开始议论纷纷起来,一个个眼睛都亮闪闪的,脸上激动和期待的表情溢于言表。 勾起了唇,嘴角溢出淡淡的笑容,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动了几圈,又道:“各位乡亲,我们唐家房少地窄,签约长工的本应吃住在唐家,考虑到大家都是同村人,所以,我们不提供吃宿,每月每人补五百文,过年那个月给双份工钱,算是我们对大伙的感谢。” 此话一出,人群中更加沸腾起来,这般优越的条件,他们还是第一次听说,而且还可以不寄人篱下,每天吃住在自家,这对他们来说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子诺媳妇,只签十五个人会不会少啊?我们可都是能吃苦,做事巧的人。”李二家的媳妇钻出人群外,一脸雀跃的看着乔春,恨不得立刻就签下她。 大伙听她开始毛荐自遂,生怕落于人后,一个个都争先恐后的往人群外挤,大声的自我评价起来。 “子诺媳妇,我毛大风做事,你也是看得见的,待会可得签下我啊。” “子诺媳妇,你生果果和豆豆那会儿,我可也是帮了忙的,而且,我做事也是一顶一的。” “子诺媳妇,咱家跟你家可是亲戚,可别忘了自家人啊?” “子诺媳妇......” 有人打亲情牌,有人打人情牌,各路说法,应有尽有。 头皮发麻,目瞪口呆,不知如何是好?这就是唐家人和乔家人的现状写真。 乔春倒是一路下来,脸上都挂着淡淡的笑容,唐家虽然没架子,可想签唐家的长工也不是谁都可以的。偏过头,对坐在上位的铁龙点了点头,又看向人群。 “各位,我们唐家的长工签约条件,有几点,大伙可都听好了,第一,年龄十五以上,三十以下;第二,识字的优先;第三,此次签约候选人,从来唐家做过事的人中挑选。凡是签约者,以后每天上下工,都得签到,迟到、早退,怠工者都会扣工钱处理,严重者我们唐家有权解除协议。” 嘴角含笑,乔春一派淡然的看着人群中再一次喧哗起来,这一次已经有很多人脸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毕竟条件已经摆在那里,可不是谁都符合的。 这时,一直沉默坐着的铁龙站了起来,向大家宣布着此次与唐家签约长工的名单。 “大伙都不要心急,只要大家用心做事,总会有机会的。签下来的人也要用心做事,有了机会自己不珍惜,可不能怨人家啊!好了,下面我念到的这些人上来签协议吧。石虎子、王三、权武、铁百川......” 几家欢喜,几家愁。 不一会儿,没点到名的人都一脸失望的走出了唐家大院,各回各家。 “呸,谁稀罕啊!整个就是卖身契,谁爱签,谁签去......” 李二家的媳妇一脸子的忿忿不平,一边气呼呼的往家去,一边神神叨叨的啐骂着。 她刚刚听到最后,都没有听到自己的名字,心里头别说有多窝火了,十五个长工,光是老铁家就占了三个名额,这山中村足有一千多号村民呢? 这不摆明着暗箱操作吗?这不是赤(和谐)裸(和谐)裸的官商合污?又是什么? 突然,一辆豪华的马车停在她身边,一个衣着体面的老妇人探出头来,对着她客气的问道:“这位夫人,请问一下,唐家在哪里?” 夫人?是在叫我吗? 李二家的媳妇(吴月)先是愣愣的瞄了一眼对方,见人家确实是对着自己笑,而自己身边也没有第二个人了。生平第一次听到人家叫自己夫人,重点人家看起来还是个有钱人,这一下,可让她笑翻了。 连忙伸手指了指前面的小斜坡路,道:“大娘,你瞧见没,过了前面这个小斜坡,拐个弯就能看到了,他们唐家的房子跟咱们的不一样,很容易找的。” 对方一听,微笑着向她道了个谢,马车就哒哒哒的向下围吓奔去。 吴月站在后面,看了很久,眼底流露出羡慕的眼光。 有钱人家可真好啊! 马车顺着吴月的指示,果然上了小斜坡,拐了个弯就看到一座格局炯异的房子坐落在路边。 唐家大厅里,铁龙和铁成刚正与唐乔两家人,开心的喝着茶,聊着天,听到外面传到马蹄声,乔父便起身到门外去看。 “夫人,唐家到了。”刚刚那个老妇人率先由马夫扶着下了马车,恭敬的站在一边,出声请示着里面的人。 乔父看着这不认识的人和马车,怔在了那里,想看看车上究竟是什么人。 “爹,是谁来啦?”乔春见乔父出去有一会了,还没进来,便也跟着出来看看情况,当她看到眼前的陌生的马车和人时,也同样觉得疑惑。 “嗯。”马车上传来一声轻嗯,随即就见一位身着绸缎锦裙,挽着精致妇人发髻,发上插着金灿灿的扶摇和碧绿的玉钗,虽有金玉、绸缎傍身,但衬上那平凡普通的大饼脸,却着实显示不了丝毫贵夫人的优雅之态,有的怕也是平庸和俗不可耐了。 眉尖轻蹙,抿了抿嘴,乔春实在想不起自己何时有认识过这号人物?看着这副行头,脑子里突然闪过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那妇人在马夫和老妇人的搀扶下,下了马车,高傲的抬着头,对身边的老妇人,吩咐道:“桂娘,这里就是唐家了?扶我进去。”说着眼底闪过一丝轻蔑,看都没看门口站着的两个人。 乔春忍不住想要发飙,这都是些什么人啊?她刚刚那是什么表情? 轻轻上前几步,拦住了她们主仆的去路,眼神如观看动物园里的大猩猩般的瞄了她一眼,淡淡的问道:“这位夫人,请问你找谁?” 老仆人见乔春的妇人打扮,眼里闪过一丝了然,紧了紧眉头道:“唐夫人,这位是我家夫人,钱镇长的夫人。” 特意加重了钱镇长仨字,但在乔春听来,却轻如棉絮,钱镇长自己都不卖他的账,夫人又怎样?不过,既然自己已知她有官府后台,俗话说民不与官斗,便也强扯出笑容,请她们进屋坐。 “原来是钱夫人,快请进屋坐。” “嗯。” 钱夫人犀利的眼光,冷冷的扫向乔春,先是一愣,紧接着便是不屑了,轻嗯了一声,便如同老佛爷驾到似的,抬头挺胸往唐家大厅走去。 哼,想不到这个乔春的女人还长有几分姿色。 铁龙兄弟看见唐家有客人来,便起身告辞回家了,留下唐乔两家人一屋子的愕然目光。 乔春将钱夫人迎进大厅,招呼她坐了下来,指了指刚刚乔夏递过来的茶汤,伸手做了个请势,“钱夫人,请喝茶。” 在乔春的眼色暗示下,家里的人全都不动声响的坐了下来,不时的打量着这个俗气的‘贵妇人’。 “噗...真难喝。”钱夫人端起茶,轻啜了一口,便毫无教养的喷了出来,一边拿着手绢擦拭着嘴角,一边揶揄道。 嗯哼,看来这个女人今天纯粹是来找茬的。 眸光晦暗,嘴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乔春坐了下来,也不生气,径自端起了茶杯,豪气的喝进嘴里,只见她紧皱了下眉头,神情痛苦的偏过头向旁边的钱夫人喷了过去。 “噗......咳咳......”乔春轻咳了几句,大声的叫了起来,“乔夏,你这泡的是什么茶?我是有交待按人品来奉茶,可是也不该拿这种阿白都不喝的茶出来招待客人吧?” 乔春拿出手绢慢条斯理的擦拭着自己的嘴角,转过身子,一看旁边满脸是水的钱夫人,惊愕得瞪大眼珠子,一边手忙脚乱的拿着手绢帮她擦拭着,一边连声道着歉:“钱夫人,对不起啊!实在是刚刚那茶太难喝了,对不住啊!都是我的错,她们一定是拿错了茶叶,错把阿白不喝的茶叶给泡了,真是对不住啊。” 钱夫人气得嘴角不停的抽搐着,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嫌恶的推开她的手,怒道:“你别拿你擦过嘴的手绢来擦我的脸,真是个没规矩的人,难怪钱财那野种会看得上你。” 大厅里骤然瓦亮瓦亮起来,十几盏千瓦照明灯齐齐射向某人,恨不得将她直接烧成灰烬。 神灯啊神灯,请你快点把眼前这个极品女人变到原始社会去跟大猩猩相会吧。 站在一边的果果,很生气的瞪了一眼那个丑女人,黑眼珠骨碌碌的转了几圈,突然咧开了嘴,飞快的后院跑去。 “大姐姐,你好漂亮哦。” 果果从内院跑了出来,扬着头,脸上绽放着灿烂的笑容,双睛直冒红心的看着钱夫人,糯糯的叫道。 大厅里的人不约而同的抖了抖,抖落一身的鸡皮疙瘩。 呃~~钱夫人微怔了下,伸手反指着自己,问道:“小弟弟,你是在叫我吗?” “嗯,大姐姐,你是果果见过最漂亮的人了。”果果眨巴着眼睛,神童般稚脸上满满的真诚。 “小弟弟,真乖!”钱夫人顿时脸上笑成了一朵花,伸出肥短的手指摸了摸果果的脸蛋。 恶~~果果忍不住轻抖了下身子。 众人则是一头雾水的看着他,不知为何果果的品味会骤然下降到负数? “大姐姐,你抱我一下,好不好?” “好。”早已被果果的超级萌功哄得团团转的钱夫人,弯腰一把抱起果果,笑得只剩一条眼缝看着他。 想不到唐家还有个这般有品味的小孩子,不像那些个,一个个......唉...... 如果这屋里的人,听得到她的心声,估计这会儿直接拿刀抄家伙的心都有了。 “啊~~大姐姐,你...你...你...这里有条虫子。好可怕啊!”果果突然惊恐的伸手戳了戳钱夫人的背,吓得全身发抖的从她身上挣扎下来,大声的尖叫着。 “啊~~~~~” 尖叫声冲破屋顶。 不一会儿,只见一个肥女人扭着身子,一脸恐惧的尖叫着,从唐家大厅跑了出来,狼狈的爬上马车,随即马车就哒哒哒的消失在尘灰中。 “果果,你刚刚往她身上放了什么?” 乔春首先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板着脸看着果果,问道。 虽然她没有看到果果的小动作,但是,稍作思索,也知道一定是果果搞的鬼。 “娘亲,她好讨厌哦,她刚刚欺负娘亲,我只是把小毛放进了她的背上而已。”果果抬起满满委屈的脸看着乔春,轻声的道。 他就是讨厌那个丑女人,她欺负娘亲,一定是个坏人。 “下次不可以了,知道吗?” 而已?乔春忍不住想要笑出声来,蹲下身子,伸手刮了刮他的小鼻子,宠溺的笑了笑,又道:“下回得让娘亲一起来,哈哈哈...” “哈哈哈......”唐家满堂欢笑。 钱府,西厢房。 “桂娘,你把这套衣服给我拿去烧了,恶心死我了。” “小玲,你快点找些膏药过来给我擦擦,痒死我了。” “那个小野种,我一定不会轻饶了他......啊.....气死我了,小梅,你去把半边头给我找过来,我非要给她们一点颜色看看,否则,还以为老娘是个好欺负的主。哼。” 钱夫人气凶败急的在房里走来走去,身上痒得要死,想想在马车上时,桂娘从她背里抓了一只肥肥的毛毛虫出来,她就忍不住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一定是那个小野种搞得鬼,都怪自己被他的‘甜言蜜语’给骗了。 如果不给几分颜色让她们看看,她是怎么也不可能咽下这口恶气的。 “夫人,半大爷来了。” 不一会儿,刚刚出去找人的小梅就回来了,怯怯的瞄了一眼自家夫人黑如锅底的脸。 “让他进来。” “夫人,你找小的来,有何吩咐?只要能为夫人效劳,就是上刀山,下火海,半边头也再所不辞。”半边头恭敬的低着头站在一边,偷偷的瞄了一眼,气呼呼的钱夫人,眼底闪烁着束束贼光。 “停!少拍马屁,你去帮我把乔春的那个野种,给我狠狠教训一顿,好好让他吃些苦头,最好就是生不如死,哼,小野种竟然敢对我下黑手,我非整得他要生不得,求死不能。” 钱夫人的脸,突然变得狰狞起来,眼底迸射出一道冷光,咬牙切齿的对一旁的半边头,吩咐着。 旁边的小梅和桂娘不由都抖了抖身子,不寒而栗起来,心里忍不住同情起了那个小孩子。唉,算他运气不好,谁叫他要惹毛这只母老虎呢? “是,夫人,我马上去办!”恭敬的行了个礼,半边头嘴角蓄着嗜血的笑容,转身就往门外走。 乔春?两年前,他吃的亏,可是一直没有机会报,现在他终于等到机会了。 以前是老爷下令,不准他们报复,现在,既然是夫人的命令,那就一切都不一样了,哈哈! 山中村,老屋前的榕对下,一群小孩子们正在开心的玩着游戏。 “唐豆豆,这次轮到你了,你在这树下闭着眼睛,等我们喊到十,你就来找我们。”石家的二妮对豆豆,重复着捉迷藏游戏的规则。 豆豆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又不是第一次玩,怎么二妮老是当她是个傻子一样,天天重复,她不烦,她都听烦了。 “二妮姐,我知道啦!你不用再说了,赶紧藏好一点,呆会可别被我抓到了。” “切,我就不信,你每次都可以找到我。你快点闭好了,不准偷看哦。” 石二妮忍不住噘起了嘴,有点忿然的道。说来也气人,豆豆每次第一个抓到的人都是她,明明她就藏得很好了,可她还是第一个就找到她,好像成心似的。 石二妮见豆豆闭上了眼睛,连忙撒腿往老屋跑去。 “小妹妹,你认识唐家小孩子吗?”突然一个戴着帽子的男人,拦住了二妮,从怀里掏出一支糖葫芦递给她,微笑着问道。 “这个给我?”石二妮看着红艳艳的糖葫芦,忍不住大口大口的咽着口水。 山村里的小孩子,一般都没有机会吃这些东西了,现在突然有人要给她一支,她怎么可能不咽口水? “嗯,我是她们的远房亲戚,过来看看。” 男人眼里闪过一道精光,定定的看着石二妮问道。 “大树下面的那个就是唐豆豆,给我。”石二妮伸手指了指,一把夺过男人手里的糖葫芦,飞快的往老屋里跑去。 男人嘴角溢出一抹笑意,一步一步的向大树下的豆豆走去。 “大姐,大姐,大姐......” 茶园山下传来了乔冬着急的声音,正在茶园里给茶树铺草,做抗旱措施的乔春一听,将手里的干稻草一丢,从茶树丛中站了起来。 “冬儿,怎么啦?” 乔冬已经九岁多了,平日里就是那帮孩子们中的孩子王,成天带着果果和豆豆到处玩耍。 “你快点回家去,豆豆出事啦?” 乔冬急得快要跳脚,刚刚她们在老屋里藏了半天,也不见豆豆进来找她们,实在是等烦了,便出来看看是怎么一回事?结果便看到豆豆昏倒在大树下,一动不动的,吓死她们了。 回家喊了大人,抱豆豆抱了回去,刚刚她还她娘打了一顿呢。 豆豆?乔春一听,丢下东西,拉起裙摆,转身就往村里跑去。一时间茶园里的人全都放下手里的活,跑回唐家去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娘,豆豆怎么啦?出什么事啦?” 乔春跑出房里,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的豆豆,紧张的抓着雷氏的手,颤着音问道。 “我也不知道啊,他们这帮小孩子,全在老屋那里玩捉迷藏,后来,冬儿就回来告诉我们,豆豆昏倒在大树下,我们赶去时,她就这样了。怎么喊都喊不醒?” 雷氏说着说着,眼角就溢出了泪水,一脸惊慌的看着乔春。 乔春向前蹲在床前,伸手轻轻的拍着豆豆的脸,凑到她耳边,不停叫喊着她,可她就像是睡觉听不到似的,一点反应都没有。 看得乔春的心不停的往下沉。 “娘,找大夫了没有?”乔春眼泪不停的往下掉,手足无措的看着豆豆,询问着身后的雷氏。 “你爹已经去镇上找大夫去了。” “春儿,豆豆怎么啦?”林氏和廖氏着急的跑了进来,站在床边失神的看着豆豆,怎么会这样?她们只是去窜了一下门,走的时候,明明就看见他们在老屋前玩的,那么一大帮的孩子,怎么就豆豆有事呢? “大嫂,豆豆怎么了?” “大姐,豆豆出什么事了?” “娘亲,豆豆怎么样了?唔,唔,唔......二妮,她死了。”果果从外面哭着回来,一脸害怕的看着床上的豆豆。 他刚刚听到二妮死了,他好害怕豆豆也会死。 二妮死啦? “二妮啊,我的闺女啊.......”外面院子里传来了石大嫂的哭声,不一会儿,便听不见了。看样子她也是刚听到消息,这会儿哭着回家去了。 屋里的人全都被这个消息给惊住了,好好的孩子就死了,而豆豆又是这样,这叫她们怎么不害怕? 乔春摒住呼吸,整颗心都卡在了喉咙眼上,颤抖着手,缓慢的将手指,伸到豆豆的鼻孔前,呼~~~~重重的呼了一口气,幸好,幸好,幸好...... 她的视线往下移,突然被豆豆的唇色给怔住了,紫色的?难道是?中毒? “娘,找人去镇上通知我三哥,豆豆好像是中毒了,看看他有没有办法?”乔春转过头,看着林氏局促的道。 她现在没有办法了,只能靠钱财了,毕竟他认识的人多一点?也不知柳神医好了没有?如果有柳神医在的话,豆豆一定会没事的。 “哦,哦,哦,好。” 林氏和廖氏颤巍巍的往外跑去,希望钱财可以想到办法救救她们的豆豆。 哒哒哒...... 一辆马车自山间小路匆匆而行。 “四妹,你别着急,豆豆一定会没事的。你二哥已经在配药了,待会豆豆过去经他诊治,一定会逢凶化吉的。他现在的医术已经很高超了,你一定要放松,如果你累挎了,那果果和豆豆怎么办?” 钱财心疼的看着一脸憔悴的乔春,两天多了,她米水不进,一直紧紧的将豆豆抱在怀里,看得他焦急、心痛、却又拿她没有办法。 “四妹,我已经通知大哥了,他一定会来查个水落石出的。” 钱财继续在她面前不停唠叨着,只有这样不停的说话,他才能稍微稳住自己的心一点,不然两个人一路上一句不吭,乔春一定会被压抑的气氛,弄得更加无助。 “不用查了,一定是她。” 两天没有吭声的乔春,第一次开口说话。 钱财惊讶的抬眸,看着乔春眸底冷咧的精芒骤然浮现,第一次发觉她也有如此狠厉的一面,这个人该是触到她的底线了吧。 不过,他很想知道到底是谁,如此狠毒,竟然狠心伤害豆豆这么可爱的孩子。 “四妹,你知道是谁?” “钱夫人,这笔账我一定找她们母子给算清楚了。”乔春冷眉高耸,黑眸深谙了下去。 那钱夫人一定是吃了憋不甘心,找人来报复她了,而那天很明显,她去唐家完全就是为了给她们唐家来个下马威,一定是她们的茶叶生意,已经让她们母子心生不安了。 “是她,那个恶毒的女人。四妹,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轻饶了他们。”钱财淡淡的眸光突然凌厉起来,眼底的恨意是那么的浓烈。 为难唐家,说到底就是为了为难他,打压他而已。 “驭~~” 马车嘎然停了下来,他们还未反应过来,外面就传来了一声清朗的嗓音。 “三弟,四妹。” 随声而至,车马门被急切的推开,乔春抬眸看去,心底不由的一阵轻颤。 这一幕好熟悉,这个人好熟悉,但是她却想不起来在哪在见面? “四妹,把豆豆交给我。”柳逸凡一眼就认出了眼前这个女子,两年多不见,岁月像是在她身上静止了一样,只是身上多几分成熟的韵味。 “二哥?”乔春不确定的问道,二哥脸上的伤已经好了,已经不需要带那个银色面具了。 “四妹,我是二哥,快点把豆豆交给我。” “嗯。” 乔春轻轻的将豆豆放在他的臂弯里,不经意间手指轻碰,触电般的感觉,瞬间涌上两人的心房。 ------题外话------ 终于,终于,码到他们见面了,妞儿为了让大伙早日见到男女主相见的画面,实在是减了不少的情节,希望各位亲亲看得开心,群么么~ 谢谢16号的月票支持者:fange1949 投了1票,qxw6909966 投了1票,6376668 投了2票,同时,谢谢所有支持妞妞的亲亲。 第五十六章 情愫暗涌,失心郎。 雾都峰的夜很静,只听得见不知名的虫鸣声。 一轮明月高挂在夜幕,月色皎洁,星星眨巴着眼,空中一片璀璨,很美,很美,这是在21世纪根本就看不到的夜空。 微风迎面拂来,乔春坐在院子里的石桌前,双手托着下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星空出神。 钱财将她们母女送到兰风小居,又马不停蹄的赶回和平镇,现在的唐家,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她实在是担心钱满江母子又会趁机生出什么歹计来,如今也就只好让钱财多费点心了。 身后传来了脚步声,乔春不改姿势,仍旧望着天空。 “四妹,可是在担心家里的情况?”柳逸凡放下茶具,偏过头,看着月光下的乔春,不由的愣起了神。 皎皎的月光酒落在她身上,就像是给她披上了一件银白色的薄纱,她如凝脂般白皙的面容上泛起了柔光,浓密纤长微翘的睫毛,像是蝴蝶的翅膀扑闪扑闪的,晶莹剔透的黑眸镶在精巧的瓜子脸上,像是两颗黑宝石,小巧高挺的鼻梁,樱花般娇嫩的唇瓣,此刻的她就是像一个不小心落入凡间的仙子。 美!真美!他不禁看痴了过去...... 柳逸凡看得一阵目眩,一向淡泊的心,狂乱的跳动起来,一抹异样的感觉触电般流淌而过。 扑嗵,扑嗵~ 石桌上,铜壶里的水已经开了。 回过心神,用力甩了一下头,柳逸凡收起心里的遐想,伸手提起茶壶,利落的冲泡着茶汤。 “四妹,喝茶!” 乔春听到耳边传来清朗的声音,这才收回了视线,侧目斜视着对面这位眉尖有些疲惫,却丝毫不减他的一身风华气质的男子。 “二哥,辛苦了!如果不是有二哥在,我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下午到了兰风小居后,他接过豆豆就抱进房里,检查,针灸,服药,足足忙了二个时辰才将豆豆身上的发黑的银针撤下,真正意义上的松了一口气。 晚饭后,又给豆豆喂了药,再次针灸。 虽然豆豆身上的毒还没有解完,人也还没有醒过来,但是,听到她已经没有生命危险后,她的心,这才算是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豆豆身上的毒要完全清除,还需要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四妹就先在这里住下来吧,家里有三弟照看,该是没有问题的。” 柳逸凡蹙着眉,心疼的看着她脸上的黑眼圈,这几天她应该被急坏了吧? 那些歹人实在是太过狠毒,居然对一个小女孩下此毒手,那恍心散如果不及时解除,日子久了,中毒的人就永远不会再醒过来,一直昏睡,一旦误了解毒时期,就算侥幸醒过来,也会变成一个痴呆儿。 “嗯,这些日子就麻烦二哥了。” 勾了勾唇角,侧过头,瞥了他一眼,微笑着道。 “我们兄妹之间,不兴这些虚礼,你也好些天没有好好休息过了,你先进去休息吧,豆豆不会有事,我会在一旁照顾着。” 柳逸凡瞅了一眼她那浓重的黑眼圈,忍不住出声催促她去休息。 这样熬下去,就是铁打的身子也吃不消。 翌日清晨。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菜香味,柳逸凡忍不住用力吸了吸鼻子,突然睁开眼睛,侧过头看着床上安睡着的豆豆,这才想起自己昨晚守着豆豆,不知不觉中居然就趴在床边睡着了。 他伸手揉了揉眉心,有些懊恼,从来都早起习武的自己,居然破天荒的睡过了头。摇了摇头,站起来想替豆豆把一下脉,肩上滑落下了一件银色长袍。 柳逸凡弯腰拾起长袍,微怔了下,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一个绿衣女子,轻手轻脚将衣服披在自己肩上的画面,嘴角不由的咧了开来。 一定是她将衣服披在自己的肩上。 嘎吱~~ 房门骤然打开,柳逸凡飞快的转身头,手里拿着衣服,如云似雾的深邃眼眸定定的看着她。 四目相触,眼神交汇,竟是谁也撇不开眼。 刹那间,仿佛万物静止,时间就定格在这幅深情相望的画面里。 他的脸,宛如雕刻,俊美却不失温雅; 她的脸,精美巧致,柔美却不失英气; “亲亲,你在哪里?”糯糯的声音从床上传来,豆豆翻坐起来,伸手揉着眼睛,不安的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地方。 “豆豆,你醒啦,娘亲在这里。” 乔春懊恼地收回视线,一脸惊喜的看着已经醒过来的豆豆,大步向床边跑去。 “豆豆,你吓死娘亲了,娘亲以为......”乔春伸手搂过豆豆,软绵绵的身子在怀,她想起那日的惊慌,忍不住哽咽起来,眼角悄悄的流下了两行泪水。 柳逸凡迷离的眸光渐渐染上一层云雾,感动的看着床上母女相拥的温馨画面,看着乔春眼角的泪水,他的心像是被什么攥了一下,紧紧的,酥痛的。 如果可以他多想上前抱住她们,一起感受她们的悲与喜。 悄悄的从房里退了出来,站在院子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对自己心理上的变化有点不知所措,他们是义兄妹,他对她持这种情感,让他觉得自己有点猥琐。 但是,他又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逸凡。” “师父。”柳逸凡迅速的转过身子,看着几步外,含笑看着他的柳如风,心情不由的激动起来。 三天前,自从师父食下雪莲后,就交待他不要去打扰他,他要运功借雪莲之力,将体内的毒逼出来。想不到雪莲的功效这么好,才短短三天,蛰伏在师父体内两年多的毒就解了。 “师父,你体内的毒已经解啦?” 柳逸凡高兴的向前几步,站在柳如风面前,神色激动的看着他。 “嗯,多亏了阿杰的雪莲,不然师父这把老骨头,可不知会怎样?”柳如风微笑着,颔了颔首,侧目斜视了一眼柳逸凡的房间,问道:“咱们好像有客人来了?我昨天隐约中好像听到了钱财的声音,他来了吗?是不是心疾又犯了?” 他昨天在房中打坐时,听到外面有马蹄声,好像还听到钱财的声音。 这两年来,他的心疾,按着他以前的方子,倒是不见有复发过。 “三弟是来过了,不过又回去了,他的心疾已经很少复发,这次来的是豆豆,她被人下毒了。” 眉梢紧拧,柳逸凡看向自家师父,缓缓的道。 他、皇甫杰、钱财、乔春结为义兄妹的事情,他是有向柳如风说起过的,就连从钱财嘴里知道的那些,关于果果和豆豆的一些趣事,他也是与师父一同分享的。 卧床的日子太难熬,他每天都会跟他聊天,谈起趣事逗他开心。 “豆豆被人下毒了?我去看看。”柳如风说着便已上前推开房门,打断了房里母女相拥的温馨场面。 “唐夫人,久违了。” “柳神医,你已经好啦!真是太好了。”愕然转身,眸底闪过惊喜,乔春开心的看着嘴角含笑的柳如风。 轻点了下头,柳如风抿着嘴,越过乔春,坐在床头,看着圆嘟嘟的豆豆,顿时心生喜爱,笑眯着眼,道:“豆豆,把手给柳爷爷,好不好?” 黑眸轻转,看了一眼娘亲的笑脸,豆豆便欢快的将如藕般(白胖胖的一节一节的,有带过包子的人都知道,那样的小手超可爱的,很有肉感,呵呵!)的小手伸到了柳如风的面前,眼睛笑如月牙般,声音糯糯的道:“爷爷。” “哎~~真是个乖孩子。” 柳如风咧着嘴大声的应着,随即替豆豆把起了脉来。 “嗯,看来逸凡昨日处理得很到位,但是,这恍心散的毒,也不是一时半会就可以清完的,依老夫看来,再佐上紫地丁一起煎服,效果会更好。” 柳如风抽回把脉的手,蹙眉沉思了一会儿。 “师父,我这就去采些紫地丁回来。”柳逸凡抬步往门外走去。 紫地丁有清热解毒、消肿的功效,虽然自己开的方子也是解毒的,但是,自己却忘记了豆豆吸进毒粉,极有可以伤到了喉咙。 “二哥,我已经做好早饭了,还是吃了饭再去吧。”乔春喊住了柳逸凡,嘴角溢出淡淡的笑容。 他这般急性失措的样子,倒像是个心疼、担心女儿的父亲。 父亲? 乔春被自己脑海里涌出的这两个字给吓了一跳,轻轻的甩了甩头,试图将这俩字给甩了出去。 “是啊!逸凡,吃过早饭再去也不迟。” “豆豆,叫二舅舅,昨天可是二舅舅照顾了你一天哦。”乔春抱起豆豆,站到柳逸凡面前,向她介绍着。 豆豆抬起头,张开了嘴却又停了下来,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脸上骤现疑惑的表情。 “豆豆,你怎么不喊人?小孩子要讲礼貌哦。” 乔春见豆豆失神的样子,轻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的提醒着。 豆豆轻蹙着嫩眉,好奇的打量着柳逸凡,久久不能收回视线,她怎么觉得很熟悉一样,像是在哪里见过?脑海中突然灵光一现,兴奋的大叫:“亲亲,二舅舅长得好像果果哦。” 啥~~ 呃~~ 软软糯糯的声音像是一颗炸弹在房间炸了开来。 乔春惊愕的抬眸打量着柳逸凡,越看越觉得不可思议,还真的是很像,就只差大小尺寸问题,怪不得自己打从第一眼见到他,就觉得很熟悉,原来,是因为他跟果果长得很像。 不!不是很像,而是完全从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 柳逸凡愕然地张大了嘴,忘记了阖上,眼光从豆豆身上移到乔春身上,略带惊诧的黑眸骤然对上乔春同样诧异的眼眸,整个人怔在了原地。 刚刚豆豆好像是说他跟果果长得很像?长得很像是什么意思? 唐家在和平镇,他是师父在和平镇外的河边救起的,会不会...? 柳逸凡忍不住思绪翩飞,心绷得紧紧的。 柳如风的眼睛撑得大大的,很是不可思议的看着豆豆。 “豆豆,别乱说,娘亲刚刚看了一下,哪有很像,只是眼睛有点像而已。”乔春率先回过神来,清亮的黑眸已恢复平静,压抑住心里的疑问和紧张,撇开搁在柳逸凡脸上的目光,抱着豆豆就往门外去。 见鬼了,这个柳逸凡怎么会跟果果这么像? “呃~~” “走吧,吃早饭去。” 柳如风拍了拍魂不守舍的徒弟的肩膀,抬步向门外走去。 这个豆豆的话,值得深探,看来自己得打听一下,这乔春的丈夫是怎么回事? 如果逸凡真的跟她们有关系,那可是一件大好事啊。 一顿早饭在三个大人各怀心思下,安静的吃完,只有豆豆会时不时的咬着筷子,怔怔的打量着柳逸凡。 “豆豆,爷爷带你进房间,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柳如风抱走豆豆,笑看着她问。 这里的气氛有点闷,他还是带豆豆进去培养一下感情,顺便看看能不能探出点什么来。 “好。豆豆要听【灰姑娘】的故事。” “灰姑娘?有这样的故事吗?”柳如风疑惑的看着豆豆,他虽不能说是饱览群书,但是,也算是一个饱读诗书的人,他可从没听过有什么灰姑娘的故事。 “啊?爷爷这个都不知道吗?”豆豆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柳如风,爷爷的胡子都白了,怎么会不知道连她这个三岁小孩都听过的故事呢? “咳咳,咱们换一个讲,好不好?” 柳如风窘迫的轻咳了几句,被她这样的眼神注视着,他老脸害羞啊。 心里不禁的嘀咕了声,这姓灰的姑娘到底讲的是什么故事啊? “嗯,好吧!那就讲【海绵宝宝】吧,这个爷爷应该知道了吧?”豆豆很遗憾看着柳如风,歪着小脑袋瓜子,想了一下。 她最喜欢听亲亲讲【灰姑娘】的故事了,里面有一个很帅很帅的王子。不过,爷爷不会的话,她就勉强听听【海绵宝宝】算了。 “【海绵宝宝】?”柳如风额头上滴下了汗,充满挫折感的看着豆豆,红着脸,向她摇了摇头。 这【灰姑娘】和【海绵宝宝】是新出来的吗?他怎么从来都没听过,更没看过? 看来,自己这个前浪,是要死在沙滩上了。 “噗。”乔春看着柳如风红白交错的脸,紧咬着唇角,最后还是没能忍住“噗”地笑出了声。 心中紧绷的情绪一扫而空,望着那一老一小的背影,不禁好笑的摇了摇头。 柳逸凡出神的看着乔春,这一笑,让他觉得很是俏皮可爱。 眼前这个女人,她举手投足间,都充满了各种风情的美感。 “二哥?” “呃?四妹有事?”柳逸凡收回心神,勾起了嘴角,微微偏头,明亮深邃的黑眸恢复清澈的看着她。 “你还要用饭吗?”努了努嘴,扫了桌面一眼,乔春淡淡的问道。 他那清澈的黑眸跟果果和豆豆如出一辙,如今只是豆豆的长胖了,脸形没果果那般清秀,不然,她也是活脱脱的小版本啊。 虽说人有相似,可这般相似,她都不禁怀疑起来。 可是他叫柳逸凡,而且唐子诺是个已经去世三年多的人。 “四妹?”柳逸凡看着元神出窍的乔春,低声的唤着。 “呃?二哥有事?” “没事,我吃饱了,我这就去采药。”神色微窘,柳逸凡向她交待了一声,就顺手拿起竹篓,大步向院子外走去。 乔春愣愣的看着他的背影,脑子里不禁浮现出那两张酷似的脸。 自己这是怎么了?自豆豆饭前,说了句‘二舅舅跟果果长得很像’后,她就频频拿他们来做比较,最后得出结论,一切只是相似,不可能有什么关系,因为人死不能复生。 和平镇,山中村,唐家。 唐果果双手托着腮帮,眉头紧锁,静静的坐在凳子上,一抹忧色笼罩着他,从豆豆出事后,他就一直闷闷不乐的,失去了往日里的童真。 “果果,你在想什么呢?”雷氏坐在他的身侧,偏过头,关切地问道。 “姥姥,豆豆会不会有事?她跟娘亲走了这么久了,怎么还不回来?” 雷氏看着果果的样子,心中骤疼,揉揉他的脑袋,道:“果果,你放心,豆豆一定会很事的,你娘亲她们一定很快就回来了。” 哒哒哒,院子外传来了马蹄声。 “娘亲,娘亲......”果果从凳上的滑落下来,兴奋的往大门外跑。 “三舅舅,我娘亲和豆豆呢?她们怎么没有回来?” 果果看着只有钱财一个人进来,像是漏气的气球,瞬间就瘪了下来,抬眸可怜兮兮的看着他,带着鼻音的问道。 娘亲和豆豆没有回来,他好担心啊! “果果,娘亲和妹妹在二舅舅那里,你放心,豆豆没事了,只是要留在二舅舅那里喝药,等过些日子她好了,就会回来找你玩了。” 钱财心疼的看着果果,抱着他向大厅走去。 他是过来将消息转告给唐家人的,省得大伙都不得安心。 “钱财,怎么只有你回来?”追在果果身后出来的雷氏,越过钱财看着空荡荡的后面,忍不住紧拧起了眉梢,担心的问道。 她刚刚听到马蹄声,也以为是乔春她们回来了,想不到是一场空。 “来,进屋坐吧。豆豆的情况怎么样了?春儿她们什么时候回来?” 家里自豆豆中毒后,就乱了套,林氏急出了病,乔父又领着人在茶园里采摘茶叶,那三个闺女则替上乔春,都在制茶室里炒制着茶叶。 按说,谁都没有心思的,可乔春走时,特意交待了茶叶的事情,停下来更容易胡思乱想,所以,大伙都选择让自己忙碌起来。 “伯母,豆豆已经没事了,可是,清除身上的毒还需要些日子,所以,四妹留在雾都峰照顾她,我来告诉大家不用担心,她们很快就可以回来了。” 钱财抱着果果坐了下来,看着雷氏缓缓的道。 “真的?真是菩萨保佑啊!”雷氏闻言,开心的双手合掌,站在大门外,一边拱拜,一边念叨着。 “伯母,待会官府的人会过来查问,现在他们正在老屋前勘察现场,你们将知道的细节都告诉他们,让他们尽快将歹人收伏,另外,我大哥派了一些人过来保护大家,待会就麻烦伯母安排一下客房。” 虽然知道是谁干的好事,但是,没有证据也是不能拿人家怎么样的,所以,考虑到地方官与钱夫人娘家(刘府)的关系,皇甫杰特意派了大齐朝的第一大捕头过来,还让他带了一支暗卫过来保护唐家人的安全。 那些暗卫都是他隐在江湖上的力量,不想唐家再发生意外,他特意调了六个人过来。 “好,真是感谢皇甫公子啊!也不知我家春儿上辈子积得什么德,能有你们几个大哥如此关爱。” 雷氏伸手拭了拭眼角,一脸感动的看着钱财。 闺女虽然年纪轻轻就守了寡,幸好,能有三位义兄如此照顾,不然以她一个妇人家,实在难将唐家撑下去。 “这些都是缘份,伯母千万别说这些话,见外了。” “三舅舅,你可不可以带我去找我娘亲?”果果抬起头,闪动着大大的黑眼珠,满脸期待的看着钱财。 “果果,娘亲让三舅舅跟你说,让你在她不在家的时候,好好保护家里的人。” 钱财低下头,轻柔地微笑着,目光触及果果的稚脸时,双瞳逐渐放大,脑海里不禁闪过柳逸凡那大几号的脸,愕然的再次低头,打量着怀里的小人儿。 像,真像!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怪不得自己见到二哥的真面目时,会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原来是因为这样。 难道他们是? 钱财甩了甩头,二哥是柳神医救来的人,当初他们钱家也是有帮着找家人的,可是,就是没有一点线索。 可是果果不是遗腹儿吗? “伯母,钱财冒昧的问一下,果果他爹是怎么回事?” 钱财压抑不住心里的疑问,因为,这个情况真的令他太震惊了。虽然这世上长得相似的人很多,可是,如此相像却没有血缘的,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三年前那时雨水很密,听说村头那里突然山洪水崩塌,果果他爹为了救同村的小孩子,被大水冲走了。”雷氏不明白钱财怎么会突然问起果果他爹的事?但念及他不是外人,也没多想就如实告诉了他。 “被水冲走了?那有没有找到人?” 居然这么巧,时间,事因都勿合,可是,为何乔春见到二哥后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像是第一次见面一样? 雷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伸手拭了拭眼角的泪水,续道:“事后,村民在下游找了三天也没找到,就给他办了个衣棺冢,以慰天灵。唉,我家春儿可真是命苦啊,这才刚成亲就守了寡。” 雷氏说着伤心处,又忍不住落下了泪。 而钱财早在听到衣棺冢时,就整个人都愣住了,这样看来二哥实有可能是果果的生父,可是,乔春对他的态度却又让他想不明白了?难道他们两个一起失忆啦? “那四妹可是受了巨大的打击啊,幸好她坚强的度了过来。” “唉,如果不是怀上了果果和豆豆,估计她也是活不成了,当时,她居然傻傻去撞了棺,唉,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她人倒是被救下来了,可却忘记了一些以前的事。” 雷氏话匣子一打开,便将这埋在心里好几年的话,对着钱财一吐为快。 忘记了一些以前的事? 钱财再也听不进其他的话了,脑海里一直在回响雷氏的这句话,那乔春会不会因为受不了打击,而选择忘记了自己的相公,所以...... 所以,她看到二哥时,才会没有反应。 这个事情真的太震撼了,二哥就是唐子诺,乔春的相公,果果和豆豆的爹爹。 “果果,你要听你娘亲的话,你现在已经是个小男子汉了,要替娘亲保护好家里的人,这些日子不要到外面去玩,在家里陪着奶奶和姥姥,好不好?” 钱财温柔的看着果果,伸手揉揉他的小脑袋,定定的看着他。 真像啊! 如果他们一家团聚了,该会很幸福吧,果果和豆豆也该不需要他了吧? 只要他们幸福就好,自己不是早就一个人习惯了,早就已经三振出局了吗?呵呵,幸好多事的皇甫杰帮他认下了乔春这个义妹,不然,他以后连见面的理由都没有了。 “嗯,果果知道了。”果果点了点头。 “嗯,三舅舅就知道果果是个听话的好孩子。”钱财嘴角溢出了一抹笑意,笑着夸了果果一番。 待上官捕头和暗卫来到唐家后,钱财为两方作了介绍,跟乔父、上官捕头商量好事情,便带上一个暗卫,坐着马车赶回镇上。 和平镇,钱府,西厢房。 怒目圆瞪,眉头紧皱,钱夫人的嘴角不停的抽搐着,火大的将桌上滚烫的茶水,挥落到地上跪着的那人头上,伸手恼怒的指着他大骂:“半边头,你这个没个屁用的狗奴才,这么一点小心都办不好?你说我养你这般没用的东西,有什么用?” “夫人请息怒,我这就去把唐家给端了,以消夫人的心头之恨。” 半边天无心理会被烫痛的脸,茶水顺着头发,一滴一滴的掉在地上,他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垂落在身侧的手紧攥成拳,眼里闪烁着恨意,恨恨的吐出了歹毒的打算。 “好个揣着猪脑子的狗奴才,逍遥王的人是吃干饭的吗?大齐朝第一大捕头,你以为你有机会下手?我问你,你的手尾有没有处理干净?当天有没有人见到你?” 钱夫人一听,更是来气,只恨自己当时没有让半边头直接将唐家人除而快之。 那个乔春,看来她实在是太低估了她,皇甫杰居然亲自派人来查。 “夫人请放心,那个唯一见过我的小姑娘,这会儿也已经去了阎王爷那报到了,属下绝对可以保证,没有任何人见过我的真面目,不会给夫人带来任何麻烦。” 半边头微微抬目飞快的瞄了一眼,钱夫人那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心里不禁庆幸自己有备而去,没有留下任何证据,不然被第一大捕头追拿,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 如果扯出了以前的事,那他这半边的头发也就白白牺牲了。 “最好是这样,这些日子你给我少出门,收敛一点,一切事情待风头过后,再说。出去吧。” “是,属下告退。” 卑微的行礼,转身退出房间,全程紧抿着冷唇,阴霾之色笼罩着他,让守在门外的丫环,冷不丁的打了个冷颤。 可恶的女人,居然骂他猪脑子,总有一天会让她后悔这般贱踏他。 可恶的唐家人,他会让他们不得安生的。 院子里的大树突然摇了一下,一抹黑影神不知鬼不觉得直接西街而去。 “少爷没有猜错,确实是钱夫人派人下的毒。”黑衣人站在钱财身边,国字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淡淡的向他汇报着在钱家西厢房见到、听到的事情。 “果然是她,明知四妹是逍遥王的义妹,也敢下些毒手,她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钱财淡然的脸上骤然陇上寒气,双手紧握成拳,心底的恨意一涌而上。 抿了抿嘴角,钱财沉着脸,周身的寒意向外释放,“你继续监视钱夫人和半边头的举动,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通知我。” “是,属下告退。” 话落,黑影一晃,已不见了踪影,仿佛他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看来,有些人是放着好日子不过,偏要找事忙了,活脱脱的没事找抽型。 不知道豆豆身上的毒解了没有?二哥是不是唐子诺,看来唯有让唐伯母与他见一面才行? 钱财沉思了一会,快步来到书桌前,写下一封信。 兰风小居柳逸凡的房里,满脑黑线的柳如风,脸上搞笑的贴满了白纸条,一张脸也就只能看见那双黑眼珠子了。 “爷爷,你又输了。” 坐在床上的豆豆,两只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手里拿着一纸条,却迟迟找不到能粘贴的地方。 “小豆豆,咱们可不可以不玩这个了?” 柳如风讨好似的看着豆豆,轻声提议着。 这个石头、剪刀、布的游戏要是再玩下去,他这张老脸可就连眼睛都看不见了。 今天他受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先是讲故事,豆豆提出要听的故事,全是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后来,在她失望的眼神下,他为了在她幼小的心中,重树形象,提出玩游戏,结果他连一个三岁小女娃都赢不了。 更让人受打击的是,这个游戏是史上最简单的石头、剪刀、布,他每出一次拳,豆豆都像事先就可以预见了一样,总是将他吃得死死的。 “好啊,好啊!这个太容易赢了,不好玩。”豆豆一听,开心的鼓起掌来,叹了一口气,小嘴糯糯的吐出了,今柳如风汗颜的话。 太容易赢了?真的吗?他怎么一次都没有赢过? 柳如风抬袖轻抹了下额头的汗,讪讪的看着豆豆。 现在的小孩太聪明,太无敌了,伤不起啊! “爷爷教豆豆念诗好不好?” “念诗啊?这个豆豆会。” “哦,那豆豆给爷爷念一个,好不好?”柳如风就豆豆对这个也感兴趣,心想,当年的大才子应该不至于会输给一个三岁小女孩吧? 其实也不是他太不自信,实在是眼前这个小女孩太强了。 “好!”豆豆脆脆的应了下来,歪着小脑袋瓜子,想了一会,便开始念了起来:“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柳如风听着双眼亮了起来,兴奋的扳着豆豆的小肩膀,激动的问道:“豆豆,这首诗是你想的?” 天才啊,真是天才啊! “李白爷爷作的。” “李白爷爷?” “豆豆,你在跟爷爷玩什么啊?该喝药了哦。”乔春推开门,手里端着药,看到柳如风脸上的白纸条时,不禁愕然起来。 这是什么情况?这贴纸条的游戏规则可是她跟果果、豆豆他们玩游戏用的,输的贴,赢的不贴,难道豆豆把规则反过来啦? “豆豆跟爷爷讲故事,玩游戏,念诗,可是,亲亲,爷爷他不会讲【灰姑娘】,【海绵宝宝】也不会,石头、剪刀、布一点都不好玩,太容易赢了。” 豆豆看着娘亲开心的回答起来,一旁的柳如风不禁庆幸脸被白纸条遮住了,不然,这张老脸可没法见人啊。 “咳咳...”乔春轻咳了两声,伸手亲呢的捏了下豆豆的小鼻子,道:“那是爷爷他故意让你的,因为,豆豆开心了,身上的病就会好得快一点,明白了吗?” 豆豆倏的抬起头,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柳如风,像是领悟了似的,点了点头,笑道:“嗯,亲亲,我知道了。谢谢爷爷!” 话落,便伸手将他脸上的白纸条给拿了下来,飞快的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呵呵!那个,咳咳...我出去走走,你们母女俩聊。” 柳如风伸手抚着刚刚被豆豆亲了一下的脸,笑着站了起来,有些窘迫的瞄了一眼乔春,颔了颔首,转身抬步出去。 她是在替他解围吧?呵呵,小豆豆真是太可爱了。 ‘咕,咕,咕......’ 院子角落的鸽子叫了起来,柳如风信步走去,取下绑在鸽子脚下的信。 柳如风坐在桌前,盯着旧桌上的信,心里面不禁翻腾起来,这是钱财来的信,他将在唐家听到的事情,全部告诉了他。 信中的内容实在令他意外和震惊,乔春居然也不记得以前的事了。早上听到豆豆的童言无忌后,他虽然也是心生怀疑,便是一想,自家徒弟失忆不假,记不起家人也属正常,可是乔春的反应,却让他推翻了心里的猜测。 现在得知她也不记得以前的事,这个解释就合理了,从信中看来,逸凡八九不离十就是果果和豆豆的生父——唐子诺。 这对苦命的鸳鸯啊,相见不相识。 现在居然还由夫妻变成了义兄妹,柳如风想着不禁摇了摇头,轻笑起来。 呵呵,现在的关系有点意思! “师父,有什么开心的事吗?”柳逸凡采药回来,推开师父的房门,就看见他一个人笑呵呵的坐在桌前。 “没事。” 柳如风迅速的将手中的信,塞进腰间暗袋,整了整情绪,看着他笑道:“逸凡啊,为师想出门一趟,豆豆就交给你了。” 现在信里的内容,还不能让他知道。 一切得按钱财的计划,让他跟着乔春母女回一趟山中村才行,等唐夫人看到他,事情就可以确认了。 “师父,你这身体刚好,为何急着出门?有什么事情你告诉逸凡,逸凡去办就好,师父还是留在家中静养一段日子。” 柳逸凡不禁着急起来,师父体内的毒刚解完,又卧床了两年,实在不该这个时候出远门的。 “这事为师得亲自去办,下个月初兰心寿诞,我得为她备一份礼。” 这个理由不错,自己也确有此想法,这些年云游各地,还不是只为寻找各式兰花赠予兰心。 兰心人如其名,对兰花的喜欢称之为痴迷也不为过。 “那师父打算什么时候走?”柳逸凡轻叹一声,他明白师父对当朝皇太后的情意,也深知自己劝不了他,便不再出声相劝。 “明天。” “明天?这么急?” “明天出门也不算急了,离兰心的寿诞也就半个月了。我出门以后,豆豆身上的毒,就交给你了,为师相信你。”柳如风说着,顿了顿,又道:“另外,钱财刚有来信,那些歹人还未死心,等豆豆体内的毒解了以后,你送她们母女回山中村去吧,这样大家也安心一点。” 这些虽是钱财的计划,但也是以乔春母女路上的安全为出发点,按钱财信中的内容,看来这次唐家、钱家必定有些事情要发生了。 他现在倒是很好奇那个会使恍心散的男子是谁? 这恍心散是西部族研制的,外面的人根本就不会调制,除非这个半边头是西部族的人。可西部族人向来不会出大山,他怎么会千里迢迢来到和平镇呢? “嗯,逸凡知道了。” “逸凡,你到和平镇后,帮为师在暗中调查一下钱府那个叫半边头的男人。” 不查出这个人的底细,他实在是心生不安。 ------题外话------ 各位亲亲,给点鼓励吧! 论评、花花、钻钻、月票、各类奖赏有木有? 第五十七章 往日情景,涌心头。 “二舅舅,你可不可以做豆豆的爹爹?”豆豆抬起白皙的婴儿肥脸蛋,闪亮的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柳逸凡,轻声的问道。 她发现二舅舅不止长得像果果,对她也是很好的,而且还很帅。 呃~~ 柳逸凡勺着药汁的手顿了顿,脸上浮起一丝窘迫,一时之间语塞,他还真不知该怎样回答她? 好想大声回答她‘可以’,可是,这事关乔春的名声,传到了别人的耳朵里对她终究是不好的。 半晌过后。 柳逸凡勾了勾唇角,摸摸她的脑袋,放柔了声音道:“豆豆,二舅舅一定会很疼你的。” 豆豆闪亮的黑眸骤然蒙上一层薄雾,瞬息之间,水气骤陇,豆大的泪珠儿从脸颊上滑落下来,声音沙哑,“二舅舅是不喜欢豆豆吗?” “喜欢。”柳逸凡看着豆豆脸上的泪水,顿时手足无措起来,拿出手绢轻轻的帮她擦拭着眼泪。 “那为什么不愿意做豆豆的爹爹?”豆豆明亮的眼睛里闪过疑惑,噘着嘴,不相信的问道。 骗人,如果他喜欢豆豆,怎么会不愿意做豆豆的爹爹? “因为,豆豆是有爹爹的。” “我爹爹到天上去了,再也不回来了,他不要豆豆和果果了,唔唔唔......” 呃~~豆粒般的眼泪又流下来了,柳逸凡只觉心里像是被千虫万蚁噬咬一样,酸酸痛痛的。无措的挠了挠头,心疼的擦着豆豆脸上的泪水,柔声安慰着她。 “你爹爹会在天上,一直看着豆豆,一直陪着豆豆......” “骗人!如果爹爹有看着豆豆,那为什么小龙笑我和果果是个没爹的孩子时,他不出来?为什么豆豆生病的时候,他不出来?唔唔唔......二舅舅,是大坏蛋,骗豆豆,唔唔唔.....” 豆豆大声的哭诉着,每一句都像是利刃般的刺进了柳逸凡的心里,他一把搂过豆豆,伸手拍抚着她的后背,嘴里喃喃的道:“以后,让二舅舅来保护豆豆,让二舅舅来疼爱豆豆,让二舅舅来做豆豆的爹爹......” 房门外的乔春,泪流满面的怔在了那里。 她错了,她以为只要自己给他们加倍的爱,就可以让他们的童年无忧无虑,却不知他们,原来是那么渴望父爱? 咬紧着唇,手捂紧了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转身大步向院子里走去,失神的坐在了柳逸凡白天刚为豆豆搭的秋千上。 柳逸凡轻轻的将睡在自己怀里的豆豆放到了床上,轻柔的替她盖上一张薄被,俯首在她光洁的额头上留下一吻,转身抬步往门外走去。 嘎吱~~ 伸手拉开房门,不禁被院子里那个月光下的绿仙子给吸去了心神,只见她沐浴在一片柔和的月光里,眼眸迷离,秀眉轻蹙,像一个误闯人间的精灵。 她似乎偏爱绿色,几天下来,就没见她穿过其他颜色的衣服,不过,绿色是真的很适合她,完整的衬托出了她清新的气质。 微风拂来,她垂落在胸前的发丝,轻轻的舞动起来,调皮的抚摸着她的脸颊。 柳逸凡深邃的黑眸像是一汪深潭,一眼见不到底,一颗心猛然漏跳了一拍,他发现,他有点妒忌那胸前的发丝了,恨不得此刻那发丝是自己的双手。 突然,空气中传来一种危险的味道,柳逸凡不禁绷紧着身子,伸手捏着袖中的银针,锐利的眼光不留痕迹的向四周扫视一圈,信步向乔春走去。 伸手拉起她,用力搂进怀里,敌在暗,我在明,他此刻能做的就是放松敌人的警惕,将乔春送进屋里去。 乔春愕然的抬眸,不悦的看向他,正欲向他质问,却见他无声的动了几下嘴唇。 有人? 会意过来的乔春,不禁有些紧张起来,既然人家都敢对豆豆下毒了,寻到这里来灭她们母女俩的口,也是极有可能的。 “在哪?”轻轻的蠕动着嘴唇,眸底浮现出丝丝的不安,豆豆还在房里呢,她得赶紧进去守着才行。 呃~~ 趁着月光,柳逸凡怔怔的看着那娇嫩的唇瓣一张一合的,心不由的颤栗了下,幽深如潭的眸子里释放出一种奇异的光芒,眸色渐染渐浓。 “外面?”柳逸凡无声的回应着她,伸手探向她的腰间,盈盈一握。 乔春感受到了腰间传来的热量,只觉像是两把大火钳贴在了自己腰上,温度越来越烫,仿佛想到把她融化了一样。略微侧头,抬眸看向他,却被他那仿如两汪漩涡的黑眸给吸了过去。 一种异样的酥麻感,刹那间传遍两个人的身体里。 柳逸凡抽回目光,向院子外扫了一眼,双瞳收缩,周身骤然散发着冷咧的气息,无声地对着她比了个嘴型。 脚尖轻点,抱着她一跃到了房门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袖里的银针,嗖嗖嗖的射向院子外的大树上,冷唇轻启,“树上的仁兄是不准备见人了吗?” 扁头见乔春已进了房间,柳逸凡向上一跃跳到了院子外,黑眸冷咧的射向从树下跳下来的那个黑衣人。 夜色浓郁,天边,月色逐渐被乌云所遮掩。 昏暗的月色下,柳逸凡眼尖的发现黑衣人的手微微的颤抖着,看来刚刚他射出去的银针是刺到他的手臂上了。 勾了勾唇,嘴角溢出一抹冷笑,“你的手是不是已经开始酥麻?还夹带着阵阵痒意?” “卑鄙,居然毒针伤人。”黑衣人愕然过后,忿忿的瞪向柳逸凡,一副要吃人拆骨的样子。 刚刚实在是太大意了,还以为两个只顾着卿卿我我的男女,自已完全可以手到擒来,失策啊失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百无一害的男人,居然是位深藏不露的高手。 师父可没有提醒自己,这个男人会武功啊。 “卑鄙?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柳逸凡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续道:“说吧,半边头让你来这里,是不是想杀人灭口?” 周遭寒气骤增,黑衣人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心里不禁嘀咕了声,‘娘啊,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身上居然散发出这般冷咧的气息。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是想来这里借点银子用用,并不认识什么半边头?” 黑衣人突然意识到了,如果他承认自己是半边头派来的,估计就别想回去了,转了几下眼珠,眼中精光一闪而过,来个死不承认,欲想脱身而归。 冷,寒气又增了几分。 柳逸凡抬眼看向黑衣人,眸光倏地暗了下去,随后迸射出两道更为冷冽的目光,像利刃般直插对方的心底,撇了撇嘴道:“看看你的右手。” “啊~~你~~你~~你下了什么毒?” 黑衣人抬起手腕一看,瞬间吓了个半死,一脸恨意的瞪向柳逸凡。 “也不是什么多严重的毒,只是十日痒和蚀骨散混在一起而已,我正想看看他们混在一起会有什么效果呢?”柳逸凡轻描淡写的说着,宛如此刻他谈的不是毒药,而是在谈论天气一般。 “少侠饶命啊,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收到江湖上的暗杀令而已,其他事情我一概不知啊?” 黑衣人突然痛哭流涕的跪在了地上,颤颤巍巍的向他求饶着。 唔唔唔...明明就说只是一个弱女子和一个小女孩,怎么会有这般恐怖的男人在? 这下能不能活着回去都是个未知数了。 “你走吧,我想半边头该是可以调制解药给你的,你回去告诉他,欠下的债是要还的。” “是,谢少侠不杀之恩。” 黑衣人站了起来,一灰烟的消失在黑夜之中。 空气中的寒气骤减,片刻就消失得无踪影,兰风小居又恢复了它原有的宁静,仿佛刚刚那一幕,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般。 月亮偷偷的从乌云中露出了脸。 华丽丽的转身,身上哪还有什么寒气,只见一个温文尔雅的银衣公子沐浴在月光下,嘴角溢出一抹浅笑。 凭那三脚猫功夫也学人做杀手,实在是可笑,只是区区一点痒身粉而已,就吓得屁滚尿流。 柳逸凡拍了拍衣服,抬步走到房门口,推门而入。 “二哥,刚刚那是什么人?” 乔春见他安然无恙的回来,猛然停住了回来踱步的脚,怔怔的看着他,迫切的问。 刚刚见他一个人对付敌人,一直很担心他会应付不下来,没想到他还是有几把刷子的,三下两下就打发了黑衣人。只是不知他问出点什么没有?这里离院子外有点远,她听得不是很清楚。 “四妹,没有被吓到吧?”柳逸凡不答反问,神情颇有些紧张的看着她,说着眼光越过她,向床上的豆豆探视了一眼,见母女俩都没有被惊吓到,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出所料的话,那人应该是半边头派来的,不过,武功着实是低了点,呵呵!”话落,顿了顿,看着乔春又道:“他们既然已经找到这里来了,我想,我们明天就回山中村吧。回去一家人在一起,四妹才能安心一点。” 刹那间,一股暖流源源流入了心田。 乔春抬头,晶眸中薄雾娇娆,嘴角高高翘起,感动的看着柳逸凡,笑应了声:“嗯,一切就听从二哥的安排。” 怦怦怦,心跳加序。 柳逸凡微怔了下,窘色爬上脸颊,挠了挠头,“那我先出去了,四妹早点休息。” 抬步走到门前,顿了下,转身微笑着道:“晚上我会在院子里守着,四妹就安心的睡吧。”话落,抬手拉开门,反手关门,留下神色迷离的乔春。 翌日,吃过早饭后。 柳逸凡从小居后院牵出了马车,温柔的将豆豆抱了上去,揉揉她的头,柔声道:“豆豆,咱们回家了,开不开心啊?” “开心!豆豆终于可以回去跟哥哥玩了,我好想三舅舅哦。” 豆豆胖乎乎的脸上绽放着灿烂的笑容,终归是个小孩子,没有同龄人的陪伴,多少还是不习惯的。 柳逸凡将乔春手里的包袱放进了马车里,转身,大手伸到了她的面前。 “来,我拉你上来。” “呃?”不是讲究男女授受不亲吗?怎么? 乔春抬眸疑惑的看向他,见他一派自然的看着自己,一时间倒觉得是自己矫情了,这牵手、甚至贴脸打招呼,放在21世纪都只是一种礼仪而已,自己现在倒变得古板了。 “谢谢二哥。”将手递到他手里,微笑着道谢。 当手里紧裹着她的柔软时,柳逸凡的心还是忍不住加快了起来,酥麻的感觉又涌上了心头。 哒,哒,哒...... 马车在幽静的山路上行走着,一路沉静,异常的感觉涌了上来,柳逸凡警惕的扫向路两旁,手里的皮鞭用力的往马儿身上挥去。 驾,驾,驾...... 马车里的乔春看着怀里安睡的豆豆,听着柳逸凡的驾马声,一种不安的情绪汹涌而来。静!这外头太静了,这样的山林里怎么可能连鸟鸣声都没有? 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乔春坐直了身子,紧紧的搂住豆豆,对着外面轻声唤了句:“二哥,小心点,山路不平!” “嗯,没事!四妹坐好了,把门关紧,别让风吹了进去,小心豆豆着凉了。” 柳逸凡偏过头,侧目斜视了紧闭的车门一眼,一语双关的向里面的人提醒着。 没想到连她都感觉到了异常,看来,那些人完全没有死心,不知他们来了多少人?敌在暗,我在明,如果只是自己一人也就罢了,现在车里还有一大一小,他忍不住担心起来。 “嗯,知道了,四哥,你……” 话未落,马儿突然吃痛的嘶空长鸣,打斗声接踵而来,马车的速度也越来越快的向前行驶。 “亲亲,豆豆怕怕。”睡梦中的豆豆惊醒过来,满脸惧意的抓着娘亲的衣襟。 乔春放在豆豆身上的手,缩了缩,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心却忍不住惊慌的安抚着豆豆,蠕动了下嘴唇,“豆豆,别怕,没事的,二舅舅在外面呢。” 这话是在安抚豆豆,更像是在安抚自己的心。 乔春惊慌中,有点像是在拍电影的感觉,这样坐着马车遇袭的情景,以前在电视上也是看过不少了,只是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也会亲身经历。 自己向来低调做人,这回钱家母子,这般容不下自己,处处往死里逼,实在是叔可忍婶不可忍。不将他们打压下来,以后家人的生活都无法安宁,如果这次她们也可以脱险,她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唐满江母子,一定,一定。 每个人都是有底线的,家人就是她乔春的底线。 谁要是触碰了她的底线,那她就神触诛神,鬼碰杀鬼。 外面的打斗声越来越激烈,马车有点往失控的趋势发展,豆豆早已被吓哭在乔春的怀里。 乔春心里很是担心外头柳逸凡的情况,将头蹭到窗外,只见四个黑衣人跳上了马车,正与柳逸凡厮打着,突然一个黑衣人眼尖瞄到了乔春,刀锋一转,直接劈向车内。 “啊~~” 手起刀落,砰的一声巨响,乔春吓得尖叫起来,跳到后面,伸手捞过豆豆,吃惊的看着白晃晃刀尖。 柳逸凡听到里面的惊叫声,心中一急,不由的微怔了下神。 黑衣人像是寻到了他的软肋,几个人暗使眼色,留下两个人缠住柳逸凡,另外一个跳上马车顶,高举长剑,欲用力向一下刺去。 “啊~~”一句惨叫声,砰的一声,黑衣人滚落下了马车,已经杀红眼的他们,似乎根本就不会疼痛一样,从地上爬起来,立刻又向马车追了上来,这下刺过来的剑尖却不是马车上,而是最前方的吃痛狂奔的马儿。 吃痛的马儿仰空长啸,以极速向前冲,柳逸凡见失控的马,伸出一手拉住了缰绳,单手与黑衣人对打。 “糟糕,龙三,快跳。” 柳逸凡见黑衣人一脸惊慌失措,不战而逃,骤感事情不妙,抽回视线向前一看,原来前面已是路的尽头,尽头是万丈的悬崖。 “春儿......” 双瞳骤缩,当机立断,柳逸凡拾起黑衣人遗落的刀,斩向缰绳,冲进马车内,抱着乔春母女俩一个纵身往外跳去。 騀~~空中骤响马儿的凄厉声。 砰~~柳逸凡怀里紧护乔春母女,跳到地上,顺着惯性向前翻滚着,一头向悬崖边的石头上磕了过去,闷哼一声,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人儿,便合上了眼睑。 “二哥?二哥你怎样?” 乔春检查了一下怀里的豆豆,见她安然无恙,便抱着她从柳逸凡的怀里挣扎出来,忍住周身疼痛望向已经晕了过去的他时,顿时慌得大叫起来。 “二舅舅,你别睡啊?豆豆好害怕。”豆豆看着头上出冒血的柳逸凡,吓得大哭起来。 “二哥,你醒醒?” “二舅舅,豆豆好害怕。” “......” 咝的一声,布帛断裂声,乔春从身上撕一截布,就着她摁到他额头上的手绢,忙不迭地替他包扎起来。 “四妹,二弟。”皇甫杰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大步向悬崖边上的人儿跑去。 真险啊,几步之差,如果不是悬崖边上正好有块石头,估计这会儿他们已经落入悬崖粉身碎骨了。刚刚他听到打斗声就带着人马寻声过来,没想到还是来迟了一步。 “大哥?”乔春闻声猛然抬头,见到皇甫杰时,忍不住哭了起来。 “大哥,快点,二哥他受伤了。” “卓越,快点将柳少侠送到山下镇上医馆去疗伤。”皇甫杰扫了一眼晕迷的柳逸凡,紧皱着眉头向身后的侍卫喝道。 “大哥,你怎么过来了?”乔春见柳逸凡已经让人给抱上马,扬尘而去,眼角含泪的看着皇甫杰,颤着音问道。 刚刚的情形实在是太险了,现在想想,她的脚都发软。 “我前几天接过三弟的信,知道你带着豆豆在雾都峰,放心不下,便过来看看,想不到那些歹人,居然在半路上埋下了杀手。四妹,你放心,大哥定会帮你作主,还你一个公道。走吧,咱们下山去看看二弟的情况。” “豆豆,来,见过大舅舅。”乔春抱起豆豆,向她介绍着。 “大舅舅,好!”软软糯糯的声音甜甜的响声。 皇甫杰不禁咧开了嘴,高兴的抱过她,低头打量着两年多未见的豆豆,顿时喜上眉梢,“豆豆,可想死大舅舅了。” 两年多不见,豆豆长大了不少,样子也变了一番,婴儿肥的脸蛋上镶着两颗宛如黑宝石般闪亮的眸子,小巧高挺的鼻梁,红润润的嫩唇,最可爱的还是右脸颊上若隐若现的梨涡。 “大舅舅,我终于见到你了,你长得真帅。”豆豆楼着皇甫杰的脖子,打量了他一眼,眼睛笑得弯弯的道。 刚刚的恐惧已被她抛之脑后,兴致勃勃的打量她的大舅舅。 乔春欣慰的看着并没有留下什么心理阴影的豆豆,心不由的担心着受伤的柳逸凡,整颗心都闷闷的,酸痛酸痛的。也不知他头上的伤,严不严重? “四妹,上车吧!” 皇甫杰抱着豆豆跳上了路边停放的豪华马车,低头伸出手看着心不在焉的乔春,道。 “嗯。”乔春轻嗯了声,借着他的腕劲上了马车。 “豆豆,你觉得舅舅中谁长得最帅啊?”皇甫杰抱着豆豆,不想气氛压闷,便笑看着豆豆,问道。 “三舅舅,最帅。”豆豆想也没想,便直接的回答出来。 “为什么?”皇甫杰忍不住直冒酸气,看来,感情培养很重要。 “因为三舅舅说过,他喜欢胖乎乎的姑娘。”豆豆开心的笑着,扬起来看着皇甫杰,一脸坚定的道:“豆豆长大以后,要嫁给三舅舅。” “呃?”愕然惊呆,皇甫杰回过神来,忍不住大笑起来,“哈哈哈......”半晌,好不容易停住了笑,揉揉豆豆的小脑袋瓜,又问:“那第二帅的人又是哪个舅舅?” 哈哈,钱财啊,想不到你还是一个小女孩杀手。 “二舅舅啊。”豆豆毫无心机的应着。 呃~皇甫杰头冒黑线,忍不住郁闷起来,难道自己长得真没他们帅?不可能吧? “为什么?”皇甫杰不死心的问道。 “因为,二舅舅答应了要做豆豆的爹爹。”豆豆说着轻蹙起了嫩眉,她现在好担心二舅舅哦,刚刚二舅舅的头上流了好多血。 “哈哈哈......”皇甫杰瞄了一眼满脸霞光的乔春,忍不住再次大笑起来,好个先‘色’后爹的豆豆啊,好个柳逸凡,擒娘先擒女,这招可真是高啊! “豆豆,不许乱说话,这话以后不能再说了,明白吗?”乔春难为情的瞥了一眼皇甫杰,低头看着豆豆,严肃的向她交待着。 这话要是说出去,让外人听见了,她准会被口星沫子直接给淹没掉了。 过了好半天,马车才在一家医馆前,停了下来。 乔春随着皇甫杰跳下了马车,神色担忧的大步走进医馆,看着昏睡在床上的柳逸凡,逮着大夫就着急的询问:“大夫,他的治严不严重?什么时候可以醒过来?” 老大夫瞅着紧张的乔春,捋了捋下马的胡子,微笑着安抚道:“这位夫人,你家相公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头上受到了激烈的撞伤,只怕没那么快醒过来,至于,其它情况,只好等他醒过来,问问才好下断。” 呃?相公?乔春忍不住脸红起来,但并没有向大夫辩解。 “谢谢大夫,请问病人可以搬动吗?我们想把他移到客栈去休养。”皇甫杰客气的向老大夫拱了拱手,轻声询问道。 这医馆人进人出的,又不够宽敞,他们照顾病人来,实在是不够方便。 “可以,便是轻手些,抓些药回去煎服就好。” 和平镇,钱府东厢房。 “你到底会不会做事?为什以每次都失败而归?一次两次三次,竟然都让那个自婆娘安然渡过。真是一个饭桶,大大大饭桶,我看你脑子里装的净是豆腐渣子。” 钱满江气凶败急的指头一旁的半边头,大声喝骂起来。 他现在想想就一肚子的气,本以为可以断了钱财那野种的一只手臂,没想到居然又让那个臭女人逃过了一劫。这要是让她活着回来,制出大量的茶叶出来,那他的地位,可是大大的受威胁。 如今整个大齐朝,大半地方都开设有【锦绣茶庄】,那女人制出来的炒绿茶红遍了整个京都,现在新出来的红茶,听说还要列为贡茶之一,那些俗不可耐的茶具,还被当今皇上用作赠邻国来使之物,这些实在是令他太忧心了。 如果不扳倒那个野种,不将他踩在自己的脚下,钱家可随时都有可能成为野种的襄中物。这个情况,他是断断不会让它生发的。 “少爷,你不要心急,我定不会让她有好日子过的,你尽管放心。” 半边头眼迸冷光,牙齿咬得咯咯响,垂落在身侧的双手紧紧的攥着,这次实在是令他窝火,眼看着就要让那女人粉身碎骨了,居然让她命大的停在了距悬崖几步之外。更可恶的是与他随行的两个徒弟,居然全死在了逍遥王的侍卫手里。 此仇他半边头不报,就枉称为人。 “我放心个屁?一个娘们你都搞不定,还口口声声叫我放心,总之,你给我把事情给解决了,如是再失手,你就别想让我再出钱给你,炼什么丹药?哼!全是一群废物。” 钱满江冷哼了一声,昂头大步往门外走去。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跟上来,护本少去找翠珠。真是一群没用的饭桶。” 钱满江气呼呼的走出房门,真真是气死人了,他现在满腔的气无处可撒,还是去找翠珠下下火,省得被这群废物给气死。 半边头向身旁的几个徒弟暗使了个眼色,紧跟在钱满江后面,双手紧握成拳,狠狠的瞪了一眼前面那猪一般的男子,眸光瞬间冰冷如刀。 一行人直直的往和平镇最热闹的地方(醉玉楼)走去。 “哟,钱少爷来啦。”刚踏进门,脸上粉墙厚刷,也难掩岁月无情的老鸨,张着她的血盆大口,笑呵呵的拉着钱满江的手,热情招呼着。 “去,去,去。带我去找翠珠。”钱满江嫌恶的推开老鸨的手,直明来意。 “好,好,好!钱少爷,你的整颗心啊,可都是咱们的翠珠。” 老鸨见银子就送到手了,顿时,眼睛都笑缝成了一条线,乐呵呵的领着钱满江往楼上的阁楼走去。 “把酒给我,我送进去就好。”半边头拦住了送酒过来的丫环,伸手接过托盘,推门走进那暧昧的喘息声和吟叫声集于一处的房间。 他神色淡淡向房里扫了过去,屋子内,衣裳凌乱地丢了一地。 粉色锦帐,翠珠身上香汗淋漓,如瀑布般的长发凌乱地披着,媚眼如丝,红唇微张,娇若无骨,而钱满江则一身肥膘压在她的身子,来回运动着,雕花大床嘎吱嘎吱响。 半边头闪在屏风外,迅速的从腰间掏出一个小瓷瓶,往酒壶里倒进了进去,提起酒壶轻摇了下,嘴角溢出一抹冷笑,悄然无声的放下酒壶,转身又回到房门前站着。 不一会儿。 屋里响起了翠珠酥软入骨的声音,“钱少爷,你到底什么时候娶人家进门?” “呵呵,小妖精,这样不是更好吗?妾不如偷。”钱满江轻佻的笑道,伸手拍了拍翠珠的粉臀,又往她的胸前胡乱抓了一把。 “唔,人家就是想每天都看到你嘛。”翠珠横坐在钱满江的大(和谐)腿上,不依不饶的撒娇着。 “来,陪我喝酒。” 没一会儿,房里又响起了粗喘声和娇吟声的交响乐。 一天一夜后,钱满江被下人抬回了钱府。 山中村,唐家院子里。 一个黑色劲衣男子,站在钱财身边,对他喃喃耳语。 钱财脸上陇起浓浓的忧色,眸色暗沉,眉峰压蹙,侧目斜视旁边的男子,轻声问道:“人怎样?” “暂时未清醒。” “嗯,你帮我调查一下半边头的来历,越详细越好。” “是,属下告退。”黑色劲衣男子,恭敬的向钱财行了个礼,转身离开了唐家。 “三舅舅,谁没有清醒啊?”果果抬起俊美的稚脸,疑惑的看着钱财,转念一想,脸上骤然失色,惊慌的问道:“是不是豆豆?豆豆她是不是又睡着了过去?” 豆豆走的时候是晕迷的,难道听说已经醒来的她,又晕迷啦? 三舅舅明明说,豆豆昨天就会到家,可是,到现在他都还没有看见她回来。 “果果,别着急!不是豆豆。”钱财蹲下身子,与他平视而望,扳着他的嫩肩,微笑着安抚道。 “不是?可是,三舅舅,你不是说豆豆和娘亲,昨天就可以到家的吗?怎么现在天都快黑了,她们还没有到家?”果果不是很相信,因为,却实很可疑。 他想不透,如果不是豆豆又晕迷了,那娘亲她们为什么还不到家? “你娘亲和豆豆还没有到家是因为你大舅舅回来了,可能他们有什么事情耽搁了时间吧?”钱财实在不知该怎样跟他解释,又不能告诉他,她们在路上受到袭击,他二舅舅受伤了,晕迷不睡中。 这样说出来,估计唐家又要乱成一锅粥了。 “省城的茶庄里有事情,我让你娘亲过去看一下,所以,费了些时间。果果,你放心!过不了几天,你娘亲和豆豆就会回来的。” “真的吗?”果果定定的看着他,问道。 “嗯。”钱财不经意的撇了开眼,站了起来,牵着他的小手,抬步往大厅走去。 这样再对视下去,他一定会在果果面前破功。 “钱大哥,喝茶。”乔夏给钱财递了一杯茶过来,飞快的瞥了他一眼,随即又挪开了眼。 她都记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喜欢偷偷的看他,暗中打量他,当她看到他凝望大姐的眼神时,她会觉得心里酸酸的,当他对着她微笑时,她的心又会雀跃不已,活蹦乱跳。 可她从来都不敢让他发现,她在偷偷的看他,她在暗暗的爱慕他。 爱上一个心里装着自家大姐的男人,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有没有未来可言? “谢谢五妹。”钱财接过了茶,抬眸浅笑着道谢,随即又问:“五妹,这次的茶叶全是你和六妹她们炒制的?” 这次乔春不在家,茶园里的事情算是全部压在了乔父和乔家姐妹身上。 昨天,他拿新茶冲泡了茶汤,发现这一批的茶叶比乔春炒制虽是略逊一点,但也相差不了多少。短时间内,就能制出这般水平的茶叶,他也着实是意外了。 看来乔家的女子,个个都不凡啊。 “嗯。”乔春低着头,轻轻嗯了一声,随后又紧张的抬头看着钱财,问道:“是不是有客人说太难喝了?” 乔夏心里顿时七上八下起来,该不会是她们几个炒制得太差,客人都报怨了吧? “没有,五妹你想太多了,我是想说,你们炒制得很好,假于时日,你们一定可以跟你家大姐一样出色。”钱财轻笑着安抚她。 敏感的丫头,似乎对自己不够自信。 看着瞬间笑了起来的乔夏,钱财的心没有由来的漏了一拍。 她们两姐妹长得实在是像,虽不及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但是,脸型、五官还是很相近,只是气质炯异了而已。 “五妹,你跟家里人说一声,我就先回去了,茶庄里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钱财站了起来,向她交待了一声,又伸手揉了下果果的头,转身踏步离开了。 贵宾楼客栈。 乔春坐在床上,手里拿站湿毛布,轻柔的帮柳逸凡擦拭着脸和手。 他已经晕迷两天了,乔春和皇甫杰都快要急坏了,早上皇甫杰已经派人去请御医,也在试着联系柳如风,问老大夫他也束手无措。 “二哥,你可以听到我说话吗?你快点醒过来吧,我很担心你。”秀眉紧蹙,眸色忧重,乔春低头怔怔的看着柳逸凡苍白的脸,轻声的唤着。 看着他一直未醒过来,她真的好担心。 这两天,她寸步不离的照顾着他,就连豆豆也全权交给了皇甫杰。 她有点不明白,自己内心这般惊慌,这般煎熬,所是为何?也无心去探究,一心只希望他可以快点好起来。 清晨的阳光懒懒的酒进了房间里。 柳逸凡紧拧着英眉,伸手揉了揉眉心,头好痛,他做了一场好长好长的梦,梦到了乔春穿着火红色的喜服,梦到了一个中年妇女叫他子诺,梦到了一个十二三岁的姑娘叫他哥哥,梦到了乔春含羞带涩的叫相公...... 他缓缓的睁开眼睛,对梦里的内容感到很愕然,但那趋于真实的感觉,似乎在告诉他,那就是他失去的记忆。 脑海里骤然想起了那惊心动魄的一幕,柳逸凡惊慌的坐了起来,转头打量着这个陌生的房间。 “二哥,你醒啦?”趴睡在床边的乔春,抬眸惊喜的看着他。 “春儿?”四目相触,柳逸凡微怔了下,情不自禁的喊出了这个似乎已经印在了心里的名字。 ------题外话------ 各位亲亲:妞妞今天坐火车回老家,明天上午才到家,要买网卡等等,所以,明天的文有可能会在晚上更新,也有可能会提前,后天开始恢复正常更新时间,敬请亲们谅解!群么么~ PS:留言啊!写到这里,我不知道亲们对于果果和豆豆,楠女主的戏分有没有意见,所以,敬请抽时留言,各方面的看法,都可以! 第五十八章 一折再折,神医归。(道歉) “二哥,你醒啦?”趴睡在床边的乔春,倏地抬眸惊喜的看着他。 “春儿?”四目相触,柳逸凡微怔了下,情不自禁的喊出了这个似乎已经印在了心里的名字。 柳逸凡低头看着她,两人离得很近很近,他甚至能够数清楚她纤长微翘卷起的睫毛,她白皙的瓜子脸上泛起了点点疑惑,星眸之中盈着一层浅浅的柔光。 乔春昂头直视,正好对上了一双亮得灼人的深邃眼眸,那眼底浓浓的困惑,让她有点摸不着头脑。心中一急,连忙出声问道:“二哥,你感觉怎样?好一点了没有?” 二哥这是怎么了?怎么会用充满疑问的眼神看着自己? “咳咳,没事,我已经好了很多了。”柳逸凡轻咳了两声,浅笑看着她。 自己梦中的情节怎么会那般的真实?好像真的经历过一样?还有那个中年妇女,那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她们又是怎么一回事? 柳逸凡想着想着,头突然像是要被炸开了似的痛起来。 “二哥,你怎么啦?” 乔春看着他双瞳骤缩,双手用力的拉扯着自己的头发,不由着急起来。 “啊~~”柳逸凡痛苦的叫了起来,脑海里骤然闪过无数张画面,只觉大脑在一阵阵的收缩、生痛,像是有一股热流拼命的往脑子里灌。 “二哥,你到底怎么啦?来人啊,救命人啊!”乔春双手抓住了柳逸凡的手,可是,毕竟男女有别,她那点力气又怎么可能敌得过一个年轻的练家子呢? 只是短暂的停了一下,柳逸凡再一次抓扯着自己的头发,痛吼着。 这时候,房门忽然打开,乔春就像是见到了救星般的扑了过去,抓住皇甫杰的双手,着急失控的叫道:“大哥,快点救救二哥,他......” 皇甫杰伸手扶住了乔春,眼光越过她,紧拧着眉,看着床上失控的柳逸凡,几步向前,伸手飞快的往他身上点了几下,他竟奇迹般的停了下来,软软的倒在了床上。 “大哥,你?” “我也只能让他先安静下来,其他事情等他醒来再看吧。”皇甫杰凝视着脸色苍白,额头上全是汗水的柳逸凡,沉声道。 他已经派人去寻柳神医回来,也已经让人彻查此事,希望事情可以早日找到证据,将那些歹人全部揖拿,以还乔、唐两家一个安宁。 “四妹,你先在这里照看着二弟,我出去。” 他坐在这里等不是办法,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办。 “嗯,我知道,大哥你一定要把那些歹人都揪出来,决不能估息了他们。” 冷眉紧蹙,星眸如冰,乔春磨着牙,看了一眼床上的柳逸凡,续而抬眸看着皇甫杰,一字一句的道。 那钱满江母子和半边头,最好就开始烧高香,祈祷自己做的坏事,不会早日被人搜集到证据,否则,落在她的手里,嗯哼,怕是会让他们后悔莫及。 兔子急了可是会咬人的。 和平镇外的叠翠峰,隐蔽的山洞内。 这个山洞处于叠翠峰主峰侧的瀑布的后面,外面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想得到这汹急的瀑布后,居然还别有洞天,里面宽敞平坦,能容下百几号人,石床,石桌,石椅,炼丹炉,日常中要用的东西应有尽有。 不知该赞大自然的天斧神功,还是该赞这帮人的厉害,如此隐蔽的地方,居然也被他们觅得——简直就是穿越版的水帘洞。 “谁让你私自来这里的?”半边头怒眼瞪向洞中央伏跪在地的弟子,大声的斥责。 现在外头风声很紧,逍遥王的人到处都在搜寻他们的证据,如果这个地方被他们找到了,那他这二十年的隐忍可就白白浪费了。 行刺事件再次宣告失败后,他就让领着心腹来到这个隐蔽的山洞,进行他们下一步的计划。外头,也是安排了人在暗处盯着钱夫人的一举一动。 “师父,我来这是为了给你报告一个好消息,钱夫人已经同意你的条件了。”柴熊微微抬起头,一双贼亮亮的眯眯眼中凝集着青光,薄唇高高弯起。 他是半边头在钱府外暗中放置的一双眼睛,没想到才短短三天,钱夫人就同意他提的条件,哈哈,看来这个钱夫人还是很疼爱钱满江的。 只要她按要求给他送来他要的东西,那他要夺回的东西就手到擒来了。 “同意了?”事情发展得太顺利,半边头忍不住开口再确认。 “是的,徒弟今下午已收到她的准确回信。”柴熊说起这事,还是不禁乐呵呵的扯开嘴,笑了起来。 “你没有让她们见到你的真面目吧?” 他还是很不放心啊,这事已经到了这一步,可经不起半点的意外。 “请师父放心,她们都是要求将信放在指定的地方,徒弟是在暗中见她们走了以后,才出来拿信的。” 柴熊自信心十足十,对于这事,他也是有过不少嘀咕的,师父的厉害他是有见识过的,真是搞不懂,他为何要在钱家低声下气这么多年? 对于那些挡路碍事的人,衣袖一挥,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 “嗯,干得好!待天黑透后,你再下山,按计划把那些东西都给我带到这里来。”半边头终于露出的得意的笑容,想到二十年来的隐忍很快就可以有结果,他忍不住兴奋万分。 他现在可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只要有那个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的人来做他的药引,何尝那些族人不敲锣打鼓的迎他回去? “是,徒儿明白。” 柴熊单膝跪地向半边头行礼,转身,退在了一边站着。 外面的瀑布击石的声音,清晰的传来,半边头坐在石凳上,慵懒的拿起一个小瓷瓶,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嘴角溢出一抹冷笑。 “柴熊,你把这东西给他们送去,让他们别耍什么花样,否则就准备办丧事。” “是,徒儿明白。” 柴熊向前站定,接过半边头抛过来的小瓷瓶。 瀑布外一双精光骤现的黑色劲衣男,深深的望了瀑布处一眼,转身脚尖着地,一跃消失在黑幕中。 锦绣茶庄。 “李兄,你说的这一切,可都是亲眼所见,亲耳所听?” 大齐朝的第一大捕头(孙超义)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黑色劲衣男(李然),对于他刚刚说的那些事,他做捕头这么多年来,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居然,还有用人来做药引的,实在是太恶毒了,那药也一定不会是什么好药。 “孙兄,大可相信,因为,我还不至于连这点距离的东西都听不清,看不明。” 李然撇了撇嘴,嘴角微翘,向来以冷淡示人的脸上罕有的出现了一点裂痕,顿时,让他拥有了一点人气。 如果他连这个都不能听清、看明的话,那他还在江湖上混个屁啊。 呃~~ 孙超义朝他瞄了一眼,不禁被他脸上若隐若现的暖色给怔了下,想不到江湖上人称冰山玉面郎的李然,居然也会有人气的一面。 “他们有此行动,对于我们来说,就多一些找到证据的机会,李兄,后面还要你多多费心。”坐在一旁,许久未吭声的钱财,皱了皱眉,轻声的道。 以人做药引?光是想想也觉得制药人恶贯满盈,想不到这半边头果真如柳神医所料,不是个简单的人。 “钱兄弟说的没有错,我们这些人当中只有李兄的武功是最高的,此事唯有你出马才行啊。”孙超义笑看着李然,缓缓的道。 他第一次见到李然时,就觉得很诧异,这江湖人称冰山玉面郎的他一向居无定所,喜欢过无拘无束的生活,他怎么可能愿意处在逍遥王的挥下,心甘情愿成为一名暗卫,活在黑暗之中。 “钱兄、孙兄,不必如此,这事既然是王爷交下来的,那我李然就不会有第二句话。王爷在乎的人,就是我李然在乎的人,王爷在乎的事,就是我李然在乎的事。” 一丝崇拜在李然的眼中一闪而过,快到仿佛他就根本没有过异样一样。 一年前一幕如昨日般的浮现在他的脑海里,那时的他在雪国遇到一件生平最耻辱的事,自信过大的他没有将对方一个弱女子放在眼里,可轻敌的结果是很残酷的,他被当成男宠送到了红帐。 如果不是逍遥王在暗中将他救了出来,估计被服下软骨散的他,早就被一个女人给吃干抹净了,这事要是传入江湖中,他这个冰山玉面郎也没地自容了。 那时得知逍遥王在江湖中有一支暗卫,他便自告奋勇的加了进去,成为逍遥王身后的一个影子。 “钱兄、李兄,我们再来商议一下,看怎样获取更多的证据,将这些歹人一网打尽。”孙超义伸手招过他们,三个人坐在一起,集首商议事情。 哒,哒,哒。 一辆马车停在了【贵宾楼客栈】前,柳如风一脸急色,风尘仆仆的直接冲向二楼的一号上房。 嗄吱~~ 伸手推开房门,满脸憔悴的乔春,正拿着手绢轻柔的帮床上的柳逸凡擦拭着额头上的汗。听到开门声,连忙转过身子,抬眸泪光闪闪的看着他。 “柳伯伯,你终于回来啦!” ------题外话------ 各位亲亲:妞妞今天下午才到老家,因为老家的气温和深圳的气温相差较大,妞儿和包子们都感冒了,马不停蹄的买了无线上网卡,一切下来,就这么晚了,也就只有这么少的三千字了,妞儿,实在是很不意思啊!欠下的七千字,妞儿会在近日内,码出来上传给大家,谢谢大家的一路支持,也希望大家原谅妞妞,群么么~爱你们哟!PS:老家真冷,手都冷得僵硬了…。 下一章绝对让他们相认了……放心啊! 第五十九章 我是子诺,你相公。 哒,哒,哒。 一辆马车停在了【贵宾楼客栈】大门前,柳如风一脸急色,风尘仆仆的直接冲向二楼的一号上房。 嗄吱~~ 伸手推开房门,只见满脸憔悴的乔春坐在床边,拿着手绢轻柔的帮床上的柳逸凡擦拭着额头上的汗。听到开门声,猛然转头,一双星眸泪光闪闪的看着他。 “柳伯伯,你终于回来啦!” “嗯,春儿别急,让我先帮逸凡看看。”柳如风上前站在床边,轻轻的拍了一下她的肩膀,随即坐了下来,仔细的替他把脉听诊。 乔春大气都不敢出,紧紧的盯着他的脸,生怕错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只见柳如风的白眉紧皱,半眯着眼,细细的听着柳逸凡的脉像,好半晌过去了,他抽回了手,轻轻的吁了一口气,扭过头看紧张的乔春,脸上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 “他没事!一切脉象正常,头痛有可能是因为压着大脑神经的淤血已经散开了,他的记忆应该是要回来了。唉,真是万幸啊,因祸得福。” “记忆要回来了?柳伯伯,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二哥他以前发生什么意外了吗?” 乔春听到柳如风的话,觉得很是奇怪,听这话的意思是她二哥以前头上受过伤,失去过记忆。不知为何她的心变得有点奇怪,一抽一抽的,一紧再紧的,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用力的攥着,又松开再攥紧。 柳如风看着乔春担忧和好奇的脸,便一五一十的将自己当年救柳逸凡的事情,缓缓向她叙了个遍。 “三年前,和平镇外后的河滩上,柳伯伯是在那里救了我二哥的?”乔春压抑住心里的惊涛骇浪,定定的看着柳如风,轻声向他求证着。 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果果跟他长得还很像,难道他真的是大难不死的唐子诺?果果和豆豆的爹爹?自己的相公? 不会吧,自己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带着果果和豆豆,守着家人一起生活,现在突然横空出现一个相公,她实在有点消化不了。 “没错,我是在三年前,和平镇外一里路的河滩上救的逸凡,当时他已奄奄一息,头上脸上到处都是伤,我救了几天才把他救了过来,可是醒来后,他已经记不起以前的事了。我觉得自己与他有缘,所以就收他为徒,一方面想治好他脸上的伤,一方面则是想替他找回家人。” 柳如风看着乔春变了几变的脸,有点担心,也有点怀疑,她为何听到他说的事情后,会如此惊讶?难道? “二舅舅长得很像果果。”脑海里闪出豆豆的话,柳如风猛的抬头,微微张开了嘴,诧异的看着乔春,激动的扳着她的双肩,问道:“春儿,你家相公是怎样去的?” 他很怀疑,自家徒弟就是果果和豆豆的亲爹,乔春的相公。 “三年前,被山洪水冲走的。”乔春怔怔的看着床上那张与果果酷似的脸,心乱如麻,突然站起来,看着柳如风问道:“柳伯伯,你是说我二哥的伤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嗯,等他醒过来就好了,这头上的是外伤,休息几天就好了。” 柳如风有点跟不上乔春的节奏,困惑的看着她,但还是如实回答了。 看得了她很关心自己的徒弟,搞不好他们真的是夫妻?可乔春接下来的话却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打乱了他的猜测。 “二哥就有劳柳伯伯照顾了,我担心家里人的安全,我就先让大哥送我回山中村了,这就告辞。” 乔春向柳如风福了福身子,转身抬步离开。 不行,她得回去找桃花问清楚了事情的经过,怎么一个死了埋在地里的人还会冒出来?她们不是说,她是撞棺的吗?如果不是乔春撞棺的义举,自己也不可能穿越而来,这怎么会有如此相似的事情? 仅仅是果果与他长得酷似,她就很怀疑了,现在居然连时间地点都吻合上了,她实在不能再自欺欺人了。 砰!关门声传入耳朵,柳如风才从她的快速转变中回过神来。 她这是怎么了,前面还一副担心受怕的样子,听到自己宣告这些伤无碍时,她还是一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怎么一听他说起徒弟的遭遇后,她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这会儿居然还要先回家,撇下受伤的徒弟? 皇甫杰也很是纳闷乔春的举动,不过既然柳伯伯都说了逸凡没事,况且,有他老人家在,他也没什么放心不下的。便同意了乔春的要求,由他带着小队人马护送她回山中村。 他也实在想念果果,很想看看果果长成什么样子。 一行人驾着马车,快马加鞭的往山中村赶去。 “娘亲,你回来啦!”刚听到马蹄声,果果就条件发射性的跑出了院子门口,当他看到从马车上跳出来的乔春和豆豆时,高兴得飞跑过来,脸上悄悄的流下了两行泪。 毕竟只是三岁的小孩,娘亲离开了这么一段时间,还是很不习惯的。 乔春放下豆豆,蹲下身子,接住了果果飞奔而来的身子,紧紧的搂在了自己的怀里。 这段时间,她经历了生死一线,本以为再也见不到果果了,想不到老天爷还是照顾了她,让她平安归来,让她归家享受这份天伦之乐。 家就是最安全、最幸福的港湾。 “果果,娘亲好想你哦。”乔春搂着果果的身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熟悉的味道扑鼻而来。 “豆豆也好想哥哥。”豆豆蹭了过来,用她肥肥短短的小手臂,搭在乔春和果果的肩上,糯糯的说。 乔春反手搂过豆豆,将她的两个贴心宝贝都拥进了怀里,这一刻,她的心暖暖的,满满的。只因她的幸福正被自己紧紧的怀抱着,再也不怕分离。 “果果也好想娘亲和豆豆,果果再也不要和你们分开,果果一定要快点长大,保护娘亲和妹妹,不会让坏蛋伤到你们。”果果窝在乔春的怀里,鼻音重重的宣布着他的誓言。 听得乔春和唐乔两家人,都不禁泪流满面。 为了懂事的果果,为了相亲相爱的母子仨。 “春儿,平安回来就好,快点起来,进屋去休息一下。”林氏伸手抹了抹眼角的泪,看着感人的一幕,轻笑着道。 “嗯,爹,娘,春儿带着豆豆回来了,咱们都进去坐吧。” 乔春闻声抹掉脸上的泪痕,站了起来,抬眸扫看着小别十天的亲人们,弯了弯嘴角,一手牵着果果,一手牵着豆豆,微笑着往大厅走去。 “阿杰?” 乔父看着闺女和外孙们进了大厅,转过头,这才发现嘴角含着淡笑的皇甫杰,见他皮肤较当年黝黑了很多,人也成熟稳重了很多,一时间倒是有点不敢相认起来。 “伯父,好!多年不见,伯父可谓是老当益壮啊。” 皇甫杰笑看着乔父,大步向前,两个人用力的拥抱了一下,搂着乔父的肩膀,笑呵呵的往大厅走去。 “大哥,请坐,喝茶!” 乔夏冲泡了茶汤,浅笑着对皇甫杰招呼起来。 自从乔春与皇甫杰、钱财还有柳逸凡结拜以来,她们几个妹妹都是跟着乔春一起叫的,加上两年前她们和皇甫杰也相处过几天,倒是也不会很是生分。 “呵呵,两年多不见,五妹你们都长落成大姑娘了,这次大哥出门较急,没给你们带礼物,下次给你们补上,哈哈!伯父,伯母都坐下来,咱们可都有时日未见了。” 皇甫杰轻笑着打量了一圈屋里的人,见大家都笑眯眯的看着他,一时间家的感觉涌了上来。这种家的感觉,是他们这些皇室子女一辈子都奢想不到的。 有时他倒情愿自己生在平常百姓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没有权位相争,没有骨肉相残,有的只是相亲相爱相扶相持的一家人。 “大哥,说笑了。”乔夏乖巧的向他行了个礼,动作端庄得体。 这时,一旁的桃花、乔秋也上前对这个久违的大哥行了个礼。 皇甫杰没想到当年的小丫头们,现在一个个都变得如此落落大方,知书达理,倒是微微愣了下神,随即又笑了起来,忍不住好心情的揶揄她们起来。 “各位妹妹,都别多礼了。咱们不是一家人,不进一个门,一切都是缘份,所以,这般行礼,倒是让咱们生分了不少,下回可不兴这个啦。否则,大哥可是会生气的哦。” “是,小妹明白了。” “大哥哥,在哪里?”门外乔冬兴冲冲的跑了进来,看着皇甫杰怔怔出神,眼前的大哥哥比记忆中,可是黑了不少,眉宇之间的那股威严让她有点害怕,再不敢想小时候那样扑进他怀里,撒娇,玩闹。 “冬儿?” 皇甫杰也同样的惊讶,两年前那个有点婴儿肥的乔冬,身体已经长高了不少,脸上的婴儿肥荡然无存,现在已经是一张皎好的瓜子脸了,糯糯的声音也被清脆如夜莺的声音所取代。 果然乔家尽出美女啊,瞧瞧这四千金,个个都是人中之凤。 “大哥哥,好!”乔冬回过神来,收起了孩子王的野性,乖巧温存的向皇甫杰行了个见面礼,抬步站到了雷氏的身后。 呃~~~ 她这一反常的举动,倒是让唐乔两家人跌破了眼镱,眼前这人还是山中村的孩子王吗? 怎么好像变了个似的,谁都没见过小声说话,乖巧行礼的乔冬。 看来,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乔冬也是有克星的。 这一想法的形成,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看到了各自眼中的笑意和惊讶。 “娘亲,这位是果果的大舅舅吗?”坐在乔春怀里的果果,伸着小手指着对面的皇甫杰,糯糯的问。 乔春回过神,低下头亲呢的刮了下果果的小鼻子,将他放了下来,抬眸看着皇甫杰,笑道:“果果,快去见过大舅舅,小时候大舅舅可是抱了你不少哦。” 果果闻声,飞快的跑到皇甫杰身边,昂着稚嫩带着婴儿肥的脸,两颗如黑宝石般的眼睛,亮闪闪的眨巴眨巴的看着皇甫杰,朝他微笑着糯糯的叫了声:“大舅舅,果果听三舅舅说过你,谢谢你送果果的宝剑,等果果长大一点后,一定会好好习武,保护娘亲和家人。” 呵呵,大舅舅真威武,武功一定很好。 “呵呵,不用谢!来,让大舅舅抱抱果果。” 皇甫杰好心情的伸手去抱果果,谁料他却闪到了一边,嘴里振振有词的道:“娘亲说过了,小男子汉不能老让人家抱。” “呃~~~”众人无语,低笑看着一本正经的果果,嘿嘿,刚刚也不知是谁愣是让豆豆去林氏的怀里,自己则窝进了娘亲的怀里。 现在来这一出,还真是大言不惭啊! 皇甫杰转了头,微蹙着眉看了一眼乔春,像是在向她无声的请求。 “果果,大舅舅可想果果了,果果让大舅舅抱一下。娘亲,偷偷的告诉你,大舅舅可是武功很高的哦。”乔春笑看着果果,向他眨了眨眼,意思很明确。 果果收到乔春的暗示,立刻咧开了嘴,走到皇甫杰面前,张开双臂,甜糯度加重,“大舅舅,果果要抱抱。” 众人听着,忍不住抖了抖身子,定定的看着皇甫杰。 果果的嗲功可不经常发功,一旦发功,如果不是为了捉弄你,就是有事相求于你。 皇甫杰低头看着果果,立刻被他右脸颊上的梨涡给吸引住了,再细细打量一下,随即吃惊的叫了起来,“这,这,这,果果为何跟他那么像?” 啊? 一时间大厅里,疑惑声四起,众人都将眼光投向皇甫杰,等待着他的下一句话。 皇甫杰不顾众人的质疑声,抱起果果,低着头,再次打量着果果,嘴里发出了啧啧声,“嗯,真的是太像了,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乔春一看众人的神情,心里又急又气,难道关于唐子诺的死,她真的有不知情的地方? 都怪自己一直没有向他们打听,而他们为了不让她想起伤心事,关于唐子诺的事情向来都是只字不提的。就这样她脑里没有多少与唐子诺有关的事情,只除了他的死因以外。 “阿杰,你看见过子诺?他在哪里?” 林氏一听淡定不下来了,立刻站起来,走到皇甫杰跟前,紧紧的盯着他问。 这果果长得跟子诺小时候一模一样,自己是知道的,有时看到果果,她总以为是回到了以前,听到果果叫奶奶后,她才从记忆中回过神来。 如今听皇甫伙这一说,她心里那点星星之火又燎原了起来。 她有一种预感,一定是子诺还活着,重点是皇甫杰还认识子诺。 “子诺是谁?伯母,我并不认识叫子诺的人。”皇甫杰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看着一脸紧张的林氏,轻声的道。 “你刚刚不是说,果果跟他长得一模一样吗?难道那人不是子诺?”林氏刚刚点起了希望之火,瞬间又灭了下去,失魂落魄的回到座位上,坐了下来。 皇甫杰抬眸看着众人脸上的表情,又疑惑的看着眉尖轻蹙的乔春,不明所以的道:“我说的人是柳逸凡,我二弟。” 啥? 这世界上还有如此相似的人? “他是哪里人?” “他长得跟果果真的很像?” “他不是见过春儿吗?他有没有说认识春儿?” “他......” 大厅里又喧哗了起来,众人都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皇甫杰,这唐子诺的尸体当初是没有找到的,如果说他还活在这个世上,大家也是相信有这种奇迹的。 如果他还活着,那果果和豆豆就有爹爹疼了,春儿就是相公爱了。 “他没有家人,听柳伯伯说他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好像是在三年前,柳伯伯在和平镇外一里路的河滩上救起他的,可是人救过来了,他脸上也留下了伤,记忆也没了。” 皇甫杰看着众人的表情,心里也很是疑惑,直觉这事不简单,这山中村也是和平镇的,而且村里的这条河也是通向镇上的,难道?...... 他吃惊的抬头,看向众人,带着微微颤音的问道:“难道四妹的相公也是三年前被水冲走的。” 众人不约而同的用力点着头。 居然这么巧?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呵呵,基于他们现在的关系,有点乱啊! 不过,如果是真的,他倒是真心的为他们高兴,不过,这前面的肯定少不了一些好玩的事。呵呵,他不禁有点得意了,因为当初如果不是自己自作主张让她们结成了义兄妹,估计也不会有这么乱的关系了。 “他不是死了吗?你们不是把他葬在风水山了吗?” 乔春看着大伙的神情,终于忍不住出声问道。 “春儿,你不记得了?”雷氏吃惊的看着自家女儿,她怎么会不记得唐子诺当时并没有寻到尸体?为什么好多事情她都不记得了?那一撞醒来后,变了那么多,就像是完全变了个人似的,忘了很多,也拥有了很多以前并不会的东西。 雷氏越想心就越慌,定定的看着乔春,想看看眼前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她的女儿? “娘,我真的不记得了。当时,你又不是不知道,唔......” 乔春看着雷氏和大伙充满疑问的眼神,心里一惊,忆起了当时穿越过来的心情,不禁低声抽噎起来,哽咽道。 这别是露了马脚啊。 这里的人,怎么可能相信什么穿越?不把她当成吸人魂魄,占人身体的妖精才怪? “我说老太婆,你脑子进水了不成?你明知闺女当时受了打击,那一头一撞你当是假的吗?醒来后会忘记一些伤心的事也是正常的。我看忘记正好,省得我闺女想起就会伤心。” 乔父看着自家闺女伤心的样子,忍不住出声斥责雷氏,与其让闺女记得那些伤心的事,他是真心的觉得忘了好。 抬头瞥了一眼林氏略为不悦的表情,便不再吭声了。 毕竟谁也不愿意自家儿媳妇忘记逝去的儿子,这是一个做娘的对儿子的私心,就像是乔父情愿自家女儿不记得往事一般。都是天下父母心,一心一意为儿女。 “唉,当时并不没有寻得子诺的尸体,大家打捞了三天也没有找到,后来就给他办了个衣棺冢,算是入土为安了。毕竟那么大的水,能活下来的机会......唉......” 坐在一旁的廖氏,见大伙的心情混乱,便出声给乔春解释了一番。 原来是这样,那么柳逸凡就可能真的是唐子诺了。 乔春想着,心里的感觉很奇怪,有点窃喜,有点害怕,有点...... “那,那我二弟就是四妹的相公了。”说到这里皇甫杰已经可以肯定柳逸凡的真实身份了,一向沉稳的他也有点激动难耐了,毕竟这是不是一件小事,这里有他关心的兄弟和妹妹。 “我,我马上派人去接他回来,这样果果和豆豆就有爹爹了。”皇甫杰站了起来,笑得合不拢嘴,转身抬步就想离开。 这事来得太突然了,也太让人兴奋了,他得赶紧去接柳伯伯和柳逸凡到山中村了,待唐老夫人见过逸凡后,一切就都真相大白了。 “好,好,好!一切就麻烦阿杰了。”乔父起身送皇甫杰到门外,紧紧的握着他的手,眉眼含笑的道:“阿杰,不管他承不承认自己是子诺,你都接他过来,我们看过了,心也就安了。” 皇甫杰感动的看着心心念念为儿女幸福的乔父,大手回握住他长着厚茧的老手,猛的点了点头,“伯父,你放心!我相信逸凡一定是子诺,他们都是好人,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我这就去接他回家。” 抽手,转身,跳上马车绝尘而去。 “亲亲,大舅舅他要去哪里?”林氏怀里的豆豆,眨巴着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娘亲问道。 “笨,大舅舅是去接爹爹回家了。”果果两眼红心直冒,瞥了豆豆一眼,大声的向她解释着。 呵呵,原来他也是有爹爹的。以后再也没有人会说他和豆豆是个没爹的孩子了。 “可是,亲亲,爹爹回来了,二舅舅怎么办?他答应要给豆豆做爹爹的。”豆豆紧拧着眉头,她对爹爹没啥感觉,反正她喜欢的二舅舅已经答应要当她的爹爹了。 什么意思? 众人的眼光齐刷刷的向乔春探了过来,大厅里瞬间瓦亮瓦亮了起来。 乔春头痛了,直接无视他们的眼光。 这会儿她还没从刚刚的消息中回过神来,得进房去休息一下,去理理这些杂乱的关系。 唉,难怪自己见到柳逸凡会有熟悉的感觉?难怪柳逸凡的右脸颊上也有一个梨涡,不得不承认,这梨涡貌似真的是他们唐家的专有招牌。 “你们帮我照看着果果和豆豆,这些日子不安生,别让他们出家门了。我进房休息一下,吃饭时,再叫我吧。”乔春站了起来,交待了一声,转身往后院走去,留下愕愕然的一厅人。 “豆豆,你刚刚说你二舅舅同意要当你爹爹?” 众人见乔春躲闪不愿回答,便全部目光集中到豆豆的身上,一个个满脸好奇的看着豆豆。 “是啊!豆豆见二舅舅长得很像果果,而且他对豆豆也很好,所以,就请他做我爹爹了。”豆豆看着众人两眼亮晶晶的看着自己,忍不住小尾巴高高的翘起,示威性的瞅了一眼果果,又道:“唉,早知道哭一哭,就可以让二舅舅同意的话,我先前就不求他这么久了。” 众人闻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即不约而同的大笑起来。 连豆豆都说那个柳逸凡长得很像果果了,那就一定是唐子诺本人了,一定不会有错的。 在唐乔两家人的期盼下,第三天,终于等到了额头上包着白纱布的柳逸凡。 柳逸凡从马车上探出头来,看着这陌生的房子,再定眼看到那一群熟悉的人,忍不住跳下了马车,扑嗵一声跪在了林氏的面前。 “娘,孩儿不孝啊!这么多年不在身边侍奉娘亲。” 林氏泪流满面的看着失而复得的儿子,上前伸手扶他起来,哽咽着道:“子诺,我,我的儿啊!这不是你的错,倒是这些年来,你一个人在外面吃苦了。” 柳逸凡,哦不,唐子诺红着眼,伸手轻柔的拭去了林氏脸上的泪水,抬眸扫视了众人一圈,心里不禁有点失落。 她没有出现,该是刻意的吧。 眼角余光扫到乔氏夫妇时,松开林氏的手,走到他们面前,骤然跪了下去,满脸愧意的向他们磕了三个响头,轻声的道:“岳父大人,岳母大人,小婿给你们赔礼道歉了。这些年小婿让你们担心,操心了。也让春儿受苦受累了。现在我回来了,我一定会加倍补偿她的。” 乔父伸手扶起了唐子诺,欣慰的打量着他,见他比以前更健壮了,眸底一片诚意,一时间心里的责意也淡了下去,咧开了嘴,笑道:“子诺,你能回来就好。我们没有操什么心,这个家倒是苦了春儿,一切都是她撑起来的。” “春儿,你快来过来,子诺回来了。” 乔父看着唐子诺高兴的叫唤着乔春,可好一会儿也没有应声,不禁奇怪的扭头张望,“奇怪了,刚刚听到马蹄声时,她明明就在大厅啊,一下子人到哪去了?” 唐子诺心中一叹,看来乔春一时间还是有点接受不了。 可是,自己能活着回来她不是应该很开心的吗?难道她是怪自己这些年让她吃苦了? “没事,岳父,我们进屋吧。”唐子诺隐下心中的失望,嘴角扬起一抹笑容,转过头对一旁的柳如风和皇甫杰,道:“师父和大哥也进屋坐吧,咱们坐下来,边喝茶边聊。” “柳神医,请进。” “阿杰,也进来坐。” 乔父笑着向柳如风和皇甫杰做了个请势,开心的迎他们进屋。 “嗯,伯父,请!”皇甫杰勾了勾唇,抬步往大厅走去。呵呵,有点意思!他刚刚好像有看到那绿色的裙摆,看来四妹是刻意躲着二弟了。 “二舅舅,你来啦!你头上的伤好了没有?还痛不痛?豆豆给呼呼,好不好?” 豆豆从后院跑了出来,看到唐子诺时,忍不住开心的上前站到他的面前,抬起满满担忧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豆豆,来,爹爹抱抱。” 唐子诺开心的看着豆豆,一把抱起了她。 呵呵,这可是他的女儿啊!一个可爱又贴心的宝贝。 “爹爹?二舅舅你这是就要当豆豆的爹爹了吗?”豆豆星眸璀璨,满脸喜色的看着他,问道。 “笨,他就是咱们的爹爹。”果果忍不住的朝豆豆翻了翻白眼,真是够笨的,居然不知道二舅舅就是自家爹爹。 他抬眸细细的打量着唐子诺,心里不禁翻了一朵朵浪花,原来爹爹长得跟自己真的很像,原来这就是自己的爹爹。 “二舅舅,你真的是豆豆和果果的爹爹吗?”豆豆疑惑的看着唐子诺,摇了摇头,续道:“可是,豆豆和果果的爹爹不是到天上去了吗?” 她很不明白,为什么到了天上的人还可以回来? 娘亲不是说,人到了天上就回不来了吗?只能在天上守着自己爱的人了吗? 可是,她爹爹怎么可以回来? 难道爹爹他会飞? “嗯,二舅舅就是果果和豆豆的爹爹,如假包换。”唐子诺低头温柔的看着豆豆,轻轻的在她额头上啵了一口,又道:“豆豆,果果,爹爹对不起你们!这么多年没有关爱你们,陪伴你们。以后,爹爹一定会好好疼爱你们的。” 唐子诺很心酸,自己的儿女长这么大了,自己才寻回了家,自己才找回了记忆。 脑海里响起了豆豆那次在雾都峰的哭诉,他的心忍不住纠成了一团。 “果果,你过来,让爹爹抱抱,好不好?”唐子诺微笑看着说话像个小大人般的果果,据钱财所说,这果果可是暗在有请他替他们找个爹爹的,看来,这个果果是个有主见,懂得疼娘亲的好孩子。 “爹爹,你回来了,真好!以后,小龙他们就不会笑我和豆豆是个没有爹爹的孩子了。娘亲就有人保护了,再也不会有人伤到我们了。” 果果红着眼扑进了唐子诺的怀里,带着鼻音的诉说着。 嗯,爹爹的怀抱真温暖,有爹爹的感觉真好。 众人看着这父子(女)相拥的一幕,都感动得偷偷抹眼泪。 从后院回来的桃花,对着林氏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口气,坐了下来,感动的看着多年未见的大哥。 她刚刚按林氏的意思去后院看大嫂在不在屋里,可门是从里面锁住了,她在外面喊了半天,也不见大嫂前来开门。 唉,大嫂一定没有从这突由而来的情况回过神来。 她需要时间好好想一下,消化一下。毕竟自己以为已经死了的人,突然出现,想起自己吃的苦,多少都是有点缓不过来的。 “爹爹,你会飞吗?”豆豆的适应能力倒是很强,才一会儿的功夫,她就可以甜腻腻、糯乎乎的开口爹爹,闭口爹爹了。 “飞?”众人停了下来,怔怔的看着豆豆,不知她这么问的用意是什么? “豆豆的意思是?”唐子诺低头宠溺的看着这个问题多多的女儿,浅笑着问道。 豆豆扫了大伙一眼,噘着嘴,道:“我是想问爹爹是不是会飞?不然怎么能从天上飞下来?重新做豆豆的爹爹。” 她还是觉得很奇怪,如果自家爹爹可以为天上飞下来的话,为什么以前她们受欺负时,他不飞下来帮忙? 如果爹爹真会飞,那她以后就可以让爹爹抱着像小鸟一样在天上飞来飞去了。 果果听豆豆这一问,也扬起了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如果自家爹爹会飞,那是一件多么神气的事啊!以后他就可以在伙伴们的面前,说自己爹爹有多厉害了,看看他们以后还会不会再笑他是个没爹的孩子。 “会一点。”唐子诺轻笑出声,如实的向他们说着。如果轻功也算飞的话,那他应该算会飞吧? “好嘢。以后爹爹可以带着豆豆在天上飞了。”豆豆开心的看着爹爹,道。 “我要爹爹带我去看小鸟的窝。”果果也不甘落后的开心要求着。 呵呵! 哈哈! 大厅里的人全都看着可爱的果果和豆豆,开心的笑了起来。 房里的乔春,站在房门前,听着大厅里传来的笑声,忍不住郁闷起来。看来,自己在这个家也是个可有可无的人物,自己半天不露脸,也没有过来问一声(除了桃花以外),就连果果和豆豆也一样,有了爹爹就把她这个娘亲丢在一边凉快了。 嗯,可恶的柳逸凡!哦不,是可恶的唐子诺。 真是太可恶了,她辛辛苦苦生下了的宝贝,含辛茹苦拉扯他们这么大,她容易么?他居然捡现成不说,还完完全全的夺去了果果和豆豆的心,唔,她怎么会这般命苦? 她一定不会让他这般得逞的。 乔春听着外头的笑声,开始淡定不起来了,一直在房间里来来回回的踱着步,脑子里尽是一些孩子气的想法。此刻她就像是一个抢不到糖的小孩,又急又恼又无奈。 突然外面大厅的笑声停了下来,乔春把耳朵贴在门上,用心的聆听着,可还是没有一点声响,连谈话声也小了下来。难道这唐子诺把果果和豆豆带跑了不成? 不行!果果和豆豆是她的宝贝,谁也不能带走。 乔春正想伸手开门,出去看个究竟。 砰,砰,砰。 敲门声骤然响起,乔春倒退了几步,吃痛的大叫了一声,忍不住捂着耳朵,皱着眉头,恨恨的盯着房门。 太可恶了,究竟是谁?居然对着她的耳朵拍起了门,简直就是想谋财害命。 “春儿,你怎么啦?出什么事啦?”门外的唐子诺听到乔春吃痛的尖叫声,忍不住着急的问了起来。心急的他,没有多想,抬起腿,用力的往门上一踢。 砰!一声巨响,房门应声而倒。 乔春瞪大眼睛,看着向自己砸来的门板,脑子里一片空白。 呜呼,看来自己又要再穿越一次了。 “啊~~” “春儿,你怎样?”瞬息之间,一个温暖有力的双臂将自己圈在了他的怀里。 她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听着耳朵里传来‘怦怦怦’的心跳声,听着心跳慢慢的加速,胸膛剧烈的起伏着,似乎有着破胸而出的趋势。 “春儿,你有没有摔伤?让我看看。”唐子诺低下头,稍稍推开乔春,紧张的盯着她问。 看着她愣愣的样子,看起来并没有受伤,于是松了一口气,怔怔的看着她深情的道:“春儿,我是子诺,我回来了,我是你相公啊。” ------题外话------ 今天老家乡下停电了,让各位亲亲久等了,实在是不好意思!下午来电后,妞妞就爪子不停的飞舞着,如果有些错别字,还请各位亲亲见谅!群么么~ PS:明天恢复早上九点更新,咳咳(妞儿感冒了) 第六十章 查出黑手,狠狠抓。 唐子诺见乔春愣愣的样子,看起来并没有受伤,于是松了一口气,怔怔的看着她深情的道:“春儿,我是子诺,我回来了,我是你相公啊。” 相公?乔春有点困惑的眨了眨眼。 唐子诺微怔了下,低头看着她,两人离得很近很近,他甚至能够数清楚她纤长微翘的睫毛,她如凝脂般白皙的面容上泛起了困惑,星眸之中漾出一层层的涟漪,娇艳如樱花的唇水水润润的,他忍不住想要一口含在嘴里,细细的品尝她所有的甜美。 乔春耳边钻入一个重重的呼吸声,温热的气息恰好喷在她的耳际,酥酥痒痒的,像是一股热量涌进了心扉,乔春感觉自己的身体开始变得敏感和僵硬起来,心怦怦直跳。 唐子诺定定的盯着她的双唇,美人在抱,他竟然无法抑制地生出了遐念。她身上淡淡的幽香扑鼻而来,唐子诺只觉下腹不由的一紧,身上的燥热感汹涌而来。 乔春偏过头,正好瞧见他上下滚动的喉结,视线慢慢上移,然后就对上了一双亮得炙人的深邃眼眸,那眼底的闪烁着火苗儿,那热度足以点燃一切,烧毁殆尽。 突然下腹被一个坚硬的东西顶住了,乔春挪动了下身子,那东西似乎更硬了,顶得她有点生痛。抬眸看着唐子诺咬牙切齿的样子,她忽然明白了抵着下腹的坚硬是什么东西了。 忍不住粉脸一红,嗔了他一眼,乔春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感受到压在自己身上的重量,用力的推挪着他,道:“你干嘛?快点起来。” “春儿,我...” “爹爹,亲亲,大舅舅让我叫你们快点起来。可是,你们是在玩什么游戏呢?”豆豆蹲在他们身边,困惑的看着他们,问道。 爹爹和亲亲的这个游戏好像蛮好玩的,刚刚爹爹好厉害哦,房门一脚就被他踢开了。 想着豆豆双眼红心直冒的盯着爹爹道:“爹爹你好厉害哦,房门你一下就踢开了。你可不可以跟我也玩一下这个?” 唐子诺的脸上骤现囧字,红着脸,扭头想看看乔春的反应。 结果,扭转的幅度刚刚好,不偏不移的如羽毛般的擦过乔春的红唇,刹那间,一股如电击般的感觉陇上两人的心房,酥酥麻麻的。 “咯咯,亲嘴,羞羞脸。”豆豆瞪大眼睛看着他们,嘴里念着孩童们的歌谣。 “豆豆,快跟大舅舅走,儿童不宜啊!”皇甫杰不知从哪冒了出来,大掌覆上了豆豆的眼睛,像是责备,更像是揶揄的摇着头,打量了他们的姿势一眼,边走边丢下一句话。 “呃~~春儿,我...”唐子诺的脸红得像是水煮虾似的,手足无措的看着乔春,讪讪的道。 “起来!再不起来,我生气了。” 乔春羞得只差没找个地洞钻了进去,怪嗔了他一眼,威胁道。 “哦,你别生气,我马上就起来。”唐子诺一听乔春要生气了,一骨碌爬了起来,伸手将乔春拉了起来,像个做错事的小孩,扭绞着手指头,低着头站在乔春面前。 乔春扫了狼狈的房门一眼,偏过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转身气呼呼的往大厅走去。 呵呵!真是个木瓜瘩子,像他那点出息,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 乔春走着,嘴角不禁露出了一抹淡淡笑容。 抬步踏入大厅,大伙的眼光齐刷刷的向她扫来,乔春被看得有点不好意思了,择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啐道:“你们这是干嘛?” “嘿嘿,大嫂,那个房门好像坏了。”桃花轻轻的回了一声,脸上顿时红霞满脸飞。 刚刚大哥和大嫂的姿势实在是太让人联想翩翩了。 呃~~乔春被囧了。 “春儿,下回你们别这样,小孩子看了不太好。”雷氏朝乔春刮了道眼弧子,轻轻的却又重如泰山的压在了乔春的心里。 唐子诺,那个不干好事的唐子诺,她的形象全被他这一脚给毁了。 “下回你们最好是关上房门。”雷氏又加了一句,大厅里瞬间低笑声四起。 乔春总算是听明白了,感情大伙都是在拿她来开心呢。抬眸扫了一眼大伙瞄自己的眼神,乔春决定这笔账就全记在唐子诺的名下了。 很好,非常好!唐子诺,你一出现我就一囧再囧,这账你给我记住了。 从后院走进来的唐子诺,瞥了一眼自家娘子的样子,顿时心生不好,可怜兮兮的看着乔春,汗汗的站着。 “相公,你把门修好了,不然...”乔春慢条斯理的喝着茶,淡淡的道。 “我去,马上就去。”唐子诺擦了擦额头的汗,急忙截下乔春的话,一灰烟的溜走了。 他知道娘子生气了,下面那句准没好话,自己还是乖乖的修门去吧,否则惹她生气了,那真不知猴年马月才肯理自己。 呃~~众人看着唐子诺的脚上溜功,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全都带着责备的瞄向乔春。 乔春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直接无视他们的目光。 “春儿,子诺他才刚回来,头上还有伤呢?”林氏心疼儿子,轻蹙着眉看着乔春,轻声的提醒道。 人才刚回来,她都还没看够呢?就被儿媳妇一声令下让去做苦力了,瞧瞧自家儿子刚刚的样子,整一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妻管严。 “柳伯伯说了,那是皮外伤不碍事。”乔春抬眸看着柳如风,浅笑着道。 直接让大夫来个现场证明,看看大伙还有什么话好说的。 “呃,春儿说得没错,只是皮外伤而已,不碍事的。”柳如风明白乔春的用意,嘴角含笑,配合着道。 看着自家徒弟现在这个样子,他倒是觉得甚感欣慰,有家有爱有乐趣,谁能说这夫妻间的打情骂俏不是乐事一件呢? “王爷?属下参见王爷。” 从门外走进来的孙超义惊讶的看着皇甫杰,大步上前,站在皇甫杰面前恭敬的行礼。 他没有想到王爷居然会来这个地方,看来,王爷确实是很在乎这家人。 “孙大捕头,起吧!出门在外,不必如此多礼,私底下大家以朋友相处,即可。”皇甫杰轻轻的摆了摆手,淡淡的道。 “是,王爷。”孙超义脆脆的应了一声,站在了一边,偷偷的打量了一眼皇甫杰,见他脸上没有丝毫作假,确实是真心实意的说刚刚的那一番话,顿时有些明白,李然为何愿意成为他的暗卫了。 “阿杰,你是王爷?”大厅里的人一个个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皇甫杰。 他居然是个王爷,可他怎么一点架子都没有? 他还帮他们种过茶树呢?还抱过果果和豆豆呢?还跟乔春结为义兄妹,还跟钱财抢过菜呢? 众人看着他,思绪腾飞。 “没有跟大家表白身份,实在是不想大家跟我相处时多有压力,我很喜欢跟你们大家在一起时,那种家的感觉。所以,我请大家别将阿杰和王爷混在一起,现在的阿杰不是王爷,只是乔春的义兄而已。” 皇甫杰看着众人,表明了自己的心迹。 他实在是很喜欢这个家的氛围,可不希望他们会对他拘束起来。 “大哥的身份,我一开始就知道了,所以,大家别有压力,大哥就是大哥,大伙明白了吗?”乔春见大伙还是没能从王爷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便开口向大家说明。 她一直都知道大哥渴望家的温暖,既然他觉得这里能让他短暂的拥有家的感觉,那么她很乐意与他一同分享。 “明白了,在山中村我们只认识阿杰,不认识什么王爷。”乔父率先回过神来,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定定的看着皇甫杰,道。 他终于明白为何第一次见阿杰时,会无形中有一股压力,所以,那是他与生俱来的尊贵和威严。 不过,日渐相处,他发现了阿杰是个热心肠的人,一回生二回熟,两个人就好得像一对忘年交。现在既然阿杰希望大家没有压力的与他相处,他当然也乐意。 刚刚他可是没有漏过阿杰说到家的感觉时,眼眸底下那浓浓的渴望。 “呵呵,我们也明白了。” “谢谢大家。”皇甫杰感动的看着大家的笑容,眼角微微湿润起来。 孙超义看着皇甫杰与唐乔两家人的互动,愣在了那里,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用一种全新的目光看着皇甫杰和这个家的人。 这个有爱的一家人,怪不得王爷会如此重视。 这些日子在这里,他也很喜欢这样的家庭。 “大哥。” “皇甫兄。” 钱财和李然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大厅里坐着的人,连忙上前招呼起来。 孙超义惊讶的瞄着皇甫杰和李然,刚刚他听到李然喊皇甫杰为皇甫兄而不是王爷,李然不是王爷的暗卫吗?怎么一个下属与自家主子称兄道弟呢? “李兄弟,坐下来喝茶吧,事情有进展吗?”皇甫杰招呼李然坐了下来,瞅着他淡淡的问道。 “那些人准备明晚交易。”李然很是自然的撂了一下长袍,坐在了皇甫杰的身边,看着他应道。 乔春向乔父暗使了个眼色,乔父便领着唐乔两家人往后院走去,各回各屋。 现在他们要谈公事,闲杂人员在场不太好。 “孙兄,你也请坐,不必拘礼。”皇甫杰转过头,笑看着孙超义,向他做了个请势。 孙超义微愣了下神,这一下算是完全明白了,皇甫杰和李然为何能如此自然的相处了?如此不拘小节,充满江湖义气,感性又充满人情味的王爷,任谁都是折服的。 “谢王爷。” “三弟,你来啦!李然兄,也在?”唐子诺从内院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修门用的工具,看到李然时,明显的愣了下。 “柳兄,也在啦?你头上的伤好些了没有?”李然显然也没有想到,受伤的柳逸凡会出现在唐家,视线往下移,看着他手里的东西,更是一头雾水。 “没事了,只是皮外伤而已。”唐子诺浅笑着应道,将手里的东西放在大厅的角落里,来到桌边,瞅着乔春又道:“春儿,我已经把门修好了。” 乔春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心里不禁嘀咕,好了就好了呗,难道还想要奖励不成? “这是?”李然和孙超义都愕愕然的看着乔春和柳逸凡的互动,不明白柳逸凡怎么直接呼人家的闺名。 “你坐下来吧。”乔春抬眸瞪了他一眼,让他坐了下来。这账后面再算,现在有这么多外人在,自己也是不能太由着性子来的。 毕竟树要皮,人要脸,在外人面前可得给足了男人面子,这点道理她还是明白的。 “哦,好。”唐子诺欣喜万分的坐了下来,看着李然和孙超义道:“李兄、孙兄,在下本名为唐子诺,以后大家叫我子诺就好。” 呃~~ 李然和孙超义不明所以的看向皇甫杰,希望他可以解说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咋柳逸凡一下子就变成唐子诺了呢? “呵呵,我二弟是柳伯伯在三年前救下的,救醒后,发现他失去了记忆,便给他到了个名字(柳逸凡),现在他已经想起了以前的事。” “哦,忘了跟大伙说明一下了,唐子诺是我四妹的相公,果果和豆豆的亲爹。”皇甫杰好笑的看着李然他们微微张开的嘴巴,瞄了一眼若有所思的钱财,暗叹了一口气。 “原来如此,恭喜唐兄啊!”恍然大悟的两个人,轻笑着拱手向唐子诺道喜。 “三弟,这些年真谢谢你帮我照看着这个家。”唐子诺转过头看着一旁只顾喝茶的钱财,笑呵呵的道谢。 他多少也是明白钱财对乔春的意思的,所以,这会儿他得将名份摆在台面上,其实也不是他小心眼,实在是因为自家娘子魅力太大,如果演变成兄弟相争可就不太好了。 “这是应该的,先不论二哥就是四妹相公,就仅凭四妹,我也是该尽义兄的责任的。再说了,这些年可是四妹帮了我的忙,她所得的一切,全是靠自己的本事和辛苦。” 钱财放下茶杯,看着唐子诺一副就事论事的样子,缓缓的道。 乔春有点窘迫的看着唐子诺和钱财的互动,勾了勾唇角,看着钱财笑道:“三哥谬赞了,如果不是一路有三哥扶持着,我也不会有今天这般光景。” 钱财偏过头,怔怔的看着乔春,一时间心里的感觉怪怪的,有着苦涩,有着无奈,有着明白,有着绝望,有着轻松......随即翘起了嘴角,打趣道:“四妹可真护夫啊!” 呵呵!大厅里的人纷纷笑了起来。 钱财低下头,眸底的闪过一道复杂的情绪。唉,原来自己以前一直都还抱着一丝丝的希望,并未真曾死心,现在既然二哥就是唐子诺,看来自己真的要放手了。 “李兄弟、孙兄,你们还是说一下,你们调查的结果吧。”皇甫杰瞥了钱财一眼,连忙岔开了话题。 唉,多情总被无情伤,看来,找个时间自己也该好好劝解一下三弟。 说起正事,大伙又将精力都集中在李然和孙超义身上,静静的等他们的叙述。 “据我们所查,半边头的真名叫阿卡吉诺,曾在西部族位居隐司士,但他虽位高权重,却仍一心想谋取大神司的位置,暗中下毒想毒害大神司,结果被人揭穿,自毁半边头发,从此再也没踏入过西部族的领地。” 孙超义接过李然的暗示,便将调查的结果,一一向皇甫杰他们道来。 “这个阿卡吉诺炼那种邪药,倒让我想起了十五年前的东江省一个月间,丢失了一百多名童男童女,我总觉得会与他有脱不了的关系。”孙超义沉思了一下,又向皇甫杰道出了他心里的猜测。 同样是在山洞里炼药,同样是需要小孩来做药引,这么多巧合实在是不难让他联想到了一起。 “哼,真是个恶毒的人,居然用这种歹毒的方子来炼药,这种人一定得尽早除之,否则,留下则是祸害百姓。”柳如风双眼一瞪,大掌往桌上一拍,气得白胡子都翘起来了。 有这种人存在,可真是百姓之不幸啊,一百多个活生生、充满朝气的小孩子,他们的生命才刚开始,却被他用这种歹毒的方法给摧残了,这人实在是千刀万剐还算是便宜了他。 “柳伯伯,你别生气,我们一定会尽快将他的老窝给端了,明晚他们行动时,就是我们的机会,这一次我们得部署好,可不能让他再逃了。” 皇甫杰说着,转过头看着李然和孙超义道:“我们现在来部署一下,李兄,你去下暗卫令,将最近的暗卫都召集过来,明天我们一定要将他们全部拿下。” “是,我明白了。”李然应了声,转身离开。 乔春进屋拿了笔墨,按孙超义的叙述画下了一幅地形图,吹干墨汁挪到了皇甫杰面前。 “四妹,这是?”皇甫杰有点诧异的抬眸看向乔春。 “大哥,我们按这个地形图来部署会更清楚明了,难道你行军打仗时,都不用地图的吗?”乔春疑惑的看着皇甫杰,轻声的道。 可别说你们行军打仗怎么部署全靠一张嘴,连一张对方的地形图都没有。 “我们从来都不会图的。” “全用话来指挥?” “嗯,这样有问题吗?” “呃?”乔春无语了,连图都没有就能打胜仗,只能说他带的军队实力太彪悍了。 乔春揉了揉眉头,抬眸看着皇甫杰,道:“大哥,你试想一下,如果你手里能有一份对方的地形图,那样你布军打仗会不会容易很多,准确很多?” 皇甫杰双眼骤然发亮,一脸惊喜的看着乔春,笑道:“四妹,你可真是个天才啊,按你这法子,我们打起仗来,可是会少吃很多亏。四妹,有没有好的建议。” 乔春听着不禁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这些哪是她自个想的,她完完全全就是抄袭了电视剧里的情节,哪料想他们大齐朝还真的不用图打仗。 “大哥,你可以在军中挑出一些文武双全,又具胆识,细心的人出来,组成一个先锋小队,让他们探路,画出敌方的地形图出来,这样,你们就可按图部署。” 皇甫杰一行人越听越觉得惊奇,一个个都像是看神仙般的盯着乔春,倒是把乔春盯得不也意思起来。 “四妹,想不到你还是个大将之才啊。” 乔春的一番解说下来,皇甫杰怔怔的看着她,由衷的道。 柳如风也不禁打量起了乔春,心里对她充满好奇,她真的只是一介农妇吗? 唐子诺更是疑惑的盯着乔春,连微张开的嘴都忘了要合拢,他只不记得乔春会识文断字,三年多不见,眼前的乔春还是他当年的木纳的新娘子吗?他表示很疑问。 前天晚上醒来后,他只是沉醉在自己的记忆里,第二天就风尘仆仆的赶往山中村,他根本就没有时间,好好的去细想现在的乔春和以前他认识乔春有什么不同,现在,看着她如此熟稔的作画,对行军方面还如此在行,他就不得不疑惑了。 她跟三年前的乔春根本就判若两人,不过,他更喜欢眼前这个百变女人。 她就像是一个谜,让人情不自禁想要看清谜底,可却只会让人越陷越深。 这么多人中只有钱财是见怪不怪的,因为,乔春是个怎样的女子,他早就知道了,对于她时不时蹦出来的出奇想法,他也是已经习以为常了。 “大哥,说笑了。”乔春并不知道她的此举,已经在众人心里翻起了浪花一朵朵,“我们还是赶紧来部署一下吧,我迫不及待想要揪出那些伤害豆豆的人,哦,对了,钱满江他们母子俩没有什么动静吗?” 乔春想起了那对让她恨得牙痒痒的母子俩,说到底他们才是背后真凶,如果不是他们,半边头也不会平白无故的下毒害豆豆,也不会在途中派人暗杀她们母女俩。 “钱满江已经被半边头毒害了,现在正躺在床上,等着他的解药。至于钱夫人,她则是明晚要跟半边头交易的人,我想应该是半边头以钱满江来要挟她吧。” 孙超义带着崇意看着乔春,缓缓的向她叙说钱满江母子的现状。 乔春听着心里一片哗然,不禁想起了那【农夫与蛇】的故事,不过,对于这种人倒也没有什么好同情的,这就叫做现世报。 “四妹,放心。他们母子俩大哥一定不会轻易放过,甚到他们背后的靠山也该要清理一下了,这些日子可听了不少关于他们刘家为非作歹,贪敛朝廷税收的事。” 皇甫杰眸底迸射出冷咧的光芒,嘴角紧抿,英眉紧拧。 这种朝廷大蛀虫早就该清理了,省得祸害百姓。 乔春听着,向钱财瞄了一眼,见他脸上淡淡的,倒也就放心了下来。 “嗯,谢谢大哥。” 一行人便开始拿着乔春画的图,开始精密的部署起来,直到乔父出来让大伙休息吃饭时,才停了下来。 “三舅舅,豆豆要跟你坐一起。”吃饭时,豆豆笑眯眯的站在钱财身边,扬起灿烂的笑容,看着他糯糯的道。 “好嘞,豆豆真乖。” 钱财轻笑着,伸手将豆豆抱到自己边上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大舅舅,果果要和你坐在一起。”果果则站到了皇甫杰面前,轻声的要求着。 他前天的事情还没有办妥呢,怎么可能放着大好的机会不用? “好啊,大舅舅求之不得呢。” “呵呵!”乔春看着果果的样子,忍不住轻笑起来,还真是个不忘事的孩子。 倒是一旁的唐子诺看着自家小孩不跟他亲近,倒是一个个都热贴上了两个舅舅,这会儿倒是有点吃味起来。 果然饭刚吃到一半,果果就放下筷子,紧紧的看着皇甫杰,笑道:“大舅舅,你的武功那么厉害,可不可以收我为徒弟?” 收徒弟?皇甫杰偏过头,不太明白的看着果果。 “果果听娘亲说,大舅舅的武功很厉害,所以,想让大舅舅收果果为徒,这样以后果果学到了一身的武功,就不怕坏人来欺负我娘亲和豆豆了。” 果果认真的看着皇甫杰,脸上的坚决让在场的大人为之撼动。 多么懂事的一个孩子啊,小小年纪就懂得爱护家人。 “好,大舅舅就收了果果这个小徒弟。”皇甫杰动容的揉了揉果果的小脑袋,抬眸看着乔春和唐子诺笑了笑。 “徒儿拜见师父。” 果果从凳子上挪了下来,对着皇甫杰跪了下去,有模有样的给他磕了三个拜师头。 哈,哈,哈! 大厅里的人看着果果一本正常的样子,全都开心的笑了起来, 饭后,大伙坐着喝茶聊天,乔父就将皇甫杰引到了他的专属客房。 “阿杰,来,这个是你的房间。当时建房子时,春儿特意给她的三个义兄各自备了一间房,就是为了让你们来时,有个属于自己的房间。” 乔父推开房门,点着灯,房间瞬间亮堂起来。 皇甫杰定眼一看,房间里的摆设很简单,只有一张床,一套桌椅,一个屏风,还有一张书桌,桌上摆放着全新的文房四宝,墙上挂着几幅山水画,看起来倒是很雅致。 呵呵,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春儿说,房间只是用来睡觉用的,无需太大,太大了,反而觉得空荡荡的,说话聊天呢,让大家一起去大厅就好,她说这样比较有一家人的感觉,热闹一点。” 乔父见皇甫杰怔怔的打量的房间,想起他王爷的身份,一时间以为他是嫌弃房间太简陋太小了。便搬出了乔春当年的话,向他解释起来。 “呵呵,伯父不必担心,我觉得这样很好,睡房只是拿来睡觉的,如四妹所言,无需太大,大了反而让心空落落的。”皇甫杰轻笑了一声,明白乔父的担心,便抬眸真诚的看着他。 这样的房间虽然不豪华,但是,真的能让人的心不再空荡荡的。 “那就好,阿杰,你赶了几天的路,你先休息一下,我们明天再聊。”乔父如释重负的看着皇甫杰,向他说了声,便转身替他关好门,离开了。 “伯父,晚安!” “阿杰,晚安!”门外传来了乔父雄厚的声音。 夜是乔春一天下来最担心的事,因为,唐子诺回来了,那就意味着她们要共处一室了。 “亲亲,你还在画什么?豆豆想睡觉了,亲亲,你可不可以给我讲一下灰姑娘的故事?”豆豆走到书桌前,看见娘亲还在画草图,不由分说的拉扯着她的衣服,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糯糯的请求道。 乔春放下笔,有点吃力的抱起豆豆,轻笑着亲了下她的额头,笑道:“呵呵,走了,给豆豆讲故事去了。” 踏进拱门,看着坐在果果床边的唐子诺,乔春的心不由的一颤,只觉房间里的空气瞬间变得稀薄起来。 ------题外话------ 各位亲亲:晚上还有一更,敬请收阅! PS:家里真的好冷,手指头都被冻得有点僵硬,如有错字,请大家见谅啊! 刚刚才发现77nt.com有个本书评价,各位亲亲,喜欢妞妞书的,请给妞妞献一个好评吧,谢谢大家!么么~啵~ 第六十一章 重新恋爱,答应不? 乔春放下笔,有点吃力的抱起豆豆,轻笑着亲了下她的额头,笑道:“呵呵,走了,给豆豆讲故事去了。” 踏进拱门,看着坐在果果床边的唐子诺,乔春的心不由的一颤,只觉房间里的空气瞬间变得稀薄起来,闷闷的有点压抑。 “娘亲,爹爹在跟我讲京都的事情呢,那里好好玩哦。”果果一见娘亲进门,就兴奋的朝她招手,冲着她喊了起来。 乔春看着神色飞扬的果果,眉目之间尽显柔情的唐子诺,一时之间,觉得那晕黄的油灯光洒落在父子俩身上,像是从他们身上散出来的柔光一样,淡淡的光晕,构成一幅父慈子孝的温暖图画。 她不禁被这画面给愣了一下神,随即抱着豆豆走了过去,轻笑着道:“嗯,果果听完了就早点睡觉,可不能过了娘亲规定的时间,明白了吗?” “嗯,果果明白了。”果果轻快的点了点头,抬起星光闪闪的眸子看着爹爹,道:“爹爹,你以后还会走吗?会一直在家里陪着果果和豆豆吗?” 刚被乔春放在床上的豆豆一听,立刻扭过头神色紧张的盯着自家爹爹,不安的声音随之呼出:“爹爹,你不能走,果果和豆豆不要爹爹离开。” 唐子诺的心不由的一紧,有些生痛,看着这般没有安全感的孩子们,心里的愧意骤陇心头,声音暗哑的道:“果果和豆豆放心,爹爹再也不会离开你们和娘亲了,爹爹保证一定不会了。” 说着,深邃的黑眸柔情尽染的看着乔春,这话听起来更像是对乔春的保证。 乔春抽回视线,低下头让豆豆躺了下去,替她把薄被掖好,神情语调丰富的对着她讲起了已经不知讲过多少遍的【灰姑娘】,星眸中闪过一丝丝朦胧的情愫,一丝丝的迷离。 唐子诺替果果掖好被子,着迷的看着乔春的侧脸,英眉微蹙的看着她眸中流过的迷离,不知为何他觉得这种迷离的眸光,让他无端的生出了浓浓的恐惧感,仿佛眼前的乔春变得飘渺起来,虽然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边。 她已经不是三年前的乔春了,此刻的她智慧、胆识、才能、美貌集于一身,这样的女子美好得像是误闯人间的仙女。 “春儿。”唐子诺不禁低声唤了她一声,试图将她从迷离中拉出来。 “呃,你别这样叫我。”乔春回过心神,有点害怕,有点抗拒他的柔情。 前世经历的感情伤痛骤然涌入脑海,她像是一只刺猬似的,拱起身上张起了自卫的尖刺,不让别人雷池感情禁地半步。 乔春看着已经熟睡的豆豆,瞄了一眼那床同样已经安睡的果果,站起来,转身就往外间走去。 唐子诺看着她的背影,神情复杂的扫了一眼这奇特又却十分温馨的小房间,心中那股恐惧感越来越浓。连忙起身跟着走向外间。 “春儿,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子仨,是我害你吃了不少苦,请你原谅我好吗?从现在开始,让我好好的补偿你,好吗?” 唐子诺看着窗前的静立的乔春,大步向前,伸出猿臂从后面圈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都圈在了他的怀里。随着他的嘴巴一张一合的说话,温热的气息恰好喷在她的耳际。 乔春只觉身子立刻变得僵硬起来,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涌上了心头。 浑身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试图挣开他的怀抱,可扭了好一阵也没能从他怀里钻出来,气恼的撇了撇嘴,道:“你放开我,男女授受不亲。” “噗,春儿,我是你的相公,我们是名正言顺的夫妻,相公这样抱着自家娘子可不算是逾越,更不能说是调戏。”唐子诺噗笑出声,忍不住轻笑着出声揶揄着她,恶作剧似的朝她耳边吹了口气,嘴角蓄着笑的看着她骤然红霞满脸飞的娇艳模样。 他不想让她知道,他只有这样抱紧着她,才不会觉得她离自己很远,遥不可及。 他不想让她知道,他一个七尺大老爷们,此刻心里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你...你...你放开我,不然我就不理你了。”乔春对于他的无赖和有眼有鼻的话,实在是感到没辙,吞吞吐吐的说着不像威胁,倒像是娇嗔的话儿。 “呵呵,春儿,你这个样子真可爱。”唐子诺微侧着头,好笑的打趣着她。围在她腰上的手,却没有丝毫要松开的迹象。 乔春气恼极了,心里忍不住嘀咕,这唐子诺还是柳逸凡时,可不会这般的无赖,怎么一旦记忆恢复了,就变得像只赖皮且狡猾的狐狸。 难道他是荷尔蒙失调,这会儿想抱着自家娘子滚床单去? 呸,呸,呸。乔春暗斥自己的猥琐想法,心里却也害怕接下来的漫漫长夜,自己虽然对这方面也不是初生牛犊,但是,唐子诺基于自己来说就像是一个陌生人。 尽管自己对他也是心存好感的,可也不可能还没培养感情就抱在一起滚床单吧?这跟一夜(和谐)情有什么区别,那样的事情,自己可真的是做不来。 可是,现在他们毕竟是名法夫妻,人家要求夫妻生活,你也不可能一直死磕着,不让人家碰上半分吧? 乔春很苦恼,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噘起了嘴,“春什么春?你叫春啊!” 唐子诺看着她不恼反喜,幽深如潭的眸子里含着戏谑的笑意,调低声音,含情脉脉的接了句,“呃?我就是叫春啊,原来你还记得我以前在房里都是叫你春的。” “你...你...你先放开我,你这样我很那个...”乔春侧目斜视朝他狠狠的瞪了一眼,憋屈的软了下来,轻声的道。 这铜墙铁壁自己是挣不开了,还是视时务为俊杰,先让他松开了再说。 “我不放开,你会很那个怎样?”唐子诺的嘴角偷偷的溢出一抹得逞的笑意,状似很无辜很好奇的打量着她。 “唔——” 乔春剧烈的扭动着身子,她算是看明白了,自己根本就是只被大尾巴狼咬在嘴边的小白兔,想要逃脱只能靠自己。 “咝——春儿,你别再动了,我......” 耳边钻入唐子诺重重的呼吸声,细听一下倒像是动情的呻吟声,乔春没理他,撇了撇嘴,扭动了下身子,试图挣开他的禁锢,却发现好像有个东西顶在了自己的身后。 “春儿,你别再动了,再动下去,我可不敢保证会不会化身为狼了。”唐子诺重重的喘了一口气,他的声音粗哑而压抑,带着几分隐忍。 “呃——”乔春总算明白了这抵在自己后背的硬东西到底是什么了,忍不住羞红的脸,气恼的道:“下——流!果然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原始动物!” 唐子诺很无语的看着她,一个男人抱着自己的娘子,有点遐想也没她说的这般严重吧? “春儿,不是为夫下流,而是,你的魅力太大了。” 乔春为之气结,按他这样说来,一切都是自己的错了,压抑住了心中的不平,软声细气的道:“你先放开我!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 “嗯。”唐子诺不甘不愿的松开她,轻嗯了声。 他知道自己不能逼她太紧了,来日方长,他们是夫妻,有些事情急不来的。 乔春见他一松开,就飞快的从他的怀里蹦了出来,眼神鄙视的瞥了一眼他的胯下,朝他刮了一道眼弧子,径自走到桌边坐了下来,道:“果真下流。” 话落,神情恢复正常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也给他倒了一杯,伸手指了指对面的凳子,道:“过来坐吧!” “呵呵,不知娘子有什么话要跟为夫说?为夫洗耳恭听。” 唐子诺轻笑着坐了下来,眸色朦胧的看着乔春,柔声问道。 “你别为夫为夫的叫,也别娘子娘子的叫,我听着不习惯。我知道,我们是名媒正娶的结发夫妻,可是,你先是离开了三年多,现在虽然是恢复了记忆,但是,我那一撞也是忘了以前的事的。所以......” 乔春说着,停了下来,吸了吸鼻子,垂下了头。 “春儿,我知道,你对我的情深意重,一切都是子诺对不起你。以后,我一定会加倍补偿你,我也愿意等你。毕竟先是你等我的三年多,现在,你就是让我等上六年,我也无话可说。你有什么要求,你就说吧,我一定照办。” 唐子诺看着乔春伤心无助的样子,心里一紧,瞬间疼痛起来,满眼愧意的看着她。 她不是以前的春儿了,现在的她是他看不透的,他总觉得春儿对他有点抗拒,但是,他愿意等她打开心房接受自己,毕竟自己手上有两张王牌,只要有果果和豆豆在,他就相信,春儿是不会离开他的。 乔春有点意外的看着他,她没有想到他居然这般干脆,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水,润了润喉咙,定定的看着他,道:“我想让我们再重新恋爱一次,这样一切都不会让我觉得太唐突,我不喜欢没有感情的夫妻生活。” 呃—— 唐子诺吃惊的看着乔春,他没有想到她的要求只是这么简单,大概意思他是听懂了,可是,那个什么‘恋爱’他倒是不懂了。 “春儿,你说的我都答应你,可是,那个恋爱是什么意思?” 乔春看着唐子诺有些窘迫的挠着头,不禁失声笑了出来,抬起璀璨的星眸,看着他道:“恋爱就是让我们重新相爱的过程,如果你不能让我重新爱上你,那么你就不能怪我了。” 嘿嘿! 唐子诺看着乔春傻笑了起来,重新相爱一次,这个他明白了。 他一定不会让乔春有机会逃离自己的,所以,他一定会努力让乔春再一次爱上自己。 乔春打了个哈欠,站了起来,回眸看着唐子诺,笑容可掬的朝他勾了勾手。 唐子诺的小心肝忍不住颤动起来,立刻站起来,屁颠屁颠的走到乔春跟前,满眼星光的看着她。 “喏——你拿被子打地铺去,我一个人睡习惯了。”乔春指了指床上的被子,瞄了唐子诺一眼,风云淡轻的说着。 话落又优雅的打了个哈欠,抬眼看向愣着发呆的唐子诺,秀眉轻蹙,轻启红唇,“怎么了?你不愿意?刚刚你不是说一切都听我的吗?” 呃—— 唐子诺黑眸底下的星光骤失,低下头可怜兮兮的看着乔春,道:“可是,春儿,这地板很硬,很冷,很不舒服。” “那我是不是该请你到床上来睡?”乔春淡淡的看着他,轻笑着问道。 “嗯,嗯,嗯。” “我发现,我也太天真了,居然以为你是真的全听我的,想不到...唉...”乔春摇了摇头,自言自语的道。 “我睡地铺,马上。” 身后传来唐子诺坚定的声音,乔春听着,嘴角不由的翘了起来。 ------题外话------ 各位亲亲,这是今天的第二更,本想多更一些的,可是上午家里来亲戚了,所以,大家都明白的,呵呵!群么么~爱你们哟! PS:给妞妞的文文评分的亲们,请注意了,五颗心才算是好评,所以,请给予好评支持,让妞妞的文可以走得更远。谢谢大家! 第六十二章 开始行动,人蛇战。 “那我是不是该请你到床上来睡?”乔春淡淡的看着他,轻笑着问道。 “嗯,嗯,嗯。” “我发现,我也太天真了,居然以为你是真的全听我的,想不到...唉...”乔春摇了摇头,自言自语的道。 “我睡地铺,马上。” 身后传来唐子诺坚定的声音,乔春听着,嘴角不由的翘了起来。 “等一下。”乔春喊住了正在床上拿枕头和被子的唐子诺,转身走到衣柜前,从里面给他拿出了一套新的被子和枕头,“呐,你还是用这些吧。” 乔春将手里的新被子、枕头交到他手里,抬眸瞄过他额头上的白布,微怔了下,又重新夺回他手里的被子,叹了一口气道:“你头上有伤,还是到床上去睡吧,今天我睡地上,等你好了,换你。” 唐子诺一把拉住了她的手,深邃的黑眸中荡起一层层涟漪,柔声的道:“别,还是我睡吧,地上有寒气。我一个大男人没事的。” 深吸了一口气。 “算了,一起吧!”乔春突然说了句,语气中有些无奈。 唉,总不能让他一个受伤的人睡地板吧,虽然现在是六月天,可是乡下地方,晚上还是很凉快的,睡在石板上确实有些不妥,看来明天得让爹去镇上买张榻椅回来。 唐子诺呆呆的站在那里,怔怔的看着乔春,他有些反应不过来了,春儿刚刚的意思是让他一起到床上去睡吗? “你不愿意?”眉尖轻蹙,乔春铺好床上的被子,回过头看着还呆愣在原地的唐子诺,撇了撇嘴道。 灯光下,他飞扬的眉,星光闪烁的黑眸,灿烂的笑,璀璨如星辰。 乔春竞也一时看岔了神,怔在了那里。 目光交汇,柔情外泄,刹那间两个人就静止在了那里。 “亲亲,我要尿尿。”拱门下传来豆豆睡意朦胧的声音。 乔春回过神来,脸上火烧火燎起来,心里不禁嘀咕,自己这到底是中了什么魔怔,咋这般情深款款的与他对视。骤步走向豆豆,领着她走向房门内角的室内小洗手间。 “亲亲,你怎么还没有睡?”豆豆抬头疑惑的看着娘亲,突然想起了爹爹已经回来了,又扬起头,一脸恳求的看着娘亲,道:“亲亲,我今晚要和亲亲、爹爹一起睡,好不好?” 乔春抱着豆豆出了门口,听到她的话,不禁停下也脚步,轻蹙着眉,问道:“豆豆想跟娘亲和爹爹一起睡?为什么?” 她刚刚还暗暗自喜,想让唐子诺去睡豆豆的床呢?可这会儿豆豆又提出了这样的要求,完全把她的计划给打乱了。 “因为豆豆从来没有跟亲亲和爹爹一起睡过觉啊,豆豆好想跟你们一起睡,可不可以吗?亲亲。”宛如黑宝石般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娘亲,生气娘亲不答应。 “嗯,好。今晚豆豆就睡在爹爹和娘亲的中间,好不好?” 乔春忍住了心酸,俯首往豆豆额头上亲了一口,笑着抱她到自己的床上。 唐子诺感动的看着她们母女俩的互动,突然,很遗憾自己落过了那么多温馨的时光。 “上来睡吧,你睡外面。”乔春脱下外衣,打了个哈欠,瞥了他一眼。 “爹爹,你快点上床来睡吧。”豆豆转过头,一双黑眼睛骨碌碌的打量着他,嘴角溢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真好,她也有爹爹了,而且,还是她喜欢的二舅舅。 “嗯,好。”唐子诺瞪大了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只着粉色内衬的乔春,吞了一口口水,喉结上下滚动着,深邃眼眸散着灼人的光。 虽然中间隔着一个豆豆,可是,两边的人还是忍不住心怦怦直跳。 豆豆一手抓过唐子诺的手,一手抓过乔春的手,放在自己身上重叠在一起,甜甜的道:“有爹爹和亲亲陪豆豆睡觉真好。”话落就合上了眼睑,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乔春扭过头见豆豆已经睡着了,瞅了一眼同样扭着头脸上泛着柔光看着豆豆的唐子诺,轻轻的抽了下自己被他的手叠着的手。 唐子诺反手将她的手圈在自己的掌心里,温柔的看着她,道:“睡吧,你也困了,就让我这样牵着你的手,好吗?” 乔春的心不由的膨胀起来,脑海里不禁想起了不知在哪场电视里看过的情景,那里的男主在新婚之夜对女主承诺,一辈子都会牵着她的手睡觉。 那时她还觉得很假,很矫情,这会儿才发现,原来被大手包在手心里的感觉真的很温暖,很有安全感。 “嗯。” 轻嗯了一声,闭上了眼睛,缓缓入睡,这一夜是她来这里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个晚上。 唐子诺勾了勾唇角,看着已经熟睡的乔春,忍不住探身在她光洁柔滑的额头上,留下了自己的深情一吻。 翌日早晨。 母子房笑声涟涟,就连从门外的经过的人,也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爹爹,今天晚上我也要和你们一起睡。”果果气鼓鼓的看着还赖在爹爹身上的豆豆。 最知道这样,他昨晚也不该那么快睡着的,白白浪费了一个好机会。 “果果,你是小男子汉了,自己睡好不好?要不,今天晚上你跟爹爹睡,娘亲睡你的床好不好?”乔春坐在梳妆台边,回过头看了一眼那不算太宽的床,又看着果果,轻声的道。 昨天三个人睡着都有点挤,要是四个人睡一块,那还不知会挤成什么样子? “呵呵,还是明天吧,今晚爹爹有事,可能不会回来睡觉。”唐子诺宠溺的刮了刮果果的小鼻子,眉欢眼笑的道。 他还真没有想到,果果和豆豆居然对他这个迟到的父亲这般亲热,心灵上完成没有一点间隙,似乎他从来就没有离开过一样。 “有事?”乔春停下了正在梳头发的手,突然想起了,他们今晚要去翠珠峰围捕半边头的事情。想到半边头的毒辣手段,忍不住出声叮咛道:“那些人也不是好应付的,你要小心点,他身上该会有一些毒药,你们最好是备点药放在身上,以防万一。” 唐子诺看着乔春关心的样子,不禁弯起了嘴角。 “爹爹,你不是答应豆豆(果果)不会再离开了吗?”两个小家伙一听到爹爹说要离开,立刻紧紧的抓住了他的手,摇晃着,抬眸不安的问道。 “你们放心爹爹不会离开你们的,他要跟大舅舅去办些事情,很快就可以回来的。”乔春有些感动,有些吃味的看着小家伙们如此粘唐子诺。 “对,爹爹最迟明天就会回来了。你们放心,爹爹一定不会再离开你们了。”唐子诺抽出手,揉了揉两个小脑袋,看着乔春保证着。 早饭过后,唐子诺和皇甫杰就带着暗卫到翠珠峰山脚的树林里与李然召集的人马汇合,留下眼线在镇上观察钱夫人和半边头的人。 “皇甫兄,人都已经安排下去了,我们现在是守在这里吗?”李然凑了上来,站在皇甫杰身边,轻声问道。 “我们先在这里休息,晚上待他们行动以后,再来个包抄,抓个人脏并获。” 皇甫杰坐在石头上,手里拿着乔春昨天画的地形图,英眉轻蹙,定定的看着,突然转过头,看着李然问道:“李兄弟,这瀑布后面的山洞,你查清楚了只有一个洞口?” 这一次可不能再让这个恶魔给逃了,否则还不知要祸害多少人。 “皇甫兄,我已经查探清楚了,除了那个洞口就只有瀑布这个口了,但是那瀑布水势很凶,估计也不是谁都可以从那里出来的。” 李然打量了一下皇甫云沉重的表情,缓缓的将自己探查的东西和自己的想法都告诉了他。 皇甫杰狭长的凤眸里闪过一道精光,紧抿着嘴唇,沉思了一会,又道:“我和孙大捕头带人进去,你在瀑布外守着,我二弟负责钱府那一块,咱们可不能抱什么侥幸心理,毕竟这半边头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不然十五年前,他不可能轻易逃脱朝廷的追捕。” 李然听着,往人群中扫了一圈,问道:“皇甫兄,柳神医没有一起来吗?” 这次要抓的人是个用毒专家,有个神医傍身,多少也会安心很多。 “柳伯伯在镇上配置一些解药,天黑之前会来和我们汇合,待会你下去跟兄弟们说一下,晚上行动时,切记要小心半边头使用毒药,千万不能蛮撞。” 皇甫杰对一旁的李然交待着,这些暗卫都是他在江湖搜罗的各类人才,可经不能有折损,虽然这些人都归于他的暗影门,一直都是替皇家办事的,但是,他可从来没当他们是下属,都是以兄弟相称,讲的都是兄弟情谊。 “我明白了,我会重点提醒大家的。” 夜幕降临,钱府东厢房院子里的大榕树上,一双犀利的眼睛正一瞬不瞬的盯着那间灯光透亮的房间,屋顶上有个黑衣人正趴在那里偷窥屋里的情况。 唐子诺皱了皱眉,这里离房间距离有点远,他无法听得清楚房里的人在说些什么,屋顶又有半边头的人,他也就只能隐身在树上,透过打开的房门观看着里面的有限的地方。 只见地个家仆打扮的男子跪在了地上,正在向主位的钱夫人磕着头。 “夫人,你真的要把那十个小孩子送到半边头指定的地方去吗?半边头连少爷都敢下毒,这些孩子只怕是凶多吉少啊?我们这样做会不会太...太...” 钱一飞快的抬头看了一眼主位上的夫人,怯怯的道。 那半边头可是杀人不眨眼,毒人不皱眉的,他既然指定要这些年月份和时日辰都特殊的孩子,这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事。自己也是个当爹的,他只真的是硬不下这颗心。 “不管他要把这些小孩怎样,都跟我没有关系,我只要我的儿子可以醒过来就行了,其他人的死活跟我有什么关系?天色已经暗下来了,你快点去把人给送过去,把少爷的解药拿回来,否则,你家妻儿的命,我可不敢保证。” 钱夫人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神色一派自然,好像她送出去的人只是几只小蚂蚁一样。 “是——” 钱一听到她拿自家妻儿的生命来说事,一时间也不再为那些可怜的小孩子说情,硬着心肠应了下来,向钱夫人行了个礼,转身就离开了。 唐子诺见钱一从房里走了出来,直接往后门走去,而屋顶的黑衣人也已经尾随而去,脚尖往树干上一掂,空中瞬间闪过一道黑影,嗖的一声就不见了。 钱一找了几个人从柴房里将十个麻袋扛上了马车,眼神复杂的朝马车上瞅了一眼,片刻不停就驾着马车往和平镇外的听风亭赶去。 前面的黑影飞快的跟着马车,唐子诺则一路保持距离的跟着,黑眸里闪过一道道冷咧的光。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刚刚从钱府搬出来的十个麻袋应该是十个小孩子吧。 这些人可真正是狠毒的人。 听风亭外一片寂静,钱一刚留下了马车,黑衣人就跳在了他的面前,眸光冷清的看着他,沉着音道:“喏,拿去。每日三次,一次一粒,不出十天,你家少爷可以完全康复了。” 钱一感受到了黑衣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颤抖着手接过黑衣人手上的小瓷瓶,转身撒腿就没命的跑。 黑衣人看着胆小怕事的钱一已经跑远了,冷冷的勾了勾唇,站在马车前吹了个响亮的口哨,哨音刚落,亭外的四面就跳出了十来个黑衣人,顷刻之间就直直的排在黑衣人面前,等待他的指令。 忽然一阵微风吹来,微风中飘荡着淡淡的幽香味,刹那间,亭里的黑衣人全都像是一尊蜡像,瞪大眼睛一动不动。对正在解开麻袋的人充眼不见,充耳不闻。 风又吹了过来,他们不经意的颤了下身子,像是刚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似的,继续分派着工作。 唐子诺躲在黑暗处,看着黑衣人驾着马车往翠珠峰方向赶去,嘴角溢出了一抹冷笑。 转身往钱一跑的方向而去,接下来翠珠峰就看大哥他们的了,而他的任务还未完成,那些他娘子所恨的人,他也该亲自去收拾一下了,听说那些人可是欠了他们唐家好大一笔债呢。 翠珠峰的山路上黑衣人飞快的赶着马车往主峰侧而去,为首的黑衣人,时不时的皱着眉头看了看马车内,越是上坡他就觉得越沉,马儿都喘得快不行了,如果不是亲眼看着钱一打包,搬马车上的话,他还真怀疑这麻袋里装着的根本不是什么小孩子。 如果不是师父正着急的等着这些孩子,他早就去拆开麻袋检查一下了。 皇甫杰带着人躲在路边,偷偷的看着这辆马车从自己眼前飞奔而去,挥手散开人,按计划暗中尾随马车,一路追到瀑布洞口。 “柴熊,你这找的是什么小孩子,为什么会这么重?”一个肩上扛着麻袋的黑衣人,不满的看了一眼柴熊。 “别废话那么多,快点把人给搬进去,要是误了师父炼药的时辰,可不是你我可以负责得了的。” 柴熊没将他的不满看在眼里,忍不住出声催促着他。 “师父,你要的人,我已经带进来了。”柴熊站在山洞中央,看着上方石凳上的半边头,又瞄了一眼不停扭动的麻袋,恭敬的说着。 半边头满意的看着扭动不停的麻袋,随即昂头大笑起来,眼欢眉笑的看着柴熊,道:“哈,哈,哈!柴熊,你这次干得很好,待为师炼出了长生丹,一定赠你一颗。” 哈,哈,哈! 半边头大笑着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抬步走向麻袋,他此刻只想检查一下这些新鲜的药引。 “阿卡吉诺,这次看你往哪逃?” 皇甫杰带着孙超义和暗卫从洞山冲了进来,神肃厉色的看着半边头,喝道。 半边头抽回了手,眼神危险的打量着皇甫杰,好一会儿才不太确定的问道:“是你?三年前你曾在我手上救过乔春。”说着扫了一眼皇甫杰背后的人马,心里立刻敲起了警钟,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自己当时真是太大意了,没有注意到这个人身上那股威严荡存的气势和尊贵的气质。 “我是谁?呵呵,为了让你今天不做一个糊涂鬼,孙大捕头,你告诉他,我是谁。”皇甫杰瞥了一眼身旁的孙超义,慵懒的向他挥了挥手,勾了勾冷唇,道。 “阿卡吉诺,你十五年前有东江省犯下的事,我们都已经调查清楚了,今天你要给你欠下的那些命案一个交待了。”孙超义顿了顿,眸光如冰刀似的射向半边头,伸手指了指皇甫杰,冷笑道:“这位是我们大齐朝的逍遥王,前不久,刚打了胜仗回来,被当今圣上封为永胜王。今天你能死在永胜王的手里,也算是你的福气了。” 半边头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盯着皇甫杰,扬头大笑起来,“原来,你就是逍遥王,阿卡吉诺真是三生有幸啊,能让逍遥王亲自出马来捉拿我。这实在是说明我的面子够大啊。” 他笑着低下头,眼角余光瞄到麻袋里钻出来的人,不由的怔了下,眼底闪过一道阴狠的光,瞬息之间抽出了腰带,他那腰带在他的舞动下,竟然活像一条金黄色的蛇,有生命似的直接向皇甫杰飞扑过来。 皇甫杰轻松的闪开身子,眼眸惊愕万分的瞪着半边头,怒道:“阿卡吉诺,你果真是个阴毒的人,居然用剧毒的蛇来做腰带。” 众人皆不由的颤栗一下,吃惊的看着半边头手里的那条蛇。 此刻那条蛇如刚睡醒的样子,懒懒的吐着信子,随着它那圆溜溜的小眼珠扫过山洞里的人,那信子吐得更欢了,小眼珠子迸放着青光。 “大家小心他手里的那条蛇,赶紧将柳神医给的药丸服下去。”皇甫杰看着那恶心的蛇信子,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连忙向山洞里的暗卫提醒着。 话刚落下,四周就传来了咝咝咝的声音。 众人往地上一看,顿时吓得脸色发白,手心冒汗,不少人手里的药丸已经滚落到地上。 虽然大家都是江湖上的精英,可面对这铺满地的蛇,充满腥味的空气,谁又能真正冷静如初呢? 皇甫杰飞快的吞下药丸,抽出腰间的软剑,大喝一声,举手剑落,只见一道白光闪过,爬在前面的蛇立刻断成了两截,空气中的腥味更浓郁。 众人回过神来,纷纷效应皇甫杰的方法,举刀飞斩着向前爬来的蛇群。 山洞内一时之间,上演着人蛇大战,只有半边头嘴角蓄着冷笑,观看着众人忙碌的斩蛇行动。 他手中的黄金蛇乖巧的缠在他的主肩上,虎视眈眈的盯着洞内的人。 ------题外话------ 各位亲亲:回到老家不知是不是水土问题,妞妞家的大包子上吐下泄,小包子又感冒,所以,没多少时间码字,答应亲们的万更也少了,妞妞会尽量,如果晚上码了字,会再更一章,如果没有更,明天会多更一点,希望大家见谅!群么么~ 另外推荐好友作品【农家俏果农】,有兴趣的亲们不防看看! 第六十三章 蛮横夫人,真该死。 “阿卡吉诺,快快束手就擒。”皇甫杰提着剑轻身一纵,闪着白光的剑刺破了虚空,带着一阵疾风,刺到了阿卡吉诺跟前。 阿卡吉诺灵巧的挪了下身子,肩上的黄金蛇嗖的一声挥了出来,与他的剑扭打在一起。 皇甫杰心中暗暗吃惊,这到底是什么蛇怎么像是一把剑?时而坚硬如铁,时而柔软坚韧。 地上的蛇从四周不停的爬出来,好像怎么斩都斩不绝一样,皇甫杰因服下了柳如风配制的药丸,那些地上的蛇倒是不敢近他的身,只是将他围成了一个圈,恶心的朝他吐着信子。 啊—— 啊—— 耳边传来暗卫的惊叫声,皇甫杰扭头一看,心里暗叫一声不好,那些刚刚没有服下药丸的暗卫,已有不少被蛇缠上了,咬伤了。 嗖,嗖,嗖。 洞口飞来无数银针,将地上的蛇钉死在地上,柳如风看着后面的蛇又扑了上来,看着地上脸色发青的暗卫,心中不由着急起来,轻身一纵,跳进了洞内,从袖口拿出小瓷瓶,倒出了药丸给被蛇咬伤的暗卫服下。 那些蛇也不知是不是忌以柳如风身上的药,脆生生的停在了离他一丈外,不敢再向前一步。 柳如风迅速的给暗卫们服下了药丸,从身上掏出一个陶瓶,在暗卫身上滴上了几滴药水,大声喊道:“大伙别怕这些蛇,你们身上我已经洒下了雄黄酒,它们不敢再近你们的身,现在咱们一起把这些禽兽不如的东西给收拾了。” 话音落下,便率先与距离较近的柴熊缠打在一起,那柴熊又哪是柳如风的对手,两下三下便已趴在了地上,让暗卫给绑了下来。 柳如风见皇甫杰已经开始呈下风,便一跃而上与他并肩站在一起,眼睛死死的盯着那条黄金蛇,从怀里再次掏出雄黄酒,往皇甫杰的剑上洒了些许。 两人扭头对视一眼,默契的同时攻向阿卡吉诺,那蛇对着皇甫杰的剑不再凶猛了,有点怯意,阿卡吉诺往后退了几步,从袖口抽出一根银针,对着黄金蛇的头上插了下去,刹那间,那蛇又恢复了斗志,口吐信子,眼冒青光的盯着皇甫杰和柳如风。 敌我双方大叫一声,轻身一纵,又缠打在了一起。 几个回合下来,阿卡吉诺已明显处于下风,他恨恨的瞪着皇甫杰和柳如风,愤愤的用袖子擦拭了下嘴角的血丝,瞥了一眼身上已经掉了不少鳞片,血肉斑斑的黄金蛇,忽然一个纵身往瀑布外跳了下去。 啊—— 山谷中响起了阿卡吉诺的怒吼声。 “孙大捕头,这些人就交给你了,我去李然那边看看。”皇甫杰转过头向孙超义交待了一声,就跑向洞口往李然守着的方向飞身而去。 当他赶到李然那里时,已见他们扭打在了一起,阿卡吉诺瞥了一眼闻声赶来的皇甫杰,脸色一变,顺势跳进了水潭里。 砰的一声,潭面上击了高高的水花,皇甫杰和李然站在潭边盯着渐渐平静下来的潭面,飞快的对视了一眼,大叫一声不好,随即一个纵身钻进了水潭里。 过了好半晌。 噗—— 皇甫杰和李然双双从潭面上探出了脑袋,双双向对方摇了摇头。 “李兄弟,算了,他一定是已经溜了。咱们上去吧,赶紧回去看看,我二弟那边的情况如何?” 皇甫杰从水潭里跳了上来,抹了抹脸上的水珠,虽然全身湿嗒嗒的,但却丝毫不减他以生俱来的高贵和优雅气质。 黑夜中,唐子诺如夜魅般的紧跟在钱一身后,脚尖轻点,一跃飞上了路边的一块大石,轻身一纵,拦住了钱一的去路,如闪电般的伸手往他身上点了一下,钱一便瞪大了眼睛软软的倒了下去。 唐子诺扛着他,一路狂奔来到官道上。 官道边停着一辆马车,唐子诺将钱一丢进了马车里,驾着马车往平和镇上驶去。 马车停在了一家院子的后门,唐子诺刚跳下马车,皇甫杰等人就已经从院子里走了出来,笑看着唐子诺,道:“二弟,你那边的事情顺利吗?” “呵呵,一切按计划进行,非常顺利。大哥,你那边如何?半边头和他的徒弟们、余党们都抓到了吗?” 唐子诺笑呵呵的站在皇甫杰面前,向他汇报着他这边的情况,偏头看着柳如风,轻声地问道:“师父,你没事吧?” “我没事!只是可惜让半边头给逃了。”柳如风满脸可惜的应道。 居然让那狡猾的歹人给逃脱了,真不知他还会祸害多少百姓?那种人留在世上真不是一件好事。 “半边头逃脱啦?想不到他的武功这么高?居然在这么多高手的情况下,也可以脱身,以后不知他还要害多少人啊?”唐子诺想起他那用童男童女做药引的炼药方法,就不寒而栗。 如今自己也是个做父亲的,深切理解为人父母的心情,小孩可都是父母的心头肉。 “大家别气妥,我会让官府下一个无限期的追缉令,只要他露脸,就一定不会放过他。”皇甫杰看着大伙担忧的神色,缓缓的安抚道。 脸上蓦地散发出一股难言的气势,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凌驾于世人之上的尊贵之气质。 阿卡吉诺,他记下了,不管是用朝廷的力量,还是暗影门的力量,他都不会放弃追捕他的事。 “把钱府的那个下人带下来,我有话要问问他,要交待一下他。” 英眉高挑,凤眸冷清,皇甫杰对一旁的人吩咐了一声。 现在那些小孩子,现在人证、物证、半边头那边的人都在,他倒是想看看钱夫人还能不能抵赖?如果刘知云(前抚台大人,钱夫人刘氏之父)要为女出头,那倒是给了自己一个机会,如果不将那些贪官污吏给除去了,他也不配是大齐朝的逍遥王了。 朝廷明明下令减少税收,他们却年年倍长,这中间的钱去了哪里,已是不明自喻。 现在外乱刚刚抚平,如果百姓连吃饱穿暖都成问题,那离内乱也不远了。 孙超义跳上马车将钱一拎出马车外,手指往他胸前一点,扑嗵一声,将他丢到了离皇甫杰一米外的地方。 “哎哟——”钱一吃痛的哎哟一声,狼狈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忿忿的伸出手指,刚想指着面前的皇甫杰大骂一通,可抬头一看,却生生的将就要破口而出的话含在了嘴里,烂在了肚子里。 娘啊!眼前这男人究竟是什么人物?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威严和冷咧气息,是那般的振摄人心,气势凛人,让人不寒而栗。 钱一全身不由的颤抖起来,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怯怯的求饶道:“公子饶命啊,小的上有老下有小,一家老小可都指着我一个人啊。” “你叫什么名字?钱夫人都让你干了些什么事?你最好如实招来,否则,你那一家老小可就没有依靠了。” 皇甫杰冷冷的勾唇,凤眸微冷睥睨着早已伏在地上颤颤巍巍的钱一,风轻云淡的道。 “公子饶命啊,小的叫钱一,是和平镇钱镇长家的家仆,如果不是夫人以我家妻儿要挟,我也不能干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啊。请公子明查,放小的一条生路吧,我家妻儿还在夫人的手里,如果我不及时把药给送过去,恐怕...恐怕...恐怕小的就要家破人亡了。唔......” 钱一说着说着,不禁泪流满面起来。 可大伙对他大男人脸上的牛尿倒是无动于衷,再可怜,他也算是助虐为猖,活生生的十条小生命,他罔顾一边,送羊入虎口。 “你倒是心心念念自己是不是家破人亡,你有没有想过,那些小孩的家会不会家破人亡呢?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个道理难道你不懂吗?” 唐子诺忍不住上前一把揪住钱一的衣服,像是拎小鸡般的把他拎了起来,狠狠的瞪着他,怒道。 昨天听到虎子哥家的二妮正是被半边头所毒害,他就气打一处来,这些人自己都为人父母,怎么可以这般铁石心肠呢? “唔,唔,唔...公子,求你放我下来吧,我错了。只要你们给我机会,我一定改过自新。”钱一死死的抓着唐子诺的手,这种凌空旋转的感觉,让他脸色发青,头晕想吐。 砰,钱一再一次被丢到了地上,这下他再也顾不得喊痛了,直接扑向皇甫杰,跪在他面前,咚咚咚的磕起头来。 “公子,小的再也不敢了,求公子饶命啊。” “饶了你,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得按我们说的去做,兴许我们开心了,还可以帮你救出你家妻儿。”皇甫杰居高临下冷冷的睨视着他,撇了撇嘴,嘴角溢出一抹冷笑。 “小的遵命,只要是公子的要求,小的一定照办。” 钱一微微抬起了头,眼里闪过希望之光,干干脆脆的应了下来。 “二弟,把我们的计划告诉他,如果他敢不听从,就抢在钱夫人前面,将他们妻儿给我送去与他在黄泉路上做伴。”皇甫杰不再看到,冷冷的转过身子,跳上另一辆马车。 现在该去收拾那钱夫人了,接下来一个一个收拾刘家的人,虽然自己不能将天下贪官全都收拾了,但是,眼皮底下的,不小心碰上的,他定是不会放过的。 过了半盏茶功夫,唐子诺紧蹙着眉,跳上了马车,正在闭目假寐的皇甫杰慵懒的睁开了眼睛,轻声问道:“一切都交待好了?” “嗯。” “走吧!咱们这就去会会钱府的人,三弟这些年受的委屈,也该让我们哥俩给他出口气了。” 皇甫杰说着,轻咳了一声,马车就在大街上徐徐行驶。 “驭”没过一会,马车就停了下来,皇甫杰和唐子诺优雅的从马车上跳下来,遂步走到钱府大门前,抬眸看了一眼大门上那金灿灿的【钱府】两字, 啪,啪,啪! 暗卫上前敲门,不一会儿,一个睡眼朦胧的门房拉开了门,神情不悦的大声怒道:“半夜三更的是谁在敲门?” 呃—— “你们是谁?” 门房定眼一看,大门前站着的一个个黑衣彪汉,忍不住双脚打颤。 三更半夜,夜行衣,怎么看也觉得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带我去找你们家老爷和夫人。”皇甫杰瞄了他一眼,淡淡的道。 “我家老爷和夫人已经睡下了,各位还是明天再来吧。”门房虽然心里很害怕,可是,作为一个下人,他也不敢随便将这些人带去找老爷和夫人。 如果出了什么事,他可就吃不完兜着走了。 “嗯——”李然作势去拔腰间的剑,双目圆瞪,恶狠狠的嗯了一声。 门房轻颤了下身子,灰溜溜的低下头,哈着腰,做了个请势,“各位好汉,请随我来。” 现在这情况他哪里还顾得上老爷和夫人,还是保住自己的小命要紧些。 一行人来到大厅,皇甫杰向李然和孙超义使了个眼色,他们便点了点头,转身各领着几个人分别往东、西厢房走去。 皇甫杰、唐子诺、柳如风三人反客为主,坐了下来,静等钱老爷和钱夫人的到来。 没过多久,偏厅就传来了钱万两恼怒不平的声音。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居然敢到钱府来行恶?不要小命了吗?” “本王的小命,你敢收吗?” 皇甫杰懒懒的声音传来,钱万两骤然合上了嘴,错愕的看着他,转瞬便扬起了笑脸,笑呵呵的走了过来,对着皇甫杰恭敬的行了个礼,道:“哈哈!王爷驾到,寒舍篷荜生辉啊。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众人不禁暗自嘀咕,变脸速度可不是盖的,果然是只老狐狸。 “王爷,你千万别怪罪啊,在下实在不知是王爷驾到,如果提前知道的话,在下早就该到大门口站着迎接王爷了,还请王爷莫要生气啊。” 钱万两堆起笑容,向前挪了几步,卑微的行礼道歉。 心中暗暗一惊,钱万两不禁悬起了心,心里不停的猜测皇甫杰这深夜造访的原因。 偷偷的瞄了一眼,表情悠然自在的皇甫杰,正欲开口询问,耳边就传来了自家娘子气凶败急的声音。更是一头雾水,不知皇甫杰此番所是为何? “你们快放开本夫人,你们真是狗胆包天,知道我爹是谁吗?” 皇甫杰嗤笑一声,勾起了唇角,好笑的盯着眼前这个庸俗的女人,轻声道:“钱夫人的父亲乃前抚台大人刘知云,不知夫人认为对不对呢?” 钱夫人眼长头顶,不屑的瞥了一眼皇甫杰,骄傲的道:“你知道就好,那还不快快让他们松开手,我还要喂我儿子吃药呢。耽误了少爷的病,你以为是你们这些个贱民可以负责的吗?” 站在皇甫杰身前的钱万两,老脸憋得红红的,有皇甫杰在面前,他又不敢轻易出声斥责自家娘子,更何况在这个家里向来都是她说了算,根本没有他说话的地方。 咳,咳。 钱万两忍不住轻咳两声,想要提醒她,不料却引来她的震怒。 “钱万两,你这个老东西,你把什么人惹到家里来啦?你是不是最近跪搓衣板跪少了?”钱夫人这才注意到钱万两也在大厅里,顿时,气冒三丈的对着他河狮东吼起来。 钱万两被她一吼,立刻涨红了老脸,窘迫地看向皇甫杰,看到皇甫杰脸上的笑意时,更是恨不得地上能有个洞,好让自己钻了进去。 “娘子,你别生气,这位是......” “啊——” “砰——” 尖叫过后,紧跟着大厅里响起了一声巨响,钱夫人不偏不移的趴在了钱万两的脚下。 钱万两彻底的蒙了,完全没有看清刚刚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刚想向自家娘子介绍一下皇甫杰的身份,话还没说完,他家娘子就伸手想去拽皇甫杰,结果,被一旁的李然随手一挥,她就如断线风筝般的在空中划下了一道粗大的弧线,紧接着砰的一声,直接来个狗吃屎,一动不动的趴在了地上。 钱万两见她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心中一急连忙跑了过去,费力的扶起她超体重的身子,紧张兮兮的打量着她,问道:“娘子,你怎样了?要不要紧?” “哇——”从惊吓中回过神来的钱夫人,用力的往钱万两脸上刮了两大耳光,一边哭,一边愤愤的指着皇甫杰,咆哮道:“钱万两,你派人去请我爹来,让他把这些人都给砍了,唔——” 钱万两心中大怒,暗斥真是个蛮横惯了的,叫她爹过来砍人家脑袋,人家不将她家给灭了就是好事。 她居然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出言不逊。 想着骤然松开她,一时间没了支撑的钱夫人,又狼狈的往后一倒,来了个四脚朝天。 钱万两转身向皇甫杰跪了下去,重重的向他磕了三个响头,语气夹带着愤然的道:“王爷,你深夜来访,二话不说就对我家娘子下如此狠手,就算你是王爷,也不能平白无故就对老百姓动私刑吧?” 他实在是忍不下去了,他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真不知这皇甫杰来自己家里闹的是哪一出? 王爷?钱夫人一个骨碌坐了起来,脸满惊愕的看着皇甫杰,肥胖的身子微微颤抖起来。 他是王爷,他这个时候来钱府,该不会是她做的那些事都败露了吧? “呵呵,钱老爷莫急,你何防不问问钱夫人呢?兴许,她知道,我为什么会在深夜来钱府?”慵懒的瞄了他们一眼,皇甫杰弯起冷唇,淡淡的道。 钱夫人一听,身子立刻如筛糠般的抖起来,眸底闪过一丝丝的惧意,他知道,他真的知道?这下可怎么办? “娘子,你......”钱万两转过身子,看着神色怪异的自家娘子,心里划过一丝不好的预感。难道她真的是做了什么大恶不赦的事? 急火攻心,钱万两顾不上什么妻管严,伸手指着坐在地上的钱夫人,吼道:“你到底都背着我做了些什么事?你再不说,为夫也顾不了你了。” 话落,恨恨的甩了下袖子。 “老爷,你要救我,我只是为了救江儿。”钱夫人伸手拉扯着钱万两的袍角,泪流满面的哭道。 “江儿?你不是说他去岳丈大人家了吗?他怎么啦?” 钱万两一听,顿觉娘子真的有事瞒着自己,而且可以肯定,一定不是小事情。 “他没去我爹那里,他是被半边头给下毒了,这会儿正躺在房里呢?半边头那个歹毒的混蛋,他居然恩将仇报,当年如果不是我收留他,他早就饿死在外面了。” 钱夫人说着说着,小缝眼里闪过一道狠光,续道:“如果下次让我碰到他,我一定让人把他大卸八块。” “来人啊,带上钱一和那些小孩子。” 皇甫杰无心再观看他们两夫妻的表演,对一旁的李然挥了挥,道。 不一会儿,钱一便在钱夫人惊愕万分的表情中,恭敬的对主位上的皇甫杰跪拜行礼,“公子,我可以作证,那些小孩都是我家夫人,差人偷来的。为的是向半边头换取我家少爷的解药,我家夫人她还......” 钱一缓缓的向皇甫杰叙述着钱夫人日常所干的那些坏事,就连她差使半边头去山中村毒害豆豆和二妮的事,也毫无保留的供了出来。 钱万两呆呆的看着她,脑子里还在消化自己刚刚听到的事情。自己虽然知道她娇横不讲理,自私又无容人之量,可他还真不知她能做出这种谋人性命的事。 “钱一,你这个狗奴才,居然敢诬陷主子。我们钱家可真是养了一只白眼狼啊。你说,你为什么要诬赖我?我平时可有待薄了你?” 钱夫人气得双眼突出,伸手指着钱一大骂起来,骂着骂着,从地上爬了起来,狠狠的往钱上头上拍了过去。 啊—— “住手!钱刘氏,你犯下的事情,如今人证物证已齐,现在你被正式缉捕了。”孙超义上前将钱夫人拉开,跟那些半边头的部属一起全部押了下去,马不停蹄的押向县府。 钱夫人蒙了,随即大哭大叫起来,“老爷,你要救我啊。老爷,你快到我爹那里去,请他老人家救我啊。老爷.......” 那嚎叫的声音可直达云霄,听得众人不由的捂住了耳朵。 “王爷,请你高抬贵手,放了我家娘子吧。”钱万两目送自家娘子被人拖走,转过身子,扑嗵一声又给皇甫杰跪了下来,卑微的求着情。 “钱老爷,这事我可帮不了你,你家娘子是罪有应得,如果谁都可以草革人命,那我们大齐朝的王法还有何存在的意义?” 皇甫杰说着,慵懒的打了个哈欠,站起来抬步往外门,“四妹说的果然没有错,睡房不在大,能安睡则好。” 忙了一天,好累,此刻,他有点怀念四妹给他备的那间房了。 哒,哒,哒。 马蹄声在山村的深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唐家大厅里的人,听到马蹄声就全部来到了院子门口,等待着勇士的归来。 “亲亲,是爹爹回来了吗?”豆豆拉扯了下乔春的裙摆,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问道。 “嘘,豆豆,你别出声,我正在听马蹄声是不是往咱们家来呢?”果果对着豆豆嘘的一声,随即又聚精会神的听着越来越清晰的马蹄声,嘴角露出了一抹灿烂的笑容。 呵呵!一定是爹爹回来了! 他们今晚都不敢睡觉,死撑着眼皮,生怕爹爹一去又不回来了。 “果果(豆豆),你们放心!听这马蹄声,一定是你们的爹爹回来了。”乔春低下头看着一脸紧张的果果和豆豆,轻笑道。 这两个傻孩子,居然一点安全感都没有,好说歹说也不愿意先去睡觉,一直坐在大厅里陪着大人等候他们的爹爹归来。 话音落下,马车就留在了大伙面前。 “爹爹。” ------题外话------ 今天带包子们打针去了,明天还要去打,所以,更得少了一点,望各位亲亲见谅!群么么~ 第六十四章 子诺吃醋,酸溜溜。 “爹爹。” 唐子诺从马车上探出头,惊讶的看着向他跑过来的果果和豆豆,孩子脸上的笑容让他整颗心立刻暖了起来。 蹲下了身子,张开双臂,搂住两个热情的小宝贝,一把将他们抱了起来。 “果果、豆豆,怎么这么晚还没有睡啊?”唐子诺笑看着他们问道。 啵—— 双胞胎倒是很有默契,不约而同的在唐子诺脸上用力的亲了一口。 “呵呵!”脸上传来软软绵绵的唇印,唐子诺满眼幸福的笑了起来。 “呵呵!” 大伙都跟着笑了起来。 只有乔春酸溜溜的看着左拥右抱的唐子诺,撇了撇嘴,道:“晚了,大伙都进屋洗洗睡吧。明天又要开始摘茶叶了。” “嗯,柳神医、阿杰、子诺和大伙都累了,就都进屋休息去吧。” 乔父看着皇甫杰他们眉宇间淡淡的疲惫,笑着将他们请进了屋里。 翌日清晨。 阳光从窗外照了进来,乔春睁开眼,看着身边的果果和豆豆,幸福的勾起了唇角,昨天唐子诺回来后,这两个小家伙就缠着非要和爹娘睡一起,可她那床实在睡不下四个人,没办法便在地上铺上了被子,四个人一起打地铺。 愕然的转动了下身子,乔春这才发现自己母子三个已经睡在床了。一定是唐子诺将她们抱到床上了吧,呵呵!乔春脸色一红,想到自己被他抱在怀里,她居然有点心跳加快起来。 缓缓的抬起右手,愣愣的看着出神,昨晚睡觉时,他又是拉着她的右手睡的,想着嘴角的弧度慢慢的扬了起来。 唐子诺练武回来,轻推开门入眼的便是乔春那脸露娇柔笑容的样子,一时之间竟是看痴了过去...... 他何其有幸,拥有这么一位才貌双全的美娇娘。 “爹爹。” 睡在外侧的果果睁开了眼睛,扭过头看着门口的唐子诺甜甜的唤了一声。 呃—— 骤然放下了手,乔春坐了起来,转过头,有点窘迫的看了一眼从门口走进来的唐子诺,只见他俊逸的脸上扬起了柔柔的笑容,身穿银色长袍的他,在阳光的照耀下,仿佛笼上了一层金黄色的光圈,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上仙。 那俊美出名的吕洞宾估计也没他这般出色吧,那银色的长袍穿在他身上,真的是风流倜傥,气质优雅啊。 唐子诺从屏风上拿下她们母子仨的衣服走了过来,轻轻的递到她的面前,柔声的道:“春儿。” 话音落下,低头摸了摸果果的头,笑道:“果果,咱们的小男子汉,早安啊。来,爹爹帮你穿衣服。” “嗯。”果果开心的点了点头,双眼亮闪闪的。 这是爹爹第一次帮他穿衣服。 乔春手里拿着他递过来的衣服,感动的看着他们父子俩的亲呢的互动,嘴角缓缓向上翘起。 原来不管她多么用心的去爱果果和豆豆,也终究不能母代父职。 利索的穿上衣服,刚坐在梳妆台边,豆豆也醒了过来,小手揉了揉迷蒙的睡眼,坐了起来,看着屋里的爹娘,甜甜的招呼着:“亲亲,爹爹,哥哥,早安!” “豆豆,早安!”乔春(唐子诺、果果)柔声的应道。 “豆豆,你等一下,娘亲梳好头发就过来帮你穿衣服。” “爹爹,你帮豆豆穿吧,我来扣衣扣子就可以了。”果果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懂事的道。 “呵呵,我们的小男子汉真棒,好懂事哦!” 乔春放下梳子,扭过头欣慰的看着果果。 “嘿嘿,娘亲说过的,果果是个小男子汉,一定要学着照顾娘亲和妹妹的。”果果笑了笑,挺着胸膛,一本正经的说着。 “嗯。”乔春轻嗯了声,眼眶微红,又继续梳起了头发。 心中一紧,顿时心疼起了这个孩子,在21世纪里,这个年纪的小孩都还在吵着要喝奶呢?可他的宝贝却已经懂得替娘分忧,懂得保护至亲至爱的人了。 单身家庭的孩子果真要早熟、懂事很多。 现在他们的爹爹回来了,他们也该拥有无忧无虑、天真烂漫的童年了吧。 不一会儿,两个小家伙穿好的衣服,就手拉着手蹦蹦跳跳的跑出门外去了。 乔春透过铜镜看着背后的唐子诺,突然有点紧张起来,只觉房里的气氛顿时压抑了起来,轻咳了两声,抬眸看着镜子里的唐子诺,问道:“咳咳,二哥,你们昨晚事情都顺利吗?钱夫人和半边头那些人都缉捕了吗?三哥,知道这事了没有?” 唐子诺眯着眼,一瞬不瞬的盯着镜子里的乔春,心里忍不住冒起了无数的酸泡泡。 二哥?她居然叫他二哥?不是该叫相公吗?再不济也该叫声子诺吧? 三哥?她居然一大早起来就关心钱财的状况?他们这些年来到底是什么情况? 乔春见英眉紧皱,半天不吭声,心不由往下一沉,不会是没有捉到钱夫人的尾巴吧?那接下来的事情不是很棘手,钱财那边的处境会变是更加难过起来,那钱夫人肯定不会放任钱财日见强大的。 骤然起身,转过身子,上前抬眸看着神色怪异的唐子诺,急声问道:“难道我猜的那些都是真的?三哥他......唔......” 一张一合的唇就被他这么含在嘴里,用力的吸吮着。 乔春浑身震颤了下,感觉一股火焰直接从他灼热的唇瓣窜入她的体内,好像她整个人都被他吐进来的火给烧了起来,她瞪圆了眼珠子,对上他靠得极近的眉眼,双瞳逐渐放大,眼底的迷离之色更浓了。 她是太久没有跟人接吻过了吗?怎么天雷勾动地火的感觉这么震撼? 唔...... 直到她感觉快到窒息时,唇上那柔软的温度才撤离而去,乔春的心头一阵怅然若失,擂鼓的心跳声还在继续的怦怦直跳。 “你都不闭上眼睛的?”耳边传来唐子诺充满趣味的声音。 呃—— 大脑严重缺氧的乔春愣愣的看着他,伸出粉嫩的丁香小舌,舔了舔自己的唇瓣,歪头,脸上露出苦恼之色。怎么嘴唇还是酥酥麻麻的?看来,自己果然是太久没那个了,太没定力了。 “春儿?”唐子诺看着她的小动作,小腹一紧,喘了一口气,黑眸中盛载着满池的柔情,定定的看着她问道。 真是要命,这个女人,她不知道这个动作很撩人吗? “啊?” 乔春回过神来,抬眸看着他黑眸底下的激情时,才想起了刚刚那天雷勾动地火的一幕,粉脸瞬间火烧火燎起来,难为情的低下了头。 “你以后别这样。” 唐子诺眼底的激情已褪了下去,一脸平静的看着她,理所当然地回道:“我们是夫妻,这样很正常的。” “我不是说过要重新恋爱的吗?”乔春猛地抬起头,撇了撇嘴,不满的道。 “是啊!”唐子一脸无辜的看着她。 “可是,你刚刚......” 乔春气结,朝他瞪了一眼。这个人真是的,他们都还没开始恋爱,怎么可以这么快就接吻?不是该一步一步来的吗?前世,她和那人是闪婚,只因到了结婚年龄,对各自的事业又有帮助,所以才结的婚,搞得自己连真正意义的恋爱都没有过? 现在,她来到这里,直接跳过恋爱、结婚,一来就顶着个大肚子,还是上新鲜出炉的寡妇。本以为这辈子就这样带着孩子和家人,安安逸逸的过完这辈子,哪知她这个寡妇还能咸鱼翻身,老天给她送回了英俊潇洒的相公。 既然自己无力改变什么,果果和豆豆也真心的喜欢他们的爹爹,自己对他也有感觉,那她就得好好的把握机会,与自己爱的人好好的谈一场恋爱。 否则,真心的对不起自己。 “既然你要重新培养感情,我刚刚那不就是为了培养彼此的感情吗?”唐子诺一脸正经的道。 呃——乔春无语了。 “大哥,大嫂,吃早饭了。” 桃花从半开的门隙了探出了脑袋,看着近距离的他们,眼底闪过一丝害羞和笑意,轻唤了声,便转身离开。 “哦,我这就来。” 乔春回过头应了声,转身遂步往门外走去。 “昨晚钱夫人已经被陈大捕头送到县衙去了,大哥,今天一大早,也去那了。毕竟钱夫人的娘家还是有点势力的,如果他不在那里坐镇,恐怕事情会有所逆转。” 唐子诺站在身后,看着已走到门口的乔春,缓缓的道。 “三弟那里你不用担心,李然在那里,不会出什么事的。” 乔春顿了顿,秀眉轻蹙,她怎么觉得他后面的话中语气有些怪怪的?正疑惑着,耳边刮来一阵微风,手骤然被一只大手包在了掌心里。 “你干嘛?”乔春低头看着被他紧紧围握住的手,抬头看着他不解的问道。 “培养感情,谈恋爱,这不是你所希望的吗?” 唐子诺没有看她,而是拉着她的手,抬步向大厅走去,嘴角不由的向上弯起。 乔春顿时语塞,半愣半呆的任由他牵着走。 这个的领悟能力也太强悍了吧?当时见他连恋爱是什么都不懂,她还当他是个木愣子,可现在?他对如何培养感情也太熟稔了吧?不会是这些年在外头,经常流连花丛吧? 想着,心里头酸酸的,喉咙里像是被一根鱼刺给梗上了一样,浑身不舒服,拧着眉,用力的扯了扯自己的手。可他的劲太大,她根本就抽不出来。 “春儿,你?”唐子诺感觉到了她骤变的情绪,低下头怔怔的打量着她。 “呵呵,小两口还真是亲热。” “呵呵!” 耳边传来了廖氏的打趣声,坐在饭桌上等他们吃早饭的众人瞄了他们紧握的手一眼,紧跟着轻笑起来。 这般光明正大的秀恩爱,倒是让桃花她们又是羡慕又是脸红。 乔春抬眸扫了一眼轻笑打趣的众人,脸色一红,轻咳了两声,唐子诺这才笑着放开了她的手。 早饭就在众人说说笑笑中吃完。 按照老习惯,早饭过后,乔春就给大伙分工,将今天摘茶叶的事情分工下去,大伙稍作休息,便开始忙活了起来。 “桃花,你们几个在家准备炒制茶叶就好,我去茶园里看看,我也有些日子没有去看了。” “我也要去茶园,等下午再开始炒制茶叶也来得及。”桃花(乔夏、乔秋、乔冬)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扭头对着乔春道。 她们知道茶园里的茶叶比较多,上午在家也是等鲜茶叶回来,实在没这个必要,下午她们几个一起炒是可以忙得过来的。 “春儿,就让她们一起去。”乔父看着自家闺女,淡淡的道。 这些日子自家闺女太累了,这些妹妹们可都是心疼她,他们做爹娘的,也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这...好吧,下午我也会留在家里炒制茶叶,我倒要看看,你们的手法熟练了没有?”乔春微红着眼,笑呵呵的道。 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她们是在心疼她呢?不过,有家人心疼的感觉真好。 “子诺媳妇,大伙都在等你开工啦!”话落人到,铁成刚夫妇笑呵呵的从大门外走了进来。 这些日子因为二妮的死和豆豆的伤,全村的人都心慌慌的,小孩子平日里也都被大人关在了家里,直到前向天乔春带着豆豆回到了村里,大伙才稍稍的安了心。 “铁叔。”唐子诺看着久违的铁成刚,从桌边站了起来,大步向前站到了他的面前,笑着轻唤了声。 “这,这,这......” 铁成刚睁大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眼前的唐子诺,蠕动着嘴唇,就是出不了声。 铁婶子的表情更是夸张,抬眸看到唐子诺的那一刹,居然苍白着脸,双脚微微的打颤起来,伸手指着唐子诺,也是蠕动着唇,说不出话来。 娘啊!这怎么大白天见鬼了呢? “铁叔,我是子诺。”唐子诺向前握住了铁成刚的手,摇了摇,一脸笑意的看着他。 啊—— 铁婶子看着唐子诺握住了自家爷们的手,不由的尖叫一声,满脸惧意的看着他。 “弟妹,你这是干嘛?我家子诺回来啦!你怎么像是见到了鬼似的?”林氏看不下去了,走了过来,牵着她颤抖着的手,拍了拍,笑着打趣道。 唉,这村里的人恐怕都以为子诺已经去了,所以,一时之间才会这般惊骇。 “子诺贤侄,你回来啦!哈,哈,哈!” 铁成刚回过神来,感受到唐子诺强而有劲的手,一边用力拍着他的肩膀,一边开心的大笑起来。 老天真是有眼啊!唐家的日子过得越来越好了,现在子诺也平安回来了,真是大幸啊! “真的是子诺贤侄回来了。唔...” 铁婶子回过神来,定眼一看,笑着伸手抹了抹眼角的泪水。 转过头,回握住林氏的手,笑道:“唐大嫂子,你有福喽。” “嗯,感谢唐家的列祖列宗,感谢菩萨保佑啊!”林氏眼角也不禁湿润起来,嘴里不停的说些感恩的话。 “娘,婶子,你们别这样,这是高兴的事。”乔春抱着豆豆,轻笑着道。 呵呵!这里的人可真是质朴啊! 左邻右舍间的感情真的很浓厚,那句远亲不如近邻,可一点都不假。 “嗯,嗯。没事,这是好事,该笑。”林氏率先笑了起来,嘴角溢出了幸福的笑。 乔春蹲下身子放下豆豆,揉了揉她的脑袋,柔声道:“豆豆,你乖乖的在家里跟哥哥一起玩,娘亲去茶园看看,很快就会回来的。” “娘亲,你放心,我会看好豆豆的。”雷氏身边的果果站了出来,乌黑闪亮的眼睛里闪过一抹坚定。 “嗯。”乔春欣慰的轻嗯了声,又向厅里的人道:“那我们先去茶园,柳伯伯,你在家休息一下。” “我也去。”唐子诺浅浅一笑,道。 “老夫也很想去看看春儿的茶园,这也一道去吧。”柳如风轻笑着捋了捋白胡子,一脸向往的道。 他早就想亲眼看看乔春种的茶园了,如果能看看她是怎么炒制的就更好了。他实在是好奇,一介年轻的农妇怎么会懂得这么多东西?重点是这些东西还是大齐朝从来没有过的东西? 这茶叶大部分是从西部的云国那供给的,目前大齐朝里,只有少许西部地方的人摘种,但制出来的茶叶并不看好,而且价格不扉,一般的百姓是喝不起的。但是,像乔春现在这种炒制的茶叶,无论是大齐朝还是云国都是没有的,所以,他实在是好奇的很啊! “好的。” 大队人马在众人挤在唐子诺身边问这问那中,很快就到了清水山。 柳如风站在山下,抬头望向绿意盎然、生机勃勃的茶园,眼里浮过一丝丝惊喜。 这些茶树可比他在云国看到的要整齐很多,而且,细看之下会发现那些茶树每一株之间都是相同的距离,而且都修成整齐的一层一层的茶丛。 呵呵,果真是个奇才女子,她这样修成一层一层的茶丛,茶叶也是可以多产很多的。 “柳伯伯,走吧!上去看看,我在山顶种了一些大叶茶,柳伯伯见多识广,上去帮春儿看看长势行不行?”乔春笑看着一脸惊讶的柳如风,轻声的道。 “嗯,好。柳伯伯还有好多事情想问问春儿呢?”柳如风偏过头,赞赏的看着她,点了点头,率先走在了前头,沿着小路一直往上慢慢的走。 唐子诺默默的跟在乔春身后,看着自家师父脸上的柔光,心里不禁骄傲起来。 他知道师父只有碰到自己真心佩服的人,脸上才会露出这样的神情,现在他露出这神情,不用说也是因为自己娘子的茶园。 有妻如斯,夫岂不喜。 他一边跟着他们沿着小路向上山坡顶走,一边听着乔春向师父讲解着,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盯着乔春背影的眼神越来越炙热。 啊—— 茶园那边传来一声尖叫,乔春细听一下,惊觉得桃花的声音,扭头紧张的看了唐子诺一眼,便拉起裙摆向声音来源处跑去。 茶园里到处葱葱郁郁的,茶树也长得高了,人要是蹲在树下,根本就不好找人,况且这会儿又没了声音。 几个人如无头苍蝇般的四处寻找,周围听到声音的人也开始放下手里的活,帮忙找了起来。二妮的阴影还在大伙心里,听到一样的声音,都忍不住往坏处联想。 最偏远的茶树下,一个男子正着急的看着一脸痛苦的桃花。 “桃花,你怎样了?可是被刚刚那蛇给咬伤了?”铁百川紧张兮兮的看着桃花。 “嗯,百川哥,我的脚好痛。” 桃花痛得眉头紧皱,额头冷汗涔涔,真痛啊!她现在都感觉自己的脚似乎在拼命的长大,全身发冷,视线都有点模糊起来。 呃—— 桃花惊愕看着铁百川脱下了她脚上的鞋,轻柔的脱下白布袜,他的一双浓眉皱得紧紧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的玉足。 桃花心中一急,毕竟都是未婚男女,这姑娘家的脚怎么可以随便让男子看呢? “百川哥,这个...呃...” ------题外话------ 各位亲亲,不好意思!因为在乡下,无线网速不好,还经常不能打开网页,还请见谅啊!群么么~ 第六十五章 桃花情缘,已初成。 呃—— 桃花惊愕看着铁百川脱下了她脚上的鞋,轻柔的脱下白布袜,他的那双好看的浓眉皱得紧紧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的玉足。 桃花不由羞涩万分,毕竟都是未婚男女,这姑娘家的脚怎么可以随便让男子看呢? “百川哥,这个...呃...” 铁百川没有看她,而是紧盯着那白皙的玉足上的两个小圆齿印,俯首直接用嘴去吸蛇毒。 呸—— 一口血水。 呸—— 两口血水。 ...... “百川哥,你,你,你小心...”桃花感动万分的看着铁百川,一阵头晕目眩传来,双手抚上额头就软软的倒了下去。 “桃花,桃花你怎样?你不要死啊?你死了我怎么办?桃花...” 铁百川一把抱起了桃花,眸底闪过浓浓的慌乱和无助,低头看着怀里脸色苍白如纸的伊人,动情的呼喊着她。 “百川,桃花怎样了?” 唐子诺从那头看到这边露出了头的人时,心一急,脚尖往地上一掂,轻身一纵,便飞了过来。 “桃花,刚刚摘茶叶时,被一条蛇给咬伤脚了。” 铁百川看着一脸急色的唐子诺,着急的道。 “我来看看。”随后而来的柳如风一听,连忙从袖中拿出一个瓷瓶,倒出一颗丹药喂进了桃花的嘴里,紧接着又搭上了她的手,皱着眉,细心的把起脉来。 “子诺,你把桃花快点抱回去,伤她的蛇含有剧毒,我们得把她平躺下来,再清毒。”柳如风抽回了手,一双白眉皱得紧紧的。 “嗯。”唐子诺沉重的嗯了一声,从铁百川手里抱过桃花,脚尖掂地,跃身一纵,像是天外飞仙般的一纵一跃往村庄飞去。 铁百川望着那轻快如风的身影,眼底闪过一丝丝的崇拜。 “百川,桃花是怎么了?”气喘吁吁的乔春,站在铁百川面前,急迫的问道。 那唐子诺转身一闪就飞了,她只好找铁百川问问情况。 “唐大嫂,桃花被蛇咬伤了。” “啊?蛇?” 乔春脸色发白,忍不住尖叫一声,愣是把旁边闻声赶来的人,给吓了一大跳。一个个不由的跳了起来,紧张的看着地面。 她平生最怕的就是那些无脚动物了,蛇可是她的天敌。 “那,那,那你陪我一起回去看看吧?”乔春瞄了一眼铁百川手里的鞋,转过头对众人叮咛着,“大家多看着点,现在这季节蛇虫爬蚁比较多,只要大家不踩到蛇,它也是不会咬人的。大家都去忙吧。” 话刚落下,她又提裙摆飞快的往村庄跑去。 该死的,自己要是也会轻功该有多好?看来,得让唐子诺教自己一些防身功夫才行。 而跟在后面手里拿着绣花鞋的铁百川,也同样暗叹自己没有武功傍身,不能给心爱的人安全感。 待她们回到唐家时,家里每个人脸上都神色凝重。 乔春走上前,伸手握着林氏发抖的手,安抚道:“娘,你别担心,有柳伯伯在,桃花不会有事的。” “嗯。”林氏红着眼,鼻音重重的嗯了一声,还是忍不住抽噎起来。 嘎吱~~ 房门打开,唐子诺从里面走了出来,微笑着看向守在门口的大伙,道:“大家别担心了,桃花已经没事了,休息几天就好了。” 说着,看着人群中明显松了一口气的铁百川,又道:“多亏了百川兄弟及时将一部分毒血给吸了出来,不然,后果可能就严重了。” “呃——,这是应该的,应该的...” 铁百川看着众人都朝他望了过来,忍不住脸一红,扬着手里的绣花鞋,紧张得口齿不清起来。 “呵呵!”廖氏看着他那窘迫的样子,忍俊不禁,低头掩嘴吃笑起来。 铁百川看着自己手里的绣花鞋,脸红得更加厉害,好似可以涅出水来一样。窘迫的伸出另一只手挠着自个的头发,憨笑着将鞋子递到林氏面前。 “噗——” 林氏看着他那样,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呵呵!一时之间,大伙也跟着笑了起来,刚刚那沉闷的气氛一扫而空。 乔春透过铁百川看向林氏,正巧林氏也看了过来,两个的眼神在空中交汇了一下,彼此含笑的点了点头,达成了意识。 不一会儿,乔夏(乔秋,乔冬)她们也一脸紧张的赶了回来,冲进来就大声问道:“姐,桃花怎样了?” “她被蛇咬伤了,不过,现在没事了,柳伯伯正在里面帮她上药呢。”乔春看着那一脸紧张的三个妹妹,浅浅一笑,对着大伙,又道:“大家都到大厅里坐吧,待柳伯伯出来,估计桃花也需要休息,咱们就先不要进去打扰她了。” 一行人,鱼贯而出,来到了大厅。 铁百川看着大伙,脸仍旧很红,不自在的憨笑着道:“伯父、伯娘,大家先休息,我去茶园里忙了。”说着,转身就跑走了。 “哎——”林氏看着他那逃跑似的背影,好笑的摇了摇头。 乔春旁边坐着的唐子诺倒是一头雾水的看着嘴角含笑的大伙,轻声问道:“你们在笑什么?” 他记得以前,她娘跟铁村长家好像有疙瘩啊,以前总不让桃花靠近铁百川的,今天看起来不像啊? “我们在笑,你妹妹终于有人疼了。”廖氏欣慰的笑了起来。 “有人疼?桃花不是一直都有家人疼吗?”唐子诺傻傻的反问了一句。 “真是个木头,铁百川那个样子难道你看不出点什么来吗?”乔春没好气的嗔了他一眼,嘴角的笑意却是更浓了。 这人不是这方面很开窍的吗?现在怎么像是个二楞子? “呃?你们是指桃花和铁百川?” 唐子诺不可思议的看着大伙,随即又一脸紧张的道:“桃花还那么小,怎么可以......” “噗——”众人瞧着他紧张的样子,忍不住全都噗笑起来,他是还停在三年前吗?桃花都快满十六岁了,还小?有些人在这个年龄早就为人母了。 “马上就快十六岁了,还小吗?以前我家春儿十六岁就和你定了亲,十七岁成的婚,你说说看,桃花她还小吗?”雷氏笑看着提醒他。 “呵呵,是不小了。”唐子诺讪讪的嘿笑着,偏头满眼柔情的看着乔春。 乔春瞧着他的眼神,脸上不由一红。 心中却不由暗道,他对妹妹的婚事就这般紧张,以后要是豆豆长大了,碰到有情人了,他会是什么表情?脑子里浮现出很多不同版本的唐子诺的囧样,乔春忍不住轻笑出声。 乔春抬眸看着大伙兴致勃勃的盯着她看,有些窘迫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眼角余光瞄到给大伙添茶的乔夏,心里不禁感叹起来。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得真快,转眼自己就已经来这里三年多了,妹妹们一个个都长大了。 “桃花和乔夏也到了定亲的年龄了,看来,我们得找个媒婆问问有没有合适的人选。”雷氏顺着乔春的眼光,瞥了一眼乔夏,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道。 林氏听着,沉思了一会,赞同道:“嗯,是该帮她们寻觅一下了,时间过得真快啊!一转眼这些小丫头片子都长成大姑娘了。” 说着还不忘盯着乔夏和乔秋频频点头。 “娘,你在说什么呢?人家还小呢?”乔夏被瞧得脸红耳臊,娇嗔了雷氏一眼,放下茶壶,侧着身子坐在一边。 “还小?不小啦,你比桃花还大一个月呢?” 雷氏含着笑提醒着她,看着她的样子,心中不由低叹,唉,自家闺女的心思她又怎么会不明白呢?可是,人家看起来好像一点意思都没有,纯粹就只当她是个妹妹而已。 如果不早日给她定一门亲事,让她从梦中醒过来,怕是只会越陷越深。 “可是娘,我?不跟你说了,反正,我是不会答应的。” 乔夏说着,站了起来,转身就跑向后院。 “呵呵!我去看看我二姐,大家喝茶!”乔秋见乔夏跑了,生怕火会烧到自己身上来,连忙跟着站了起来,招呼了一声,就跑开了。 “果果、豆豆,来,小姨带你们去院子里玩去。” 乔冬站起来,拉着果果和豆豆,三个人一起离开了大人的世界。 乔冬同情的回过头,看了一眼后院,摇了摇头,心中暗喜,幸好自己是最小的一个,不然恐怕这耳朵根子也清静不了。 “这,这,你们看,这些个闺女怎么当我是豺狼虎豹一般?一个个都逃之夭夭的。真是白让人心疼了。” 雷氏看着一个个落跑的闺女,忍不住为之气结,轻叹了一口气。 “娘,她们还小,你别操之过急。”乔春轻声笑道。 在她的观念里,她们真的还太小,可是,她明白现在不是在21世纪,所以,她们也不小了。 “不小啦!桃花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茶园里那么多双眼睛看着,我就随了他们的心好了。”林氏说着,又转过头看着唐子诺,道:“子诺啊!你是兄长,俗话说得好,长兄如父。所以啊,你抽个时间去找一下你铁伯伯,让他来咱家商量一下桃花和他家百川的事。” 这些年来,桃花和百川的谣言就从未断过,背地里早就不知被人笑了多少回了。现在瞧着这百川对桃花的心意,她倒也就放心了。 女大不中留,既然他们彼此有意,那就成全她们得了。 “我知道了,娘。”唐子诺轻声应了下来。 “当家的,你也说说咱乔夏。”雷氏一看桃花的亲事八九不离十了,心里大急啊!连忙转过头对沉默在一旁的乔父,轻声的道。 “这事情你当娘的说方便一点。”乔父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出了大厅,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看着果果和豆豆,眼神悠远,不知在想些什么? “哎——,你们说,哪有他这样当爹的?什么事都推到我身上?我,我...” 雷氏指着乔父的背影,气呼呼的看着大伙。 “娘,你别急,乔夏那我去问问。”乔春看着生气的雷氏,连忙出声安抚。 看乔夏那么抗拒的样子,该不会是已经有了心上人了吧? 一家人聊了一会的天,就开始忙午饭了。 而乔春则趁空开始在工作室,拾掇着工人们下工时送回来的鲜茶叶。 “春儿,你这是在做什么?”唐子诺寻了过来,看着乔春将鲜茶叶倒在平竹匾里,动作熟稔的翻动着。 “喏,为了挑这个。”乔春没好气的撇了他一眼,摊开了手,将几片老茶叶呈现在他的面前。 “呵呵,原来是找老茶叶,我也来帮你找。” 唐子诺说着就撂起了袖子,飞快的帮忙拾掇起来。 “哎,你是帮忙呢,还是趁机揩油?”乔春抬眸瞪了他一眼,他这哪是什么帮忙,三五二时的摸摸你的小手,难道这也算是帮忙? “春儿,你说这活我就该伤心了。我明明就是在帮忙啊,只是不小心碰到你而已。”唐子诺一副很受伤的样子,可怜兮兮的看着乔春。 乔春的腮帮子气得鼓鼓的,瞪圆了杏眼,瞄了旁边空着的平竹匾一眼,勾了勾唇角,嘴角溢出了精美的笑容。 唐子诺看着心中不由一颤,他发现自己对春儿的笑容完全沉迷,无力自拔。 “你要帮忙?真心的?” “嗯,嗯,嗯!” 唐子诺点头如蒜,可他怎么觉得自家娘子的笑容有些不怀好意? “那好,你拾掇这一竹匾的茶叶,我再弄一个竹匾,这样你帮起忙来会更方便。”乔春轻笑着,从他身边绕了过去,弯腰拿起空竹匾,将竹篓里的鲜茶叶给倒了进去,飞快的翻动了起来。 “春儿,我...”唐子诺偏过头,看着一旁的乔春,刚说了几个字就被乔春给堵了回来。 “要帮忙就快点,别废话。”乔春转过头,瞪了他一眼,低下头紧咬着嘴唇,小手飞快的拾掇起来,看得唐子诺目瞪口呆。 呵呵!总不是老是自己吃憋吧?看着他现在那副像是没要到糖的孩子,她的心情陪陪爽。 “好吧!” “亲亲,爹爹,你们在做什么呢?”豆豆从门外走了进来,好奇的看着他们。 “豆豆来啦!”唐子诺眉欢眼笑的放下手里的活,正想蹲下去抱豆豆,不料耳边传来了乔春不悦的喝道:“别想偷懒!” “我没有偷懒,我只是想抱抱豆豆。”唐子诺理所当然的应道。 “唉,终究是个不能帮忙的。”乔春轻叹了一口气,像是自言自语的呢喃着。 呃—— 唐子诺伸向豆豆的手,骤然抽了回来,站起来瞄了乔春一眼,站回竹匾前,低头对豆豆,柔声的道:“豆豆乖,爹爹和娘亲有事要忙,你自个先找哥哥玩去。” 说着又瞅了乔春一眼,见她仍旧低着头,手里飞快的做着事,便伸手向豆豆挥了挥手,也跟着忙了起来。 豆豆愣是不愿走,从灶膛口端了张小圆凳坐了下来,双手托着下巴,乌黑闪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的爹娘看。看了很久,她的小眉毛就越皱越紧,满脸苦恼的道:“豆豆,好想长大哦!” “什么?”乔春和唐子诺双双停了下来,飞快的对视了一眼,双双走到豆豆面前蹲了下来,问道:“豆豆,你刚刚在说什么?” 豆豆抬眸看了爹娘一眼,又蔫巴巴的低下了头,叹了一口气。 这一下可把乔春和唐子诺吓得不轻,这好好的怎么就这般模样了?两个人又对视了一眼,心里不禁嘀咕,难道是因为刚刚他们没有跟她玩? “豆豆,你怎么啦?”唐子诺着急的伸手扳起豆豆的小肩膀,柔声问道。 “爹爹,我好想长大哦。”豆豆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爹爹轻声的道。 “啊?为什么?” 唐子诺和乔春松了一口气,吓了个半死,还以为她是怎么了,结果就是在烦恼自己还没快点长大。 豆豆看着唐子诺一眼,脸上的一片平静之色,理所当然地回道:“因为,豆豆长大了,就可以嫁给三舅舅了。” 啊?!? 唐子诺双脚一滑,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惊愕的看着豆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事也太严重了吧?豆豆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她要嫁给三舅舅?好个钱财,居然打不到乔春的主意,就打他宝贝女儿的主意,他这也太过份了吧? 不行!他得去找钱财说清楚。 想着,他骤然起身,气呼呼的就要往外走。 “你要去哪里?”乔春抱起豆豆,望着唐子诺那十万火急的样子,淡淡的问道。 瞧他那火冒三丈的样子,该不会是想到镇上去找钱财算账吧? “我去镇上。”唐子诺顿住了身子,生气的道。 果然是想去找钱财,乔春看着他那样子,又好气又好笑,如果他真去找钱财,那不让人给笑掉大牙? 原来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这个说法果然是有依据的,瞧,眼前这个男人就是一枚活生生的例子。 “要是毁了我女儿的清誉,我可饶不了你。”乔春在背后,懒懒的道。 “我这是要去快刀斩乱麻,省得女儿将来伤心,再说了,我可不想要这么老的女婿。”唐子诺着急的看着乔春,义正言辞的说着。 晕,他还快刀斩乱麻哩!也就三岁小孩这么一说,他就当真,真真是笑死人了。 乔春几步向前,将豆豆放进他的怀里,掂起了脚跟,发现自己还是得仰视着他说话,于是伸手摸了摸脖子,酸酸的道:“你没事长这么高干什么?人家跟你说话会很累嘢。” 唐子诺低头痴痴的看着她那娇嗔的样子,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浓,伸手将她抱了起来,与自己平视着,道:“这样还会不会很累?以后,我就让你这样跟我说话,行吗?” “啊——”乔春尖叫一声,搂住了他的脖子,一副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回过神来,伸手轻捶了下他的胸膛,“你脑子有问题哦,这个样子能见人吗?” “那你的脖子会痛,怎么办?”唐子诺轻松的将问题丢了回去。 “你站在离我五步外,这样就不会累了。要不,你半蹲着也行。”乔春沉思了一会,一边点头,一边看着他,认真的道。 这样也行? 唐子诺一脸惊吓的看着她,那他多冤啊。跟自家娘子说话还得站在五步之外,如果想要靠近就得蹲马步,这也太不人道了吧? “春儿,这样...我...我也会好累。” “要不要随便你,除非,你希望我的颈椎劳损。”乔春惊奇的发现,这样与他抬杠的感觉还不赖,他这样抱着自己,感觉也不错,有点像是儿时,老爸抱自己的感觉。 “颈椎劳损?” “就是这里,颈椎劳损听说会半身不遂,会影响记忆力,会......”乔春看着他骤变的脸,越说越兴奋,越说越停不下来。 “停——春儿,我答应。”唐子诺没辙,听她说得自己心肝乱颤的,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尽管那样会心累,身累,可是为了心爱的娘子,他无视那些虚的东西了。 乔春从他身子滑了下来,转身往门外走去,边走边摇头边自言自语的嘟喃道:“这样说话也蛮好玩的,以后,在自己房里就准你这样啦。” 唐子诺听着嘴角立刻咧了开来,呆滞了一下,抬脚便大步追了上去,冲着她的背影不确定的求证道:“春儿,你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 “没有意思!”乔春头也不回,直接回了他一句。 “我明明就听到了,你耍赖!” “我没有。” “你有。” “......” 一家人好笑的看着他们夫妻俩耍着嘴皮子逗乐,看着他们嘴角的笑意,大伙都会意的轻笑起来。 午饭过后。 乔家的春夏秋冬就开始炒制茶叶,唐子诺和柳如风都在制茶房里帮着挑鲜茶叶里的老叶子,看着乔春四姐妹熟练的炒制着茶。 那些反反复复的动作在他们眼里看来却是一种享受。 唐子诺看着乔春快速的将新鲜茶叶洒进锅里,飞快的翻动着,茶叶在锅里飞扬得很高,像是仙花散花般的撒了下来, 他透过不停撒落的茶叶,看着乔春那张白皙的瓜子脸,不由的出神起来。 如果那散花的是仙子,那自家娘子就是散茶的仙子,怪不得外头的人都在称她是茶仙子,呵呵,他家的娘子果真是最棒的。 只是她这样揉茶,那白嫩嫩的小手不得磨出茧来?唐子诺皱着眉,心疼的看着她白皙的手已经被茶叶染成了淡绿色,心里不由一痛。 不行!他得调制一种护手的膏药出来,当然还得是香喷喷的那种。 “春儿,你的茶叶多久摘一次。”柳如风也觉得她们这样,似乎累了一点。 “夏天的话五天一次,春天、秋天隔七天一次,快到冬天的时候就得封园,等来年开春天暖后,开园再采摘春茶。”乔春头也不抬,继续翻弄着锅里的茶叶。 “那不是很累?就你们姐妹几个?”柳如风轻蹙着眉头,转过头看着一样忙着炒制茶叶的乔夏和乔秋,轻声的道。 “不累,柳伯伯,我们不累。” 乔夏接过了腔,飞快的抬头看了一眼柳如风,嘴角高高的翘了起来。紧接着低下头又开始揉搓着茶叶,笑道:“我觉得一家人开心的在一起,做什么都不累。何况大姐教会了我们这些,我们都很喜欢,所以,根本就不觉得累。要说累,应该是大姐最累,她当时生果果和豆豆时,是早产大出血差点就不行了。” 说着,顿了顿,又道:“大姐这些年来,一个人撑着这个家才是辛苦了,所以啊,大姐夫,你以后可得好好对待我姐,不然,我们可不会答应。” “对!我们也不会答应!”乔秋和乔冬齐刷刷的抬眼,直勾勾的射向唐子诺。 唐子诺早就已经听得心痛如绞了,这会儿小姨子的威胁,他倒觉得很温馨。起码他知道了,这些年来自家娘子都是不一个人,在自己缺席的日子里,她还有家人陪伴着。 可是,他还是很心疼,听到果果和豆豆是早产的,她还从鬼门关前转了一圈。如果,她那时没撑下去,那他该怎么办啊? “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对待你们大姐的,现在我回来了,我一定不会让她再独自一个支撑这个家。”唐子诺定定的看着乔春,深邃的黑眸中柔光四溢,柔声的道。 “我也会在一旁监视着,如果子诺对不起春儿,我第一个不放过他。”柳如风感动的吸了吸鼻子,抬头狠很的瞪了一眼唐子诺,好像他已经做了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了。 唐子诺微怔了下,摸了摸鼻子,轻蹙英眉,他咋觉得自己在他们心目中的信任指数不高呢? 他这些年缺席还不是因为他受伤失忆了,不然,他怎么可能丢下美娇娘不理? “也不知阿杰的情况如何?”柳如风快速的从鲜茶叶中挑出老叶子,眉头拧成了川字形,担忧的自言自语。 他有时觉得自己是年纪大了,要不然就是两年多的卧床日子将他的心变得善感了。 “师父,你别担心!大哥一定可以应付的,他可是永胜王呢?” 唐子诺看着神情担忧的柳如风,轻声的安抚道。 “是啊!柳伯伯,大哥他连战场都可以战无不胜。所以,你该相信,我大哥的能力,他一定可以去掉那些人的威风。我始终相信,好人有好报,恶人有恶报。” 乔春稍停下了手里的活,抬起晶光闪亮的水眸看着柳如风,肯定的道。 “对啊!我大哥哥,最棒了。”乔冬脸上闪过肯定和信任,字字有力的道。 她的大哥哥是最棒的,一定可以收拾那些坏人,还豆豆和二妮一个公道。 “嗯。我人老了,想太多了。”柳如风轻嗯了声,嘴角慢慢的向上扬了起来。 “柳伯伯,你才不老呢。” “就是,就是。” “......”平襄县,县衙。 “王爷,不知小女犯了什么罪?王爷要将她捉拿起来?”刘清云低头躬腰拱手,站在皇甫杰前侧,语气恭敬的问道。 皇甫杰坐在县衙后院的大厅主位上,慵懒的轻啜了一口茶汤,摇了摇头,拧眉叹道:“唉,这茶真难喝,我还真怀念,我家四妹的手艺。” 站在旁边悬着一颗心的县知府大人(胡澈)一听皇甫杰说茶难喝,立刻吓得扑嗵一声跪了下来,颤抖着身体,道:“王爷息怒!下官立刻派人换茶。” 说着,扭头大声的对候在一旁服侍的丫环们斥喝起来,“你们这些人耳朵都聋了吗?没听到王爷说茶水太难喝了吗?你们这些人手艺不佳也就算了,耳朵还不好使。” 大厅里的六个丫环立刻吓得浑身发抖齐唰唰的跪了下来,咚咚咚的对着坐在上位的皇甫杰磕起头来。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 第六十六章 等我几年,我定归。 大厅里的六个丫环立刻吓得浑身发抖,齐唰唰的跪了下来,咚,咚,咚的对着坐在上位的皇甫杰磕起头来。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 皇甫杰微微皱起眉头,看着那六个丫环的额头,已经磕破了,白石板上血迹斑斑,紧抿着唇,不悦的道:“本王,有让你们磕头吗?有怪罪你们吗?” 呃—— 咚,咚,咚! 丫环们听着他微微不悦的声音,先是一愣,回过神来,更加整齐有力的磕了起来。 这些当官做王的有哪个不喜欢人下跪或是磕头呢?待会要是他一个不高兴,自己的脑袋是怎么搬家的还没弄清楚就到地府报道了。 胡澈偷偷抬眸飞快的瞄了一眼皇甫杰紧皱的浓眉,一双狭长的凤眸半眯着,大气也不敢喘,颤颤巍巍的跪在丫环们的前排,一动也不敢动。 怦,怦,怦! 静,静得让他忍不住后背一身冷汗。 这王爷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下他们跪也不是,起身更是不敢。 殷红的血粘在白色石板上,让人看起来触目惊心,像是一朵热情的玫瑰在尽情的绽开。皇甫杰的眸底闪过一丝抓狂,身上冷咧的气息越来越重,突然抬手猛的往石桌上拍了一下,石桌顿时砰的一声,振成了一堆碎石。 大厅里的人更是惊恐万分,就连站在前侧的刘清云也不由的老腿一抖,生生的跪了下去。 “你们全给本王站起来。” 众人微怔了下,扭头在暗底下看看同伴的眼神,看到彼此眼底的确定后,嗖的一声,全部站了起来,垂着头站着一动不动。 “胡扯,你叫大夫来,帮她们几个把额头包扎一下,我不希望她们的额头上留下伤疤。” 胡澈委屈的想纠正自己的名字叫胡澈,而不是叫胡扯,可是,他哪有那个胆量去纠正眼前的这个主呢? 于是揣着满怀的惊讶领着众丫环退了下去,交给师爷,在院子里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又重重的吐了一口气,这才拍了拍胸膛,转身走进了大厅。 “胡扯,本王的样子长得很吓人吗?” 勾起冷唇,皇甫杰盯着胡澈,淡淡的问道。 “王爷,你一点都不吓人,你这是威严,身上散发着的是高贵以及优雅的气质,完全是不威而撼的战神气息,你这是.......” “停!”皇甫杰不耐的揉了揉眉头,眼前的这人真的是靠功名得到的官吗?怎么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都像是滑里滑头的马屁精呢? 胡澈嘎然而止,站在一旁,心里又开始揣揣然起来。 刘清云看皇甫杰从头到尾都不理睬自己,心里甚是不悦,但表面上也不敢有任何的波动。过了好半晌,见皇甫杰端起桌上重新上的茶,又开始慢条斯理的喝了起来。 终于,忍不住了,向前一步,向皇甫杰行了个礼,轻声的问道:“王爷,卑职家的小女...” “卑职?”皇甫杰放下茶杯,不解的看向他。 “呃...”刘清云微怔了下,心里更是不悦起来,再怎么说他也是前巡抚大人,说一声卑职有何不可?但是,不悦归不悦,牢骚归牢骚,他还是将称呼改了过来,语气更卑微了些,道:“王爷,小人家的小女不知是犯了什么罪?” “你不知道吗?她不是经常找你处理烂尾吗?”皇甫杰笑看着他,半两拔千斤的道。 装,你再给我装,我倒要看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小人不明白王爷的意思?” “胡扯,你将昨晚钱刘氏画押的供词给咱们前巡抚大人看看,省得前巡抚大人会觉得本王不顾前大臣的面子。”皇甫杰无心再与他兜圈子,直接让胡澈将供词给他拿过来。 胡澈退了下去,不一会儿就拿着供词走进来,神情怪异的将供词交到刘清云的手里。怯怯的瞥了一眼这个算是他恩师大人的刘清云。 当初如果不是刘清云的提携,他也不会有今天。所以,关于和平镇那钱夫人母子平日里的所作所为,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可现在王爷都寻上来了,他也不敢再徇私枉法了。要怪就只能怪她自己运气不好,犯事时碰到了这个逍遥王。 刘清云伸手接过胡澈递上来的供词,怒目圆瞪的看着白纸黑字,随着他越往下看,眉头就皱得越紧,最后,双手紧握成拳,不顾场合的重重哼了一声。 “哼,我不相信!小女是不可能做出这些事情来的?一定是有人暗中加害于她。” “这事还轮不到你不信,她自己的画押了,难道你比她还清楚她自己犯下的罪吗?”皇甫杰直勾勾的盯着老脸青白交错的刘清云,深邃黑眸底闪过一抹厉色。 “王爷,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啊!小人虽已告老还乡,可是,王爷也不能一点往日情分都不顾吧?” 刘清云见皇甫杰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先是把自己晾在一边,后又咄咄逼人,语气上也不由的怒然起来。 “欲加之罪?本王与你家女儿素来无冤无仇的,也从不相识,我有必要这样吗?再说了,难道在你眼里本王就这么多的闲情逸志,紧攥一个民妇的事情不放?” 皇甫杰没有看他,而是,端起茶杯,拿起杯盖轻轻的拔着茶汤面上的茶叶沫子,神色淡淡的道。 他轻垂眼睑,长长的睫毛盖住了眼里的光芒,旁人根本就看不清他的真正神情,也猜不透他内心在想些什么? “呃,小人不是这个意思。可是现在还有谁不知道王爷和钱家的私生子是结拜兄弟?所以,王爷想要替自己的义弟从钱家夺取些什么,也是说不定的。” 刘清云救女心切,见皇甫杰又一直这个调调,忍不住急燥了起来。 “我义弟是私生子?看来,你是不知道,谁才是私生子了吧?” “皇甫杰,你别欺人太甚。” 刘清云像是被人踩到尾巴的野猫,顿时,涨红了老脸,双目圆瞪的看着皇甫杰,气愤得不顾身份之别,直称皇甫杰的名字。 这是他心口上的一道伤疤,当年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暗中给别人下了绊子,导致仇家上门,他的宝贝女儿又怎么会被人强暴?又怎么会未婚怀子?又怎么会委身于刘万两? 打那过后,他没过几年就辞官,告老还乡。 只是对权欲过于贪念,他又暗中使了不少劲,愣是将自己那个草包独生子(刘强)一步一步的推上了官场。 啪,啪,啪! 皇甫杰看着他气歪了的嘴,不恼反笑,伸手在空中啪了几个响掌。 “王爷。” 李然不知从哪里跳了出来,恭敬的将手里几本厚厚的账册递到了皇甫杰的面前,转过身子,双目含笑的看着刘清云。 此时的刘清云一头雾水的看着那几本大账本,又看了看李然嘴角的笑意,心里不由的突了一下,有种很不好的预感骤然从心中传来。 皇甫杰翻看着手里的账本,越看心越震撼,最后,火冒三丈的将账本用力的往刘清云额头上一掷,如同响雷般的哼了一声,眼神犀利的看着的他。 “哼!刘清云,你自己看看,你们刘家这些年来都干了些什么好事?” 刘清云心中不由一骇,尽管此刻被账本丢得满眼冒金星,也顾不得揉摸一下,连忙弯下身子拾起地上的账本,快速的翻看起来。 刚翻看了两页,脸色就苍白起来,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颤巍巍的朝皇甫杰跪了下去,委屈的哭道:“王爷,这...这...这实在是冤枉啊!小人可从来没有让人多缴税收,更没有让他们把多的那一部分给小人啊!” 说着,抬头朝一脸凝色的皇甫杰瞥了一眼,续道:“小人早就没有在朝为官,又怎么号令得了下面的那些人呢?这实在是一场误会啊!” “你是说只有在朝为官的人才能号令下面的人了?”皇甫杰一脸平静的看着他,反问道。 “王爷说的没错,所以,这一切都不是小人干的,跟小人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陈清云急忙重申自己的清白。 皇甫杰停了下来,勾起了唇,嘴角溢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状似无意间的瞄了一眼胡澈。 胡澈立刻吓得跪了下去,一边磕头,一边急声的道:“王爷,请明察!小的只是按胡大人下的标准来要求各镇长缴税的,小的可从来没有私饱中囊过。” “胡大人是谁?” “胡强——中书令大人。” “你...好你个胡澈,你果然是信口开河,满嘴的胡扯,居然血口喷人诬陷我儿。”刘清云惊愕的转过头看着胡澈,气急败坏的怒吼一声,不顾一切的站起来,扑向胡澈。 “啊——” “我打死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刘清云火气冲头,眼看着女儿进牢狱还没弄出来,儿子这边又被人捉住了小辫子,顿时,方寸大乱,劈头盖脸的向胡澈拍打着。 胡澈连连吃痛,可念及他是恩师大人,倒也不敢还手,只是狼狈的躲闪着。 “啊——”可刘清云却像是越打越上瘾似的,下手越来越重。 胡澈躲闪之间,瞥见皇甫杰并没有出声阻止的意思,心中的胆儿一肥,便不再客气的与刘清云扭打在了一起。 县衙的官差和后院的丫环、家仆,一个个见自家老爷和那老头扭打在一起,心中很急,却又不敢私自上前帮忙拉架,因为,王爷好像看得很开心,眉眼俱欢的。 皇甫杰眼看着刘清云已经喘得不行了,才向李然挥了挥手。 “啊——” 县衙后院响起来两声直破云霄的尖叫声,迭迭而起。 李然闪到了皇甫杰身边,拍了拍手,从不喜言欢笑的俊脸溢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神色轻松的狼狈的趴在地上的胡澈和刘清云,前一秒他们还在扭打中,后一秒便被李然给轻松的扯开,再向上轻轻一抛,结果就变成这样了。 ——刘清云趴在了胡澈的身上,而胡澈则被他压了个半死,尖叫过后,一动不动的。 “来人啊!把他们给统统给本王押下去。”皇甫杰对着大厅外的官差,厉色严辞,字字浑圆有力的道。 “王爷,我什么事都没有做啊!一切都是刘氏父子的指使,你不要抓我啊!王爷...”刚刚还一动不动的胡澈听到皇甫杰的话后,立刻不顾形象的大声的求饶着。 “皇甫杰,你不能抓我,你凭什么抓我?......”刘清云也惊叫起来,大声的道。 李然看着那两个嘎噪的人,忍不住伸出小手指,烦躁的挖着耳朵,唉,这两个人实在是太吵了,真想把他们的嘴给塞住,想着,突然身形一闪,大厅里顿时只剩下“唔唔”声。 李然帅气的拍了拍手,满意的看着被纱布塞住了嘴的刘清云和胡澈,对押着他们的官差,道:“把他们押下去,单独关好,任何人不得探视。” “是。”随着官差们浑厚的答应声,那“唔唔”声也越来越小,直至完全听不见。 “李兄弟,何太守什么时候到?派去抓捕刘强的人又什么时候可以回来?” 皇甫杰轻声的向身旁的李然,问道。 他看着这些嘴脸,真是有些发指,利益面前称兄道弟,一旦事情毕露,却又相互狗咬狗起来。 人心啊!不可猜测! “今晚都会到达平襄县,皇甫兄,接下来打算怎么处理他们?” “按大齐朝的律法处置,我会看着何太守判结后,才离开。”紧抿唇角,皇甫杰淡淡的道。 这些人于公于私他都得尽快处理掉的人,留下来只会祸害百姓。 “皇甫兄,明日还要赶回山中村去吗?后天就是皇太后的寿诞了。”李然轻声提醒着他。 “明天你替我跑一趟山中村,我就不回去了,我直接从这里赶回京都去给母后拜寿。” “嗯。” 翌日上午。 在确凿的人证、物证面前,刘氏父子当场对贪污及刮取民脂供认不讳,当场就被流放去西部修建城墙,而钱刘氏及半边头的徒弟们因有命案在身,全部判为当场斩首示众。 而钱满江因半边头给的解药无效,继续晕睡,据说半过月后,在一个月圆之夜,突然失去了踪影。 钱府也迎来了翻开覆地的改变,打扫庭院的月娘改头换面成了当家女主人——钱夫人。 山中村,唐家。 “唉——”乔冬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双手托着下巴,秀眉紧蹙,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她还以为,这次可以跟大哥哥相处久一点,没想到他却派人回来说,他不回来了。 她现在吃嘛嘛不香,浑身都没劲。 乔冬偏过头朝大厅里望了一眼,看着大伙相争问那一脸酷酷的李大哥,心里越来越崇拜大哥哥,他可真厉害,这么几下就将那些坏人都收拾了。 可是,想到他的就这样走了,她的心里就空落落的。 “李兄,这次可是多亏了你忙前忙后的。”唐子诺看着李然,笑呵呵的道。 真是大快人心,这些恶人都食到了自己亲手种的恶果。 “呵呵,现在钱财也不必处处看人脸色了,真好啊!” 乔父想到钱财在钱家从此不用再受气了,便不由的咧开了嘴,笑了起来。 “呵呵!”大伙由衷的笑了起来,总算是给二妮子报了仇,给果果和豆豆当初的早产和伤病报了仇,这些人平时作恶多端,终究是恶不过天的。 轻笑中,乔春扭了下头,眼光扫到笑得合不拢嘴的乔夏时,脑子里的一些猜测慢慢成形。 怪不得这家伙对定亲之事如此抗拒呢?原来,她真的是有心上人了。 而且,这个人还是她非常熟悉的人。 她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呢?呵呵!一个如火般的乔夏,一个人称温雅公子的钱财,两个人组合在一起倒是蛮般配的。 乔春想着嘴角不由高高的扬起,她相信如火般的乔夏一定可以温暖钱财的心,他们一定是最佳组合。不过,这事看来,还得她从中推波助澜一下,才行。 “伯娘,子诺大哥,我有事想找你们一下。”铁百川突然从大门外走了进来,有些着急的看着林氏和唐子诺。 众人皆是一愣,随即又轻笑了起来。 昨晚铁龙和林氏、唐子诺已经坐下来谈成了铁百川和桃花的事情,介于铁百川还在守孝期间,所以,定亲也不搞仪式,不写文书,只是双方家长口头应了下来。 这会儿,他来这里,大伙都已经把他当成了自家人。 “百川,你有什么事情吗?”林氏笑眯眯的看着铁百川,她现在才发现这小伙子长得还不赖,浓眉大眼,鼻高唇厚,身板骨也算得上是高大健壮。 林氏倒是有点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中意的意味了。 铁百川被她看得有点不好意思,加上大伙一直都轻笑着看他,他不禁脸上一臊,伸手挠了挠自己的头。想到心里还未说出来的话,则又像是有一条鱼刺卡在了上面一样。 “百川,你......” 铁龙村长急急的从大门外跑了进来,有点不知所措的看看铁百川,又看看唐家的人,神色有点尴尬,有点生气。 “铁伯伯,你们这是怎么啦?”乔春眉尖轻蹙,轻声问道。 看着他们父子俩的神情,直觉不会有什么好事情? “伯娘,我...” “百川,你不能说。”铁龙看着自家儿子就要破口而出,急得大声喝止下来。 这一下,大厅里的气氛瞬间凝重起来,大伙都收起了笑容,疑惑的看着铁氏父子俩,看不明白他们这唱的是哪一出? “铁大哥,你让孩子说话。”林氏皱着眉头站了起来,阻止了铁龙,又转过头看着铁百川,道:“百川,你有什么事要跟伯母说的,就在这里说吧。这里都是自家人,不用回避的。” 咚! 铁百川扑嗵一声,跪在了地上。扬起头,一脸坚定的对着大伙,道:“伯娘,乔伯伯,乔伯娘,唐大哥,大嫂,请你们原谅我!我现在还不能跟桃花定亲,也请唐大嫂终止我们的长工协议。” “什么?” “你?” 大伙脸上骤现怒色,很是不理解的看着铁百川,他明明就是喜欢桃花的,为什么这会儿他又不愿意了呢?桃花要是知道了,她一定会很伤心的。 “铁百川,你现在是什么意思?我们家桃花配不上你吗?还是你根本就不喜欢桃花?你今天给我说清楚,你现在这混蛋行为是为了什么?” 唐子诺从震惊中醒过神来,一个箭步向前,抓起铁百川的胸襟,用力的摇晃着。 实在是太岂有此理了,他凭什么这般伤人家桃花的心? “唐子诺,你放手!听他说。” 脸色沉重,嘴唇紧抿,乔春喝住了唐子诺,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铁百川。 他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不然,那天他也不会哭着问铁伯娘为什么不答应他和桃花了?他该是有原因的,可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乔春也始终觉得他现在不该伤透了桃花的心。 而她乔春的判断对错的法则就是家人的感受。 现在没有什么比桃花的感受重要。 唐子诺回过头看了乔春一眼,愤愤的放开了手,静等他的解释。 他最好就能有一个好解释,不然,他可不会给他好果子吃。 “我想去投靠永胜王,等我有了保护心爱的人的能力后,我就会回来!如果桃花愿意等我,我一定会回来跟她在一起,如果她不愿意等我,我也会回来祝福她。” “我想做一个男儿该做的事,我想上战场,我想做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啪,啪,啪! 偏厅门下传来了清脆的鼓掌声,桃花笑得一脸璀璨的站在下面,脸上没有半点伤心,反而散发着为之自豪的神情。 “百川哥,你说得真好!我支持你!你放心去吧!我一定会等你回来的!一年,两年,三年......无论多少年,我都会等你,我只求你平安的归来。” 铁百川痴痴的看着桃花,黑眸骤然亮了起来,嘴角咧开,露出了两排整齐的皓齿。 “桃花,我......” “百川哥,你不要说了,我都明白!真的!” 桃花说着,两个人的眼光就那样痴痴的缠在了一起,看得众人又是感动,又是着急。 “不行!桃花,你已经十六岁了,你能等多少年?一个女人能有多少青春年华?我不答应。”林氏打破了沉静,转过头看着桃花,坚决的反对着。 她才不要让人家在后面说桃花的是非。 这些年,她已经听得够多了,绝对不想再听到有关她的流言蜚语了。 “娘,我不管你答不答应,反正我已经决定了。我这辈子就是等定他了,除了他,我谁也不嫁。” 啪! 林氏气急了,抬起手朝桃花的脸上给扇了过去。 “娘,你打吧!你打我,我也是不会改变主意的。”桃花仰起头,将脸送到了林氏的面前,白皙的脸上清晰的印了个手掌印,半边脸瞬间红肿了起来。 “你...” 林氏又扬起了手,正想一掌扇下去,却看到铁百川挡在桃花的面前,双眼带着企求的看着她道:“伯娘,你别打桃花。这都是我的错,是我惹你生气了,你就打我解解气吧。” 铁龙看着林氏放下了手,火大的上前,甩手就给了铁百川两道清脆的耳刮子,大声怒骂,“百川,你快点认错,说你不走了,说你要定亲,要好好对待桃花,否则,你看我今天打不打断你的腿?我倒要看看,你被打断了腿还能上哪里去?” 铁龙说着,扭着头四周张望,抬脚就去拿墙角的竹扁担。 乔父见他这般失控,连忙走了过来,拉住了他,大声的喝道:“铁兄弟,你这是想干什么?孩子就算有错,好好跟他讲讲道理就可以了。你非要把孩子给打残了吗?” 大伙眼看着情况就要失控,便不约而同的围了上来,将桃花和铁百川围在中间,纷纷替他俩向林氏和铁龙求情。 “亲家母,你不能这么着急,有话好好说,可别吓坏了孩子。” 雷氏伸手抓住林氏的手,轻声安抚道。 “妹子,他们都是好孩子,可不能这般对待,好好说说就行了。” 廖氏伸手抓住了林氏的另一只手,劝解着。 “娘,桃花不是小孩子了,她有自己的想法。” 乔春则替桃花转述着她的心声,可刚刚看到桃花脸上的红指印就心生后悔的林氏,一听乔春这话,立刻又火了起来,忍不住扭头对着乔春,吼了起来。 “春儿,这些年你明着宠桃花,暗着是怎么教她的,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桃花变得越来越不听话了,想法也越来越大胆了。一个姑娘干嘛要学男子识文断字,不好好的在家做做女红?” “现在倒好了,她学会了识文断字后,人也变得伶牙俐齿了,我说什么都当成是耳边风了,倒是对你的话深信不疑了。她眼里都已经没有我这个娘啦。” 乔春蒙了!彻彻底底的蒙了! 眼泪顺着脸颊不停的往下流,她也没有伸手去擦,只是怔怔的看着林氏,脑子里一直在回响林氏刚刚那些指责的话。 她怎么就变经教唆桃花变坏了犯人了? 女子识文断字怎么就大恶不赦了? “娘,我没有......”乔春话到嗓子眼就哽住了,完全说不出话来。 “娘,你在说些什么呢?你是不是气坏了说胡话?”唐子诺惊愕的看着自家娘亲,又转过头心疼的看着自家娘子,忍不住大声的向林氏,问道。 娘怎么可以这样说春儿呢?这些年来,如果不是春儿,唐家也许早就不知是什么样子了? “娘,你不能这样说我嫂子,你要打,要骂就冲着我来。”人群中的桃花崩溃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娘会如此失去理智的责备大嫂? 林氏本来已经有些悔意,后悔自己气急之下,失去理智,说出那般伤儿媳妇的心的话。 可现在听到儿子的指责,女儿的袒护,她的理智又抛向的九霄云外,转过头直接冲着乔春再次怒吼:“你瞧瞧那两只白眼狼,全都向着你,他们眼里现在根本就没有我这个娘亲了。你满意了没有,开心了没有?” “我...娘,我...我真没有。”乔春流着泪,断断续续的解释着。 “亲家母,你怎么这样?我家春儿到底错哪啦?如果不是我家春儿,你们唐家能有今天吗?你可别是过河拆桥,自已没尽到做娘的责任,就牵怒我家闺女。” 雷氏顿了下,紧接着又道:“你要是这般不待见我家闺女,干脆叫你儿子写一封休书,咱们两家老死不相往来。我辛辛苦苦生养大的闺女苦哈哈的在你们唐家当奴作隶也就算了。你居然还这般指责她,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雷氏说完,还不解气,看着乔春眼角的泪水,又冲着唐子诺,吼道:“唐子诺,你快点写休书,咱们乔家立刻搬走。” “娘,你别这样?你这不是净给大姐添乱吗?” “就是啊!娘,姐怎么会离开这里呢?果果和豆豆怎么办?” 乔夏和乔秋看着爱女心切的雷氏,连忙将她拉到了一旁,不停的安抚着她。 唉,这唐大娘也实在是太过份了,如果不是考虑到大姐难做人,她们也早就发飙了。 她是老眼昏花了吗?还是这些年油水吃多了,心被猪油给蒙上了。 难道大姐这些年来为唐家所做的一切还少了吗? “哇——”果果和豆豆被这场景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乔春吸了吸鼻子,弯腰抱起果果和豆豆,大步往房里走去。 “春儿,你......”唐子诺怔了下,心急的撇下大厅里的人,向爱妻和宝贝们跑去。 砰—— 唐子诺苦恼的摸了摸鼻子,看着紧闭的房门,不由的长叹一声。 唉,这可怎么办啊?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哪一边都得罪不起啊。 不过,这事还真是娘错了,大错特错了,再怎么生气,她也该将火撒在春儿身上啊! 唐子诺如斗败公鸡似的回到大厅,林氏怔怔的看着他,眼里闪过一丝丝复杂的情绪,挣开廖氏的手,越过他,大步的回房去了。 砰—— 又是一声关房门的巨响,这声音像是一把巨锤狠狠的捶打着他的心。 “大哥,对不起!”桃花红肿着一边脸,抬眸带浓浓的歉意看着他,呜咽着道。 “桃花,这不是你的错。”唐子诺轻轻的拍了下桃花的肩膀,柔声的道。 说着,越过她和铁百川来到乔氏夫妇面前,扑嗵一声跪了下去,轻声道歉,“岳父(岳母)大人,请你们原谅小婿,都是子诺不好,让春儿伤心了,让你们伤心了。我一定会做好我娘的工作,不会让事情恶化下去的。这些年是我们唐家亏欠了春儿的,我以后一定会好好补偿她。” 乔父低下头看着地上的唐子诺,眸底闪过一抹欣慰,连忙走到他面前,将他扶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男儿膝下有黄金,以后,别动不动就下跪了。你的心意我们明白,可是,你也确实该跟你娘沟通一下。刚刚如果不是怕你和春儿难做,依我以前的那脾气定是会找你娘理论的。” 雷氏抹了抹眼角的泪,吸了吸鼻子,拿出了她当年的彪悍劲,看着唐子诺,道:“如果还有下一次,你也不用写休书了。我们来写就好,我立马带春儿和果果、豆豆回乔子村。反正,那俩孩子你也没尽过什么责任,我可看不了我家闺女这般吃力不讨好。” 乔父看着唐子诺窘迫又愧疚的脸色,连忙拉扯了下雷氏的衣角,轻声道:“孩子她娘,你别生子诺的气,这事也怨不着他,你看他......” “你闭嘴!感情女儿不是你怀胎十月生的?你不心疼是吧?” 雷氏生气的伸手打开乔父的手,气呼呼的瞪着他,转身也通往后院,回房去了。 砰——又是一声关房门的巨响。 唐子诺更加气馁了,满脸无措的看着乔父和柳如风。 “子诺,为师陪你们翁婿俩喝坛酒去,如何?李然,你也来吧,这次喝了酒,不知什么时候咱们几个才能凑在一起喝了?”柳如风看着苦恼的他们,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他们,想到自己的心情也不是很佳,便轻声提议着。 “好。”唐子诺应了声好,转过头看着乔夏,扯了扯嘴角,道:“大姨妹,你可不可以帮我们弄几个下酒菜?我们到院子里的石桌那里去喝。” “铁伯伯、百川,你们也一起来。” 铁百川看着桃花,黑眸中闪过浓浓的歉意和苦恼,低声道:“桃花,对不起!” “你等我几年,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没事!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我等你!”桃花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转过身,命令自己不准再回头。可回到房里,却还是没能忍住,趴在床上大哭了起来。 她再一次连累了大嫂;还害得乔唐两家人的关系微妙起来;还害得大哥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更害得娘和大嫂的婆媳关系变糟。 唉,她不明白,娘怎么会说出那些话来? 铁百川一直呆呆的朝着内院的方向望着,直到院子里的唐子诺,喊了他几声,才惊醒过来。 他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他这一次好像伤了很多人? 可是,他真的想要把自己变强一点,能够保护桃花和他们未来的家。 难道他这样想也错了吗? “乔伯伯、柳神医,我是不是做错了?”铁百川从大厅里走出来,站在石桌边,看着乔梁和柳如风,困惑的问道。 “你的想法没有错,只是,方法却是用错了。以后,如果真的是上了战场,可不能这般鲁莽。” 柳如风抬头慈祥的看着他,虽然他不小心伤了人的心,可是,他那爱国的情怀也不是谁都能有的。他想把自己变强保护自己心爱的人,这一点没有错。 只是...... “李然兄,既然百川一心效国,想煅烧自己的能力。你走的时候,就带上他一起去找大哥吧。这样路上我也放心一点。” 唐子诺看着一脸坚定的铁百川,又转过头对一旁的李然,轻声的道。 既然,他心意已定,桃花也不介意,他还真没什么好说的。 “好。”李然仍旧惜字如金,轻轻的点了点头。 “子诺哥,你不怪我了吗?我刚刚把大伙气成那样?”铁百川意外的看着唐子诺,他还以为他会暴打他一顿呢?没想到他居然还帮他找人带自己去找永胜王。 “百川,你不能走。我不答应!” 铁龙说完,端起酒杯往自己嘴里灌了下去,眼神坚定的看着铁百川,一字一句的道。 “为什么?” “爹,你怎么还这般?” ------题外话------ 感谢1/26各位亲的月票赠送:you004投了1票、slfwan投了1票、534177692投了5票、qw562069339投了1票 同时,感谢各位亲的订阅支持!群虎么~啵~ 第六十七章 到底是谁,此女子。 “爹,你怎么还这般?” 铁百川骤然扭过头不解的看着铁龙,连子诺大哥都没有意见了,他怎么还是不肯让他走呢? “你刚刚没看到因为你的不懂事,你伯娘和大嫂都成什么样了吗?你把唐家弄成这样,你就要拍拍屁股走人?我铁龙可没有这么不负责任的儿子?” 铁龙见铁百川居然还一副不解的样子,很是生气,他这一闹,把好好的婚姻闹飞了,也把人家好好的两家人闹了个鸡飞狗跳,他居然还好意思就这样走人? “爹,我已经知道错了,可是,我这次是一定要走的。” 浓眉紧皱,铁百川的态度很坚定。 砰!铁龙将手里的酒杯重重的往石桌上一击,怒目圆瞪,眸中燃起了两簇火苗,站起来伸手指着他,道:“你怎么就这般不让人省心?我平时都是这样教你做人的吗?” “我......” “铁伯伯,你别生气!百川这次虽然做法有些欠缺,但是,他的出发点也是好的。我家的事,我和我岳丈大人会处理好,你不用担心!既然百川他一心一意要出去,你就让他去吧。” 黑眸清亮,眉目不动,唐子诺站了起来,定定的看着铁龙,眸底一片释然,并没有生气和指责铁百川的意思。 “铁兄弟,这事你就随了百川的意吧,孩子大了,他们有自己的想法。”乔梁抬头看着铁龙,劝慰道。 “乔兄弟说的没有错,铁兄弟,如果不让孩子离开自己的保护,他怎样学会自主、自强?” 柳如风也加入了劝慰行列,意味深长的向铁百川瞥了一眼。 当年他也像他这样年轻气盛想要到外面去闯荡,如果,他一直呆在兰谷,或许,他和兰心就能平平淡淡的相守一辈子,或许,一切都不会是今天这样。 明天就是兰心的生辰了,而他也就只能在异乡遥祝她生辰快乐了。 希望铁百川不会步上自己的后尘,希望他和桃花能够幸福。 “好男儿志在四方。”一向冷冰冰不开腔的李然,酒水下肚,看着空酒杯淡淡的抛出了一句。 “爹,你就答应了吧?我一定会回来的,我一定不会辜负桃花的。”铁百川誓誓旦旦的向铁龙保证着,也是在向自己宣告誓言。 铁龙紧皱着的眉头舒开了一点,重新坐了下去,端起不知何时已被李然续满的杯子,一口将杯中的酒喝了下去。 “你去吧!记得一定要平安回来,可不能忘了家里还有桃花在等你。” “嗯。我知道了。” 说完,他也按唐子诺的指示坐了下来,几个大、小、老男人坐在一起,边喝边聊边暂忘心里面的不佳情绪。 亲子房里。 “娘亲(亲亲),你不要哭了。”果果和豆豆看着哭泣的乔春,两个小家伙哭得稀里哗啦还不忘出声劝娘亲。 “嗯,嗯。唔...”乔春抽噎着点了点头,眼泪还是忍不住落了下来。 这叫她如何不伤心呢?虽然知道林氏说的是气话,可多少也表示她心里面曾有过这样的想法。自己这些年来,可是把她当成自个的亲娘,刚刚那些话实在是让她一时间接受不了。 “亲亲,你再哭就梨花带水了,会不好看的。” 豆豆想起了娘亲在自己哭鼻子时说的话,抬起泪花闪闪的大眼睛,定定的看着她,道。 “娘亲,你眼睛已经哭肿了,虽然不是很好看,但是,子不嫌母丑,果果还是觉得娘亲是最漂亮的,就算将来我娶了媳妇,我还是会觉得娘亲是最漂亮的。” 果果抬起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娘亲,那乌黑明亮的眼睛里闪烁着肯定。 “呵呵!”乔春终于破涕而笑,伸手揉摸着两个小家伙的脑袋,眸底那淡淡的忧伤已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幸福。 有儿女如斯,母岂不悦。 “豆豆,那个词叫梨花带泪,可不叫梨花带水。果果也是,将来等你长大娶了媳妇,生了小孩,娘亲就老了,也就孤单了。” 乔春低头看着两个小宝贝,目光悠远的说着。 突然,水眸中闪过一道光芒,脑前一亮,她像是想通了什么似的,站起来牵着两个小家伙的手,就抬步出门往林氏房间走去。 “娘,你开开门。春儿有话要跟你说。”乔春轻轻的拍打着林氏的房门。 她刚刚突然明白林氏的心情了。 她一定是看着儿女长大了,成家了,不再以她为中心目标,心里变得敏感了,变得空落落的了。所以,她才会一时心急说出那般伤人又伤己的话。 嘎吱~~ 林氏拉开了门,眼睛红肿的看着乔春,默默的侧开身子,让她进房,又重新关上了门。 她刚刚看着乔春抱着孩子们离开,看到子诺眼底的为难时,她就彻底的清醒过来,也万分的后悔自己说过的那些话。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那般口不择言,一口气说了那么多伤人伤己的话? 这些年来,如果不是春儿撑起了这个家,她和桃花早就不知会是哪般光景? “春儿...” “娘,对不起!”乔春站在圆桌边,眸底聚满诚意的说。 “不是的,春儿,是娘错了,娘不该说那些伤人的话,请你原谅娘,好吗?也别生子诺的气,好吗?”林氏说着,大步向乔春走了过来。 “你别再骂我亲亲。”豆豆圆滚滚的身子挡在了乔春面前,抬眸看着林氏,一副母鸡护小鸡的紧张样子。 “对,奶奶,你别再骂我娘亲了,我娘亲是最好的人。” 果果也移步挡在了前面,抬头看着林氏,黑眸中夹带着一丝不满。 他要保护娘亲,刚刚在大厅里,奶奶那样大声的骂娘亲,害娘亲哭得那么伤心,他的心可难受了。 他再也不能让奶奶骂娘亲了。 “我...我...我...唔,唔,唔...”林氏看着孙儿、孙女护在他们娘亲面前,稚脸上的不满,顿时,让她无地自容,心底的愧疚更浓更烈。 “果果、豆豆,你们让开,可不能这样跟奶奶说话。你们不记得娘亲是怎么教你们的了吗?”乔春看着林氏又低声哭了起来,连忙拉开身前的果果和豆豆,颇为严肃的问道。 “知道!小孩子要尊长辈,爱家人。”果果和豆豆异口同声的说道。 “嗯,那你们该怎么做?”乔春轻“嗯”了声,继续问道。 “奶奶,对不起!但是,请你不要再骂我娘亲了,那样果果(豆豆)会很不开心。” 果果和豆豆再次异口同声的向林氏道歉,同时,也向她表明自己的意思。 林氏低头泪眼朦胧的看着果果和豆豆,轻轻的点了点头,哽咽道:“请果果和豆豆放心,奶奶再也不会骂你们的娘亲了,刚刚是奶奶鬼迷心窍了。对不起!” “没关系!娘亲说过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果果抿唇一笑,语气老道的说着。 乔春欣慰的看着果果和豆豆,抬步越过他们,走到林氏面前,握紧她的手,轻笑道:“娘,这不是你的错,而是我们这些小辈忽略了你的感受,我们忘记了你也会孤单,忘记了你也需要我们的关注。” 乔春顿了顿,又道:“娘,子诺和桃花是你的孩子,不管他们身在哪里,他们都是一样爱你的,你一定要相信这一点。桃花她长大了,不再是小女孩了,她有自己的想法,所以,娘,我们爱她的最好方法就是——她的人生,让她自己作主。当然,我们作为家人,也是要适当提供意见给她的。” 乔春一口气说完自己的想法,她也只是尽量将自己的理念说给婆婆听,至于,她能听进多少,她却是无法干扰的。婆婆毕竟是古代的妇女,在她的思想里,可都是一些三从四德。 想要在一夕之间转变,那也是不太可能的。 “春儿,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放心,我不会再做那样的事。刚刚果果和豆豆说的‘爱家人’,让我想通了很多。我待会就去桃花房里找她,告诉她我的想法。” 林氏眸中的晦色一扫而空,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和霍然开朗。 “嗯。那我去找我娘亲一下。” 乔春开心的点了点头,牵过果果和豆豆,抬步走出房门,往雷氏房间走去。 “春儿,先代我对亲家母说声——对不起。”背后传来了林氏的声音。 “好的,娘,我知道了。”乔春轻快的应了声,牵着果果和豆豆继续向院子那边的房间走去。 快到雷氏房门前时,乔春顿住了脚步,低头轻声的问着两个无敌小家伙,“果果,豆豆,你们知道待会要跟姥姥说些什么吗?” 她算是看明白了,只要这两个小家伙的萌功发挥,保证可以将雷氏征服。 “娘亲,你放心!我们明白滴,嘿嘿。” 果果向乔春做了个ok的动作,嘿嘿的笑着,这个时候母子连心,他当然明白娘亲的意思。 “亲亲,我也知道。”豆豆抬头,眼睛眨巴着,糯糯的声音软软的道。 “嗯,走吧。”乔春的嘴角高高翘起,眸底闪过一丝得意,有这么厉害的宝贝在身边,她可一点都不担心,雷氏会不乖乖缴械投降。 乔春的一个眼神示意,果果和豆豆就站在雷氏房前,举起手,拍打着雷氏的房门,甜甜糯糯的道:“姥姥,你在房里吗?” 嘎吱~~ “哎哟,我的宝贝们哟。”雷氏笑着弯下腰抱起了果果和豆豆,看着一旁静静的乔春,眼眶一红,转身便走进了房里。 “姥姥,我不是你的宝贝。”豆豆表情严肃的看着姥姥,纠正着。 雷氏微蹙着眉,愕愕然的看着豆豆,不明所以的问道:“豆豆,你怎么就不是姥姥的宝贝啦?” 难道这小宝贝在生她的气,不像啊?再说了,他们就算要生气,也该是生林氏的气啊。 “豆豆是亲亲的宝贝,姥姥的宝贝是亲亲。” “哈,哈,哈!”雷氏被豆豆的话逗得开怀的笑了起来。 而豆豆则转过头,对乔春眨了眨眼,看得乔春也是笑意盎然的。 “娘,你把果果和豆豆放下来吧,你这样一手抱一个会很累的。”乔春伸手准备去抱豆豆下去,可雷氏却是身子一闪,走到桌子前,坐了下来。 “我就是喜欢抱他们。” “我们也喜欢姥姥,啵~~”果果(豆豆)两个人重重的雷氏两边脸颊上亲了一下,甜甜的笑道。 “呵呵。”雷氏的眼睛笑眯成了一条缝,更是开心的抱着果果和豆豆,童心大发的在他们的脸上,各自留下一吻。 “姥姥,你和果果在一起,开心吗?” 果果扬起稚脸,那双宛如黑宝石般的黑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姥姥,问道。 “开心!”雷氏笑着点了点头。 “那会不会离开果果和豆豆?”豆豆紧接着问。 “不会,姥姥可舍不得。”雷氏笑得见牙不见眼,乐呵呵的道。 果果和豆豆相互交换了个眼神,双双伸手抓着雷氏的手,摇晃着撒娇道:“姥姥,果果和豆豆也很喜欢你,喜欢和你、姥爷、奶奶、爹娘、小姨、姑姑住在一起。如果分开了,我们会很伤心!” 两个小宝贝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骨碌碌的转了几转,又道:“娘亲说了,如果心情不好,就会胃口不好,胃口不好,身子就会长不高。以后,我和豆豆,可能就会只有这么高了。” 呃—— 愕然回神,雷氏将果果和豆豆搂得更紧的道:“谁说我们要分开啦?到底是谁说的,姥姥找她去。” “你——”小家伙齐齐伸手指着雷氏,整齐有力的道。 “我?我哪有说过?”雷氏皱着眉头,回想了一下,应道。 “那姥姥的意思是不会离开我们了?”果果再接再厉的求证道。 “嗯。”雷氏肯定的点了点头。 果果和豆豆双双抬头看着乔春,开心的笑道:“娘亲,你听到没有,姥姥说她不生气了。” 呵呵!原来这么容易就可以让姥姥她们留下来。 “呵呵,果果和豆豆真乖,果然是姥姥的开心果哦。”乔春看着邀功的果果,勾勾唇角,笑道。 “我可还是生气的,春儿,你家婆婆那些话实在是太过份,娘听着可心痛了。” 雷氏脸上的笑意隐去,抬头看着乔春,闷着声道。 她的闺女,自己看着都心疼,哪受得了别人当她的面责骂呢? 再说了,这些年春儿为唐家做的事情,别说是山中村,就是整个和平镇又有谁不知?居然那般指责,实在是太过份了一点。 乔春看着雷氏气鼓鼓的样子,走到她跟前,蹲下身子,抬眸定定的看着她,道:“娘,你疼爱春儿,春儿都明白的。可是,我婆婆刚刚已经跟我道歉了,她也只是一时间气糊涂了,你可别跟她较真。谁还没个气头上胡乱说话的时候,平日里婆婆待春儿也是极好的,这些娘都是看到眼里的。” 豆豆看着娘亲紧锁的眉头,转过头看着姥姥,糯糯的道:“姥姥,我奶奶刚刚已经说过对不起了。” “嗯,我也听到了。姥姥,我娘亲说过,一家人是不能有隔夜仇的。”果果点了点头,对雷氏说教着。 “噗——你娘亲的话,你倒是句句都听了进去。长大以后娶了媳妇,可不能忘了你娘。” 雷氏听着果果像个小大人般的语气,忍不住‘噗’笑出来,伸手刮了刮他的小鼻子,打趣道。 “不会,娘亲在果果心里是最重要的,媳妇儿也不能比。” “哈哈哈!”雷氏开怀的大笑起来。 一家人心里的疙瘩,被果果和豆豆的童言趣语给巧妙的解开了。 翌日清晨。 大伙依依不舍的将铁百川和李然送出了门,继续她们原有的生活,只有桃花过上了两地相思的日子。 “春儿,谢谢你!”唐子诺趁着午休时间,闪进了房里,从身后搂住了站在书桌前正在画草图的乔春,下巴托在她圆润的肩膀上,凑在她耳边,由衷的向她道谢。 他本以为会过上一段夹心饼的日子,结果,今儿一早,却见他娘亲和丈母娘毫无间隙的手拉着手,有说有笑的布置着早饭。 细问之下,乔夏才告诉他,这一切都归功于乔春和那对小宝贝。 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真的是太幸福,有个这么美好的娘子。一个上午忙着炒制茶叶,他一直没有机会单独与她相处,也没能好好的跟她说声——谢谢! 他嘴里吹出的风,抚上她的耳朵,酥酥痒痒的,乔春脸上飘过一朵红云,扭了下身子,娇嗔道:“你松开,好痒!” “呵呵!我不要!”唐子诺不松反而搂得更紧,深邃的黑眸里闪过一丝趣味,偏头,张嘴咬了下去。 “你干嘛?松口!不要.....” 乔春手中的笔轻轻滑落,墨水在宣纸上慢慢的晕开,热气迅速的陇上脸颊,刹那间身子如电击般的酥麻,乔春的身子绷得紧紧的,双脚发软。 如果不是他紧紧的搂抱,估计这会儿她已经滑落到地上去了。 唐子诺感觉到了她的绷紧,双手搂紧她,他已经不能满足这点小甜头了,嘴唇轻移阵地。 乔春的水眸中染上一抹绯色,层层的涟漪,轻启粉唇,“你...” 刚吐出一个字,她就被自己充满情(和谐)欲而沙哑的声音给吓了一大跳,心中暗暗一惊,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堪一击了,敌人刚刚进攻,自己就沦陷了。 唐子诺听着她那沙哑的声音,下fu不由一紧,扳过她的身子,深邃的眼眸燃起了两簇火苗,痴迷的看着她樱花般娇嫩的唇瓣,那光润水漾的唇色,让他好想一口全部吞下,然后细细地品味,狠狠地辗转,尝尽她所有的美好。 乔春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的喉结上下滚动,耳边他的呼息声越来越重,她不禁有些失神,有些害怕。 唐子诺骤然俯首含住她娇嫩甜美的唇瓣,怀里搂着她柔若无骨的身子,她身上淡淡的幽香,扑进他的鼻腔,身上瞬间变得燥热无比。 让他心底蓦地生出了想要将她压在身下狠狠占有的强烈欲(和谐)望。 “嗯——”乔春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嘴里不由的溢出迷离的声音,双手紧紧的攥住他腰间的衣服,生怕自己会掉了下去。 那沙哑的声音像是鼓舞,唐子诺将乔春推倒在书桌上,随便覆了上来,大手悄然覆上了她那突起的山丘,四处游走。 “爹爹、亲亲,你们在玩什么游戏?我也要玩。”骤然书桌边响起了豆豆兴致勃勃的声音。 呃—— 唐子诺闻声心中不由一惊,松开乔春,俊脸一片腓红,窘迫的低下头看着一旁好奇的豆豆,嘴唇蠕动着,却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乔春狼狈的站起来,娇红着脸怪嗔了唐子诺一眼,随后走到豆豆面前,弯腰抱起了她,刮了刮她的小鼻子,柔声的对她说:“豆豆,刚刚是娘亲的眼睛里不小心进了沙子,你爹爹在帮娘亲吹沙子,可不是在玩游戏。” “真的吗?”豆豆歪着脑袋,不太确信的反问着。 心里不禁嘀咕,以前奶奶眼里进了沙子,廖奶奶都是站着帮她吹的。为什么爹爹要压在娘亲身上吹呢? “当然是真的喽。娘亲什么时候骗过豆豆?”乔春一脸平静的看着豆豆,肯定的点了点头。 “可是,爹爹为什么要压在娘亲身上吹呢?不是应该站着的吗?”豆豆很疑惑的看着乔春。 呃—— 乔春落下满头的黑线,颇为生气的朝后面的唐子诺瞪了一眼。转眼又轻笑着,低头对豆豆解释着,“那是因为奶奶是上眼皮进的沙子,娘亲的是下眼皮,所以,就要趴着了。” “呵呵!原来是这样。”豆豆笑了起来,不再缠着这个问题不放。 唐子诺汗滴滴的看着乔春抱着豆豆出了房门,他娘子可真能扳,黑的都被她说成白的了。可这样解释不会误导孩子吗? 唐子诺低头郁闷的瞅了一眼自己突起来的长袍,内心忍不住嚎叫、抓狂还有一丝后悔。 自己怎么就忘记栓上门呢?真是伤心啊,差一点就可以吃到肉了,结果,就这样被打断了。 唔唔...@@ 眼角余光一撇,看着桌上那张晕满墨汁的宣纸,桌边上还有几张已经画好的草图。 唐子诺拿起草图,看着那流畅的线条,怔怔的出神。 他记得春儿并不识字的,作画就更别说了。看现在这纸上草图的功底可不低啊,并不是两三年就能拥有的。自己这些日子一直沉醉在春儿的美好中,并没有去深思她与以前大不相同的问题。 她是春儿吗?性格、才能都是完全不相同的,一个人再变也不可能连脑子变都了吧?这根本就像是两个人。 两个人?唐子诺被自己的这个想法给吓了一大跳。 重新细细琢磨着她画的草图,再抬头黑眸里闪烁一丝坚定和决定。 忙忙碌碌,大伙又忙活了几天,才将茶园里的茶叶摘完、炒制完。 “爹爹,三舅舅来了。”果果兴冲冲的跑了进来,看着正在内院子里挖坑打秋千的爹爹,开心的道。 “好嘞,爹爹洗把手脸就来。”唐子诺抬头应了一声,看着高兴的果果,突然想起了那个一直嚷着要嫁给三舅舅的豆豆,脸上不由涌上几分急色,冲着果果,问道:“豆豆呢?” “豆豆大厅里跟三舅舅玩,娘亲也在。”果果如实的回答,并没有发现自家爹爹有什么不对劲,转身就往大厅走去。 他也要回大厅去,三舅舅给他买了一架木船,他还没开始组装呢。 “钱财,你放下豆豆!”果果只觉耳边刮过一阵风,他爹的影子一闪,人就不见了。 哇哇哇!爹爹好厉害啊! 果果怔怔的盯着偏厅的门,双眼直冒红心,脑海里突然闪过一道亮光,转身就往房里跑去。 “呃——咳咳...” 钱财听着唐子诺气急的声音,被嘴里的茶水给呛了一下,弯着腰急促的咳嗽起来。 “咳咳,二哥,你这是怎么啦?”钱财偏过头抬眸困惑的看着唐子诺,英眉轻蹙。 “喂,你想干嘛?”乔春看着他那紧张兮兮的样子,不雅的翻了个白眼,还真是一奇萌,哪有人还把三岁小女孩的话当真的。 唐子诺站在钱财面前,气呼呼的瞪了他一眼,又满腹委屈的看着乔春,那些话儿全部烂在了肚子里。 钱财被瞪得有些莫名其妙,一头雾水的看着他们两夫妻的眼神交流,低下头又跟豆豆玩了起来。 “三舅舅,豆豆好想你哦!”豆豆抬起天真烂漫的稚脸,弯着眼,甜甜地笑了起来。 “真的吗?那怎么一点表示都没有?”钱财将脸凑到豆豆面前,孩子气的嘟着嘴,笑眯眯的道。 “哦。”豆豆糯糯的应了一声,嘟起小粉唇,飞快的用力的在钱财的右脸颊上亲了一下。 “啵——” “啊——” 豆豆刚亲了一口,还未移开嘴唇,就被气急败坏的唐子诺给一把捞了过来,随手将钱财一推,可怜没有防备的钱财被那样推倒在地上,来了个四脚朝天。 呃—— 大厅里的众人完全没有看清唐子诺那快速的动作,也被他这一动作给震得目瞪口呆。 这是怎么回事? “唐——子——诺。”乔春回过心神,双目圆瞪,怒火冲天的对着唐子诺大吼起来。 呃—— 众人还没从刚刚的震惊中回过神,又被乔春的狮吼给吓了一大跳。齐唰唰的又将目光调向乔春,只见乔春被气得秀眉紧拧,眼中骤然窜出两道火苗,狠狠的瞪着唐子诺。 这又是怎么回事? 他们两夫妻今天的行为也实在是太怪了。 众人从没见过乔春如此生气的样子,平时,她说话总是细声细气的,都不知道她的嗓音居然这么大。全都忍不住好奇的看着他们夫妇,想从中寻出一些端倪。 唐子诺抱着豆豆,缩了缩脖子,慢慢的看向乔春,嘿嘿的讪笑着,道:“春儿,你别生气!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小心用大了一点力气。” 乔春狠狠的刮了他一眼,走到钱财身边,将他扶了起来,轻声道歉,“三哥,对不起!二——哥,他可能吃错药了。” 二哥? 众人(包括钱财、唐子诺)全都被她这柔柔的刻意拉长音的那声‘二哥’给吓得不轻。 就算不叫相公,不也该叫一声子诺吗?咋是二哥呢? 唐子诺的心里更是惴惴然的,他知道,这下他闯祸了,乔春一定是生大气了。 “春儿,我......” “二——哥,你该叫四妹的。大家都知道,我因为当时的打击太大了,所以,选择性将你在我脑子里的记忆给封住了。我现在只记得你是二哥,我是四妹。” 乔春扭过头,笑容可掬的看着他,可笑意却没有到达眼底。 接二连三的惊吓袭来,众人无不睁大的眼睛看着他们,脑子根本就跟不上他们骤变的剧情。 “春儿,他真的是你的相公。他叫唐子诺,他真的是我的儿子。”林氏担忧的走了过来,心疼的看着乔春,伸手指着唐子诺,肯定的道。 刚刚听乔春说起‘当时的打击太大了’,就让她想起了那绝裂的撞棺。春儿当初为了子诺,为了唐家确确实实是吃了不少苦的。 “娘,我不记得了。” “可你们这些天不是住...住...住在一起的吗?”林氏老脸一红,断断续续的说着。 “我们都是分开睡的,要不,就是果果和豆豆睡在中间。我和他没有什么的。”乔春说着还不忘抬头看了唐子诺一眼,随即垂下头,眸底闪过一丝狡黠。 小样,让你嘴上没个把门的,让你下手没个轻重,让你做事不经大脑......我直接给你来个失忆,反正自己是真的对他一点记忆都没有。 她倒要看看,是哥急,还是妹急? “真的?没什么?”众人皆是一副不可思议的看着唐子诺,眼神中更多的是同情。 居然只能干看着,可怜! 林氏则是低叹了一口气,给了自家儿子一个鼓舞的目光,慢慢的走回自己的坐位上。 钱财嘴角蓄着一抹淡笑,幸灾乐祸的看着吃瘪的唐子诺,突然觉得刚刚他这么一推,倒是值得的,至少他听到这么劲爆的内幕消息。 乔夏看着钱财嘴角的笑,心里更是酸涩起来,他是在为大姐和大姐夫没有实质关系而窃喜吗?他是在为大姐不记得大姐夫而开心吗?他心里就只有大姐,从来都没有发现旁边还有个自己吗? “三哥,你等一下,我去拿个东西给你尝尝。”乔春说着,转身往后院走去,嘴角越翘越高。 “二哥,你到底是怎么回事?”钱财见唐子诺怔怔的盯着乔春的背影,好笑的问道。 “不要你多管闲事。” 唐子诺负气的抱着豆豆坐到了钱财的对面。 “子诺,你真的没事?”柳如风趣味浓浓的看着唐子诺,轻笑着问道。 呵呵!有点意思!他刚刚可是没有错过乔春眼中那一闪而过的狡黠。看来,自家徒弟想要重得美人心,也得再费些时间和精力。 “没事!师父不用担心,春儿,只是生气了。”唐子诺扫了众人一眼,轻声的道。 唉,这些都怪钱财。 “爹爹,我想去三舅舅那里。”豆豆看着爹爹皱了皱小眉头,糯糯的道。 “豆豆,坐爹爹这里就好,你不是说很喜欢爹爹的吗?”唐子诺低下头,柔声的诱哄着豆豆。 他只不想再让豆豆坐到钱财那里去。 “可是,爹爹,你的手好脏哦,全是泥巴。三舅舅身上香香的,豆豆好喜欢。” 手好脏?泥巴? 唐子诺低下头,这才想起自己刚刚没有洗手就过来了。 “嘿嘿,那爹爹就洗洗手,豆豆千万要等爹爹回来哦。”唐子诺放下豆豆,伸手想揉揉她的脑袋,可瞥见自己满是泥巴的手,又窘迫的抽了回来。 走之前,还不忘叮咛豆豆,扭过头朝钱财瞪了一眼。 春儿居然当着大家的面揭穿他们的私底的相处情形,看来,自己得想个办法直接化身为狼,将她这只绵羊吃干抹净才行。不然,自己就别想在众人面前抬起头来了。 想到刚刚他们那些个的眼神,他就那个汗啊! 待他洗了手脸,换了套衣服出来,乔春已经亲自在冲泡茶汤,饭桌上还摆着几个砖块似的东西。 “来!大家都喝喝看,这茶跟我们平时喝的有什么不同?” 乔春微笑着将茶挪到众人面前,而众人都一脸困惑的看着她,又悄悄的瞥了一眼桌上那黑砖块。 这砖块也是茶叶? 这能喝吗? 勾了勾嘴角,钱财朝乔春点了点头,端起面前的茶汤,轻啜一口,再闭上眼睛,静心的感受茶汤充盈舌尖的每一个味蕾,再缓缓将茶汤滑入喉咙,闭紧嘴巴,让茶香萦绕在口腔、鼻腔。 这茶的口感不仅甘甜韵滑还醇厚饱满、汤色红亮、茶香浓郁萦绕,与绿茶截然不同,与红茶也不大一样。 钱财惊喜的睁开眼睛,眼神发亮的看着乔春,笑道:“四妹,这茶即不是红茶,更不是绿茶,这到底是什么茶?你以前怎么没有拿给我们喝过?这是你用新方法制出来的茶吗?” 柳如风也是一脸好奇的看着乔春,这茶他从来没有喝过,也没有见过这么怪异的茶叶,但是,它的味道却是最好的。他对乔春可真是越来越好奇了,这个女子,她就像是一个大能源,取之不竭,源源不断。 乔春见大伙都好奇的看着自己,便向他们解释了起来。 “这茶是我在山顶做的那几棵大叶茶制的,这六颗茶树还是二哥当年送的。它叫普洱茶,它能降脂、降压、抗动脉硬化、防癌、抗癌、降脂减肥、健齿护齿、护胃、养胃、抗衰老、醒酒。” “普洱茶属于后发酵茶,也就是在茶青制成之后仍会持续进行后氧化作用,它的品性温和、不刺激,而且存放的时间越久,氧化程度越完整,茶汤滋味越醇和,所以普洱茶越陈越香。” 众人愣愣的看着她,柳如风的内心如惊涛骇浪般的翻腾着,眼前这女子哪是什么农妇?根本就是九天之外的仙子,如果有专管茶叶的仙子,那她就是茶仙子。 她所说的这些,连他这个云游四海的人都未曾听过,眼前这些人更别提了。 “春儿,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的东西?” 唐子诺痴迷的看着乔春,黑眸里浮现出一层薄雾,他真的越来越看不懂春儿了,她脑子里实在装着太多令人意外的东西。 她到底是谁?绝对不是乔春,乔春是个内向的女子,精于女红,完全不识字。 可她恰恰相反,她完全不会女红,可却能识文断字,博学多识。 众人听着唐子诺的话,皆是心头一振,定定的看着乔春。 ------题外话------ 感谢1/27各位亲的月票赠送:花月幽兰 投了2票、香敏 投了1票、119465 投了2票、vi2121 投了1票、宝贝狐狸 投了1票、秀言情吧 投了1票、aishirley 投了1票、8115265 投了1票、漫步人生路58 投了1票、zhangdb 投了1票 感谢1/27各位亲的鲜花、钻钻赠送:119465 送了4颗钻钻 感谢1/27各位亲的评分:香敏 投了1票、119465 投了2票【各位亲,如果要给妞评分,请给五颗心好评,谢啦!】 同时,感谢各位亲的订阅支持!群虎么~啵~ 第六十八章 习武学医,宝贝欢。 “春儿,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的东西?” 唐子诺痴迷的看着乔春,黑眸里浮现出一层薄雾,他真的越来越看不懂春儿了,她脑子里实在装着太多令人意外的东西。 她到底是谁?绝对不是乔春,乔春是个内向的女子,精于女红,完全不识字。 可她恰恰相反,她完全不会女红,可却能识文断字,博学多识。 唐子诺满脸的匪夷所思,一个人就算变化再大,也不会有这样的颠覆法吧? 众人听着唐子诺的话,皆是心头一振,定定的看向乔春。 “这个问题,我已经说了很多次了,大伙都知道的。你得空了,可以问问桃花。”眉尖轻蹙,晶眸清亮,乔春直视唐子诺探试的目光,轻声的道。 说着,她将目光调向柳如风,对着他浅浅一笑,问道:“柳伯伯,你觉得春儿的这个茶味道怎样?” 柳如风在这些人中,算是见多识广的人了,这个问题,问他是最合适不过了。 “这茶的口感不仅甘甜韵滑而且还醇厚饱满,汤色红亮,茶香浓郁萦绕,绝对是茶中极品,这是我喝过最好喝的茶。”柳如风品味了刚刚的茶汤,看着乔春微笑着道。 沉思了一会儿,又道:“春儿,听你刚刚说起这茶的功效和成分,我觉得这茶可算得上是人的保养茶,如果制出来就算将它列为贡茶也是极有可能的。” 柳如风毕竟是个大夫,听着刚刚乔春的介绍,他就能分析出这些茶对人体有益处。 皇宫里的那些贵人们平日里山珍海味的供着,多喝这茶绝对是很好的。 可乔春却没有听见柳如风说什么贡不贡茶的,她现在整个人就回味在柳如风刚刚说的‘保养茶’三个字中。 众人听到柳如风说贡茶,无不将眼光调向乔春,个个都忍不住心情澎湃起来,如果他们唐家能制出贡茶来,那将会是什么概念? 可乔春却一脸平静,整个人呆滞在那里,似乎在考虑什么事情?她的嘴角慢慢的向上翘起,晶眸里闪过一道亮光,兴奋的看着柳如风和钱财。 保养茶? 在21世纪保养茶有很多,其中女性热衷的花茶最为突现。 自古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如果她能调配出花茶来,那女性的市场也是不可估量的。 “柳伯伯,如果我想配制保养茶,你可以帮忙吗?” “哦?春儿有什么好的想法吗?如果伯伯帮得上忙,倒是万分的乐意。”柳如风唇角轻扬,白白的长胡子一抖一抖的,眸底浮现出浓浓的好奇。 不知她想到什么新鲜玩意?如果可以参与应该也蛮有意思的。 “我想配置花茶,专门提供给女子饮用,我知一些花茶配在一起,可以美容,可以养颜,可以调理。柳伯伯对药性比较熟悉,所以春儿想请柳伯伯到时帮忙看看份量的问题。可是,我不知道,哪里有那些干花卖?” 乔春一口气说出自己的打算,只是,这个地方都有些什么花?有没有干花?她倒是一无所知,平常她也就只见过菊花、薄荷、蒲公英、荷叶这些山村物种,其它玫瑰之类的花,却是从来都没见过的。 “花茶?专门供用女子饮用?”柳如风不确定的看着乔春,重复了一遍自己刚听到的内容核心。 “嗯,没错!” “呵呵!这个有意思,柳伯伯先应下了。”柳如风爽快的应了下来,转过头看着身旁的钱财,笑道:“钱财啊,看来你是遇到春儿这个贵人了,她脑子装着这么多的点子,你想不财源滚滚都很难哦。” 假于时日,只怕这天下第一大户非钱家或唐家莫属。 “柳伯伯说的极是,自从遇到四妹,我不仅名利双收,更是学到了不少关于茶的知识,四妹,她总是能让人觉得这喝茶是一门学问,一份享受。浮躁的心情来临,只要亲手冲泡茶汤,那一道道动作下来,心也就平静如水了。” 钱财笑呵呵的接了下来,唇角微微上翘,溢出了一抹温和的笑意。 她当初说,他想要的,她可以帮忙。如今他当初想要的他都已经得到,从小到大所受的委屈,娘亲所受的耻辱也找那母子俩算清了账。 只是,他发现自己的心还是空落落的,像是缺了一个口。 “三哥,那你知道哪里有干花卖吗?”乔春的心忍不住雀跃起来,花茶可是一个大缺口,这大齐朝的女子千千万,如果有材料,这绝对是利人又利己的事情。 “这个我确实不知道了,应该不会有人晒干花的。”钱财停顿了下,偏过头看着她轻蹙着眉,又道:“刚刚听四妹说来,这花茶确实是件好东西,我们要不自己种花?还有,四妹这大叶茶你只有六棵,实在是少了点。” 说着抬起头看着一直盯着乔春看的唐子诺,轻笑着摇了摇头,问道:“二哥,你当初那些大叶茶树是从哪里弄来的?能不能找人买一些,我打算让四妹买地专门种些大叶茶。” 这个叫普洱茶的也是好东西,就像柳伯伯说的那样,就算拿来当贡茶也是行的。前阵子皇宫里已经有人到京都的茶庄里取了炒制的绿茶,如果经过评审,就会定为贡茶。 “那茶树是我替大哥到西部办事时,找一个大山上的老人要的,大量的茶苗该是没有的。而且,他也不喜欢被人打扰,这事只怕困难。” 唐子诺挨着乔春坐了下来,提起茶壶往乔春喝过的茶杯里倒了一杯茶,理所当然的端起茶杯,轻啜了一口,顿时被那滑口醇香的茶香味给闪了下舌头,不由的点了点头。 这茶比他在老人那喝的还要好喝,也不知春儿怎么会制这个,想着瞥了一眼饭桌上那黑砖块,心里不禁嘀咕,好喝是好喝,可这茶的造型也太难看了一点吧? 这么一大块砖,冲泡的时候取茶叶都是个难事。 唐子诺抬眸扫过一眼众人吃惊的样子,心里闪过一丝小得意,刚刚他是故意用乔春喝过的茶杯喝茶的,只不过是为了在无形中为自己扳回一点点形象。 “春儿,你这茶叶像个砖块似的,冲泡的时候该怎么取茶?”唐子诺看着乔春,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众人一听,也都来了精神,全都睁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先用茶刀从茶饼侧面沿边缘插入;再稍用点力,把茶刀再往茶饼里推进去些(这样不会把茶饼撬的很散碎);然后向上用力,把茶饼撬开剥落;最后再用同样的方法顺着茶叶的间隙,一层一层的撬开,这样砖茶就可以慢慢撬散了。” 乔春从袖子拿出了一把精美的小匕首,拿过桌上的一块砖茶,一边向演示,一边向大伙解说着。末了,看着钱财,轻声的道:“三哥,以后,产出了这普洱茶,我们得制上一些茶刀才行。刚刚你说的大叶茶树,这个我想不用去找人买了,我这些年从那六棵树上留了一些茶仔,我自己来育茶苗就可以了。” 唐子诺看着她手里的匕首,微怔了下,她怎么会随身带着匕首的? “四妹会育茶苗?”钱财有些意外的看着她。 关于茶叶方面的东西,她到底还有什么是不会的? “嗯,我打算这段时间就将茶苗育上,明年视茶苗的情况再移苗栽种,如果你想开春时再买地种茶树的话,直接买茶苗来种可以提前收成。我育的那些茶苗,咱们届时再买地来种。” 乔春说着顿了顿,接过唐子诺递过来的茶,喝了一口润了润喉咙,又道:“大叶茶的话今年育苗,明年移摘,距离收成还是蛮久的,而且,它要种在一定高度的山上,一般的地里可不行。” 钱财黑眸微垂,白皙用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的敲着,似乎正在考虑事情,过了好半晌,他才抬起头,看向乔春,薄唇轻启,“四妹,扩种茶园,明年开春誓在必行。你找铁村长商量一下买地的事,再画一张区域图给我,我来安排购买茶苗的事。至于,那些你育的茶苗,咱们明年视情况再移栽,现在这些茶树的产量,实在是供不应求,太少了。所以,能种多少,咱就种多少。” 唐子诺微微不悦,瞪了钱财一眼,暗道,你当我家娘子是你的工人不成?那么多工作量,不得把她累坏了。 他可是会心疼的。 “四妹,你看着多请一些长工吧。天色不早了,我得回茶庄去处理一些事情。大家先聊,我就先告辞了。”钱财站了起来,向大厅里的人辞别,转身便带着小厮离开了。 乔夏痴痴的目送钱财离开,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还怔怔的看着,舍不得抽回眼光。 乔春瞥了她一眼,轻叹了一口气。 唉,自古多情空余恨,有情还被无情伤。 突然脑门一亮,一个计划骤然呈现在脑海里。 “娘亲——,大舅舅送我的宝剑呢?为什么我都找不到?”果果气喘喘的从后院跑了进来,垮着眉毛,苦着脸问道。 他刚刚在房间里找了半天,也没有看到宝剑的影子。 一定是娘亲收起来了。 秀眉微拧,乔春低头看着满头大汗的果果,取出手绢温柔的帮他擦拭干净,柔声的问道:“果果,你找宝剑干什么?你现在还小,可不能玩那锋利的东西。” 那宝剑她藏在了唐子诺的箱子里,刀剑无眼,她可不想孩子们不小心被伤到了。 “我要拜师。” “拜师?你好端端的要拜什么师?”乔春轻笑了声,看着一脸认真的果果问道。 大厅里的所有人皆巴巴地眨了眨眼,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好奇的看着果果。 呵呵!真不知这个小机灵的脑子里又在打算着什么? “我要拜爹爹为师,爹爹的武功好厉害哦。”果果仰起可爱俊美又带着点婴儿肥的稚脸,乌黑明亮的眼睛里闪烁着星光,满脸崇拜的看着唐子诺。 唐子诺被果果这么一崇拜,立马找回刚刚遗失的男子气概,身子挺得板直,双眼直冒红心的看着自家儿子。 给力,真是太给力了。 儿子这一出,无形中给自己在众人心里加了分,再也不用看大伙同情的眼神了。 唐子诺咧开了嘴,兴奋的走过去,抱起果果,笑道:“果果要跟爹爹学武功?” “嗯。”果果像是小鸡啄米般的点着头。 “哈哈!虎父无犬子啊!只要果果愿意学,爹爹不止教果果武功,还把师公的医术也教给你,好不好?”唐子诺高兴得仰头大笑几声,低下头往果果脸上猛的亲了几口。 乔春不由的翻了个白眼,瞧他那得瑟的样子,还虎父无犬子? 呵呵!果果是她千辛万苦生下来的,好不好? “果果,你还小,这个不着急。长大以后,再让你爹教你。”林氏瞧着他们父子俩亲呢的样子,眼睛都笑弯了。 “就是,果果还太小,可不能舞刀弄枪的,伤着了自己可怎么办?” 雷氏笑着摇了摇头,紧接下了林氏的话。 “不行,我就是要学。娘亲说过的,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果果不满的嘟起了嘴,搂紧了唐子诺的脖子,朝大伙扫了一圈,坚决的说着。 他要学武,才不听他们那还小的理由。 娘亲说过,从小培养,这个很重要。 唐子诺听着果果的话,抿唇轻笑,转首向身旁的乔春看去。 两人默默相对,黑眸中暗波流趟,彼此各怀心思。 乔春看着他眸光闪烁,脸上似是罩着一层柔光,连忙敛回眸光,低下头看着果果,柔声道:“果果,习武可是很辛苦的,你可不能三心二意,也不能一时兴起,必须持之以恒。你还记娘亲跟你说的那个【闻鸡起舞】的小故事吗?你做得到吗?” 既然孩子有心要学,能增强体质也不错,但是,她可不希望小孩子从小就养成了半途而废的性格。 所以,有事情不管他听不听得懂,她都得先跟他说一声。 她对教育孩子的理念,一向都是持着随他们自己的兴趣发展的想法,她不会强迫他们去学他们不喜欢的东西。 “嗯,果果明白的。”果果的清亮晶莹的眼睛闪过一道喜色,他知道,娘亲这话的意思是同意了。 “我要学医术。”坐在柳如风怀里的豆豆,不甘落于人后,朝兴奋的果果瞅了一眼,掷地有声的道。 “哦?”柳如风白眉一耸,睁大的眼睛低头看着怀里的豆豆,问道:“豆豆,想学医术?让柳爷爷教你好不好?这样以后豆豆长大了,就是个悬壶救世的女大夫了。” 柳如风眉眼含笑的看着豆豆和果果,心里很是欣慰。 果然是唐子诺和乔春的孩子啊! 个个都是人中之才啊!小小年纪不仅懂事,还很好学。 乔春这个娘亲教得可真好。 “柳爷爷,为什么要悬壶救世?每天头顶着一个茶壶,不很累吗?头也是不能低的,那还怎么给人治病啊?” 豆豆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轻蹙着嫩眉,双眼冒出了无数个问号。 哈哈哈! 唐家的大厅里笑声贯彻屋顶,破瓦而出。 豆豆果然是这个家中最超级无敌的小可爱,小甜心,开心果。只要有她在,总会有不同的乐趣,让人开怀大笑。 “呵呵!看来豆豆学医之前,得让柳爷爷先教你识字才行,不然,以后怎么看医书?怎么写药方子?” 乔春笑看着豆豆,点了点头。 “这个没问题,只要豆豆愿意学。”柳如风一口就应了下来,想不到自己还能收个小女娃徒弟。 “不行!”唐子诺一脸紧张的反对。 大厅里的人全部扭头看向唐子诺,不明白他这么大声的反对是为了什么? “哇...”豆豆看着唐子诺的样子,小嘴一扁,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吸着鼻子抽噎着,“爹爹,不公平。只让哥哥习武,不让豆豆学医术。” 大伙看着豆豆那泣不成声的样子,齐唰唰用责备眼光射向唐子诺。 乔春美目圆瞪,转首抬眸看着他,不悦的问道:“为什么?柳伯伯教豆豆学医术不是一件好事吗?” 唐子诺被乔春这一瞪,心里不禁有点巍然,忽视果果投来的责备目光,撇了撇嘴,“就是不行!” 一个阴差阳错的义兄妹他已经烦透了,现在,居然让自家师父教自己的闺女医术,那他们一家人的关系不全乱了套。以后豆豆是叫他爹爹还是师兄? 反正,这样的事情是不能再有了。 他,伤不起! “哇......”豆豆红着眼,怔怔的看着唐子诺,忍不住再次飙起了泪水,抬眸可怜兮兮的看向乔春。 唯今之计,也只有娘亲才能帮她了。 反正,爹爹最听娘亲的话了。 “你今天要是不说出个理由出来?这事你也就别想作主了。” 樱唇一张一合,乔春不急不缓的道。 “就是啊,子诺,这明明是好事,你为什么要反对?”林氏看着儿媳妇不大高兴的样子,立马心急起来,他们本来就需要培养感情,现在因为豆豆这事,如果弄僵了的话,可是大大的不好。 “子诺啊,这事你不该反对的?” “大姐夫,既然豆豆喜欢,让她学也是好的。” “就是,就是。” “可不是吗?你该不会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吧?” “......” 大伙你一言我一语,对着唐子诺说劝解起来。 他们可不愿意看着他们夫妻俩的关系越为越僵。 唐子诺听着大伙的话,心一横,顾不上什么丢不丢脸了,急声道:“我可不想让豆豆以后喊我师兄,所以,不行。” 什么? 大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心领神会以后,皆弯腰抱着肚子暴笑起来。 哈哈哈! 他该不会是被那‘二哥’给惊出后遗症来了吧? 乔春也忍不住掩嘴轻笑起来,瞥了一眼唐子诺那白里透着红的俊脸,笑道:“柳伯伯只是教豆豆医术,可没说要收她为徒啊?你会不会太杞人忧天了?噗...” 说着,忍不住继续笑了起来。 对哦,自己好像是神经过敏了,呵呵!真果是想太多了。 唐子诺听了乔春的话,窘迫的挠了挠头,跟着嘿嘿的讪笑起来。 “我柳如风这辈子只有唐子诺这一个徒弟,所以,子诺,你放心,我不会收豆豆做徒弟的。以后,豆豆只会叫你爹爹,绝对不会叫你师兄,哈哈!”柳如风停下了笑,抬头看着唐子诺,忍不信出声打趣着他。 晚上,双子房里。 经过白天那一出‘二哥和四妹’的事情,林氏和雷氏私底下一商量,使出小计将果果和豆豆各自抱回了自己的房里睡觉,给他们夫妻俩留了下充分的私人空间。 昏黄色的灯光笼罩在房里,圆桌上摆着一个黑陶质地的熏炉,造型简单,只是炉芯外由黑陶缕空笼住,看起来很是朴质,却又不失大气。 熏炉里香烟袅袅,香气飘荡在空中,使整个房间都弥漫着淡淡的幽香。 这是唐子诺亲自调制的安神麝香,他希望乔春和孩子们能够睡得香香的,甜甜的。 此刻,唐子诺正坐在圆桌边,桌上摆满了瓶瓶罐罐的东西,他正聚精会神的不知在捣鼓些什么东西?只是偶尔会抬头看一眼,书桌那边正俯首画着草图的乔春。 温暖的灯光,幽香阵阵的房里,神情专注的女子,唐子诺抬眸看着那个令自己梦牵神萦的乔春,嘴角不由的向上弯起。 飞快的收拾好桌上瓶瓶罐罐的东西,手里攥着一个白色瓷瓶,抬步缓缓的走向书桌。 轻轻的走到书桌旁,站定,没有出声,只是静静的看着她手法娴熟的构画着杯子上的花样,那是两朵淡紫色的花儿,他从来没有看过,长也很奇怪,两朵花是并花在一个花蒂上,看起来就像是一对情人般的依偎在一起。 这两朵花应该是幸福的,因为它们可以一起迎接朝阳,一起迎接雨露,并肩凝望彼此最绚丽的时光,再一起慢慢的凋谢,落土为泥。 “一生的相守相望,多美好的喻景啊!”唐子诺端详着乔春笔下的草图,心里的话儿,情不自禁的溢了出来。 眼光不由的调到那张精美的脸上,不禁痴了...... 乔春只是身子振了一下,并没有抬头,继续构画着草图。 过了好一会儿,乔春才放下手里的笔,眯着眼打量着桌上的草图,嘴角微微的向上翘起。 这是她为巧儿和钱归的婚礼画的,今天钱财过来,还带来了一张请贴。 乔春没有想到,这么多年一直痴恋着钱财的巧儿,居然被钱归抱回了家。呵呵,看来巧儿和钱归之间,倒是有许多她不知道的故事。 如今的巧儿和钱归,可都是钱财茶庄里的大掌柜,里里外外都是一把好手,就像是钱财的左右臂一样,缺一不可。 今天,钱财说,他娘认下了巧儿为义女,所以,他会在钱府为她们操办婚事,像嫁妹妹般的将她送出阁。 这些年,巧儿对他的情意,他这么玲珑剔透的人,又怎么会不明白呢? 或许,这是他对巧儿的一种补偿吧。 有时她也搞不懂钱财,他好像是个清心寡欲的人,像乔夏、巧儿这些个出色的女子在他身边守着,他似乎完全看不到一样? “这个是我为巧儿和钱归备的礼物,三天后,他们就要成亲了,希望他们会喜欢才好。”乔春满意的看着草图,缓缓的道。 唐子诺看着她微翘的唇角,愣了下神,柔声的问道:“这花儿真好看,它叫什么花?” “并蒂花。” “真美!他们一定会喜欢的。”唐子诺低头用炙热的眼神的看着乔春,肯定的道。 “希望吧!”乔春轻应了声,盯着画的目光渐渐的迷离且悠远起来,仿佛看到那年站在她面前与桃花嬉闹的巧儿,对钱财迷恋的巧儿,做事灵巧认真的巧儿...... “巧儿,这么多年一直暗中喜欢着三哥,我以为,三哥有一天会被感动到。没想到这朵娇美的花儿,居然被钱归给摘回了家。呵呵!” “三弟这些年喜欢的人——是你!” ------题外话------ 感谢各位亲亲的赠送的币币和鲜花,还有月票的支持。 先奉上第一更,晚上会有第二更,群虎么~ 第六十九章 穿越真相,告诉他。 “希望吧!”乔春轻应了声,盯着画的目光渐渐的迷离且悠远起来,仿佛看到那年站在她面前与桃花嬉闹的巧儿,对钱财迷恋的巧儿,做事灵巧认真的巧儿...... “巧儿她这么多年来一直在暗中爱慕着三哥,我以为,三哥他有一天会被感动到。没想到这朵娇美的花儿,居然被钱归给摘回了家。呵呵!” “三弟这些年来喜欢的人——是你!” 唐子诺紧紧的盯着她,轻叹了一口气,直接捅破了那层窗纸。 他想知道乔春的意思,以乔春敏锐的观察力,她不可能不知道三弟这些年来都在暗中喜欢她。 他想赌一把,看看乔春对这件事的看法。 “我只要有果果和豆豆,有家人就可以了。” “那我呢?” 乔春知道这是他的试探,而她也不想隐瞒些什么,或许,他今晚会有很多问题想要问她。 两个人曾经是同枕人,她的变化或许骗得过别人,但是,一定骗不了他。 所以,她今晚也想豪赌一把,看看自己到底有没有看错人。 如果她赢了,那她亲手将心奉上。 如果她败了,那她带着果果和豆豆逃了。 以她现在的财力,想要逃走,找个偏远清静的地方,平静的过完这一生,那也是轻而易举的事。只是,果果和豆豆或许会伤心了,毕竟他们需要父爱,需要家人。 乔春想到这里又开始犹豫了起来,赌还是不赌呢? 唐子诺的眼光紧紧的锁在春儿的脸上,看着她沉默不语,看着她皱起眉头,看着她攥紧了拳头...... 他的问题有那么难回答吗? 还是她有不能说的秘密? “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异界吗?”乔春抬起头,直勾勾的看着他,眼光直达他的眼底,轻声问道。 好吧!豁出去了。 异界?她不会真是什么茶仙子吧? 唐子诺的心不由的紧张起来,定定的看着她,道:“春儿,你不会是天上的仙子吧?” 乔春翻了翻白眼,心中的紧张感顿时跑得无影无踪,被他的天方夜谭惹得忍不住轻笑起来。 这一笑,星眸璀璨,风华绝代,像是一朵洁白的茶花,绽放在绿意盎然的茶梢间。 他的心弦被她这一笑给轻轻地拨动了…… 深邃的黑眸骤浮阵阵醉意。 “如果我是仙子,那些坏人,我轻轻一挥手不就收拾了吗?豆豆生病时,我轻轻一摸不就好了吗?你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 乔春向他嗔了一眼,轻声揶揄着他。 “那春儿你是什么意思?异界指的是什么?”唐子诺脑子缺氧了,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异间啊?既然不是仙子?难道是妖精?鬼娘子? 唐子诺蹙眉沉思,如浓墨般的英眉耸了耸,接头瞪大了眼睛,有点惊迟的看着她,蠕动着嘴唇,就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乔春彻底的被他打败了,看样子他是把她当成妖精了。 “唉,你能不能不要老钻牛角尖?咱们还是换个话题吧?你再猜下去,准会自己被自己吓死。”乔春停顿了下,看着他又问:“你说三哥喜欢我,那你呢?” “你是我娘子,我当然喜欢你了。”话音刚落,唐子诺就飞快的应道。 她这算是什么问题?刚刚明明是他的问题啊? “如果我不是你娘子呢?”乔春紧紧的盯着他的脸,不想错过他的任何一个表情,这个豪赌开始了,而且一旦开始就不能回头。 重点是——她只能赢,不能输。 一室的静谧,幽香弥漫。 唐子诺愣愣的看着她,脑子里一直回播她刚刚的那句话“如果我不是你的娘子呢?”。 她说她不是自己的娘子,不是乔春,那她是谁?自己的怀疑是真的吗?她果然不是乔春?可果果和豆豆确实是她生的啊,而且,他们也确实是他的孩子啊? 静,房间里静得连掉一根针都能听得见。 灯光下,她看见他的黑眸中泛起层层波澜,疑惑汹涌,他看着她,辨不清谁是谁? 时间仿佛过了很久,他们就那样默默凝视。 唉... 乔春叹了一口气,她输了! 心不由一阵抽搐,乔春抖动了下嘴角,垂头叹道:“二哥,如果我说,我只是住在乔春身体里的一抹来自异界的灵魂,你相信吗?” “我信!因为你们除了相同的外表,没有一样是相同的。” 唐子诺从震惊中醒过神来,轻轻的点了点头,看着她十分肯定的说着。 他信!心里还是腾起了一层层波浪,想不到世界上还有如此奇异的事情。但是,他相信她的话,毕竟她和乔春的不同摆在那里,无法用常理来解释这种巨变。 现在听她这么一说,他倒有点豁然开朗的感觉。 乔春猛然抬头,美目瞪得圆圆的,不可置信的看着唐子诺。 他相信? 他的心脏负荷量也太大了吧?居然没被吓倒。 勾了勾唇角,晶眸流光溢彩,乔春对着他浅浅一笑,缓缓的向他说着匪夷所思的穿越。 “三年前,她撞棺后,我就住进了她的身体。当我睁开眼后,我才发现,我居然因为受不了胎死腹中的打击,自我放弃,可却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 乔春见他一脸平静,继续道:“我开始想尽办法要回去,可是,都失败了。随着肚子里的孩子会胎动了,我像是突然想开了一样,或许这是老天爷对我的补偿。所以,我开始进入了乔春的角色,我想,既然我替她活了下来,那么我就该替她尽她的责任,是不是?” “那次我和桃花去镇上卖黄梨子和红薯,机缘巧合下,我和三哥就认识了,后面的事情,我想你大概也已经听说过了,我就不多说了。” 乔春说完,抬眸怔怔的看着神情复杂的唐子诺,看不透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是我害了她。” ......乔春默默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谢谢你!替我照顾家人,替我生下了果果和豆豆,把他们教育得这么好。” ......乔春内心澎湃,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梗住了一样,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我对不起她,可是,我知道,很清楚的知道,我爱你!我爱像个精灵般的你,我爱性格开朗的你,我爱善良大方的你,我爱博学多识的你,我爱你的一切一切......” ......眼睛迅速的聚拢了水气,乔春忍不住掉下了眼泪。 泪珠滴落在并蒂花上,晕开了刚干透的彩墨,两朵花花慢慢的晕开,融在了一起,合二为一。 乔春抬眸泪眼婆娑的看着他,泪珠儿涌了上来,模糊了双眼,她依旧倔强的仰着头看着他,舍不得移开半分视线。 “你别哭了!”一双带着温暖长着茧的手,轻柔的覆上了她的脸,温柔的替她擦拭着眼泪,可她的双眼像是两汪清泉,根本就停不下来。 吼—— 一声无足无措的低吼,唐子诺俯首轻轻的舔吻着她的泪水,泪水咸咸的,淹没了他的心,他的心在抽搐着、辣痛着。 呃—— 乔春瞪大了眼睛,骤然停下了眼泪,吃惊的看着他。 唐子诺松开了她,双手扳着她的双肩,黑眸里星光渐亮,像是两盏千瓦照明灯,照亮了她的世界。 “你叫什么名字?” “乔春。” “真名。” “乔、春。” 唐子诺惊讶的看着她,不确定的反问道:“同名同姓?” “嗯。” “不会连样子也长得一模一样吧?”唐子诺微张着嘴,实在是不相信,居然有这么多巧合之处。 “不一样。” 幸好!唐子诺松了一口气,至于为何会觉得松了一口气?他也不明白。 “如果我留的是长头发的话,我们应该是长得一模一样的。” 乔春歪着脑袋想了一下,淡淡的道。 呃—— 唐子诺脚底一滑,打了踉跄,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她。 这到底是天意还是巧合? “不过,你应该喊我姐。” 唐子诺多想直接晕了过去,惊魂未定的看着她,轻轻的问道:“你多大了?” “三十岁。” 乔春看着唐子诺那副吃惊的样子,随即垂下头,从他身边绕了过去,边走边自言自语般的呢喃着,“这个年纪可以做奶奶了,老了。唉——” “一点都不老。” 手被人从后面拉住,乔春顿住了脚步,紧接着又被他用力一扯,整个人就扑进了他的怀里。 乔春伸手摸了摸被他胸膛撞得有点生痛的鼻子,气呼呼的抬起头,刚想张嘴说话,双唇就被他覆了上来。 嗯—— 乔春瞪大了眼睛,愣愣的看着他。 “闭上眼睛!” 唉—— 她接吻都是要睁着眼的吗?这种感觉也太奇怪了吧?感觉是在斗鸡眼。 唐子诺满意的看着她缓缓闭上了眼睛,合上眼睑,专心的进行着有助于肺活量的运动。 一阵天旋地转,身子突然被腾空抱起,乔春“啊”的一声,条件反射性的搂紧了他的脖子,醉眼朦胧的看着他,一步一步的踏向木床。 唐子诺轻轻的将乔春平放在床上,随即覆上身子,着迷的看着她娇美的玉容。 “我是谁?”乔春双手推着他的胸膛,轻声问道。 “春儿。” “错!” ------题外话------ 这是今天的第二更,字数少了点,但是加在一起,也算是万更了。 第七十章 巧儿大婚,喜事连。(一) 唐子诺轻轻的将乔春平放在床上,随即覆上身子,着迷的看着她娇美的玉容。 “我是谁?”乔春双手推着他的胸膛,轻声问道。 “春儿。” “错!” 错?她不是说同名同姓吗? “你刚刚不是说同名同姓的吗?如果不叫你春儿,那我该叫你什么?”唐子诺一头雾水的看着她,实在想不透她的意思。 这个箭在弦上的时刻,她居然还要问这样的问题,这不明摆着让他难受吗? 望梅止渴,那是神仙才能做到的事。 “四妹。” 四妹?如果她叫他二哥,两个滚在一起,不就是乱(和谐)伦了吗? 怪诡异的,让人难于接受。 “你不觉得,这个时候叫你四妹,感觉很奇怪吗?”唐子诺垮着眉头,苦着脸,可怜兮兮的看着乔春。 “不觉得,如果你这个时候叫我春儿,我的感觉更不好,我会觉得你分不清我和她。”乔春武断的回绝了他。 恋爱中的女人,眼里果然是容不下一粒沙的。 唐子诺盯着乔春看了好一会儿,终于咬牙下定了决心,四妹就四妹吧,反正,常言道,情哥哥情妹妹的。这样一想他的心里不再有疙瘩。 直勾勾的看着她红霞朵朵的脸蛋儿,嘴角微微上扬,柔声轻唤,“四妹。” 他的声音轻而柔,像是封藏了百年的老酒,醇而沉厚。 乔春心中不由一悸,抬眸定定的看着他,目光再也移不开半分。 室内幽香弥漫,烛光摇曳,雕花床上两个相拥的人儿,形成了一幅旖旎的影像。 四目相视,情欲浓烈。暧昧的情绪在酝酿,在爆发。 唐子诺喉结轻滑,伸手拉开乔春抵在彼此之间的双手,让两个人的身体彻彻底底的叠在了一起,她丰盈处的柔软触着他的胸膛,立刻让他浑身酥麻,忍不住想要马上化身为狼,将身下这香喷喷的绵羊吃了进去。 覆上她的樱唇,大手四处游走,慢慢的挑开衣服上的盘扣,白色的内衬,露出了粉色的肚兜儿...唐子诺沿着脖子,一路吻至锁骨,眼神炙热的看着那非常有料的地方,心中忍不住一阵激荡。 终于,可以吃到肉了。 不放心的瞄了一眼房门,确定已经栓上了后,嘴角溢出一抹邪肆的笑容,像是一朵盛开的罂粟花,令人着迷,令人无法自拔。 他带着笑意的眸光深邃黝黑,醉人如酒,伸手轻轻拉下她脖上的细丝带... 啊—— 乔春突然痛呼了一声,柳眉紧皱,脸色发白,拱着腰抱着肚子在床上打起滚来。 尼玛,可不带这么及时的,难道自己真的是荷尔蒙失调了,大姨妈居然从不按牌出牌。 痛死啦!乔春咬着牙,翻滚着,额头上已经开始溢出细密的汗水。 唐子诺被吓坏了,完全搞不懂,现在是什么情况?看着乔春痛苦的样子,心中一急,连忙将她抱入怀里,着急的问道:“春儿,你怎么啦?” “肚子疼。” 啊?好端端的怎么会肚子痛,前一秒他们还情意绵绵,准备做全身运动,怎么刚要切入主题,她就肚子疼了呢? 果然,果然,乐极生悲啊! “那怎么办?我去找大夫。你等着啊!” 唐子诺七手八脚的将乔春的衣服拉拢好,细心的为她盖上被子,一骨碌的下床、穿鞋、抬步走人。 “站住!”乔春喊住了他,咬牙切齿的瞪着他,不悦的道:“你不就是大夫吗?还要去哪里找?” 果然,果然,男人一碰到心爱的女人,智商就归零了。 “嘿嘿,对哦!”唐子诺嘿嘿的讪笑着,飞快的返回床上,大手钻进被子里,一阵乱摸。 “你在干嘛?你的手往哪里摸?”乔春忍不住脸红耳臊,娇嗔了他一眼。 他居然摸着她的小白兔。 “你还抓?” 趁机揩油的男人,他居然还抓着不放。 “你的手在哪里?”唐子诺着急的看着她,问道。 他只是想找她的手,帮她把一下脉而已,只是刚刚手痒,忍不住手量一下她的尺寸。  “呐,我的手在这里,你分明就是趁机揩油。”乔春将被子里的手抽了出来,在他面前晃了晃。 奇怪了,这会儿肚子又没那么痛了。 果然是爱捣乱的大姨妈。 “我才没有趁机揩油,我只是着急了而已。”唐子诺一脸正气的申诉着,放下她的手,专注的听着脉相。 如浓墨般的英眉越蹙越紧,嘴角也紧抿着,过了好一会儿,才松开,将她的手放进了被子里。严肃的看着她,问道:“你的这个从来都不准吗?” “嗯,很严重?”乔春看着他越来越黑的脸色,心中不由一惊,难道自己患上了什么不知道的病?宫颈癌? “你从来都不找大夫诊一下的吗?你应该是生果果和豆豆时,伤到了子床,当时没有及时处理干净,事后也没有调理好,所以,才会导致月事失调,下腹疼痛。” 唐子诺一脸不悦的看着她,眸底的黑色浓雾逾染逾浓。 真是个不省心的,平时,看她万事细心、谨慎,怎么自己的身体就不知道要调理呢? 轻轻的掀开被子,动手褪着她的衣裙,下床挂到屏风上,又飞快的脱下自己的长袍,钻进了被子里,将她圈入怀里,伸手覆上她的小腹,暗暗将真气凝聚在掌心,轻轻的温暖着她微凉的腹部。 乔春诧异的抬眸看着他,只觉小腹上像是放一个热水袋,暖暖的,顿时减去了不少痛感。 眼皮渐渐沉重,轻轻的合上眼帘,乔春窝在他的怀里甜甜的睡着了。 翌日清晨。 乔春悠悠的醒了过来,悄悄的睁开眼,微笑着打量睡梦中的唐子诺。他的睫毛真长,浓密长翘,剑眉如墨,鼻梁高挺,薄厚适中的双唇轻扬,凌落在脸颊的墨发,让他平添了几分不羁,几分飘逸。 呵呵,是个美男子,怪不得她觉得果果这么好看。 “醒啦?肚子还痛吗?”唐子诺骤然张开眼睛,眸底闪过一丝忧色,轻声问道。 轻笑了声,乔春摇了摇头,“不痛了。” 朝阳洒进了房里,从她的角度上看了过去,他的脸上就像是镀上了一层金光一样,整个人都变得俊美、柔和、帅气... 唐子诺看着她水眸荡漾,心中一窒,探过头,轻轻的在她的额头上,脸上,嘴唇上亲了一口。 这一发不可收拾,亲吻演变成了激吻,大手一拉一扯,她整个人都与他密不透风的贴合在了一起。 砰,砰,砰。 “亲亲,爹爹,起床了,太阳都晒到屁股了。”门外醒起了豆豆的声音。 激吻中的两个人,骤然松开了嘴,四目相视,心领神会,双双轻笑起来。 “嘘,豆豆小声点,你娘亲和爹爹还在睡觉呢,别吵醒了他们。来,姥姥带你去院子里玩。”门外响起了雷氏着急的声音,不一会儿,门外又恢复了宁静。 乔春听着雷氏话里的意思,粉脸一红,推了下唐子诺,道:“二哥,起床了。不然,待会她们要看笑话了。” 说着坐了起来,掀开被子准备起床、穿衣、洗梳。 “你坐着,我来。”唐子诺飞快的下床,取下了屏风上的衣服,又返回了床上。 “我来帮你穿。” 呃—— 乔春惊讶的看着他,她又不是断手断脚的,让他帮忙穿,还不是给他机会揩油? “不用了,我自己来。”伸手夺过裙子,跳下床,利索的穿了起来。 这天趁着有空闲时间,乔春在早饭过后,便对家人宣布了要择地育茶苗的事。 为了方便管理、培育,经过一家人商量后择了块离家较近的地,作为育茶苗的根据地。 “嗯,既然地地已经先好了,那待会我们就找人把那块地的红薯挖了,理平地后,我们就将茶仔下地。”乔春站了起来,准备去工具室把晒干的茶仔浸泡起来,这样可以提高种子的含水量,也可以让种子提前发芽。 “春儿,你去哪里?”见她要走,唐子诺连忙喊住了她。 “我去把茶仔先浸泡起来,你有事?”乔春停住脚,回首看着唐子诺,眸底闪过一丝疑惑。 他这又是怎么了? “你这几天在家里休息就好,该怎么做,你跟我说,我来就好。”他浅浅的笑着,黑眸底闪烁着柔光。 乔春抬眸,对上他的眼睛,不知是不是他的声音太温暖,从他的眼底看到了一丝温柔,柔似春水,让人不觉沉醉其中。 没想到,他竟然如此温柔、贴心。 刹那间,心的一角瞬间化成一朵云絮,软软的,绵绵的。 “不用了,这些事情我不亲自做,我不放心!”勾起唇角,对他淡淡一笑,转身就往工具室走去。 乔父脸上有些着急的看着唐子诺,问道:“子诺,你叫春儿休息几天,她的身体是出什么问题了吗?” 众人一听,纷纷从唐子诺的话中回过味来,齐唰唰的向他投来着急的目光。 “子诺,春儿她怎么啦?” “大哥,嫂子是不是不舒服?” “大姐夫,我姐她是不是瞒着我们什么事?” “爹爹,娘亲怎么了?”果果和豆豆听着大人的话,仰起担忧的脸,怯怯的问道。 娘亲不会是生病了吧?可怎么办啊? ...... 唐子诺面上一滞,颇有些尴尬之色,看着紧张的众人,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启口。 众人见他脸露难色,更是着急起来,纷纷站起来,将他围了起来,不停的探问着。 “我昨晚替她把了一下脉,她生果果和豆豆时,伤到了子床,现在那个...那个来了,所以,我才让她休息一下,待会我抓些药给她调整一下身子。” 唐子诺一口气说完,眸光窘迫的扫了众人一眼,随即站了起来,抬步往内院遂走。 呵呵!看来让他们单独相处还是有利于感情培养的。 嗯,从现在开始得再接再厉将果果和豆豆抱到其他房里去睡。 林氏和雷氏对视了一眼,心领神会,彼此用眼神交流着。 忙忙碌碌的两天,在长工和唐乔两家人的努力下,一亩多地的茶仔总算是下了地,并且做足了防旱和防寒的措施。 乔春站在育苗地边,看着地上突起了一排排小土堆,满意的点了点头。 “春儿,咱们回去吧。” “嗯。” 乔春轻“嗯”了声,转身往村庄方向走去。 田里的稻谷已经开始黄了,微风吹过,梯田里的稻海金浪轻涌,在阳光的照耀下,煞是好看,像极了沙石里的金砂。 深深的吸了一口山村特有的甜美空气,听着耳边沙沙的竹叶声,乔春突然停了下来,转首,眸光璀璨的看着唐子诺,笑道:“二哥,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吧?” “好地方?好啊!” 美人有约,当然是好。 唐子诺轻快的应了下来,嘴角微微扬起。 “走吧。”乔春转身,轻轻的拉着他的手,兴趣盎然的往目的地走去。 呃—— 唐子诺偷偷的瞥了一眼两个人紧紧交握在一起的手,嘴角越咧越开,想不到她居然还这么有情趣? 微风调皮的拂过脸颊,垂落在胸前的发丝飘到了脸上,乔春伸手拢了拢头发,偏头侧眸看着唐子诺,轻声的道:“二哥,我想把花茶弄起来。” “嗯,我支持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你说一声。你懂茶,我懂药,咱们两个一定可以配置了真正的保养茶。”唐子诺握紧乔春的手,低眸看着她,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乔春的手早已被他反握住,包在了他微烫的手心里,大热天,手心里溢出了细汗,微湿,粘粘的,但是他们谁也不愿意松开对方的手。 只想这样牵着,一直一直走下去。 一辈子也不松开。 “嗯,咱们两个强强联手,一定可以发扬花茶的。” 乔春心中流过一股暖意,对于他的态度可谓是十二分的满意。抿嘴轻笑,道:“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想弄花茶?” “你喜欢就好,什么原因我都支持。” 停下脚步,站定,乔春侧过身子,抬头眸中流过层层涟漪,直勾勾的看着他,道:“你把头低下来。” 微怔了下,虽然不明白她想干什么,但是唐子诺还是听话的弯下了腰,聆听着她的喃喃细语,眼中的光越来越亮,嘴角高高的翘起。 呵呵!想不到她打的是这个主意,本来就会义无反顾帮忙的,现在看来,他得更加卖力才行,为了自己能安心。 两个人边走边聊的又走了一会。 乔春顿住了脚步,伸手指了指路边的小路,示意他往下走。 “四妹,你想去哪里?这条路是要通向哪里?”唐子诺撇了撇嘴,轻笑道。 细听下,好像下面是河流,他不明白,乔春想去河边做什么? 转身,轻蹙眉梢,看着杂草众生的小路,他突然在乔春面前蹲下了身子,对着身后微愣的乔春,柔声道:“四妹,上来。我背你下去。” 乔春向四周望了望,见没有村民在附近,便顺从的趴在他背上,双手圈住了他的脖子。 前世没有享受的小女生恋爱过程,现在有机会体会一下,也蛮不错的。 人生中什么是最重要的,什么是可有可无的,什么是不可求的,她这个活了两世的人,算是彻底的看透了。如今自己最大的愿望就是守着家人,一起开开心心,平平安安的生活。 当然,如果可以与爱人一起去云游一圈,会更棒。 “二哥,以后,我叫你二哥,你叫我四妹吧?” “好。” 唐子诺爽快的应了下来,只要两个人相爱,只要她开心,他对这个称呼已经无所谓了,反正又不是当饭吃,如今看来,二哥,四妹的叫,感觉更亲密。 河水潺潺的声音的传来,唐子诺拔开草众,一跃而下,站在了河床上。 “到了,二哥,你放我下来。”乔春兴奋的跳了下来,迫不及待的望向河边那果子满枝头的黄梨树,伸手指了指,开心的道:“二哥,你去把那些黄梨子摘下来,待会我回去煮给果果和豆豆吃。” 呵呵!想到黄梨子那酸酸甜甜的味道,乔春就忍不住咂巴了下嘴巴,口水直流。 唐子诺低头看着她那副馋猫样,忍不住开心的笑了起来,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着迷的看着她,“神情如此丰富的你,我真的是无法抗拒。” 他就站在她的身侧,看着她俏皮的神彩,黑眸之中也跟着闪过一抹奇异的光芒。这女人真是个多面女,动如脱兔,静如处子,时而俏皮动人,时而娴慧柔静,时而开朗,时而多愁善感,不过这样的她……他喜欢! “油嘴滑舌。”乔春羞红着脸,娇嗔道。 “你昨晚已经尝过我的嘴和舌,当然知道其中的味道了。”他低暗的嗓音里,带着几分戏谑的味道。 眼神一阵游离,薄薄的迷雾蒙上了乔春的眼眸,他也太那个了吧,幸好这里没有别人。“嗯...”嘴唇被他轻啄了一下。 哈哈! 唐子诺好心情的笑了起来,一个纵身身向河边的黄梨树,不一会儿,就摘下不少黄梨子。 “四妹,这么多,我们怎么弄回家?” 他看着石头上的一大堆黄梨子,头疼的问道。 “用这个。”乔春笑着从袖子里拿出一块花布,铺在石头上,开始拾掇着那些黄梨子,没几下就包了起来,兴高采烈的拎着。 唐子诺呆呆的看着她变戏法似的拿出花布,包起黄梨子,怔怔的问道:“你怎么随身带着这么大的花布?” 她该不会是早就已经打算来摘这个东西吧? “有备无患啊。”乔春指了指河里,仰头眨巴着水眸,撇了撇嘴,“二哥,那河里有鱼,好肥的鱼,我想喝鱼汤。” “我去抓,你在岸上等我。” 唐子诺想也没想,就在岸边捡了一些小石头子,居高临下的站在河边的大石头上,搜寻目标,只听见噗噗噗的几声,河面上就浮起了几条肥嘟嘟的鱼儿。 乔春抬头一脸崇拜的看着唐子诺,双眼直冒红心。 太帅了! 居然这么容易,这么潇洒,这么帅气就要抓到狡猾的肥鱼。 她也要学武功。 “二哥,我也要学武功,你教我!”乔春恢复了她一贯‘心动不如行动’的作风。 唐子诺轻身一纵,脚尖踮在河面上,瞬息之间就将河面上的鱼给捡了回来。 满意的看着她眼底的崇拜之情,心里不禁小小的得意起来,轻启唇瓣,“我来保护你,我的娘子不需要学武功。” 他的语气淡淡的,好似在述说着一件很平常之事,却语气暖暖,着实让听者心中一软。可乔春不是一般的人,听着他拒绝的话,顿时,不满的看向他,反驳道:“我就是要学,你到底教不教?不然,我找柳伯伯教我。” 乔春甩了他一个白眼,想不到,他居然还这么大男人主义。 微微一愣,唐子诺有些懵了,平常女子不都喜欢被自己的男人保护的吗? 她怎么不一样呢? 细细打量了她一会,他才突然想起,他的娘子不是平常女子,她的想法和做法跟平常女子可是大不相同的。 就是因为她如此奇特,自己才会深陷情海,一颗心被她吃得死死的。 “我教还不行吗?走吧,回家了。”唐子诺走到她面前蹲了下来,可半天也没见她趴上来。不禁眉尖轻蹙,回首,不解的看着她。 “我不勉强人的。” “不勉强,一点都不。”唐子诺连忙保证着。 “好吧,咱们回家去。”乔春终于笑了起来,手里拎着布包,趴上了他的背。 好吧!她算是看懂了,这个男人的软肋了。 不过,她一向不屑的小女生恋爱方式,倒是挺好玩的。 …… 夜,悄悄来临,唐家大厅里,一家人说说笑笑的吃着晚饭。 “姥姥,我还要喝鱼汤。”豆豆将碗举得高高的,咂了咂嘴巴,看向一旁的雷氏。 今天的鱼汤真的太好喝了。 “我也要。”果果也将碗推到了林氏面前。 “你们都别喝了,喝了三碗,再喝待会该要肚子痛了。”秀眉轻蹙,乔春抬眸扫向果果和豆豆,柔声的道。 这东西好喝也是不能多喝的,撑坏了肚子,待会可是很难受的。 “对,对,对!果果和豆豆听话,不能喝太多了。”唐子诺看着那垮着眉,苦着脸的小家伙,随即又道:“过几天爹爹得空了,再带你们去河边抓鱼好不好?” “哐当!” 林氏手中的碗应声落了地,清晰的瓷器落地声,众人不禁看向脸色发白的她。 林氏胸口一阵惧意,手指微微发抖,颤着音,道:“不能去河边。” 众人齐唰唰的看着她,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又抬头对着唐子诺摇了摇头,在场人当中,只有柳如风一头雾水看着他们,心中实在不明白,她们脸上的惧意所是为何? “娘,你想太多了,根本就没那一回事,我们今天去了,还不是平平安安的回来了,铁伯伯天天在河边巡视,还不是安然无恙。” 唐子诺轻声安抚着林氏。看来娘亲是真是给落下后怕了。 “就是啊!娘,你想太多了。我这些年来,哪一年少去了河边,没那回事。”乔春紧接下了他的话。 “就是不能去。”林氏站了起来,大声的留下了一句话,转身就回房去了。 桃花看着林氏的背影,轻叹了一口气,跟着站起来,对着众人,道:“我去看看。” 本来和乐融融的晚饭,就这样不欢而散了,众人各怀心事的帮忙收碗筷,回房休息去了。 “你先忙吧,我去乔夏房里一下。” 乔春将今天从镇上送回来的茶具和一对喜庆的彩陶人包装好,对坐在桌前捣鼓着瓶瓶罐罐的唐子诺,说了声,便抬步往门外走去。 该去跟乔夏摊牌了,有些事情在心里放久了,难免会影响姐妹间的感情。 明天巧儿成亲,有些事情,乔夏该要争取的,尤其是感情的事。 不然,又会是第二个巧儿。 “夏儿,你在房里吗?”乔春伸手轻叩乔夏的房门,朝里面喊了喊。 嘎吱—— “大姐,进来坐吧。” 侧开身子,乔夏随手关上房门,走到桌边看着乔春浅浅一笑,道:“大姐,你怎么有空来我房里坐?大姐夫,他肯放人吗?不会等一下就会过来抓人吧?” 说着,拿着手绢掩嘴轻笑起来。 扫了一眼乔夏的闺房,眼光瞄到桌上的针线篮,旁边还放着一块正在绣花样的淡紫色的面料,乔春好奇的伸手拿过布料,只见上面绣的是翠绿的湘竹。 “你年纪也不小了,娘正在找媒婆给你找人家呢?” 勾了勾唇,轻声的说了一句,乔春放下手里的布料,抬眸定定的看着她,毫不意外的捕捉到她眸底闪过的丝丝慌乱。 乔夏骤然用力抓着乔春的手,紧张的道:“大姐,你跟娘说一声,我不要那么早嫁人。” 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柔声的道:“你也不小了。” 乔夏听着她的话,立刻拉耸着脑袋,眸底闪过一丝绝望,大姐都这么说了,看来,娘是一定不会再由着她了。 “我可知道你心里的小秘密哦!”乔春轻声笑,对着一脸愕然的乔夏眨眨眼。 “什么小秘密?”乔夏一听,惊讶不已。 “你喜欢三哥!” “啊——”乔夏愣了下神,一双美目瞪得大大的,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乔春,害羞的道:“大姐,你是怎么知道的?” “噗——”乔春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她那副样子,谁还瞧不出她喜欢钱财呢? 估计她娘和钱财都是心中有数的。 “既然喜欢,你为何不去争取呢?” 乔夏苦笑道:“大姐,这怎么可以呢?哪有姑娘家主动争取的,要是被人知道了,还不得被人笑掉大牙啊。” 大姐,说的倒是轻巧,让人知道了,她不得被口沫星子给淹死? 再说了,如果人家不愿意,那她以会用什么脸面来见他? “感情这事可遇不可求,如果你不努力一下,你将来会后悔的,我倒是真心的觉得你和他很相配。”乔春看着乔夏犹豫的神情,忍不住出声鼓励她。 “可是...” “没有可是,任何东西都是要靠争取才能得到的,如果你不去争取,那你就是败给了自己。你先向他表明自己的心意,又不会少一块肉,他也不会笑你。如果他为因为这事而看低了你,那他也就不值你去爱了。” 乔春继续说教,给她灌输着现代女性的思想。 乔夏在四姐妹之中,本来就是最开朗热情的一个,所以,这话说给她听,她也不会觉得太惊骇。 “三哥是一个内向的人,就算心里有什么想法,他也是不会轻易说出来的。” “就像他喜欢大姐这件事,他也是一直埋在心里。”乔夏酸酸涩涩的接下了乔春的话,一双水眸直勾勾的看着她,仿佛想看进她的心里,探示她心底最真实的想法。 ------题外话------ 各位亲亲,不好意思!妞妞现在老家乡下,年前整修电路,经常停电,这段时间,更新时间不能统一,还请见谅啊! 傍晚六点更新的,结果因为敏感字被卡了,而妞的网又上不了,所以,变成这样,悲啊! PS:鞠躬感谢各位亲亲的月票、鲜花、闪钻、币币、订阅等各项支持!群么么~ 第七十一章 钱府做客,闹洞房。 “就像他喜欢大姐这件事,他也是一直埋在心里的。”乔夏酸酸涩涩的接下了乔春的话,一双水眸直勾勾的看着她,仿佛想看进她的心里,看穿她心底最真实的想法。 时间定格,姐妹相视,彼此各怀心思。 叠放在腿上的双手紧张地攥紧,乔夏发觉自己的心弦绷得紧紧的,仿佛只须稍稍一拨弄就能断裂,眉梢紧紧地蹙起,一双眸子牢牢地锁定乔春,期待着她的答案。 她使劲地注意着乔春的神色变化,想要看出些什么端倪来,难道大姐也喜欢三哥? “噗...”乔春忍不住轻笑起来,吃醋的乔夏看起来倒是蛮可爱的。 “夏儿,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乔春轻扬起嘴角,打趣着她,随即又严肃的看着她,道:“夏儿,如是大姐对三哥有那方面的感觉,这么多年了,你认为大姐会是个墨守成规的人吗?如果我也喜欢,我一定会争取,所以,你该明白的。” “在我眼里,他就是个良兄益友,如果能成为妹夫也不错。呵呵!” 乔夏抬头,略带惊诧的眸子对上乔春真挚的晶眸,整个人都怔住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苦着脸道:“他喜欢的不是我。” 乔春着急的看着她道:“我刚刚不是让你自己争取吗?他不说,你说,你不过去,你过去。俗话不是说,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层纱吗?” 乔夏眼里浮现出这些年来,她记忆中那个温文尔雅,处事不惊不乱,看重唐乔两家人,视果果和豆豆为己出的钱财,心里顿时温暖起来。 这般美好的一个男子,如果自己就这样放弃,自己以后或许真如大姐所话,一定会后悔的。 有时他也会不经意间瞄向自己的,或许,他也对自己有点意思,只是没有看清自己的心而已。 对!他不说,自己来说。 反正,不会少一块肉,说了有一半的机会,不说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好,我听大姐的,我争取。”乔夏暗自下了决心,抬头对着她微微一笑。 “明天巧儿成亲,你也一起去,你找机会跟他说。” “明天?这也太急了吧?”乔夏心里有点惴惴然,惊讶不已的看着乔春,“要不,以后再说吧。” “再不说,娘就要给你找人家了。” 乔春伸手握住乔夏的手,悄悄的给她鼓励,看着她惊慌的脸,柔声的道:“夏儿,大姐只希望你和三哥都能幸福,你这些年来一门心思扑在茶叶上,姐知道,你是为了和三哥能有共同的语言。所以,接下来的花茶,姐想交给你来弄,这些你们以后相处的机会就更多了。” 乔夏的心头猛然大震,终于明白大姐今晚来找她的用意了。 眼眶微红,水气聚拢,乔夏感动的吸了吸鼻子,抬眸看向乔春,语中略带忧愁的道:“可是,娘怕是等不及了。” “这个你不用担心,姐帮你。”乔春微笑着道。 乔夏回以一笑,想到她刚刚说明天就向钱财表白的事情,心中还是忍不住生出怯意,“大姐,要不,明天你跟我一块去找三哥?” 乔春没好气的甩了她一眼,心中不由一叹,到底是古代女子啊,做这种事情确实是难了一点。 “这感情的事情,还是必须要你们自个儿处理,我要是插进来,就不好了。”她虽然也希望两人能更进一步,可是这件事,她是不能帮忙的。 搞不好,还会越帮越忙。 乔夏苦着一张脸道:“可是我…” “不要再可是了,再可是,都不像是乔夏本人了。姐妹之中,一向数你最热情开朗的,想当年娘亲还不是女追男的,现在他们不是很幸福吗?就连娘亲没有生下子嗣,爹爹也是一样爱娘亲的。”乔春苦口婆心的劝说着。 说起她爹娘,倒也是一段佳话。 她娘姓雷,可是姓对了,做起事来雷厉风行,想法在这个朝代也算是很前卫的。当年,他爹病倒在她家,两个日久生情,便不顾婚约在身,只身与她爹私奔到了乔子村。 姥爷他们眼看着他们生米煮成熟饭,一点办法都没有,在乔夏出生后,便将她给接过去照养,直至姥爷和姥姥相继离世后,她才回到了乔子村。 乔夏愣了半响过后,道:“好吧,我明天就找机会跟他说,就如大姐说的那样,幸福是要靠自己争取的。” 乔春就是喜欢她这股爽朗劲儿。 “加油吧,大姐等着你的好消息。”乔春用力握了下她的手。 乔夏笑着点了点头,眸底闪过一簇簇亮光,“嗯,我一定不会放弃的。” 叩叩叩!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春儿,你在里面吗?”唐子诺爽朗的声音传了进来。 “呵呵!”乔夏神情怪异的看着乔春,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大姐,姐夫来抓人了,你们的感情可真好,居然还骗我们,你们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可是知道,这两天果果和豆豆都不在你们房里的。” 说完,抽出手绢掩嘴吃吃的笑了起来。 唉,笑不露齿,就是像她这样吗?太秀气了,不过,很美。 “你就笑吧,以后等你和三哥成了亲,我看啊,更会你侬我侬,恨不得天天粘在一起。” “大姐,你怎么这样?八字还没一撇呢?”乔夏羞红了脸,不依不饶的跺了跺脚,扭头害羞的坐在一边垂着头。 乔春站起来,豪气的打了哈欠,道:“我回屋睡觉了,明天还得早起,我得快点过去看看新娘子出阁。” “你不是自己都成过亲吗?”乔夏的声音忽然在后面响起,“有那么好奇吗?” 乔春挥了挥手,淡淡的笑道:“我忘了。” 说着,便已拉开房门,与唐子诺并肩回屋去了。 乔夏叹息一声道:“这些年,大姐也是吃了苦的,希望以后会越来越美满。” 伸手拿过桌上那块淡紫色的布料,紧紧的盯着,眸底却是陇上一层薄雾,越来越浓郁,“也不知三哥的心里有没有自己的位置?他对大姐的感情放下了没有?” 抬起头看向屏风旁边的衣柜,那里有很多淡紫色的男式长袍,都是这些年来她偷偷缝制的。 希望明天自己踏出的这第一步能够顺顺利利,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乔夏捏着拳头,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她现在能做的,就是鼓舞自己勇敢直前了。 加油!乔夏。 幸福!等我。 “你觉得这样做真的行得通吗?要是,钱财那脑子还是不开窍的话,夏儿的处境不是很尴尬吗?”唐子诺把乔春搂入怀里,让她舒服的窝在自己的怀里,想到她刚刚去乔夏房里的目的,忍不住担忧起来。 这个朝代跟她那地方可不一样,女子大胆向男子表白,本来就是很大胆的事了,如果还被拒绝的话,那女子还怎么做人啊。 一个是自己的兄弟,一个是自己的小姨妹,手心手背都是肉,到时情况弄僵了可不好。 “你放心吧!不会有你担心的事情,就算乔夏不能成功,可你也该相信三哥的为人,他难道会到处乱说不成?我始终认为,幸福可遇不可求,遇上了自己不争取,不追求,错过了,就再也回不到原点了。” 乔春懒洋洋的窝在他的怀里,睡意渐渐加浓,慢慢的合上了眼帘。 唐子诺听着她的话,刹那间,茅塞顿开,原来她对感情是抱这样的看法,那现在他们的情形来看,她对自己是有感情的。 呵呵!想到这些,唐子诺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朵边去了。 “四妹,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爱你,好好珍惜这个家的。四妹,我...” “你别吵了,睡觉。”乔春舒服的往他的怀里窝进一点,嘴里模糊不清的喃喃着。 呃—— 呱...呱...呱,头顶飞过一群乌鸦。 唐子诺轻叹了一口气,感情他说的这些煽情的话,她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呵呵!不过没事,以后他有的是机会对她这些话,唐子诺心满意足的搂紧的乔春,合上眼睑,两个人幸福的扬起嘴角甜甜的睡着了。 窗外的月儿,害羞的躲进了云里,半天才慢慢的探出头,羡慕的看着那对交颈鸳鸯。 守候着这个温暖的家。 翌日清晨。 天刚灰朦朦亮,唐乔两家人就醒了过来,开开心心的整好礼物,草草吃过早饭后,就准备赶往钱府。 这些年,巧儿和钱归也常到唐家来,所以,大家对他们都是很熟悉的。 而巧儿因为与桃花十分投缘,彼此姐妹相称,在林氏的心里,也早就当她是自己的闺女看待,如今她要出阁了,林氏可是高兴坏了,愣了忙了好几天来准备礼物。 现在唐家的日子好过了,家里的马车也增加了,因为家里人多,再加上,钱财还请了铁成钢夫妇和铁龙,所以,今天他们赶了四辆马车,前前后后,向和平镇上奔去。 “春儿,你说,我备的这些礼会不会太寒酸了一点?”林氏拉拢了下衣服,伸手摸摸头发,担心的看着乔春。 乔春忍不住轻笑出声,如果她按嫁闺女般的行头给巧儿备礼还算少的话,那别人送的礼,可真是拿不出手了。 “娘,你别担心!我保证啊,你精心备的这些礼是都好的,最具心意的。巧儿看到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可不是嘛,娘,你都快紧张什么样子了,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你是在嫁闺女呢?” 桃花紧跟着乔春的话,调皮的打趣着林氏。 可这话听到林氏心里,却像是心里的一根刺,隐隐作痛。 眼看着巧儿都成亲了,桃花虽算是口头上订了亲,可是那百川非要去追随皇甫杰,去行军打仗。唉,行军打仗谁都知道是一件多危险的事,所以,她怎么能不担心桃花的未来呢? 林氏眸中的水气骤浓,抬起泪花闪闪的眼睛,瞅了桃花一眼,悠悠的道:“我要是真的在嫁闺女就好了。真不知那百川是怎么想的,放着老爹和桃花不管,非要去行军打仗,他难道就不知道那是一件多危险的事吗?他...” 突然停下了嘴,看着桃花脸上闪过丝丝担忧,林氏蠕动了几下嘴唇,叹了一口气,道:“桃花,这事娘虽是由着你的性子,可是,你也...” “娘,你放心!百川的事,我大哥自有安排,不会轻易就让新兵上战场的,再说了,现在四海平升,连最大的雪国都已经以兄弟国相称了,你就放心吧!等百川在外面历练了一番,一定会回来的。” 乔春眼瞅着这话题越来越沉重,连忙出声安抚着她们两个担忧的心。 暗中拍了下果果的小屁屁,软软的稚音就响了起来,“奶奶,你今天穿的新衣服,真好看。头上那个玉钗子也好好看哦,看起来都不像是奶奶了。” 乔春轻笑了声,看着眼睛笑眯成一条缝的林氏,暗暗松了一口气,呵呵,孺子可教也。 这么个小动作就能洞悉娘亲的意思,真然是母子同心。 “果果的小嘴巴可真甜,奶奶不像奶奶了,那像什么啊?”林氏的担忧情绪,顿时被果果的话给冲到了九霄云外,她伸手笑呵呵的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好奇的问。 歪着小脑袋,小手摸着下巴,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骨碌碌的转动了几圈,果果像是在欣赏什么艺术品似的,打量了好半晌才点了点头,道:“真的不像奶奶,倒像是阿姨,你要说我是你孙子,人家肯定是不相信的。” 哈哈哈! 马车上,笑声溢出,飘向山间小路,其他人听着都忍不住咧开了嘴。 桃花好不容易停下了笑,对着果果竖起了大姆指。 真真是个开心果,小马屁精,他来这么一出什么不好的气氛都没有了。 乔春笑着揉了揉果果的头,笑道:“娘,都说小孩子的话是大实话,依我看啊,娘今天这身打扮还真的像足一个贵夫人。以后,娘在家就这样打扮,可真真的好看。” 林氏掩嘴笑了笑,刚开口想要说话,却被果果颇为烦恼的声音给盖了下去。 “娘亲,你可不可以,不要老是揉我的头,我的发型都快被你们弄乱了,有损我山中村第一美男的称号。”果果不满的抬起头,嘟起小嘴,眨巴着眼睛,轻蹙着嫩眉,道。 呃—— 乔春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手,随即气呼呼的看着果果,道:“臭小子,你这是在嫌弃你娘的手不够温柔吗?说说,你是不是已经有了小心上人,待会在喜宴上要偷偷约会?以前还说你娘亲是最好的,比媳妇还好,结果呢?” 越说越委屈,说到最后,居然眨眨眼,顿时泪光闪闪,一幅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呃—— 果果懵了,现在是神马情况?他什么时候说过娘亲不好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了? 我只是不相毁了自己山中村第一美男的称号,哪有什么小心上人? 他还有几个月才满三岁,神马是心上人?他真心的不懂。 果果看着豆豆投来恶狠狠的眼光,娘亲那委屈的样子,顿时手足无措起来,仰起头往娘亲脸上亲了一口,求饶道:“娘亲,我真的没有什么小心上人?人家只是想帅一点,为山中村的男子争光。呐,娘亲你揉吧,果果一定不会再说什么了。” 果果说着,慷赴就义的拉起乔春的手,放在自己的头上。 乱了就乱了吧! 发型乱了可以再梳,娘亲伤心了,他可就会更难过。 “噗...”乔春再也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果果还真是单纯啊!这么有孝心又有才气的儿子,也就只有她才能生出来,哈哈! 大家看着乔春那副以子为荣的样子,不禁都开心的笑了起来。 哈哈哈! 马车上,笑声再次溢出,大伙听了都忍不住猜想她们到底在说些什么好笑的事情。 在前头驾着马车的唐子诺,听着里面的笑声,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眸底满满都是幸福。 以前的他从没想过,他的家会这般温暖,都是因为有了她,所以,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她就像是一个小太阳,每天都散发着暖暖的阳光,温暖着周围的人。 在大家的说话谈笑中,没过多久,四辆马车就前前后后,整整齐齐的停在了钱府大门口。 刚下马车,门房的仆人就打开大门迎了过来。 “各位老爷,夫人好!我家少爷早就吩咐小的在这等候大家的到临,请各位随着小的走吧。” 唐子诺微微一笑,抱起豆豆,对门房客气的道:“有劳小哥了。” “不敢,不敢!这是小的应该的。”门房连忙摆摆手,一副受惊的样子。 乔春看着心里叹了一口气,这就是封建设会的上下层关系,他们卖了身,就连灵魂也一样卖了,忠心耿耿的为主家做事。 换个角度想,却也不得不欣赏他们的这份忠心。 在二十一世纪,人心太复杂了,就连同枕共眠的人也是心思各异,你算计我,我计算你。 那人不就如此吗? “走吧。”乔春拉回了翩飞的思绪,对着门房淡淡的道。 “是,请各位随着小的来。”门房躬了下身子,卑微的应了声,便走到前头,引着大伙往钱家大厅走去。 唐子诺微侧身子,飞快的瞄了一眼乔春,有些意外听到乔春那般冷清的话。 乔春无视他的打量,牵着果果的小手,一边欣赏钱府的院落子,一边不急不徐的踏步前进。 “老爷,夫人,贵客们到了。”门房对着主位上的钱万两夫妇,恭敬且卑微的报告。 “嗯,下去吧!”钱万两向他挥挥手,腾地立身,笑呵呵的向前走过来,站在乔春和唐子诺面前,道:“唐贤侄来啦!大家快请入座。” 说着,朝站在大厅边上的丫环们,吩咐道:“备茶,备点心。” “钱伯父,好!”唐子诺放下豆豆,拱手向他回了一礼。 乔春倒是没多讲礼数,直接越过他,微笑着向主位上的钱夫人,福了福身子,柔声道:“伯母好!” “好,好!我想你该是乔春吧,外面都盛传你是茶仙子,如今一看,所言不假啊!这容貌,这身段,还有一身的才气,果如仙女下凡啊。” 钱夫人(吴月)笑呵呵的看着乔春,开心的道。 如今儿子能重回钱家,自己能直起腰做钱家夫人,这里面有大半功劳可都多亏了她啊,所以,她对乔春的事情也是上了心,细细的打听过。 知道她喜欢穿绿色的衣服,所以,只消一眼,她就认出了她,无需介绍。 这仙女般的女子,难怪儿子会陷入其中。 只是... 吴氏悄悄的打量了下抱着豆豆的唐子诺,心里不由叹息一声,唉,人家是郎才女貌,还有两个可爱的孩子,不用想儿子也是没有任何希望的。 看来,过了这段时间,自己得开始替他张罗一下亲事了。以前,自己是想管也管不上,现在,该管管了。 “呵呵!伯母可真爱说笑,春儿在您面前,那也就只能算是小巫见大巫,您这才是高贵优雅呢?待春儿到了伯母这年纪,要是有您的一半气质,我就高兴了。” 乔春配合的轻笑一声,妙言珠语倒是把钱夫人给逗得开心不已。 只是一旁的钱万两心里牙痒痒的,她居然直接无视他,连形式上的尊重都不愿给他,害得他一点面子都没有。 “咳咳。”轻咳了两声,钱万两对着候在一边的丫环,吩咐道:“小梅,你带唐夫人和乔小姐们去雨阁找大小姐,她们这些姐儿们,该是有许多贴心话要聊的。” 面子上过不去的钱万两,实在不想看着乔春两两相厌,便让丫环小梅将她们带到雨阁去找巧儿,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是,老爷。”丫环小梅向前对着钱万两福了福身子,转身又对着乔春福了下身子,轻声道:“唐夫人,各位小姐,请随奴卑来。” 乔夏、乔秋、乔冬、桃花她们整齐在站成一排站在大厅中央,对着钱万两夫妇恭敬的福了下身子,“伯父,伯母,我们先失陪了。” 乔春摇了摇头,一手牵着果果,一手牵着豆豆,紧跟在丫环小梅的后面,绕过偏厅往雨阁走去。 “哇,娘亲,三舅舅家里有个这么大的荷花池,好漂亮哦。”豆豆看着满池的荷花相争怒放,兴奋的叫了起来。 乔夏和桃花她们虽也是很欣喜,但到底是姑娘家,倒也不像个小孩子般的大呼小叫。 钱家的后院很大,此刻她们走在一个人工湖边的走廊上,湖上种满了荷花,湖边栽种着一排排的柳树,大大的假山林立在荷池与柳树中间,假山中还有几只猴儿正在欢快的吃着东西。 呵呵,想不到钱万两倒也有几分诗意,不过,看着那群猴子,她怎么就有点到了动物园的感觉。 他就不怕猴子在府上到底生事吗? 细看之下,猛然发现,那猴儿与猴儿之间,竟是相互用铁链将脚链住了,相互牵绊着。 真是个恶心的人,假道士。 “我怎么觉得没咱们山中村的风光好呢?果果,豆豆,娘亲希望你们能够明白,自然的东西是最好的,有些东西不属于自己,切莫要强求。” 乔春停下了脚步,蹲下身子看着果果和豆豆,语味深长的道。 桃花她们则是一头雾水的看着她,实在不明白,这好好的看着风景,怎么就谈到了这个话题? “嗯,娘亲,果果明白了,凡事要顺其自然。”果果重重的点了点头,虽然他不知娘亲为什么要这样说,但是,他知道娘亲的话是对的,自己只要听,就好! “亲亲,豆豆也明白了,强拧的瓜不甜。” 豆豆本来还有点模糊的,但是听着果果的话,她立刻就明白了娘亲的意思,紧跟着应了下来。 “嗯,真乖,走吧!咱们到后面找巧儿姑姑去。” 乔春欣慰的站了起来,牵着两个软乎乎的小手,开心往雨阁而去。 走在前头的丫环小梅,回想了下乔春的话,看着她与孩子们的沟通,不禁对她另眼相看起来。 以前,外面都传乔春如何如何的奇特?如何如何的有才气、有胆量?自己也一直保持观望态度。毕竟她不太相信,一介家妇能有多厉害。 现在,只凭她刚刚在大厅里对老爷光明正大的忽视,对夫人真心的恭敬,此刻对小孩另类的教导,她不得不相信外面所传的一切,更清楚他们传的还不到位。 呵呵!待会她再跟姐妹们说说这个天仙般的女子,她们一定会很羡慕她有机会与她近距离相处的。 左转左转,不知跨了多少道门,她们终于站在了雨阁的拱门下。 “唐夫人,各位小姐,这里就是小姐的住所——雨阁了,大家请随我来。”小梅站在拱门下,笑对着她们介绍了下,随即转身带着她们往里面走去。 雨阁里到处挂着红绸和灯笼,贴着大红喜字,一片喜气洋洋。 “哇,亲亲,这里好漂亮哦,好多红红的灯笼,到处都是红色的,真好看。”豆豆看着一片喜气的雨阁,高兴的拍手大叫起来。 “呵呵,因为巧儿姑姑今天要成亲,红色表示喜庆,表示以后巧儿姑姑和钱归叔叔的小日子会越过越红火。”乔春伸手轻揉了下豆豆的头,浅笑着道。 抬眸扫视了一圈雨阁,这样的情景在电视上经常可以看到,就是不知新娘子的妆扮是什么样子的? 她有点迫不及待了。 “以后,豆豆成亲时,家里也会这样红吗?”双眼直冒红心,豆豆抬头看着娘亲,糯糯的问道。 “当然,娘亲会布置得更好看。” “呵呵!”乔夏她们纷纷轻笑起来,对于豆豆常常的语出惊人,她们已经免疫,早就见怪不怪了。 不过,前面引路的丫环小梅,倒是听着她们母女俩的对话,脚下轻滑了下,暗叹,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母女俩啊,尤其是那个小孩,说出来的话,完全不像是小孩子能说出的话。 “亲亲,豆豆以后嫁给三舅舅时,就麻烦娘亲了。”豆豆歪着脑袋,眨巴着大眼睛,情神很认真的看着乔春。 “嗯。” “呃——”前面的丫环小梅,向前一个踉跄,好不容易才稳住了身子,拍了拍胸口,呼了一口气。 娘啊!果真不是一般母女,嫁给三舅舅,这个想法太吓人了。 说话间,一行人就到了巧儿的闺阁,撇下小梅,全都兴高采烈的涌进房里,好奇的看着喜婆正准备帮她梳头的巧儿。 巧儿端坐在铜镜前,姣好面容涂上淡淡胭脂,蔻丹勾勒出的红唇是那样销魂。 喜婆站在巧儿后面,放下那如瀑布般的黑长发,这才拿起一把木梳,缓缓地从发端梳到发梢。 喜婆一边梳着,一边嘹亮的道:“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堂...” 那样嘹亮的声音,响彻屋顶。 也震撼了乔夏她们这些姑娘家的心,哪个姑娘不想漂漂亮亮的嫁个有情郎? 倒是乔春为巧儿高兴之余,感觉有点憋屈,因为她完全不记得一丁点当初做新娘子的样子,但何况归根到底,她都不算做过唐子诺的新娘子。 巧儿端正的坐着,看着镜子后面的众人,微笑着招呼道:“大嫂、桃花、夏儿,你们都来啦!我真高兴,你们都能过来。” 桃花看着巧儿那精美的面容,水灵灵的晶眸,大红喜色绣着金丝凤凰的喜裙穿在她身子,真的好美,好美! “巧儿姐姐,你好美哦!” “呵呵!等你以后做新娘子里,会更美!谁不知道桃花可是山中村有名的大美女。”巧儿轻笑了声,笑容绽放,让她看着来,更回迷人。 乔春没有忽略她眸中那抹幸福的光,心不由一松,原来巧儿是幸福的,她和钱归是真心相爱的。 看来那平日里看着内向的钱归,也是个识趣的人,不然,怎么可能打败巧儿心里的钱财,俘虏巧儿的心呢? 大家说说笑笑,看着喜婆熟练的帮巧儿梳着复杂的发样,配戴上一件件饰物,一件件吉祥物。 也是不知道坐了多久,外面开始人声鼎沸起来,端坐在床沿上的巧儿,心不禁有些不安分,怦怦怦的跳动着,像是要从嗓子眼跳出来。 “来咯——钱归来接新娘子了。” 乔春好笑看着巧儿放在膝盖上,紧紧绞在一起的手指。 她应该很紧张吧?这会儿也应该是最幸福吧。 “哦,新郎来接新娘了。”果果和豆豆高兴的跳起来,鼓起掌。 巧儿听着果果和豆豆那欢快的声音,心更加紧张起来,想抬头望着门口,又害羞的垂着头,生怕会惹来桃花她们的笑话。 吴氏从外面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浓郁的笑容,满意的看着巧儿,道:“巧儿,来,让娘送你出阁。” 这会儿,吴氏直接称自个为娘,她这辈子只得钱财一子,如今收了个义女,在她眼里这就是亲闺女。 巧儿听得还有些懵懵然,她六岁就被爹卖进了钱府,她娘在她三岁时就去世了,在她的生命里从来没有娘这一号人物的存在,这么多年了,她甚至觉得自己是一个孤儿。 这会儿,听到钱夫人这么一说,她的心不禁热腾起来,水气骤拢,泪水毫无预警的掉了下来。 钱夫人赶紧道:“巧儿,你快别哭了,这好好地妆容,要是哭花了可就不好看了。”说着连忙拿出手绢轻柔的帮她擦拭着眼泪。 “快别傻愣着了,赶紧的,快点把盖头盖好了,可不能误了吉时。”乔春瞥了一眼喜婆,急声的道。 吴氏笑看着喜婆替巧儿盖上的喜帕,满意的点了点头,女儿大喜,她真的很高兴。 “巧儿,娘这就牵你出去,亲手将你交给你的良人。娘祝你们白头偕老,儿孙满堂。”话落便和喜婆一人一边,扶着巧儿走出闺房,踏出雨阁的厅里。 “新郎进门咯!”随着一声吆喝,外面院子里响起了噼噼啪啪的鞭炮声,唢呐声音响起了欢悦的,喜庆的... 红盖头下,巧儿只能隐约的看见自己脚下的红绣鞋面上的那层鸳鸯图样,艳丽明亮,栩栩如生,就像是真的一样。 钱归满目都是欣喜。 这一天,他已盼了好久了。 他有些迫不及待的看着她房门口的方向望去,只见伊人一向火红喜色,那喜庆的红色闪进了他的眼里,顿里,满心满肺都被一层层,一拔拔的暖意给包裹着。 “哇——”厅里的人看着巧儿出门,皆是不由的“哇”了一声。 钱归的眸底闪过亮光,看着在钱夫人和喜婆牵引下,婉约而来的巧儿,嘴角不禁高高的扬起,虽是看不见她的面貌,可此刻的他也知道,那红盖头下面是怎样一副娇美的玉容。 钱归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姑爷,您快牵着新娘子的手啊!”喜婆看着钱归那高兴傻了的样子,打趣的笑着一说,顿时惹得满堂哄笑。 桃花她们看着钱归的样子,都忍不住哧笑出声,还真是高兴傻了。 乔春看着钱归的样子,倒是很欣慰,一身喜服的衬托下,钱归倒是蛮俊逸的一个男子,自己以前都没怎么注意他的外表,现在才发现,浓眉大眼,高大健壮的他,与巧儿站在一块,倒也是十分相配的。 重点是他爱巧儿,他以后会很疼巧儿,他们会幸福的在一起。 钱归的耳根子微红,接过那双柔软无骨的小手。 他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 巧儿轻轻的将自己的手交付到那宽厚暖和的手掌中,心里觉得踏实,很温暖,刚刚那紧张的感觉,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嘴角忍不住牵起了一抹最美的笑容。 大伙随着迎亲的队伍,热热闹闹的来到了钱府的大厅。 虽说今日是钱府嫁义女,可新房也是设在刚刚的雨阁的,因为钱归是个孤儿,所以,钱财的一声令下,他们的新房就设在的雨阁,而钱府以后就是他们的家了。 刚刚牵巧儿出闺房的钱夫人,这会儿已经笑眯眯的端坐在主位,等着新人的拜礼。 “吉时到!”随着一声吆喝,外面院子里又响起了噼噼啪啪的鞭炮声,唢呐声音响起了欢悦的,喜庆的... “行——礼!” “一拜天地!——二拜父母!——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钱府一片喜气洋洋,众人目送新人离开,便相继入席,开始了喜宴。 迅速的填饱肚子后,乔春将果果和豆豆交由唐子诺,向众姐妹使了个眼神,便领着她们马不停蹄的赶往雨阁,嘿嘿,她怎么可能错过闹洞房这一出呢? 待会要是不将钱归如何摘得美人心的事情给钓出来,她才不会罢休! ------题外话------ 又是要命的停电,居然还停上一天,然后,要老命的无线网更绝,真接让我弄了两个小时,都没有上传成功,老是断网,汗滴滴的一直弄到了午夜十二点,妞儿绝望了,华丽丽的断更了一天! 各位亲亲要见谅啊! 断更了就表示妞儿以后没有推了,要完蛋了,所以,希望各位亲亲,能把2月份的月票赠给妞妞,让妞妞重新得到编的信任,让这个文在月票榜上得瑟一下,让这个文可以走得更远! 鞠躬致谢! 第七十二章 乔夏告白,赴京都。 唐子诺和钱财相视一眼,心领神会,将果果和豆豆交给雷氏她们,转身便好奇的追随乔春她们的脚步而去。 瞧她们那副样子,一定是想出了什么歪招来对付钱归,看来钱归的新婚之夜不太平啊。 他们暗暗的在心底同情着钱归,但是,他们更好奇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 真不愧是乔春带出来的女子小队,果然个个都不一般。这闹洞房本是男子的事,这会儿她们却不甘落于人后,居然参与进来,真不知是钱归的幸还是不幸? 两个人刚刚踏入雨阁就听到新房里传来了阵阵笑声,兴许是觉得两个大男人凑在里面不太好意思,便偷偷的绕到的新房后面的窗户下,两个就那样席地而坐。 对视一眼,皆忍不住弯唇浅笑,这事要是传了出去,恐怕也会让人跌破眼镜,他们两个大男人居然躲下别人的窗户下偷听。 “巧儿,待会你可要配合好,可不能因为心疼钱归就枉顾咱们的姐妹情谊哦。”乔春看着端坐在新床边沿上的巧儿,事先提醒着她。 这事待会要是得不到她的配合,可不容易进行。 “大嫂,你们想要做些什么?可不能太过了哦。”巧儿羞答答的朝乔春瞥了一眼,捕捉到她眸底一闪而过的精光,不禁有些担心起来。 大嫂向来是个主意多多的人,待会指不定会想出什么法子来捉弄钱归。 水光荡漾的眼眸突然亮了一下,乔春噘起了嘴,瞅着巧儿,不满的道:“巧儿,你可真不够义气,这刚成亲整颗心就全扑在了钱归的身上,我这还没开始呢,你就心痛了。我们这些姐妹们,可真的是心寒了。” 说着,双手抚着胸口,一副伤心的样子。 众姐妹见她如此,便齐唰唰的配合着,个个都蹙紧着秀眉,埋怨中夹带着指责的看着巧儿。 巧儿头疼都揉揉眉心,她这不是只说了一句话吗?咋她们一个个像是她干了什么大恶不赦的事情一样? “好吧!你们待会要做什么我都配合,这样够义气了吧?”巧儿无奈的双手一摊,耸了耸肩膀,轻声的道。 “嗯,巧儿真够义气。”众女纷纷如小鸡啄米般的点着头,肯定着巧儿的做法。 窗户下的唐子诺和钱财,默契的偏过头,对视了一眼,眸底对钱归的同情之意更深了。 唉,可怜的钱归,这会儿连自家媳妇都不站在他这边了,看来,他只能自求多福了。 没过多久,微醉的钱归便摇晃着,如同踩着云絮般的走进了雨阁,后面跟着几个平时要好的朋友,送他到了雨阁的厅里,便被他哄走了。 “娘子,我来了。”钱归人未到,便拉着长音,喜滋滋的走了进来。 呃—— 当他满脸幸福的踏进新房时,看着房里那些个笑颜如花的女子们,突然吓了一大跳,脚下一滑,硬生生的打了个踉跄,诧异的看着她们,问道:“唐大嫂,你们这是?” “呵呵!” 心不禁喀嚓一下,钱归看着她们不怀好意的笑容,额头上骤然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钱归,今天是你和巧儿的大喜日子,众姐妹们是特地来向你们单独表示祝贺的。你这副神情,搞得像是我们要欺负你一样。” 勾了勾唇角,乔春看着一脸惴惴然的钱归,像是受了委屈似的轻道。 “哪有这种事,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钱归口是心非的应了一声,心中不禁嘀咕,你们这样子,摆明着就是要欺负我啊。 窗外的两个大男人,不由轻叹一声,双双摇了摇头。 可怜的钱归啊! “没有就好,我看你进门见到我们就没笑一下,还以为你不高兴了呢?”乔夏接上了话,煞有其事的道。 “呵呵!真的不会!”钱归无奈,硬是扯出了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说话间,朝自个娘子投去疑问的一瞥,却见她不明所以的摇了摇头。 “不会就好,趁着今天的好日子,咱们想跟你玩个小游戏,行不?” 能不行吗?你们都这样了,他哪敢说个不字。 钱归强打着笑意,点了点头,一副豁出去的样子,道:“唐大嫂,你想玩些什么就开始吧。” “呵呵,钱归,你该不会是想快点将我们打发走,想早点和巧儿那个吧?”乔春一副语不惊死人,誓不罢休的样子,全屋子里的人都不禁羞红了脸,怪嗔了她一眼。 钱财又好气又好笑的侧过头,朝唐子诺看了一眼,眼中有些笑意,有些同情。 他家的娘子真果不是一般女子,这话也说得出来,唉,他还真想看看房间里那些人的脸色,是不是已经红得快要冒火了? 唐子诺则是咧开了嘴,露出两排皓齿,一副以妻为荣的样子。 “我...我...我哪有这意思?”钱归瞥了一眼床上的巧儿,结结巴巴的道。 “哦,我刚刚就跟巧儿说了,你一定不会迫不及待的,我们还打赌,你今晚不会...” “会!”钱归听着乔春的话,不由一惊,连忙截下了她的话,她要再说下去,今晚他就别想上床睡了,巧儿不生气才怪? 哈哈哈! 房里的笑声,直窜房顶,揭瓦而出。 就连窗外的钱财和唐子诺想着钱归此刻的样子,也不禁笑出了声来。 钱归听到窗外的笑声,连忙走到窗户口,往下一看,顿时就懵了。怎么他家少爷和唐少爷居然做起了窗下君子,这实在是有损他们的美好形象啊。 想到他们刚刚听进去的话,脸上不禁火烧火燎起来。 “少爷,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既然来了,就进来吧,你们还真好意思,居然坐在窗户下偷听?”乔春朝笑意盎然的他们瞄了一眼,出声让他们进来。 反正,这接下来的事,多一个人更好玩一些。 “夏儿,桃花,你们刚刚也听到钱归的意思了,他想早点结束游戏,早点那个,所以,你们快去把东西都拿进来吧。”乔春对着一旁的乔夏和桃花吩咐了一声,回首,对着床上的巧儿眨了眨眼。 巧儿看着乔春的暗示,不禁有些后悔刚刚自己就那样应了下来,搞得现在自己是骑虎难下。 钱财和唐子诺走了进来,乔春和桃花也拿了她们事先备好的工具走了进来。 紧拧眉梢,钱归和巧儿看着桃花和乔夏手里的东西,不禁汗滴滴起来。这用红绳系着的苹果,小铁锅,擀面杖,这些到底是要用来做什么的啊? 乔春扫视了大伙一眼,笑嘻嘻的拿起乔夏手里的小铁锅,对着冷汗涔涔的钱归,笑道:“钱归,你过来,把这个锅背在背上。” “背这个?”钱归吃惊的吃着乔春,这唐大嫂到底在玩什么啊,居然让他在大婚之夜背黑锅? 钱归求救似的看向自家媳妇,可巧儿见他望过来,连忙偏过了头,当作没有看到。钱归苦巴巴的看着那口小铁锅,一步三挪移的蹭到乔春面前,认命的弯下了腰。 好吧!为了早点抱着媳妇睡觉,他豁出去了。 背黑锅就背黑锅吧。 唐子诺和钱财飞快的对视了一眼,看着已经背上了黑锅的钱归,先是表示同情的摇了摇头,后来,看着他的奇特造型倒是忍不住轻笑起来。 “钱归,别说大嫂刻意捉弄你,大嫂也是为了让巧儿更加明白,你有多爱她。待会难保你还会谢我呢?” 谢你,我真心的谢你,请你收手别玩了,好吗? 乔春当然没有听到钱归的内心呼唤,接过乔夏递过来的擀面杖,抿着嘴,压抑着笑容,轻轻的往锅上敲了一下,道:“待会,我敲一下就会问一个有关于你和巧儿的问题,你要是不如实回答,我就让巧儿脱一件衣服,你还得学一声乌龟叫。” 钱归头上冒出无数黑线,只觉头顶‘呱呱呱’的飞过一群乌鸦,让他媳妇当着众人的面脱衣服,那还不如杀了他,还有,天知道那乌龟是怎么叫的? 天啊,地啊,谁来救救他啊! 巧儿听到乔春的话也是很吃惊,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乔春,刚刚她可没说这个游戏规则,只是说,可以让钱归说出一些爱她的真相。 早知道是这么苛刻的游戏规则,她说什么也是不会同意的。 巧儿想着,心疼的看着钱归,正好钱归也朝她看了过来,看到她眼底的心疼时,心中不禁流过一股暖意,暗暗决定,等下不管唐大嫂问什么问题,他都如实回答,决不会让自家媳妇脱衣服的。 他家媳妇的衣服,待会结束后,他来脱就好。 “咚——”铁锅清脆的响了一声。 “钱归,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巧儿的?” 众人一听乔春的问题,皆齐唰唰的看着一脸窘迫的钱归,等待着他的回答。 “一、二...” “从见到她的第一眼开始。”钱归抢在乔春的计数三前,一咬牙回答了问题。 “好,咚——”铁锅又清脆的响了一声。 “你喜欢巧儿的什么?” “一、二...” “喜欢她的一切。” “具体一点。” “漂亮、善良、温柔......”钱归细数着他爱巧儿身上的东西,说着说着,眸中泛出了一层层柔光,不禁抬眸看向端坐在床沿的巧儿,两个人的眼光交缠在一起,绘集成了一个巨大的心形,让房间里的空气,都好像变得甜蜜起来。 问题一个比一个深层的细问下来,大伙也就已经大概知道了钱归追巧儿的心路过程,当大家笑闹着让他们这对新人玩了下吃苹果的游戏后,便退出了新房,把时间留给了这对有情人。 月儿从云中探出了脸,星星调皮的眨巴着眼,好奇的看着新房里的人儿。 钱归随意的用袖子抹了抹额头上的汗,被乔春她们这一折腾,他的醉意已经散去,此刻正情意浓浓的看着巧儿,牵着她抬步走到桌边,拎着酒壶,倒了两杯酒。 轻笑着将酒杯递到巧儿手里,“娘子,咱们来喝交杯酒吧。” “嗯。”巧儿听着他那声温柔的娘子,顿时,如站在云端,轻飘飘的。低声“嗯”了下,便接过酒杯,两个手臂交叉喝了下这杯彼此交付未来的交杯酒。 “巧儿,我是在做梦吗?我终于娶到你了。”钱归怔怔的看着她,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是真的,不是在做梦,我是巧儿,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娘子了。”巧儿抬眸一脸温柔的看着他,刚刚在乔春的逼问下,她知道了许多,她不知道的事情,想到他对自己的那份情,巧儿的心都醉了。 “嘿嘿!夜深了,娘子,咱们还是早点歇息吧。”钱归满脸幸福的牵着巧儿的手,一步一步的向新床踏去。 巧儿垂着头,颈间那抹白质细腻的肌肤在暖黄的灯光下,平添了一丝妩媚。 钱归怔怔的看着她,伸手轻轻的挑开她喜服上的盘扣,虽是隔着厚厚的衣裳,巧儿却仍旧能感觉到那双手很炙热,不禁紧张的扭绞着手指头,脸上热辣辣的烧了起来。 忽然,他的吻落了下来,密密麻麻的,落在那小巧的耳垂上,落在了那润泽的大眼上,落在了那红润的双颊,落在了那甜腻的双唇,落在了那白玉般玉颈,缠绵不休大概就是如此吧。 巧儿缓缓闭上眼睛,静静的承受着他的唇落在每一寸肌肤上,感受着陌生的激流在身体里流趟,她忍不住颤抖迎合,忍不住的轻唤他的名字... 新房内,龙凤烛兹兹兹的燃烧着,红罗帐却已垂落了下来,两道交缠的影子,印在了红罗帐上,那样的缠绵,那样的蚀骨,那样的销魂,那样的...就像是化成了一摊春(和谐)水,微波荡漾,水声涟涟。 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一刻,得了绽放和升华。 天上的月亮星星都已害羞了,不敢多看,这会儿,竟都又悄悄的躲藏进了云里。 钱府的人工湖边的凉亭里,钱财、唐子诺他们这些从新房出来的人,又都聚在那里喝茶,聊天起来。 乔父他们已经带着果果他们回山中村了,给他们留下了一辆马车和口信,说是让他们放心的玩,在钱府留宿也是可以的。 乔春想着乔夏和钱财的事,便破天荒的主动要求留宿,并组织大伙再玩得尽兴一点。 “二哥,四妹,这次我们炒制的绿茶被列为贡茶了,昨晚我收到京都传来的消息,圣上让我们进宫一趟。大哥也来了信,让我们趁这个机会都去他那里走动一下,听说,雪国和陈国、晋国因为太后的寿诞都来了不少使者,圣上这次宣我们进京,也多半是那些人鼓捣的。” 钱财说着,顿了顿,瞄了一眼他们平静的神情,又道:“其中晋国主要以盛产茶叶为主,这次看过四妹的茶具和品尝过炒制的茶叶后,听说,他们直言要与四妹在茶叶的方面进行比拼。” 乔夏和桃花她们一听,顿时紧张起来,当今圣上居然让她大嫂去跟晋国的使者比拼,赢了倒好,要是输了可怎么办? 唐子诺不动声色的瞅了一眼乔春,见她脸上仍旧平静如初,淡淡的,完全让人看不出此刻她心里的想法。但是,他相信这些东西都难不倒他的娘子。 “大哥让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后天开始又要摘茶叶了,能不能等这一拔茶叶摘完,再出发。”乔春沉思了一下,勾起了唇角,看着紧张的众人,轻笑了一下。 比试而已,没什么好紧张的。 她倒是想看看这个大齐朝的京都是什么样子的?还有那些外国使者又长什么样子?会不会有蓝眼睛,黄头发的人? “这个恐怕不行,我们最迟后天就要出发。外国的使者们,也是不能一直在大齐朝的京都逗留的。”钱财摇了摇头,并没有意外她的平静。 她向来是个稳重的,细心且精明的,虽然有时也会孩子气的耍闹,就像刚刚在钱归他们的新房里。 他实在想不通,她怎么会想到用小铁锅这个道具? “四妹,我实在好奇,你怎么会想到用铁锅这个道具?你不得觉得,大喜日子让新郎官背黑锅很不仗义吗?” “噗——” “呵呵——” “哈哈——”大伙这会才想到背黑锅这个词,当时也是想着好玩,并没有想到这一词,现在由钱财说了出来,才纷纷同情起了钱归,却又一个个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也没想到背黑锅这事啊,我只是单纯得想看看钱归背上龟壳的样子而已。”乔春轻笑了声,噘噘嘴,她才没有那么的不仗意,根本就是没想这么多,纯粹是为了应证一下钱归的名字。 “什么?——” “谁叫他的名字叫钱归的?我当初第一次听到的时候,就想到了金钱龟,所以,我想看看他背上龟壳的样子,这个机会不用,怕是以后都没有机会了。” 乔春想起了第一次听到钱财叫他名字时,自己暗自笑成了内伤,钱归,钱归,她总是不由的想到了金钱龟。 这么多年了,自己每见他一次,就想亲眼看一次,他扮成小乌龟的样子,这并不含任何取笑,纯粹就是她的好奇心而已。 哈哈哈—— 众人听她这么一看,皆是忍不住再一次大笑起来。 天才啊!她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 可怜的钱归,今天这一出,他要是知道一切因为自己的名字,他不得恨死钱万两才怪。 钱财笑着笑着,突然停了下来,不禁汗滴滴的瞄了一眼乔春,他可真不敢想,在她的脑子里,他的名字又会让她想到什么? 乔春也朝他看了过来,不禁摇了摇头,心中暗中嘀咕,这钱老爷可真的是掉进了钱眼坑里了。自己的名字叫钱万两,一个儿子叫钱财,一个儿子叫钱满江,仆人们的名字也大多与财源广进的意思挂钩。 她对他可实在是佩服得紧,脑子里居然有这么多关于钱多多的词。 砰,砰,砰。 空中传来巨响,闪亮璀璨的烟花在空中绽放起来,在夜空中煞是好看。乔春想不到这个朝代也有烟花,忍不住兴奋的张望着。 “四妹,我带你去那边看看。”唐子诺向她眨了眨眼,朝钱财和乔夏的方向努了努嘴。 他早就知道,她要留宿就是想给乔夏制造表白的机会,如今,给他们留下空间,也是好的。 乔春会意过来,朝桃花她们几个,笑道:“桃花、秋儿、冬儿,你们几个也去那边看看?”说着,又看着乔夏和钱财,道:“三哥,你和夏儿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夏儿贫血有点严重,不能太累了。待会我们看完后,就回来找你们,商量一下去京都的事。” “嗯,你们去吧。我陪五妹在这里等你们。”钱财没有多想就应了下来,只是听到乔夏贫血时,心中倒是不由的抽痛了下,斜目侧视,打量了乔夏一眼。 想不到平日里活泼开朗的夏儿,居然严重贫血,真是看不出来。 乔秋她们虽然很是诧异大姐为什么要这样说二姐,但是,见大姐暗中向自己眨了眨眼,便也忍住了满腹的疑问。倒是乔夏开始紧张起来,大姐这一借机溜走是什么目的,自己可是一清二楚的。 凉亭里随着乔春她们的离开,变得寂静起来,乔夏端坐在石凳上,小手放在膝盖上扭绞着,手心里全是密密的细汗。 钱财扭过头,瞄见脸色有些苍白的乔夏,心中一紧,轻声问道:“五妹,可是感到不舒服?你的脸色好苍白,额头上都冒汗了。” “没...没事!”乔夏结巴着,从袖口抽出手绢,窘迫的擦拭着额头上的汗。不禁暗斥自己,真是个胆小鬼,居然怕到脸色苍白,全身冒汗。 “平时要注意休息和保养,贫血可大可小,尤其是身为女子。”钱财忍不住出声叮咛着。 乔夏怔怔的看着他,第一次听到他关心自己,第一次见他脸上闪过淡淡的忧色,心花不禁怒放,妖娆一片。心中暗自为自己打气了一番,索性将头一扭,望着人工湖,轻声的对他说:“三哥,我喜欢你!” 哐当! 钱财手中的茶杯应声落地,摔了个粉碎,一脸诧异的看着乔夏。 她刚刚说什么?她喜欢他? 乔夏听着茶杯落地摔破的声音,扭过头,怔怔的看着他,又道:“我知道你心里喜欢大姐,可是,大姐已经有大姐夫了。难道你这些年来,就没有发现旁边有一个我在暗中喜欢着你吗?” “我知道,也许你会笑我一个姑娘不知矜持为何物,居然胆大到对男子表白,但是,大姐说了,幸福是要靠自己争取的,如果我再不说,我将来一定会后悔。更何况,我娘已经开始要给我找婆家了,所以,我更是不能坐以待毙。” 乔夏瞥了一眼,仍旧一脸震惊的钱财,一鼓作气的续道:“钱财,我喜欢你!尽管你不曾发现有个我,尽管你心里有着别的女人,尽管我们不一定有未来,但是,我就是想让你知道,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这四个字像是一块巨石投进了钱财平静的心湖里,泛起了一层层涟漪。 他垂着头,半睑的睫毛挡住了他眸底翻起的惊涛骇浪,那颗不完整的心怦怦怦的跳着,越是加速,就开始痛了起来。突然,他弯下了腰,伸手抚着胸口,额头上溢出了豆大的汗珠。 “我刚刚什么也没有听见。”淡淡的丢下一句,腾地站起来,摇晃了下身子,双手紧攥,大步的往他住的院子里走去,不一会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我刚刚什么也没有听见。”乔夏满脑子都在回放着这句听起来淡淡的话,却如同冰冷的匕首,直直的插进了她的心里。 痛,心好痛!他刚刚这话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那就是拒绝的意思。 没想到他还是放不下大姐,对着她的告白,居然逃得这么快。乔夏失魂落魄的想着,终于,忍不住趴在石桌上嘤嘤的哭了起来。 钱财用力的抚着胸口,刚刚走进走廊,迎面而来的贴身小厮,便吃惊的扶着他,快速赶回厢房,服下了柳如风炼的心丹。休息了一个晚上,才算是缓了过来。 乔春和唐子诺算了下时间,便慢慢的走回了凉亭,还没进去,就听到亭子里传来乔夏伤心的哭声,顿时,紧张的跑了过去,看着趴在石桌上的乔夏,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夏儿,你怎么啦?三哥,他人呢?”乔春伸手抚上她的肩膀,着急的问道。 夏儿哭得这么伤心,三哥人又不在这里,看来,夏儿一定是被拒绝了。 唐子诺看着伤心的乔夏,心中对钱财感到十分恼火,人家一个娇滴滴的大姑娘,放下身段对他表白,他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像夏儿这么好的姑娘,又哪里配不上他了? 想着,转身,大步往钱财居住的院子走去。 他一定要问问他,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接受夏儿,难道他心里还是对春儿念念不忘?这个更是不行,他不能接受。 桃花她们看完烟花也回来了,看着眼睛哭肿得像是核脑的乔夏,皆是一头雾水。全都紧张的围着她,问了起来。 没过多久,唐子诺也从钱财那回来了,只是脸上不再愤愤不平,而是向乔春投了个无奈的眼神,领着她们,深夜驾着马车赶回了山中村。 这个时候,如果还继续留在钱府,只怕,夏儿的心会更加难受。 山中村,亲子房里。 乔春踏进房间,就忍不住抬眸看着唐子诺,问道:“你是什么意思?不是要去问三哥的吗?他到底是怎么说的?难道夏儿就配不上他不成?” 轻叹了一口气,唐子诺看着怒火中烧的乔春,忍不住暗想,她这紧张的样子涅,说乔夏不是她的亲姐妹,他都不相信,这一刻,他好怀疑,这身体的人根本就是像她说的那样,住着一个来自异界的灵魂。 “钱财打出娘胎就有心疾,你是知道的。” 呃——乔春微愣了下,怔怔的看着他,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问道:“他是因为这个就自卑,就不愿意接受夏儿的告白?” 唐子诺看着乔春还是有些责怪钱财的意思,忍不住替钱财申诉道:“他刚刚听到乔夏的告白时,紧张过度,心疾犯了。这心疾一犯,他倒是真的会以此理由拒绝乔夏。” 紧张过度?心疾犯了? 意思是? 乔春突然脑门一亮,顿里明白了唐子诺话里的意思,意思就是钱财对乔夏是有感觉的,光是听她的告白,心里一紧张,心跳加快,心疾就犯了。 她怎么也忘了有心脏病的人,不能太过激动呢?一般都是忌爱、忌恨的。 既然两个人都有意思,可是,眼前钱财的心疾也是不能忽视的,他这心疾是以生俱来的,未来的日子有多长都不知道?那把夏儿的幸福托付给他,真的可以吗? 唐子诺看着她紧皱着的眉头,将她搂入怀里,轻声的安抚道:“有些事情得看他们的缘份,找时间,我和师父再研究一下三弟的心疾。” “嗯。”乔春轻应了声,双手环上他的腰,紧紧的抱住了属于自己的幸福。 “都快天亮了,休息一下吧。明天还要准备进京的事。” “嗯。” 翌日清晨。 可能是心里想着进京的事,虽然很晚才睡,可乔春还是早早就醒了过来。 像个猫咪似的依偎在唐子诺的怀抱里,乔春勾了勾唇,嘴角溢出一抹幸福的笑容,抬眸有些着迷的看着他如孩童般的睡容,凑上嘴,飞快的轻啄一下他的唇瓣。 呃—— 突然,头被大手反扣,他趁她不注意,直接闯进了她的香檀小口中,与她的粉舌嬉戏起来。 这个男人,居然假睡,等着她的自投罗网。 乔春闭上眼睛,全心投入的与他激(和谐)吻起来。 两具动情燃烧的身子已经不能满足于简单的一个吻了,唐子诺低吼一声,大手沿着曲线四处游走,如下雨般的吻,密密的落了下来,点燃了乔春的每一寸肌肤。 绸质内衫、兜儿轻轻滑落,唐子诺微微支起身子,深邃的黑眸中燃起了簇簇火苗,像是想要把身下的乔春给点燃了一样。 他眸底的火苗越烧直旺,着迷的看着她泛着玫红的肌肤,起伏的山峦,线条优美的身段,情不自禁的咽下一口口水,轻蹙着眉,像是在努力克制着似的,柔情万千的盯着她,问:“四妹,你方便吗?可以吗?” 你方便吗?乔春虽然听着这话觉得好笑,但是看着他隐忍的样子,她的心忍不住软如棉絮,水漾漾的晶眸迅速的拢上一层绯色,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子诺看着她含羞带涩的点头,顿时,全身就像是打了鸡血般的激动起来,俯首,贴上身子,立刻化身为狼,在这个晨光明媚的早上,将盼望已久的小绵羊给吞进了肚子里。 这一刻,他等了好久了。 这一刻,她也盼了好久了。 这是她与他的第一次,她记住了,感觉不错。 这是他与她的第一次,他记住了,感觉非常不错,这个女人居然中途将他压在了身下,来了个女上男下,看来,他未来的全身运动不会太单调。 窗外的鸟儿叽叽喳喳的欢唱着,激(和谐)情过后的男女,相拥着,呼吸着彼此身上已经交汇在一起的汗味,唐子诺的大手不安份的游走着,柔声问道:“四妹,你觉得如何?” “什么东西如何?”乔春懒洋洋的反问。 “为夫刚刚的表现。” “哦。”乔春仍旧淡淡的哦了一声,听得唐子诺心里很是紧张,生怕她会说不满意之类的话,那可就太伤他的男人自尊了。 “马马虎虎。” “什么?”唐子诺推开她,神情很受伤的看着她,喏喏的道:“看来为夫还需要多多练习。”说着,大手溜进危险地带。 叩叩—— “亲亲,爹爹,吃早饭了。”门外响起了豆豆,甜糯的声音。 唐子诺唉叹了一声,顿时全身上下都软趴趴起来。 “呵呵!”乔春看着他那副哭丧着的脸,不由的轻笑起来,对着门外轻快的应了一声,“好嘞,娘亲和爹爹,马上就来。” “哦,要快点哦!” “嗯。”乔春像枚鱼儿般的从他的怀里滑了出来,拿过衣服,利落的穿了起来,洗梳后,两个人便亲呢的一起并肩走向大厅。 早饭后,乔春向大家宣布了,昨晚从钱财嘴里知道了讯息,并且说明了,下午就会去镇上与钱财汇合,赶往京都。 一时间唐乔两家人既是欣喜,又是担心。生怕乔春会应付不下来与晋国使者的比试,唐子诺和柳如风倒是对她很有信心。 考虑到茶叶马上要摘了,还在京都太杂乱,所以,只有乔春、唐子诺和柳如风与钱财一起赶往京都,茶园的事全部交由乔父和铁成刚处理,茶叶由桃花她们炒制,果果和豆豆则交由奶奶和姥姥照看。 安排好家里的一切,吃过午饭,大伙便站在大门口送他们离开。 离别的气氛总是伤感的。 豆豆红着眼眶,抬起泪光闪闪的大眼睛,看着乔春很是舍不得的道:“亲亲,你要早点回来哦!” “嗯,好,娘亲办完事,马上回来,而且还会给豆豆带礼物哦。”乔春凑上去,亲了她一口,柔声的安抚着她。 “娘亲,你和爹爹、柳爷爷,路上要小心!果果会照顾好豆豆的。”果果站在雷氏面前,仰着略带婴儿肥的稚脸,面对即将而来的离别,没有哭泣,而是很男子汉的承担下了照顾妹妹的责任。 乔春看着他故作坚强的样子,心中暖意浓浓,却也忍不住一阵心酸,看来自己给他的压力太大了,这么小就让他如此成熟懂事。等回来后,得好好的挖掘他的童真,让他拥有一个快乐的、无忧的童年。 啵—— 娘亲温暖的一吻,果果的眸底立刻拢上了水雾,随即又低下头,不让大伙看到他的眼泪。 他想让娘亲和爹爹安心,所以,绝对不能哭。 用力的吸了吸鼻子,再抬头,已是一张灿烂的笑脸。 “子诺,春儿,你们出门在外,万事都要小心。”林氏轻声叮咛着。 “对,你们在外头,不比在家里,又是要去面圣的,万事都要小心一点,不能大意。”雷氏紧跟着出声交待,就算再没见过世面的百姓也知道,伴君如伴虎的道理,小心一点,总是对的。 “子诺,要照顾好春儿。”乔父直勾勾的看着唐子诺,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两个爷们无言的交流着。 “嗯,我们知道了。你们放心,我们一定不会有事的,爹,家里就麻烦你费心了。果果和豆豆要听话哦。”乔春依依不舍的向众人挥挥手,转身,站在马车前,借着唐子诺的力,轻快的跳上了马车。 “小心点!” “要保重!” “早点回来!” “......” 唐乔两家人,看着马车上的三人,纷纷不舍的挥手告别,不放心的继续叮咛着。 驾——哒哒哒—— 马车徐徐向前驶去,乔春探出头,对身后渐渐变小的家人挥着手。 这是她第一次离开果果和豆豆,心里顿时涌上了浓浓的不舍。如果不是考虑到京都之行多有不便,又怕中间会有什么事端,不然,她才不愿意丢下果果和豆豆。 “二哥,你能联系上李然大哥吗?咱们离家的这段时间,家里可不能出什么乱子,所以,就好是让李然大哥带几个人来保护一下家里的老小。” 乔春拉开车门,对着驾马车的唐子诺,轻声道。 这次离开山中村,她心里有股不太好的预感,也不知是离别之情太浓,还是自己想太多。总之,如果没有人保护家中老小的话,她是放不下心。 “待会到了镇上,我就用钱财的信鸽给李然兄弟发信,这事还是你想得周到,确实是该小心一点为好。”唐子诺回眸一笑,赞同道。 ------题外话------ 熬了个通宵,终于码了出来,睡觉去了,今天更了两章(前面还有一章),这是第二章,算是昨天的补偿,请各位亲亲原谅! PS:2月份的月票可得给妞妞啊! 第七十三章 盛妆面圣,郎情深。 驾——哒哒哒——马车在官道上徐徐而行。 乔春瞅了一眼脸色有些苍白的钱财,心里那些想要责备的话,不禁都吞回了肚子里,轻叹了一口气,有点生闷气的将头靠在唐子诺的肩上,干脆闭目养神起来。 真是费心思的家伙,本想责怪他让乔夏哭得那么伤心,可这会儿,见他这副病怏怏的样子,心里面反倒担心他起来了。唉,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就不能平静的接受了吗? 钱夫人不放心钱财的身子,愣是让他的贴身小厮(钱进)跟了过来,让他在路上照料钱财的日常起居,还派上了钱府资格最老的马夫,专门替他们赶马车。 乔春本是有点气闷,结果也不知是不是昨晚太晚睡了,加上马车摇晃着,不一会儿,她便去找周公下棋了,均匀的呼吸声轻轻浅浅。 唐子诺温柔的将她的头平放在自己的膝盖上,伸手替她将耳后的头发拢好,含情脉脉的看着她熟睡的样子。 “二哥,我如今算是明白什么叫做化钢铁为指绕柔了,瞧瞧你现在这副样子,可真是羡煞人也。”钱财看着唐子诺那幸福的样子,不由羡慕起来。 “你也可以的,夏儿就是一个好姑娘。”勾起唇角,唐子诺定定的看着钱财,冲着他轻声的道。 钱财苦笑了下,嘴角微涩的道:“我这身子,哪有什么资格谈情说爱的。” 他自己都不知还有多少个明天,又怎么去别人幸福? “钱财啊,你的心疾已经稳定了,好好保养定不会恶化,将来活到一百岁都是有可能的,只是,你别自己给自己太大的压力,要放轻松。” 一直端坐在马车里,目光一直紧盯着旁边那盆兰花的柳如风,突地,抬头看着他们,缓缓的道。 “有些东西错过了,就再也回不去了。”柳如风低头看着那盆生机勃勃的兰花,若有所指。 这些年轻人不知道要珍惜眼前的幸福,不知道如果不紧紧攥住它,幸福就会如湖水般,风过无痕。 人在世上少了谁都能过,可却不是少了谁都可以幸福的。 钱财脸上闪过一丝迷茫,一丝了然,轻轻的合上眼睑,任由自己的思绪翩飞,过去的一幕幕闪入脑海中,有自己在果果和豆豆满月时,初次见到乔夏时的震撼,有她冲泡茶汤时,专致的神情,有她偷偷打量他的一闪而过的着迷和窘迫,有她向他告白时,那副坚定的... 自己昨晚会不会太过了一点,自己真的可以像正样人一样活很久,真的可以紧握住自己的幸福吗? 一路急赶,赶了二天后,终于来到繁华的大齐朝京都。 这两天他们除了晚上住宿以外,其他时间基本都在马车上过,只因,皇帝有请,他们在时间上是万万不敢有耽误的。 “驭——”随着马夫的一声吆喝,马车就停在了逍遥王府外。 乔春被唐子诺抱下了马车,柳如风和钱财对他们亲呢的行为已经是见怪不怪了,可迎面而来的卓越倒是微怔了下,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恢复正常,走到他们面前,站定,行了个礼,“柳先生,柳公子,钱公子,唐夫人,四位一路辛苦了,请随小的来。” “嗯。”柳如风轻“嗯”了声,对几个轻声道:“走吧!一路上舟车劳累,先进去休息一下吧。” 几个人对视一眼,便抬步随着卓越来到了早已准备好的客房。 卓越将他们领进了竹院,对着早已侯在那里的侍女吩咐道:“你们几个从现在开始就在这里伺候,一定要伺候好客人们的起居,明白了吗?” “是,奴婢遵命。”六个侍女整齐有力的应了下来。 乔春看着不禁咂咂舌,什么叫训练有素?这个应该就是了吧。 不过,这个侍卫倒是蛮有威严的,看样子对柳伯伯他们都是很熟悉的。 “卓越,你家主子呢?”柳如风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问道。 阿杰这小子早就算好了,他们来的时间,可他人却不在,不知忙些什么? “柳先生,我家主子早上已进了宫,陪驾与那此各国使者游御花园,王爷有吩咐过,让四位稍作休息,沐浴更汤,晚点属下会送你们进宫,今晚有个宫宴,圣上已经声明让四位一同参加。” 卓越对着柳如风拱手行礼,缓缓的向他转达皇甫杰停下的话。 “嗯,那你先忙吧。”柳如风向他摆手,转身熟门熟路的朝院子里走去,推开一间房门,便走了进去。 乔春抬眸看了下唐子诺,眼神交汇。 他转身对一旁的钱财,微笑道:“三弟,你也先进去休息一下,我陪四妹。” 钱财点了点头,别具深意的瞥了乔春一眼,想看看她对刚刚说到晚点就要进宫面圣的事情有何反应?见她一脸平淡,整个人淡淡然然的,便松了一口气,转身往柳如风旁边的房间走去。 “走吧。”唐子诺自然的牵起乔春的手,也是轻车熟路的往院子里面而去,直接无视那些侍女们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讶。 乔春嘴角微弯,任由他牵着自己往里走,只是很好奇为什么他们的房里会在里面?她本以为也会在柳伯伯的隔壁。 “二哥,为何我们不住在柳伯伯的隔壁?” “我们的房间在里面一点。”唐子诺低头温柔的看着她,笑道。 “哦。”乔春“哦”了一声,便不多问,与他并肩漫步而行。 “麻烦你们准备些浴汤进来。”走到房门口,唐子诺转身对身后的四名侍女吩咐道,推开房门,牵着乔春走进不算陌生的房间。 “是。”侍女们清脆的应了声,便转身张罗而去。 乔春朝房里扫视了一圈,见没有粉色系的床缦和装饰,便明白这是唐子诺以前居住过的房间,看到桌上放的那套茶具倒是有几分意外,真没想到,他们也是用这个泡茶喝的。 “四妹,累了吧。快来坐下休息,喝茶。”唐子诺牵着她进房,熟练的冲泡着茶汤。 看来,大哥早已安排下来了,这房里的一切倒像是每天都有人居住的样子,连铜壶上的水,也是温在那里的。 “二哥,这个房里是你以前住过的吗?我看你们几个都很熟啊,你们以前来大哥这里就住在竹院吧?”乔春接过茶杯,笑看着他。 这房里的摆设倒是蛮适合他的气质,自己家里那间双子亲,倒是花里花俏,十足十的少女甜美风,当初自己也就是想感受一下,自己少女时代没有的东西。 想到他一个七尺大老爷们站在梦幻甜美风的房里,忽地,觉得有点搞笑起来。 “四妹,想到什么开心的事了?”唐子诺看着她嘴角甜美的笑容,忍不住出声问道。 她的脑子里,时常会蹦哒出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也不知她又想到什么了。唐子诺发现自己现在居然连她的脑子都恨不得装在自己头上,这样,他就可以随时随地的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她就像是中了她的情毒,但他却甘之如饴。 “我只是在想,或许,二哥比较适合住以前我为你备的那个房间。” “啊?”唐子诺愣了下,飞快的摇头否决,“我们现在那个房间挺好的。” 想让他出门独睡,门都没有! “好吧!”乔春轻道。 唐子诺心中大喜,打消了念头就好,看来,自己以后天天都可以抱着媳妇睡觉了。 “那就我一个人搬过去吧。” “什么?”唐子诺不由叫了起来,她刚刚的意思是他们两个一起搬过去,过二人世界,可他刚刚拒绝了。 “不管在哪个房里,反正,你到哪,我就去哪。”好吧,他既然跟不上她的节拍,那干脆就广而盖之吧。反正,只要有她在,哪里住都一样。 “呵呵!你这样,别人会笑你没志气的。”乔春好心情的揶揄着他。 “随便别人怎么想,自己开心就好。”唐子诺定定的看着她,眸底的柔情渐浓,像是两汪陈年老酒,将乔春醉倒在里面。 四目凝视,你侬我侬,情意绵绵。 “柳公子,浴汤已备好。”门外响起来侍女,清脆有礼的声音。 收回目光,勾起唇角,唐子诺微笑着点点头,道:“麻烦你们帮忙抬进来吧。” 侍女微愣了下神,像是被他刚刚那抹柔笑给摄去的魂,随即恢复过来,指挥着后面的人抬进大浴桶和热水。 这个柳公子她不是第一次见,她们这些下人都是分在竹院的,平时,这几位客人没来,她们便去其他厢院帮忙,只要来了客人,她们就会回来这里。 以前他戴着一个银色面具,他们觉得神秘,后来摘下面具,又看着风度翩翩,现在这一笑,可真是让她们的芳心怦怦乱跳。 “你们都下去吧,有什么需要我会叫你们。”唐子诺接过侍女手中的竹篮,轻声的道。 “可是,我们得侍候夫人沐浴。”为首的侍女急声的道。 “我来就好。”唐子诺看着乔春,笑了笑,深邃的黑眸里闪烁着精光。 乔春撇了撇嘴,娇嗔了他一眼,心想,你会侍候人家沐浴,趁机揩油还差不多。 “是。”那个侍女神情复杂的看了她们一眼,颓然的退了下去。 想不到柳公子已有家室,他的夫人可真是幸福啊,想着,侍女们的心里响起一片清脆的心碎声。 唐子诺把门栓好,走到浴桶前,将鲜花瓣给洒了进去,又从袖口拿出一个小瓷瓶,往里面倒进了几滴青翠的液体,顿时,房间被香气萦绕。 乔春走了过去,看着香气氤氲的浴桶,瞄了一眼唐子诺那双发亮的眼眸,一时之间倒是有点难为情来。 “四妹,为夫侍候你沐浴,可好?” “可是,你不觉得有点怪吗?”乔春羞红着脸,那种水到渠成的情感升华是一回事,现在,当着他的面脱得一丝不挂沐浴,却又是另一回事。 唐子诺轻笑了声,眼里闪过丝丝戏谑,柔声道:“你身上有哪个地方,我是没有看过,还是没有摸过的?” “那个不一样,起码是有前戏的,感觉没那么怪。”乔春甩了他一个白眼,噘起嘴。 唐子诺看着她噘起的樱唇,不由的咽了一口水,随即赴之以行动,低头吻了上去。她要前戏,好吧,他乐意给予。只是天雷勾动地火,干柴烈火的事情,一旦发生却是很难有停下来的。 当乔春回过神时,自己已经被他抱进了浴桶里,而他也不知何时已脱光光,正从后面环抱着她,两个人暧昧的坐在一起。 轻轻的扭动了身子,后面传来一声闷哼,随即下股便被一个坚硬的东西给抵住了。乔春绷紧了身子,坐着一动不动,这么开放的事情,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可都是前一遭。 唐子诺感觉到了她的绷紧,低头一头,水面上全是红红的花瓣,此刻他倒是后悔自己刚刚洒下这些花瓣了。大手在水中四处游走,头抵在她的肩上,恶作剧的往她耳边吹了一口热气,幽深如潭的眸子里含着戏谑的笑意,声音低哑的道:“四妹,为夫帮你搓背。” “不用,我自己来。啊——” 他轻轻的一捏,顿时,让她不由的尖叫起来。他...他...他居然捏那个? “嗯——”身子被扳了过来,双唇随即被他覆了过来,水温渐凉,可体温渐升,水面上的花瓣像是一波波花浪似的扑腾着,若隐若现的露出水下的一片... 叩叩叩... “公子,王爷奴婢送衣服饰物过来帮夫人梳妆打扮。”门外响起了一声清脆的声音,雕花大床上的乔春悠悠醒来,拉开丝滑凉微的锦被一看,脸上不禁烧了起来。 她只记得他们在水中大战,可不记得自己怎么就睡着了。 伸手揪了下圈在自己腰肢上的大手,“咝...”唐子诺随即倒吸了一口气,抽回了手,闷声道:“你这是在谋杀亲夫。” “切,只是捏一下而已,还是你就只是这般脆弱不堪?”乔春没好气的啐了他一口,扮羊吃老虎的家伙。 脆弱不堪?唐子诺扳过她的身子,不服气的道:“你说我脆弱不堪?要不要让我再来一次,我就怕你再晕一次。” 晕?她晕了?居然在那个时候晕了过去?这是个什么状况? “外面有人来了,你去把我衣服拿过来,我这样怎么见人?”乔春伸手掐了下他的腰肌,不顾他的吸气声,笑了笑道:“还不赖,肌肉蛮结实的。” “真的吗?”唐子诺一听,脸上立刻笑成了一朵花,开心的求证。 “嗯。” 叩叩叩... “公子?” “来了,稍等一下。”乔春飞快的应了下来,向唐子诺努了努嘴,道:“你倒是帮我把屏风上的衣服拿过来啊。” 真是的,那些门外的人,不得联想翩翩才怪。 “呵呵!想不到我家娘子也是个薄脸皮的。”唐子诺轻笑了声,慢条斯理的起床,缓缓的走向屏风处,状似自言自语的丢下了一句话,“可那方面看来,也不像是个薄脸皮的啊?” 乔春看着他摇了摇头,似乎蛮苦恼的样子,不由气呼呼的瞪着他,随即却又被他那完美的倒三角身材给闪了眼,愣愣的看着他,直差没流口水。 “娘子,需要为夫帮你穿吗?” “呃——不需要。”乔春回过神来,一把夺过衣物,窣窣声响,一会便穿戴整齐。 唐子诺见她已经穿好,便走过去的打开了房门,见门外站着几个陌生的侍女,手里托着衣服、饰物,眼里闪过一丝了然. “给公子、夫人请安!奴婢奉王爷之命,替夫人梳妆。”侍女们脸上没有一丝不耐,而是恭敬的朝他们行礼。 乔春从内房走了出来,略有些诧异的看着她们手里的东西,转瞬之间,明白了皇甫杰的用意。她们是要进宫面圣,衣服,妆扮都是不可失礼的,而且,宫宴上还有不少外国使者,所以,她们更是马虎不得。 “请进吧!”唐子诺侧开身子,看着她们端着物品,鱼贯而入,浓眉轻蹙,乔春向来不喜繁杂的衣饰,真希望他们可以早日回到山中村,过上平静的生活。 乔春虽是不喜这些,但是,眼下她们也只能忍着。 “夫人请坐!” “嗯。” 端坐在梳妆台前,一个长得清秀的侍女就走了上来,轻柔的放下她的头发,慢慢的梳理起来。 “四妹,我去师父那里看看,待会再回来。”屋子里一堆侍女,他只能坐在一旁看着,想到晚上的宫宴,他觉得还是该去找师父和钱财,商协一下的,先备一些计策也是好的。 那些外国来使既然大费周张将他们请进宫,估计也一定是想好了刁难的法子。 乔春看着镜子里的他,笑了下道:“嗯,你去吧!” 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二千八百九十九只羊。 可面对陌生人,她也找不到话题,无聊之际,只要在心里数羊。 唉,乔春轻叹了一口气,内心抓狂,这梳个头也太久了吧?她一直保持一个动作,坐得不仅是腰酸背痛,股屁都痛了。 实在是枯燥无味,乔春眼角余光瞄了瞄,这才发现房里有一个书架,心中一喜,便对一旁的侍女问道:“你可不可以到书架上拿一本书给我?” “夫人,您想看什么书?奴卑好帮你拿。” “都行。” 心想,什么书都比数羊和发呆要来得强吧? “清莲,把步摇拿过来。” “春锦,把发膏拿过来。” “锦翠,把耳饰拿过来。” “......” 随着梳头侍女的一声声令下,乔春的头也越来越重了,她很担心,等一下她会不会站起来,马上就倒头栽在地上,只能倒着走了。 将手里的书,放了下来,抬眸往铜镜里看去,顿时,被里面人儿给吸引了进去,这镜子里的人儿真的是自己吗? 桃形流海下一双剪水双瞳水汪汪的镶在白皙的瓜子脸上,细眉如柳,鼻梁高挺,粉嘟嘟的小嘴水润润的,高高的如意髻上插着蝶形的金玉间隔相串的步摇,一边却是淡雅的茶花形玉簪。 这侍女的手可真巧。 “夫人真美!”侍女们愣愣的看着如同仙子般的乔春,眼里满满的惊叹和笑意,由衷的赞美着。 “哪里?我看是分明就是你的手巧,谢谢你。”乔春一扫刚刚的郁闷心情,眉欢眼笑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也是,有谁不喜欢自己美美的,重点是,这样妆扮下的自己,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当然少不了会很新鲜。 “这就奴婢应该做的,夫人,请更衣。”侍女回以一笑,对这个美貌又没架子的贵客顿时心生好感。 乔春看了一眼侍女手中的衣服,见她们没有要回避的意思,朝她们笑了下,道:“你们放下吧,我自己来就好。” “是!”又是整齐又清脆的回答,她们退出了房间,并贴心的关上了房门。 乔春向前,看着床上那里里外外一整套的衣服,心里不禁苦笑,面圣可真不是件轻松的事,仅是这梳妆打扮就把她累个半死,晚上还不知会有什么事情等着她。 抱着衣服来到屏风后,一件一件的换上,如今她对这些盘扣倒是也得心应手了。 乔春走到镜子前看着陌生的自己,绿色华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上面绣着栩栩如生的白色茶花,裙摆拖在地上。 伸手拉起拖在地上的裙摆,小脸不禁紧拧成一团,让她穿这样的裙子走路,她不得被自己绊着到处摔啊。不得不说,这裙是好看,可是,穿着它走路,太难了。 叩叩叩... “四妹,你换好衣服没有?卓越已经备好马车,我们马上就要进宫了。”门外传来唐子诺醇厚爽朗的声音。 乔春苦着脸,放下裙摆,朝门外应了声:“进来吧!” 嘎吱... 房门应声而开,唐子诺朝里面一看,笑意盎然的脸骤然石化,嘴巴微张,目不转睛的盯着乔春看,真美啊!就像是月光下一朵开在茶树梢上的茶花,那白色的纱衣就是月光。 “四妹,你真像是个茶仙子,大哥给你备的这身,可真是下足了心思。待会那些人见了,定会误以为茶仙子下凡。”唐子诺看着她,眸光闪烁,突然语气一转,酸酸的道:“如果可以,我真不愿意让别人看到这样的你。” “你现在可是越来越会说甜言蜜语了,该不会是经常锻炼吧?”乔春抿唇轻笑,看着他眼底的着迷,心里忍不住微微得意起来,嘴里却说着一些情人间的打趣话。 “我只对你说这些话,别人想听,门都没有。” “呵呵!”乔春轻笑出声,晶莹深邃的眸子闪烁着亮光,“那你以后每天说一句,不可以重复。” 呃...不能重复,这也太严格了吧。 “走吧!再不走,时间就来不及了。”唐子诺伸手牵着她,抬步往门外而去。 乔春小心翼翼的碎步走着,生怕会被自己的裙摆绊倒,耳边突然飘来一句,“像平常走路一样走就可以了,不会绊倒的。” 勾了勾唇,嘴角溢出一抹幸福的笑容,乔春放下了心,按他说的,踏着平常的步伐向前走。反正,有他在,就算被绊倒了,也不可能会摔绞的,因为,他会接住她。 院门下,柳如风和钱财看着盛妆的乔春,眼里闪过丝丝赞赏,四个人坐着卓越驾的马车,重重宫门,直达通向后宫的最后一道宫门。 “驭...”卓越跳下马车,站在一侧,轻声的道:“先生,到了。” 四个人跳下马车,宫门里骤步走来一个太监,站在他们面前,轻扫了他们一眼。 卓越上前,对他拱手行礼,微笑道:“安公公,这位是唐夫人。” 安公公细细的打量着乔春,嘴角溢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问道:“你就是乔春?” 乔春听着他那尖细的声音,身子不由一抖,抖落一身的鸡皮疙瘩,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太监,声音果然是尖细又刺耳。 没有对他公然的打量表示不满,乔春微笑着回应:“正是小妇人,安公公,好。” 看在大家都是女人的份上,你这般无礼的打量和态度,我就不跟你计较了。可站在一旁的唐子诺心里可就不乐意了,正用眼神秒杀他。 “嗯,随我来吧!”眼长头顶的安公公虽见他们是由皇甫杰的贴身侍卫送来的,但是,说到底也就是几个乡下种地的,他可没放在眼里。 柳如风扭过头朝唐子诺看了一眼,摇了摇头,示意让他别在意。 他好歹在这后宫做了十几年的御医,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再说了,这后宫里的人不管是主子还是下人,全都不是吃素的,带着有色眼光看人,这太正常不过了。 唐子诺轻轻的点点头,低头见乔春一脸淡淡的,倒也就不再暗中计较,几个人随着安公公来到了一处偏静的小院子里。 “你们就在这里候着吧,等宫宴开始时,咱家会差人来叫你们。”话落,转身而出。 乔春看着清静的院子,连个宫女都没有,不过,打扫得很干净,没有外人在,她倒觉得更自在一些,“柳伯伯,坐吧。” 这个大齐朝的皇宫很大,虽无法与二十一世纪的故宫相比,但从刚刚坐马车进的宫门来看,也一定不会小规模。 “嗯,你们两个也坐吧。”柳如风招呼钱财和唐子诺坐了下来,抬眸笑看着乔春,问道:“春儿,可会紧张不?” “不会,柳伯伯放心,春儿没事的。”乔春知道他们都在担心接下来的宫宴,因为谁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问题等着她们?但是,他们不知道,这对她来说,不算是多大的问题,她的应试能力向来不错。 乔春看着大伙微蹙的眉头,找了些轻松的话题,几个暂忘一切的聊了起来。 “柳伯伯。”皇甫杰皱着眉头走了进来,冷哼了声,十分不悦的道:“那安得清就把你们安排在这里?好个势力的奴才。” “大哥,你别生气,这里挺好的,清静,还没有外人在,我们倒是喜欢。”乔春笑着安抚他,看着眉宇间有着淡淡疲惫的他,又道:“大哥,这些日子很忙吧?” 皇甫杰看向她,见到盛妆后的她,眼前不由一亮,随即笑呵呵的道:“四妹,你这样打扮一下,人家还以为是哪国的公主呢?看来,那小子还不错。” 乔春回以一笑,苦恼的道:“好看是好看,可是,不方便。我还得小心翼翼的走路,这不走路的时候,倒像是那么一回事,可我这一走路,马上就破坏了美感。看来啊,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哈哈哈...”皇甫杰听着哈哈大笑起来,略有感触的道:“四妹就是四妹,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话,就是不一样。不过,我喜欢这句——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大家相互对视一眼,围坐下来,柳如风看着皇甫杰,问道:“阿杰,你知道这次晋国使者想比些什么吗?” 钱财和唐子诺双双紧盯着皇甫杰,倒是乔春脸上仍旧是淡淡的。 皇甫杰看了他们一眼,摇了摇头,轻声的道:“这个我也没有打听到,但是,我相信四妹,一定可以的。” “王爷?王爷吉祥!您原来在这里,可让奴才好找啊,圣上差人正到处找您呢?”一个太监走了进来,看到皇甫杰在这里,不由惊讶起来,随即反应过去,向他行礼,看了乔春她们一眼,又道:“几位,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请随奴才来吧。” 皇甫杰腾的起身,看着柳如风他们,道:“柳伯伯,走,我们一块过去。” 他跟着一起,那些人多少也会顾忌着一点。 柳如风明白他的意思,向唐子诺他们使了个眼光,便跟着站起来,随他而去。 那太监见王爷看似很是重视这几个人,心中不由升起一股后怕,幸好自己还没来及得依安公公意思对他们刁难一下,讨要赏银,不然,这会儿无形中就是得罪了王爷,那他可就吃不完兜着走了。 他回过神来,伸手拍拍胸口,看着已走到院门口的人,抬步追了上去,低头顺眉的领着他们去举办宴会的清泉宫。 到了清泉宫门前,皇甫杰示意太监进去禀报,自己则跟他们站在一起,等候宣见。本来,他是可以直接面圣的,但是考虑到他们待会要面对的大场面,便决定与他们一起,算是给他们一些支持。 “启禀皇上,乔春等人已在宫外等候宣见。”太监走了进去,对着端坐在高高主位上的当今皇上皇甫俊跪了下去。 “宣!”皇甫俊深邃的黑眸中闪过一丝好奇,不禁坐直了身子,朝殿门口张望着。 盛传这和平镇的乔春是茶仙子下凡,不仅才识过人,还貌美如仙,今天,他可要好好瞧瞧,这些传言到底是不是真的? 殿下的那些大臣和外国使者全都伸长了脖子,好奇的朝殿门口看去。 “咝...”大殿中吸气声此起伏落,人人睁大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抬步而来。 只见她一身绿衣华服,裙幅褶褶上面绣着栩栩如生的白色茶花,裙摆拖在地上,让她走起路来步态愈加雍容柔美,那裙褶上的白花茶花随着步伐,像是从空中洒落下来的鲜花瓣一般,如真如幻,一双晶眸如盛载着一湖春水,微波荡漾,两弯柳叶吊梢眉,丹唇水润,身段苗条,玲珑有致。 好一个茶仙子! ------题外话------ 感谢各位亲亲的月票赠送,群么么~ 第七十四章 茶艺比拼,波又起。 好一个茶仙子! 当乔春步入清泉宫,原本杯影酒香的场面顿时安静下来。 清泉宫的殿内,华丽的灯笼释放着柔和的光线,在这柔美的光线折射中,一名女子翩翩缓步而来,一袭绿衣镀上了柔和的金色,她那的纯净、出尘的气质,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大殿里响起了参差不齐的抽吸声,众人纷纷都在暗中称赞,这乔春果然是一位绝世无双的大美人。 唐子诺等人陪着她一同进入清泉宫,听到四下里霎时间安静了下来,随后抽吸声上下起伏,他微微侧眸凝望。见她沐浴在一片柔和的金色里,气质翩然,一颗心猛然漏跳了一拍,他眉头锁起,不太欢喜众人此刻打量乔春的眼神。 乔春目不斜视,轻移莲步走到大殿中央,皇甫杰大步向前一步,对着主位的皇甫俊行礼:“臣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万岁。” “皇弟平身!赐座!” 微垂着头,乔春勾了勾唇角,很是感激皇甫杰的示范,他这出无非就是给他们做一个标准示范而已, “民妇乔春、草民唐子诺(柳如风、钱财),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万岁。”四人站在一排,默契的跪下,向主位上的皇甫俊行参拜之礼。 “平身!”皇甫俊淡淡的朝殿下的四个人扫了一眼,眸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即转首看着皇甫杰,轻笑着道:“皇弟,朕刚差人四处寻你,想不到你和他们在一起?” “启禀皇兄,唐子诺和乔春、钱财都是臣弟的义弟(妹),我们已有些日子未见,故臣弟特地去与他们叙叙旧,还望皇兄恕罪啊。”皇甫杰腾地从桌前站了起来,向皇甫俊解释着。 皇甫杰的话像是一块石头击入众人的心里,没想到这乔春居然是逍遥王的义妹,接下来那本着刁难之意的晋国使者,怕是也得顾忌着逍遥王吧? 呵呵!有好戏看喽! 皇甫俊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龙口轻启,“原来皇弟与他们还有这般渊缘,来人啊!赐座!” 放在龙椅两侧的双手紧紧攥着,皇甫俊心中不由猜测,皇甫杰的与这些人结为义兄妹的真实用意,脸上挂着笑意,可心里却是思绪腾飞的。 “谢皇上!”乔春几人行礼拜谢,随着宫娥的指引来到了他们的坐位。 众人见她一介农妇,面对如此大场面,却丝毫没有怯场的迹象,心中不由对她又多了几分赞赏。 这哪是什么农妇?想起自己初见龙颜时的样子,自叹不如,这胆识他们也是没有的。 皇甫俊向站在一旁的大太监使了个眼色,那太监立刻会意,微笑着拍了三声清脆的掌声,顿时舒缓优美的琴音从大殿后传来,琴音忽高忽低,优雅婉转,有小桥流水的清雅,有幽涧山泉的静谧,有雪山冰湖的冷凝,也有深潭幽水的沉厚。 那琴曲就好似一股清泉流入每个人的心田,清凉而灵动,让人不自觉地沉醉其中。 殿侧珠帘下一个个容貌精美的宫娥,随着琴曲翩翩而至大殿中央,身姿妖娆,舞姿优美。 众人放下酒杯,一边听琴曲,一边欣赏舞蹈。 嘴角轻轻上扬,乔春兴致勃勃的欣赏起这古代的舞蹈,这舞才算是摄人心魂,电视剧中的那些舞冲其量也就是有形无神的艺术赝品。 乔春偏头,看着唐子诺和钱财的脸上淡淡的,有点心不在焉的观看着舞蹈,见她看了过来,便双双向她露出安心的一笑。 这两人是定力太好,还是看过比这更优美的舞蹈,放着美女不看,有病。 坐在她们对面的男子正好看了过来,看着他们彼此间的那股默契,嘴角紧抿一丝阴冷浮现在了他的脸庞上。原来大齐朝百姓中盛传的茶仙子就是她,只是没想到她居然是逍遥王的义妹,身边还有两个护花使者。 她完全出乎自己的意料。 乔春感受到了对面投射过来的目光,见对方对着自己含笑点头,便也回以一笑,淡然点头,随即移开了眼,继续观看殿中央的舞蹈。 这个人不简单,他虽嘴角含笑,但那双眼睛却是阴冷的。 这样的人是最危险的人,看他的衣着打扮,倒不太像是大齐朝的人,难道他就是晋国的使者? 一曲落下。 宫帘后走出一位绝色美女,她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项上戴着赤金盘螭璎珞圈,裙边系着豆绿宫绦,双衡比目玫佩,一双丹凤眼,两弯柳叶,身量苗条,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起笑先闻。 “来人啊!搬张椅子过来。”皇甫俊扭头看向珠帘下,脸上顿时溢出一抹温柔的笑容,对身边的太监大喝一声,随即站起来上前几步牵过她的手,笑道:“爱妃,辛苦了。” 荡漾着如水般温柔的清明眸子看着皇甫俊,那女子不禁嫣然一笑,可一笑却更是摄人心魂,一对梨涡镶在嘴角,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皇上,臣妾不辛苦,只要皇上开心就好。”棱唇轻启,清脆如夜莺的声音响在了大殿中。 大殿下的众人终于知道了,为何刚刚的琴曲如此动听,宛如天籁之音。原来是出自大齐朝的第一才女——董贵妃之手,相传她就是以这超然的琴技和天仙般的美貌,赢得了久盛不衰的恩宠。 “请娘娘入座!” 太监们搬了一张椅子与龙椅齐平,皇甫俊牵着董贵妃入座后,优雅的重新坐下,勾起唇角,浅笑看着大殿下的众人。 突然,对面那男子站了起来,走到大殿中央,对着主位上的皇甫俊行礼,朗声道:“皇上,我们晋国素来以茶叶出名,如今贵国产出的茶叶,世人偕赞,贵国的文化精深,在下想与她交流一下茶文化,咏诗一首。” “嗬...”咏诗一首?这不是赤果果的刁难吗?谁都知道乔春乃一介农妇,在这大齐朝别说是农妇了,就是官家千金小姐也大多以女红为主,文字方面只是略懂皮毛而已,能咏诗作对的怕是找不出几个来。 殿中顿时响起抽气声,皆不约而同的看向手指方向的乔春,心中不禁为她感到担心,也暗斥晋国使者的阴险,他这一出分明就是专捡人家的短处来比嘛。 皇甫俊英眉轻蹙,淡淡的扫向乔春,见她脸上一派自然,一时之间,也不知该不该答应晋国使者的要求。如果能赢,倒是能给晋国一些下马威,可是,输了呢?他也丢不起这个人。 晋国使者满意的看着众人脸上的窘迫之色,转过头恭敬的看着皇甫俊,语气颇有些意外的道:“皇上,难道贵国女子就只识下地、女红?我们晋国的女子才是个个都能识文断字,三岁女童也能熟读三字经。” 皇甫俊双拳紧握,心中气结,任谁也听得出晋国使者话中的嘲笑之意,可他们大齐朝的女子确实不精文字,这也是事实。 正在他为难之际,殿中响起了乔春那如珠玉落地般的声音,清清脆脆的一字一字灌入了众人的耳里,仿若天籁。 “皇上,民妇愿与使者交流。” 乔春缓步移至大殿中央,对着主位上的皇甫俊行了个礼,淡淡的与晋国使者站在一起。 使者,果然是屎者,见缝就叮的青头苍蝇。 皇甫俊见她胸有成竹的样子,眼下之际也找不到理由婉拒人家,大笑了几声才停了下来,对着他们道:“两国相交,重要交流,甚好!甚好!我们大家也好一起学习一下晋国的文化。” 说着,对一旁的太监喝道:“来人啊!给两位备纸墨。” “遵旨。” 唐子诺他们几个略有些担忧的看着乔春,虽然知道她与众不同,但是,咏诗他们谁也没见她咏过,看刚刚皇上那样子,根本就不想让她出来交什么流,怕是皇上也担心丢了大齐朝的脸面。 而他们则担心她的安危,如果让皇上不爽了,随便找个名目,也是可以光明正大给她安上罪名的。 唐子诺袖中的手不禁紧紧的攥成拳,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乔春。此刻,他有点恨自己,恨自己只能看着,却不能帮上一丁半点的忙。 他说过,要疼她,爱她。 可是,现在... 不一会儿,几个太监和宫娥便搬来了两张桌子,桌上摆着文房四宝,两个宫娥正站在一边研墨。 “开始吧!”皇甫俊刚刚一直打量乔春,见她脸上一直挂着一抹浅笑,早先的担心已经不翼而飞,现在他更加期待她能做出什么样的诗来。 “是!”两个人应了声,便各自准备去了。 乔春见那晋国使者直接拿笔洋洋洒洒的写了起来,心中便知这是他早已有所准备。嘴角微扬,美目轻转,灵光一现,拿起笔也开始在宣纸上写下了一行行娟秀的字体。 哼,你有你的张良计,我有我的过墙梯。 或许,你是饱读诗书,没有错。 但是,我再不济,也还有不少古人的诗可以借用。 晋国使者没写多久便停了下来,一脸得逞的看向乔春,可当他看到乔春也已放下了笔,朝他看来时,心中不由一惊。这大齐朝的女子不是都不精通文字吗?难道自己调查的结果是错的? 乔春朝他点头微笑,眼底满满都是自信,隐下心中的不安,扯起嘴角,回以一笑。 “都写好了吗?呈上来。”皇甫俊见他们停下了笔,便让太监去找他们写的诗都拿上来,过目。 大殿上的人大口都不敢出,每个人的心都悬了起来,齐唰唰的看向皇甫俊,生怕错过他脸上的任何表情,暗中替乔春捏了一把冷汗。 “嗯,小邓子,拿下去,摆放在一起,让大家都见识一下他们的文才。”皇甫俊将手里的两张宣纸递给了一旁的邓公公,看着殿中众人的表情,不禁开怀大笑起来,“哈哈哈...” 他可真没想到,他们大齐朝的大山里头,居然还藏着这么一位才气逼人的女子。笑着,转眸看向乔春,眸底流过一丝赞赏,一丝... 坐在皇甫俊一旁的董贵妃见他眼光总是瞄向乔春,心里已如被猫爪子挠了一般,眼底闪过一丝精芒,悄然的打量着她,果真是个绝世美女,幸好,她是个寡妇。 不过,皇上向来偏爱美貌与才气并存的女子,如果他对她有了好感,那对自己可是大大的不利。 君心难测,君宠更难续。 她如今的一切,可都是步步为营,精心计算得来的。 乔春心中不由一颤,感觉到有一道冷咧的光从上面射了下来,可当她微微抬眸看去时,却看到了皇甫俊含笑的眸子,还有一旁董贵妃淡淡的眼神。 错觉吗? 大殿中的人听着皇甫俊的笑声,更是好奇乔春究竟写了什么诗?居然让龙心大悦,现在的情况很明显,那就是乔春赢了,大齐朝的面子保住了。 围站在桌边,众人看着那刚劲有力的字,轻念,对晋国使者的才气感到佩服。 只见纸上写着: 嫩芽香且灵,吾谓草中英。 夜臼和烟捣,寒炉对雪烹。 惟忧碧粉散,尝见绿花生。 简简单单的五字诗,却写出了煮茶时的心境。 再眼光移向一旁那娟秀的字体,先是被那娟秀的字体闪了下眼,轻念之下,顿时,全都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乔春,皆被她的才情所折服。 茶 香叶,嫩芽, 慕诗客,爱僧家。 碾雕白玉,罗织红纱。 铫煎黄蕊色,碗转曲尘花。 夜后邀陪明月,晨前命对朝霞。 洗尽古今人不倦,将至醉后岂堪夸。 由一字到七言的诗,他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如今出自一介农妇之手,这又怎么能不让他们为之折服呢? 才女啊!果真是个才貌双全的绝色女子。 唐子诺他们见众人投向乔春的眼神,心中大石总算被挪开,起身来到书桌前,直接看向那张娟秀字体的纸,立刻被她的诗句给震撼住。 而晋国使者听到皇甫俊的笑声后,便心中大惊,连忙走到桌前,眼光死死的盯着那张纸,神情颓废的看向他坐位后面的那个随从,轻轻的摇了摇头,眸底一片死色。 这个女人太让人震撼了,这样的才情,他自叹不如。 突然,像是不死心似的,对着主位上的皇甫俊行礼,朗声道:“皇上,听说贵国新出的那套茶具冲泡茶汤时,很是讲究,不知可否让在下今夜一饱眼福?” 大殿中骤然静了下来,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非常默契的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默言而立,乔春脸上蓄着淡淡的笑,等待着皇甫俊的决定。 所有的人都将眼光调到了她的身上,传闻乔春创了这么一套动作讲究的茶具,传闻那些花样全出自她的手,传闻她冲泡的茶汤别具韵味,传闻她... 诸多传闻,今夜如果能得到应证,也不得不说,他们也一饱眼福了。 “准了。” “太后驾到!” 一丝光芒从皇甫俊深邃如墨的眸中飞逝而过,心中暗咕,母后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她不是不舒服吗?眼光掠过殿下的柳如风,心如芒刺。 大殿上顿时安静了下来,众人缓步走到殿中央两侧,皇甫俊牵着董贵妃的手,站在前头率着众人对着殿门口宫娥拥簇而来的太后行礼。 “儿臣给母后请安!” “参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千岁!” “起吧!”太后笑呵呵的将手伸到皇甫俊手里,由儿子搀扶着她,走向大殿上位,偏过头看着他,道:“听闻民间所传的茶仙子来了,哀家特意过来瞧瞧。” ------题外话------ 各位亲亲: 今天又停电了,先更这么多,晚上再更一章,群么么~ PS:妞妞的本本,马上没电了,抱歉啊! 第七十五章 人心难测,暗桩多。 人群后的乔春微微抬头,眼光一直没从太后身上移开,太后举手投足间的那优雅,那高贵,那气势浑然天成,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透露出皇家女人的高贵和威严。 殿中的众人,鱼贯而退,各自回到座位上,唐子诺从乔春身边经过,四目相视,眼神短暂交汇,但是,乔春已经明白了他的支持和鼓励,浅浅一笑,眸中光辉璀璨。 世界上最幸福的事,就是有个人相知相伴,相扶相持。 尽管只是一瞬间的眼神交汇,但那已是恒远。 大殿上太后已坐在皇帝的另一侧,微笑着扫向大殿下,眼神在乔春身上稍顿,扭头看着皇甫俊,笑道:“皇帝,那便是茶仙子吧?” “正是民间所盛传的茶仙子——乔春。”皇甫俊轻笑着回道,“母后,可想看看她和晋国使者刚刚所写的诗?” “嗯。”太后淡淡一笑,看着大殿中的乔春,眸中流露出一道赞赏的光,笑道:“春丫头,抬起头来,让哀家瞧瞧。” “民妇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千千岁。”心中有些诧异太后对自己亲呢的称呼,但是听到太后点名,乔春还是连忙行礼,缓缓抬起头,微笑着看向主位上的太后。 太后的年纪与林氏差不多,不过,日常保养得当,又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岁月倒像是在她的身上静止了一样,那容貌,那肌肤,倒完全不像是个已到中年的女人。 惠质兰心,果然,人如其名,怪不得柳伯伯一生只钟爱她一人。 面如桃李,眸盛春水,气质淡泊,柔美静雅,太后嘴角蓄着笑,看着乔春,频频点头。 “起来吧!真是一个可人儿,早些年听闻杰儿说,在民间结识了几个义兄妹,其中有一个是民间盛传的茶仙子,哀家特地来看看,今日一看,果真不凡,堪得我心,既然是杰儿的义妹,那也形同是哀家的义女。” 说着,伸手将手腕上的碧绿玉镯摘了下来,递给一旁的李嬷嬷,笑道:“李嬷嬷,把这个玉镯送给春丫头当见面礼。” “母后,这枚玉镯?”皇甫俊心中闪过一丝疑惑,猜不透她的心思,这玉镯乃雪国那献上的贡品,听说采自雪山,有冬暖夏凉之效,后宫之中也就只有太后拥有一枚,如今拿来送给乔春当见面礼,莫非母后真的想认她为义女? “皇帝,哀家一生只得你们兄弟两子,雅芙丫头三岁夭折,一生无女承欢膝下心中难免遗憾,如今我看着春丫头,甚是喜欢。” 太后转首侧目看着皇甫俊,说起那三岁就夭折的女儿,眸中水气骤拢,眼角含泪。 “既然母后这么喜欢乔春,那不如就认下这个义女吧?”皇甫俊见母后如此伤感,心中一紧,脑海里闪过小雅芙那婴儿肥的脸,那时候,她总爱跟在他们兄弟俩的后面,总是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甜甜的叫:“大皇兄”。 现在,既然母后中意这个乔春,能让母后开心,他又何乐而不为。 “这件事不着急,事后,咱娘俩再议。”皇太后微笑着摇了摇头,这事她得听听杰儿和乔春自己的意思,她可不愿强行认下义女,喜欢归喜欢,强人所难的事,她也不愿去做。 “嗯。”皇甫俊点了点头,再议也好,他得看看这乔春够不够格当他的义妹? “民妇谢太后娘娘的赏赐,但是,这个礼太重了,民妇实在是不敢当。”乔春看着翠意剔透的玉镯,心知不是凡物,再说了这是太后娘娘身上的东西,她无功不受禄。 “只是个小玩意儿,春丫头,你绝对是受得起的。哀家前几年夜中常有咳嗽,杰儿带来你赠于的玉琼(蜂蜜)泡柿饼,每天清晨服下一小块,现在已经不药而愈。说到底,哀家该是要谢谢你的,还有那套兰花茶具,哀家更是喜欢,看来春丫头也是个爱兰之人。” 太后笑看着乔春,缓缓而道。 皇甫俊看着乔春,浅笑着道:“乔春,太后的一片心意,你就收下吧!” “民妇谢太后娘娘赏赐。”跪拜谢礼,双手齐举在头顶,收下赏赐。 “起来吧!” 大殿下众人相互对视,瞬间明白了太后的意思,看来,这乔春十有八九还会成为太后的义女。光是逍遥王的义妹就已经让他们震惊了,现在太后也想收她为义女,可见此女子确实不一般啊。 从弹琴后,便被人夺去一身光辉的董贵妃,此时,心里甚是不悦,恨恨的朝乔春瞪了一眼。 这个女人凭着一首诗就夺去属于她的光彩,现在,太后来到清泉宫后,却一副身心都投在她身上,居然还要将那仅有一枚雪国贡来的玉镯赠于给她。 真真是气人,想当初,她求了皇上好久,也没有得到这枚玉镯。 现在听着太后的意思是想认乔春为义女,心中更是不悦,凤眸中闪过一道精光,眨眼间脸上就扬起柔柔笑容,扭过头看着太后,甜甜的道:“太后娘娘,都是臣妾的错,以后臣妾一定常去陪伴太后娘娘,承欢膝下。” 听说是道歉的话,可意思也很明白,就是你不用再认什么认女了,有她来承欢即可。 皇太后转过头,眸底闪过一丝欣慰,淡淡的笑道:“你的心意,哀家收下了。你照顾好皇上,就是帮了哀家的大忙,皇帝日理万机,身边有个你照顾着,我也是安心的。李嬷嬷,回头把那雪国送来的冰清玉肤膏给董贵妃送去。” “是!”李嬷嬷轻声应道,温顺的站在皇太后一侧。 “谢太后娘娘的赏赐。”董贵妃欢天喜地的谢道,虽然目的没有达到,但是,至少太后她老人家肯定了她照顾皇上的功劳,她也不必违心去侍奉她,现在她可不想分心,她得全副身心扑在皇上那里,盼望早日怀上龙子,母凭子贵。 “皇帝,你们是不是还有什么节目?”太后从董贵妃那抽回目光,看着皇甫俊轻声问道。 “是的,晋国使者想看看乔春是怎么冲泡茶汤的?母后,您想看吗?” “嗯。” 皇甫俊见太后有心要看,便对一旁的太监吩咐道:“小邓子,你差人准备茶具吧。” 不一会儿,大殿中央撤了一张桌子,宫娥们端着茶具、茶叶摆放在桌上,只留两名宫娥站在桌边候着。 乔春对着主位上的人欠身行礼,转身,抬眸朝大殿上轻扫一眼,眼光在唐子诺身子稍顿,嘴角微微上翘,满脸淡然的坐在了桌前,提起茶壶,用开水冲洗茶具,轻启棱唇,清脆的声音在大殿上萦绕而开。 “净器——冰心去凡尘;”铜壶嘴里水流如柱,透过金色的柔光,折射在她柔静的脸上,烁烁生辉。开水淋上茶具上,顿时水气氤氲,袅袅而上,透过水雾,看着她那精致的脸,仿佛身在九天灵霄殿。 “鉴赏茶叶——叶嘉酬宾;”乔春拿起茶叶罐,轻拧罐盖,缓缓旋转,向大家展示茶叶。 “投茶——清宫迎佳人;”嘴角轻扬,放下茶罐,拿起茶匙将茶叶放入茶壶中。 “润茶——甘露润莲心;”乔春提起铜壶往茶壶里注入开水,放下铜壶,随即滤出茶壶里的水。 “泡茶——凤凰三点头;”兰指轻翘,重新提起铜壶,注水时水壶有节奏地三起三落。 “敬茶——敬奉香茗;”将茶汤倒入闻香杯,双手奉上,缓缓举向众人,神态优雅,眼光调向晋国使者,轻道:“敬贵使者,一饮涤昏寐,情来朗爽满天地。再饮清我神,忽如飞雨洒轻尘。三饮便得道,何须苦心破烦恼。” 晋国使者点头谢过,听到她别具意思的话时,忍不住嘴角抽搐,神情微窘。 众人看着她们的互动,嘴角纷纷咧了开来,第一次可以神气昂扬的站在晋国人的面前。因为晋国盛产茶叶,茶叶价格又不菲,所以,在周围列国中,就属晋国的财力最为雄厚。 平时,这些所谓使者都是鼻孔朝天的,对大齐朝也只是表面友好而已,实在是因为大齐朝虽财力不及晋国雄厚,但是地广人多,兵力却是最强的。 拳头够硬够大就是老大,所以,他们暂时也不敢对大齐朝明着来。可如今大齐能产出更好的茶叶,对他们晋国来说实在是一大威胁,这次名为给太后拜寿,实则是来探查乔春的实力。 “闻香——精神享受;”乔春从晋国使者身上抽回目光,轻轻拿起茶杯放置在闻香杯上,左手端起闻香杯,右手按住茶杯,飞快反转,拿起闻香杯握入掌心,俯首闭目闻香。 “品茶——慧心悟茶;”端起茶杯,细细闻香,乔春嘴角露出一抹清幽淡雅的笑容,启口轻啜茶汤。 “回味——啜苦励志;”缓缓滑下微微苦涩的茶汤,乔春手握茶杯,闭目细细回味茶香,体味苦尽甘来的人生意境。 “谢茶——功德圆满;”再睁开眼,乔春眸中已是一片宁静,起立,转身行至殿中央对着主位上的人,行礼致谢。 啪啪啪... 皇甫俊率先鼓掌,脸上忽的闪过一种蜜蜂看到花朵的兴奋,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这女子实在是迷人啊! 尤其是刚刚冲泡茶汤时,那神情,那气韵,说她是九天外的仙子也实为不过。 啪啪啪... 大殿下的众人从皇甫俊的掌声中回过神来,看着晋国使者那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一个个拼命的鼓掌,对乔春的看法,由刚刚的折服直接升级到了崇拜。 给力,真是太给力了! 这下,看看这晋国使者还有啥好神气的。 站在晋国使者身后的随从双瞳骤然微缩,紧紧的盯着乔春,薄唇紧抿,嘴角噙着一抹邪魅的笑。随即又警惕的收起了不该有的表情,瞬息之间,又恢复了那副冷清的模样。 她隐没在显贵之中,却没有一个人像她这般拥有真正的优雅和高贵,她像是高高绽放在茶梢上洁白的茶花,在灯光的笼罩下显得更加闪耀。 这样的女子,他从未遇过! 视线再次投向了大殿中央的绿衣女子身上,眼睛里的黑色浓意翻腾,这样的女子,还真是让人难以将视线挪开... 皇甫杰淡淡的看向晋国使者,眼光却被他身后那位样貌出色的随从给吸了过去,心中流过一丝疑惑,此人气质超凡,虽已刻意收敛浑身上下的高贵气息,但他的异样还是落入了皇甫杰的眼里。 这人怎么可能是一个随从,就那晋国使者身上也没有他身上的半点气质。 隐下心中的疑惑,向身后的卓越招招手,在他耳边细声吩咐了下去,这个人他得查查,希望不是那个人。 “来人啊!赏乔春玉如意一对。”皇甫俊心情大好,一双眼睛已经完全不能从她身上挪开了。 “谢皇上赏赐!”乔春淡然收下赏赐,手捧着玉如意和碧绿玉镯回到原位置。 端坐在皇甫俊身侧的董贵妃眸中锐利的精光闪动,一股妒火腾地自心底燃烧,双手紧攥成拳,长长的指甲已经掐入了掌中,也丝毫不觉生痛。 可恶的下贱农妇,居然当着她的面勾去了皇上的心,简直就是活腻了。 不行!她得想法子去了皇上的念头。 宴会在众人各怀心思下进行着,乔春偏过头,对着唐子诺微微一笑,越过他看到若有所思的柳如风,心中不由低叹,感情的事,真的是过去了,就再也回不到当初了。 最后,在太后的一句‘哀家累了’,冗长无味的宴会终于结束了。 乔春等人抱着赏赐的东西随着皇甫杰一同回到了逍遥王府。 “累死人了,这身衣服没把我绊倒在地,实在是万幸,还有这些压得我头都抬不起来的东西,大哥,你也太不分平了吧?为什么我得盛妆打扮,他们几个就不用?”乔春一进王府大厅,形象突变,像是全身累瘫似的坐在椅子上,嘴里大声嚷嚷着。 哪里还有刚刚在大殿上那优雅柔美的气质?如果她这副样让那些人看见了,恐怕下巴落满地。 皇甫杰看着乔春笑着摇了摇头,轻声揶揄道:“四妹,你这哪是什么茶仙子?分明就是...哈哈!” 钱财和柳如风看了乔春一眼,眉眼含笑的摇了摇头。 只有唐子诺看着她眉宇间淡淡的疲惫,心中划过一股心疼,英眉轻蹙,走到她身边,牵起她的手,柔声道:“四妹,我先送你回房休息一下吧。” 钱财挑挑眉梢,扫过唐子诺和乔春,摇摇头戏谑道:“大哥,你看二哥这样,唉,会不会太那个了一点?居然想这样撇下许久未聚的兄弟们,唉...” 皇甫杰弯起唇角,笑了笑,叹了一口气道:“三弟,我们得理解,他们夫妻久别重逢,更胜新婚,腻歪腻歪也不算过份,我们和柳伯伯还是放过他们吧,我们三个喝酒聊天去。甭理他们!” 乔春听着他们一唱一和的,不禁眉眼弯弯,像是两弯新月,撇了撇嘴,道:“如此就谢了,二哥,咱们走吧!” 皇甫杰和钱财瞪大眼睛看着乔春,她居然真的要回房,难道她没有听出他们的言外之意吗? 唐子诺好笑的看着他们,转首温柔的看着乔春,道:“走吧!” “嗯,柳伯伯,我们先回房了。你老人家别跟他们一起闹,早些休息吧。”乔春眸光一转,落在柳如风身上,浅笑着道。 柳如风瞥了皇甫杰和钱财一眼,回眸看着乔春,微笑着道:“好!春儿,你别理会他们两个,他们是逗你的,你今晚也累了,早点休息吧。” 皇甫杰和钱财听着柳如风的话,飞快的对视了一眼,看到彼此眼中的委屈,齐齐不满的看向柳如风。 这柳伯伯也太偏心了吧?居然完全不顾他们的感受。 美眸轻转,乔春勾起唇角,很是乖巧的点了点头,转身牵着唐子诺的手,抬步离开。突然向后面抛下一句,“二哥,我看大哥和三哥一个人怪寂寞的,你说他们会不会去那个地方?” 皇甫杰和钱财瞪大了黑眸,脑门骤现三条黑线,神情微囧的看向对方。 她说的是什么话?他们哪有那么随便?还有她一个女子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应该不会吧!”唐子诺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心里对他们表示一下同情,随即摇了摇头。 乔春顿住了脚步,歪着头,很是意外的看着唐子诺,轻声道:“你作为兄弟,该劝劝他们的,早日成亲有助于身心健康,千万不能去那些地方,如果实在没法子,也不能多去。” 身后的钱财和皇甫杰身子晃了晃,俊脸涨红,囧囧的看着对方,很是受伤。 这四妹到底把他们当成什么人了?这话要是让外人听到了,他们还要不要活啊? 柳如风听着乔春的话,老脸闪过一丝不自在,轻轻咳了两声,端起茶杯,轻轻的啜了一口,挡住自己脸上的窘色。这春丫头,话也说得太开了一点,他这个老人家还在场呢。 听多了重口味的话,是会喷鼻血的。 唐子诺惊讶的看着乔春,带着同情的眼光往后面瞥了一眼,眸中闪过一丝窘迫,喏喏的道:“那个...那个...春儿,这样的话不太好当着他们的面说吧?他们...他们会不好意思的。” 他们会不好意思? 乔春很是不解,他们干嘛要不好意思?于是,转过身,看着脸色涨红的几人,秀眉轻蹙,奇怪的问道:“大哥,你们为什么要不好意思?” 呱呱呱... 皇甫杰和钱财只觉头顶飞过一群乌鸦,脸色直接由涨红变成酱紫,可怜兮兮的对视了一眼,心领神会,两人直接就想晕过去。 “大哥他们很洁身自爱的,不会去那个地方。四妹,我们还是回房去吧?你刚刚不是说很累吗?”唐子诺接收到皇甫杰他们求救的信号,轻声替他们解释。 她的话太有杀伤力了,为了不让兄弟们日后对他多有埋怨,他还是先将她拉回房里去保险一点。 “哇哈哈......” 乔春听着唐子诺的话,再看看他们几个囧囧的表情,弯着腰,抱着肚子大笑起来。 皇甫杰和钱财看着乔春那个样子,更是无地自容,他们洁身自爱有这么好笑吗?真是的。 笑着笑着,肚子都痛了,笑着笑着,眼角都溢出了泪水。 可乔春还是停不下来,哈哈,真的太好笑了。他们都以为她在说什么?那个地方?洁身自爱? “哇哈哈......” “四妹,你别再笑了,再笑大哥他们要生气了。”唐子诺伸手摇了摇乔春的肩膀,很是担心的说。因为,此刻,皇甫杰他们的脸色真的很不好,很不好,非常不好... “我...我...我停不下来,哇哈哈...” 乔春断断续续的说着,伸手擦了下眼角的泪水,好半天,才停了下来。站直身子,拼命忍住笑意,抬眸看着皇甫杰他们,气喘吁吁的道:“大哥,三哥,我说的地方是酒楼,你们以为是什么地方?” 在场的四个大男人,瞬间石化,怔怔的看着她。 皇甫杰回过神来,窘迫的看着她,低声道:“可你让二弟,劝我们早日成婚,说是有利于身心健康。”像是鼓足了勇气,又道:“你还说那个地方不能多去。” 钱财很是委屈的看着她,同意皇甫杰的话,重重的点了点头。 她的话太伤他们男人的自尊了。 乔春没好气的甩了他们一个大白眼,噘着嘴,道:“我是这样说的,没有错啊,那是因为成亲了,有嫂子们管着你们,你们就不会老是喝酒,少喝酒当然是有利于身心健康,不信,你问问柳伯伯。” 朝柳如风方向努了努嘴,乔春两手一摊,耸了耸肩,很是无辜的样子。 真是想象力丰富,如此的联想,还真让不相信他们是个洁身自爱的主。 “二弟,你快点带四妹进房休息吧。”皇甫杰一脸的无奈,外加无地自容,抖动着嘴角,直接让唐子诺将乔春带走,省得她待会又说出什么让他们误会的话。 真真是个爱瞎掰的,她的话明明就是一个套,把话说成那样,他们能不误解吗? 这夜注定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清泉宫。 砰砰砰...一地狼籍,董贵妃精致的脸蛋严重扭曲,满目狰狞,凤眸如火海翻腾,双目喷火。 自从宴会散后,她看着皇甫俊目送乔春离开,久久不能抽回目光,心中已是气结,娇羞羞的倚进他的怀里,他却说还在公务要处理,推开她,毫不留恋的走了。 这可是她从来没有遇到过的事,以前只要她嗲功一使,皇甫俊哪次不是连皮带骨都变成酥酥麻麻的?都是那个叫乔春的女人害的,她一定不会放过她。 “娘娘,你不要生气,为那种女人气坏你的身子,可不值当。”覃嬷嬷心疼的扳开她的手,见她掌心内已溢出血丝,顿时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这双手可是要弹琴的,怎么能受伤呢? 覃嬷嬷是董贵妃的奶娘,本来后宫嫔妃是不可以带亲信进宫的,可她却能让皇甫俊为她破例,足于看出她在皇甫俊心中的地位。 “奶娘——,那个女人根本就是一个狐媚子,你看看今晚皇上看她的眼神,这叫我如何不气?”董贵妃气呼呼的坐了下来,嘴角抽搐着,恨不得撕烂了乔春那张精美的脸。 覃嬷嬷向殿内的宫娥们使了个眼色,那些还要收拾的宫娥们便鱼贯而出,并关上的房门。 “娘娘,那种女人留着是个威胁,但咱们也不能对她怎样。今天你不也看到了太后娘娘很是喜欢她吗?你得劝太后收她为义女,这样就算皇上有那个意思,也是不能弃兄妹名份而不顾的。” 覃嬷嬷看着董贵妃已经平静下来的脸,就知道她对自己的这番话已经听进去了,想了一下,又道:“我听说,她不仅是个寡妇,还有两个孩子,这样的人太后也是不可能让皇上收了她的。为了不出现意外,我看娘娘,你先让太后收她为义女,再让太后给她指一门亲事,这样不就完全断了皇上的念头了吗?” ------题外话------ 奉上第二更,老家经常停电,所以,时间还是难把握,但妞会尽量保持上午更新,请各位亲亲见谅! 第七十六章 晋国野心,求和亲。 “奶娘,我的好奶娘,你这真是提醒了我,瞧我为那女人发那么大的火,手心真疼。”董贵妃顿时眉欢眼笑起来,摊开手掌,看着手掌心被自己的指甲掐破的手,又是喊疼,又是后悔。 这手可比什么都重要,她想要栓住皇上的心,多半靠这双手弹出来的琴曲。 “你别着急,我马上给你上上药,很快就会好的。娘娘,听奶娘的话,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可不能拿自己的手来折腾。” 覃嬷嬷说着走向外间,从柜子里拿了两个瓷瓶过来,给董贵妃上好药后,拿起另外一个瓷瓶神秘的凑到她的耳边,喃喃细语起来。 狭长的凤眸中闪过一丝喜色,董贵妃激动的拿过覃嬷嬷手中的瓷瓶,抬眸看着她,兴奋的道:“奶娘,这东西真的那么灵吗?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 “不会,不会!这药绝对管用,过不了多久,娘娘一定可以如愿怀上龙子的。到时候娘娘母凭子贵,那后位也是不在话下的。”覃嬷嬷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这药的效果,她可是已经找人试过的,不能用的东西,她又怎么舍得给这个与自己情如母女的娘娘呢? 董贵妃听到她的肯定,心中更是兴奋,眼前仿佛已经看到龙子抱在自己怀里,仿佛看到皇上对她百般宠爱,仿佛看到... 京城,悦来客栈,贵宾房。 门外站着两个带刀侍卫,从他们小心翼翼的神情中,可以看出这间房里住着的人一定非官即富。 没错,这里面坐的是晋国的使者,悦来客栈作为大齐朝最盛名的连锁客栈,不仅遍布大齐朝的每一个省份,就连周围列国的京都也设有分店,但是,他们的老板却是个神秘的人,无人知晓他的真实身份。 “主子,那个叫乔春的女人,实在不像是一介农妇,她今晚的行为,已经打破了我们的计划。假以时日,怕是会严重威胁到我们晋国对周围列国的茶叶垄断。” 晋国使者对着坐在桌前的男子,恭敬的阐述着他对乔春和目前情况的分析。 那男子玩把着桌上的茶具,神色淡淡,只是他那望着茶杯的眸子,折射出异样的光彩,半晌后才抬起头,只见他那俊美的五官如雕刻一般,棱角分明,凤眸如墨,眼若星辰,眉目转动间,是出奇的冷峻和高贵,在这惊人的冷峻和高贵之中,又不失优雅。 晋国使者看着自家主子眸光璀璨,不禁暗暗吃惊,通常他家主子露出这样的眼神时,一定是有了新的猎物。不知为何他脑中,突然闪过乔春那如天仙般的样子,再看向自家主子,心中已是一片了然。 “主子,乔春那个女人,如果收为己用,将来定能成为有力的后盾,如果不能收为己用,怕是以后也将成为我们最大的威胁。我看那皇太后似乎有想收她为义女的想法,不如,属下找机会替主子要求和亲,彻底收下她。” 晋国使者边说边小心翼翼的打量着主子的神情,见他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心知主子已经默许了这个做法。 那男子提起铜壶,水柱徐徐倾斜而下,水光潋滟,水色映衬在他的眸底,泛起了层层的波澜。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端至鼻前,闭目细细闻香,顿时觉得心旷神怡。 她究竟是个怎样的女子?才华、胆识、外貌皆是一等一,这样的女子说是一介农妇,说实话,他真的不相信。难道九天之外真的有所谓的灵霄殿,她真是茶仙子? 这样的女子,他第一次见到! 这样的女子,他想要! “做事情要小心,不能让别人抓住任何把柄,我们派出去的那些人都安排好了吗?”那男子睁开眼,眼底已是一片冷清,如一汪深不见底的寒潭,黝黑深邃。 晋国使者拱手行礼,恭敬的道:“请主子放心,一切已按计划进行,不会有任何差错。” 突然,那男子脸上骤起冷意,双手缩进袖中,忽地,两道银光射向房顶,眸中折射中两道冷咧嗜血的光,薄唇轻启,“去看看。” 晋国使国迅速的推开窗户,从窗户上一跃而上,到了房顶却只见几滴暗黑的血和隐在黑夜中的一个背影。 “请主子恕罪,那人的轻功了得,属下无能。”晋国使者回到房里,对着男子扑嗵一声跪了下去。 他真是太大意,房顶有人居然都没有发现,看来,上面也得安下侍卫才行,只是不知刚刚那人到底听了多少,对方又是谁? 男子紧抿薄唇,淡淡的看着他,道:“赛格力,你起来吧!那人已中了我的毒镖,活不过半个时辰,对我们不会造成威胁。只是,看来我们已经引起了别人的注意,以后,凡事得更加小心才行。” “是,属下遵命!”赛格力站了起来,崇拜的看着自家主子。 ...... “王爷,我...”一抹黑影摇摇晃晃的步入逍遥王府大厅,刚踏入大厅,便倒了下去。 皇甫杰心中一惊,几步上前,蹲在卓越面前,擦拭着他嘴角的血痕,神色紧张的问道:“卓越,你怎么啦?” “阿杰,让我来看看。” 柳如风走了过来,看着卓越嘴角暗黑色的血,连忙从袖中掏出一个瓷瓶,倒出几粒丹药给他喂了进去,紧接着又伸手往他胸口上点了几下,护住了他的心脉。 “这飞镖喂了毒,阿杰,你快点抱他进房,我刚刚已喂了他几粒清毒丸,也点穴护住了他的心脉。他现在需要平躺下来,我再好好检查一下,看他中的是什么毒。” 柳如风抬眸看向眉头紧皱的皇甫杰,让他将人抱到房里去,进行诊治。 “钱财,你去找子诺过来,我需要他的协助。”扭过头,对一旁的钱财说了声,便紧随着皇甫杰的背后而去。 看样子卓越中的毒不算轻,也不知是什么人使了什么毒?他刚刚只是暂时护住了他的心脉,如果不及时调配出解药,怕是也有性命之忧。 “好的。”钱财应了声,急急的往竹院跑去。 晚上还见卓越站在大哥身后,怎么一下子就受了重伤回来? 他们三个在唐子诺和乔春离开后,便坐在一起喝酒聊天,把王府的下人全都摒退下去,此刻已是深夜,下人们早已休息,这跑腿的也就只有他来完成了。 一口气跑进竹院,钱财双手撑在膝盖上,弯着腰,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随即又站了起来,快步朝唐子诺的房间而去。 叩叩叩... “二哥,你们睡了吗?” “已经睡下了,你等一下。”唐子诺听着钱财着急的声音,心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了,不然,他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敲门。 “嗯,二哥,是谁啊?”乔春揉了揉迷蒙的睡眼的问道。 唐子诺一边穿衣,一边轻声道:“三弟在外面,听他口气蛮急的,你继续睡,我去看看。” “三哥?”乔春顿时清醒了过来,深夜三哥来敲门,看来事情一定不小,心中一惊,该不会是山中村出什么事了吧?“我起来。” 唐子诺见面她床穿衣,也不加以阻挠,骤步走向房门,打开门,看着门外气喘吁吁的钱财,问道:“三弟,出什么事啦?” 钱财拉着他的手,急声道:“二哥,你快点过去,柳伯伯需要你的帮忙,卓越受伤了,中了毒镖。” “你先休息一下,我先过去。”唐子诺见他额头冒出了汗珠,气息也不平,连忙挣开他的手,向他叮咛一番,脚尖踮地,轻身一纵,转眼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钱财看着他的背影,眸中闪过一丝羡慕,垂下头,心中不由轻叹,唉,自己这身子别说是习武了,就是这样跑一下,也受不了,真不知破成了什么样子。 乔春和钱财赶到卓越的房间时,唐子诺和柳如风正对他用银针逼毒,皇甫杰扶着他坐在床上,胸前、背后、头上全插满了银针,嘴唇呈紫色。 乔春看着晚上还完好无伤的人,此刻却如同瓷娃娃,生命如风中之烛,眼眶发热,随即落下了几滴眼泪。 到底是什么人这么歹毒,居然用毒镖伤人? 灯光如昼,房里的人全都揪着一颗心,忙碌的忙碌,等待的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窗外,已经开始泛白,天就要亮了。 “呼——”柳如风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白眉紧皱,神情担忧的看着皇甫杰,道:“阿杰,我们一个晚上,也只是清了少许的毒,如此阴狠的毒,我也是第一次碰到。如果三天之内不找到解药,只怕...” 皇甫杰英眉紧蹙,眸光冷咧,双手紧握成拳,手背上的青筋毕现,紧拧着唇角,过了好半晌,才缓缓的道:“我让他去调查晋国使者,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中的毒镖应该出自晋国之恒王,相传恒王以飞镖百发百中而出名,他为人狠毒,野心勃勃,一心想要夺取晋王之位。” 抬步至窗前,负手而立,顿了顿,又道:“那晋国使者身后的随从,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恒王了。他乔装而来,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而卓越十有八九是听到什么,所以,才会中了他的毒镖。” 柳如风听皇甫杰这一分析,点了点头,轻声道:“如阿杰说来,应该是晋国的恒王伤了卓越。可他们已经知道有人盯上了他,一定会加以防范,只怕,我们想从他那里取得解药,也不容易啊。” “再难,我也要取来解药,救下卓越。” 皇甫杰眸中闪过坚定之光,目光悠悠的看向窗外。 卓越从小就陪着他一同长大,在他的眼里,卓越就是他的兄弟,他也从未当他是下人来看,只是,他一直谨守主仆之分,但是,他知道,尽管如此,在卓越的心里,也早就把他当成兄弟,当成亲人。 “柳伯伯,你不能分解出毒药的成分,再配置解药吗?”眉尖轻蹙,乔春抬眸看向柳如风,轻声问道。 柳如风遗憾的摇了摇头,“这毒药的成分,就算要分解也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完整的分解出来,再说了,配解药也不是一时半分就能配出来的,时间上,实在是来不及。目前,我们只有找他们要解药,别无他路。” 唐子诺走到皇甫杰身后,伸手按在他的肩膀上,无言的安慰着他。 大哥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如今卓越受伤中毒,生命未卜,他一定很担心。 “大哥,不如今晚我们一起去晋国使者住的地方探一下?” “我再想想,大家都忙了一个晚上了,去休息一下吧。暂时,卓越也不会有危险,我们得养足精神,再筹划想办法弄到解药。” 皇甫杰转过身,向他们挥挥手,深深的看了一眼,床上的卓越,率先走出了房间。 越是危险时刻,就越不能着急,以免自乱阵脚。 只有临危不震,冷静下来,才能找出敌人的软肋,再进行致命一击,才能取得胜利。 多年来的行军打仗生活,已经让他磨练成了遇事不乱的性格。 “大哥,说的没有错,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我相信,不管敌人再强大,他也是有软肋的。”乔春看着房里的几个人,嘴角露出浅浅的笑。 悲观不能让事情变好,只有乐观面对,才能让思维开扩,事情才能有好转。 “嗯,春儿说的没有错,走吧,都休息一下。”柳如风看着他们走出房间,随在他们身后,轻轻的关上了房门。 ...... 补了一觉,刚起床洗梳完毕,唐子诺就从外面走了进来,站在她的后面,拿过她手里的木梳,轻柔的替她梳着后面的头发。 她的头发乌黑亮泽,丝滑如绸,发梢散发着淡淡的幽香,这是他特意为她调制的发膏,既能护理头发,又能散发香味。 自从恢复记忆回到唐家后,他总爱捣鼓一些女性护理用品,只为她一人而服务,只想让她为他一个而绽放美丽。 可是,他刚刚却听到一个不好的消息,那晋国使国,居然,请当今圣上给乔春赐婚,男主角居然是晋国的恒王,说是为了禁锢两国之邦。 狗屁之理! 他们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当他是死人了。 她是有相公,有儿女的,好不好?她的相公,就是他。 乔春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里眉头轻拧的唐子诺,轻声问道:“二哥,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 “你这哪是没事的样子?”乔春伸手拉住他,站起来,转首,抬眸紧张的看着他,问道:“是不是家里发生了什么事?” 出门在外,孩子们不在身边,乔春总是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看来,以后尽量不要出远门,实在没有办法,她也一定要带上果果和豆豆,不然,她还真是安心不下来。 “家里没事,可是,你有事,我也有事。”唐子诺看着她紧张且担忧的样子,连忙反握她的柔软,包至手心,定定的看着她。 乔春松了一口气,只要孩子没事,家里没事,他们哪会有什么事? 唐子诺看着她,轻声的道:“大哥早朝回来,说是晋国使者要求皇上赐婚。” “哦。”赐婚就赐婚,关她什么事。 乔春重新坐了下来,拿起桌上的耳钉,轻轻的别上。 唐子诺见她没有会意过来,继续道:“说是要和亲,对方是晋国的恒王。” “嗯。”又是那个歹毒的恒王,谁嫁他,谁倒霉! “要送去和亲的人——是你。” “谁?”乔春腾地站起来,转身,抬头一脸诧异的看着唐子诺。 那晋国的人疯了吧?她有家有室有孩子,哪一条件让他们看上了?还是他们晋国就喜欢有经验的女子? 乔春抖了下身子,抖掉自己脑子里的猜想,她被气得脑子思维变yy了。 “你!”唐子诺看着她激动的样子,伸手指指她的鼻尖,点了点头。 “奶奶的,他们脑子有病是不是?恶心不死我啊?我就是嫁猪嫁狗,也不会嫁给那什么狗屁恒王。”乔春生气极了,跺跺嘴,大声的张骂起来。 唐子诺听着她嘴里暴出来的粗话,轻蹙着眉,随即又笑了开来,这样真性情的她,才是真的她。虽是暴粗口,但是,她也是因为着急、气愤、还有爱他(好吧,这个是自己加进去的)。 “哈哈!四妹,想不到你爆着粗口来,居然如此顺溜,出口成章啊。”门外传来了皇甫杰揶揄的声音。 皇甫杰、钱财、柳如风三人并肩而入,笑看着乔春,很显然,她刚刚暴出来的那些话,他们都听到了。 “大哥,我现在没心情跟你逗嘴,这事,皇上是怎么说的?你都没有向他说明,我是个有家有室的人吗?”乔春甩了皇甫杰一眼,着急的问道。 她现在只想听到那皇帝是怎么说的?如是他也糊涂的想用她来和亲,那他就大错特错了。 她——乔春爱平静的生活,所以,没心情玩那些没营养的东西。如果把她这只小兔子惹急了,她可是会咬用的。这个连作战区域图都没普及的地方,如果她用上那些【三十六计】、【孙子兵法】,这个大齐朝就得换主人了。 “皇兄,他还不至于那般糊涂,他没有答应。”皇甫杰的眼神闪烁了下,声音温和的道:“他说考虑。” 砰...乔春的头上升起了一朵蘑菇云,紧咬银牙,愤愤的道:“考虑?他凭什么替我考虑?大哥,你家兄长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他要是脑子有问题的话就别当什么皇帝了,干脆你来当好了。” “唔...” 唐子诺伸手捂住了乔春的嘴,眼睛往四处扫了一圈,看着皇甫杰脸上淡淡的,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隔壁有耳,这样大逆不道的话要是传进了皇上的耳朵里,不禁会被诛九族,还会连累整个逍遥王府,甚至更多的人。这春儿真是被气坏了,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唔...” 乔春摇着头,怒眼圆瞪,可唐子诺见她在气头上,还是不敢放手,只是拼命的对她摇头。 心中划过一阵无奈,乔春朝他点了点头,捂在嘴上的大手终于移开了。 轻咳了两声,抬眸看着皇甫杰,轻声的道:“对不起!大哥,我被气晕了脑袋,口不择言,但是,如果一个国家的安宁要靠一个女人维系,你不觉得,这样的国家太脆弱了吗?” 轻轻扫了一眼屋里的几人,又道:“一个国家只要强大起来,才不会让人牵着走。兵力、财力、民生这才是国家强大的根本,靠女人和亲来换取短短几年的和平,那是一个病国,一个孬国。迟早有一天,也是会被...” 皇甫杰朝她摆了摆手,她的话,已经震撼了他的心。 没有错,如果一个国家够强够大,其他国家哪敢提什么和亲,那安安又怎么会远嫁他乡? 兵力、财力、民生。 晋国虽是富国,却地少人少,兵力不强,他们此番要求乔春和亲,只怕是为了断去大齐朝的茶叶发展,阻挡大齐朝的财力发展。 果真是个歹毒的人,居然想到这么一损招。 抬眸扫向唐子诺和乔春,心中顿是有了想法,“四妹,母后差人来请你下午进宫,不如,我和二弟一起陪你去。” 民间都传乔春是个寡妇,今天早朝过后,他向皇兄表明乔春的丈夫已经回来,可皇兄却不愿相信,以为是他帮乔春推掉和亲的托词。 如今也就只能请母后帮忙了,皇兄是个大孝子,母后的话,他还是听的。 乔春不管是于私还是于公都不可以去和亲的。大齐朝将来增加财力还得靠她,茶叶是块肥肉,扩大种植,增产增品种,就一定能让大齐朝成为周围列国最强最富裕的国家。 眸中闪过一丝疑惑,乔春看着皇甫杰,问道:“皇太后,找我进宫?会有什么事情?” “我想母后是真的很喜欢你,想找你聊聊天吧。四妹,如果母后提出想认你为义女,你一定要答应,于私作为儿子,我希望母后能够开心,于公你如果成为公主,对你以后也是有帮助的,毕竟身份摆在那里。” 皇甫杰猜测了一下母后的心思,直接向乔春表明自己的看法。 乔春淡淡的注视着他,轻轻的点了点头,“嗯,我明白大哥的用意。”说着,眼光落在一旁的柳如风脸上,见他脸上露出的欣慰的笑容,心中暖意流趟。 柳伯伯对太后这种因为你快乐,所以我幸福的情感,她真的很感动。 “大哥,我可不可以求你一件事?”乔春看着皇甫杰,轻声问道。 “你说吧,大哥,答应你。” “我可不可以不要再像昨天那样打扮,太累人了。”乔春噘起了嘴,眨巴着眼,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哈哈哈...”房间里笑声一片。 吃过午饭后,稍作休息,皇甫杰和唐子诺、乔春三个人便坐着马车直接奔向皇宫。 一路上因为有皇甫杰陪伴,倒是通行无阻。 静宁宫。 “启禀太后娘娘,逍遥王和乔春等人已到。”殿前侍卫走进大殿,恭敬的向主位上的皇太后禀告。 “哦,春丫头,她们来啦!快快让他们进来。”皇太后听闻立刻笑眯了眼,连忙吩咐让她们进来。 坐在殿下的董贵妃一听乔春来了,狭长的凤眸里忽地闪过精光,站在她身侧的覃嬷嬷轻轻的在她背后,摁了下,彼此神通意会。 董贵妃见乔春从殿门口走了进来,连忙站起来,遂步迎了过去,嘴角露出一抹甜甜的笑容,热情的牵过乔春的手,笑道:“春儿妹妹,太后娘娘已经等你好一会儿了,来,到姐姐这边来坐。” 众人看着董贵妃热情的样子,皆是一怔,这向来孤傲的董贵妃今天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屈身去迎接一介农妇? 微怔了下,乔春愣愣的看着董贵妃,她认识她吗?连话都没说过,咋就感情好到直称姐妹了? 皇家的女人果然虚假得可以,明明脸上堆起了笑意,可她的眼睛却是冰冷的。 乔春心里很是反感,她最讨厌这种虚假的女人了,不过,这皇家女人也是可怜的,争来斗去只为博得君主那淡薄如冰的‘爱’。 勾起唇角,抬眸柔柔的看向董贵妃精致的脸蛋儿,笑道:“贵妃娘娘如此厚爱,民妇可不敢当。” “妹妹这是哪里的话?姐姐看着妹妹很是亲切,哪有那些俗礼?”董贵妃轻笑着,拍拍乔春的手背,拉着她就往大殿里面走。 乔春无语,不想与她虚假客套,走到大殿中央,看着主位上的皇太后,嘴角溢出一抹温暖的柔笑,恭敬的行了个礼,“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太后笑呵呵的看着乔春,连忙挥手让她起身,笑道:“春丫头,不必如此拘礼,这里面没有外人,不必行大礼。过来,到哀家身边来坐。” 太后满眼慈祥的看着她,向她招了招手,拍拍自己旁边的位置。 乔春行礼谢过,乖巧地来到太后身边,任由她笑眯眯的拉着她的手,笑容很是柔美,给人一种很温暖的感觉。 太后笑着拉她坐在自己身边,眼角余光,扫到皇甫杰身旁的唐子诺时,不禁微怔了下。 皇甫杰和唐子诺见太后看了过来,连忙行礼。 “儿臣给母后请安。” “草民唐子诺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太后打量了唐子诺一眼,见他俊逸不凡,温润尔雅,顿时,心生好感,笑呵呵的问道:“杰儿,这位是?” “母后,这位是我的义弟——唐子诺。”皇甫杰笑着伸手指着唐子诺,继续向太后介绍道:“母后,我义弟是柳伯伯的徒弟,也是四妹的相公。” “哦?”太后一听,眸中闪过一丝疑惑,看着皇甫杰,问道:“我记得你柳伯伯的徒弟不是叫柳如风吗?他什么时候又收了个新徒弟?” 端坐在一旁的董贵妃见太后娘娘居然让乔春与她同坐,已是很妒忌,这会儿听逍遥王说眼前殿中这男子,居然是乔春的相公,不由大吃一惊。 乔春不是寡妇吗?怎么会有相公?转念一想,这样更好,自己也不用操那个心了,皇上总不能夺人之妻吧。 “我二弟当年被柳伯伯救下,失去了记忆,前阵子才恢复的记忆,他们夫妻也刚刚相认重逢不久......”皇甫杰看了下乔春,又看了下身旁的唐子诺,缓缓的向太后说起了他们夫妻俩的曲折经过。 太后听着听着,眼眶不禁湿润起来,转过头,疼惜的看着乔春,牵起她的手,心疼的道:“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幸得老天庇佑,让你们夫妻俩苦尽甘来,哀家真是为你们感到开心。” 说着,眼光扫向唐子诺,满意的点了点头,笑道:“子诺,杰儿,你们坐下来吧。” “谢母后。” “谢太后娘娘。” 太后又扭过头,眼角含泪的看着乔春,轻声问道:“春丫头,哀家觉得跟你很投缘...” “皇上驾到!”话还没说完,殿门外就响起了太监尖细的声音。 皇甫杰与唐子诺齐齐对视一眼,眸中闪过一丝疑惑,这个时候,皇上怎么会有空来静宁宫? 坐在他们对面的董贵妃眸中闪过一道兴奋的光,心中不禁猜测,皇上是不是来这里找她?就说嘛,他怎么可能舍得她呢? 太后停下了话,眼光从乔春脸上撇开,扭首望向殿门口,皇帝早上下朝后才来请安过,这会儿怎么有空过来? 一行人各怀心思,乔春从太后身边站了起来,走到大殿上与唐子诺他们并肩站在一起,见皇甫俊朗声笑着从殿外走了进来,纷纷跪下行礼。 “臣弟参见皇上。” “臣妾参见皇上。” “草民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民妇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皇甫俊笑着走进殿门,眼光扫过董贵妃和唐子诺时,眼里闪过异彩,随即隐于眸底,笑着对主位的皇太后请安,“儿臣给母后请安。” 续而对着还蹲在地上的那些人,道:“你们都起来吧。” “皇帝,过来,坐。”太后笑着招手,皇甫俊微笑着轻轻颔了颔首,龙袍一掀,优雅地入座。 脸色淡淡的朝殿下扫了过来,眼光落到了乔春身上,她今天没有盛妆打扮,只是一套寻家妇女的妆扮,但是,仅一袭绿色的衣裙质地朴素,只是裙摆上绣了些洁白的茶花作为点缀,然而在她纯净、出尘的气质渲染下,整条绿裙也变得生动起来,衣袂翩翩,裙角轻扬。 她似乎偏爱于绿色。 视线悄悄往上移,看着她那张精美的瓜子脸。 冰肌玉肤,滑腻似酥,细润如脂,粉光若腻,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 眉如柳叶,腰如束素..... 这样的美人儿,他实在不愿意送去和亲啊。 乔春垂下了头,很不喜欢皇甫俊那带着掠夺性的目光,这个男人也太那个了吧,当着众人的面,居然还敢这般赤(和谐)裸裸的打量她。 昏君!色男! 看来皇家男子果然是薄凉、无情,而且都有一颗争夺名利之心......(当然除了她的大哥逍遥王以外) “皇帝,你不是要陪那些使者吗?”太后看着自家儿子的眼光,又怎么会不明白他的心思?连忙出声打断了他,笑看着大殿上的人,又道:“你们都坐下吧。” 看来,她得尽快收下乔春这个义女,一来是真的喜欢她,二来也为了断了皇上的念想。自己生养的儿子,有些什么样的花花肠子,她这个做娘亲的,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那些使者,我让大臣们招呼着。”皇甫俊扭头,微笑看着皇太后,伸手揉了揉眉心,颇为烦恼的样子。 太后看着他那略为烦恼和疲惫的样子,关心的柔声问道:“皇帝可是遇到什么烦心的事了?” 皇甫俊抬眸看向太后,轻轻叹了一口气,道:“那晋国的使者,可真真是让朕心烦啊,他们居然让我们跟他们和亲。”说着,眼光不经意的扫向殿下的乔春。 “和亲?”皇太后低声重复了一下,眉梢紧拧,意味深长的看着皇甫俊,道:“皇帝,和亲这事得三思才行,当年安安远嫁陈国,虽是换来了几年的和平,但是,现在他们陈国不仍旧对我们大齐朝虎视眈眈?” 太后说完,摇了摇头,端起身侧的茶杯,轻轻的啜了一口。 这和亲其实一点意义都没有,一个国家自己不够强大,仅靠往外送女子,又怎么能让那些狼子野心满足呢? “可是,母后,晋国是周围列国财力最强的国家,如果,我们不答应和亲,只怕他们会中止两国的融商。而且,他们还答应赠茶苗,还会派人来教我朝百姓种茶树,这茶树可是好东西啊。” 皇甫俊缓缓的阐述着晋国使者开出的诱人条件,他现在可是挣扎得很啊。 殿下的皇甫杰一听,连忙出声向皇上和太后,道:“皇兄,你如果想要扩大茶树的种植,又何必舍近求远呢?目前我们新产的炒制绿茶可是比他们晋国的茶叶还要出名,乔春对种植茶树,制茶叶可都是一等一的行家,我们完全可以靠自己种茶叶。” 太后一听,立刻笑了起来,赞赏的看着乔春,笑道:“杰儿说的有道理,皇帝,咱们有人才,何必求他们晋国。他们晋国暗地里打着什么样的心思,皇帝心里也该有几分明了。” 皇甫俊听这一说,心里立刻乐开了花,可不是吗,自己朝里就有种茶树,制茶叶的能人,又何必去求晋国呢?自己可真是被他们开出来的条件给冲晕了脑袋。 现在想来,晋国那边指明要乔春去和亲,这不摆明着要断了他们大齐朝种植茶树的根吗? 真是太狠险了,而他,居然上了当。 皇甫俊突然想明白了晋国的用心,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幸好自己今天早上没有答应,不然,他就白白送了晋国一棵摇钱树。 “皇帝,哀家想收乔春为义女,这样,春丫头也算是我们自家人了,以后,让她来扩植茶树并推广,也是一件美事。”太后凝视着皇甫俊,微笑着道出自己的想法。 “可是,母后...” “皇帝的心思,母后都明白。”太后断下了他的话,慈祥的看着他,摇了摇头,转首,看着殿下的乔春和唐子诺,笑道:“春丫头,你愿意做哀家的义女吗?” “回太后娘娘,乔春愿意,谢谢太后娘娘的厚爱。”乔春站起来,走到殿中央,对着主位上的人儿,行礼道谢。 “好,好,好!起来吧,乖女儿,从现在开始你该改口了,喊声母后吧?” 太后大喜,狭长的凤眸笑成了一条缝,对着身后李嬷嬷,吩咐道:“李嬷嬷,你去把我那对玉鸳鸯、金锁、玉如意拿来给公主。” 乔春站了起来,柔笑着看向太后,甜甜的喊道:“母后。” “好!真好!”太后实在是太开心了,这不仅认了个自己喜欢的义女,还断了儿子不该有的念头,以后她的茶叶之路极有可能还将成为大齐朝的财富来源。 “唐子诺,你以为可要好好对待哀家的公主,不然,哀家可不会放过你。”半是认真,半是玩笑话,听到乔春的心里很是温暖,而唐子诺更是开心,乔春终于免去了和亲的危险。 皇甫俊听着太后的话,脸上的笑容一顿,浓眉紧皱,问道:“母后,他是谁?” “皇帝,他是春丫头的相公。” “相公?她不是......”皇甫俊心中一惊,很是诧异,不是说乔春是个寡妇吗? “嘿嘿,这事说来话长,以后哀家有空再跟你说吧。现在我们得商量一下,该给春丫头什么名号?也好拟旨通告天下。”太后再一次断下了皇甫俊的话,这事办得越快越好。 本来皇家认义女,也不必通告天下,但是,她此番也是有目的的,至少,让天下人都知道乔春以后就是皇家的人了,也是可以对那些打着歪主意的人振摄几分的。 ------题外话------ 亲爱滴~ 码字时间紧张,如有些许错别字,敬请见谅!么么~ 第七十七章 治服恒王,取解药。 皇甫杰、乔春和唐子诺三个人回到逍遥王府时,已经是晚上了。 “大哥,都没事了吧?”钱财站在大厅门口,见他们三个并肩回来,连忙迎了上去,着急的问道。 三个人默契的相互眼神交流了一番,垮着脸,苦着眉,将手里的东西全部放进钱财的怀里,越过他,笑着往大厅里走去。 “喂,这些是什么呀?你们怎么都不说话?”钱财懵懵的看着手里的东西,对着他们的背影大声叫了起来,完全失去了他温润公子的称号。 这些人也真是的,他坐立不安的从下行等他们到现在,居然这样对他? 太伤了! “三哥,你小心一点,你手里的东西可都是皇太后和皇上赏赐的东西。”乔春凉凉的往后在丢了一句,嘴角弯弯的翘了起来。 呃—— 皇太后和皇上赏赐的东西?是因为和亲而赏赐的东西吗?瞧他们三个那副样子该不会是真的要去和亲吧? 钱财抬起脚,抱紧了手里的东西,小跑着向大厅走去。 果果和豆豆怎么办? 柳如风看着嘴角含着恶作剧笑容的三人,摇了摇头,再看着后面那个一脸紧张的钱财,嘴角的白胡子轻轻的抖动着。 这三个人啊,居然还这么孩子气。 “三妹,你要是去和亲了,那果果和豆豆怎么办?”钱财将怀里的东西轻放在一边桌上,急迫的看着已经端坐在位上的乔春。 “没办法,君要臣死,臣就不敢不死,更何况我还是一介农妇,更不在话下了。”乔春摇了摇头,神情忧虑,煞有其事的道。 钱财气急败坏的转过身看着唐子诺,质问道:“二哥,四妹可是你的娘子呢?什么时候咱们大齐朝的女子可一嫁两夫了?” 看着唐子诺一副我也没有办法的样子,又转首对着皇甫杰,道:“大哥,现在我倒觉得四妹上午的话很有道理,还不如你来...” 柳如风见钱财就要破口而出,立刻截下了他的话,笑道:“钱财,你不要着急,他们是跟你闹着玩的。我猜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皇甫杰那漂亮的眉毛轻挑了下,举目望向站在大厅中央的钱财,嘴角含笑,轻声的道:“三弟,不要着急。四妹的事情已经解决了,而且,如我所测,四妹如今是我的皇妹了。” 和亲的事已经解决?皇妹? 钱财心中不禁大喜,面子上却佯装不悦的扫了一眼乔春和唐子诺,蠕动了下嘴唇,道:“那我以后,不能叫四妹了,见面得行礼,称公主千岁了。” “噗...”乔春见他如此,知道他是故意的,但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三哥,以后,你还是春儿的三哥。接下来,大哥可是有好消息要告诉你哦,你要是再生气,大哥肯定不会再告诉你了。” “你别当我是三岁小孩来哄,我又是果果,也不是豆豆。”钱财白了她一眼,见她嬉皮笑脸的,心里也是很高兴,就是一时之间,面子上放不下来。 谁叫他们刚刚合起来捉弄他的。 皇甫杰和唐子诺飞快的对视了一眼,眸底闪过一丝笑意。 有时他们这样玩闹着相处,可以暂时忘记不少烦心的事,一个人如果整天端着一副面孔,实在是过得太累了。 “三弟,皇上下令让你和四妹扩大茶树的种植,封你们的【春满园】为天下第一茶园,所以,接下来你们有得忙了。茶树的种植量越多越好,如果可以让整个和平镇甚到整个平襄县,乃至整个大齐朝都以种植茶树为主,那样更好。” 钱财又愣住了,眼睛睁得大大的,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皇甫杰。 有了朝廷当靠山,他的茶叶之路可以走得更快,更顺一些,但是,思绪轻转,随即明白了一些道理。 怕是最终受益最大的是朝廷吧?不过,这种双赢的事情,他也非常乐意,更何况还是自己一生的兴趣和追求呢。 回过心神,抽回目光,紫袍轻掀,优雅的坐了下来,勾了勾嘴角,拽拽的道:“大哥,这说好听了朝廷是重视我们,实际呢,还不是想得到更大的利益,看来他也不是一无是处。” 打着亲民号,做着利己的事情而已。 皇甫杰笑了下,点了点头,道:“只有民富,才能国强,只有国强,才能民富。这两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三弟又何必跟他计较呢?” 他是谁?不用点明,大家心里都明白。 “大哥,我倒觉得太后一点都不简单,她其实早就看出了晋国打的是什么主意,也明白国强才是硬道理,所以,才会让皇上扩大茶产业。” 唐子诺附合着,道出了自己的看法。 从下午这事看来,不管是认义女还是反对和亲,甚至是鼓动皇上扩大种植茶树,这些事情,只怕她老人家也不是一时兴起。 不过,只要不用乔春去和亲,他倒不计较这些对他们也没什么损失的计算。 如果,今天皇上下令让乔春去和亲,那么他一定死磕到底,管他什么天皇老子的,在他眼里没有什么人,什么事比乔春更重要。 “已经过去一天了,大哥,我们还是商量一下,去取解药帮卓越解毒的事吧,卓越可等不起。” 乔春打断了这个话题,直接奔向卓越的问题,昨晚从大哥的神情里,她已经明白卓越对大哥很重要,她不想让大哥伤心。 一点都不! “嗯,春儿,说得没有错,我们是得想个法子。现在已是晚上,咱们行动起来也会方便很多。” 白眉紧皱,眸中闪过丝丝担忧,柳如风看着他们几个,紧接下了乔春的话。 他们只有三天的时间,眼揪着已经过去了一天,解药一日没到手,卓越的生命就多一份危险。 轻蹙的眉宇逐渐聚拢,紧紧的拧着,袖中的双手不禁紧握成拳,看了一眼唐子诺,道:“今晚,我和二弟亲自去一趟悦来客栈。” 亲自去? 抬眸看着唐子诺,乔春的脑子里不由的闪过卓越受伤后的样子,心里有些惴惴然,但是想到大哥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随即弯起嘴角,轻声叮咛道:“大哥,二哥,你们要注意安全,我等你们回来。” “嗯。”唐子诺轻“嗯”了声,朝她点了点头,笑着安抚她,“四妹,你放心!我们已经计划过了,不会有事的。你要是累了,就先去休息。” “我等你们回来,再睡!” “好!”唐子诺看着她坚定的眼神,看着她是因为不放心,也不愿多说,重重的点点头,对着皇甫杰,道:“大哥,咱们去准备一下吧。” 皇甫杰站起来,对着乔春保证,道:“四妹,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二弟平安回来的。” 说完,便与唐子诺并肩走出大厅。 “等一下!”乔春大声喊住了他们,眸底闪过一抹凌厉,对着他们的背影,道:“实在不行,你们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吧。二哥,你不是有银针吗?” 唐子诺和皇甫杰飞快的对视了一眼,彼此眸底闪过一道精光,相互交换了下眼神,勾起了唇角,轻身一纵,一银一酱的身影就消失在黑夜之中。 两道高大修长的身影在北街边的屋顶上飞掠而过,直接奔向悦来客栈的对面不远方的屋顶。 “大哥,他们在屋顶也安排了侍卫,看来,他们一定是已经有所警惕了。”唐子诺看着对面屋顶的两个侍卫,缓缓的分析道。 屋顶上的人稍微有动静就会惊扰到房里的人,那样对他们是十分不利的。 眼下,他们根本就靠近不了。 “上面不行,咱们从下面进去。”皇甫杰深邃的黑眸中眸光幽幽流转,忽明忽暗,沉思了一会,看着唐子诺,道:“二弟,你随我来。” 一银一酱的身影,一前一后的往南大街方向而去。 终于在离街道偏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二弟,跟我一起下去。”说完轻身一纵,轻巧的跃进了院子里,熟稔的推开房门,拿出火石,点亮油灯。房间里立即亮了起来。 唐子诺看着这打扫得干干净净的房间,满眼疑惑的问道:“大哥,这是在哪里?” “这里是我的一个小宅子,这里没有人,只是定期有人来打扫。你先不要问这么多,快点换下衣服,戴上这个。”皇甫杰从柜子里拿出两套衣服和两个面具,放在桌上,让他换上衣服。 唐子诺点了点头,虽然满腹疑问,但心知大哥想说自然会说,兄弟间,重要信任。 而他绝对信任他。 两个默然的换下衣服,戴上面具,皇甫杰将一粒药丸递到了唐子诺的面前,道:“二弟,吞下这个,这个可以让你的声音发生变化。你放心,这个药效只有半个时辰。” 说着自己率先吞下了一粒药丸,再出声时,声音已变得嘶哑无比。 唐子诺接过药丸,毫不犹豫的吞了下去,轻轻润了下喉咙,冲着他点了点头,弯唇浅笑,随即两个人再一次向北街的悦来客栈而去。 像幽灵般的闪进了悦来客栈,皇甫杰领着唐子诺来到一间房的门前,对着里面冲了口哨。不一会儿,房门就打开了,房间里站着一个长像妩媚的女子,当她见到皇甫杰时,先是微怔了下,随即侧开身子,让他们进房,警惕的探头在门口四处张望了一下,才重新关上房门。 “主子,你来怎么没有事先通知属下?好让属下替主子准备房间。” 妩媚女子走到皇甫杰面前,温柔的看着他,整个人的轮廓变得更加柔和,眸底水光涟漪。 唐子诺悄悄的打量了她一眼,狭长的丹凤眼,小巧高挺的鼻梁,红唇烈焰,这些组合在巴掌大的瓜子脸上,媚力四射。 很快就收回了目光,还是乔春好看,他只是很好奇大哥怎么会是这女子的主子? 难道大哥除了暗卫以外,江湖上还有什么势力? “我路过此地,你知道晋国使者住哪间房吗?把我带到他们下面的房里去。”嘶哑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渗人,但是妩媚女子听着却像是享受,脸上溢出淡淡的笑容。 “是!主子随属下来。” 三个人走出房间来到最里面的一间房前,轻推而入。 皇甫杰对着站立在一旁的妩媚女子,吩咐道:“媚娘,你先回房休息吧,我有事会找你。” “是!属下告退!”脸上浮现出丝丝不舍,轻瞥了一眼皇甫杰,转身,离开。 皇甫杰走到床边,抬头看着上面的木板,伸手轻轻的扭了下床顶的一处雕花,顶上立刻露出了一个小小的四方孔。 唐子诺惊讶的看着他熟稔的操作着一切,由始至终却未开口问一句。 “主子,那皇太后果然认乔春为义女了,听说明天就拟旨通告天下。只是,他们并没有答应和亲的事,只怕,他们已经洞悉了我们的意途。” 楼上赛格力的声音清清楚楚的传了下来,一字不漏的传进了皇甫杰和唐子诺的耳朵里。 “飞鸽传书,传下我的命令,如果有谁向大齐国这边卖出一棵茶苗,杀无赦!”声音停顿了下,又缓缓传来更加冷咧的声音。 “那样的美人,不止赏心悦目,对我日后的大业也是很好的帮手,于公于私,我都要得到她。如果明的不行,你们绑也给我绑回晋国去。绝对不能留她在大齐国,否则,假以时日,她绝对会成为我们最大的绊脚石。” “是!” 唐子诺听着上面那些无耻加卑鄙的话,顿时气得胸口剧烈的起伏,双手紧攥成拳,嘴唇冷冷的抿着。 敢抢他的人,活腻了不成! 敢伤乔春一根汗毛的人,他唐子诺上天下地也不会放过他。 “实在不行,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乔春的话轻飘飘的闪进了脑海里。唐子诺嘴角扬起一弯冷咧的幅度,慢条斯理的从袖中拿出一个瓷瓶,对准上面的小四方孔,刚想掷上去,耳朵里又传来了一句,让他感兴趣的话。 “主子,这些大齐国的人也实在是够笨的,居然只知道买茶苗,而不会自己育苗。要不,我们将那些用不成熟的茶杆育的苗,提高价钱卖给他们,让他们种出来的茶树品种不纯,这样我们即可以获得巨利,又可以让他们产出不好的茶叶,从而打压他们。” 上面的声音又停了下来,很明显是那个恒王在考虑赛格力的提议。 “好,按你说的办。让那些人收集全国的劣苗,高价卖给大齐国。” “大哥,你摒息。”唐子诺再也听不下去了,轻身一纵,跳上雕花大床顶上,摒息扭开瓷瓶盖,伸手将瓶口举到四方孔内。 不一会儿,就抽回瓷瓶,盖紧瓷瓶口,轻身从床顶跳了下来,对着皇甫杰点了点头。 走出房间,大摇大摆的从楼梯处走了上去,对着守在门口的侍卫,咻咻两针,那两个侍卫便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唐子诺和皇甫杰齐齐扭头,相视了一眼,嘴角溢出一抹笑意,推开房门,满意的看着房里那两个已经失去意识的人。皇甫杰看着唐子诺,伸手指了指房顶,随即会意,打开窗户,一跃而上,咻咻两针,上面的两人顿时倒了下去,软软的趴在了房顶。 夜很静,皎月高空悬挂,星星眨巴着眼。 北街上两个黑影飞掠而过,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二哥,你回来啦!”乔春看着翩然落地的人,兴奋的迎了上去。 他迈着步子,缓缓走来,每一步都稳稳地踏在了如水的月光中,优雅而温润。月亮的光华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而他看她浅浅地笑了,带着笑意的眸光烁烁生辉,微波粼粼,让人如痴如醉。 她好担心他们,现在看着他平安的回来了,一颗心才回到了原来的位置。越过他,看着后面空空的院子,眉尖紧拧,立刻心急的跑上去,抓着他的手,急声问道:“大哥呢?大哥怎么没有跟你一起回来?” 唐子诺温柔的看着她,伸手反握住她的柔软,嘴角溢出一抹柔得醉人的笑意,道:“大哥拿着解药直接去卓越的房里了,走,我们也去看看。” 牵着她的手,两个并肩而行。 这一刻,唐子诺觉得自己就像拥抱住了整个世界,如果,时间可以一直这么宁静下去,该有多好。 晚上听到的那些话实在是让他太惊心动魂了,如果,他还没有恢复记忆,如果他不在她的身边守护着,那些毒蛇猛兽会不会伤到她? 身子不由的颤了下,大手将她握得更紧更紧更紧...... “咝...二哥,你抓痛我了。”乔春顿住了脚步,轻轻抽了下自己被他紧紧攥住的手,抬眸,秀眉轻蹙,疑惑的看着他眸底的丝丝慌乱。 “哦,对不起!”唐子诺骤然松开手,抱歉的看着已被他抓红的手,伸手将她紧紧的搂入了怀里。 下巴抵在她的柔发上,鼻尖传来她发梢上淡淡的幽香,眸中的慌乱渐渐平静下来,轻启唇瓣,柔声的道:“四妹,以后我会保护你,请你不要离开我!” 乔春心中瞬间暖意融融,伸手圈上他的雄腰,感动的道:“二哥,我相信你!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轻轻的推开他,面对而立,拉起他的手覆上自己的胸口,抬头眸光璀璨的看着他,柔笑道:“此生,这里,只为你而开!” 话落,踮起脚尖,如蜻蜓点水般的在他的唇瓣上轻啄了下,低笑了几声,拉着他的手,大步往卓越的房间而去。 “卓越,你已经醒啦?”刚踏入卓越的房间,就看到他已经靠躺在了床上。 卓越转过头,举目而望,微笑着道:“谢谢大家的关心,我已经感觉好多了。”说着又转过头,恭敬的看着皇甫杰,“主子,晋国使者后面的那位随从,果然如主子猜测,他是乔装而来晋国恒王。他们好像对我们大齐有什么阴谋计划,我只听到他问赛格力事情都安排下去了没有?还让他小心。” “属下实在是太大意了,被他的飞镖给伤到了,没有打探清楚他们的计划。” 说着,伸手抚着胸口,挣扎着要起来,想向皇甫杰行礼认错。 “卓越,你别这样,好好养伤,其他的事,以后再说。”浓眉紧皱,皇甫杰伸手摁住了卓越,看着他不容反驳的道。 卓越脸上流过浓浓的歉意,拱手行礼,大声的回道:“是!” 柳如风看着卓越还很苍白的脸,道:“卓越,你刚刚醒过来,需要静养,我们先走,你好好休息吧!”说完,向房里的众人使了个眼色,率先离开了卓越的房间。 走出房间,皇甫杰轻轻的关上了房门,扫看着大家眉宇间的疲惫,道:“夜深了,大家都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商量。” “嗯,阿杰说的没有错,大家都累了一天了,都休息去吧!”柳如风点了点头,转身往竹院走去。 大家相互道了声晚安,乔春与唐子诺、钱财三个人便转身追随着柳如风的背影而去。 清晨的阳光,从窗外洒了进来,洋洋洒洒的笼罩在房里,雕花大床上的两个紧紧相拥的人儿,嘴角微微上翘,睡容安详。 唐子诺缓缓睁一切眼睛,不动声色的看着怀里的人儿,伸手轻柔的沿着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子,她的嘴巴,慢慢描绘着,像是在一笔一划的画进自己的脑子里,烙进自己的心里。 突然,那浓密细长微翘的睫毛扑闪了几下,乔春缓缓的睁开眼睛,一张俊脸扑入眼帘,她眨巴了下眼睛,嘴角微微上扬,凑嘴过去,飞快的轻啄了下他的唇,笑道:“早安!老公。” “老公?”唐子诺笑看着她,反问。 “呵呵!”乔春看着他那微呆的样子,顿时,轻笑了声,续道:“老公,在我们那里就是相公的意思。” “嘿嘿!”唐子诺听着她这么一番解释,立刻嘿嘿的笑了起来,好不开怀。 “那娘子又该怎么说?”满脸好奇的看着她,很想知道在她们那里,娘子该怎么叫? “我们那里娘子就叫老婆。” “老、婆。”唐子诺随即甜甜的叫了声‘老婆’,探过头在她的额头上留下一吻,柔声的笑道:“老婆,早安!” “嗯。” “以后,我就叫你老婆,你就叫我老公,好不好?” “好!” 唐子诺低下头,看着怀里的乔春笑得很甜,甜得可以滴出蜜来,甜得他想一口含住那美味的樱唇。 “嗯——” 随心而动,伸手摁着她的后脑勺,随即吻上那甜美的唇,四唇相触,顿时,一抹如触电般流淌而过的感觉流入两个人的身体。 他的呼息越来越重,动作越来越大... 乔春闭上眼睛,如葱白般的玉指插入了他的黑发,轻轻一扯,发带轻落,一头墨发如瀑布般的披泄而下。 唐子诺不禁大口的咽下一口唾沫,低吼一声,推开她,黑眸中绯色翻滚,愈加浓烈,伸手着急的拉扯着她的衣服。 轻轻的睁开眼,乔春抬眸看向他,只见阳光从他前后洒了进来,金黄色的笼罩在他的身上,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就像是他的周身镀了一层金光一样,那般耀眼,那些慑人心扉。 墨发垂落在他的肩膀上,脸颊上,给他增添了几分飘逸和洒脱不羁。 黑瞳骤缩,喉结上下滚动,唐子诺看着衣服已经滑落的乔春,伸手拉下锦帐,单手拉过她,一个灵巧的旋转,随即压在了她凹凸有致的身上。 顿时银色锦帐内,两条身影交叠,雕花大床摇晃,粗喘声和娇吟声如交响乐一般奏响爱的旋律。 双方激战过后。 唐子诺着迷的看着慵懒的躺在的自己怀里乔春,扬起唇角,由衷的赞美,“老婆,你好美。” “你现在才知道啊!”某人非常有自信的应了声,接着娇嗔道:“可是,你很野蛮。我的身上到处都被你咬红了。” “没事!我待会帮你擦膏药就好。”瞅了一眼那锁骨上的红点点,脸上闪过一丝自责,幸好,他有研制一种清凉带香味的专治淤伤的膏药。 看来,自己还是很有先见之明的。 顺着锁骨往下一看,下(和谐)腹不由一紧,顿时又斗志昂扬起来。 “老、婆,我还饿——”唐子诺拉长的尾音,可怜兮兮的道。 “不、行!”乔春惊讶的发现肚子被一个坚硬的东西抵得有点痛,脸上不由一红,抬头瞪了他一眼,道:“天都已经亮了很久了,待会有人要来敲门了。” 叩叩叩... 敲门声应话而响。 乔春和唐子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一脸的不相信。 “呵呵!”乔春轻笑了声,拉开被子看着他那被吓趴下的东西,晶莹剔透的眸子里含着戏谑的笑意。 抬头看着他,会说话的眼睛仿佛在道:“我就说有人来敲门吧?” 唐子诺则哀怨的看着她,仿佛在道:“就是乌鸦嘴。” 叩叩叩... 敲门声再次响起。 “二弟,四妹,别温存了!皇上宣你们进宫呢。”门外传来了皇甫杰的揶揄的声音。 乔春伸手往唐子诺腰上掐了一把,对着门外,大声的应道:“大哥,请稍等一下!我们马上就出来。” “我们在大厅等你们。”随后门外又传来了大笑声,“哈哈...” 听着门外传来的笑声,乔春满脸霞光,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躲起来。 这下大哥他们几个人,不把她笑死才怪? 利索的穿好衣服,洗梳完毕后,两个人手牵着手,亲呢的并肩往大厅走去。 皇甫杰和钱财见他们手牵着手进来,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乔春一脸淡然的看了他们一眼,择位坐了下来。 而两个哈哈大笑的人,见没有理会自己,顿时没了乐趣,也跟着坐了下来,一起享受,这难得相聚在一起的早饭。 “四妹,今天皇兄就要召告天下,关于母后认你为义女的事。吃完早饭后,你和二弟、三弟就随我进宫听封。”说着,转过头,略有些窘迫的看着柳如风。 柳如风一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话,于是,微笑着看着他们,道:“你们几个人进宫就好,我今天约了几个老朋友叙旧。” 乔春没有漏过他眼中一闪而过的苦涩,心中有些困惑,但又不敢冒然揭开他的伤疤,垂下头,暗自轻叹了一口气。 四个吃完早饭,便坐着马车徐徐而行,一路上欢快的聊着天。 “大哥,昨晚你和二哥有没有伺机好好的教训了一番那晋国的恒王?”乔春看着马车里的人,突然想起昨晚那一茬,好奇的问道。 大坏人,应该好好虐一虐! 最好让他一年半载内都下不了床,一辈子不能人事。谁让他居然惦记别人的老婆? 要是他们兄弟几个知道乔春的想法,估计会被吓了好几跳。 皇甫杰轻笑着看向乔春,点了点头,道:“估计那恒王一年半栽都下不床了,我们不仅喂了他一种不能说话,不能动弹的毒,还把他狠狠的揍了一顿。” “好、嘢!对待大坏蛋这还算是轻了。”乔春高兴的跳了起来。 “砰...”砰的一声,脑袋瓜子撞到了马车顶上。 “啊...”乔春吃痛的抚着头,眼泪花花的痛呼着。 乐而生悲啊! 唐子诺心疼的拉下她,轻柔的摁下她的脑袋,大掌覆上轻轻的揉着。乔春惊喜的看着他,他的手掌内居然像个热水袋似的覆在她的脑袋上,痛感不翼而飞,反而,还有点神清气爽的感觉。 太神奇了,这就是电视剧中的运用内功疗伤吗?那她的头顶上现在是不是正冒着白烟? “大哥,我的头顶是不是正在冒烟?”乔春看着坐在她对面的皇甫杰,兴奋的问道。 天顶冒烟? 她现在一扫刚刚的可怜模样,眉欢眼笑的,又怎么会气得头顶冒烟呢? 皇甫杰轻轻的摇了摇头,不解的问道:“你只是不小心撞了下头,为什么要气得头顶冒烟?” “生气?我没有啊,我只是以为你们运功疗伤时,会冒白烟而已。”乔春反手指着自己,明白了他的意思,笑了笑,解释着。 “呵呵!不会那样的。” “驭——”马车刚停了下来,外面就传来了太监尖细的声音。 “王爷吉祥!公主吉祥!”一个小太监拉开马车门,对着皇甫杰和乔春,请安! “起吧!” “谢王爷!”利落的跳了下去,却蹲在了马车下。 皇甫杰优雅的从另一边跳了下去,乔春探头困惑的看着那个拦路的小太监,腰身一紧,随即被唐子诺抱了下来,钱财看了下那个小太监,连忙跟着从另一边跳了下来。 乔春困惑的看向皇甫杰,见他只是轻轻的摇了下头,对着还蹲在马车下的小监,道:“你起来吧!前面带路!” “喳!”小太监站了起来,脸上浮现出复杂的神采。 脑海中灵光一闪,乔春终于明白那个小太监为何要蹲在马车下了,原来,他是要充当人肉凳子,让主子们踩着肩膀而下马车的矮凳子。 心中闪过一丝涩味,为那些处身在底层的人,感到悲哀。 随着太监,一路下来全是小桥、流水、百花、垂柳、假山、走廊、亭阁...望眼过去,仿佛望不到头一样,这应该就是大齐的御花园了吧? 乔春看着那百花齐放的璀璨,嘴角立刻高高的翘了起来,对着走在前头的皇甫杰,兴奋的问道:“大哥,能不能给我一些这些花的种子?” 皇甫杰顿下了脚步,转首,看着她不解的问道:“四妹,你要这些花的种子做什么用?不会是想自己种花吧?” 钱财和唐子诺听她找皇甫杰的花种,马上就明白了她的用意,她应该是想要种花,制花茶吧。举目定定的看着皇甫杰,等待着他的答复。 “你们三个怎么这么紧张?要些花种不是很容易的事吗?你们要种这些花是为了什么?”皇甫杰看着他们两个神情,忍不住轻笑了声,好奇的问。 “我要制花茶,一种专为女子配置的茶,可以养颜,可以调理女子身体的花茶。”乔春笑得眉眼弯弯,笑意盈盈地说道。 皇甫杰的脑海里不由的闪过一个杯子,揭开杯盖,花香袅袅,萦绕鼻尖,而杯中的花则在水中妖娆的绽放。刚是看就已经是一种享受,仿佛把春天都盛进了茶杯里。 美感是够了,可是,那些花真的可以养颜,可以调理女子身体吗? 世间女子皆爱美,如果真有这样的茶,那会是如何一种盛况?大齐朝何愁不能成为第一强国。 “四妹,真有这样的茶吗?” “有!除非大哥你不相信我。”乔春重重的点头肯定。 “大哥,相信你!你要的种子,我待会就会让人准备好,今天我们就带出去。”皇甫杰有点迫不及待,兴奋的看着乔春。 转过身子,抬步向前,突然开声问起了前面带路的小太监,“皇上让你带我们去哪个宫殿?” “回王爷的话,议事大殿。” “好了,你拿着我的令牌去找司务那边给我拿些花种过来,每一种都要,你跟她们说,只需留少今年的种子就好,其他的全部给我包过来。” 皇甫杰看着小太监,向他表达自己的意思。 “喳!”小太监恭敬的举起双手,接过皇甫杰的令牌,从旁边的小道遂步而去。 继续走了好一会儿,才到了议事大殿,他们几个经过通报走进大殿,对着主位上的皇上和皇太后,齐唰唰的行礼。刚站起来,突然大殿上站在皇上身边的太监,手里拿着圣旨,走了下来,站在乔春面前,大声的向大殿中的文武百官宣读着圣旨内容。 听封,行礼,谢恩,宫宴,一天下来,乔春已经很是吃不消了。末了,与太后娘娘两个说了些贴心话后,太后娘娘便笑着放他们出宫,并准许她返乡。 以后只需每年带着孩子来进宫来陪她一次就好。 只是临行时,除了依依不舍之外,还有一半则是叮嘱她回乡后好好扩种茶树,增加茶叶的种类。 第二天,乔春和唐子诺、钱财、柳如风四个人便开始了马不停蹄的返乡路程,一路上黑影紧随,那是皇甫杰与皇太后商议之后,拔给乔春的一支精锐的暗卫小队,用意保护她和唐乔两家人的安全。 山中村,唐家大厅。 “阿嚏,阿嚏,阿嚏。”豆豆连续打了三个大大的喷嚏,伸手揉了揉鼻子后,自言自语的道:“是谁在背后想我?还是在骂我?” “豆豆,你是不是感冒了?怎么连着打喷嚏?有没有感到不舒服?”雷氏放下手里的针线活,紧张的走到豆豆跟前,伸手覆上她那光滑的额头,手测着她体温。 豆豆摇了摇头,甩下雷氏的手,眨巴了下水汪汪的大眼睛,突然,眸光闪亮,笑看着雷氏,开心的道:“姥姥,我没有生病,刚刚豆豆打喷嚏,一定是因为亲亲想豆豆了。” 第七十八章 果果失踪,人人慌。 山中村,唐家大厅。 “阿嚏,阿嚏,阿嚏。”豆豆连续打了三个大大的喷嚏,伸手揉了揉鼻子后,自言自语的道:“是谁在背后想我?还是在骂我?” “豆豆,你是不是感冒了?怎么连着打喷嚏?有没有感到不舒服?”雷氏放下手里的针线活,紧张的走到豆豆跟前,伸手覆上她那光滑的额头,手测着她体温。 豆豆摇了摇头,甩下雷氏的手,眨巴了下水汪汪的大眼睛,突然,眸光闪亮,笑看着雷氏,开心的道:“姥姥,我没有生病,刚刚豆豆打喷嚏,一定是因为亲亲想豆豆了。” 抿了抿嘴,雷氏伸手摸摸豆豆的头,眯着眼望向大门口,目光悠远,“宝贝乖,你娘亲和爹爹一定是很想你了,过几天就会回来了,宝贝乖乖的在家等他们,好不好?” 雷氏说着,心里默默算了下乔春她们出门的日子,不禁也有点担忧起来,虽然皇甫杰捎信说,那比赛赢了,但是,人心难测,哪知道那些人会不会打些什么歪主意? 孩子出远门,哪有娘不担心的。 “娘,你做饭了没有?饿死我了。”乔冬从外面跑了进来,一进门就对着大厅里的雷氏嚷嚷着。 雷氏见她满头一汗,裙摆上还有些许泥巴,皱了皱眉头,瞪了她一眼,道:“冬儿,你怎么成天在外像个毛猴子似的?你瞧瞧你,哪家姑娘你这个样子?” 抬起袖子往脸上随意一擦,乔冬走过来,提起茶壶往杯子里倒了茶,咕噜咕噜的一连喝了好几杯才停下来,噘起嘴,看着雷氏不满的道:“娘,你怎么老这样说人家,你有见过这么可爱,这么漂亮的毛猴子吗?” 雷氏伸手轻轻往她头上一拍,轻笑着听啐道:“哪有人这么自恋的?” “噗...呵呵!” 几声咯咯的轻笑声从偏厅拱门下传来,乔夏、桃花她们走进大厅,乔夏朝乔冬的浑身上下打量了一番,笑道:“娘,我今儿倒是开了眼界,看到了一只这么可爱,这么漂亮的毛猴子?” “噗...”刚刚停下笑的桃花和乔秋听着乔夏这么一说,忍不住不‘噗’笑出声,纷纷掩嘴轻笑起来。 豆豆抬起困惑的稚脸,眨巴了下眼,兴奋的看着乔夏,声音糯糯的道:“大阿姨,你在哪里看到了漂亮的小猴子?我也要去看看。” “哈哈...” 豆豆的话刚刚落下,众人就忍不住开怀大笑起来,眼光不住的往乔冬身上左瞄瞄,右瞄瞄。 乔冬被她们笑得有些生气了,颇为气恼的瞪了豆豆一眼,紧接着蹲在她的面前,轻声问道:“豆豆,你说小阿姨可不可爱?漂不漂亮?” 歪着脑袋,单手摸着下巴,黑眸转了几下,笑道:“可爱,漂亮。豆豆要告诉小阿姨一个秘密。” 秘密? 乔冬一听,眉眼顿时笑得弯弯的,将耳朵凑到豆豆嘴边,抬眸向乔夏她们示威性的努努嘴,眨了眼。 哼,让你们笑我,瞧瞧小外甥跟我多亲近,有秘密都是告诉我的。 你们?哼,份都没有。 小嘴蠕动着,可乔冬刚刚得意的脸却越来越黑,嘴角那还来不及收回的笑,也变得僵硬起来。 豆豆移开了嘴,仰起闪闪发亮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乔冬,开心的问道:“小姨,你说豆豆好不好啊?你带豆豆去看那个漂亮的毛猴子,好不好?” “豆豆乖,没有什么漂亮的毛猴子,要不,小姨带豆豆去荡秋千,好不好?”乔冬哭笑不得,连忙岔开豆豆的话题,意图把这事给唬弄过去。 众人很是好奇,豆豆的秘密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刚刚还一副得意洋洋的乔冬,此刻就变成这副模样。 “豆豆,你如果把刚刚的秘密告诉我们大家,大阿姨和姑姑就带你去看漂亮的毛猴子,好不好?”乔夏实在是好奇的得很啊,哪里舍得就这样停下了话题。 桃花笑着点了点头,赞同乔夏的话,道:“豆豆,你大阿姨说得没有错,你要是告诉我们,我们就带你去看。” “嗯,二阿姨也一起带你去。”乔秋连忙点头,应和。 豆豆仰起头,扫了众人一眼,顿时,眼睛笑弯了起来,就像一弯新月,很是卡哇咿。 “好!”豆豆重重的点了下头,笑道:“豆豆的小秘密就是,山中村的美女顺序。” “哦?”众人一听,立刻一脸期待的看着她,晶眸中闪烁着好奇。只有乔冬趁着大伙的注意力都放在豆豆身上,飞快的跑回了房间。 这个小豆豆的脑子里装着真多其思妙想,居然还有山中村的美女顺序?也不知自己在她的心里排在第几位? “那在豆豆眼里,谁是第一大美女?” “亲亲第一,大阿姨第二。” “为什么?”齐唰唰的大声问道。 豆豆见大家都这么好奇,心底一阵欢喜,眼睛都笑得缝成了一条线,“因为大阿姨长得像娘亲啊。” “哦,那第三呢?” “桃花姑姑。” “第四呢?” “二阿姨。” “......” “第十呢?” “小阿姨。” “哈哈哈......” 众人捧着肚子笑了起来,原来如此,怪不得乔冬会是那副表情?豆豆居然把乔冬排在第十名,在乔冬前面的第九名是全村第一肥妞——徐虎妞,这叫乔冬如何不气结呢? “吃饭了。”廖氏从偏厅探出了头,对着大厅里的人喊道。 “哦,好,我们来帮忙布菜。” 众人一哄而散,只留下雷氏和豆豆,豆豆看着乔夏她们的背影,嘟起嘴,蹙着嫩眉,喃喃的道:“不是说,要带豆豆去看毛猴子吗?” 雷氏拉过豆豆的小手,轻笑着道:“哪有什么漂亮的毛猴子?说的毛猴子是指你小阿姨。走吧!姥姥给你洗洗手去。” “冬儿,吃饭了。”乔秋手里端着菜,对着乔冬房间的方向,大喊一声。 “哦,来了!” 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的乔冬应了声,飞快的跑了出来,伸手就往乔秋端着的菜盘里抓去。 “去——你洗手了没有?”乔秋一闪,瞪了她一眼。 “早洗啦!”乔冬还是眼明手快的抓了一块红烧肉,飞快的放进嘴里,顿时,张大了嘴,哈了几口气,便满嘴油光的嚼了起来。 “哇哇哇,真好吃!廖大娘做的红绕肉真真是一顶一的,绝对是美味啊。”说着笑呵呵的跟着乔秋来到偏厅。 林氏见乔冬从后院走了进来,再往后一望,空荡荡的,不禁皱起了眉头,冲着乔冬,问道:“四妹,果果呢?” “果果?”乔冬困惑的看着她,紧接着往偏厅里扫了一眼,喏喏的问道:“果果,他不是已经回来了吗?我没有看到他呀?” “什么?”林氏不禁大声叫了起来,心里突然打了个激灵,她一个上午都没有看到果果,她看着乔冬与果果一起出门,还以为她们一直在一起呢。 廖氏放下菜盘子,手往围裙上擦了一下,急事问道:“你们谁看见过果果?”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摇了摇头。 “大伙分头,快去找找看。”雷氏反应了过来,怒瞪了一眼乔冬,连忙吩咐大家出门找人。 这个时候,乔春夫妇不在,李然陪着当家的去送茶叶了。家里连个男人都没有,可不能出什么事啊? “唔唔唔......”六神无主的林氏,已经开始低声哭了起来,抽出手绢擦拭着眼角的泪水。 桃花看了她一眼,走上去,轻声安抚道:“娘,你先别哭啊!我出去找找,不会有什么事的,兴许是到哪家玩去了。” 说完转身,往外面跑去。 “果果,你在哪里?” “果果,回家吃饭啦。” “果果...” “......” 寻了一个圈,还是没有看到果果的影子,这下不止是林氏急得要哭了,全家女子都急得眼泪团团转,尤其是乔冬,因为人是她带着出来玩的,这会儿人丢了,雷氏心急之下,拾起一路边的小树枝,劈头盖脸的向她招呼过来。 心中不愧的乔冬,虽然身上被雷氏抽得很痛,但仍倔强的抿着嘴,一声也不敢哭。 “乔大嫂,你们是在找果果吗?我们皮子也不见了,你们找果果时,有没有看到?”石虎子媳妇(徐小花)跑了过来,冲着生气的雷氏,问道。 心中猛然一惊,顿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这俩孩子平时很要好,以前二妮在的时候,他们几个天天都混在一起玩。这会儿一起不见了,不由的让人往坏处联想。 “乔大嫂,我们家的小峰也不见回家,他们几个会不会在一起啊?”李四媳妇(王氏)也跑了过来,双后支膝气端吁吁的道,眸中尽是一片惊慌。 二妮的阴影又浮了上来,大伙开始慌乱了起来,四处张望,大声叫喊。 闻声而来的村民,也跟着帮忙找小孩。 李然带过来的暗卫,从唐家后面的树林里窜了出来,他们刚刚看到了几个同疑的黑影在林中一闪而过,追了一会,就听到村庄里传来叫喊声。 生怕敌人使的是声东击西之计,连忙退了回来,刚到唐家门口,就看见桃花向他们求救,这才知道果果不见了,他们暂时的小主子不见了。 心中一慌,轻身一纵,站在高处朝四周张望起来。 突然,看见远处的河里似乎有不正常的波动,于是,轻身从屋顶飞掠而过,直奔可疑的地方而去。 桃花见暗卫朝河边方面而去,心中一惊,连忙提起裙摆朝河边跑去。 可别是掉进河里了,那地方可是危险且邪恶的。 瞧见空中飞影的村民,都跟着跑去河边,一个个心中都充满寒意。 天热,经常有孩子不听大家的劝告和哄吓,还是会耐不住暑气,偷偷跑到河边去游水。这会儿是正午,天上的太阳正毒,孩子们去河边游水也是有可能的,只是,那个地方... 那个地方有着邪恶的传说,让人不寒而栗。 暗卫(秦力)停在河边,低头看了下河边的三双鞋子和衣服,轻身一跃,一头扎进了河中心,睁眼,闭气,在河底四处寻找。 幸好河水很清澈,所以,一眼就能看清河底的东西。 河边赶来的村民,怔怔的看着秦力一头扎进了河里,河面上荡开了一朵漂亮的水花。微怔过后,连忙脱下鞋子下水去帮忙找人。 他们都不会游泳,所以,只是在河里探水前进,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河里的东西。 “砰...” 秦力从河里一跃而起,手里夹抱着一个男孩子,飞快的平放在河边,伸手往他鼻前探了下气,嘴角溢出了一抹淡淡的笑。 随即又一头扎进了河里,继续寻找另外两个孩子。 “小峰,我的儿呀,你怎么啦?”李四媳妇赶了过来,看到河边平躺着的自家儿子,哭着跑过来,蹲在身边,一把眼泪,一把鼻涕。 “我家的皮子呢?这是我家皮子的鞋,这是我家皮子的衣服,他人呢?”徐小花望着河里,气急攻心,软软的晕倒在了地上。 “石大嫂,你怎么啦?快点醒醒啊。”桃花蹲在徐小花面前,伸手轻轻的拍打着她的脸,着急的冲她喊叫。 乔夏和乔冬她们赶了过来,看着果果的鞋子,再看看河面的人,顿时手足无措起来,站在河边拼命的朝河里喊着果果的名字。 “果果,果果...” “大阿姨——”河边的芦苇丛里传来果果怯怯的声音。 乔夏几人飞快的转过头,看着芦苇丛里探出的脑袋,眼泪刹的流了下来,哭着跑了过去,一把将光溜溜的果果给抱了出来。 搂在怀里,紧紧的,紧紧的... 这时,晕倒在河边的徐小花在村民往她脸上泼了一捧冷水后,终于,醒了过来。 抬起头,看着光溜溜的果果,一个骨碌站了起来,冲到乔夏面前,看着一脸惊吓的果果,急声问道:“果果,你告诉大娘,皮子哥呢?他在哪里?” “哇......” 果果怯怯的瞥了她一眼,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围观的众人心里一惊,纷纷同情的看着徐小花,瞧,果果这个样子,看来那皮子十有八九是沉进河里去了。 可怜的徐小花啊! 刚刚失去二妮不久,这会儿又要失去皮子,她还怎么活得下去? 乔夏轻声的哄着果果,摇晃着他,柔声问道:“果果,你是个小男子汉,你娘亲平时是怎样教你的?男子汉要坚强、要勇敢,要...” “大娘,皮子哥,他和小峰哥去河里玩水,让我在岸上帮他们看衣服。我见他们很好玩的样子,就脱下衣服想要一起去玩,可是,当我脱了衣服他们就沉进了水里,我以为他们是跟我玩躲猫猫,在岸边看了一下,他们都没有起来。后来,我听到你们在找人,我怕奶奶要骂我,所以,我就跑到芦苇里藏起来了。” 果果说着,眼睛朝河里瞄了一眼,又低头看着静静的躺在河边的小峰哥,小小的身子不由的颤抖了一下,双手紧紧的搂住了乔夏的脖子。 小峰哥是要像二妮姐一样,要死了吗? 皮子哥是不是也要在河里淹死了? “哇......”小嘴一扁,又伤心又害怕的哭了起来。 怀里的小人儿颤抖了一下,乔夏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忘记给他穿衣服了,“秋儿,你快点把果果的衣服和鞋子拿过来,再不穿衣服,他呆会可就要感冒了。” “哦,好!” “啊...唔...”徐小花听着果果的叙述,心死发灰,立刻跌坐在地上,望着河里呼天喊地的哭了起来。“皮子——,我的心肝啊,你怎么就不听劝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话,娘和你爹可怎么活啊?” ------题外话------ 各位亲亲: 妞妞今天外出(上亲戚家送年礼去了),更新的字数有点少,请见谅!么么~ 第七十九章 茶园失火,谁的计? “啊...唔...”徐小花听着果果的叙述,心如死灰,立刻跌坐在地上,望着河里呼天喊地的哭了起来。“皮子——,我的心肝啊,你怎么就不听劝啊?咋又跑到河里来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话,娘和你爹可怎么活啊?” “砰...”秦力手臂里夹抱着双眼紧闭的皮子,跃出的水面,将他平放在河岸边,伸手到他的鼻子前探试了一下,脸色突然暗了下来。 徐小花看到秦力把皮子抱了上来,连滚带爬的来到皮子身旁,看着脸色苍白,肚子鼓得像个青蛙似的皮子,将他的头抱到自己的大腿上,轻轻的拍打他的脸,着急的叫道:“皮子...皮子...皮子,你睁开眼看看娘亲啊,你别吓娘亲啊,娘亲不能失去你啊,你快点出声,应一句好不好?皮子...皮子...唔,唔,唔...” 围观的村民皆一脸同情的看着濒临崩溃的徐小花,看着那肚子涨鼓鼓的皮子,伤感的摇了摇头。 可怜的徐小花啊,短短两个月内就要失去膝下一双子女,这让她如何受得了啊。 “石大嫂,你...”乔夏将果果放进乔秋的怀里,看着一脸悲戚的徐小花,伸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刚想劝慰几句,就被她给堵了回来。 徐小花伸手往乔夏的手上一拍,抬起头,双眼冒着红光的喝道:“别假惺惺的了,我们家二妮是因为你家豆豆死了,现在我家的皮子,一定也是你们家果果怂恿来河里玩水的,他以前从来都不敢来河边的,一定是果果让他们来河里抓鱼的。上次我就听到你们家果果说河里有鱼,鱼汤很好喝,一定是果果怂恿的,唔,唔,唔...” 乔夏吃痛的缩回手,无遐去看自己被徐小花拍得红透透,微微辣痛的手,而是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徐小花,她家的二妮明明就是半边头下的毒,怎么这会儿赖上她们家的豆豆了? 这时,李小峰悠悠的醒了过来,睁开眼看到自家娘亲就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李四媳妇抱着他,兴奋得眼泪又掉了下来,将他紧紧的搂在了怀里,过了一会儿,扳开他,看着他问道:“小峰,你怎么不听劝呢?不是叫你不要来河边玩水的吗?你是不是气死娘亲,再吓死娘亲?” 李小峰抬头怯怯的看着她,轻低的应道:“娘,我再也不敢了。我本来也不敢来的,可是皮子他说没有事,河里根本没有什么河妖,所以,我和果果才跟着他过来的。” 大伙一听,立刻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乔夏她们也才安心了一点,总算是还了果果一个公道,有那么多村民作证,也不怕徐小花耍泼了。 可是,徐小花毕竟是可怜的人,接踵而来的丧子之痛,人的思想难免会偏激了一点。 徐小花听着李小峰的童言稚语,哭得更是伤心起来。 “虎子媳妇,你节哀吧!” “虎子媳妇,我们还把孩子抱回家去,给他穿上新衣服吧?” “虎子媳妇,咱们村的规矩,你是知道的,这种得尽早入土为安。” “妹子,你就...” “......” “你们要干嘛?别动我家皮子,否则,别怪老娘不客气。”徐小花挥落前来抱皮子的手,恶狠狠的瞪着他们,眼里释放着狼光,仿佛是在警告他们,谁要是敢动她家儿子,谁就会被她撕成碎片。 大伙见她已陷入疯狂之中,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们山中村有个有成文的传统规矩,那就是凡溺水而亡的人,都必须尽早入土为安,以避免邪气外延。 “你们让开,我来看看。” 众人眸中闪过一道亮光,纷纷退开了一条道,兴奋的看着那一身绿裙的乔春。 她眉宇间有着淡淡的疲惫,但是双眸却是迥迥有神的,对着众人浅浅一笑,骤步往徐小花的方向走去。 她伸手往皮子鼻前一探,再摸摸他的脖子,秀眉紧皱,连忙将手放在皮子的胸前,做起了人工复苏,用力有节奏的压着他的胸口。 唐子诺走了过来,伸手探了下皮子的鼻息,忧伤的看着乔春,无奈的摇了摇头。 而乔春没有理会他的提示,仍旧有节奏的进行着人工复苏,只要有一线希望她都不会放弃,这是一条生命,一朵生机勃勃的花儿,她不舍得看到他还未绽放就凋零,落土为泥。 众人皆是愣愣的看着她,不明白她在做些什么? 徐小花从刚刚的怔愣中回过神来,见乔春对着她的儿子又按又捶的,顿时,发起了疯来,伸手毫不客气的往乔春脸上挥了一巴掌。 “啪——” “二哥,把石大嫂拖住,别让她防碍我。”乔春活动了下被徐小花打歪的下巴,平静的对一旁的唐子诺吩咐道。 “哦,好,春儿,你没事吧?”唐子诺轻应了声,满脸心疼的看着她已经红肿起来的右脸,但依旧按她的吩咐将徐小花给拉开。 徐小花对着唐子诺拳打脚踢起来,眼睛死死的瞪着乔春,嘴里恨恨的骂道:“乔春,你这个妖怪,我想对我家皮子动什么手脚?都是你,我就该听李二嫂子的话,你就是个妖怪,不然你怎么会那些谁都不会的东西?你还以为你真的是什么茶仙子下凡,我呸,我告诉你,你要是再对我家皮子动手动脚,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人群中早已对乔春一肚子怨恨的李二媳妇连忙趁机起哄,大声叫道:“对,我看乔春就是个妖怪,不然,她怎么解释那些谁都不会的东西?” 一时之间,大伙好像是忘记了刚刚被淹死的皮子,纷纷看看乔春,心里暗自对李二家媳妇的话进行分析一下,顿时,觉得李二媳妇说的也很有道理。 乔家本来就是普普通通的农家,又哪有什么能力将闺女调教得识文断字?还会这个谁也不会的种茶树、制茶? 河岸上,立刻风言风语起来,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纷纷对着乔春指指点点起来。 唐子诺心中很急,他知道其中的来龙去脉,但是,那些话说出来,村民也是不会相信的,只会更加认为乔春是个吃人魂魄的妖怪。 转过头看着一脸平静的乔春,心里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春儿,她一定是有什么办法可是救皮子。转过头,看着乔夏她们,轻声道:“夏儿,桃花你们先抱着果果回家。” “咝...” 四周的抽气声,此起彼伏,众人一脸诧异的睁大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只见乔春一手捏着皮子的鼻子,一手捏开他的嘴巴,俯首就覆上了他的嘴唇,开始帮他做起了人工吸息。半晌过后,她停了下来,垂着头,紧紧的盯着皮子。 “呕...” 奇迹般的事情出现了,皮子的嘴开张了,呕的一声,嘴里的水吐出了一口一口的水。 乔春欣慰的站了起来,脸上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 “娘——哇——”皮子睁开眼坐了起来,看着满脸泪花花的徐小兰,心中一阵后怕,伤心的哭了起来。 唐子诺松开了徐小兰的手,她立刻跑了过去,抱着劫后余生的皮子,喜饮而泣。 “走吧!二哥,咱们回家去,我想果果和豆豆了。”乔春走了过来,自然的牵起唐子诺的手,两个人甜蜜的往唐家而去。 众人纷纷让开了一条道,目送他们夫妇离开,心里面对乔春的看法由刚刚的怀疑,直接升级到膜拜,在他们的目光中,乔春从柔软的茶仙子变成了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徐小花擦干了眼泪,颤巍巍的帮皮子穿好衣服,羞愧的抱着他回家去了。 “亲亲,爹爹,你们回来啦!豆豆好想你们哦。” 刚刚走到唐家大门口,豆豆就像一只快乐的鸟儿似的跑过来扑进了乔春的怀里。 乔春蹲下身子,接住了豆豆的香香软软的身子,将脸蹭到她的脖子间,深深的吸了几口气,记忆中熟悉的味道扑鼻而来,心里顿时满满的,暖暖的。 “娘亲也好想豆豆哦,豆豆在家有没有乖乖的?”乔春轻笑着抱起豆豆,在她胖乎乎的脸蛋儿上亲了一口,笑呵呵的问道。 “咯咯咯,豆豆有乖乖的,没有挑食,也没有弄湿过姥姥的床。”豆豆咯咯的笑了起来,天真的歪着头,一本正经的看着娘亲说道。 “走进屋去。”乔春抱着豆豆抬步往唐家大厅走去,刚走了几步就停顿了下来,转过身对着着后面的暗卫,道:“各位,进屋来喝水休息一下吧。” 暗卫们飞快的相互对视了一眼,对着乔春恭敬的单膝跪下,拱手行礼,整齐且大声的道:“是!属下遵命,谢谢公主殿下。” 公主殿下? 众人暗吃一惊,困惑的看着乔春。 虽然朝廷已公告天下,但是,他们山中村处于偏远地区,乔春被皇太后认为义女之事,还没有传到这里来。 乔春看着暗卫们这标准的宫廷礼仪,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这一路她都不知说了多少次了,叫他们别动不动就行大礼,可他们就是不听。 举目扫了一眼家人吃惊的样子,微笑着道:“大家都进屋吧,这些事我待会再跟你们解释。” 话落,领着众人进屋。 乔春踏进熟悉的家里,一眼就看到了偏厅拱门口下露出的一小块蓝色布料,嘴角微微上扬,神色平静的坐了下来。 唐子诺朝人群中扫了一眼,没有看到果果的影子,扭过头与乔春对视了一眼,乔春对他露出了一抹请安心的笑容,转过头便对着整齐排成一列的暗卫们,道:“各位,既然皇太后和逍遥王已经把你们拔给了我,那以后,我就是你们的主子了。” “是!请主子训话!”暗卫们单膝跪下,整齐有力的应道。 乔夏她们怔怔的看着几日未见的大姐,突然发现她身上多了一股高贵的气质,让人自然而然的心生敬畏。 眉尖轻蹙,乔春颇为无奈的扫了他们一眼,整肃起神情,端坐着,道:“既然我是主子,这里也不是京都,那你们就得听从我的安排。” “是!谨听主子的话!” 无奈啊无奈,这些人像是个木头一样,脑子里只有以主子为天的概念。 “你们以后就在唐家住下了,以后,不准主子、主子的叫,也不准叫公主,统一改口叫唐大嫂,称我家相公为唐大哥,长辈们就按伯父、伯母的叫,平辈的这个姑娘们,就叫名字,后面加个妹子即可。” 乔春缓缓的吩咐下来。 “属下不敢!”扑嗵一声,全面由单膝改为双膝跪地,一脸恐慌的垂着头。 乔春紧抿起了嘴角,扫了他们一眼,身上骤然释放出一种慑人的气质,冷声道:“你们这是不敢呢,还是根本没将我这个主子放在眼里?” “咚,咚,咚。”暗卫们朝地上用力的磕起了头来。 “你们?”乔春看着,为之气结,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端坐在一旁的柳如风心中很明白他们这些皇室暗卫的心,他们都是皇室暗中培养出来的力量,一直以为皇室收据江湖各派的势力,各国的信息为主。 思想里早已深根植入了以主子为天的思想,一时半会也是不可能去除的。 “春儿,柳伯伯明白你的意思,但是,也不能勉强他们,不如,就让他们喊你夫人吧?”柳如风转过头,看着颇为烦恼的乔春,轻声的道。 欲速而不达,这事得慢慢来。 乔春望了过去,朝柳如风点了点头,转过头又看着地上的暗卫们道:“你们以后就喊我夫人吧,以后山中村的唐家就是你们的家了。大家都别太拘束,我会在偏厅再设一张桌子,以后,我们吃什么你们就吃什么,我们用什么你们就用什么。” “说起来,咱们也算是有缘,既然都是江湖儿女,就别一直端着那些虚有的东西。以后,我会每月给你们发三两银子的零用钱。” 说着抬眸看着廖大娘,笑道:“大娘,麻烦你带这些兄弟去客房安顿,每人一间房,如果有缺什么日常用品的,回头再跟我爹说一声,让他去镇上多备一些回来。” “你们这就随我家大娘去房间整理一下吧。” “是!谢谢主子!”暗卫们整齐有力的应道,紧接着腾的站起来。 “嗯...” 乔春不满的嗯了一声,语音拉得长长的。 暗卫们相互对视了一眼,彼此心领神会,对着乔春拱手行礼,大声的道:“谢谢夫人。” “嗯,下去吧!”勾起了嘴角,乔春终于如释重负的笑了起来。 “是!” 乔春看着廖大娘领着他们退了下去,若有所思的瞥了一眼他们身上的黑劲衣,转过头,看着唐子诺,笑道:“二哥,你明天去镇上的成人衣店,给他们全部置上几套其他颜色的衣服回来。我看着这黑劲风,心里很有压力。” 说着,美目轻转,抬眸看着那些愣愣的盯着她看的家人,笑道:“娘,妹妹们,你们站着不嫌累吗?” “呵呵,不累,不累。” 众人说着纷纷围着桌子坐了下来。 “大姐,你们到京都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你一转身就变成公主了?”乔夏是个心直口快,藏不住话的人,见那些像是木偶的暗卫退下了以后,便开口向乔春打听起来。 “这事说来有些话长,先等一下!”乔春转过头,看着拱门下的那块蓝色布料,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道:“唉,我都离开这么多天了,怎么我家果果好像都不想我?我这个做娘亲的可真是失败啊。”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乔春朝她们眨了眨眼,顿时明白了她的用意,皆抿着嘴摇头轻笑。 “娘亲——爹爹——” 一脸愧疚的果果从拱门边探出了头,乌黑闪亮的眼睛飞快的看了乔春和唐子诺一眼,垂下头一步一挪移的蹭到乔春面前。 “娘亲,对不起!果果错了,果果今天不该去河边的。要不然,皮子哥也不会死翘翘了。”果果说着,眼眶发热,泪水已在眼眶里打转。 他感到很愧疚,很难过,如果他不跟着去,也许,皮子哥和小峰哥就不会去河边玩水了。 他心里同时也感到一股浓浓的后怕,如果他也下水了,那他有可能再也见不到亲爱的娘亲和爹爹了。 “果果,你皮子哥没有死,你娘亲已经把他救过来了。”唐子诺蹲下身子,双手扳着果果的小肩膀,与他平视而望,眸底涌上浓浓的暖色,那是一股无比言喻的心疼。 这个孩子太早熟了,他看着觉得心疼,总会忍不住自责,造就他早熟的原因,应该是因为从小缺少父爱吧? 果果蓦然抬起了头,如黑宝石般的黑眼睛顿时流光溢彩,嘴角高高的翘了起来,右脸颊上的梨涡毕现,兴奋的看着爹爹,重复问道:“爹爹,你说的是真的吗?” “嗯,真的。”唐子诺心疼的看着他,将他抱了起来,坐在自己的腿上,轻轻的往他脸上亲了一下。 乔春看着果果,心里也是有些愧疚,想起了自己前不久的决定,伸手温柔的揉了揉他的头,柔声的道:“果果,还让得娘亲给你讲过的那个【司马光砸缸】的故事吗?” “记得!” “嗯,那果果以后如果伙伴有危险时,该怎么办?”乔春温柔的看着他,一步一步的引着他深思。 果果歪着头,小手摸着下巴,黑眸轻转,轻声的道:“果果得想办法救伙伴,不能逃避,不能着急。” “如果以果果的力量救不了伙伴呢?”乔春继续问道。 果果怔怔的看着乔春,嫩眉轻蹙,眸中蓄含着困惑,沉思了一会,才道:“那果果就去找大人。” “呵呵!果果真棒,这样就对了,要记住今天的话哦。”乔春欣慰的笑了起来,探过头亲了一下果果的额头。 孺子可教也。 “娘亲,那些黑叔叔为什么叫娘亲公主?娘亲也变成白雪公主了吗?”豆豆从乔春的怀里探出头,一脸好奇的看着娘亲问道。 她刚刚数了下那些黑叔叔一共是七个人,让她不由的联想到了七个小矮人。 只是这些叔叔都板着脸,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不过,她一点也不觉得害怕,因为,在她的概念里,只要是对娘亲好的人,就是好人。 乔春好笑的摸摸豆豆的头,抬眸扫了一眼一个个眼睛发亮的家人,轻声的道:“娘亲可不是白雪公主,只是皇太后娘娘喜欢娘亲,所以,就认娘亲为干女儿了。以后啊,要是见到皇太后娘娘,豆豆,要喊太后姥姥哦。” “呀?亲亲,那皇太后会不会魔法啊?她有没有一面魔镜?如果她拿苹果给娘亲吃,娘亲你一定不要吃哦。”豆豆听着,算是明白了,娘亲现在是皇太后的女儿。 可是,一想到白雪公主里面的皇后,她立刻紧张了起来。 “哈哈哈!不会有豆豆担心的事情发生。”乔春开心的笑了起来,虽然是童言稚语,但是,这里面含着满满的关心和爱护,让她的心也变得暖暖的。 众人除了果果,皆是一头雾水的看着豆豆,很是不明白,她说那话的意思是什么? 为什么不能吃皇太后给的苹果? 皇太后怎么可能会有魔法,又哪来的什么魔镜? 柳如风捋了捋白胡子,眸中含笑的看着豆豆,问道:“豆豆,告诉柳爷爷,皇太后为什么会有魔镜和魔法呢?你娘亲为什么就不能吃皇太后给的苹果呢?” “因为,苹果有毒。” “什么?”众人大惊,豆豆怎么会知道那苹果有毒呢? 乔春看着众人一副吃惊着急的样子,忍不住出声解释道:“大家别担心,豆豆说的是故事里的皇太后,不是真的。” “哦。”众人松了一口气。 “快点拿水桶来。”乔父从门口跑了进来,看到乔春和唐子诺他们时,心中一喜,却没有多说话,而是大步跑向后院,一手拿着一个水桶,急匆匆的往外就跑。 乔春心中不由打了个突,连忙喊住了乔父,“爹,出什么事了?你这般火急火燎的?” “我刚刚看到咱家的茶园里冒着浓烟,可能是着火了。”乔父转过头看着他们,着急的解释着。 “茶园着火?”众人皆是一惊,连忙跑进后院,拿着水桶全部都跑向清水山的茶园。 唐子诺和柳如风拿着水桶,跑出大院,转过头对乔春,道:“你们就别来了,叫上那些暗卫吧。”话落,便轻身一纵,运着轻功往清水山赶去。 乔春喝住了拿着水桶就要也门的娘子军,转身来到后院叫出暗卫,留下了三个人保护家里的妇孺,其他则全部赶去清水山救火。 唐子诺说得没有错,茶园离河远,她们这些姑娘们可没有那体力去灭火,还不如在家等着就好,以免碍住了他们的路。 “你们三个在家里照顾,一定要小心敌人使诈计,我去看看就回。”乔春不放心茶园的情况,也不放心家里,怕敌人声东击西,使着调虎离山之计,交待了三个暗卫,便提起裙摆往清水山跑去。 清水山里到处一片浓烟,紧紧的皱着眉头,乔春在心里暗暗的对事情进行分析,看这四处的浓烟,很显然这不是一处引起的火,更像是四处纵火,那也就表示这是人为的。 到底是什么人呢? 这般处心积虑的要毁掉她的茶园? 难道是晋国的人,他们的动作怎么会这么快?居然赶在她们的前面来到山中村。 ------题外话------ 各位亲亲: 妞妞很抱歉的说,老家停电从昨晚九点到今天下午五点,所以,更新有点少,请见谅! PS:天冷,各位亲亲要做好保暖措施,么么~ 第八十章 合理利用,试新法。 清水山里到处一片浓烟,紧紧的皱着眉头,乔春在心里暗暗的对事情进行分析,看这四处的浓烟,很显然这不是一处引起的火,更像是四处纵火,那也就表示这是人为的。 到底是什么人呢? 这般处心积虑的要毁掉她的茶园? 难道是晋国的人,他们的动作怎么会这么快?居然赶在她们的前面来到山中村。 当乔春赶到清水山下时,前来救火的人已经从茶园里走了下来,个个都神情凝重。 “二哥,茶园的情况怎样?”乔春站在唐子诺面前,抬眸看着他,轻声问道。 “因为发现的早,茶树的损毁倒也不是很严重,只是这些人很明显是有备而来的,看来,我们的茶园是让人给掂记上了。”唐子诺紧拧着英眉,略有些担忧的看着乔春,缓缓的道。 突然茶园上飞来两道黑影,乔春定眼一看,原来是李然和秦力,李然的手里好像还拎着一个人,就像是拎小鸡一样。 不一会儿,李然和秦力就落在了乔春的面前,将手里的人如丢破鞋般的丢在地上,砰的一声,完全不顾那人的痛呼声,径自向乔春拱手行礼,道:“公主殿下,我们赶来时,发现几个可疑的人,可惜让他们给逃了。不过,这个人也很可疑,因为,她背着满满一竹篓的茶叶。” 公主殿下? 乔父吃惊的看着乔春,自家闺女怎么会是什么公主殿下? 而地上的那个人更是吃惊不已,乔春是公主,她不是乔子村老乔家的大闺女吗?怎么会变成公主?而这个穿着黑衣服的男人,武功高强,刚刚拎着她在空中腾飞,毫不费劲,简直比拎小鸡还要轻松很多。 自己被他们抓了个正着,这不明摆着自寻死路吗?茶园里还着了火,她现在就是有十张、百张、千张嘴也说不清楚啊? 如果乔春是公主,那她摘的就是公主的茶叶,那可是要掉脑袋的啊。 全身打了一个激灵,李二媳妇双膝跪地,对着乔春没命的磕起头来,“对不起啊,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想到你们这里摘点茶叶,尝一下茶叶的味道而已,这火真不是我放的,真的不是我啊!” 乔春扫了一眼李二媳妇,瞧她那个样子,也明白她不是纵火的人,她素来是个爱贪小便宜的人,放火她倒是没有那个胆子,像摘点茶叶这种小偷小摸的事,她能做,倒也不出她的意外。 “李大哥,秦大哥,我们还是和以前一样称呼就好,既然我大哥都与你们兄弟相称,我也不希望特殊化,所以,咱们江湖儿女不必拘礼,别端着那些虚礼,你们这样我反而觉得不舒服。” 乔春转过头对着李然和秦力浅浅一笑,没有一丝一毫的架子,也没有一丁点的自我膨胀。 李然和秦力相互对视了一眼,彼此心领神会,纷纷对乔春的好感骤增,继逍遥王之后,第一个让他们心服口服之人。一直以为本就十分佩服她的才华,胆识,如今这一番真挚的话,让他们对她更是折服。 这样的女子,时而俏皮,时而优雅,时而机智,时而...... 这样的女子,就像是一个谜,更像是一个小太阳,照亮了周围的人,也温暖了周围的人。 这样的女子,他们第一次遇到! “是!唐弟妹。”李然和秦力微微扬起了唇角,看着乔春整齐有力的道。 乔春看着伏在地上的李二媳妇,淡淡的道:“李二婶,你先起来吧。跟他们回家一趟,把你看到的东西都告诉我们,我相信这火不是你放的。” 李二媳妇一听,心中大石顿时放了下来,可是转念一想,这火不是自己放的,可茶叶自己确确实实是偷了呀,这事要是乔春追究下来,自己也是吃不完兜着走了啊! 全身不停的颤抖着,李二媳妇平日时蛮横惯了,这会儿倒是真的害怕了,怯怯的抬头看着乔春,低声问道:“子诺媳妇,我真的不是有意的,你可千万别跟我一般计较啊!要不,我赔你茶叶钱,你大人有大量就放过我吧。” 还是保命要紧,管她什么公主,自己还是当作不知,先套着近乎再说。 “李二婶,你别怕,我没有追究你摘茶叶的意思,你先跟他们回唐家等我一下,我有点事想到问问你。”乔春朝她露出了一抹安抚的笑容。 这茶叶不算什么,她现在只想尽快弄清楚是谁纵的火,以后也好多有防范。既然李二婶刚刚还在这里摘茶叶,那她应该看到了那些纵火的人。 说着转过头对着李然道:“李大哥,你先带着他们回去吧,我和二哥去看看茶园的情况,待会就回来。” “好,你们小心一点!那些人应该是不会再回来了。”李然抬头望了一眼茶园,低下头看着乔春,轻声的叮咛。 他向来冷清示人,不爱多说话,这面对乔春,这个他的从心里佩服的女子,他的话不觉得就多了起来。 乔春朝他点了点头,转首,微笑着对乔父,道:“爹,你先回家去,有什么事情等我回家再说。” “好!”乔父看着她,轻声应道,转身就与李然他们一起往村庄走去。 乔春抬眸与唐子诺对视了一眼,相互点了点头,转身一前一后,沿着茶园的小路向坡上走去。 茶园里到处弥漫着浓浓的烟味,中间还夹带着一些烧焦的茶叶味。 举目望去,乔春的心不禁一痛,这可是她多年来的心血啊,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一点收获,却让那些贼人给糟蹋成这个样子,幸好,救火及时,损毁的茶树也不多。 这可多亏了自己将底层的茶层修高了一点,火烧起来也不容易。看这样子那些贼人倒是没有做足功课,没有备那些助燃的材料,不然这些茶树可能就所剩无几了。 “四妹,这些人好像并不是专程来烧茶园的,你看,这茶树下根本没有什么干稻禾之类的东西,他们仅仅是点燃了我们铺在茶树下用来抗旱的干稻禾。” 唐子诺蹲在一株被烧伤了一点的茶树下,伸手捏了下那茶树底下的灰烬,发现那灰烬很薄,很少,看起来对方并没有加放一些助燃的干草。 这些人显然没有准备来烧茶园,那他们是来做什么的呢? 难道只是为了来看看这些茶树的情况? 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亮光,难道是那些晋国的人,他们是想来看看乔春的茶树是怎么种的?意图打探,破坏茶园并非是这次来山中村的主要目的。 “四妹,你觉得这会不会是晋国的人干的?”唐子诺转过身走到乔春面前,看着她,缓缓道出自己的看法。 乔春从茶树那里抽回了目光,眉尖轻蹙,抬头看着他,心有同感的道:“二哥,我也觉得这事可能跟晋国有些关系,反正这些人不像是专程来纵火烧茶园的,反而,更像是来探情况的。” “嗯,我也觉得是这样,我们去数数看有多少茶树被烧毁了,还有多少可以救过来。”唐子诺温柔的牵起她的手,定定的看着她。 这些茶树可都是她这些年来的心血,如今这般情况,恐怕她心里也不好受。 “嗯,走吧。” 两个人从由到下,慢慢的数下来,数到最后不禁松了一口气,幸好真正烧坏了茶树主干,有可能活不了茶树只有十几棵,其它的茶树多灌些水,施点肥,倒也不成问题。 “二哥,依我看来只有十六棵茶树烧得重一点,极有可能是活不了,第一层茶丛和茶树主干都被烧伤了。”乔春站在最后一棵茶树边上,伸手抚过那最上层没有被烧到,还绿油油,平平整整的茶丛,心疼的说。 这些茶树就像是她的孩子一样,都是她精心栽种的,好端端的被毁了十六棵,这叫她如何不心痛。 “救不活了吗?我看这上面几层的树枝还很好。”唐子诺看着还绿油油的茶树,婉惜的道。 乔春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白皙的手指仍旧抚在茶丛上,上面已经冒出了尖尖细细的嫩茶叶尖,过不了几天就可以采摘了,可现在只怕是过不了几天就要枯萎、落叶、变成一棵枯茶树。 “救不了了,这茶树的主干已经烧焦了,上面的绿茶丛过不了几天也会枯黄、落叶。” 唐子诺看着乔春伤心的样子,脑海里突然闪过了前几天从晋国使者那里听到的话,如果他没有理解错的话,那晋国使者的意思是茶树还可以用扦插茶枝来育苗。 深邃的黑眸中闪过一道亮光,嘴角高高扬起,唐子诺有些兴奋的看着乔春,道:“四妹,你们那里有没有用茶树枝来育苗的?” 乔春困惑的看着唐子诺,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问。 她倒是听说过有这种育苗方法,可是,她只看到过父辈们用茶仔育苗,后来做茶叶生意,也并没有多去了解茶树育苗这一块。 用茶枝育苗该怎么育?该注意什么她可是一点概念都没有? “我听说过,可是我没有接触过,我也不会啊。”乔春看着这被伤了主干活不了几天的茶树,瞬间明白了唐子诺的用意,可她不会用茶树枝育苗,这可如何是好? 唐子诺看着她苦恼的样子,忍不住伸手熨平了她轻蹙的眉头,浅笑着道:“呵呵,我相信四妹的能力,你对这些茶树的应该是很熟悉的,我们可以采用其他用树枝育苗的方法。” 叮咚! 脑门上如同有一盏智慧灯,经唐子诺这轻轻的一按开关,瞬间就亮了起来。 嘴角扬起了一抹灿烂的笑容,乔春兴奋的掂起脚尖,飞快的在唐子诺的脸颊上亲了一口,笑道:“二哥,你好聪明哦!以其让它们枯死,那我们还不如做个用茶树枝育苗的实验,如果成功了那可是一件大好事,如果不成功,我们也可以再接再厉,一定可以摸索出方法来的。” 唐子诺反手抱起了她,在原地上转起了圈圈,他就知道,乔春是最棒的,只要稍稍一点,她立即就能悟出自己的一套方法来。 咯咯咯... 哈哈哈... 茶园里响起了他们夫妇如同风铃般的笑声,微风徐徐吹过,吹走了淡淡的烟,吹走了刚刚带来的不良气氛,吹来了新的希望,吹来了快乐,吹来了简单的幸福,吹来了... “咯咯,二哥,你快停下来,我头好晕!”乔春咯咯的笑着,紧紧的搂住唐子诺的脖子。 唐子诺依声停了下来,但是却不愿放她下来,仍旧将大手钳住她的柳肢,两个人头抵着头,四目相触,顿时柔情蜜意似胶,紧紧的将两个人的目光粘在一起。 乔春看着他黑眸底下翻滚的情意,眸色加深,如同两汪深潭,深不见底,又像是两个漩涡,紧紧的吸住了她的眼光,让她想移也移不开。 他的眉毛很浓很密,还很有型,像是精心修饰过了一样,他的鼻梁很高,他的嘴唇不薄不厚,刚刚好的厚度,那双唇能让自己烧起来,能让自己如痴如醉。 这个男人是自己心的港湾。 这个男人是果果和豆豆的父亲。 这个男人说过,要爱自己一辈子,疼自己一辈子。 这个男人......自己不知何时已爱入骨髓,烙入心底的男人。 有他在,真好!仿佛天塌下来,也会有他替自己顶着。 “二哥,我爱你!”红唇轻启,呢喃般的轻言细语飘进了唐子诺的耳朵里,脑子里,心里,魂魄里...... 唐子诺的身子一紧,心不由一颤,她的话像是一股电流击进了他的心里,让他顿时全身都充满力量。 将她抱得更紧更紧...如果可以把她镶入自己的身体里,那么他十二分的乐意。俯首含住了那双会说出让自己兴奋的话的红唇,辗转而入,两个人很快就忘情的吻在了一起。 乔春就像是只无尾熊似的挂在了唐子诺这棵大树上。 万物静止,时间定格。 阳光照在了这对有情人的身上,就像是给他们镶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是那般的耀眼,那般的让人感动。 过了好久,直到唐子诺那已经饥饿的兄弟高高的翘了起来,他才挫败的放下了乔春,瞄了一眼高高突起的长袍,脸上不禁染上几分窘迫。 乔春往下瞄了一眼,随即掩嘴轻笑起来。 “四妹,你别笑啦!还不是怪你太过迷人。”唐子诺挠了挠头,牵起她的手,有些抱怨的说。 唉,自己的定力只要碰到她,就被瓦解得一败涂地。 “如此说来,二哥这样都怪我了。”美目轻转,乔春脸上带着几分俏皮,瞅着他,不怀好意的笑了笑。 唐子诺看着她那个样子,心知她心里又不知在耍什么小心思,便无奈的撇了撇嘴,道:“这也不能怪你,长得迷人也不是你的错,可是我对着自己的老婆动了念头也不算是错吧?” 话落,见乔春没有生气,又道:“老婆,咱们今晚住哪个房间?如果待会果果和豆豆要求和我们一起睡,你可千万不要答应啊。” 唐子诺发现,他现在只想乔春十二个时辰都出现在他的眼前,晚上那宝贵的时间,他可一点也不想让果果和豆豆瓜分了去。 看来,他得找个时间,跟果果和豆豆好好的商量一下,让他们把他们娘亲晚上的时间分给他。 该用什么理由呢? 你们已经长大了,这个不行! 爹爹和娘亲晚上要做游戏,这个更不行!他们听了,更加不愿意离开亲子房。 有了,就说给他们生了一个弟弟或者是妹妹,这样他们肯定会同意的。 嘿嘿!自己真是太有办法了。 乔春看着他傻傻的咧开嘴笑着,忍不住甩了他一个白眼,这人又不知在打什么花花主意了。 不过,如果她知道唐子诺的那些理由,一定会羞得踢他两脚。 “二哥,晚上我想和果果、豆豆一起睡。” “不行!”唐子诺一听,立刻摇头摆手,外加大声果断的拒绝。 如果和果果、豆豆一起睡,那他不就只能望肉止馋?那他不口水流满床才怪,如果一个忍不住化身为狼,直接扑向乔春,再让果果或豆豆发现,那可怎么好? 不行!反正就是不行! 或许,等他今天解了馋,明晚让果果和豆豆来房里睡,还可以考虑一下。 “就只顾着自己。”乔春说着,还不忘瞄了一眼他那突出来的地方,甩给他一个大白眼。 “咱们这是新婚燕尔,二人世界要紧。”唐子诺嘿嘿的笑着,丝毫没有一点难为情,顺溜溜的接过了乔春的话。 说着,脸上恢复了正色,轻挑了下眉毛,岔开话题,道:“四妹,咱们待会回去后,我过来把这些烧伤的茶树砍回去给你,我们和师父商量一下,把这些好的茶树枝给育上吧。” “好!耽搁久了,可能还会影响茶树枝的生理机能。”乔春点了点头,加快了脚步,拉着唐子诺往村庄赶去。 回到家里,乔春看着大厅里紧张的家人,缓缓的向他们说清楚了茶园里的情况。 众人听着茶园的损失不大,只是毁了十六棵茶树,才都放下了心中大石。 唐子诺找了向个暗卫,一起去茶园准备将那些茶树给砍回家里来,就近育苗,以方便乔春日后观察茶树苗的长势,避免她来回奔波。 一直被大伙怒目以待,这会儿直接被透视在一边的李二媳妇,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见乔春回来后,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心里更是害怕起来。 怕她一个不高兴,让些那些黑衣人将自己给咔嚓了。 连忙向前几步,冲进人群,伸手刚想去抓乔春的手,就被眼明手快的暗卫给一掌挥开,啊的一声尖叫,顿时如断了线的风筝落在大厅门口。 “唉哟——”李二媳妇半天都爬不起来,趴在地上,痛苦的唉呼着。 她只是想抓着乔春的手,为自个求求情而已,怎么这些个面无表情的黑衣人就把她给拍飞了? 真是痛死了,早知道会这样,她就不贪小便宜去偷摘茶叶了,这些茶叶她摘了也不知该如何炒制。她只是想弄弄看,能不能也制出茶来?茶是什么东西,她看了唐家的翻开覆地的变化后,算是彻彻底底的明白了。 没想到偷茶叶不成,反倒送了自己的老命。 “李二婶,你怎么样了?” “李弟妹,你伤着了吗?” “她婶子,你有没有怎样?” “......”众人纷纷回过神来,连忙提起裙摆跑向大厅门口那趴在地上,痛得呼天喊地的李二媳妇。 众人七手八脚的,又是拉着她的手臂,又是扶着她的腰,折腾了好一会儿才将略有些肥胖的李二媳妇给弄了起来。 李二媳妇坐在地上,手抚着胸口,鼻子压得又平又扁,以前的大蒜鼻直接被压成了一块饼,那样子又是可怜又是滑稽。 众人看着想笑又不敢笑,纷纷转过身子,咬着嘴唇,肩膀不停的抖动着。 乔春也是咬着嘴唇,但她的功力显然比她们好很多,连忙越过她们,蹲在地上,扶起了李二媳妇,轻声的道歉:“李二婶,对不起!我那些兄弟们出手太重了,你没有伤着吧?” 李二媳妇怔怔的看着和颜悦色的乔春,一时之间,像是忘记了身上的痛,一直就那样微微张着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乔春。 她看起来没有生气,也没有让自己赔茶叶钱,更没有让那些黑衣人把自己咔嚓掉。 那是不是就表示自己没事了? “李二婶,你没事吧?” 李二媳妇猛的回过神来,动了下身子,立刻痛得尖叫起来。 “唉哟——,痛死我啦!你家那些黑不溜秋的冷冰块是怎么回事?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就把人家伤成这样?娘呀,痛死我了,全身上下像是要散架了一样。” 李二媳妇见乔春这般和气,心中不禁猜想乔春根本不是什么公主,而自己则不能打掉的牙往肚子里吞,于是就左摸摸,右抚抚,不满的叫嚣起来。 ------题外话------ 各位亲亲:明天就是除夕夜了,妞妞提前祝大家春节快乐,这段期间妞妞只能保证不断更,尽量将安数保证在六千字左右,因为,妞妞也要给亲人拜年,家里也会来客人,也要陪家人,所以,码字的时间一定会少很多,还请大家见谅!么么~ 第八十一章 超萌豆豆,耍小计。 “李二婶,你没事吧?” 李二媳妇猛的回过神来,动了下身子,立刻痛得尖叫起来。 “唉哟——,痛死我啦!你家那些黑不溜秋的冷冰块是怎么回事?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就把人家伤成这样?娘呀,痛死我了,全身上下像是要散架了一样。” 李二媳妇见乔春这般和气,心中不禁猜想乔春根本不是什么公主,而自己则不能打掉的牙往肚子里吞,于是就左摸摸,右抚抚,不满的叫嚣起来。 黑不溜秋的冷冰块? 乔春转过头瞄了一眼那些站成一排的暗卫,不禁为李二媳妇的形容鼓掌叫好,她形容得可真是够贴切的。他们几个脸上冷冷的,可不就是冰块吗?再加上那一身的黑劲衣,说他们是黑冰块,嘿嘿!可就真是说对了。 暗卫们见乔春带着趣味的眼光打量的他们,脸上仍旧没有一丝龟裂的迹象,心里倒是一个个暗自嘀咕,自己真的有那么冷,那么黑吗? 瞧瞧主子的眼光,倒像是蛮赞同那个丑女人的话。 李二媳妇见乔春没有反驳她的话,一时之间,如同打了鸡血,完全忘了自己是理亏的一方,态度轻傲的拉拢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拍拍尘灰,指着乔春大声叫道:“子诺媳妇,咱们说到底也是乡里乡亲的,排成辈份来,你还得叫我一声婶子。我如今也只是摘了你家的一点茶叶,你就让人将我伤成这样,我可不能就这样算了。” 勾了勾唇角,乔春扭过头,看着李二媳妇那副丝毫不以偷人家东西为耻的样子,不禁莞尔一笑,听她话里的意思是她还得给她支付医药费了。 “李二婶子的意思是你这会伤筋劳骨了,我得支付你一些医药费,是这样吗?” 李二媳妇见乔春脸上扬着淡淡的笑容,心中不禁自喜,乔春说得没有错,自己这会儿算是伤到筋骨了。她的人把自己伤成这样,理应给些医药费的。 于是,朝着乔春重重的点头,应道:“没错,你家的人伤了我,付给我一些医药费也是应该的。” 无耻的女人。 厚皮的女人。 贪婪的女人。 众人纷纷朝她投来责备的一瞥,她居然好意思开口要什么医药费?偷茶叶在先,居然还敢如此大言不惭,真不是一般厚皮的人。 乔夏转过身子,瞪大恕眼,狠狠的瞪着她,道:“李二婶子,你先在河边造谣说我家大姐是个妖怪,后又偷摘我们家的茶叶,现在,你还好意思要什么医药费?” “什么?你居然造谣说我家春儿是妖怪?我看你才长得像个妖怪呢?”雷氏一听,立刻火大起来,伸手指头李二媳妇就大声质问起来。 真真够气人的,她家闺女这么好的一个人,她居然造谣无事生非?这种女人刚刚就该让人多摔几下,不仅将鼻子摔平,把嘴巴摔烂才真正的解恨。 李二媳妇被她们恕眼一瞪,本来就没多少的理智,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直接双手叉腰,对着乔夏和雷氏大声的应了回去,“怎么我还不能说话了,是不是?她如果不是什么妖怪,为什么她能将死去的皮子救了回来?为什么她会一些谁都不会的东西?” “你...你...你...” 雷氏被她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浑身颤抖的指着她。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本来还一脸嚣张的李二媳妇,看着朝她而来的黑衣男子,立刻浑身抖动了下,同时也惊了一惊,口齿不清起来。 暗卫们浑身往外冒着冷气,眉头竖起,嘴巴紧抿,那样子看起来有点凶神恶煞的感觉。 乔春怕暗卫们又伤到了李二媳妇,于是,连忙出声喝住了他们:“你们先下去,到后院去休息吧!” 暗卫们立刻停下了脚手,狠狠的瞪了一眼李二媳妇,仿佛在警告她,说话小心一点!随即就转过身子,对着乔春恭敬的拱手行礼,整齐有力的道:“是!夫人!” 李二媳妇看着那些黑衣人听话的往后院走去,心中对乔春也不由的油升起了惧意,那些人如此听她的话,如果自己敢对她们唐家有什么不恭敬,只怕连死都不知是怎么死的? 终于看清楚了事情的李二媳妇,抽出手绢,脸上的神情来了个大转变,吸了吸鼻子,那眼泪便戏剧般的流了出来。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拉着乔春的手,哭道:“子诺媳妇,这一切都是婶子的不对,请你大人有大量,请往开一面,不跟我计较了吧,好吗?” 众人的身子纷纷一抖,抖落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个女人也太会演了吧? 那眼泪也太神了吧?说来就来,说去就去。 “李二婶子,我本来就没有计较什么的意思?只要你以后不要再去摘我家茶叶就好了,那些茶叶你不会炒制,摘了回去也是浪费。更何况,还不到摘茶叶的时候,你胡乱的摘,可是会影响茶树以后吐新叶子的。” 乔春想起自己看到那几棵被她摘过的茶树就一阵肉痛,茶丛上的叶子被她揪得不成样子,这里一把,那里一把,地上全是茶叶和茶树嫩枝。 抬眼见李二媳妇拼命的点头,又道:“李二婶子,只要你把你在茶园里看到的情景告诉我,我保证不对你追究。” 在茶园里看到的情景? 李二媳妇的身子明显的轻颤了下,眼眸中闪过一丝惧意,抬头看着乔春,缓缓的道:“我在摘好了茶叶,正准备离开,就看见七八个黑衣人鬼鬼祟祟的跑进了茶园。我心中害怕,以为是来抓我的,所以就躲了起来。” “后来,就听到他们说,赛大人让我们看清楚了姓乔的女人是怎样种茶的?可她种的茶树怎么修得怪怪的?跟我们那里的可不一样啊,难道这就是她的茶好喝一点的缘故。我们回去如实禀报,现在不如点把火将这些茶树给烧了吧,让他们大齐朝还神气什么?” 李二媳妇说着,顿了顿,扫了众人一眼,又接着道:“后来,他们点了火就离开了。我见他们走了,也就跟着跑,可是没跑多远就被他给抓住了。” 肥手指向一直未吭声的李然,李二媳妇见李然淡淡的朝自己扫了过来,连忙抽回了手指,怯怯的低下头。 “我明白了,李二婶子,来,这三两银子你拿去治伤。以后,就别再去摘茶叶了,你要是想喝茶,就让我娘拿点制好的茶叶给你。大家乡里乡亲的,给一点茶叶也是可以的。” 乔春紧皱的眉头舒了开来,轻笑着从袖口里拿出钱袋,拿了三两碎银塞进了李二媳妇的手里,拍拍她的手背。 “这个?真的是给我的?”李二媳妇愣了下神,随即又不太确定的问乔春,见她点了点头,脸上立刻笑开了花,紧紧的攥紧银子,屁颠屁颠的走了。 乔夏很不满意的看着乔春,道:“大姐,你怎么还给那人银子?” 那李二媳妇什么话都说得出来,真是搞不懂大姐为何还要给她银子,没找她赔茶叶钱,她就该烧高香了。 “夏儿,那点茶叶也不算什么,我相信经过这次,她以后也不敢再说一些无中生有的话了。只是,她确实也是被我们的人打伤的,给点银子补偿一下,也是应该的。大家都是乡里乡亲,没必要得理不饶人。” 乔夏一听,脸色骤变,大姐这话的意思是自己得理不饶人吗? 难道在大姐的心里,自己竟然是这样的一个人吗? 乔夏心中一痛,抬起晶眸,神色很是受伤的看着乔春,道:“大姐,我这是在关心你,你怎么说我得理不饶人呢?”话落,转身,飞快的往后院跑去,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这个?”乔春懵了,乔夏关心自己,自己怎么会不知道呢?自己也没有说她得理不饶人的意思啊?怎么话说着说着她就生气了呢? 乔春回过神来,扭过头,看着雷氏着急的道:“娘,我没有那个意思,我...” “娘明白。春儿,你一路舟车劳累,还是进房去休息一下吧。夏儿那里,我待会去跟她解释一下。”雷氏心疼的看着乔春眉宇间的疲惫,轻轻的推了下她的身子。 女儿是想息事宁人,不想小事化大,她是明白的,只是夏儿把春儿的话给理解错了。 “谢谢娘。我不累,我待会还有事要忙,娘,春儿不在家的这些日子,倒是辛苦你了。”乔春反手握住雷氏的手,看着她,轻声的道。 雷氏轻笑了下,抽出手,拍拍乔春的手,欣慰的道:“真是个傻孩子,娘在家里吃得好,住得好,哪有什么辛苦的?倒是你这些日子一定累了吧?瞧瞧,这黑眼眶都出来了。” “噗...娘,你不会是老眼昏花了吧?我大姐天生丽质,美丽动人,哪有什么黑眼眶?我这浑身还被你打得很疼呢,你咋不关心关心我?” 站在一旁的乔冬有些吃味了,看着乔春和雷氏,酸溜溜的道。 雷氏被乔冬这么一说,不由的想起了乔冬今天干的好事,心中一下就来火了,伸手揪住她的耳朵,大声的喝斥道:“你今天都干了什么,你还好意思说。” “啊——痛——”乔冬吃痛的一手捂着耳朵,一手抓着雷氏的手,楚楚可怜的望向乔父,大声的求救道:“爹——你快叫我娘松手啊,她要是再不松手,我们今晚就是吃脆耳炒辣椒啦。” 乔父着急的看着火冒三丈的雷氏,搓着手,喏喏的替女求情,道:“孩她娘,闺女都知道错了,你就松手吧。可别真的不小心伤了闺女的耳朵。” 雷氏朝着乔父恕眼一瞪,生气的道:“你就宠着吧,瞧把这四姑娘给宠成了什么样子?哪家姑娘会像她这样,整天像个毛猴子似的上窜下跳。到处寻事,今天如果不是她,果果怎么会跑到河边去?我告诉你,幸好果果没事,果果要是有点什么事,你看我不把你的猴毛经拾掇干净。” 越说越生气,气打一处来,手里的劲不自觉的又加了几分,乔冬立刻痛得大叫起来,“痛啊——好痛——娘,你就松松手吧,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吗?” 乔冬的小脸蛋皱成了一团,痛得呲牙裂齿的求着饶。众人看着乔冬那副吃痛的样子,纷纷替她求起情来。 “娘,你消消气,快先放了冬儿,她已经知道错了。” “是啊,娘,你再揪,冬儿的耳朵都没用啦。” “乔大嫂,你快松手吧。” “亲家母,今天这事也不能赖四姑娘的,你就先消消气吧。” “孩她娘,闺女已经知道错了,你就松松手吧。” “......” 豆豆挤到了雷氏身旁,伸手拉扯了下雷氏的裙摆,抬起一双灵性的大眼睛,看着雷氏,声音糯糯的道:“姥姥,豆豆想睡觉觉了。姥姥,你可不可以陪豆豆睡觉,唱摇篮歌给豆豆听,我最爱听姥姥唱摇篮歌了。” 白乎乎的小手揉了揉眼睛,完美的配合着自己的话,居然还打了个哈欠。 瞬间秒杀,雷氏看着豆豆那天可爱、惹人疼的样子,心中立刻柔软,不断的冒着五彩的泡泡。骤然松开了揪在乔冬耳朵上的手,蹲下身子抱起豆豆,心疼的道:“唉哟——我的宝贝要睡觉了,走,姥姥陪宝贝睡觉去。” “嗯。啵——”豆豆眯着眼,点了点头,搂着雷氏的脖子就往她的脸上响响的亲了一口。 “呵呵!姥姥陪宝贝睡觉去了。”雷氏脸上绽放着灿烂的笑容,抱着豆豆大步往偏厅走去。 众人看着雷氏瞬间即变的脸,不禁怔了怔,已被雷氏抱到拱门下的豆豆,伸手对乔春做了个ye的动作,非常卡哇咿的眨了眨她的大电眼,顿时,惹得全厅的人都轻笑了起来。 看来只要有萌豆豆出马,雷氏的雷也打不响。 “闺女,你的耳朵怎样?”乔父心疼的瞅着乔冬那红彤彤的耳朵,轻声问道。 乔冬不好意思的朝大伙扫了一眼,窘迫的道:“没事,没事!我娘她没怎么用力。大家先聊,我出去走走。”说着朝厅里的人摆摆手,大步向门口走去。 “爹,没事的!别担心!”乔春看着一脸担忧的乔父,柔声的安抚着。 她爹是个心疼闺女的人,她们姐妹都长这么大了,他仍旧不改口,总是闺女长,闺女短的叫。对于他的一点,乔春倒是很佩服,一个受传统思想熏陶的大男人,居然没有一丁点的重男轻女。 大家又坐了下来,乔春熟练的冲泡着茶汤,给大家倒了一杯茶,暖暖的茶汤入喉,这里才真正觉得自己回到了家。 家——这个她生活了几年的家,这里有相亲相爱的家人,这里有可爱又贴心的果果和豆豆,这里有自己新的梦想,这里有她想要的平静生活。 乔春脸上溢出了一抹幸福的笑容,转过头,看着李然,笑道:“李大哥,春儿有一事相求,请你跟那些暗卫说说,以后在唐家,大家就是一家人了,别一直端着主仆之分,春儿,从来不愿当谁是下人,在春儿的眼里,大家都是平等的,每一个人的生命都应该是平等的。” 在座的人,全都被乔春的这一番话给怔住了,脑子里各自呈现她所说的人人平等。 人人平等? 那该是一幅什么样的画面,没有上下主次之分,没有一切阶级之分...... 李然和柳如风不得不再次以全新的目光打量着乔春,她的脑子里到底还装着多少让人惊讶的东西和看法? “好!我现在就去跟他们说。”李然深深的看了一眼乔春,带着钦佩,起身抬步走向后院。 这些个暗卫是幸福的,不再是朝廷在黑暗中布置的棋子,也不再被人任意摆布,从今以后,他们跟着乔春,只会过上平常百姓的生活,那是他们这些暗卫,渴望而又不敢奢求的生活。 他们的生命完全掌握在别人的手里,根本就由不得他们来安排,来想象。 李然刚走,唐子诺领着几个暗卫就回来了。 “师父,四妹,那些茶树我们砍回来了,咱们还是先弄起来吧。” ------题外话------ 各位亲亲:妞妞就在这里简单的给大家拜年了,祝大家:蛇年大吉!心想事成! 第八十二章 夜色已深,就寝吧。 太阳渐渐落下,天边一片火烧云,举目望去,整个村庄都笼罩在红海之中。 乔春站了起来,看着眼前这一棵棵刚刚育好的茶苗,心中不禁有些忐忑,眼眸中闪烁出淡淡的不自信。这种育茶苗方式,她第一次涉及,她们之中,谁都没有这一方面的经验,只是按其他树的方法进行育苗,结果会是如何,她心中真的没有底。 柳如风拾掇好最后一棵茶树枝,站起来看着乔春的侧脸,没有漏掉她眸中的一丝不确定,轻声安抚道:“春儿,这些茶树枝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是可以育出根来的。既然那些晋国人说可以用茶树枝育苗,我相信,物同类似,咱们按其他可用树树育苗的树的方法来育苗,一定可以成功的。” ,“对啊!师父说的没有错,我们刚刚已经做足了工夫,无论是防旱还是养分方法,一定不会有问题的。”唐子诺拍拍手中的灰土,一脸坚定的看着乔春。 他对乔春和师父有信心,这些东西他们用足了心思,一定行的。 柳如风点了点头,望着地里整整齐齐的茶树枝,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亮光,面露喜色的看着乔春和唐子诺,道:“子诺、春儿,今天茶园失火听起来是晋国的细作所为,他们居然这么快就想到要来探查我们这边的茶园,既然如此,我们为何不派人去看看他们是如何培育的人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 以前,乔春只想种茶树,制茶叶,让家里人能够过上好日子,从没想过要对别人或是别的国家造成什么样的威胁? 可如今晋国显然不这么想,而大齐朝的皇上和皇太后封她为德馨公主,目的也不单纯。虽然,太后对自己是真心的疼爱,但是,并不代表她没有要利用她的能力来增强大齐朝国力的意思。 如今这茶叶的扩种是势在必行,已经不再仅仅是她用来改善生活条件的生计了。 既然晋国处处为难自己,那自己也没有必要一直以君子之心来渡他的狼子野心。 遇到了豺狼虎豹自然不能再温雅有礼相对,恰当的用些心机来增强自己,说到底也是一种自我保护。 “柳伯伯,你说的这事,春儿也觉得可行,可是,我们能派谁也去呢?万一被晋国的人发现了,我担心他们会不肯善罢干休。既然他们能垄断茶叶,成为周围列国中最富的国,我觉得,不管育苗还是炒制茶叶,他们都不会轻易外传。” 乔春沉思了一会,缓缓的指出问题的重点。 她们想要取得他们的育苗方法,估计也不会太容易,她现在才明白,当初钱财买下那七万棵茶苗,确实是费了一番心机的。 “师父,春儿说得也有道理,这事我看我们还得再商议。”唐子诺紧接下了乔春的话,看着柳如风,又道:“师父,天色不早了,咱们回家去吧。这一路大家都没怎么休息好,回来又忙着这些,今晚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嗯,好,咱们回家去。” 唐家饭厅摆了两大桌子的菜,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团圆饭,相当于唐家这一桌的热闹,暗卫这一桌只能用冷清来形容。 每个人脸上都冷冷淡淡的,闷头吃饭,最后,在唐子诺、李然和柳如风多番的敬酒下,暗卫那桌的气氛才开始热络起来。 这是暗卫们第一次围桌吃饭,第一次尽情喝酒,第一次感受到了家的温暖,唐乔两家人给了他们家的感觉,从下午到了这里以后,她们就不时的问房里还缺不缺什么?喜欢吃什么菜? “来!我敬大家一杯。”乔春端着杯子走了过来,浅笑着对暗卫们举怀敬酒。 “夫人,属下不敢当!”暗卫们纷纷摇头摆手,不敢接受乔春的敬酒。 乔春脸上的笑意一滞,眉尖一拧,美目往他们脸上一扫,不悦的道:“难道下午李大哥传达的还不够清楚?我乔春不是喜欢端架子的人,而我也不觉得我有什么架子可以端,我不说矫情的话,在我心里我真心的当大家是自家兄弟,没有什么属下与主子之分。” 美眸再一次扫过他们的脸,见他们脸上的冷淡已经开始龟裂,又道:“以后,我们唐家吃什么用什么,你们也一样。同样的话,我不想多说,除非,在你们的眼里,我是个不值得你们真心以待的人。如果真是这样,我希望你们离开这里,我从不勉强任何人。” 暗卫们垂头听着乔春的话,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可越听越感动,越听越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敬意,听出了她语气中的不悦,个个都有些惴惴然。 纷纷抬头,端起面前的酒杯,齐唰唰的举起来,整齐有力的道:“谢夫人,属下感谢夫人,愿意追随夫人。”话落,仰头喝酒,放下酒杯,冷清的眸子已经涌上了浓浓的感动和暖意。 这一刻,他们庆幸自己有幸追随乔春。 这一刻,他们不再是一个人,不再是一粒棋子,不再隐于黑暗之中。 这一刻,他们有了家人,他们有了兄弟姐妹,他们有了梦寐以求的——家! “来,各位兄弟满上,大家都是逍遥王重识的兄弟,唐弟妹与逍遥王既为义兄妹,那他们就一定都是性情中人。大家都是江湖儿女,不要再拘束于那些虚礼。来,我们大家敬唐弟妹一杯。” 李然笑着站了起来,瞥了一眼乔春,再看向暗卫们,率先举起杯子向乔春敬酒。 “敬夫人!” 大家终于不再拘束,开始放开了喝,各种敬酒理由也穷出不断。 唐家那一桌已经悄悄的收下了碗筷,雷氏抱着豆豆对唐子诺暗使了个眼色,便回后院休息去了。 唐子诺看着面不改色的乔春,忍不住轻蹙眉头,她已经喝了很多了,虽然不见她有醉色,但是,喝多了,明天早上起来可是会头疼的。 她生果果和豆豆时,伤了身子,后来,一直忙着家里的生计和茶园。根本就没有调理好,她现在的身子贫血很严重,他回来到现在一直都没有机会好好的帮她调理。 她实在不适合喝酒。 “夫人,属下再敬你一杯。”秦力站了起来,一脸敬意的看着乔春。 这是他继逍遥王之后第一个钦佩的人,而且还是个女人。 “我来替我家娘子喝,她的身子不适合喝太多的酒,还请秦兄弟见谅!”唐子诺拉住了乔春的手,接过她的酒杯,站起来看着秦力淡淡一笑,道:“秦兄弟,今天中午多亏你救了我们村的孩子。” 暗卫们听见唐子诺说乔春的身子不能喝太多酒,心中闪过一丝懊恼,纷纷朝乔春看了过去。 见乔春朝他们点点头,才松了一口气。 秦力看着唐子诺,回以一笑,道:“唐兄弟不必如此多礼,这是应该的,何况真正救人的夫人。在下,先干为敬!” 说起乔春中午救皮子的那一幕,不仅暗卫们吃惊,山中村的村民吃惊,就连会医术的唐子诺也是相当的吃惊。他从来没有听师父说过,世上有这种以嘴换气的急救方面。 想到她中午用嘴助皮子呼吸,他心里不免又开始冒起了酸泡泡,那双美味的樱唇该是属于他一个人的。不过,幸好皮子是个小孩,如果是个男人,居然在生死面前,春儿也会毫不犹豫的救他。 因为乔春不能多喝酒,暗卫们非常有默契的结束了为时已久的晚饭,酒足饭饱,意满心足的回房休息。 亲子房里。 乔春坐在梳妆台前,唐子诺站在她的身后,拿过她手里的木梳,轻柔的帮她拆下头饰,放下盘发,慢慢的帮她梳头发。她的头发乌黑亮泽,如绸缎般的丝滑,发梢上散发着清淡的幽香,唐子诺的手轻轻的捧起她的黑发,俯首深呼吸,阵阵幽香扑鼻而来。 “真香!” “你是在夸我呢?还是在变着道,拐着弯夸自己呢?我可记得我的发油都是你调制的,你说说看,你成天捣鼓着这些,以前一定没少拐骗少女心吧?”乔春抬眸透过镜子看着他,玩笑着道。 唐子诺听她这么一说,立刻放下头发,略有些紧张的看着她,辩驳道:“我没有,我哪有拐骗过什么少女心?再说了,我捣鼓的这些可都只是为你而制,世上仅此一份。” 天地良心,他可没有做过对不起她的事,不管是失忆前,还是失忆的时候,抑或是现在。 “那么紧张干嘛?你不会真做过类似的事吧?”乔春拿过梳子,三下五除二的将头发梳好,站起来转首看着他。 勾了勾唇角,唐子诺捕捉到了她眼中一次而过的光,心知她这是在开玩笑,看着她眉宇间的疲惫,搂过她,笑道:“真的没有!老婆,夜深了,咱们休息吧!” 深邃的黑眸中闪烁着火花,乔春没好气的甩了他一个大白眼,娇嗔道:“休息?只怕等一下会更累。” “嘿嘿!”唐子诺看着已经洞悉自己心声的乔春,嘿嘿的笑着,柔情款款的道:“待会我来动,你只要躺着就好!” “谁说躺着就不累的?” “要不,我躺着,你上我下?” ------题外话------ 各位亲亲:今天妞妞真的没时间码字,少少的数字,请大家见谅!等过了拜年期间,妞妞一定会加大马力码字,好好的补偿大家! 第八十三章 深夜来客,跑一个。 “嘿嘿!”唐子诺看着已经洞悉自己心声的乔春,嘿嘿的笑着,柔情款款的道:“待会我来动,你只要躺着就好!” “谁说躺着就不累的?” “要不,我躺着,你上我下?” “你想得美。”乔春伸手点了点他的胸膛,眸中闪过一丝羞涩,少年夫妻都是这样的吗?她以前可没有这种感觉,活了两世,却第一次领悟到爱情的甜美。 内心如同一坛陈年老酒在迅速的发酵,瞬息之间,就将她醉入其中,再不愿从中醒来。 “我想啊,老婆,我真的想啊,越想越美!”唐子诺骤然抓住了乔春的手,低头眉眼含笑着迷的看着她绯红的脸,迷离的眼眸,眸光如丝,慑人心魂,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美。 这是因为喝了酒的原因吗? 四目相对,情深款款,如胶似漆。 “老公。”软软的轻呼,在这绵延寂静的夜里,显得有几分暧昧。 “嗯?”随着轻“嗯”一声,乔春的身子一轻,横身落入了他有力的怀抱中,唐子诺飞快的在她的樱唇上轻轻一啄,一声轻笑自他唇边逸出,声音低沉动听,带着几分柔情,“老婆,我爱你!” 轻轻的一句话,仿佛来自虚空,却像是一句咒语侵入她的脑海,深植在她心底。 他爱她,她也爱他。 世界上还有比这更美妙的事吗? “老公,我也爱你!”乔春就那样柔柔的回望着他,眉里、眼里、心里满满都是浓情。 “别说话。”他的语调很低很低,却有着勿容置否的魔力,让人无法反抗。 抱着她,大步向雕花大床走去。 红罗帐内,一个健壮男子的身影若隐若现,从影子上来看,很显然男子在上,女子在下。 不一会儿,红罗帐内传来一声娇吟,“老公,再用力一点。” “这样可以吗?” “再大力一点。”话刚落下,紧接着又大声的尖叫起来,“啊——轻点,轻点。” “这样呢?” “可以了,好舒服啊!” 屋顶上的黑衣人,飞快的对视一眼,交换彼此心声,眸中含笑,流露出一股邪肆。“这对夫妻也太放得开了吧?居然把动静弄得这么大,这女人真的是赛大人说的人吗?怎么看也不像是个睿智的女人,倒是有点那个了?” 也许,待会把她绑走,她的床上功夫还可以满足一下自己。 一个黑衣人朝其他三个黑衣人使了个眼色,作了个手势,四个人立刻默契的跳下了院子里,刚想推门而入,身后已被一群暗卫给堵住了去路。 黑衣人心中不禁大骇,眼神对接,为首的黑衣人点了点头,大声喝道:“你们三个拦住他们,我进去抓那个女人。” 他还就不相信了,里面那对正在嘿咻嘿咻的男女他还制服不了? 他抬起脚往房门上一踹,可令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他的脚还没来得及碰到房门,门就自己打开了,他心中不禁一喜,难道自己的内功已经这么厉害了,只需脚力就可以轻易的将门震开。 紧接着他的眼里闪过一道银光,眼瞳骤缩,骇意骤拢,还来不及有任何反应,身体就已经被人踢飞了。 砰—— 一声巨响,黑衣人如断线风筝般的掉在了院子里。 唐子诺站在房门口帅气的拍拍手,看着院里子手抚胸口,口吐鲜血的威尔逊,嘴角溢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那嚣张的眼神仿佛在笑威尔逊的不自量力,也仿佛在笑他的天真。 他们几个人刚跳上屋顶他就已经发现了,在他叫乔春别说话时,他已经用眼神告诉乔春屋顶有人。刚刚他不过是在红罗帐内帮乔春按摩而已,完完全全就是一颗烟雾弹。 他相信,暗卫也已经察觉了夜色中这股不平常的气氛。 他等到这个时候才出手,只是想看看这些人到底想干些什么,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他们到底是不是晋国的恒王派来的? 其他的黑衣人一看这情形,双眼发红,内心大乱,威尔逊可是晋国的第一勇士,他居然这么轻易就被人给一脚踢飞了,这实在是太出乎人的意料之外了。 也太让他们震撼了,这大齐朝的高手真的太强,太猛。 “摆阵——冲出去!带着威尔逊离开。”剩下的三个黑衣人迅速靠拢,形成一个坚固的三角形,跳进院子里与暗卫们进行博斗起来。 坚固的三角形,虽然很坚固,但是面对更加厉害的暗卫,他也就不再坚固了。 没一会的功夫三角形已经被瓦解成一条直线,阵形已乱,战斗力顿时下降,暗卫们三下五除二就将他们丢进了威尔逊的身边,密密的将他们围了起来。 砰—— 一阵带有刺鼻异味的浓烟从四个黑衣人的身上散开。 “咳咳...”异味扑入鼻腔,暗卫们纷纷轻咳了起来,待浓烟散去后,那四人已不见踪影。 唐子诺见浓烟四起,心中一骇,想要去追,却又担心那浓烟中有毒,担心暗卫们中毒,于是,连忙跑到院子里探视一下,见大伙只是咳嗽并没中毒现象才微微放下了心。 “各位兄弟都没事吧?” “咳咳,没事,都怪我们太大意了,居然让他们给逃了。”暗卫们面露愧意,冲着唐子诺摇摇头。 “子诺贤婿,出什么事了?”乔父听到院子里的动静,穿着单衣就跑了出来,一脸紧张的问。 乔春从房里走了出来,对着乔春暖暖一笑,安抚道:“爹,没什么事情?刚刚好像来了个小偷,让他给跑了。放心!去睡觉吧,没事了。” 紧皱的眉头舒了开来,但眸中还是夹带着些许疑惑,些许担忧,心中知道乔春这是安慰自己的话,也明白这是因为闺女害怕自己担心,所以,也不再揪着问题不放,冲着他们点了点头,道:“夜深了,既然小偷跑了,大伙都回房休息去吧。” “好的,爹,你也回房去睡吧,告诉我娘,没有什么事情。”乔春知道雷氏一定也已经惊醒了,便让她爹将事情告诉她娘,免得她会担心。 转过头,美目扫过院子里如霜打茄子般的暗卫,道:“大伙都回房休息去吧,看来,明天开始我们得安排人晚上巡视。今夜就先这样吧,那些人既然已经伤的伤,逃的逃,想必今晚也不会再回来了。” 砰—— 乔春的话刚刚落下,突然从院子上凭空掉下了几个黑乎乎的东西,砸到在院子里砰砰砰的几声巨响,定眼一看,原来是刚刚逃走的那几个人,只是,还少了一个人。 紧接着,一身黑劲衣的李然,一身白衣的柳如风,从屋顶跳了下来。 原来,刚刚他们是去追那几个黑衣人了,怪不得,从头至尾都没有见到他们的人影。 乔春看着李然和柳如风,轻笑道:“柳伯伯,李大哥,这些都是什么人?”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晋国恒王的人。我们现在就问一下,看看他们究竟想干什么?”柳如风捋了捋白胡子,眼睛迥迥有神的盯着地上几个狼狈的黑衣人。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那三个人非常有骨气的将脸一甩,不回答也不看向柳如风。 “你们到底说不说?再不说,我就用银针封住你们的筋脉,让你们以后,想都动不了。”柳如风气得胡子都快竖起来了,他没有想到这些人居然这般硬气,手下败将还敢牛气哄哄,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看来,恒王教导有方啊,居然让这些人如此死心塌地。 “......”三个黑衣人脸色不变,只是愤愤的瞪了一眼柳如风,仿佛在指责他,只是短暂的一瞥,随即又撇开了脸,丝毫不为他的恐阂而有任何招供的意思。 “呵——好样子!你们都是硬骨头,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一向淡定的柳如风这次确确实实的被这三个人给惹毛了,伸手进衣袖,拿出别满银针的布袋,拈出几根银针,作势就要挥下去。 “慢着——”乔春拦下了柳如风。 三个黑衣人轻蔑的看了柳如风一眼,随即扭头看着刚刚那声音如夜莺般好听的女子,只是轻轻的一瞥,便失了神。眼前这个女子站在房门口,房里晕黄的灯光笼罩在她的身上,就像是给她镀了一层金光一样,配上她绝色的脸孔,那就是风华绝代。 此刻的她,一头乌发散开披着,看来起来种慵懒的味道,但是,这种美却更是慑人心魂的。 视线往下,瞥见她一身的绿裙,三个黑衣人便已明了,此人就是赛大人口中的乔春,给他们晋国带来威胁的女人。这个女人看起来像个仙子般,怪不得赛大人明言指定要将她掳回晋国给恒王暖床。 唐子诺瞧着他们三个人的盯着乔春的眼神,黑眸中寒光毕现,这些人是皮痒呢,还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先是将自家师父气得跳脚,现在又这般色眯眯的盯着乔春看,实在是欠扁得很啊! 看着忍不住双手紧攥成拳,准备上去扁他们一顿再说。 那三个黑衣人根本无遐顾及唐子诺这吃人的目光,眼睛像是用万能胶粘在了乔春身上一样。 美啊!真美!好个风华绝代的美人! 美人就是美人,此刻,她出言阻止怕是没有那股狠劲吧?可是,他们这才下了决论,心中暗暗生喜,乔春的下一句话,却让他们骇得面如土色。 只差没有屁滚尿流... 第八十四章 平凡幸福,渐渐远。 美啊!真美!好个风华绝代的美人! 美人就是美人,此刻,她出言阻止怕是没有那股狠劲吧?可是,他们这才下了决论,心中暗暗生喜,乔春的下一句话,却让他们骇得面如土色。 只差没有屁滚尿流... “呵呵!柳伯伯你别生气,你那封筋脉也太便宜他们了,不如咱们让他们尝尝凌迟的滋味如何?”乔春风轻云淡的道,那双晶莹剔透的眸子中闪过丝丝狡黠。 柳如风等人扭头看看乔春,不明白她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是,听她这一说,凌迟似乎比封住筋脉更狠毒。自己刚刚在这些晋国的走狗中吃了瘪,如今能反击一下也是好事。 重点是要从他们嘴里撬出一些有营养的东西出来。 “春儿,你说的凌迟是什么?” “呵呵,凌迟得由两个人来行刑,从他们的脚开始割,一共要割一千刀,也就是要割下一千片肉片才准犯人断气。柳伯伯,你和二哥是大夫,对人体比较了解,待会就你们来为他们行凌迟之刑吧。” 乔春看着那三个黑衣人脸色唰的白了起来,眼睛都快要突出来了,又道:“你们多挑一些可以让人多流血,却又不会死人的地方下手。我倒真想看看这人身上割成了一个个鱼鳞似的,会不会就真的变成了人鱼?” “呕——”黑衣人眸中流露出浓浓的惧意,想到她说的什么鱼鳞?什么人鱼?自己就开始干呕起来。 这个女人太毒了,他们刚刚居然还觉得她像个仙子。 果然,最毒妇人心啊! 唐子诺明白了乔春的意思,伸手找暗卫要了一把剑,对着柳如风,笑道:“师父,看来这事还真得我们出手了,咱们这就开始吧?” 柳如风点点头,这时已有暗卫自觉的将剑送到他的手里,大家都等着看所谓的人鱼。 黑衣人见唐子诺他们拿着明晃晃的剑朝他们走了过来,全身不由的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眼神恐惧的看着那两把刀,那两个嘴角含着冷笑朝他们走来的人。 五步、四步、三步、二步。 终于有一个黑衣人受不了这种心理上的恐惧了,蠕动着嘴唇,闭上眼睛,大声的叫道:“我说,我说,我说...” 其他两个黑衣人见他如此,心理上的最后一丝坚持,瞬间瓦解,连忙大声附应:“我也说,我也说...” “二哥,你们审问他们吧,啊——我累了,我先进屋休息了。”乔春慵懒的打了个哈欠,优雅的捂着嘴,不再看晋国细作一眼,转身进屋。 砰—— 房门紧闭,隔住了那三个人杀人的眼光,隔住了那三个人复杂的眼神,隔住了院子里那些好奇的眼光,隔住了... 院子里每个人的心里都不禁轻问,“真的有她刚刚所说的那种酷刑吗?听起来好像真的似的,可是,在他们大齐朝的的确确,确确实实没有这一酷刑。她这个是从哪里得知的?” 翌日清晨。 乔春悠悠的醒了过来,门外院子里传来果果和唐子诺的声音,“霍...霍...”听起来像是在练武,乔春揉揉眼,看着窗外的阳光,慢慢的坐了起来。 自己现在可真算是一觉睡到太阳都晒屁股。 昨晚唐子诺是什么时候回房的?今晨他又是什么时候起来?她还真是一点感知都没有。 穿衣、洗梳,打开房门入眼的便是一大一小的身影,唐子诺扭过头冲乔春浅浅一笑,朗声道:“四妹,你醒啦!”随即又对果果,道:“果果,蹲好马步。对,就这样,半个时辰不能动,明白了吗?” “知道了,爹爹。”果果有模有样的扎着马步,纹风不动的应道。 乔春笑看着向自己走过来的唐子诺,他背对着阳光,阳光照耀在他额头的汗珠上,这一瞬间,乔春有种闪到眼的感觉。那汗珠像是一颗颗钻石,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衬得他俊逸的脸更加出色。 露出了一口皓齿,唐子诺温柔的看着乔春,柔声道:“四妹,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噗...”乔春扑哧一声,轻笑起来,从袖子里抽出手绢,踮着脚尖,轻柔的帮他擦拭着脸上的汗水,笑道:“现在的日出三杆了,再睡,我都成猪了。” “嘿嘿,没事,就算你变成了猪,我还是会一样的爱你。”唇角勾起一抹柔笑,唐子诺伸手牵过乔春,慢慢的走向院子里的石桌。 乔春笑了笑,道:“大白天的,你别这么肉麻行不行?” “我只对你一个人肉麻,反正我们是夫妻,这有什么关系?” 果果的马步仍旧标准,身子丝毫没有被他爹那肉麻兮兮的话给凌乱,只是此刻内心已经如那风中柳絮,凌乱啊凌乱。 “果果在这里呢?当着小孩子的面,影响不好。”乔春伸手点了点唐子诺的额头,瞥了一眼果果,有些担忧。 “就是,就是,我还是个幼童呢。”果果心中对娘亲的话大大表示赞同,如果不是他爹说要蹲马步半个时辰,他早就点头呼应他娘亲的话了。 “没事,果果是男孩子,提前教育,长大了知道怎样对自己的心上人。”唐子诺朝果果的那如同石雕的背影瞥了一眼,点点头,像是非常赞同自己的话一样。 “爹啊,娘啊,孩儿还小,你们别这么早教育这个行不?”果果额头上流下几滴豆粒般的汗,小脸紧紧的皱成了一团。 躺在香樟树上睡觉的李然,终于还是受不了树下那对男女,看了一眼果果那拧在一起的稚脸,心疼的摇了摇头,唰的一声从树上跳了下来。 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他们,道:“你们可不可以进屋去肉麻,当着小孩子的面这样,也不想想孩子受不受得了。” 唐子诺很是奇怪的看着李然,又看看姿式仍旧标准的果果,撇了撇嘴道:“我家果果都没意见,你这是干嘛?” 乔春脸上羞起了朵朵红云,难为情的瞥了一眼李然,伸手扯了扯唐子诺的手,有些埋怨的道:“你别再说了。” 感情这男人早就知道李然在树上了,居然还说出这些话来,他不害臊,她还害臊呢? “你说果果没意见,你也不去瞧瞧他那脸都皱成了什么样子?没见过你这么当爹的,去,去,去,你们找个隐蔽一点的地方,尽情肉麻去。我来教果果蹲马步。”李然伸手指了指果果,又推了推唐子诺。 “就此一天,我可不想我儿子被你调整得像个冷冰块。”唐子诺笑了笑,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拍了拍李然的肩膀,转身牵过乔春的手,拿了两个竹篮子就往外走去。 “果果,你跟着李叔叔好好的练,知道了吗?” “知道了,爹爹。” 乔春也没有出声问他这是要去哪里?一路任由他牵着,穿过后山的竹林,踏过一片稻田,他们慢慢的来到了那个有黄梨子的河边。 河水潺潺,树叶开始慢慢的变黄,河床上的野韭菜仍旧绿意盎然。 记忆如潮水的涌进乔春的脑子里,那一年,她和桃花来这里挖野菜,后来与李大媳妇打了一架,从此与她恩怨不断。如今他们一家也不知在哪里?日子过得怎样?李大媳妇是不是那仍旧那般蛮横? 这几年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多了,在这个山村里,她爱上了这种田原生活,可是,如今这生活怕是平静不了,也不能纯粹的田原了。 这中间已经无形中卷入了国与国之间的争夺,这是她没有始料不及的事情。 坐在河岸的大石头上,伸手往河里丢了一粒石头子,看着河面上荡起了粼粼波光,乔春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道:“二哥,你有没有跟爹解释昨晚的事情?” “解释了,今早我让两个暗卫陪着他老人家到镇上购买暗卫们的衣服用品去了。春儿,如今这情形怕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了,那几个黑衣人果真是晋国恒王派来的人。他们真正的目的是你,恒王要把你掳到晋国去。” 唐子诺悠悠的看着河面,有些羡慕的看着河里那悠哉悠哉游动着的鱼儿,缓缓的道。 他很担心,以自己的力量保护不了乔春,毕竟敌在暗,我在明,而且晋国的人擅长用毒,如果他们趁机用毒将乔春悄然无息的掳走,也不是不可能的。 唐乔两家人如今算是被晋国那些右派势力给盯上了,不得脱身。 他早上就开始让果果学功,让豆豆跟着师父学医,也是想让他们兄妹能早日拥有自卫能力。 “二哥,从今天开始,我们安排暗卫巡夜,目前家人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如今我们也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只能步步为营了。对了,那些黑衣人你们是怎么处理的?” 双手缩入袖中,紧握成拳,乔春眸中闪过一丝厉光,心中暗暗发誓,“如果恒王做了伤害她家人的事,她发誓,定将晋国的版图列入大齐朝。” “让几个暗卫送去京都交给大哥处理。” 乔春点了点头,心里也明白,这几个人交给皇甫杰来处理是最好的,相信以皇甫杰的手段,晋国这段时间怕是也可以安静一下的。 正好给了她一些想想以后的时间。 想着嘴里不禁哼起了陈奕迅的《稳稳的幸福》(改了一点点歌词),这首歌词像是为她此刻的心情而作一般,如此贴近,如此让她感概。 有一天,我发现单纯的想要平静生活的资格都已没有, 只剩下不知未来的生活, 我喜欢,从平淡日子感受快乐, 看到了明明白白的远方, 我要的幸福, 我要稳稳的幸福, 能抵挡敌人的残酷, 在不安的深夜, 能有个归宿, 我要稳稳的幸福, 能用双手去碰触, 每次伸手入怀中, 有你的温度, 我要稳稳的幸福, 能抵挡风雨的痛楚。 一家人的路途, 从不会孤独, 我要稳稳的幸福, 能用生命做长度, 无论我身在何处, 都不会迷途, 我要稳稳的幸福, 这是我想要的幸福, 平凡中的幸福。 是啊,她想要的幸福已经有些偏离了,仿佛又要进入尔诈我虞的生活,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可是,如今为了家人,她别无选择。 为家人排雷挡弹这是她的责任,她责无旁贷。 “二哥,我想将种绿茶和炒制绿茶的手艺传出去,让全村的人,乃至整个大齐朝的人都会种,都会制绿茶。自古都道,枪打出头鸟。只要我们不再是大齐朝唯一会种茶树、会制茶叶的人,晋国就不会把枪口指向我们,他们总不能视整个大齐朝的人为目标吧?我想他们此时的力量也不敢跟大齐朝硬碰硬。” 乔春缓缓的说着自己的想法,如今之计,唯有让举国上下都会种茶树,都会制绿茶,他们才能避开锋芒,他们才能恢复平静的生活。 “这样可以吗?”眉头轻蹙,唐子诺扭过头看着乔春,轻声问道。 “嗯,这是我们最好的选择,也是当今圣上和皇太后,乃至大哥最想看到的。只是,如何操作咱们还得找大哥,三哥好好的商议一下。” 乔春重重的点着头,心中已下决定,将这份世人认为敛财手艺给传播出去。 “老婆,你刚刚唱的那是什么歌?真好听,歌词也很好,那是你的心声吧。”唐子诺岔开了话题,脑子里还在回味刚刚从她嘴里唱出的那首歌,那旋律,那歌词的意景,无一不透露着暖暖的幸福,还有她心中那平凡的幸福。 自己一个大男人,居然连老婆想到的平凡幸福都给不了,那他也太失败了。 只是,他也很意外,乔春有这个想法,一般的人一定会紧攥着这发家致富的手艺,可她却只想要平静的生活。大方的想要把这些手艺传给别人,这不能不说,他的老婆真是个不一般的女子。 “我哪有这个才气?不过倒真是我心声,这是我们那里的一个男歌手唱的歌,词曲名叫作《稳稳的幸福》。”乔春轻轻的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轻声又道:“上一世,我过得太累了,我不想再过那种尔诈我虞的生活,我只想守着家人过平凡的生活,我不想要太多的财富,我只要一家人衣食无忧的在一起。这些就是我要的幸福,平凡中的幸福。” “而我们如今势必得过一段你谋我计的生活,等我们能顺利用插杆育出茶苗,我们就可以开始计划将这些手艺传出去,过不了几年,我们也许就可以真正的过上平静的生活了。” 脑海里已经有了计划的雏形,她相信,以她的现代人的思路,一定可以将过被动的局面给打开,让大齐国真正的民富国强,让周围列国不再敢对大齐朝虎视眈眈。 只有国强,才能有家安。 这个道理她还是明白的。 所以,忍一忍现在这种生活,待一切风雨过后,她们一家人一定可以平平静静,快快乐乐的生活的。 “老婆,你别担心,我一定会一路为你斩荆披棘的,保护好家里的人。”唐子诺伸的揽过乔春的肩膀,誓誓旦旦的道出自己的决心。 “只是,这一切都如你所说,我们得跟大哥和三弟好好的商议,最起码也得等现在这些茶苗育出来,等我们真正掌握了插杆育苗方法才行。” 乔春伸手紧紧的握住唐子诺的手,抬眸柔情款款的看着他,轻声问道:“你不会觉得我轻易将这些手艺传出去的做法,很傻吗?不能为你们唐家光宗耀祖,你不觉得可惜吗?” 她把这些手艺传了出去,以后,大家都会,他们唐家也就不再有什么优势了。这一举止,就表示她放弃了锦绣的名利。 唐子诺宠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子,笑道:“你这话也太寒渗我了吧?我是那人吗?我对那些虚无飘缈的名利可没放在眼里,更没放在心上。我只要有你,就觉得已经拥有了天下间最宝贵的东西。” ------题外话------ 感谢fange1949这个亲亲提供的插杆育苗方法,妞妞小时候家里种茶都是用茶仔育苗的,幸得亲亲的提醒,妞妞又知道这种方法。 PS:感谢菲菲的赠的花儿和打赏的币币,谢谢你的关爱和祝福,妞妞在这里祝大家蛇年吉祥!万事如意! 希望各位亲亲一如继往的支持妞妞,爱妞妞!么么~ 第八十五章 前去晋国,探敌情(已修改) 两个人摘了些黄梨子,扯了些野韭菜,还抓了鱼,摸了大半篮子的石螺子,这才慢悠悠的提着两大篮子的东西往村庄走去。 回到家时,乔父也刚从镇上回来了,买了一堆的日用品,给那些暗卫们买的衣服除了黑色以外,其他颜色都有,乔父还细心的卖了好些匹布回来,让雷氏和廖氏给暗卫们做一些香囊、钱袋之类的东西。 “爹,辛苦你了!”乔春将手里的竹篮子交到雷氏手里,就开始帮忙抱着轻一些的物品往家里搬。 乔父憨笑着看了一眼乔春,笑道:“闺女,你放着,让爹来搬就好,你这细胳膊细身子,闪了腰可不好。” 乔父就是这样,尽管乔春已经为人母好几年了,但他始终闺女长,闺女短的叫,在他的眼里,她们姐妹几个永远都只是个娃娃。 也许,这就是俗话说的,在父母的眼里,孩子永远都只是孩子。 “爹,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弱?我也是很强壮的好不好?”乔春轻笑了一声,撂了撂衣袖,对着乔父呈现着她的肌肉。 唐子诺把东西搬了进去,又重新走了回来,抱过乔春手里的东西,对着乔父和乔春,笑道:“岳父大人,你进屋喝喝茶,休息一下,这些东西我和兄弟们来搬就好。” 暗卫们来回穿梭着,不一会儿就把两大马车的东西给全搬了进来。 中午吃饭前,乔春让唐子诺去将铁龙和铁成刚兄弟给请过来吃饭,因为,现在马上就要收割稻谷了。等秋收过后,村民们都得了闲,可以帮忙翻地,另外,钱财说要买地的事情,还得请他们两位帮忙。 年前翻了地,年后开春,就得准备栽种茶树,如果昨天那些插杆的茶苗可以成功育好的话,那一切就会顺利很多。 热腾腾的饭菜上桌,铁龙与铁成刚兄弟就笑呵呵的走了进来。 “铁伯伯,铁叔,来,请坐。”唐子诺笑着迎了上去,请他们入座。 大家相互礼让了一番,便开始吃饭。 仍旧是李然和柳如风领着暗卫们一桌,唐乔两家人一桌,暗卫们已经换上了新衣服,不再是李二媳妇形容的黑乎溜啾的冷冰块了。 仅仅经过一天的唐家生活,他们脸上已经有了暖意,不自觉的会露出若有似无的笑,看到这些最开心的莫过于乔春。 轻轻的放下碗筷,看着眉宇间有些落寞的铁龙,轻声道:“铁伯伯,我们这次去京都,大哥有向我们说起百川的事,他现在正接受训练。兵营里对新兵比较严厉,所以,我们并没有见过百川,但是,我大哥说了,他一定会好好训练他,不会盲目让他上战场的,所以,你就放心吧!” “嗯,我相信他!只怕是苦了桃花。”铁龙将眼光移到桃花脸上,疼惜的看着她。 唉,桃花是个好姑娘,只可惜百川他愣是要去什么煅炼自己,不然,等到年后,他们也可以成亲了。 现在,他不知什么时候才回来,他看着桃花可真觉得心疼。 桃花说着乔春的话,微微愣了下神,脑子里不由的浮现出铁百川在兵营训练的情景,尽管她没有见过兵营是如何训练新兵的,但是,她也知道,一定会很辛苦,很辛苦。 眸中流露出浓浓的感激,停下了筷子,看着铁龙,道:“铁伯伯,我没事!我也相信百川哥,他一定可以如愿所偿的。我们要对他有信心,要过得好好的,这样他才不会有压力,有负担。” 在场的人都很意外听到桃花这番成熟的话,十七岁的姑娘,在经历了与爱人离别的相思之苦后,思想果然成熟了很多。 不记得是谁说过的一句,爱情,让人成熟。 只能说,如今的桃花已经不再是乔春眼里的小姑娘了。 “桃花说的没有错,我们都要对百川有信心。”乔春欣慰的看着桃花,接着又道:“我打算和二哥去一趟晋国,探探他们育苗的方法。家里有很多事情,吃完饭后,我先跟大家说一下。” 大厅里顿时炸开了锅,唐乔两家人甚至另外一桌的暗卫们也都停下了动作,不甚理解的看着乔春。 “我不同意,春儿,你们两个人去晋国太危险了。再说了,这个家里怎么可以少了你们,你们出门在外,果果和豆豆怎么办?”雷氏一听,啪的一声放下筷子,立场坚定的反对。 林氏也放下了筷子,道:“亲家母说的很有道理,我也不同意。” “大姐,这事你和大姐夫再商量一下,我也不同意。这事太冒险了,不值得如此,咱们一步一步来就好了。”乔夏担忧的看着乔春。 茶园失火,这事她多少也可以看出点什么来,就是大姐不说,她也知道,晋国的人都不是好惹的,更不是什么善茬。他们明明就是冲着大姐来的,这冒冒然的去晋国,还不就等于送羊入虎口? “对,对,对!这事再商量一下,大姐最好还是不要去什么晋国。” “大哥,大嫂,果果和豆豆还少,茶园里的事还得大嫂把持,如果实在要去,不如咱们就派人去,如何?”桃花知道大哥,大嫂要去晋国一定是有不得不去的理由,如今,他们有一些武功很好的暗卫,这些事情也许可以不用亲自出马。 “愿为夫人效劳,请夫人让我们去吧!”隔壁桌的暗卫们齐唰唰的站起来,对着乔春拱手行礼,整齐有力的自缨请命。 乔春转过身看着他们,微笑着道:“谢谢大家,我会带两个人一起走,其他的人,等一下,我自有安排。我们不在家的日子里,家里的一切,就交给兄弟们了。” 乔春站了起来,看着暗卫们,又看看唐乔两家人脸上流露出的不放心,笑了笑,向他们挥了挥手,道:“大家先吃饭,我们也得过几天才动身。” “是!”暗卫们重新回到了餐桌上,默默的用餐。 唐家这桌的人也重新开始吃饭,但气氛明显就没有刚开始那么轻松了,大家都心事重重的。虽然,都知道该相信乔春和唐子诺两个人,但是,这毕竟是一次深入虎穴的危险行动,他们作为至亲的家人,又如何放心得下呢? 午饭过后,乔春、唐子诺和铁氏兄弟、乔父、柳如风、李然等人来到了大厅,喝茶商议事情。 大家都知道他们有事情要商议,所以,全都留在了后院,并没有留在那里打扰他们。 大厅里的气氛有些凝重,坐在一旁的乔父,眉宇间拧成了一道浅浅的川字形,拉下系在腰上的烟杆,熟稔的往里面塞上烟叶丝,滑火石轻轻一滑,立刻腾云驾雾起来。 眉尖轻蹙,乔春扭过头看着乔父,轻声的道:“爹,你平日里别抽那么多的烟,烟抽多了伤身子,尤其是饭后抽烟,会使胆汁分泌过多,还会使胰蛋白酶和碳酸盐的分泌受抑制,进而影响食物的消化和吸收,还有,烟雾中的有害物质会被肺部和全身组织大量吸收,给人体机能和组织带来比平时抽烟大得多的伤害。” “我们这次去晋国,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爹,你放心!我们如果没有把握是不会冒然去那里的?再说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们肯定料想不到,我们居然敢去晋国。” “这里就我对茶叶最熟,我可以快速掌握他们的手法,所以,你们别担心,我们一定会尽快回来。” 乔春有些后悔,在二十一世纪,自己为何不去多关注一下茶树是怎样栽种的呢?如果自己掌握了插杆育苗方法,哪里还需要去晋国? 世间最难买的就是后悔药,她现在可真是那个悔啊,唉—— 乔父站了起来,直直的走向院子里,轻轻的磕下了烟嘴里的烟丝,将烟杆子重新系回腰上,冲着乔春,道:“既然闺女说这烟抽着对身体不好,那我就戒了它,以后,都不抽了。” 乔春轻笑了下,道:“爹,你这烟都抽了这么多年了,一时半会的也怕是戒不下来,你少抽点就是了,平时,让我娘多煮些润肺的汤给你喝喝就是了。” 乔父是有着多年烟史的老烟枪,说戒就戒,只怕他老人家会不习惯,她可不想看着她爹没精打采的样子。 少抽点,平时多注意点,该是不碍的。 当然,如果慢慢的能戒掉烟就最好了。 在二十一世纪从电视上,杂志上看到的那些烟君子的肺,那可不是一般的渗人。 “闺女,你放心!爹一定可以戒掉的,这不还有柳老兄在嘛。”乔父憨笑着,一脸坚定的道。 闺女说不好,他就不抽,养着好身体,他才能守护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几个女人。 世人都说闺女是个赔钱货,可他却觉得她们都是自己的贴心小棉袄,少一件都不行。此生无儿,却拥有这么四个宝贝闺女,他无怨也无悔。 “春儿,你放心!你爹这事交给我就可以了。”沉默了许久的柳如风,浅笑着道。 “嗯。”乔春轻“嗯”了声,笑着对他点点头,道:“柳伯伯,这次我们去晋国,家里还得多多麻烦你,豆豆也得劳烦你了。还有那些花种子,我看大哥差人在每一包花籽上都注明了下种时间和一些栽种要点,我想请你指导乔夏和工人们一起来种。” ------题外话------ 各位亲:今天身体确实无法坚持,很是抱歉!望亲见谅! 本来准备今天免费,但字数太少,所以明天妞免费一章答谢各位亲们!祝各位亲身体健康!天天笑口常开! 番外一 果果和豆豆 山中村,老屋坪坝上的老香樟树下,一群孩子正在开心的玩耍。 一个蓝衣小孩飞快的在前面跑着,后面跟着一个胖乎乎的小女孩,她穿着粉色的裙子,不一会儿就落下了一大截。双手支撑在双膝上,气喘吁吁的望着前面的蓝影,叫道:“哥哥,你等等我。” 蓝衣小孩闻声停了下来,眼神中有着许些的不耐,冲着小女孩,大声喊道:“圆小贝,你快点啊!待会去迟了,二妮她们就不要我们一起玩游戏了。” 话落,蓝色背影继续向前,越跑越快,一个转弯就不见了。 小女孩生气的嘟起了嘴巴,喃喃碎言的道:“坏哥哥,每次都叫人家圆小贝,人家姓唐,又不姓圆。” 抱怨归抱怨,她还是拉起了裙摆,碎步追了上去。 “啊——”粉嘟嘟的身子向前一倾,立刻趴倒在了地上,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慢慢的站了起来。 只见她的小脸紧紧的皱成了一团,乌黑清亮的眸子中聚满了水花,眨巴了几下眼睛,愣是将就要脱眶而出的眼泪给逼了回去。 弯着腰,伸手将身上的泥尘拍干净,继续向前小跑而去,只是左脚微微的瘸着,很容易就看得出她刚刚跌的那一跤,蛮重的。 小嘴轻轻的哄唱着,轻快的小曲。 HELLO!看我,你在害怕什么。 是我错,没能够啊,把自己变得成熟。 伤口那么多,没地方再受伤了。 没什么,转身以后,我会练成护体神功。 看见蟑螂,我不怕不怕啦, 我神经比较大,不怕不怕不怕啦, 胆怯只会让自己更憔悴。 麻痹也是勇敢表现, 一个人睡也不怕不怕啦。 勇气当棉被,不怕不怕不怕啦。 夜晚再黑我就当看不见, 太阳一定就快出现。 这是亲亲教她唱的歌,用她那软软糯糯的童音唱出来,别有一番韵味。 每次她不开心时,或是受到小伤时,她总喜欢唱这首歌,总觉得唱着唱着心情就好了。 当她赶到老屋的坪坝时,果果已经和二妮、皮子他们玩成了一块,突然,他们看着她一摇一晃的走过来,立刻停了下来,眼眸中闪烁着点点星光。 “豆豆,你怎么现在才到?我们在玩过家家,人数已经够了。”二妮有些得意的看着豆豆,伸手挽着果果的手臂,天真烂漫的笑道:“今天,我来做娘亲,果果来做爹爹。” 其实,她也不是讨厌豆豆,只是,豆豆通常让她很挫败,每次玩捉迷藏,她总是第一个就找到她,无一例外。 “豆豆,你的脸上好多泥哦,哈哈哈,比我家猫猫还要脏。”徐小山伸手指着豆豆的脸,一个手捧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来。 “哈哈哈...”老屋坪坝前顿时响起了一片孩童的笑声。 “真的吗?”豆豆伸手往脸上摸着,可是,她忘了,她的手上全是泥尘渣渣,脸上又全是汗,她这一摸,白皙的脸上清清楚楚的留下了五花八门的黑手指印,让她看来更加像个大花猫。 “哈哈哈...”孩子们将豆豆围了起来,对着豆豆指指点点,笑得更加畅怀。 “真丑!” “太好笑了,真像个大花猫。” “圆小贝,真笨!” “她除了唱歌好听,其他的真不行。” “哈哈,她和果果哪像是双胞胎,我娘亲说,又胞胎都是长得一模一样的,他们长得一点都不像,你说,豆豆会不会是果果他娘捡来的。哈哈哈...”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像是观看动物园的猴子一样,笑嘻嘻的对豆豆评论着。 “圆小贝,你快点回家去洗干净,你看看你的脸,真是丑死了。”嫩眉轻蹙,果果钻进人群中,将豆豆给拉了出来,气呼呼的道。 此刻,他觉得丢脸极了。 他是山中村的第一小美男,虽然是自己给自己封的号,可他确实也长得不错啊。 如仙童般的稚脸,镶着一双宛如黑宝石的眼睛,高挺的鼻梁,薄厚适中且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红润润、粉嘟嘟的唇,最吸引人的还是他的笑容,他笑起来总让人觉得有点羞涩的感觉,右脸颊上的梨涡若隐若现,实实在在不辜负山中村第一小美男的名号。 “哥哥...我,呜,呜...”豆豆抬起可怜兮兮的小脸,泪花闪闪的眼睛眨巴着,看起来有多无辜就有多无辜。 此刻,豆豆的心里委屈极了,如果别人笑自己也就算了,可哥哥怎么也板着脸,让她回家呢? “哭,你就知道哭,你回去洗干净,不就可以了,别在这里给我丢脸。”果果看着豆豆的可怜样,心中一软,但是,爱面子的他,眼角余光看着别人的指点,还是忍不住生气的斥责豆豆。 “就是,豆豆,你就别在这里丢脸啦。”徐小石伸手推了下豆豆,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居然将豆豆给推倒在了地上。 “砰——” 可怜的豆豆再一次吻上了大地,一动不动的趴在了那里。 “哈哈哈...”小孩子们看着豆豆狼狈的样子,顿时,大笑了起来。 黑眸中闪过一道厉光,果果冷冷的瞥了一眼石小山,蹲下身子将豆豆扶了起来,替她拍了拍身上的泥尘,轻声问道:“疼吗?” 他虽然爱面子,平时也喜欢捉弄豆豆。 可是,豆豆就只能让他一个人捉弄,因为,他是她的哥哥。 现在,别人居然这样对她,他心中的怒火可谓为噌噌噌的速长。没错,他刚刚是觉得丢脸,让豆豆回家去,他只是让豆豆回去洗干净,可没有真心嫌弃的意思。 “哇...呜...”豆豆抬起花花的脏脸,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她真的好丢脸,膝盖也好痛。 可是,她哭并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因为哥哥的关心,那软软的一句“疼吗?”才是打开她眼泪阀门的钥匙。 “臭石头子,你居然敢推倒豆豆,看我不收拾你。” 果果冲冠一怒为亲妹,撂了撂衣袖,怒目圆瞪的盯着徐小石,一字一句的大声吼道。 “我今天倒要看看你要怎么收拾我?”徐不石足足比果果高了一大截,身子板也壮很多,他气势十足的走上前,如天神般的站在果果的面前,伸手点了点他的脑袋门,轻蔑的道:“我今天还就欺负你们兄妹两个了,你们这对没有爹疼的,没有爹教养的,我...” 徐小石的话还未说完,果果就毫不视弱的抡起拳头往他的鼻子上给了一拳。 “啊——你这没爹教养的野小孩,居然敢打我。啊——”徐小石吃痛的大叫一声,右手捂着鼻子,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果果,大声怒吼,直接就抱着他,不一会儿,两个人就扭打在了一起。 刚刚徐小石受了他一拳,实在是因为他出其不备,现在,两个身高,体形都不匹配的两个人扭打在一起,处于下风的显然就只能是果果了。 可他全身上下流趟着一股热血,尽管打不赢,他还是在自己吃亏的同时,让徐小石也讨不到好。 小有小的好处,他的身子灵活,而徐小石使的却是蛮力,所以,他们之间半斤八两,脸上都挂了彩。 豆豆看着果果淤青的眼眶,耳边听着他的闷哼声,心里不禁着急起来,就在徐小石再次对着果果抡下有力的拳头时,她毅然而然的冲了上去,用她的头脆生生的将他撞到了一边,跌倒在了地上。 围观的孩子们都看傻了,他们虽是爱玩,也爱开玩笑,可真正打架的却没几个。如今,看着他们几个打了起来,纷纷都不禁替果果和豆豆这两兄妹捏了一把冷汗。 乔冬远远的走了过来,她是奉雷氏之命,来找那两个小家伙回家吃午饭的。 开始还以为毛孩子们在玩什么游戏,可走近了才发现,情况不太对劲,那些围观的孩子们,居然在喊:“果果加油!豆豆小心!” 抬起脚飞快的跑了过去,挤进人群中,看到里面的情景时,立刻气打一处来,热血急匆匆的涌上脑门。 丫的,这牛高马大的徐小石居然敢对她的外甥们动手,简直就是没有把她个山中村的孩子王放在眼里。 乔冬二手不说,彪悍的上前几步,伸手拉住了徐小石,噼噼啪啪的给他扇了几个耳光,再抬起脚将他踢到了一边,伸手拉过果果和豆豆,像是母鸡护小鸡般的将他们护在后面。 瞪着徐小石,大声骂道:“臭石子,你居然敢打我的外甥,你不想混了不成?” “石头,吃饭啦!”远远的传来了石头他娘喊他吃饭的声音。 徐小石愤愤的站了起来,一灰烟的功夫就跑得不见人影,大家见没戏看了,又怕大人指责,也都纷纷回家,各找各妈了。 这一场架的后果就是,徐小石告状,石头娘打上门,而他们三个人,此刻,则狼狈又可怜兮兮的站在大厅的桌子前,一家子的大人都又是心疼,又是生气的看着他们。 “果果你说,你为什么要带着妹妹打架?”乔春生气的看着果果,看着他眼角的淤青,气极了大声喝道。 她平时总是教他们要与朋友们好好的相处,不能生事,不能打架。 可他居然还带着豆豆一起打架,这实在是让她太生气了。 “亲亲,这不关哥哥的事,都是那个徐小石,他说,他说...呜...”豆豆说着,眼泪哗哗哗的掉了下来。 众人一听,立刻就知道这事情中间肯定另有隐情,雷氏心疼的走过去,抱起豆豆,轻柔的帮他擦拭着眼泪。 “春儿,这事依我看,也不能怪果果和豆豆,你就先听听他们怎么说,别生气!” “果果,你说。” 果果看着生气的娘亲,倔强的抬起下巴,咬着牙将事情的经过,缓缓的道了出来。 “呜呜...我可怜的孙儿啊,那徐家的小子也太过份了,我一定得找他娘,好好的理论理论去。”林氏说着,牵着果果的手,抬脚就往大门外走去。 乔春看着她们的背影,心里不禁戚戚然,很痛,很痛..... 原来,她一个人真的不能母代父职,孩子们需要一个父亲,可是,他们的父亲已经不在了啊。 她要怎样才能抚平他们的心呢? ------题外话------ 今天是情人节,妞妞送大家一篇关于果果和豆豆的小番外,本来想给大家一个春儿和子诺的温情篇的,下次吧,好吗? 祝各位亲亲,情人节快乐! PS:妞儿,明天回深圳,明天的更新会晚一点,请见谅!初十过后,会恢复万更。谢谢大家一如继往的支持! 第八十六章 置买田地,扩种茶。 “嗯。”乔春轻“嗯”了声,笑着对他点点头,道:“柳伯伯,这次我们去晋国,家里还得多多麻烦你,豆豆也得劳烦你了。还有那些花种子,我看大哥差人在每一包花籽上都注明了下种时间和一些栽种要点,我想请你指导乔夏和工人们一起来种。” “好。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出发?”柳如风满口答应了下来,栽花种草,空闲时间将自己的医术教给聪明又可爱的豆豆,这种平静的生活,他实在是喜欢。 再说了,山中村高山环绕,到处都是青山绿水,还有像老乔和铁氏兄弟这些合拍的朋友陪着喝喝小酒,这样的人生可谓是惬意无限啊。 “四天后吧,家里的事情得安排一下,大哥和三哥那边,我也得跟他们商量一下。”乔春稍顿了下,喝了一口茶,扭头看着铁龙和铁成刚,续道:“铁伯伯,铁叔,我三哥早先有让我找您们问一下,看看村里有没有人愿意卖地的?我们准备要扩种茶树,另外,现在马上就秋收了,我想让您们顺便问一下,有没有人愿意卖田的,我想买来种花。” “你打算买田又买地?”铁龙看着乔春确认道。 乔春笑了笑,点了点头,道:“越多越好,每亩地我会比市价多一两银子,田因为要种花,所以,最好是在一块的地方,打理起来会方便一些。” 铁龙微微颔首,目光有些迷离,短暂的沉默过后,认真的看着乔春,道:“我家在老屋前有近两亩的田,我记得你家的田也在那里,这样吧,我家那些田就交给你用吧。” 在场的几个人很是意外的看着铁龙,在全村来说,老屋前的田是最好的,近着河,浇灌容易,而且田里的泥全是黑泥,算是全村最肥沃的田了。 铁成刚有些探究的看着自家兄长,都说农民视田为命,大哥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他们铁家还未分家前,在老屋前是有四亩多地的,分家时,兄弟两人,依着老爹的意思,将那地一分为二,兄弟各占一块,铁成刚家的那块比铁龙家的还要大一些。 乔春看着黑眸清明的铁龙,心中大概也可以猜测一些他的内心想法,他是一村之长,率先表个态,用行动来声援一下,对于那些村民多少都是起了带头作用的。 “铁伯伯,那些田可都是全村最好的田,您不再想想?” “对啊,大哥,那可是咱家的祖田,以后百川怎么办?”铁成刚本来不太好意思出声提醒铁龙,可见乔春并没有一口应下,他也不愿再沉默,赶紧出声劝铁龙。 “不用再想了,我已经决定好了。我早就想让百川跟着春儿一起种茶,如今,他不在家,这事我就帮他决定了。我相信,他一定是可意我这么做的。” 铁百川和桃花的关系是铁一般,不容更改的,他相信将来这些祖业交到儿子手里了,他也一定会这样做。早做迟做都一样,更何况他现在孤家寡人一个,家里的田地也用不了那么多。 乔春明白了铁龙的意思,脑海里灵光一现,笑道:“铁伯伯,百川和桃花算是订了亲的,您家那地我也不买,您也别卖,百川不在家的这些年,你就租给我们唐家,我们按年给您租金。” 在场的人都很意外的看着乔春,这般好事她都拒之门外,不过,她说的租田似乎也蛮意思的。 “租田?”铁龙看着乔春,有些困惑的问道,见乔春轻笑着点头,又道:“那我家那些地,就卖给你们种茶吧。这个不能再说租的了,我们两家的关系,不用分得那么清楚。” “大哥,你,你,你怎么把田地都置了出去?”铁成刚一听铁龙话中的意思,着急了。 田和地都要置出去,那他大哥家还剩些什么? 庄稼人指着家里的一亩三分地来填饱肚子,他这一卖,可不就相当于断了子孙的吃饭的家伙了吗? “二弟,你难道看不出这种茶叶远比种高粱要好很多吗?我家的地全交给春儿种茶树,村里的地如果全种上茶树,我相信,咱们村的人全都可以过上好日子。春儿是个什么样的人,别人不清楚也就算了,你难道还不清楚?” 铁龙意味深长的看着铁成刚,将问题分析出来,让他去想想如果全村的地都种上的茶树会是什么光景? 铁成刚目光悠远的沉思着,久久不能出声。 他脑海里呈现了一个全村都被一层一层的茶树环绕的情景,呈现出全村的人都不用再下地种庄稼,而是,背着竹篓下地摘茶叶。 茶树种多了,唐家就势必要请人干活,如果大家都在唐家干活,那么,为什么还要辛辛苦苦的种田? 乔春给大家的工钱都摆在了那里,他们一家三口这两年挣的可比县城的小舅子还要多,还可以顾着家,还不用看人脸色。 这不能不说是一种诱惑,那些没签上长工的人,早就伸长的脖子,等着唐家再签长工。 “子诺媳妇,我家的田和地也租给你,行吗?”终于想通了的铁成刚直接奔向主题,他作为第一批受惠于乔春的人,可不能落在人后,他得以实际行动来支持东家。 这东家可一直没当他是下人,平时都是铁叔长,铁叔短的,前不久,他家牛子定亲,也多亏了乔春。 对方一听,他们一家三口全在唐家干活,月俸待遇还很好,立马就应下了婚事。重点是,乔春当场就答应,如果对方的闺女嫁过来,她不仅会备上厚礼,还会让新媳妇也来唐家的茶园里干活。 牛子的婚事定了下来,只需年后,择日子成亲,他也没啥心事了。 乔春笑了,铁家兄弟的心思,她又怎么会不明白呢?憨厚老实,知恩图报的庄稼人。虽说,她给铁成刚一家工作的机会,让他们家的日子越过越好,如今已是建了新房,儿子也订了亲。 可说到底,她觉得自己才是受恩惠的那一方,当初如果不是他们帮着忙上忙下,以自己在山中村地位和威望,想要种茶树,估计也得碰上不少的明绊子,暗绊子。 “行,全租下来,不过,具体的合约内容,我得跟我大哥,三哥商议一下,待我们商议好了,再让你们来看合约内容行不行,不行的话,咱们再商量。” 她突然有了一个好办法,昨天脑海里的计划雏形,现在已经越来越明朗了。 嘴角勾起了一抹自信的笑容,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是看在大伙的眼里,却如同夜空中的闪烁的繁星,那般耀眼,那般璀璨。 侧首斜目,明眸如水的看着唐子诺,道:“二哥,你通知一下大哥和三哥,让他们赶来山中村一趟。” 现在钱财已经是和平镇的新镇长了,而她的计划得有官方的介入才能顺利进行,如果,商议过后,计划可行的话,她相信,唐家的平静日子不会太遥远。 “好,我马上就去写信。”唐子诺站了起来,转身往后院走去。 这次从京都回来,皇甫杰为了便于他们联系,给了他们三只信鸽,这些信鸽都是他在战场上用来传递信息的。不仅飞得高,飞得快,它们还训练有素,基本上不会将信落入敌方的手里。 他现在去写信,估计皇甫杰明早就可以收到信息。 “铁伯伯,铁叔,你们先帮我问一下,买田地的事情,如果他们想出租也行,不过,租期定为二十年,租金我不会亏了大家,签约内容一样,都得等我们和大哥、三哥商议之后,再定。” 乔春给大伙续了一杯茶,看着铁氏兄弟,缓缓的道出自己的意思。 她相信,这消息一传出去,一定会在山中村刮起一道舆论之风。 “春儿,我家的田地也交给你来拾掇。”送点心出来的廖氏,已经站了好一会儿了,她这些年吃住在唐家,唐乔两家人都当她是家人来看待,现在,他们需要田地和扩种茶树,她实在是乐意得很。 反正,那个败家子也许不会再回来了,这么多年了,她也想通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那样的不肖子,她实在是伤透了心,他把房子一卖,转身拍拍屁股走了,至今从未回来看过她一次,如果不是有乔春的话,她相信自己这把老骨头,早就深埋在地下了。 “行啊!大娘,我和乡亲们签约的时候,你也来签,租给我们就可以了。”乔春爽快的应了下来,如今已有三家的田地,算是不错了。 “送给你了,我留着也没用,那个不肖子大概也不会再回山中村了。”廖大娘沉声说着,内心一片凄凉。 都说养儿防老,可她那儿子呢?如果说她的骨头可以卖钱,她想,他也会乐呵呵的将她的一身老骨头给卖了换钱。 “这些年,我也幸亏有你们一家人照看着,不然,早就深埋地下了。你如果不收下,算是看不起我,我就,我就,我就从你们这搬出去。” 廖大娘心知乔春不会收下,但她也是真心想将田地赠给她。只好威胁她,希望她可以收下,这样,她在唐家住着也安心一点。 乔春亲呢的拉过廖氏的手,轻声的道:“大娘,这些年咱们同住一屋檐下,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会不知道吗?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是,我真的不能收下,你还是租给我吧。我相信,廖大哥,一定会回来的。” 那人再不是个人,但她相信,有一天,他还是会想到山中村还有一个老母亲。 只是,乔春没有想到,她一语成谶,三天后,廖仁就一脸苍桑的回来了。 “廖大嫂,这事就听春儿的,你别再多说了。”乔父见廖大娘张开了嘴,连忙抢在她的前头,把她要说的话都给压了下去。 他怎么会不明白老人的心思呢?世上哪会有父母真正对子女失去信心的,又哪会有父母不爱子女的? 田地对庄稼人来说算是祖业,所以,他很同意乔春的做法。 租下田地或许乡亲们都乐意,如果是卖的话,除非是一些日子不好过的人,其他的大概也不会想卖掉田地。 “嗯,就按春儿的意思办。”廖氏笑了笑,不再坚持。 或许,有一天,她家的廖仁真的会如春儿所言,带着妻儿回山中村来。 乔父轻轻的扫了一眼在场的人,欣慰的看着自家闺女,道:“春儿,这田地对庄稼人来说,是很重要的,我建议你让铁兄弟帮忙问出租的事就好,买田地的事就别提了。” “好!我听爹的。”乔春冲着乔父点点头,扭过头看着铁氏兄弟,又道:“铁伯伯、铁叔,咱们就只问出租的事就好。” “好!” 大家停下了这个话题,继续喝茶,聊天。 “唐弟妹,你在家吗?”大门外响起了虎子媳妇的声音。 ------题外话------ 各位亲亲,妞儿今天到家了,家中好乱、好脏,所以,码字时间不多,先供上一些,望亲们见谅!后天恢复万更,明天视情况(妞感冒还没好) 群么么~ PS:昨天的小番外、小故事,大家都喜欢吗?以后,妞会不定时,给大家送上一些小故事,开心吗? 第八十七章 风雨前夕,暗涌来。 “唐弟妹,你在家吗?”大门外响起了虎子媳妇的声音,貌似还夹带着咯咯咯的声音。 乔春站了起来,一边往门外走去,一边应道:“石嫂子,我在家呢,进来吧。” 走出门外,只见石虎子和他媳妇(古秀菊)讪讪的站在院子里,两个人手里各抓着两只鸡,神情窘迫的看着乔春,他们两人,你用手肘轻撞一下她,她用手肘轻撞一下他,彼此推让着。 乔春心里顿时明白了,他们的来意,弯起了唇角,道:“石大哥,嫂子,你们进屋来坐吧。铁伯伯和铁叔也在我家里,进来一起聊聊天吧。” 石虎子黝黑的脸上浮现出朵朵红云,看了看乔春,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鸡,好巧不巧的,那鸡伸了下脖子,抖了抖尾毛,像是恶作剧似的,拉了下鸡粪。 石虎子脸上的窘意更浓,看着白石板上鸡粪,难为情的道:“唐弟妹,你看这个,这个,不太方便吧。我,我今天是来向你道谢和道歉的。” 他昨天陪着乔父去送茶叶去了,结果一回到家就听到关于皮子溺水的事情,他家大哥一五一十的将经过全告诉了他,说皮子捞上来时,已经没有气息,如果不是乔春救了皮子,那皮子早就没了。 当他听到他家婆娘对乔春说的那些浑话时,心里可是又急又气,一个晚上都板着脸对她。 他不懂,自家婆娘怎么会如此不懂事,二妮的事情跟唐家压根就没啥关系,最后,还是唐家出动给二妮报了仇,说到底唐家也是受害人,当时,豆豆也是中了毒的。 如果不是乔春带着豆豆去求医,也许,豆豆也被那些个歹人给毒害了。 今天给他家婆娘好说歹说一顿,再加上皮子亲口承认是他自个叫果果他们一起去玩水的,古秀菊这一反思,才明白自己昨天过分了。 在自家爷们和良心的谴责下,她终于愧意难挡的到自家鸡窝里抓了四只鸡,拉着她家爷们帮自个壮胆,就风风火火的来唐家向乔春道意和道歉了。 “妹子,昨天大嫂是被鬼上身了,说出那些浑话,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对不起啊!如果以后,有谁敢说妹子的半句不是,大嫂一定撕了她的嘴。” 古秀菊抬眸看着乔春,脸上红红的,眸底流趟着浓浓的歉意。见乔春微笑看着自己,更是愧意拢上心头,蠕动了嘴唇,又道:“谢谢你!昨天救了我家皮子。我都不敢想象如果我家皮子有个万一,我该怎样活下去。所以,妹子,大嫂是真的很感谢你,也是真心的向你道歉,请你一定要把昨天我说的那些浑话给忘了,行吗?” 古秀菊说着说着,情绪开始有些激动起来,眼眶不知不觉的红了,眼角蓄着泪。 “嫂子,这事不怨你,如果是我遇到这事,也会这样的。你说的没错,二妮的事,多少与我们唐家也是有关系的,我得向你道歉。那些人真正的目的是我家果果和豆豆,二妮这么好的小姑娘,却很不幸的让歹人给害了。这事搁在我心里,我也是很难受的。” 乔春上前几步,伸手拍了拍古秀菊的肩膀,轻声缓缓的道。 这件事,她心中一直也不好过,总觉得是自己间接的害了二妮,如果那些人不是冲着自己,二妮也不会遇害。 “这事不怨你,都怪那些歹人。如今,你们也让那些歹人受到了报应,我相信,我家二妮也可以安息了,可以安心的去找个好人家了。” 古秀菊眼角流下了泪水,吸了吸鼻子,鼻音重重的道。 “孩他娘,这事过了,你也别再伤心了。”石虎子看着自家婆娘伤心落泪的样子,心中如同被油浇了一样,火辣辣的痛着。伸起手想替她拭去眼角的泪水,却发现自己手里还抓着两只鸡,只好干着急的站在一边。 乔春从袖子抽出手绢,轻轻的擦去了古秀菊眼角的泪水,伸手接过她手里的鸡,拉着她就往屋里走,“大哥,嫂子咱们进屋聊去。” “铁叔好!” “乔叔好!” “柳神医,好!”石氏夫妇走进大厅,一一的向厅里的长辈问好,只是手里抓着鸡,看起来有些怪异。 乔春向古秀菊努了努嘴道:“嫂子,我们先把这些鸡放到我家后院去吧,这些鸡待会你们还得带回去,我是不能收下的。” 古秀菊一听,急眼了,道:“这可不行,这是我们的一番心意,昨儿,皮子可是多亏了你,要不然,呜呜...”想起昨天那糟心的事,她的心还怕得乱颤,要不是乔春,她家皮子这会儿早就深埋地下了。 她也不知乔春在皮子胸前摁几下是为了什么?而嘴贴着嘴往皮子嘴里灌的是什么气? 尽然,她不明白,也很诧异,但是,只要皮子被救活了,其他事情她都不想再去细想。今早在河边洗衣服时,已经有不少八卦妇女在议论,说乔春是个妖精,昨天是用妖术将已经死去的皮子给救活了。 她当时就与她们大吵了一顿,她才不管乔春是妖还是仙,只要是救人的,都是好妖、好仙、好人。 “石嫂子,你快别哭了,你这样我都不知该怎么办了?”乔春看着古秀菊那说来就来的眼泪,顿时手足无措起来,只好求救的看向石虎子,想让他来安抚一下,情绪容易激动的她。 石虎子接过乔春的眼神求救,无奈的摇了摇头,接上自家婆娘的话,道:“唐弟妹,这几只鸡也不算个啥?咱家里穷也拿不出什么像样的谢礼,你就收下吧。” “春儿,你就收下吧!这是他们的一片心意。”铁龙欣慰的看着石虎子夫妇,知恩图报,知错能改,这些都是他所欣赏。 乔春见铁龙也这么说,觉得自己如果再推让,就会让人觉得矫情了,于是,笑着接过石虎子手里的鸡,道:“那我就谢谢大哥和嫂子了。” “嘿嘿,不谢,倒是我们该要好好谢谢你!”石虎子将手里的鸡交到乔春手里,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憨笑着道。 “就是,说谢也该是我们谢你,妹子,走吧,咱先把鸡送到后院去。”古秀菊看着乔春,又低头看了一眼,不知什么时候那鸡又拉下的鸡粪,催促道。 乔春和古秀菊把鸡放进了后院的鸡窝里,又洗了一把手,看着果果和豆豆正坐在丝瓜棚下写字,便笑呵呵的拉着古秀菊往大厅走去。 来到大厅,给石氏夫妇冲泡了茶汤。 “谢谢唐弟妹。”石虎子接过茶,客气的道。 “唐弟妹,刚刚铁叔说了,你想要租田地,我家的田地也租给你,可以吗?”石虎子喝了一口茶,顿时觉得口腔内甘香无比,想起刚刚铁龙的话,连忙看着乔春问道。 这些年,他作为唐家的长工,茶叶是什么样的好东西,他也是看在眼里。而乔春的为人更让他钦佩,如今,她想要租田地扩种茶树,他当然也不甘落于人后。 反正,他心里也明白,租金方面乔春是不会亏了他们的。 “租田地?”古秀菊满头雾水的看着自家爷们和乔春。 浅浅一笑,乔春喝了一口茶,看着石虎子,道:“石大哥,你要出租田地给我,我当然是求之不得。但是,合约内容得过几天才能知道,到时,你跟大家一起来我家签约,你先跟家里的人商量一下,再决定也不迟。” “好!这事就这样定了。” “当家的,那个...”古秀菊看着石虎子喏喏的喊了声,她心里可不太愿意将自家的田地租出去,那可是吃饭的本,如果出租了,那她们家吃啥喝啥? 石虎瞥了一眼古秀菊,笑着向她解释,道:“孩他娘,种茶是好事,唐弟妹是什么样的人,你还能不清楚吗?租金方面她是不会亏了咱们的。再说了,铁叔他们和廖大娘的田地都租给唐弟妹,你难道还怕不成?” 古秀菊脸上露出一抹窘迫的笑,嗔了一眼石虎子,口是心非的道:“我哪有怕什么?妹子是什么样的人,我当然再清楚不过了。既然大家都将田地租给妹子,那当家的,这事就你来做主吧。” 大伙又开始闲谈起来,不知不觉外面的天色已经开始暗了下来,石氏夫妇和铁氏兄弟纷纷起身告辞。 乔春进了后院,见果果和豆豆还在用功,便抬步走了过去。 默默的站在后面,看他们小手握着笔,认真的一笔一划的在宣纸上重复的写着各自的名字。虽然,字体不太好看,手法也不熟练,但是,难能可贵的是他们一个小孩子,居然耐心的坐了下来,重复做着一件事。 “果果、豆豆,你们好棒哦。” 两个小家伙闻声,开心的放下了笔,抬起稚脸,笑容可掬的看着乔春,笑道:“娘亲(亲亲),你忙完啦!” “是啊!对不起哦,娘亲最近比较忙,把你们给忽略了。”乔春带着歉意的搂过他们,分别在他们的脸上亲了一口。 咯咯,啵—— 两个小家伙感受到了脸上软软的唇印,顿时,开心的笑了起来,默契的左右夹攻,一人一边,在乔春脸上留下了湿湿的一个吻。 “娘亲,我们已经长大了,会照顾自己的。”果果看着娘亲,很男子汉气概的道,伸手牵过豆豆的小手,又道:“娘亲,我会照顾好妹妹。我今天早上已经开始习武了,以后,等我学好了。娘亲和妹妹,就不用再怕坏人了,果果可以保护你们。” 乔春笑了,眸光暖暖,那笑容就像是春天里绽放中的花儿,让人觉得春意盎然,让人不觉得温暖起来。 大手包住了小手,乔春突然想起了儿时看的动画片(大头爸爸和小头儿子),是啊!大手牵小手,转眼儿子就长大。虽然果果才快满三岁,但是,不得不说,他是一个早熟的孩子,他是一个让人暖心暖肺的孩子。 这是她的孩子,她的宝贝。 同时,心里又对他有些愧意,总觉得他如此早熟,是自己对他关心的不够。 “果果,你还小,别把保护娘亲和妹妹的责任都扛在自己的肩上。该是娘亲和爹爹来保护你们的,娘亲,知道果果是个好孩子,但是,娘亲也希望果果可以快快乐乐的长大,不要背负太多。” 黑眸清亮,果果抿着嘴笑了下,右脸颊上的梨涡煞是迷人,他眼神坚定的看着娘亲,道:“娘亲,如果可以保护娘亲和妹妹,那样的果果才是快乐的。娘亲,果果现在也很开心,爹爹也回来了,娘亲也很爱果果,家里的人可以生活在一起。” 他眼神迥迥,脸上神采飞扬。 以前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没有爹爹的孩子,为了这个,他还跟同伴们吵过不少,也打过不少的架,如今爹爹回来了,他觉得这个家就圆了。 所以,他想要让这个家一直这样幸福下去。 所以,在他幼小的心里,早已种下了要保护这个家的种子。 “亲亲,你放心!豆豆也会跟着柳爷爷好好的学医术,将来一定会做个悬壶济世的女大夫。”豆豆也不甘示弱的道出自己的志愿。 “悬壶济世?”乔春有些意外的看着豆豆,也想起了她上次问柳如风的问题,忍不住开心的刮了下她的小鼻子,笑着问道:“豆豆知道悬壶济世是什么意思吗?” “嗯。”豆豆重重的点着头,仰起头,自信的道:“悬壶济世的意思是,用医术来普济众生,救人于病痛。” “哇...”眸光璀璨,乔春很是自豪的看着豆豆,“豆豆好厉害哦,居然解释得这么清楚,是不是柳爷爷教你的?” 有儿女如斯,她真的觉得太有成就感了。 “嗯。” “娘亲,我背三字经给你听,好不好?”果果突然出声,兴致勃勃的看着娘亲。 “我也会背。”豆豆紧接着道,一点也不想落在果果的后面。 “好啊!不过,天色已经暗了,咱们回屋里去,好不好?”乔春站了起来,左手牵着果果,右手牵着豆豆,一脸幸福的往亲子房里走去。 他们的心思,她又怎么会不明白? 到底是孩子,他们想得是如何让父母更加关注自己,只要听到父母的夸奖,他们立刻会马力十足。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亲子房里传来果果和豆豆的朗诵声,传出房外,从院子里经过的人都不由的弯起了嘴角。 唐子诺给皇甫杰写了书信以后,就按乔春今天上午对自己说起的安排,对暗卫进行了巡夜排值,也交待了一些日常注意事项。 又到了李然房里,请他在未来他离家的日子里,对家里的老老少少多加照顾,对果果习武的事情,要持续。 站在房门前,听着里面抑扬顿挫的朗诵声,心里对乔春更是感激。 她对果果和豆豆的好,他真的很感激。 轻轻的推开房门,眯着眼,一脸幸福的看着泛黄的灯光下,那母子仨温馨的坐在一起,孩子们一字一珠的朗诵着,乔春则是一脸享受的听着。 听到开门声,眼神调了过来,与他的眼神交汇在一起,兹兹兹的对接,交缠,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果果和豆豆见爹爹走了进来,非但没有停下来,反而背诵得更认真了,小脑袋一摇一晃的,煞是可爱。 唐子诺也没有出声打扰,而是静静的坐在他们的旁边,认真的听着。 夜色悄悄来临,唐家的晚饭过后,一切归于了平静。 家里的女子除了乔春以外,大家都忙着帮暗卫纳鞋底、绣钱袋之类的东西,暗卫们已经按唐子诺的安排,偶尔跃上唐家的屋顶,观望周围的动静,偶尔在房屋的周围巡视检查。 亲子房里,乔春正伏在书桌上,专心的写下她记忆中的花茶配方,这些东西,她准备让柳如风过目,看看那些花籽中哪些是可以用的,不能用的,她决定就种在自家院子,当观赏的花就好。 而唐子诺也是坐在圆桌前,正聚精会神的不知在捣鼓些什么东西? 相于对唐家的宁静夜晚,在和平镇外的一处高山上,山洞里的柴火噼噼啪啪的烧着,火苗摇曳,山洞里亮堂堂的一片,如同白昼。 几个男子围坐在火堆旁,脸上一片嗜意,眸中闪烁着狠咧的光芒。 “大哥,赛大人的飞鸽传书里都说了些什么?”一个黑衣男子,神情恭敬的看着一旁脸色苍白的男子,轻声问道。 这个被黑衣人称为大哥的就是昨夜在唐家受了伤了威尔逊,他的伤势不是很重,但是,也得休息几天,毕竟是被唐子诺伤到了真气。 此刻,他手里拿着一根小圆木,兴许是那男子的话刺激了他,他的手紧紧的攥的小圆木,手背上的青筋毕现,黑眸紧紧的盯着火堆,火苗映在他的瞳仁中,仿佛他的眼底真的燃起了簇簇火苗。 啪——小圆木不堪他的力度,一折两断,尖细的木针刺进了他的掌心中,鲜血顿时顺着手掌滴掉下来。 “大哥,你快放开,别伤了自己的手。”黑衣人看着触目的血,担忧的看着他,着急的道。 威尔逊没有理会他,手攥的更紧,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稍稍的泄下一些他心中的怨气。 他是晋国的第一勇士,能得到恒王的赏识,他一直引以为傲。昨天夜里,他本以为可以顺利的将那女人掳回晋国,没想到自己反而中了他们的套,吃了暗亏,受了伤。 还让三个兄弟被他们抓了回去,更可气的是,那三个没用的东西,居然出卖了恒王,将事情全都供了出来。刚刚他收到赛大人的飞鸽传书,信中让他们先隐身一段时日,等他的通知再次行事。 这实在是太让他气愤了,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侮辱。 这事如果传回晋国,他还有什么脸面当第一勇士。 士可杀,不可辱! 看来,他这次不能听赛大人的话了,他得想办法为自己赢回面子,最好是将那女人掳回去,好让兄弟们都长长士气,而不是窝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山洞里。 “大哥,我知道,你心里憋屈。小弟心中有一计谋,不知大哥要不要听听?看看可不可行?”黑衣人眸光闪烁,薄薄的唇角溢出一抹冷笑。 威尔逊的身子终于动了下,转过头,眯着眼看着眼前的人,轻轻的点了点头,“卡卡夫,你有什么计谋快快道来听听。” 黑衣人连忙探头过去,俯在威尔逊的耳边,喃喃碎言,一边说,一边勾起了唇角。 心里翻起了惊涛骇浪,威尔逊的眸底闪过一道精光,一种势在必得的念头,蠢蠢yu动。 ------题外话------ 亲爱滴~明天开始恢复万更,大家都等急了吧?过年太忙了,身体也不太舒服,各位亲亲要见谅啊!么么~ 第八十八章 暗计多多,不胜防。 威尔逊听完卡卡夫的话,一脸震惊外加钦佩的看着他。 他早就知道这卡卡夫一肚子的心眼,一般人不是她的对手。可是,没想到这个时候他居然能想起这一出来,人言可畏,他相信这个计谋对乔春的杀伤力一定是凶猛恐怖的。 “厉害。”威尔逊对着卡卡夫竖起了大拇指。 “小计谋而已,大哥,你就等着坐收渔翁之利吧。”卡卡夫嘴角溢出了一抹冷笑,咬牙切齿的说道。 “嗯。”威尔逊点了点头,眸光璀璨,他相信,这一次他们再也不会在阴沟里翻船了。 哼,乔春,你就准备接住本大爷送你的大礼吧。 ...... 清晨的阳光,懒懒的洒进了房里。 乔春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听着院子里传来唐子诺教导果果的声音,唇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利落的起床、穿衣、梳洗,看着镜子里的人儿,满意的点了点头。 她今天简单的编了个麻花辫,身上穿的也是廖大娘按她的草图所缝制的唐装,这套唐装,她是用来打太极时穿的,已经很久没有穿过了。 看着果果也知强身健体,她也不甘落后,把自己的身子骨锻炼好,也是好的。 嘎吱~ 房门打开,站在院子里的唐子诺朝这边看了过来,看着她这一身奇特的打扮,微怔了下,随即回过神来,微笑着道:“四妹,你这是准备做什么?” “打太极拳。” “打太极拳?太极拳是什么东西?” “一种强身健体的运动,好像也可以说是武功,但是,我练了好多年,好像也没发现它有啥攻击性?” 唐子诺一听,顿时来了精神,看着她道:“你打一遍给我看看。” 如果真是武功,那就太好了,春儿有了武功傍身,他心里会更有底气,起码不会担心自己分身乏术,让敌人有机可乘。 “哦,好啊!” 乔春轻快的应了下来,随即走到院子中央,摆势,一步一步的开始将整套拳法呈现在唐子诺的眼里。 等乔春打完太极拳,额头上已经溢出的细汗,全身上下舒畅无比,收了拳,转身却发现不知何时,柳如风和李然也站在唐子诺身边,皆是一脸诧异的看着她打太极拳。 他们三个人,完完全全的沉醉在乔春的那套拳法里,久久不能回神。 “柳伯伯、李大哥,你们也来啦!”乔春随意的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瞥了一眼还在蹲马步的果果,看着柳如风他们,浅浅一笑。 柳如风率先回过神来,满脸惊讶的看着乔春,问道:“春儿,你刚刚的那套拳法叫什么?我怎么不知道你还会武功?” 他实在是惊讶,这套拳法他是第一次看到,但是,习武之人一眼就可以看出,如果加以内力,梳理攻守要点,这套拳法的威力是很吓人的。 尤其,这套拳法看似柔弱,但是,在它的推手术中,推荡往来,于攻守进退都是非常巧妙的,它一动则全身俱动,创出这套拳法的人,实在是高啊! “这套拳法是春儿用来强身健体的,我一点武功都没有,也不知它如何能攻守?”乔春如实的道来,心想也许他们可以帮自己理出攻守的要点,这样,假于时日,自己也许能成为这里的一代宗师。 想到这里,乔春开始心动起来。 “你的这套拳法以柔克刚,四两拔千斤,使好了,可是攻击性很强的。我刚刚看了一下,你在推手术中,主要以采、挒、揉、拿、挤、按...,让子诺教你如何运气,注意好攻守要点,你一定可以拥有自卫能力的。” 柳如风轻轻的捋着白胡子,黑眸清亮,点了点头。 这套拳法真的不简单,如果只是用来强身健体,实在是浪费了。 如今打着乔春主意的人太多,如果她能有自卫能力,这是一件好事。 “师父,我看着也是这样想的,如果四妹有内力的话,这套拳法使出来也是很惊人的。”唐子诺欣喜的看着柳如风,有了师父的这一番话,他就可以更加确定自己刚刚脑子里的想法的可行性了。 “子诺,你将我们那套心法教给春儿吧,再帮她把这套拳法梳理好。” “好!” 唐子诺抬眸看着柳如风走向房间的背影,兴奋难耐的看着乔春,笑道:“四妹,有了师父的独门心法,你一定可以将这套拳法的威力发挥出来的。” “嗯。”乔春浅笑着点了点头。 李然见唐子诺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又看了一眼还在纹风不动蹲着马步的果果,道:“唐兄弟,你要不就去帮弟妹练心法去吧,我来指导果果就好。” “好,如此就麻烦李兄了。”唐子诺也不跟他客气,拉着乔春就回房去了。 进了房里,他让乔春盘腿坐在床上,自己也盘腿坐在她的对面,双掌紧紧的贴在她的手掌。 乔春见他的架式,心里不禁着急起来,连忙抽回自己的手,道:“二哥,使不得,你不能将自己的功力输给我。” 这样的情景她在电视上看过不少,可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经历这样的事,她记得以前在电视上看着一个高人将自己的功力输给另一个人,而另一个人就会变得很厉害。 她不想要唐子诺的功力,她情愿躲在他的丰翼下做一个柔弱的女子。 “四妹,你只是传两成的功力给你,顺便帮你打通任督二脉,这样你练心法才会容易上手些。你放心,这样并不会影响我的身体,我只需调息一下就好了。” 眸底幽光流转,唐子诺看着乔春紧张的样子,立刻就明白她的担忧,连忙出声安抚她。 “真的吗?没有骗我?” “真的,你难道不相信我?” “好吧!我相信你!” “那我们开始吧。” 两个人的手掌再次合十,双双闭上眼睛,不知过了多久,乔春只觉得自己身上热气腾腾,汗透的单衣紧紧的贴在身上。她不敢让心躁动起来,紧闭着的眼睛一动也不动,静静的感受着从唐子诺掌心中传来的力量。 突然,紧贴着自己双手的那双大掌不见了,乔春骤然睁开眼睛,目光紧紧的锁住眼前同样汗淋满身的唐子诺,只见他脸色有点苍白,胸膛上下起伏着,脸上扬起笑容温柔的看着她。 乔春深深的吁了一口气,眉尖轻蹙的看着自己微微发红的手掌,再心疼的看着唐子诺,抽出手绢,温柔的帮他擦着脸上汗,轻声的道:“二哥,你这是将内力都过到我身上来了吗?” 唐子诺看着她,轻轻的点了点头,柔声道:“嗯,四妹,你现在身上已经有我的两成功力了。你先休息一下,以后灵活动用,我明天再教你心法,你很快就可以拥有自卫能力,甚至有可能成为高手。” 唐子诺将乔春搂进了怀里,一个转身,将她平放在床上,心满意足的拥着她,嘴巴凑到她的耳边,轻声的道:“四妹,咱们先休息一下。” “嗯。”乔春轻“嗯”了声,想到他刚刚有些苍白的脸,乖巧的依偎进他的怀里,不一会儿,两个人安稳的睡着了。 这一睡就是整整一个上午,李然向唐乔两家的人简单的说明了一下,让他们别去打扰。 再次醒来,乔春只觉自己周身神清气爽,有种刚刚做过按摩的感觉。抬眸看着还在恬睡中唐子诺,细看之下,才发现果果跟他长得真像,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克隆出来的一样,只是大小版本不一样而已。 在那一瞬间,天地沉寂,时间定格。 仿佛有一种魔力,将她的视线牢牢地吸引住,再也无法将视线从他的脸上挪开。 阳光温柔地轻抚着睡梦中的男子,他那浓密纤长的睫毛,微微卷翘着,肤色不似别的山中汉子那般黝黑,而是一种让她作为女人也妒忌的白皙,脸上如初生的婴儿般安静祥和。 一抹浅浅的笑意不自觉地从她唇边逸出,乔春轻轻的拿开他紧紧环在自己腰上的手,可还是将他惊醒了过来。 “老婆,你醒啦!”唐子诺闪亮的眼睛倏地睁开,直直地看向乔春,探身过去,温柔的在她的额头上留下一吻。 “嗯,你现在觉得怎样?要不,你再睡一会吧?” “我没有那么娇气,我只是输了一些功力给你而已,如果你实在是心疼我的话,那你给我做顿好吃的,就行啦。”唐子诺率先坐了起来,不满意乔春将他当病人来看待。 只是输了一些功力给她,这不是什么大事情,又没伤筋动骨的。 一个女人把自己的男人想得太没力气,这实在是让男人伤神、伤自尊。 两个人相携走出房门,却见乔父一脸沉重的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爹(岳父大人),出什么事了?”乔春和唐子诺见乔父这个样子,心里不由的一突,连忙走过去站在他的面前,问道。 乔父深深的瞅了一眼乔春,神色凝重,沉声道:“贤婿、闺女,村头的虎妞死了,听说她的脖子上有两个牙齿印,全身如同干尸,被人饮干了血。” 乔春和唐子诺飞快的对视了一眼,满脸的震惊。 全身如同干尸? 被人饮干了血? 怎么会有这么变态的杀人手法? 两人齐齐的看向乔父,想知道更多的消息,可看着乔父那沉重的样子,还有看着乔春奇怪的眼神,突然觉得事情并不是那么的简单? “爹,是不是还有什么事?”乔春直觉这事不简单,还有可能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不然,爹爹怎么会这样打量自己呢? 乔父看向乔春,见她眸底一片清明,心里顿时埋怨自己的糊涂,别人怀疑就算了,自己怎么可以不相信自家闺女呢? 想着,浓眉轻舒,深吁了一口气,道:“村里都在盛传,这事情是闺女你干的,他们说你是妖,专靠喝童血来修炼的妖。” 他刚听到这事时,心里很急很气,可是,细细的想想闺女这两年多的变化,他也变得不自信起来。 现有看着闺女的样子,他又觉得自己太傻了,一个对自己这么好的闺女,怎么可能不是自己的亲闺女呢? “放他们的狗屁,全是无稽之谈,他们这是妒忌,妒忌我们家的大闺女日子过好了。全是一些没心没肺的东西,如果不是我们家的大闺女,他们那些个的日子能过得这么舒坦吗?” 怒火冲天的雷氏从乔父后面走了过来,紧接下了乔父的话,一脸愤怒的道。 乔春从刚刚听到乔父话后的愕然中回过神来,又是欣慰又是感动的看着雷氏,撇了撇嘴,道:“我从昨晚到现在就与二哥形影不离的,根本就没出过家门,他们也太会掰了吧?” 怀疑她作案也得看看她有没有作案时间啊? 这些人,怎么就肯定是自己干的,她一没得罪人,二没干过缺德的事,还真不知是谁这么用心良苦的来诬赖自己? 唐子诺也急了起来,拉着乔春的手,看着岳丈(母)大人,急急的为乔春声援,道:“这一点我可以肯定,四妹没有出过家门,再说了,四妹只是一介女子,哪会是什么妖?如果她是妖,那她还要种什么茶树?挥手一指不就行了吗?那些人也太无理取闹了。” “就是,那些人太过份了。大嫂怎么能是妖呢?”桃花一脸忿忿不平的走了过来。 “可不是,如果大姐是妖,那我们也是妖了,我娘和我爹还是一对老妖呢?”乔冬也不甘示弱的接下了话,只是她的话倒让这沉重的气氛变得轻松起来。 众人一听,默契的看向乔冬嘴里的那对老妖,纷纷笑了开来。 “我也不信,大姐就是我们的大姐,他们这是含血喷人。” “我也相信大姐。” “娘亲,他们都是坏人。” “亲亲,他们一定是没见过妖怪,妖怪不是都长得丑丑的吗?哪会有我家亲亲这么好看?他们要是再说,我就咬他们。”豆豆鼓起了腮帮子,一脸愤然的道。 说着还不忘呲着牙,做出一副要咬人脖子的样子。 大伙都被她那萌萌的样子,给逗得开怀的笑了起来。 “子诺,我们去看看,看看那孩子是什么时候死亡的?”柳如风走了过来,一脸沉重的看着唐子诺,接着又看着乔春,道:“春儿,你在家等我们的消息,伯伯相信你。这一定是有人蓄意筹划的,只是,大齐朝向来忌讳这个,如果传进了当今圣上的耳朵里,就不好办了。” 他略有些忧虑的扫了一眼众人,向唐子诺使了个眼色,便率先的走向大门。 他相信乔春,但是,如果传进皇甫俊的耳里,再加上有心人的煽风点火,就算乔春是皇太后的义女,也恐怕难渡这一劫。 “大家都别着急,我们都相信春儿是无辜的,你们在家静等消息,我们很快就回来。”唐子诺扫了一眼众人担忧的样子,出声安慰着大家,对着乔春点了点头,转身紧随着柳如风而去。 如今,最重要的是他得查出背后栽赃的人是谁?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只是抓到真凶,才能还乔春的清白。 他心里明白大家为何会轻易的相信谣言,原因很简单,因为乔春的变化太大。如果不是他已经知道她的来历,只怕,此刻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也会轻易的怀疑她。 唐子诺追上了柳如风,将他拉到一边,俯在他耳边,将乔春的事情,大概的跟他说了个遍。 师父不是外人,也不是俗人,所以,告诉师父这些,他一点后顾之忧都没有。 柳如风惊讶的看着唐子诺,实在有些难于消化他说的事情,但是,想想乔春的与众不同,想起她的那套人人平等之谈,倒也实在不像这个时代的人。 现在这一解释,他倒是完全能明白,为什么她身上会有这么多让大家意外的东西的?原来,她是来自异界的人,不过,她能代替乔春活了下来,想来,她与自家徒弟也是冥冥之中已定的缘分。 他云游四海,什么样的奇闻趣事都见过,所以,这样的事,他也不是很难接受。 “走吧,我们去看看。”柳如风没有问什么问题,而是着急的走向出事的村头。 当他们来到现场时,李然已经蹲在了小尸体旁,见过腥风血雨的他,看着那干瘪的尸体,还是忍不住脸色有些苍白起来。 他见柳如风和唐子诺走了过来,连忙迎了上来,一脸凝重的道:“凶手实在是太残忍了,这种手法,我还是第一次看到。” 围观的村民见到唐子诺,纷纷冲着他叫了起来。 “子诺,你快点将乔春交出来,可别让她再住在唐家,小心啊。” “唐兄弟,你看看这虎妞白白胖胖的,现在,这个,这个...惨不忍睹啊。” “子诺贤侄,你别贪恋她的美色,她是个妖,专吸童血和男人精气的,你要小心,你瞧瞧,你的脸色现在都有些苍白了。” “啊,真的是苍白了。” “怎么办?她是妖的话,会不会将我们全村人的血都吸光光?” “啊,你别吓人。” 不少胆小的人已经吓得尖叫起来。 浓眉紧皱,眸光犀利,唐子诺听着这些话很是气愤,乔春有恩于大家的地方,他们怎么只字不提?现在一出这事,就不分青红皂白的将矛头指向她。 无心再听下去,内心也实在是气到快要爆炸了,于是,忍不住冲着喋喋不休的村民,大声喝道:“你们到底有没有良心?乔春的好,你们怎么不念念?我家娘子是人是妖,我自个最清楚,不用你们在这里说三道四。” 说着狠狠的扫了一眼众人,又道:“她一介柔弱女子,如果是妖的话,她有必要辛辛苦苦的种茶树吗?想当年,她有必要上山去挖红薯度日吗?她生果果和豆豆时,还会难产吗?你们怎么也不用脑子想想?” 众人被他这一吼,顿时,缩了缩脖,羞愧的低下了头。 可不知是谁又道了句火上浇油的话:“她可能是现在才开始修炼,如果她不是妖,那她怎么会能将死了的皮子救活?” 众人一听,又纷纷抬起了头,附合着点了点头。 再一次议论开来。 唐子诺恨铁不成刚的扫了他们一眼,无力再争辩下去,连忙蹲下身子准备检查一下虎妞的尸体。可他刚刚蹲下来,一旁悲戚的哭得呼天喊地的虎妞她娘和奶奶,也不知是哪来的力气,愣是将他给推坐在了一旁的地上。 “好你个唐子诺,那乔春做出这般天地不容的事,你居然还袒护着她?我告诉你,如果你不交出乔春,我们跟你们唐家没完。”虎妞她娘恨恨的瞪着唐子诺,咬牙切齿的道。 虎妞她奶奶更是气打一处来,从袖子里抽出一块绿色的衣块,丢到唐子诺面前,大声的骂道:“你这被迷了眼的人,你看看这是不是乔春的衣服布料?这是我们可怜的虎妞手里紧攥着的布,我们村里除了乔春,还会有谁穿绿色的衣服。再说了,这布上的白茶花,你不会不认识吧?” 唐子诺的眉头拧得更紧了,翻动着虎妞尸体的柳如风和李然也抬头望了一眼那块绿布,眸色加深,如同拢上层层浓雾,深不见底。 唐子诺拾起了布块,认真的端详着,那白茶花确实是很眼熟。 他并没有因此而怀疑乔春,心里只是更加震惊对方的精心设置,这分明就是栽赃,可是,他们却还附上了有力的物证。 佐上村民亲眼瞧见乔春的种种异常行为,这些思想封建的村民绝对相信这层层假象所指的地方。 他们绝对相信,乔春是妖。 在他们的意识里,会吸血的就是妖。 刚刚赶过来的石虎子夫妇,听着众人的指责,连忙与他们对质起来,稳稳的站在唐家这一边,他们绝对相信乔春。 “各位乡亲,请别激动,唐弟妹平时对大家可都不薄,她这么好的人怎么可能是妖呢?依我看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的,大家可别是上了当。” 石虎子气息微喘的看着众人,道出自己的看法。 哪知众人根本就不听他的劝,反而觉得他是因为乔春救了他家的皮子,才帮着说好话的。 于是,又纷纷的将矛头指向石氏夫妇。 “石虎子,我看你也是妖迷心窍了,你怎么能替妖说话?你到底是不是这个村的人?” “就是啊,你们这是胳膊往外拐,丝毫不念同乡情?” “简直就是被妖给迷惑了。” “......” 石虎子夫妇被他们这一指责,顿时又急又气,连忙冲着大伙摆摆手,着急的解释道:“我们怎么是不念同乡情呢?我们就是念着同乡情,才会劝大家别被假象给骗了。” “骗?”大伙纷纷急红了眼,感情石虎子是说他们有眼无珠,冤枉好人? 现场沉寂了一会,马上就有人开始责备起石虎子起来,“石虎子,你这话是指我们有眼无珠吗?说我们不能断别是非吗?” “石虎子太过分,揍他。” “对,揍他没情义的白眼狼。” “没错,揍他。” 也不知是谁过的哄,大伙的火气被点了起来,一个个红着眼,将石虎子夫妇给围了起来,冲上去,对着石虎子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哎——你们怎么打人啊?” “快,松手啊!” “你们还讲不讲道理啊?救命啊——” 古秀菊看着石虎子被揍得哟哟直叫,连忙着急的劝着架,见实在是劝不了,就开始呼救起来。 唐子诺整个人都懵了。 他根本就想不透,大伙怎么会突然将矛头指向石虎子,大伙怎么会这么失控? 无暇再想其他,也不管会有什么后果,大步向前,伸手将那些围殴的人一个个拎起来,往后一丢。转眼间,大伙都已经狼狈的,呼天喊地的坐在地上,叫喊着。 红着眼瞪了唐子诺一眼,突然,很是默契的站了起来,大步朝下围吓走去。 “唐兄弟,咱们回去看看,看样子他们是准备寻上唐家去。”李然望着那群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的村民,着急的道。 柳如风也站了起来,冲着唐子诺,道:“虎妞是在今天清晨被害的,走,咱们回去看看。再查查这布块是怎么一回事?” “石大哥,大嫂,连累你们了,我们先赶回去。待会再拿伤去给大哥上上。”唐子诺抱歉的看着石虎子夫妇,转身就轻身一纵,紧随柳如风他们而去。 因为他们是运着轻功回家,所以,他们赶回去,让暗卫守在门口,又让家里的人不要出来。那些村民才陆续的来到唐家大门口。 “乔春,你这个妖怪,给我出来。” “你跟我们说说,为什么要那么狠毒?” “你到底还要害多少人?” “你快快滚出山中村,不然,我们就找道士来收了你?” 村民们堵在唐家大门口,七嘴八舌的大声叫嚣着,一步一步的往大门走去,企图冲进屋里去,将乔春给揪出来。 暗卫们如天神般的站在大门口,一个个脸上都散发着冷咧的气息,那些村民看着,不敢强行进入,便就站在大门口,冲着屋里叫骂起来。 巡查河道回来的铁龙闻风赶了过来,看着这失控的场景,很是气愤的挤到人群前,对着他们大声一吼:“你们这是怎么一回事?现在是自己人咬自己人吗?” 众人不约而同的停下了嘴,怔怔的看着生气的铁龙,你推我,我推你,彼此推让着,谁都不愿先站出来说话。 铁龙一直是他们信服的村长,如今还算是第一次见他如此生气。 现场沉寂了好一会儿,后面赶来的虎妞她奶奶,挤到人群前,抓着铁龙的手,哭道:“铁子,你得给我家虎妞作主,她还那么小,怎么就死得这么冤啊?” “大娘,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事情是这样的...”虎妞奶奶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的将事情说了个大概,众人听着,脑门上的火又燃了起来又,开始冲着屋里叫骂起来。 “我听不下去,我要出去,找他们理论一下。不然,他们还真以为我们做了什么亏心事了?”雷氏听着外面那些骂声,再也坐不下去了,火大的站了起来,一把甩开乔父拉着她的手,跑了出来。 “你们是不是全都黑了心?我家闺女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被你们骂成这样了?你们没凭没据的,可别乱说话,再乱说,我们可就要报官了。” “报啊,正好让官差来将你家的妖精给抓走。” “我劝你啊,别乱认女儿,搞不好,你女儿早就吃她吃干抹净了,她只是化身成你女儿的样子。” “就是,别到头来一家老小都成了她的口中餐。” “到时,可别怪我们没有提醒你。” 众人接上了雷氏的话,劝说的劝说,鼓励她报官的鼓励着。 一夕之间,乔春由悲天悯地,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变成了人人喊打的妖怪。 雷氏双眼直冒火光,怒火涛天的伸手指着大门外的众人,大声骂道:“我呸,你看你们才是妖呢?谁敢再说我家闺女是妖的,看我今天撕不撕烂她的嘴?看她以后,还敢不敢红口白牙的说些颠倒是非的话。” 铁龙急火上头,重重的跺了几下脚,大声喝道:“大家都别急着上火,这事也不能凭我们就定别人的罪,我们先听听柳神医是怎么说的?再不行,咱们就报官,让官差来调查,还虎妞一个公道。” 他绝对相信乔春是无辜的,但是,眼前这情况,他也只能先将大伙的情绪人稳住。 现场顿时就静了下来,大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点了点头,静等柳如风的讲话。 柳如风抬步走到铁龙身边,看着面前的众人,大声的道:“经过,我对虎妞身上的伤口检查,她脖子上的两个牙齿印并不是人类的牙齿,而她的遇害时间是清晨。” 不是人类的牙齿? 众人一听,顿时,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一个个眸底都流露出害怕的神情。 不是人的牙齿,那就是动物的牙齿,动物的牙齿就表示这个东西是个妖了。心中的念头成形,脑海里自然而然而呈现了一个专吸人血的妖怪来。 柳如风无心去理会众人害怕的样子,将眼光调到虎妞她奶奶的身上,看着她,问道:“请问一下,虎妞她奶奶,虎妞早上有早起吗?” 眼珠子轻转,虎妞她奶奶沉思了一会,便道:“天刚朦朦亮的时候,虎妞说肚子痛,就一个人出来上茅房了。我等了好久也没见她回来,就出来寻她,结果,就见她那个样子了。呜呜...” 说着,悲痛难忍,又失声哭了起来。 柳如风微微颔首,伸手捋了捋胡子,对着众人,道:“大家都听明白了,虎妞遇害是在今天早晨,可我们都可以作证乔春并没有出家门,所以,我相信凶后另有其人。据我推测,他们一定是经过精心设计的,请大家给我们三天的时间,我们一定会查出幕后黑手,给大家一个交代。” 对方的出手太过狠毒,手法也精细,连乔春的衣物碎片都有,目前实在是难于替乔春洗唰冤屈。 只能先稳住这些村民的心,争取时间,揪出幕后黑手,这样才能帮到她。 “大家都听到柳神医的话的吧,请大家给他们三天的时间,再时,我相信,他们一定能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覆。”铁龙大声的道。 大伙听铁龙这么说,彼此交换了个眼神,纷纷点头,离开了唐家大门。 事情虽是暂时的稳了下来,但是,山中村却异常的寂静,全村都笼罩在一股沉重的气氛中。天还未黑透,大人小孩就回到了家里,大门不出,小门不迈。太阳未全部升了起来,也不会有人出门。 而老屋的香樟树下,也不再有小孩在那里玩游戏。 大人恐吓小孩的最佳方法就是——小心乔春那个妖怪来吸干你的血。 乔春无奈的坐在院子里,陪着果果和豆豆练字,对于这些拿她来哄吓小孩的事,她也只能听着摇头叹息。 她可真没想到,她还有当门神避邪的荣幸。 家里的气氛也很不好,唐子诺他们几乎一直在外面调查,家里的安全都交到了暗卫的手里,已经过去一天一夜了,他们的调查根本就没有进展。 而她刚刚又听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就是邻村也出现一个跟虎妞一样的事。 哒,哒,哒。 大门响起了马啼声,不一会儿,就见钱财一脸着急的走了进来。 看着丝瓜棚下的乔春,眸光悠悠,夹带着担忧,夹带着急色。 “三哥,你怎么来啦?”乔春站了起来,对着他浅浅一笑。 钱财见她神情淡然,只是眉宇间那淡淡的忧郁还是溢了出来,心中不由的感到痛惜,径自走到丝瓜棚下,坐了下来,探头看了一眼果果和豆豆写的字,道:“你都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作为你的三哥,能不来看看吗?” “这事二哥一定可以替我洗清冤屈的。” 乔父他们听到马蹄声走了过来,看到钱财时,连忙上前,问起了上面的情况。 现在钱财是和平镇的镇长,上面有什么事情,他会第一个知道。 “钱财,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春儿的事,有没有惊动上面的人?”乔父忧心肿肿的问道。 “你们先聊,我去拿茶具过来。”乔春站了起来,抬步往大厅走去。 雷氏和林氏、廖氏还有桃花她们也走出房门,向丝瓜棚走了过来。她们实在是不放心,就害怕钱财会带来更不好的消息。 “伯母好!”钱财向雷氏她们礼貌的打了声招呼,眼光越过雷氏,看着她背后的乔夏,目光微滞,随即就抽回了目光,不再看向她。 乔夏心里很是苦涩,如果不是想知道大姐的情况,估计,她早就转身回房,独自伤心难过去了。 “今天,和平镇管辖内的每个村里几乎都出现了一例这样的案子,而且,受害人的手里都攥着一块绣着白茶花的绿色布块。现在所有的箭头都指向四妹,早上,我收大哥发来的飞鸽传书,听说,京都皇宫里突然从空中掉了一块大石,正好砸在了董贵妃的面前。” 钱财停顿了下,看向搬着茶具进来的乔春,一时间不知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三哥,你接着说。”乔春扫了一眼众人担忧的神情,对着大伙淡淡的笑了下,神色自然的看着钱财,道。 她现在倒是想听听事情到底发展到成什么样了?多少她也心中有底,或许,她还能想到解决方法也不一定。 “那块大石上还刻了字,上面刻着,【和乐融融,平平淡淡;山中有妖,村上成形;栽茶制茶,春意盎然;先是惑世,再是媚主;祸乱大齐,民不聊生。】” 钱财一咬牙,将他知道的事情全部的道了出来。 这事瞒得了一时,也瞒不了几天,既然惊动了圣上,想必,上面很快就会追查下来。 他虽是一介商人,但是,他多少也听闻过,当今圣上最忌讳这些传说的事情。现在什么都不怕,就怕当今圣上不分青红皂白就怪罪下来。 今早大哥的飞鸽传书上,已经明确的说了,现在皇宫里一片混乱,人心惶惶。 而董贵妃正好身怀有孕,当时,被眼前凭空而落的大石一惊,当场晕倒,听说因为失惊过度,腹中的孩儿也掉了。这可是当今圣上的第一个子嗣,不仅是圣上大怒,就连皇太后也是相当的痛惜。 众人皆惊,难于消化钱财口中的那块凭空而落的大石。 “哈哈!好个精心设计,又天衣无缝的计谋,看来,那幕后的人,可谓是用足了心思。”乔春笑了起来,直叹这计谋的厉害之处。 小打小闹也许成不了事,但是,利用她的种种异常,再结合当今圣上的忌讳,还巧妙的将大石掉到董贵妃的面前。她实在是不能不赞,对方的用心之深,用计之妙。 现在尽管她有千万张嘴,也说不明,道不清了。 如果说了自己的真实事情,只怕,别人更会相信她是个不折不扣的妖。 “四妹,你别担心!大哥,已经出发赶来这里,明天就可以到,你要相信我们,我们兄弟一定不会对你不管不顾的。”钱财看着眼泪都笑了出来的乔春,轻声安抚道。 ------题外话------ 推荐一部好看的小说,温润润的【带着儿子去种田】,希望大家喜欢! 第八十九章 撒网收鱼,乔父伤。 “四妹,你别担心!大哥,已经出发赶来这里,明天就可以到,你要相信我们,我们兄弟一定不会对你不管不顾的。”钱财看着眼泪都笑了出来的乔春,轻声安抚道。 乔春是人是妖,他再清楚不过了。这事看来,对方是用足了心思,只是细细想来,事情还是有破绽的。如果真是乔春做的,她怎么可能会傻到在每个受害人的手里都留下一块自己身上衣服的碎布? 这完全就不合逻辑啊? 只是大齐朝举国上下都相信这些鬼神妖怪之说,最让人信服的是,山中村的部分村民有看过乔春救活死人,所以,他很容易就会想到这一块上面,而且深信不已。 如今只希望二哥和柳伯伯他们能找到幕后黑手,不然,乔春这一劫怕是比较难了。 但是,他们兄弟三个绝对不会弃之不顾的,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他们都会保护好乔春,不让她承受不白之冤。 “对,大姐,等大哥哥来了,他一定会有办法的。”乔冬听说皇甫杰要过来,顿时信心满满,眸光闪亮的看着乔春,为她打着气。 “对啊,大姐,一定会没事的。” “大姐,我们都相信你。” “大嫂,你别担心,这一路我们会一直陪着你。” 桃花等几个妹妹,彼此交换了个眼神,心领神会,纷纷拍拍乔春的肩膀,给她支持和鼓励。 豆豆抬起圆嘟嘟的小脸,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着,调皮的对乔春眨了下左眼,右手做了个加油的手势,一字一珠的道:“亲亲,我挺你。我们大家就是你最强的后缓队。” “娘亲,你别担心,果果不会让坏人伤害你的。”果果也从石凳上跳了下来,拍拍自己的小胸膛,眼神坚定的说。 眼眶一热,乔春不能自已的掉了泪水,那眼泪如断线珍珠般的一颗一颗的滴在白色石板上。 这是乔春第一次当着众人的面掉了泪水,钱财怔了下,他一直以为乔春是坚强的,从不知她也有如此脆弱和感性的一面。 而乔父和雷氏他们,早已被乔春的眼泪给炙得心痛、肉痛起来。这个大闺女从小不在他们的身边长大,这些年尽管守着寡带着两个孩子过日子,但她也是乐观的,他们也很少见她哭成这个样子。 脸颊上的泪珠儿一滴滴不受控制的掉了下来,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璀璨的光,像极了一颗颗闪亮的钻钻。 那般的炙人,那般的耀眼。 “闺女,你别哭啊!” “春儿,你要放心,子诺他们一定会有办法的。” “大姐…” “大嫂…” “亲亲,你别哭了,你再哭豆豆也想哭了。”小豆豆干扁着嘴,抬起水雾萦绕的眸子,红着眼看着乔春。 乔春吸了吸鼻子,抽出手绢擦干的眼角的泪水,弯起唇角,轻笑着道:“大家别担心,我不是因为担心。我只是很开心,大家这么关心我,我觉得很幸福,全身都充满力量。现在就是天塌下来,我也有力气把它给顶回去。” “请大家放心,我一定不会让自己出事的,因为,我爱你们。” 在场的人听着乔春的话,都忍不住眼眶热胀,眼角湿润。 此刻,他们的心里真的很恨那幕手的黑手,他们居然想出这般歹毒计来栽赃乔春,像她这么好的人,他们怎么会这般不择手段的对付? 众人皆忍不住在心里默默的问候那些歹人的祖宗十八代,一遍、十遍、一百遍、一千遍…… “呜…好,这才是娘的好闺女,亲家母,廖大嫂,咱们去做午饭吧。”雷氏欣慰的擦干眼角的泪水,冲着乔春点了点头,转过头对林氏和廖氏,轻声的道。 乔冬带着果果和豆豆进房里去玩了,乔春重新招呼钱财坐了下来,与乔父三人岔开那个沉重的话题,东南西北的聊了起来。 没过多久,唐子诺和柳如风、李然三人就脸色凝重的走了进来。 乔春一看他们的神情便知他们今天又是徒劳无功,连忙洗了三个茶杯,冲着他们,道:“柳伯伯、李大哥,过来喝杯茶水吧。辛苦你们了。” 柳如风见钱财来了,朝他微微颔首,撂开长袍,轻坐了下来。 “钱财,现在镇上的情况如何?上面有什么新情况吗?” 他们已经查了一天一夜,除了受害人数增加,其他的丝毫没有进展,那些人根本就没有留下一丁点的蛛丝马迹。 “唉,现在整个和平镇都人心惶惶,我接到大哥的飞鸽传书就赶了过来,现在整个京都也是人心惶惶的。听说,昨夜天坠一块大石在皇宫的御花园里,正好落在董贵妃的面前,她当场就吓晕了过去。” 钱财停顿了下,怔怔的看着手里的茶杯,又道:“董贵妃因惊吓过度,流产了。圣上大怒,说要抓四妹就问罪,如果不是大哥和皇太后拦着,恐怕事情就大了。现在大哥正在赶来的路上,明天下午可以到达山中村。” 白眉紧皱,柳如风深邃的黑眸中闪过丝丝疑惑,抬眸看着钱财,问道:“那董贵妃惊吓过度,导致流产,这跟春儿有什么关系?” 他们三个早出晚归,一门心思全扑在调查线索的事情里,根本就不知皇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唐子诺和李然也是一脸困惑的看着钱财,他们也想不通这两者能有什么关系? 钱财瞥了一眼神色淡淡的乔春,深深的看着唐子诺他们,续道:“因为,那石块上刻了字。” “石块上刻了字?”三个人不约而同的问道。 凭空落下大石块,他们已经觉得匪夷所思了,石块上还刻着字,这事他们可真的从没听说过。 “石块上刻着【和乐融融,平平淡淡;山中有妖,村上成形;栽茶制茶,春意盎然;先是惑世,再是媚主;祸乱大齐,民不聊生。】” 唐子诺三人一下子全懵了,这怎么可能有这么巧的事情?这边出现吸血怪,而且还所有证据都指向乔春,远在京都的皇宫居然而凭空落大石,石头上还刻着字,还好巧不巧的落在董贵妃面前,而董贵妃居然还流产了。 这些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巧到无缝可插,巧到让人不得不相信,大齐朝是真的出了妖怪,而且还是前不久皇太后刚刚认下的义女。 不知情人一看,觉得一切都是天机,像他们这些相信乔春的人一听,只会觉得这事巧合得太假,只是,在他们没有揪出幕后黑手前,估计也没什么人会相信乔春。 “哼,可恶之极,这些人不仅干着伤天害理的事,居然还卑鄙到如此心机重重。如果让我揪出了真凶,我非得先将他们狠狠的揍一顿再说。” 柳如风气极了,气得白胡子、白眉毛都剧烈的抖着动,眯着眼,眸底迸出一道道的厉光。 “还有两天的时间,大家都别急,再周密的策划也是有漏洞的,我相信,他们一定不会就此罢手。如果在事后,我们找不到线索,或许,我们可以采用蹲守,也可以放诱饵,瓮中捉鳖。” 乔春为大伙各续了一杯茶,风轻云淡的道出自己的想法。 那些人急功好胜,一定会趁着火大再添几把火,所以,她敢肯定那些人这一两天内,一定还会有所行动。 在场的人听着乔春这么一说,顿时茅塞顿开,一个个皆是好奇的看着她。 “四妹的意思是?”黑眸闪烁,嘴角浅弯,唐子诺一脸求知欲的看着乔春,轻声问道。 “我的意思是,他们既然设计借刀杀人,想要瞒天过海,我们也来个反间计,给他们来个暗渡陈仓。我们借用官府的之嘴,向外宣称,证据不足,不能定罪。” 晶眸璀璨,唇角高高扬起,脸上溢满自信,乔春顿了顿,又道:“如果两天内没有更有力的证据,就不再追究这些无中生有的事。我相信那些人听到了,一定会万分着急,他们一定不会让煮熟的鸭子又飞了。所以,这两天内,他们一定会再次行动,而我们只要暗中蹲守,直接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捉他一个现形。” 众人缓缓颔首赞同,但具体实施起来,却不知从何下手? 柳如风伸手捋了捋白胡子,转首,瞥了一眼乔春,问道:“和平镇这么大,我们又怎么知道他们会从哪里下手呢?” 计划虽是可行,但是如果他们蹲守的地方,不是歹人行凶的地方,那也是白费力啊。 乔春轻笑着放下茶杯,目光迥迥的扫了一眼众人,反问道:“整个和平镇有哪个地方的人,最具有说服力呢?” “山中村。” 众人不约而同的答道,随即皆弯起了唇角,立刻对乔春的话会意过来。 为了让效果好一点,歹人一定会选山中村下手,而他们只需撒下天罗地网,静候那些人的光临即可。 乔春将空茶杯放在手背上,轻轻的转动着,眼神专注的看着旋转的茶杯,谁也猜不透此刻她在想些什么? 心中冷笑,乔春暗自嘀咕。 也许对方是玩耍阴谋诡计的好手,但是,她也不差,三十六计和孙子兵法,她还是懂一些的。 她突然有种预感,这件事情很快就可以有了结果,但结果也许会掀起轩然大浪。 甚至有可能会引起两国交战。 虽然大家都没有查出幕后黑手是谁?但是,大家心里都跟明镜似的,都能猜到这事十有八九是晋国的那些人暗中操作的。 “柳伯伯,那齿印可以看出是什么东西吗?”乔春一直很好奇会是什么东西,能喝下这么多的血? 柳如风摇摇头,默默的喝着茶。 乔春也不再多问,又替他续了一杯茶。 一天一夜过去了,他们连那牙齿印是什么东西的,都没有弄明白,难怪他们三个人会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蔫的。 钱财觉得气氛有点沉闷,便续回了乔春的话题,“柳伯伯,刚刚四妹说的计划,既然我们都觉得可行,那是不是现在就研究一下,该怎么悄悄的撒下网?” “嗯,是该好好研究一下,时间也不多了。” 几个人围在一起,对着计划的具体实施开始讨论了起来,末了,钱财连午饭都没有吃,就马不停蹄的赶回了镇上。毕竟他现在是和平镇的镇长,官方的消息得由他来分派、散播。 而乔春他们则集合了暗卫,细密的布置着点,准备从今晚就开始撒网等鱼。 ...... 和平镇某山腰的山洞里。 在山洞中柴火正啪啪的燃烧着,火堆上正烤着一只羊,羊儿全身金黄,一滴滴的油掉在了火堆里,火苗噌得更欢。山洞里弥漫着浓浓的肉香和酒香味,威尔逊和卡卡夫正神彩飞扬的一手抓着羊肉,一手拎着酒袋,豪迈的喝着酒。 “来,大哥,敬你,这次乔春一定会栽一个大跟头的。京都已传来消息,那狗皇帝正气得火冒三丈呢?那董贵妃是皇帝的宠妃,我相信,这次那皇帝一定会怪罪下来的。” 卡卡夫手里拎着酒袋,举在半空中与威尔逊的酒袋对碰了一下,眉欢眼笑的喝了起来。 “这事全靠兄弟的妙计啊,现在所有证据都指向乔春,她就是有十万张嘴也说不清楚,更何况那狗皇帝他最忌讳这个。如今不仅是百姓遭了殃,连带董贵妃还流产了。来,这酒我敬你。” 威尔逊开心极了,脸上早已没了当时从唐子诺身上受气的不悦,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得意和志在必得。 成功失败就看这一举了,不过,现在看来老天真是太优待他了,他马上就可以趁乱将乔春给掳回去,又可以让那狗皇帝失去一个子嗣。 两个人正一来一往的喝得正欢。 突然洞门口走进来一个神色紧张的黑衣人,对着威尔逊拱手行礼,道:“大哥,刚刚收到消息,朝廷方面说证据不足,不能定罪,如果到明天还没有新的有力证据,就会撤回对乔春的问罪。” 一手举着酒袋,一手油腻腻的抓着一块烤羊肉,威尔逊和卡卡夫瞬间石化,满脸的不可思议。 怎么可能,那皇帝居然想这么便宜就放过乔春? 怎么可以,自己眼看就要成功的计谋,就这样白白浪费了? “大哥,赛大人来信。”又一个黑衣人走了进来,恭敬的将手中的信交到威尔逊的手里。 终于从刚刚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威尔逊接过信,迅速的拆开,一张黑脸顿时大放光彩,拿着书信的大手微微颤抖着,仰头大笑起来。 哈哈哈... 笑了好久才停了下来,转过头,激动的看着卡卡夫,道:“卡卡夫,大人来信,让我们抓乔春回去,将功赎罪,而且还越快越好。” 山洞里的众人一听,立刻来了精神,一个个都摩拳擦掌,双眼直放青光。 终于,等到一洗血耻的机会了。 终于,看到了回归国家的希望。 “大哥,既然这样,我们是不是在今晚再去干一场大的?趁乱我们就将那乔春掳走。”卡卡夫往嘴里猛灌了一口酒,酒水从嘴角溢了出来,他用袖子用力一擦,三角眼中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光芒。 威尔逊沉默了一会,愤愤的将手里的羊肉塞进嘴里,仿佛那羊肉就是让他面子全无的唐子诺,恨恨的大口大口的嚼着,眸中迸放着阴冷的光。 喉结蠕动,嘴里的羊肉如数下肚,举起酒袋喝了一口,随手将酒袋掷进了火堆里,刹那间,洞里一片通亮,火苗窜得老高老高。威尔逊抿了抿嘴,大声的道:“兄弟们,我们的机会来了,今晚我们就去将那些人全灭了。将那可恶的女人抓回去,献给我们可敬的恒王殿下。” 他眼底冷光如冰,那窜得老高的火苗并没有融化他眼底的冷意,反而越来越冷。 他决定要将山中村给灭了,反正,迟早有一天,他们晋国也会横扫大齐,将大齐收入自己囊中的。 勾起了薄薄的唇角,伸手拿起地上的剑,转身对着洞里的黑衣人,冷血的道:“今晚我们来个大比拼,看看谁能杀最多人,杀一个就砍下他们的一只大拇指。走吧,兄弟们,咱们今晚一定要将任务完成,有信心没有?” “有!”卡卡夫大声的应道。 “有!” “有!” 唧唧唧...啪啪啪... 山洞里响起了气势磅礴的声音,声音在洞里盘绕,飘出洞外将山洞外树林里那些早已归巢的鸟儿们,惊得四处窜飞。 威尔逊眯着眼睛向已经整齐列好队的黑衣人扫了一眼,薄唇高高翘起,笑道:“那还等什么?咱们等子时过后,就杀进去,将那些还要做梦的无知村民,全部送到黄泉路上去。” “是,誓死追随大哥。” 山村的夜,很静,很静... 薄弱的月光稀稀的照耀着沉寂的山村,村民们早已安睡,今夜的气氛有些压抑,就连平时爱东吠吠西吠吠的狗儿们,也选择了沉默,有种暴风雨前的宁静。 一轮弦月高挂夜幕,月晕柔和。风拂,星星眨巴着眼,或明或暗。 通往村庄的路上传来若有若无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对方似乎没有刻意隐藏踪迹,抑或是根本就不知道早已有张大网在等着他们的到来。 心口处仿佛猫爪在挠动,蹲在村口路边大树上的李然心中狂喜,双手紧攥,眸光紧紧的锁在路上。 果然如乔春所言,这些黑衣人真的会选择在山中村下手,从那脚步声听来,来者应该有十个人,而且,武功个个都是高手。 他们没有刻意隐藏踪迹,要么就是胸有成竹,要么就是没有想过这里会有人在等着他们。 转瞬之间,路上黑衣袂翩飞,黑衣人身如闪电,直直的往村里而去。 李然向旁边树上的人挥了下手,轻身一纵,四个黑劲衣的暗卫从树上无声的跳了下来。这些暗卫是他从别处招集而来的,不仅这个地方有人,村里基本上都安插了暗梢。 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暗卫,只消一个手势或是一个口哨或是一声鸟叫声,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 李然带着四个暗卫一路尾随着前面的黑衣人,只见前面的黑衣人在路上站定围成一团,稍刻片后,便各自分散,只有三个黑衣人直接奔向下围吓。 其目的不言自明,只是他不懂,为何黑衣人还要分散,而不是直接奔向唐家?难道他们还有其他目的不成?唐家不用他担心,因为,那里有很多高手在等着。 只是,这七个黑衣人的行踪倒是可疑,他有股不好的预感,总觉得他们今晚的目的并不单一。 伸手招了个暗卫,在他耳边轻轻的说了句耳语,那暗卫立刻去通知其他人,而李然则冷静的对剩下的暗卫做了个分配,继续尾随黑衣人而去。 很好!既然他想跟他玩游戏,那么他就奉陪到底! 唇角勾起了一抹邪肆的弧度,李然放松了心情,目光迥然的趁着夜色追向前面的黑影。 一边尾随,一边将路上的暗卫召了些过来,不一会儿,便已经将所有黑衣人都锁定,且每个目标都有相应的人尾随。现在只差弄清他们的目的,再将他们抓个现形就成。 唐家。 家里的人早已安睡,而且还是那种天塌下来也会醒来的安睡。为了不让今晚的事情吓到他们,唐子诺在他们的饭菜里加了些让人无忧安睡的东西。份量不多,却刚刚好能让她们睡到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自然醒来,这些都要归功于家里的神医——柳如风。 乔春是这件事的策划者,所以,此刻她正盘腿坐在床上闭目练习柳如风的独家心法。 为了让她能尽快拥有自卫能力,唐子诺可谓是用足了心思,不仅将身上的两成功力输到了她的身上,本打算今天才教她心法的。 结果发生了这种事情,他昨晚就让乔春练习心法,幸好乔春是个一点就通的,所以,这会儿,她已经可以自己练习了。那些心法口诀也已经牢牢的刻在了她的心里。 不知是外面太静了,还是她有了功力以后,耳朵比以前更好使了。 秀眉轻蹙,气归丹田,缓缓睁开眼睛,竖着耳朵聆听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的脚步声。 来了!怕的就是他们不来。 嘴角轻扬,乔春迅速的在床上用棉被做了人形的样子,再用薄被盖好,下床在床榻下放了两双鞋子,抬眸柔笑着对站在窗台前的唐子诺点了点头。 唐子诺走了过来,大手往乔春身上一搂,脚尖踮地,轻身一跃,瞬息之间,两个人就亲密的搂在一起,坐在屋梁上。 手指轻轻一弹,咻的一声,窗台上的油灯立刻熄灭,屋里黑乎乎的一片。 乔春眨巴了几下眼睛,才慢慢的适应了黑暗,依稀中可以看清屋里的东西。 近了!脚步声越来越近,乔春的心也跟着不受控制的怦怦直跳,真是太刺激了,电影中的画面,她居然也就要亲身体会了。 下巴被温暖的大手轻轻钳住,乔春不明所以扭过头,粉嫩的樱唇立刻被唐子诺覆住,转辗缠绵,放情的嬉戏,渐渐的忘记了此刻正临大敌,仿佛处身在阳光明媚,鸟语花香的春天里。 紧紧的攥着他腰侧的衣服,紧紧的搂着她纤细的腰肢。 嘴唇从她的樱唇上移开,迅速的将如脂玉般的玉垂含在嘴里,轻咬细啃。“嗯...”沙哑且xing感的声音从乔春的嘴里溢了出来。 沉醉在浓情蜜意中的两人瞬间清醒过来,浑身一颤,乔春挪开的头,娇嗔了他一眼,垂下了头。 这个时候,他们居然还能如此忘我,实在是… 黑暗中,唐子诺的一口皓齿若隐若现,乔春抬头一看,不禁羞怒不已,瞪了他一眼,心中暗自嘀咕,“笑什么笑,就你牙齿白啊。” 唐子诺的身子瞬间绷紧,收起了柔情,眼光死死的盯着房门。 头顶上已经传来踩碎瓦块的声音,那些人已经来了,敌我对决的时刻到临了。 转过头,轻轻的在乔春额头上亲了一口,俯在她的耳边,轻声道:“你呆在这里,千万别动。下面的事情,交给我们来办就好。” 乔春乖巧的点点头,她明白,此刻她不添乱就是帮忙。 只是,心里有些担心正在熟睡中的亲人们,也不知为何,她的心里有些乱。 威尔逊领着卡卡夫他们跳进了院子里,黑暗中向四周扫了眼,浓眉紧紧拧起,心中不由嘀咕:“怎么会这么静?” 眼光迅速的向卡卡夫扫去,两个人的眼神对接,收受过彼此的想法。 卡卡夫朝威尔逊点了点头,又向另外一个黑衣人挥了一下手,两个如闪电般的朝院子里的其它房间冲了进去。 砰—— 三个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冲进三个房间。 威尔逊看着床榻下的两双鞋子,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如何重振雄风就看这一次了,这一次,他一定不会再失手,他一定可以杀了那个男人,再将乔春掳回晋国。 他站在床前,伸手拉开被子,先是一愣,紧接着只觉手臂一麻,房间里突然亮了起来。 心中大惊,定眼一看,床上哪有什么人儿?薄被下面只是两卷棉袄而已,立刻明白自己再一次上当了。气愤不已的转过身,却见当初伤自己的那个银衣男子,正站在门前,笑意盎然的看着他,眸光冷咧。 忍不住绷紧身子,伸手将手臂上的银针给拨了下来,大声怒吼:“呀——”右手抽出剑立刻向唐子诺刺去。 他的移动速度非常快,乍一出声,人便到了唐子诺的眼前。好像这几米远的地方只需要一步就跨到了,眨眼的功夫都用不着。 他的脚快,手也很快。身体还在奔跑,右手就已经握剑挥向了唐子诺的胸口。 屋梁上的乔春不禁暗暗替唐子诺着急起来,眼睁睁的看着那剑离他的胸口越来越近。 如果被他这一剑给刺了进去,唐子诺的心可非被他刺穿不可。整个人有可能像糖葫芦似的给剑串了起来。 能够有这么快速度这么灵活手段的人,怪不得恒王会派他来山中村。 不过,幸好唐子诺是唐子诺。也幸好唐子诺有一个柳如风这个好师父。 他不用眨眼,也不用移动。以不变应万变。 呼—— 剑气袭来,唐子诺垂落在胸前的头发飘了起来。只见那黑衣人的内力很强,武功也不是乏乏这辈。 近了。 更近了。 乔春的心突突突的剧烈起伏着,一只手紧紧的捂着嘴,生怕自己会尖叫出声,而整颗心早已提到了喉咙里,一双大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唐子诺。 心里不停的叫喊着:“闪啊,快闪啊,再闪就来不及了。” 这一剑在唐子诺的眼里无限放大。唐子诺的脸已经感觉到一种冷刺的感觉,随着剑气墨发飘飘,衣袂翩翩。 这时,唐子诺终于动了。 他的应对非常简单,只是侧了一下身体,偏了一下脑袋。 呼—— 利剑刺破空气,夹带着劲风从他的身侧穿了过去。 黑衣人的变招速度极快。 一剑刺空,不见慌乱。 那捅出去的一剑没有回收,而是作势迅速的向左侧横穿。 唐子诺身如闪电,飞快闪开身子,黑衣人的这一剑又刺了个空。黑衣人站定,不再出招,而是黑脸涨红着,双眼冒出簇簇火苗的怒瞪着唐子诺,恨恨的吼道:“拿命来——” 纵身挥剑,坐在屋梁上的乔春根本就看不清那剑的真身在哪里,只觉他手里的剑顿时变成了无数把剑,全都从不同方面刺向唐子诺。 银色衣袂翩翩,唐子诺开始闪动着身子,从乔春的角度上看去,仿佛也可以看来无数个唐子诺,她看着不由的赞叹。 高人啊,这就是高手对决吧。 华山论剑也不过如此吧。 此刻,她发现自己真的好崇拜唐子诺,他是她心中的大英雄。 哐——的一声,将乔春飞远的思绪给拉了回来,蓦然回神,她低头看去,只见那黑衣男子已经一脸震惊的躺在地上,眼神不可思议的看着唐子诺。 身子一轻,温暖的大手环上腰肢,乔春就那样被唐子诺抱着,如天仙般的落在了黑衣男子的面前。 “你们,你们…”黑衣人蠕动着嘴唇,半天也就说出这俩字。 乔春听着院子里已经静了下来,连忙跑了出去。 只见院子里已经有两个伤痕累累的男子被五花大绑的丢在地上,乔春举目望去,见有几个暗卫也受了伤,心中不由着急,连忙走上前,对着他们问道:“伤得重吗?” “谢夫人关心,没事!皮外伤而已。” “柳伯伯,人呢?”乔春向院子里扫了一眼,没看到柳如风的身影,轻蹙眉头看着暗卫们疑惑的问道。 “柳大夫,他…” “柳伯伯,他怎么了?”乔春心中一急,不顾男女之别的抓住暗卫的手,急声问道。 房间里的唐子诺听到乔春着急的声音,也赶了出来,将五花大绑的黑衣人和那两个黑衣人丢在了一起,咻咻咻的各给了他们一针。 “王兄弟,我师父他到底怎么了?受伤了吗?” “柳大夫,他没事,只是,只是...”王小林飞快的看了一眼乔春和唐子诺,随即又移开了眼神,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 乔春和唐子诺见他这个样子,心中更是着急。 乔春忍不住板下脸,对着他严厉的道:“你是怎么回事?是没将我放在眼里吗?” 暗卫们见乔春生气了,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是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王小林跺了下脚,伸手指向柳如风的房间,道:“乔老爹,受伤了。” “我爹受伤了?”乔春飞快的看了一眼唐子诺,眸底已经乱成一片。 她爹怎么会受伤?他们不是都吃下了那些饭菜吗?她爹不该是在沉睡中吗? 乔春拉起裙摆,走到黑衣人面前,狠狠的在他们身子踢了几脚,恨恨的道:“你们把这些人给我看好了,如果我爹有个什么,我保证让他们生生陪葬。”话落,飞一般的奔向柳如风的房间。 “他们已被我封了穴,不能动,但为了避免他们能运功冲破穴道,你们还是将他们绑在树下,用布将他们的嘴塞住。切记,一定要让他们活着,明白了吗?” 只有让这些人活着,才能洗清乔春的罪,才能让晋国心服口服,才能为那些无辜孩童报仇。 唐子诺对暗卫交待了一下,冲着那绿色的背影,着急的喊道,“四妹,你慢一点。” “砰——” 乔春冲进了柳如风的房里,看着胸口包着白布,脸色苍白的乔父时,眼泪忍不住啪啪啪的掉了下来。 “爹,你怎样?你怎么会受伤呢?” 乔父抬眸看着泪流满面的乔春,嘴角扯出了一抹笑容,伸手擦了擦乔春的眼泪,风轻云淡的道:“爹没事,只是一只皮外伤,养几天就好了。咳咳...” 话还没说完,就剧烈的咳了起来,刚刚还苍白着脸,立刻被咳得涨红。 乔春心疼的伸手帮他抚拍着后背,哽咽着道:“爹,你快别说话了,休息一下。都是女儿不好,惹了那些人回来,害得爹爹受伤了。” 乔春说着说着,心里很是气自己,气自己不该设这么一个套,气自己没用,不能保护好家人。 啪—— 气不能忍的乔春,红着眼,用力的往自个脸上甩了一耳光,愧疚而挡的道:“爹,是女儿的错,是女儿对不起你。” “四妹,这不是你的错,是那些晋国的细作的错,是晋国恒王的错。如果不是他一定打着你的主意,如果不是他野心勃勃,又怎么会有这些事呢?你别把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扛,如果真要扛,就让我来扛,你只要好好的开开心心的陪着家人,陪着孩子们就好。” 唐子诺心疼的拉住了乔春还要往自己脸上甩去的手,温柔的看着她,真挚的道出自己的心声。 她太累了,也太喜欢将所有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了。 这样的她,很美好,可是,这样的她,也太累。 以后,有他在,他发誓,一定不会让她过得这么累!他一定要为她撑起一片天。 “子诺贤婿说的没有错,闺女,这事不怨你。是那些歹人的错,是爹爹不小心,真的不能怪你。你要是再这样,爹爹就生气了,就不理你了。咳咳...” 乔父很是心疼的瞥了一眼乔春那红肿的左脸,不惜威胁她,只是说着还是不能自己的咳了起来。 乔春哭着点了点头,鼻音浓重的道:“嗯,女儿知道了。爹,你觉得哪里不舒服,伤口是不是很痛?” 看着缠在乔父胸前的白布被鲜血染透,乔春心中一紧,抬头看着一旁的柳如风,问道:“柳伯伯,我爹伤得到底严不严重?” 柳如风一边熟稔的帮乔梁更换包扎的布,一边往伤口上倒着金创药,轻声的道:“只是外伤,剑锋如果再偏一点就伤到心脏了。春儿不用太担心,养一些时日就好了。” 乔春看着乔父胸口那个血肉模糊的剑洞,泪水潸然而下。 嘴唇紧紧的咬着,双手紧紧的攥着,转身,大步跑出房门外。 该死的黑衣人,居然,敢将她爹伤成这样?如果他的剑锋再偏一点,那样的后果她连想都不敢想。 “你们知道是哪个人伤了我爹的吗?”乔春跑到院子里,怒火冲天的站在那几个黑衣人面前,冲着暗卫们大声的问道。 ------题外话------ 各位亲亲:过了今晚的十二点,妞儿就满三十岁了,马上就要向三十一岁迈进了,都说三十而立,此刻,妞儿有些迷茫了,妞的三十而立在哪里呢? 今年的生日与往年的都不一样,因为,今年妞儿有了亲们。 希望亲们继续支持妞儿,爱妞儿。 大声的叫一个,妞儿也爱你们哟!么么~ 第九十章 一个一个,欠收拾。 嘴唇紧紧的咬着,双手紧紧的攥着,转身,大步跑出房门外。 该死的黑衣人,居然敢将她爹伤成这样?如果他的剑锋再偏一点,那样的后果她连想都不敢想。 “你们知道是哪个人伤了我爹的吗?”乔春跑到院子里,怒火冲天的站在那几个黑衣人面前,冲着暗卫们大声的问道。 暗卫们第一次看到如此生气且眼神冷咧的乔春,大家都清楚,那个人看来是没啥好日子过了。 “他。”王小林眼明手快的将卡卡夫给拎了起来,直直的送到乔春面前。 可怜的卡卡夫看着乔春那双冒着火苗的眼睛,心里忍不住喀嚓一下,如果可以,他真想拔腿就跑,可是,不行。因为他现在就像是个木偶,动也不能动。 也不知那个银衣男子到底给他封了什么穴?他刚刚一直在暗中企图用内气冲破穴道,可他悲哀的发现,不可能! “你?”乔春冷冷的端倪着眼前这个被人揍得鼻青眼肿的男子,伸手“啪啪”的往他脸上甩个几个巴掌,看着他已经被她打歪的下巴,仍旧还不解恨,暗暗运功,咬着牙往他胸口拍了一掌。 砰—— 卡卡夫如断线风筝般,飞落到院子的那端。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他们的主子居然会武功,而且看起来还不弱。 乔春也懵了,将手摊开在自己的面前,睁在眼睛用力的盯着看,这手还是那双白皙的手啊。她都不知道,唐子诺两成的功力,就有如此的威力。 她刚刚那一掌,就像当年郭芙蓉的排山倒海,根本没想过会有多少的威风。 乔春身后的唐子诺笑了,看着狼狈的卡卡夫,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感觉。 哼!现在知道踩到我老婆的尾巴会有多痛苦了吧。 “小林,你把他给我拎过来,我再试试看。”乔春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手掌,她还是不太相信,总觉得有点梦幻的感觉,昨天她还是手无束鸡之力的弱女子,可现在,她居然能将一个练家子给一掌拍飞? 这实在是太意外了,太震撼了。 反正,这个人也是自己的仇人,自己心中的气也没消,不拿他来当人肉沙包,不是白白浪费材料吗? 王小林听着乔春熟稔的叫着他的名字,一时间心情激动,大声的应道:“是。”随即就朝卡卡夫走去,夫人,不仅没将他们当下人,而且,还记下了他的名字。 听着她叫自己的名字,王小林第一次感觉到自己不再是卑微的棋子了,自己不再生活在黑暗中了,自己不再让人以编号称呼了。 他第一次感觉,自己终于像个人了。 逍遥王虽然待他们不薄,可是,暗卫散发在各地,而且人数还不少,他也不可能每一个人都熟悉,也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与王爷相处的。 王小林咧开了嘴,大步的走了过去。 卡卡夫的嘴角溢出了血水,乍一听乔春的话,眼神慌乱看着朝自己走来的暗卫,黑心肝立刻吓得乱蹦乱颤。 她刚刚说再试试,真是要命啊,她要是这样再拍几次,估计他不死也得残了。 他现在真心的后悔将那个男人刺伤了,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他一定不会再设这个套。本以为可以马上成功,没想到后果居然是自己被马上逮了。 没有任何反抗,卡卡夫被王小林轻易的拎到了乔春的面前,卡卡夫满眼企求的看着乔春,希望她可以手下停情。可是没有用,他绝望的发现,自己连眼睛都不能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摆动着奇怪的拳法,突然一掌过来,他再一次飞了起来。 这一次不是飞向院子的另一端,而是直扑扑的飞向屋顶,砰——落在屋顶上,砰——从屋顶滚落到院子里。 震撼和痛就是他所有的知觉。 这一次,在场的人更是意外了,先不说这一掌的威大忒大了点,就她刚刚的那几下热身拳法,也足于让他们惊讶。 那到底是什么拳法?看起来柔软无力,可结果却是威力十足的。 “二哥,你看看他,还能受我几掌。”乔春头也不回,直接对身后的唐子诺问道。她早已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根本无需回头,便已知他就在自己的身旁。 唐子诺明白她的意思,也理解她的心情,便二话不说上前,观察了一下卡卡夫的伤,顺便将他拎到了乔春面前,嘴角溢出一抹邪肆的笑,道:“再接个五掌还是可以的,顶多也就是让他以后生活没法自理。” “那就好。”乔春笑呵呵的两手相叉,活动了下手指,又甩了甩手,缓步站在卡卡夫面前,对着他阳光灿烂的笑了下,紧接着往他胸口又是一拍。 砰——卡卡夫再一次飞了起来。 一掌,两掌,三掌,四掌,五掌。 乔春拍了拍手,看也不看那半死不活的卡卡夫一眼,转身又往柳如风的房间走去。 暗卫们心中大声叫爽。 而地上的威尔逊和另外一个黑衣人,看着被人得新丢回来的卡卡夫,顿时,觉得乔春是个可怕的人物,也明白了家人就是她的底线,谁碰触了,谁倒霉。 “四妹,你的手给我看一下。”唐子诺追上乔春,拉起她的手,看着红彤彤的手心,心疼的呵着气,柔声的道:“看,真红了。下次这事让为夫来替你办就好。” “不行,我自己来,顺便实习一下。”乔春柔柔的看着他,脚下不停的往柳如风那走去。 她很担心,乔父的伤,刚刚心里的气也消了,现在心里就只剩下担心和心疼了。 嘎吱~ “柳伯伯,我爹真的没事吧。”乔春推开门,看着已在躺上柳如风床上睡着了乔父,轻声的问道。 柳如风站了起来,伸手放下床缦,黑眸清亮的看着乔春,道:“真的没事,养养就好了。对了,李然回来了没有?” 他这一问,乔春才想起带着暗卫在村上各处埋暗稍的李然和秦力,轻轻的摇摇头,道:“还没呢?” “走,咱们出去看看。” “好。” 柳如风、唐子诺和乔春三个人刚走出房门,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了吃痛的闷哼声,飞快的对视了一眼,彼此心领神会,骤步往院子里走去。 走上前,扫了一眼那一排黑衣人,唐子诺看向李然,问道:“李兄弟,这些人今晚都干了些什么?” 李然和秦力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恨恨的瞥了一眼黑衣人,咬牙切齿的道:“这些人真是太歹毒了,他们居然想要把山中村给灭了。” “什么?”在场除了知情人,其他都一脸震惊的看着李然。 这些人也太狠毒了吧?他们山中村一共有几百号人,居然想趁夜色将他们一锅端了,孰可忍,孰不可忍。 乔春攥紧了双手,脑子里马上就联想到了,那卡卡夫和另一个黑衣人,没有进她的房间一定是想将她的家人给杀了。 真是太可恶了! “二哥,封住他们的穴道,省得待会他们狼嚎鬼叫,又或者是受不了而自寻短见。这些卑鄙的小人,我们今天非得将他们好好修理一顿再说。” 威尔逊和另一个跟他躺在一起的黑衣人一听,立刻害怕了。 刚刚卡卡夫是如何被揍得找不到北,他们可是有看到的。现在轮到他们了,他们能不害怕吗?死只是一瞬间的事,可这种半死不活,还有痛也喊不出的滋味却是一定不好受的。 他后悔了,后悔听卡卡夫的话了。 可是,现在他即使后悔也没有用了。此刻,他好想一死了之,可是,他连死的权力都没有。 “封了他们的穴道,你们就给我狠狠的揍,最好是揍到连他娘都认不出他来。这些没血性的东西,他们难道都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吗?他们就没有家人吗?居然完全不将人命放在眼里,真该死。” 那些已经瞬间石化的黑衣人,听着乔春咬牙切齿的声音,只觉一股寒气从头笼罩下来。 威尔逊心里猛的呐喊,杀了我吧,给我一个痛快吧。 而乔春的下一句,却将他打入了万劫不复的十八层地狱。 “明天,逍遥王来了以后,我会让他带着这些人去京都游一圈。再押送到大齐与晋国的边境,让晋国的将领们看看,他们的人是怎样的在我们大齐朝胡作非为,而他们又得到了怎么的教训?” 乔春说着,再一次扫了一眼威尔逊苍白的脸色,随即又收了目光。 这个人三番两次前来抓她,而且,武功也不错,看样子应该是这些人的头头,一切计划应该都是始于他手,那就一定不能便宜了他。 “李大哥,你可以在他的脸上留下一些记号吗?我想只有让他时刻记住他的罪行,要不,你就在他的脸上刻几个字吧。”乔春看着李然,风轻云淡的道。 小手抚摸着下巴,美眸流转,精光乍现,精巧的嘴角也高高的翘了起来,像是想到了什么绝世好法子。伸手指着威尔逊,笑看着李然道:“就在他的头上刻着,对不起,晋国子民。” “他的刻,我是坏蛋。” “他的刻,我是人渣。” “他的刻,我不是人。” “他的刻,我是罪人。” “......”十个人,无一幸免,无一重复,黑衣人全部都颤抖着心,一脸惊慌。 想逃,腿动不了;想求饶,嘴动不了;想死,门都没有。 这个笑容可掬,长得如仙女般的女子,到底是不是人啊?怎么能想出这么毒辣的东西出来? 光听她说什么游街,说什么要将他们达到大国边境去,他们就已受不了了。现在,居然还要在他们脸上刻下那些字。他们一个个不禁在内心狂哭,忍不住想仰天呐喊:“我错了!” 半死不活的卡卡夫很后悔设下这个计。 威尔逊则更是肠子都悔青了,他真后悔,听从了卡卡夫的话。 只是,他心里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前几天还让他们生息养性的赛大人,会突然让他们行动呢? 刚开始他被这个消息给高兴得没有细想,现在细想下来,才发现这不太像是赛大人的行事方式。可那字体明明就是赛大人的亲笔字呀。 他想不明白,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 真没有想到,他不权丢了晋国第一勇士的脸面,更丢了晋国、恒王、赛大人的脸面。 游街?送到边境?这次他是真的没脸活在这世上了,可是,他没有权利选择死或是活。 “你们动手吧,这些血腥场面,我不敢看。你们处理好了,就将他们送到后面的树林里绑起来。”乔春说着,优雅的打了个哈欠,抬脚就往屋里走去。 唐子诺向李然和秦力点了点头,转过头对一旁的柳如风,道:“师父,我岳父大人就交给你了。”说着,抬脚追上乔春,回房去了。 关上了房门,门外立刻响起了砰砰砰的重物落地声,唐子诺明白,那是暗卫们在练人肉沙包。 乔春倒像是什么也没有听到似的,脱了衣服,散下头发,躺到床上,侧着身子,一动也不动。 唐子诺二话不说,跟着宽衣上床,伸手将她搂进怀里,柔声的安抚道:“老婆,这些都不是你的错,晋国的人野心太大了。” 乔春没有说话,只是肩膀微微的抖动着。 她在哭,她在伤心,为什么她只是想要平静的生活都不可以?如果不是她事先安排人在村口,如果不是李然召集了一些暗卫,那这个村还真有可能就血流成河,一夜之间,无一生还。 晋国的恒王会盯上山中村,原因再简单不过了,就是因为山中村有个她,有个可能会给晋国的茶业垄断带来威胁的她。他们为什么要这般不择手段?难道不能各凭本事吗?难道就不能和平相处吗? 而自己现在该怎么办?真的要劝皇甫杰将晋国一举拿下吗? 那晋国的百姓不也一样的冤吗? 两国交战,苦的只会是百姓。 “老公,呜...我不想的,我...呜...”乔春转过身子,将头窝进了唐子诺的胸前,哽咽着。 唐子诺伸手轻轻的抚拍着她那单薄的后背,眸底流趟着浓浓的疼惜,轻启唇瓣,“老婆,真的不是你的错。你再这样把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扛,我就要惩罚你了。” 唐子诺实在是被她哭得手足无措,心痛肉也痛的,不知怎样做,才能让她停下来,只好出声威胁。 只是,他不说还好,这一说,乔春哭得更是伤心,更是欲罢不能了。 “呜...呜...呜...你凶我。” 唉,他哪有凶她?他是生自己的气而已。 唐子诺扳开乔春,看着她蹭得红红的鼻子尖,红红的眼眶,整颗心瞬间就被软化成了一汪春水。见她丝毫没有要收住眼泪的势头,只好俯首舔拭着她的眼泪。 乔春停了眼泪,怔怔的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的。 “真丑。”唐子诺的嘴角微微扬起,伸手点了点她的红鼻子,揶揄道。 “你说什么?”乔春眯着眼,鼓起腮帮,紧紧的盯着他。 他居然说她好丑?乔春瞥了一眼他胸口湿湿的泪痕印,突然勾起了嘴角,骤然蹭了上去,拉起他的衣角,擦拭着脸上的泪水,还有鼻涕。 满意的看了一眼被她揉搓得皱巴巴,而且还湿成一片的衣角,猛的抬头,示威的看向他。 不料却被他眸底那两个柔情的漩涡给吸了进去,四目相触,如胶似膝,情意绵绵,两个人慢慢的靠近,唇瓣相接,感受着彼此的美好。 房间里的喘息声越来越重,红罗帐内一片春光无限。 油灯兹兹兹的燃着,突然,红罗帐里伸出一只手,大手轻轻一挥,啪了一声,房里一片漆黑。 “啊,你咬痛我了。” “是你撞到我的牙齿了。”红罗帐抖动了下,传来了唐子诺的闷哼声。 “你刚刚说谁长得丑?”乔春气呼呼的问道。 唐子诺满眼无辜的反问道:“我说过吗?” “你说了,你说我好丑。”乔春说着往唐子诺腰间轻轻的掐了一下。 “啊…痛…,好老婆我错了,我老婆最漂亮、最迷人。” “呵呵,油嘴滑舌。” “你来试一下,嘴油吗?舌滑吗?”唐子诺言行必出,立刻行动起来,颇有些痞子味的问道。 “我上你下。” “遵命,老婆大人。” 雕花大床轻轻的晃动,喘息声,呻呤声交织在一起,演奏着动人的乐章。 翌日清晨。 天刚朦朦亮,乔春就醒了,轻轻的拉开唐子诺环在她腰上的手。利索起床、穿衣、洗梳,打开房门,直接走向柳如风的房间。 一夜转碾难眠,只是浅浅的眯了一下,她实在是放心不下乔父。待天亮后家人就会醒过来,她该怎样向家人解释乔父的伤呢? 如实的说,她怕吓到家人,编谎,似乎很难让人信服。 叩叩叩... “柳伯伯,你开一下门好吗?”她也知道这么早来扰人清梦很不礼貌,但是,她实在是担心乔父的伤。 嘎吱~她刚抽回手,房门就打开了,乔春看着柳如风脸上的衣服褶印,越过他看着床上的乔父,顿时明白他是趴在桌上睡的。 “柳伯伯,不好意思!麻烦你了,照顾我爹本来该是我做的事。要不,你去大哥房里休息一下吧,这里我来就好。”看着那乔父头上的白毛巾,她担忧的走了过去,拿下毛巾,伸手在乔父额头上探了下,随即又将毛巾放在脸盆里洗了下,重新叠好敷在乔父额头上。 转过头,看着柳如风轻声问道:“柳伯伯,我爹他怎么样了?是伤口发炎了吗?”她知道人体如果产生了炎症就会导致发烧,而她刚刚探了下乔父的额头,发现他有点发烧。 “没有发炎,有点发烧也是正常的,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只是,后面得好好调养一下身子,你待会打算怎样跟家里人说呢?”柳如风朝床上的乔梁瞥了一眼,眼神有些担忧的看着乔春问道。 好好的人,突然受了伤,怕也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解释得过去的。 “如实的说,毕竟那些歹人还有后面的树林里,下午大哥也会赶过来。待会天一亮,只怕昨晚受到干忧的村民也会来唐家。” 乔春坐在床边,伸手将乔父的那长着厚厚老茧的手包在了手里,心里瞬间觉得很踏实。 “这几年来,这个家就我爹一个男人。里里外外的辛苦他了,这次,因为我的原因,居然还让他老人家受这么重的伤,我真的很难过。”乔春怔怔的看着乔父额头上,眼角上那些浅浅的皱纹,心里默默的数着皱纹的数量。 经过几年的相处,她发现自己已经完全融入了这个家里,已经完完全全将自己当成了乔春,面对这些家人,她已经有了不可割舍的感情。 “春儿,你爹不会觉得辛苦,这次的事,他也不会怪你。你是他心爱的闺女,不管怎么说,你身上都流着他的血。”柳如风眼角微微湿润的看着乔春的真情流露,如果不是从自家徒弟的嘴里说出的话,此情此景,他真的她们就是一对感情很深很深的父女。 乔春蓦然抬头,满眼震惊的看着柳如风,见他嘴角溢出一抹浅笑,立刻就明白柳如风已经知道了她的事情了。想想柳如风不是一个俗套的人,云游四海必定也见过了不少奇闻趣事,所以,对这种事也不会太难接受吧。 两个人相视笑了一下,一切尽在不言中。 “柳伯伯,你去休息一下。我在这里守着,就好。” “好。”柳如风也不再推托,因为,这几天他也实在是忙坏了,刚刚就不知不觉的趴在桌上睡着了。 “你经常给你爹换换毛巾,我过会再来帮他上药。” “好的,我知道了。”乔春点了点头。 她就那样的静静的握着乔父的手,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窗外的鸟儿开始叽叽喳喳欢唱起来,过了不久,阳光透过窗户,屋顶的瓦缝洒了进来。 新的一天,来了,家人们马上就要醒了,她不知当她们知道乔父受了伤后,会不会责怪她? 唉,幸好爹爹吉人有天象,不然,她真的不知该如何向娘亲交待,向妹妹们交待。 床上的乔父动了一下身子,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守在床边的乔春,满眼心疼的道:“闺女,你怎么不去休息?爹爹没事的,你可别累坏了身子。” 乔春笑了下,道:“爹,我有休息的,我才刚刚来,我让柳伯伯去休息了。”说着,她扯开了嘴角,伸手指着自己的眼睛,又道:“你看,我没有黑眼眶,真的是刚刚才来的。” 脸上虽然是笑着的,可眼泪却还是忍不住的滑落下来。 “闺女,你别哭。这事不怪你,真的。天亮了,你让人把我扶回房里去吧,让你娘来照顾我就好了。可不能让柳大哥没地方休息。”乔父抽出了手,疼惜的帮她擦拭着眼角的泪水。 手指上厚厚的老茧,刮着乔春粉嫩的脸上有些麻,但是,她却觉得很温暖,很窝心... 乔春伸手将乔父的手按在自己的脸上,哭道:“爹,是女儿连累你了。” “这事不能怪闺女,都怪那些歹毒的晋国人。”随着嘎吱一声的开门声,雷氏着急的走了进来,看着躺在床上的乔父,不容置否的道。 她刚刚走床,发现乔父不在房里,走出房门就看到唐子诺已经站在了院子里等着她,并将昨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她。 “娘,我...” “春儿,你什么都别说,这事真的不怪你,你别再自责了。你爹的伤,子诺已经跟我说过了,调养一些时日就好了。你放心,有娘在,你爹一定可以恢复得跟以前一样的。” 雷氏说着,探着头心疼的看着乔父。 伸手轻轻的拍了拍乔春的肩膀,道:“你和子诺今天应该还有很多事要忙,你们去忙吧,这里我来就可以了。记得好好的教训一下那些晋国的歹人,别让那些枉死的孩子们死不瞑目。” “嗯,娘放心!我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乔春吸了吸鼻子,轻“嗯”了一声,站起来拉着唐子诺就往房门走去。 雷氏的话倒是提醒了她,昨晚那些字也不知李大哥刻了没? 她就是要让他们时刻记得自己的罪行,她就不想让他们那般好过,那些可都是如鲜花般的生命啊。如果昨晚她们没有提前有所准备,那么现在山中村已经是个死村了。 “二哥,我们去后面的树林里看看。” “好,走吧!李兄没有房里,他应该也在树林里守着那些人。”唐子诺拉着她,并肩往大门走去。 刚走出大门,院子里已站满了人,院子外也站满了人,大家见他俩从房里走了出来,齐唰唰的朝着乔春跪了下去,大声的道:“子诺媳妇,谢谢你救了我们!请你原谅我们的无知,对不起!对不起!” 乔春吃惊的看着众人,着急的道:“大家都起来吧,你们行这大礼我受不起啊。我也没做什么啊,你们快点起来,这样可真是折煞我了。” “子诺媳妇,我们都知道了,昨晚那些晋国人来到我们家时,是你的那些黑衣人救了我们一家。不然,我们一家子早就没了。” “是啊!子诺媳妇,如果不是你的人,恐怕我们这个村都没了。” “子诺媳妇,请原谅我们的无知,对不起!” “对不起!你如果不原谅我们,我们就不起来了。” “是啊,是啊!我们错了。” “啪,啪,啪,我们不是人,我们忘恩负义。” 有人说着说着,居然激动的扇起了自己耳光,一边啪啪啪的扇着,一边泪流鼻涕的道着。 “大家都别这样,我没有怪过大家。是我没有告诉大家,我救皮子时,用的是人工呼吸。大家会想偏了,也是有情可原的,更何况那些晋国人他们将证据都指向了我,大家也只是相信自己看到的而已。” 乔春说着,对唐子诺使了个眼色,连忙上前去扶蹲在最前面的虎妞她奶奶,“大娘,你快起来!春儿哪能受你的大礼呢,你快起来!你放心,我会替虎妞报仇的。” 虎妞她奶奶泪流满面的依附在乔春身上,颤颤巍巍的站着,抓着乔春的手往自己身上打去,失声痛哭道:“子诺媳妇,是大娘老糊涂了,是大娘对不起你啊!你打打我,消消气吧!” 乔春用力的抽回自己的手,温柔的替她擦拭着眼泪,道:“大娘,这事真的不怪你。” ------题外话------ 各位亲亲:今天妞儿生日,现在要去赴老公的约了,晚一点再加字,亲们可以明早再看,不会再收币,不好意思啊!么么~ 第九十一章 出现情敌,乔春气。 【各位:前一章已加以三千字,没有重新看的,请重新看一下,不然会连接不上。】 虎妞她奶奶泪流满面的依附在乔春身上,颤颤巍巍的站着,抓着乔春的手就往自己身上打,失声痛哭道:“子诺媳妇,是大娘老糊涂了,是大娘对不起你啊!你打打我,消消气吧!” 乔春用力的抽回自己的手,温柔的替她擦拭着眼泪,道:“大娘,这事真的不怪你。” “各位乡亲们,大家都起来吧!你们这样,我们真的是受不起啊!”唐子诺站在人群前中央,大声的对还蹲在地上的人喊道。 “大家都起来吧!”铁龙从门外挤了进来,看着这黑压压的一片人海,又是欣慰又是生气。 欣慰的是他们终于知道自己错怪了好人,生气的是前几天他们被假象给蒙住了心,那般对待唐家的人。 众人听着铁龙的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才慢吞吞的站了起来。 铁龙扫了众人一眼,意味深长的道:“你们以后别再自己人不相信自己人了,这次,如果不是唐家有这些武功高强的人在,我们这些人还以站在这里说话吗?以后,大家遇到事情,要多问问自己的心。大家都散了吧,子诺他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处理的结果会告诉大家的。” 话音落下,铁龙朝众人挥了挥手,遣散了围堵在唐家门口的人。 “咳咳…” “大娘,你怎样了?”乔春一手搀扶着虎妞她奶奶,一手轻轻的帮她拍抚着背,摸着背上高高突起的骨头,乔春不禁心酸起来。 老成了一把骨,这只能说明家里的生活不好过。 “大娘,到我们家坐一下吧,让子诺帮你把把脉。”乔春朝唐子诺使了个眼色,搀扶着老太太就往屋里走。 唐子诺听着她柔柔的喊他“子诺”,心里直冒七彩泡泡,傻傻的笑看着乔春,会过她的意思,对着虎妞她奶奶道:“大娘,你进屋来坐吧,子诺学过几年医,让我看看吧。” “这个,这个怎么好意思呢?”虎妞她奶奶不好意思的看着唐子诺。 “子诺啊,真是谢谢你了,我娘她这些年夜里老是咳嗽,早想找个太夫帮她诊诊,可是,我家里的情况,唉...”一直站在一旁的虎妞她娘,听着唐子诺要替她婆婆诊治,顾不得自己早先对他们的失礼,连忙答应了下来。 唐子诺这些年不在家,自然是不明白她们家的困境,但乔春多少还是知道一点的。 “嫂子,你别客气,大家乡里乡亲的,走吧,咱先进去。”乔春冲着虎妞她娘暖暖的笑了下,两个一左一右的扶着老太太走进了唐家大厅。 “子诺,你先帮大娘把一下脉,开了药方就差人去镇上抓药回来,我和铁伯伯去看看那些人。”乔春说着朝铁龙点了点头,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往屋后的树林里走去。 乔春没有忽略唐子诺眼眸中一闪而过的亮光,心中不禁好笑的嘀,难道叫他一声“子诺”就那么好吗?这不在外人面前,她怕人家又误会什么才叫他的名字。如果叫他二哥,那些人又不知会联想到哪里去。 树林里,那十个黑衣人被分别绑在了大树下,李然领着七八个暗卫守在那里,见乔春和铁龙走了过来,连忙站了起来,拱手道:“铁村长、唐弟妹,你们来啦。” “夫人好!”暗卫们整齐有力的向乔春行礼,乔春越过他们,瞥了一眼那些狼狈不堪的晋国人,轻笑着道:“大家别客气。” 铁龙朝树下的人看了过去,乍一看,不禁吓了一大跳,他们不仅鼻青脸肿,看不出原来的五官,重点是,他们的脸上都刻着字,脸上凝固着血。 血流满面的样子,很是骇人。 “李大哥,他们脸上全是血,不太看得清脸上的字,不由,你们帮你们擦干净吧。让大家都看见才是好的。”乔春心里虽然也有些不忍,但是,一想到那些枉死的孩子,还是乔父的伤,还有他们的原计划,心中的不忍也只就只剩下恨意了。 “等一下,我会让家里做些吃的,虽然他们罪大恶极,但是,如果就这样将他们恶死了,岂不是太便宜了他们。” “是,属下明白了。” “李大哥,你回去休息一下吧,等一下,再让人来换班,大家都需要轮休一下。下午,大哥就会到,我们再一起商量如何处理这些人吧。” “好。” 乔春看了一下,脸上已无骇意只剩满满恨意的铁龙,轻声道:“铁伯伯,咱们回去吧。这些人下午交给我大哥处理就好,下午,您也来一下我家吧。” “嗯。”铁龙轻“嗯”了声,转身就往原路返去。 他一辈子都生活在山中村里,从没见过这么多满头是血的人,也从没经历昨晚那样的事情。现在看着这些人,想到他们的所作所为,他实在是恨。 恨得咬牙切齿,他们与晋国无冤无仇,全部都是老老实实,本本份份的庄稼人。他们居然想要灭村,实在是太残忍了。 “你们放心,很快就会送你们回晋国的。”乔春走到黑衣人面前,冷冷的看着他们,嘴角勾起了一抹邪肆的笑容。 那些本是无精打彩的晋国人听到乔春的话后,双眼立刻流露出浓浓的惊慌,心里不禁呐喊:“可不可以不要送我们回晋国?我们不要回去丢人啊!再说了,他们回到晋国,恐怕也只剩下死路一条了。” 满意的看着他们眼底的惊慌,乔春转过身子,跟在铁龙的后面,与李然一前一后的走向唐家。 “唐弟妹,乔伯伯的伤怎样?”李然关心的问道。 他这次来唐家,与乔父已是很熟稔,尽管他从来都很少出声,但是对唐家的人,他还是很关心的。 “柳伯伯说没什么大碍,以后好好调养就可以了。” 一路上各怀心思的两个人不再说话。 回到家时,虎妞她娘和奶奶都已经回去了,唐子诺拿着药方交给王小林,向他交待说,抓药回来后,直接送去徐家就好。 乔春看着他,突然脑海里闪过一道亮光,转过身看着铁龙,探问道:“铁伯伯,我们村里是不是有很多有病却看不起大夫的人?” 铁龙不明所以的看着她,黑眸轻转,微微颔首道:“是啊!大伙这些年虽然时不时的可能在你的茶园里打打小工,但是,这些年旱情不断,大家吃饭都成问题,哪有什么余钱去看大夫。平时,有个小病小痛的,也都是按土方子自己上山采一些草药熬来喝喝就算了事。” 唐子诺听着乔春这么一问,心里已经大概可以猜出她接下来的话了。 他老婆就是这样,悲天悯地的,尽管大伙前一天还当她是大恶不赦的妖怪,现在她又开始操心起他们的病痛起来了。 “二哥,等忙过了这几天,我看你和柳伯伯不如在咱们家开个义诊如何?”果然,乔春听着铁龙的话,秀眉紧紧拧着,抬眸看着唐子诺,问道。 “好,只是,我们家里没有药啊。”唐子诺满口应了下来,他是大夫,本来就是要为民服务的,更何况还是自己村里的人,他更是义不容辞的。 只是,他们没有药材,抓药也是一件麻烦的事。 乔春抿着嘴,笑了下,道:“我们有马车啊,我们可以一天派人去抓一次药,累积在一起再去抓,这样也不费时。” 唐子诺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一副茅塞顿开的样子,咧开嘴笑了笑,道:“嘿嘿,我没想到这个。” 娇嗔了他一眼,乔春看向铁龙,浅笑着道:“铁伯伯,你跟大伙都说一下,我们过几天准备好了后,会通知大家。你跟他们说,不管是诊金还是药钱,我们全免。” 他们唐家现在有了些钱,这些药钱还是支付得起的,这些年也幸亏有乡亲们的帮忙,不然,他们也不会有今天。适时的回报大家,也是应该的。 铁龙满脸欣喜的看着他们夫妇,舒开眉,笑呵呵的道:“好,好,好!我先代乡亲们谢谢你们。” “不用谢的。二哥,你先陪铁叔和李大哥喝喝茶,我进去看一下我爹。” “好。” 乔春朝铁龙他们点了点头,转身就往后院走去。 刚进院子就看到眼眶红肿的乔秋,只见她手里端着刚刚熬好的药,小心翼翼的往乔父的房间走去。 “秋儿,爹爹已经搬回房里去了吗?”乔春喊住了她,快步走到她的面前。 乔秋停下了脚步,看着乔春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哽咽着,“嗯,刚刚姐夫找了几个人把爹爹抬回房里了。爹爹说,不能让柳伯伯没地方休息,坚持要搬回房。” 刚刚抬乔父回房时,虽然大家都小心翼翼的,但是,乔父的伤口是新的,还没长新肉,轻轻一动也是会扯着痛的。看着乔父苍白的脸,满脸的汗,还有那透出白布的血,她真的觉得很心痛。 刚刚她们姐妹几个就偷偷的躲在厨房里哭泣,心里恨死了那些晋国人。 “秋儿,别哭了,都是大姐的错。”乔春温柔的拭去她眼角的泪水,愧疚的道。 她始终觉得这一切都是因自己而起,从昨晚发生这些事以来,她反省了一下,真的有些后悔当初要种这些茶树了。或许,她不种茶树,不制茶,就不会有这些事情发生。 虽然日子会难过了一点,但应该是平静的吧。 “呜...这事不怪大姐的,是那些贪心的晋国人,如果他们,爹就不会受伤。”乔秋已经听乔父说了昨晚的事情,也明白了大姐对她们下了些药的用心良苦。她不会怪大姐,只是很恨那些晋国人。 “走吧,再不进去,药就凉了。”乔春嘴角扯出一抹笑意,出声催促着她。 这些帐,她会收回来,她会让晋国人知道,大齐不是好欺负的,对于他们欠下的血债,他们想要轻易偿还,那是不可能的,想要赖帐,那更不可能。 时间过得真快,亲自喂乔父喝药,让人将昨晚碎了的瓦片拾掇了,让唐子诺安抚一下果果和豆豆,又领着妹妹们走进厨房做饭,饭还没做好,就已经到晌午了。 现在家里多了这么多人,做饭也是一起很大的工程,她们五个人外加廖大娘在厨房里手忙脚乱的忙了起来。 乔春将两面煎得金黄的红薯饼一个个从锅里铲进了盘子里,看着兹兹作响的锅,对坐在灶膛前烧火的乔冬,道:“冬儿,你少放些柴,火太大了。” 说着,耳边传来的马蹄声,她竖着耳朵认真的听了下,马车不止一辆,而且应该才到老屋前。 自从身上拥有了内力后,她的耳朵也越来越好使了,只要集中精神,她可以听得到很细微的声音。 “大姐,会不会是你动作太慢了?”乔冬有点心不在蔫的道。 她就是这样,总是很能掰,从不轻意服输,放眼过去,也就只有皇甫杰能将她这只毛猴子给降服了。 “你的大哥哥马上就要到了,你再乱来,待会饭菜煮糊了,你负责。”乔春嗔了她一眼,随意的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对着正在切土豆丝的乔夏,道:“夏儿,土豆丝切好了没有?” “马上就好。”乔夏应了声,小手拿着刀飞快的切着。 土豆肉炒好,大门口也响了马鸣声,乔冬朝灶膛里丢了几根大木柴,火急火燎的站起来,拍拍手就往大门口飞奔而去。 厨里的人看着她的背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嘴角含笑的摇了摇头。 “春儿,你也出去看看吧。这里我来就好,秋儿来烧火吧。”廖大娘将已经择好的菜递给桃花,上前拿过乔春手里的锅铲,朝乔秋努了努嘴,道。 乔春连忙摆摆手,道:“我们还是先把饭菜做好吧,现在家里人多,做饭也是一件辛苦的事情,平日里真是辛苦大娘了。” 她虽然也想出去看看她大哥和谁一起来了,但是,这厨房里也确实需要人手。 “大姐,你就去吧,我们来就可以了。”乔夏笑看着乔春,劝道。 “对啊,大嫂,你先去看看吧。情况你也知道的多一点,你先去跟皇甫大哥说明一下情况吧。”桃花觉得乔夏说的也在理,毕竟比起做饭,怎么处理那些晋国人比较重要。 乔春点了点头,脱下围裙,转身朝大厅走去。 她人还未到大厅,就听到大厅里传来一道雀跃的声音,“柳大哥,你怎么在这里?” 柳大哥?听这声音很年轻,不太可能是叫柳伯伯啊。 穿过拱门,大厅里出现了一幕让她愕然的画面,只见一个粉衣女子紧紧有抱着她的男人,而唐子诺居然没有推开她,神情复杂的摊着手,倒是不敢抱那热情的女子。 乔春眯着眼,默默的打量着那个女子,精致的瓜子脸,五官也很出众,倒也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胚子。 嘴角溢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叫他柳大哥,看来这还是在失忆的时候招来的桃花,这唐子诺的眼光倒是不错。只是,她才不管是什么好桃花还是烂桃花,是失忆还是没有失忆,他——唐子诺既然说过爱她,那就只能是她——乔春的男人。 乔春上前几步,刚想上前去拉开那对公然拥抱的男女。好吧,不是拥抱,是一个女子厚着皮熊抱一个已婚男子。 小小的,圆圆的,矮矮的豆豆已经从她背后冲了过去,伸手往那女子的屁股上掐了一把。 “啊——”那粉衣女子吃痛的尖叫一声,困惑的看着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瞪着她的豆豆,随即像是忘了痛似的笑呵呵的蹲下身子,伸手捏了下豆豆那肥嘟嘟的脸蛋,道:“哇——好可爱哦!圆嘟嘟的,小妹妹,你是谁啊?” 乔春和豆豆不约而同的抖了下身子,眼神轻蔑的看着眼前这个超作假的女子。 豆豆瞪着她,怒道:“你又是谁?羞羞脸,居然当着大家的面抱我爹爹。” 反正,她就是不喜欢这个女人,虽然她长得蛮好看的,但是,她居然敢公然的抱她爹爹,那是不行的。她还直言揭她的短,说她圆嘟嘟的,这就是踩了她的尾巴,她决定不会给她好看。 “豆豆,你不能这么没礼貌的,小孩子要讲礼貌。”唐子诺摸了摸豆豆的头,有些抱歉的看着粉衣女子。 默默站在后面的乔春见唐子诺这般,气得头发都快要竖起来了。好你个唐子诺,居然还敢怪我闺女不讲礼貌?讲礼貌也是要看对象的好不好? 我看你根本就是被美女一抱,乱了心智。 果然,果然,男人都是见色思迁的。 大厅里的人都愣住了,知道唐子诺情况的,没有想到他会有一个如此美艳的知己;不知道唐子诺情况,则是诧异他怎么会有一个这么大的女儿? 皇甫杰回过神来,眼角余光看到唐子诺背后拱门下的乔春,眼眸闪了下,随即轻咳了下。试图提醒唐子诺,可他正周旋在豆豆和粉衣女子之间,对他的轻咳充耳不闻。 豆豆看了下唐子诺,转过头,手摸着下巴,认真的打量了粉衣女子一会,朝她笑了下,声音软软糯糯的道:“大娘好。” 大娘? 大厅里的人先是一愣,再是捂着嘴,闷笑着。 粉衣女子霞光满面,眼眸中闪过一道厉光,可是,当着唐子诺的面,却又发作不起来。转瞬之间,眸底的厉光已被一片暖色所取代,她伸手摸了摸豆豆的脸,微笑着道:“你该叫我姐姐。” 粉衣女子说着,抬头温柔的看着唐子诺。 “可是,我觉得你比我娘亲看起来要老很多,叫你姐姐好像不太好吧?而且,我娘亲说了,碰到比她年纪大的人就要叫大娘,碰到像我奶奶这样的就叫奶奶,碰到比我大一点的就叫姐姐...” 豆豆一边扳着手指,一边煞有其事的道,一脸正色的看着粉衣女子。 粉衣女子的脸色刹时难看极了,涨红之后是又青又白,只差没被豆豆的童言童语给气得爆炸。 够了,她只是想在柳逸凡面前留下好的形象而已,可不是什么样的损亏都能吃的。她堂堂一个郡主,被一个三岁小女孩开唰,这事要是传出去了,她还要不要在京都混? “小妹妹,他是你义父吧,见到义父的朋友是不能这样的哦?这样的话,人家会说你的父母没把你教好。” 乔春听着,心里忍不住冷哼了一声,瞧这女子的打扮也是个大家千金,这话说着不觉得怎样,像是句句在理,可认真的一听,她这话里摆明着就是暗骂豆豆是个没教养的孩子。 她倒要看看唐子诺会怎么处理? 顿时,大厅里倒吸声此起彼落,有人生气,有人诧异。 站在皇甫杰身旁的乔冬是个暴躁的家伙,她一直默不出声,只用眼神秒杀这女子,是因为大哥哥就站在她的身边。可现在这女子说话是越来越过份了,什么义父?什么人家会说你的父母没把你教好? 简单就是狗屁不通。 乔冬紧攥的双手,气呼呼的冲了起去,一把抱起豆豆,怒目瞪向粉衣女子,道:“大姐夫,什么时候你成了豆豆的义父了?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位小姐,你长得可真像是有父母教的小姐。可是,你今早是吃了大蒜饼吗?” “我才不吃什么大蒜饼?”粉衣女子被她瞪得有些莫名其妙,直觉的回了她一句。 “没吃?”乔冬皱着眉,嫌恶的看着她,随即抱着豆豆就往后院走去,一边走一边貌似自言自语的道:“可是嘴巴怎么那么臭呢?” 她的声音不大,但是,刚刚好,整个大厅的人都可以清楚的听见。 嘿嘿... 呵呵... 大伙闷笑不已,就连皇甫杰看着那粉衣女子那副吃瘪的样子,也不禁勾起了唇角。 粉衣女子听着大厅里的闷笑声,顿时火冒三丈,提起裙摆抬步就想冲向乔冬,嘴里大声怒道:“贱民,你给我站住。” 唐子诺拉住了她的手,浓眉紧皱,深邃的黑眸中流趟着丝丝不悦,而粉衣女子低头看着唐子诺紧紧拉着她的手,小心肝就快要蹦出来了,明眸柔情似水的痴望着唐子诺。 “明慧郡主,请原谅小女和我的小姨妹。” “小女?小姨妹?”明慧郡主微愣了下,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道:“你不是说,你无家无室的吗?你不是说,你没有亲人吗?” 刚刚那个小女孩是他的女儿,那也就是说,他已经有了妻室了。怎么可以?一年前,他救下她时,她已将一颗芳心交付在他的身上。 她是大齐堂堂的郡主,一个连当今圣上和皇太后都十分喜欢的郡主,是个可无召进宫的郡主,是当今圣上的堂妹。 她不管,如果他已经有了妻室,那就让皇帝堂兄下旨让他休了他的妻子,再娶她为妻。 她还打算招他入赘怡王府呢,自从她爹怡王爷战死沙场后,她娘也跟着去了,现在整个怡王府就只有她这么一个主子。其实也就是因为她是个独女,所以,皇太后对她才疼如亲生女儿。 “我有家,我有妻,我还有一双儿女。我以前受过伤,失忆了,可是,我现在已经找回我的家人了。”唐子诺略带歉意的看着明慧,缓声解释道,忘记了收回自己的手。 乔春看着唐子诺的手,双眼如炙,直直的射向那紧握着的手,润了润喉咙,直接越过唐子诺,笑着朝皇甫杰走去,道:“大哥,你来啦?一路上辛苦了。” 唐子诺猛的一惊,低头看着自己还握着明慧的手,连忙甩开了她的手,伸手拉住乔春的手,着急的道:“四妹,我跟她没有什么的,你别误会了。” 乔春轻轻的抽回自己的手,转过头,眉眼俱笑的道:“二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误会什么啦?”说着又看向皇甫杰,道:“大哥,这次辛苦你了,这位是?” 乔春看着站在皇甫杰后面,一脸笑意盎然的年轻男子,好奇的问道。 皇甫杰看着唐子诺对他挤眉弄眼的,心里明白他的意思,脸上却是一脸困惑,轻蹙着眉,关心的问道:“二弟,你的眼睛怎么啦?不舒服吗?” “我...没事!嘿嘿。”唐子诺窘迫的伸手挠着头,怯怯的看着乔春。 他知道,她老婆要是生气了,那可不是一件小事。他们已经相互告白了,信任问题应该是不成问题的,可是,他刚刚抓着别的女人的手,还让她看见了。 试问有哪个女人可以看着不生气的? “没事就好,我看你啊是没有休息好,这事剩下的我来办就好,你和四妹就好好的培养一下感情吧。”皇甫杰笑看着唐子诺,这么一句关心的话,也算是将他和乔春的关系告诉了明慧。 “大哥,你还没介绍你身旁这位公子呢?”乔春哪里会不知道皇甫杰在暗中帮着唐子诺,可她的气也不是那么容易消的,一点也不想看唐子诺,只好将眼光放在那位公子身上。 皇甫杰这才想起,他还没向他们介绍他身后的男子,转过头,伸手指着他,道:“这位是礼部尚书——董礼。” “下官见过公主。”董礼嘴角蓄着淡淡的笑,上前一步,温雅有礼的简单的向乔春行了个礼。 “董大人,请坐。”浅浅一笑,伸手做了请势,乔春身上散发着一股高贵的气质,当家之母的气势立刻毕现无漏。 董礼拱手道谢:“谢公主。”转身随着皇甫杰来到圆桌前,轻轻一撂袍角,优雅入座。 乔春提起铜壶,熟稔的冲泡着茶泡,而董礼则是一直盯着她的手,偶尔瞄了一眼她脸上那恬静的神情,心里不禁有些嘭然。 如此气质淡雅,才艺惊人,又绝色美貌的女子,怪不得晋国的恒王会一直不肯放手,就连当今圣上对她也是念念不忘的。 如果不是皇太后和皇甫杰的关系,他相信,当今圣上早就出手了。 怪不得,他家妹子会如此气急败坏,就算她已经成为了皇太后的义女,她也还是千百个不放心。 “大哥,请喝茶。” “董大人,请喝茶。”乔春瞥了一眼董礼,总觉得看起来有些面熟,可她左思右想,却想不出自己在哪里见过他。 “大哥,那位姑娘是?”乔春看向喝着茶,一脸享受的皇甫杰,伸手指了下明慧,轻声问道。 明慧见乔春伸手指着自己,这才从刚刚听到董礼叫她“公主”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她居然就是皇太后认的义女——乔春。刚才柳逸凡一脸紧张的牵着她的手,向她解释。 难道她是柳逸凡的妻子?她听说,乔春的夫家姓唐,并不是姓柳啊。 “你就是乔春?柳大哥和你是什么关系?”明慧走到了圆桌边,紧张的盯着乔春,丝毫没有发觉自己的语气有什么不对,也忘记了她是郡主,见了公主是要行礼的。 乔春倒是对这些虚礼不以为然,反倒对她这种质问的样子有点好看。 她也太自以为是了吧,先不管她和唐子诺到底有没有什么过去?但自己却是唐子诺名媒正娶的发妻,哪里轮得到她在这里指着自己的鼻子问。 强龙不压地头蛇,更何况她还不是啥子强龙。 “四妹,这位是怡王府的明慧郡主。”皇甫杰手握着茶杯,眼神微微不悦的扫向明慧,又指着乔春向明慧介绍道:“明慧郡主,这位就是我的义妹——德馨公主,而他则是我义弟——唐子诺,也是我义妹的夫君。” 唉,看来这个明慧对二弟是动了真心,他还是早点断了她的念头好一点。 明慧怔怔的看了下乔春,然后,深深的看着唐子诺,一时之间,很难消化皇甫杰那像是绕口令一样的介绍。什么义妹?什么义弟?然后,义弟又是义妹的夫君?柳逸凡还叫什么唐子诺? 她的头都晕了,也不知是不愿相信,还是在逃避,反正,她就是没听清楚。 “柳大哥,我王爷堂兄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没有听明白。” “明慧郡主,我不姓柳,柳逸凡是我师父在我失忆的时候给我取的名字,我真正的名字叫唐子诺,这位是我的娘子。”唐子诺伸手一抱搂过乔春,郑重的向明慧介绍乔春和自己的关系。 他这么聪明的人又怎么会看不出明慧对自己的心意呢?可他不想耽误她,更不想让乔春误会。 当断立断,将事情早点说明白对大家都是好的。 “明慧郡主,你好。请坐吧,路上辛苦了,坐下来喝口茶水先。”乔春挣开唐子诺的手,拉过明慧,把失魂落魄的她按坐在凳子上,倒了一杯茶,递到了她的面前。 “砰——哐——”明慧抬头恨恨的瞪着乔春,伸手用力一挥她手里的茶杯,杯子像是长了眼睛似的,直直的飞向乔春的脖子下,一杯滚烫的茶汤就如数的顺着她的锁骨往下流。 “啊——”乔春尖叫了一声,转身就跑向后院。 烫死她了,那茶汤可是刚用滚滚开的水泡的,被她这一烫,身上肯定是要起泡了。男色祸水啊,这帐她就记在唐子诺头上了。 都怪他。 “四妹,你等等我。”唐子诺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立刻撒腿就追着乔春而去。 “砰——”皇甫杰重重的将手里的杯子往桌上一拍,杯子马上变成了一把碎片,他怒眼圆瞪,严厉的瞪着明慧,怒斥道:“明慧,你也太大胆了吧。她是我的义妹,是大齐的公主,你该知道以下犯上的后果是什么?别以为,母后和皇兄平日里宠着你,可如今你这样做,我就不相信,母后还会坦向你。” 明慧缩了缩脖子,她怎么会不明白以下犯上的后果是什么呢?乔春再不济也是皇太后公布天下的义女,是个公主,而她只是一个小小的郡主。 虽然有些后怕,但她却不愿承认自己的错,抬起头,怯怯的看着皇甫杰,道:“二堂兄,我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的。” “明天我就让人送你回京都。”皇甫杰撂下了一句话,站起来转身就熟门熟路的往后院走去。 只留下让恨意扭曲了脸的明慧和一脸风轻云淡的董礼。 “冬儿,乔伯伯在哪里?带我去看看。”皇甫杰走进后院,看着正在丝瓜藤下与果果和豆豆玩耍的乔冬,招了招手,问道。 “大舅舅。”果果和豆豆跟在乔冬屁股后面,开心的向皇甫杰跑了过去。 皇甫杰蹲下身子,搂住了两个热情的小家伙,一手一个抱了起来,笑道:“果果、豆豆,你们有没有想大舅舅啊。” “想。” “啵——”一个一边,左右夹攻,软软的唇瓣印了过来,顿时将皇甫杰的心给化成了一汪春水。 果果抿着嘴,神情颇为恼怒的看着皇甫杰,问道:“大舅舅,你是我娘亲的哥哥对不对?” “是啊。”皇甫杰一头雾水的看着果果,不明白他为何突然不高兴,为何会这么问? “那做哥哥的要保护妹妹,对不对?”果果继续问道。 “对啊!”皇甫杰点了点头,应道。 “可是,刚刚我娘亲受伤了,对不对?大舅舅你没有保护我娘亲。”果果直接道出他的想法,语气不佳的指责着皇甫杰。 豆豆听着果果的话,也扭过头,气呼呼的看着皇甫杰,道:“那个女人还是大舅舅带来的对不对?” “嗯。”皇甫杰无奈的点了点头。 他要是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打死他也不会带明慧出京都。这不是他母后发话,让他带明慧出来看看吗?不然的话,他才不会闲着没事,做人家的‘奶娘’呢? “我们家不欢迎她。”果果看着皇甫杰坚定的道,他的意思很明白,就是要皇甫杰将明慧给送走。 豆豆也点了点头,附合着果果的话,道:“对,她是个坏女人,她说豆豆没家教,她还抱着豆豆的爹爹,她还伤了豆豆的亲亲。” 皇甫杰听着豆豆一条一条的数着明慧的不是,脸上很是不自在起来。 毕竟这人是他带来的,毕竟这人论到底还是他的堂妹,他皇叔唯一的女儿。 “大舅舅明天就送她回去,好不好?”皇甫杰讨好的看着果果和豆豆,状似无心的道:“那个姐姐也是个可怜的人,她像果果这般大的时候,就没有了爹娘,所以,请果果和豆豆别太生她的气好不好?” 果果和豆豆相互对视了一眼,轻蹙着嫩眉,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大舅舅,她虽然可怜,可是,她也不能抢豆豆的爹爹啊,也不能伤了豆豆的娘亲啊。如果娘亲原谅她,我们就原谅她,但是,她以后一定不能再这样了。不然的话,哼。” 豆豆很明白没有爹的心情,更何况她还是又没爹又没娘的,一定比她和果果的以前更可怜,所以,她也很想原谅她。但是,她不能接受她抢自己的爹爹,也不能接受她伤了自己的亲亲。 “好,大舅舅一定会好好说她的。”皇甫杰点了点头,抱着果果和豆豆跟着乔冬进了乔父的房间。 第九十二章 计谋计谋,好计谋。 “老婆,你伤得怎样?让我看看,我来帮你上药。”唐子诺跟着乔春跑回了房间,走到屏风前心疼的看着她,伸手去扳她的肩膀,不料却被她用力的甩开。 乔春解开衣服,从锁骨到胸前火辣辣的痛着,她慢慢拉开衣服,忍不住倒吸着冷气。 好痛!痛彻心扉的痛。 “你别动我!”她实在是生气,他那烂桃花居然还跑到家里来了。她不过是顾及着大哥的面子,不然,她早就那个女人给丢出唐家大门外去了。 唐子诺干脆直接绕到了她的面前,看着她从锁骨到胸前的肌肤上红红的一片,心不禁抽痛着,双眼冒出了一簇簇的火苗。可恶的明慧,居然下手这么重,这皮都破了,一定是很疼的。 “老婆,你等我一下,我去师父房里拿膏药过来,你千万别让伤口碰到水,会起水泡的。”唐子诺千叮咛万嘱咐,转身飞快的往柳如风的房里跑去。 没过一会儿,又一灰烟的跑了回来。 手里拿着一罐瓷瓶,跑到已经换好衣服的乔春面前,伸手就去拉她的衣领,道:“老婆,膏药来了,这个药涂下去,马上就会有一种清凉的感觉,而且还不会留下疤痕。” “留下疤痕更好,让你时刻心怀愧疚。”乔春堵气的用力拍了下他的手,转身走到桌子边坐了下来。 唐子诺嬉皮笑脸的走上前,蹲在乔春面前,拉着她的手,真挚的道:“老婆,我真的没有对不起你。我跟那个明慧郡主,真的是什么也没有。我只是在一年前救了她一次,事后,我和她连面都没有见过。” 乔春抽回了自己的手,气呼呼的看着他,道:“英雄救美女,美女以身相许,这不是更好吗?” 唐子诺打开瓷瓶,一股薄荷夹带着幽香的味道扑鼻而来,乔春低头看了一眼那白色的膏药,不再出声,也不再拒绝他为自己上膏药。 胸口火辣辣的,她可没傻到让自己痛着受罪。 唐子诺轻柔的将膏药涂在她的伤口上,眼里浮现出浓浓的痛惜,长长的吁了一口气,道:“那明慧郡主从小就没了爹娘,性子有些不好,春儿也就别跟她一般计较。她对我有些意思,我也知道,但是,请你相信我,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我真的只当她是个妹妹。” 乔春听着,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气闷的道:“你好像很紧张哦,我又没说不相信你,可是,你刚刚被她抱着,拉着她的手,似乎也蛮享受的。” “我...我...我哪有?我只是一时没反应过来,我哪里知道她会来这里?还那么...那么热情,我也只是跟她相处过一次。”唐子诺脸色骤变,冲着乔春拼命的摆手。 他刚刚真的只是被这突来的拥抱给惊住了而已。 他哪里知道堂堂一个郡主会如此热情? “要我不生气也行,以后,我看到帅的男人,我也要抱抱,你不许生气。”乔春撇了撇嘴,一副色眯眯的样子,存心想要气气他。 唐子诺一听,脸色立刻就变了,连忙拉着她的手,紧张的道:“不行,你只能抱我。你要是敢抱别的男人,我非把他揍得找不东西南北为止。” “切,随你。”乔春不以为然的回了一句,摸着下巴,模样有些痞味的道:“那个董大人倒是蛮不错的。” “不行,你想都别想。” 乔春赏了紧张兮兮的唐子诺一个大白眼,若有其事的道:“男人的脑子里果然就只有一回事,你不往那些杂七杂八的地方想,你会怎样?我可没有你那么博爱。在我们那里,见面时贴贴脸,拥抱一下,或许男人吻一下女人的手,那都是一种礼貌。” 看着唐子诺瞬间变了又变的脸,乔春觉得很爽,谁叫他刚刚让她为他的男色祸害买单呢?不让他吃一下瘪,她还真的是对不起自己。 轻轻的扣好衣服,乔春慢条斯理的站了起来,抬步就往房门走去,瞥了一眼还傻傻愣在原地的唐子诺,道:“马上就要开饭了,大厅里也还有客人在,你还窝在房里做什么?” 话落率先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桃花有些着急的走了过来,见她安然无恙才松了一口气,轻声的问道:“大嫂,你被烫得严重吗?” “没事了,只是被烫红了而已,你大哥已经帮我上过药了,过几天就好了。”乔春拉过桃花的手,轻轻的拍了下,又道:“再过一个月你就满十七岁了,想要什么就跟大嫂说。” 十七岁啊,花一样的年龄,在这个地方,十七的姑娘大部分都已出阁,而她却只能相思与等待。 乔春一直很钦佩桃花的这一点,她对爱情的那份执着和热情、勇敢,并不是谁都可以拥有的。就如钱财,在感情方面他无非是一个懦弱的,乔夏虽然主动一点,但是,感情这事,一个巴掌也是拍不响的。 桃花马上就满十七了,而乔夏已经满了十七岁了,看来,她娘一定不会再放任乔夏了。 得想个办法啊,这些人可都是自己在乎的人,她希望他们幸福。 “大嫂,我什么都不缺,这些年你给我卖的东西已经很多了。”桃花回握住乔春的手,想到大厅里那个难缠的女子,忍不住想要替自己的大哥,说说好话,“大嫂,谁都看得出来,我大哥心里只有你一个人。你可千万别想多了,那个女人我听冬儿说,吃了午饭,大哥就会送她去镇上的客栈,明天就会让人送她回京都。” “就是啊,四妹,我心里真的只有你一个人。”跟在后面的唐子诺紧接着桃花的话,也不顾这里是房间外,也不顾旁边还有个桃花,便大声的再次向乔春表白自己的心。 乔春听着,忍不住勾起了唇角,心中暗道:“好你个顺着杆子就往上爬的唐子诺,这些事情我不会自己看吗?” “哦,吃饭,我都忘记了,我是来请大哥大嫂去吃饭了。大家都在饭厅里了,就等你们了。”桃花突然叫了一声,拉着乔春就大步往饭厅走去。 她聊着聊着都忘记自己是来请大哥大嫂去吃饭的了。 三个人一起走进偏厅,偏厅里的两张大桌子已经坐满了人,乔夏看着他们指了指大厅,道:“大姐夫,你们到外面那一桌吃吧,今天人比较多。” 暗卫们齐唰唰的看向乔春,他们听说乔春被那个可恶的郡主的烫伤了,心里一直蛮着急的,现在见乔春没什么大碍,才放下了那颗悬着心。 “夫人,我的这个药对烫伤很好的。”王小林站起来,拿着一瓶药膏递到了乔春的面前。 “夫人,我的这个药也不错,我以前有用过。” “夫人,我的也是,不留疤的。” “夫人...” 暗卫们全都不甘落后的从袖子里掏出药膏递到了乔春面前,脸上那关切的表情,不言溢表。 乔春的眼角微微湿润,接过了他们的药膏,扬起了唇角,浅笑着道:“谢谢大家,我会记得用的。大家都吃饭吧,这几天辛苦大家了。” “不辛苦,应该的,谢谢夫人。”暗卫们又齐唰唰的坐回了原位,整齐有力的应道。 这一声萦绕在唐家屋子的每一个角落,揭瓦而出,传到了云霄外。 乔春感动的朝他们点了点头,随即往大厅走去,她的心里暖暖的,有这么多人关心,而且还是前一阵时间冷冷的,酷酷的暗卫。看着他们越来越有人情味,脸上的表情慢慢的丰富起来,乔春就会觉得很欣慰。 坐在大厅里的皇甫杰的心里却是震撼的,那些暗卫以前是什么样子,他再清楚不过了。想不到短短的相处了这么一段时间,他们就已经变了,变得有人味了。 沉默优雅的董礼心中也很是惊讶,他第一次看到主仆一同吃饭,他第一次看到主仆都吃一样的东西,他第一次看到那传说中冷如冰块的暗卫,居然也会关心人。 而创造这些震撼的人,就是那个方方面面都惊人的乔春。 能让暗卫们如此巨大的改变,除了用一颗真挚的心去感化他们,别无其他。 在场的人只有明慧是暗中生气的,她就见不得乔春这副美好的样子,情敌眼里容不下一粒沙,这话一点也没有错。尽管她也欣赏乔春的漂亮、大度还有那些传说中的才艺,但是,现在她们是情敌,她是不会承认自己欣赏情敌的。 她不想放手,也不愿就此退出,在她的观念里,她才是流着高贵血液的皇族后人,而乔春,只不过是一介农妇。要她对一个农妇甘拜下风,那样的事情,她是办不到的。 乔春和唐子诺微笑着来到大厅,果果和豆豆已经跑了过来,一人一边的拉着乔春的手,仰起神童般的稚脸,道:“娘亲(亲亲),你还痛不痛?” “没事了,咱们吃饭去。” 乔春安排两个小家伙坐好,一张大桌也就只剩明慧边上有一个空位了。 唐子诺瞥了一眼丈母娘那责备的眼神,又见大家都等他一人开饭,便硬着头皮走到明慧边上坐了下来,对着大伙笑道:“大家都吃吧,饭菜都快凉了。” 明慧见唐子诺坐在她身边,忍不住心花怒放起来,扫了一眼满大桌的菜,眼光停在了那盘黄橙橙的红薯饼上,只可惜放得离她太远,她的手够不着。 眼角余光瞄了一眼唐子诺,心生一计,扭过头温柔的看着唐子诺,微笑着道:“柳大哥,我想吃那个饼,可是我够不着。” 话中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请你帮忙夹一块过来。 话刚落下,坐在另一旁的皇甫杰猿臂一伸,轻而易举的给她夹了一块薯饼,放在她的碗里,道:“吃吧!这个是红薯饼,很好吃的。” 明慧脸上的笑意一滞,心生闷气,轻轻的点了点头,夹起红薯饼就往嘴里送。 唐子诺则如释重负的看了乔春一眼,见她脸上无风亦无浪,轻摇了下头,默默的夹菜吃饭。 早就对明慧超级不爽的豆豆,见她居然让她爹爹给她夹菜,心里更是不爽,眼看着明慧轻轻咽下了一口饼,软软糯糯的声音随即传来,“哥哥,你待会可别吃那么多薯饼?” 一旁的果果见豆豆朝自己眨了眨眼,双胞胎特有的心有灵犀,让他立刻就明白了豆豆的意思,装作很是不解的问道:“为什么?” 众人一听,也停下了筷子,目光投向那一脸正色的豆豆身上,猜不透她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有明慧一口接一口的吃着,因为那饼实在是太好吃了。 “吃了会放屁。”豆豆的眼神专注的看着果果,点了点头,道。 乍一听,大家都不约而同的将眼光投向那埋头苦吃的明慧,而明慧在听到豆豆这一句状似无心的话时,已经愕然的停下了筷子,微怔了下,看着大家的目光,脸上表情交错,一会红一会白一会青,狠狠的瞪了一眼豆豆。 好你个歹心的小丫头片子,等我找到机会,非得治治你不可。 “知道了,妹妹快点吃饭,吃完了咱们去玩。”果果很是受教的点点头,垂下头,抿着嘴,偷偷的乐了起来。 大家看到这里,也都明白了,这是小家伙们在帮他们的娘亲出气,看着这稚童护母的举动,皆不由的扬起了嘴角。 乔春见气氛不太好,便朝唐子诺暗使了个眼色,双双端起面前的酒杯,站起来对着皇甫杰和董礼他们,笑道:“大哥,董大人,明慧郡主,这杯酒我们夫妻敬你们,这大山里没什么好酒好菜,粗茶淡饭还请见谅。” “哪里,哪里,公主敬酒,下官实在是不敢当啊。这些菜可比山珍海味来得珍贵,在京都可吃不上这样的菜。”董礼连忙端着酒杯站了起来,回礼。 “这里不是京都,大家都放轻松一点。不过,四妹的手艺越来越好了,这个红薯饼可比当年的还要好吃。”皇甫杰端着酒杯站了起来,仰头干下了酒,重新坐了下来,夹了一块红薯饼咬了一口,笑道。 “二堂兄,这个饼吃了会...”明慧看着皇甫杰大快朵颐,想到刚刚那小鬼说的话,想要阻止他,却又实在说出‘放屁’这俩字。 皇甫杰咽下了口中的饼,笑着摇了摇头道:“好吃就吃,这样才不委屈自己。天下间哪有人不放屁?” “呃——” 不管是大厅还是饭厅顿时静了下来,大家一时间都消化不了皇甫杰那句豪爽的‘天下间哪有人不放屁?’,片刻过后,大家才回过神来,纷纷将筷子伸向皇甫杰口中的美味。 大部分人都吃过红薯饼(除了明慧、董礼和第一次来唐家的人),因为,乔春主张每日必吃杂粮,现在适逢挖红薯的时候,所以,隔不了几天,饭桌上就有出现煎得金黄的红薯饼。 乔春笑了起来,好一个‘天下间哪有人不放屁?’,放眼天下,上至皇帝,下至太监宫女、平民百姓,又有谁不会放屁呢?逍遥王就是逍遥王,从来都不拘小节。 看着皇甫杰不禁想起了那一年,他到山中村帮她种茶树,他和钱财争着吃最后一个红薯饼的情景。时间过得可真快啊,转眼间,果果和豆豆已经是个可以护母的孩子了,而她茶园里的茶树已经正式收成了,唐家的日子也越过越好了。 一顿饭在皇甫杰的调节下,一扫沉闷,欢快的吃完了。 刚收拾好碗筷,钱财就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 “三弟,你吃过饭了没有?”唐子诺迎了上去,看着眉宇间散发着疲惫的钱财,问道。 “吃过了。”钱财与唐子诺并肩走了进来,身后的小厮手里大包小包的抱着一堆东西,钱财伸手指了指后院,对着小厮道:“送到后院去吧,交给乔伯母。” 走到皇甫杰跟前,拱手行礼,道:“大哥。”紫袍轻撂,轻轻的坐了下来。 “二哥,乔伯父的伤势如何?”钱财坐了下来,开口就先问乔父的状况,他也是在暗卫到镇上抓药时,才得知乔父受伤的事情,知道后,便撇下正苦口婆心劝他早日成婚的钱母,带上一些滋养品就赶了过来。 唐子诺给他倒了一杯茶,道:“没有伤到要害,调养些时日就好了。” “那就好。”钱财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这才注意到坐在皇甫杰身旁的董礼和明慧,勾了勾唇角,看着皇甫杰问道:“大哥,这两位是?” “哦,这位是礼部尚书——董礼大人,这位是怡王府的明慧郡主。”皇甫杰伸手一一的向他介绍。 “郡主好!” “尚书大人,好!” 大家又坐在一起闲聊了一下,一直沉默不语的李然,看着皇甫杰,道:“皇甫兄,我们要不要先去看看那些晋国人?” “对,对,对!先去看看那些晋国人,晚点再商议一下如何处置他们。”柳如风捋了捋白胡子,附合着点了点头。 那些晋国人该如何处理才是正事,这事不是一起杀人案件,它关系着两国是否能平和相处下去,关系着两国的百姓。晋国人不仅在大齐国滥杀无辜,还将一切罪行嫁祸于大齐的公主,这事可真不是一件小事。 “好,走吧。” “大家请随我来。”唐子诺率先走到前头,领着众人往屋后的树林里走去。 “王爷。”暗卫们见皇甫杰到来,纷纷行礼,而晋国人听到暗卫的称呼后,心里更是波澜起伏。 大齐国的逍遥王可是周围列国出了名的战神,战无不胜,如今落在他的手里,只怕会引起两国的战争。 威尔逊心里很急很吃惊,但是,他现在就是一木头人,不能动也不能言,只能干着急。 皇甫杰扫了一眼那些绑在树下的人,惊愕的看着他们脸上的字,细看之下才发现每个人脸上都是不同的字,不由的朗声笑了起来,“哈哈,二弟这些是四妹的主意吧。” 他不用想也猜得到,只有乔春才会想出这样的东西出来,不过,这倒是蛮有趣的,起码可以让这些晋国人时刻谨记这次对大齐子民的伤害。 “呵呵,是的。不仅是这样,他们的肋骨都断了不少,大哥你一定想不到,四妹昨晚是怎么当他们是沙包一样的打?”唐子诺想起乔春昨晚打卡卡夫的情形,就忍不住轻笑起来。 “哦,嘿嘿。”皇甫杰轻笑了一下,见那些晋国人一个个都像个木偶似的,心中已明一定是唐子诺封住了他们的穴道,不禁赞叹他的细心,这些人可是他们找晋国算帐的筹码,他们是该死,却不能这么轻易的死。 他还想用他们来换一些东西回来呢? “这些人要看好,不能让他们自寻短见,为了节省时间,明天我就带他们回京都,圣上还等着这里的消息呢。”皇甫杰冲暗卫们叮咛着,转过头,看着柳如风、唐子诺他们,道:“这些人可都是恒王的人,他们的人分布在我们大齐的各处,在收集我们的资料,不过,上次你们抓的那三个人已经招供了不少有关的事,我们顺藤摸瓜,已经将他们暗中的据点全部扫掉。” 威尔逊听着皇甫杰的话,心里已是一片戚然和绝望,想不到恒王和赛大人苦心布下的棋,这么几下就被逍遥王给粉碎了,而他们就是这次事败的关键。 他好想以死谢罪,可他却无能为力。 原来,死很困难,而活着更难,他不知以后该怎样面对恒王和赛大人?听着逍遥王的口气,定是不会这么容易就放了他们,也不会杀了他们。 皇甫杰的目光紧紧的锁在威尔逊身上,黑眸中闪过一道精光,道:“这位应该就是晋国的第一勇士——威尔逊了吧?学武应该好好报效国家,而不是跟着一些狼子野心的人,到胡作非为。难道看着天下百姓流离失所,天下战乱纷飞就是你习武的初衷?” 淡淡的一番话,却直直的冲刺着威尔逊的心,他的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出身,想起了自己当初习武的想法。再想想自己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他羞愧了,第一次醒悟了过来,第一次去反省自己。 皇甫杰走过去,站到他的面前,直视他的眼底,问道:“威尔逊我一直视你为一条汉子,可你空有一身好本领,不思报效国家却伤害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你不觉得羞愧吗?就算是两国相争相战,也不能对那些妇孺下毒手吧?” 看着威尔逊眼底的悔意,皇甫杰却转过身,率先往唐家返去。 他一直认为,两国相战不能牵入百姓,两军对战,流血牺牲那是在所难免的,为了各自的国家,也是应该的。他从不支持打仗,因为,他明白不管是胜还是败,都是大伤元气的,苦的都是百姓。 这也就是他对皇权不感兴趣的最大原因。 坐上那个高高的位置,容易失去自我。他真心的希望天下可以太平,自己可以过上那种真正逍遥的日子。 摒退了闲杂人员,只留柳如风、李然、董礼、钱财、唐子诺夫妇还有铁龙在皇甫杰的房间里,大家坐一起正式的商议关于这些晋国人的事情。 其实,他们商议也没多少用处,重点还得看当今圣上如何裁决,但是,集思广益,皇甫杰写上一本奏折再得到皇太后的支持,他的话也是管用的。 乔春给大伙各倒了一杯茶,坐在唐子诺身旁,静静的看着英眉轻蹙的皇甫杰。 她知道这次的事情关系到两国的和平,如果不处理好,第一不能给大齐百姓一个公道,第二还有可能引起两国相战,而战争会给百姓带来什么,乔春再清楚不过了。 “大家对这事有什么看法,都说出来。”皇甫杰打破了沉默,抬头朝他们扫了一眼,问道。 柳如风抖动了白眉,伸手捋了捋白胡子,一脸正色的道:“这次事情关系到两国的未来,我认为,最好不要引起战争。” “我也赞同柳伯伯的意思,但是,我们也不能白白的便宜了晋国。”李然附合道。 “两国相战虽是会伤了国根,但是,晋国的人公然在大齐朝杀害大齐子民,而且,我们还扯出了不少他们的暗中据点。他们的意图不言而喻,只怕圣上眼里容不下这粒沙子。”董礼客观的指出问题点,伴君时间不短,他深知当今圣上的心态。 这事换是谁,也不可能对上了自己家门的‘狼’心慈手软。 按当今圣上的意思,十有八九会兵戎相见,直接在战场上挣回大齐的面子,至于里子,圣上极有可能会置之一边。 房间里顿时又沉寂了下来,大家都看着手里的杯子,怔怔出神。 乔春垂着头,转动着手里的杯子,眼睛一眨也不眨。唐子诺朝她瞥了一眼,见她这副神情便知她在想事情,这些日子,他倒也知道了乔春在想事情时,不自觉的就会转动手里的茶杯。 过了好半晌,乔春终于放下了手里的茶杯,给大家续了一杯茶,明眸闪亮的看着皇甫杰,道:“大哥,你带兵押着这些人至晋国边境,将他们的供书和罪行,派使者传递给晋国圣上,另外送上咱们的条件。” “晋国的兵力远不如咱们大齐,真要打起来,只怕他们也毫无胜算,而我也相信,晋国皇帝根本就不想打仗。现在导致这一切的,无非是晋国恒王的野心。相信晋国皇帝也是对恒王多有不满的,那我们不如从中挑唆,让他们反目为仇,我们暗中与他合作将恒王给拿下。” “事成之后,我们的条件就是两国签下和平协议,并让晋国拿一百万根茶苗和一个育苗师傅来当这次事件的赔偿,至于树林里的那些人,晋国皇帝也是不能留下来丢人现眼的。” 一山容不下二虎,她相信,恒王的意图不仅仅是吞下大齐,恐怕连那晋国的皇位,他也早已虎视眈眈。 不管是明君还是昏君,他们最忌讳的就是对自己的皇位有他想的人,不管是儿子还是亲兄弟,统统都是容不下的。所以,与晋国皇帝合作的事,她相信,晋国皇帝一定会同意。 乔春缓缓道出自己的看法,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润了润喉咙,一下子说了这么多,她的喉咙都干了。 在场的人无一不惊奇的看着乔春,很是意外她不仅看到了当今圣上誓必要出兵的念头,也看到晋国圣上与恒王的不和。 如此一箭三雕的想法,可谓是绝了。 损人又利己,还能对大齐未来的茶叶发展铺上一条庄康大道。 大伙将眼光从乔春身上调到皇甫杰脸上,直直的看着他,想知道他对这些提议的看法。只见皇甫杰放下手里的茶杯,嘴角慢慢的咧开,仰头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 笑了好久才停了下来,黑眸璀璨的看着乔春,道:“四妹,你这真是好计谋啊,一举多得,我看大家也别想了,这事就这么定了。我回去就写份奏折给皇兄,带上三十万大兵,兵临边境,我相信,一定可以让晋国举国上下都大为震惊的。” 说着,转过头看着董礼,道:“董大人,这次皇兄让你随办,你也写一份奏折递上去吧。” “是,王爷。”董礼应了下来,满眼赞赏的看了一眼乔春。 乔春刚好朝他看了过来,便礼貌的冲他浅浅一笑,微微的点了点头。 这一切都没有逃过唐子诺的眼睛,他眉头皱得紧紧的,对于他们的‘眉来眼去’超极不爽。伸手拉过乔春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轻轻的抚摸着她那光滑的手背。 眼睛却是不自觉的朝董礼瞪了一眼,看得董礼不禁低头失笑。 这个驸马爷看来还是一个爱吃醋的。 乔春没有看到唐子诺孩子气的表现,而是转过头看着钱财道:“三哥,关于买地扩种茶树的事,趁大哥也在,我们就一并商量一下吧。” 钱财点了点头,铁龙则是坐直了身子,准备认真的听听他们的租地条约,知道了相关的条约,他也好去给乡亲们谈租田地的事。 “最近我认真的考虑了一下,我认为,想要真正的在大齐普及种茶树,仅仅依靠百姓也是不行的。这事想要顺利的进行下去,朝廷也得有所表示才行。” 乔春眸光闪闪,全身散发着一种睿智的气息。 皇甫杰听她说到朝廷也应有所表示,便抬头看着她,嘴角溢出了一抹淡淡的笑,也不知他这个四妹又想到什么?他很期待。 “四妹,你先说说看。如果可行,我回去就向皇兄请示。” 勾了勾唇角,眉眼俱欢,乔春等的就是这句话,朝众人扫了一眼,续道:“我认为官、商、民三方合作,一定可以水到渠成。” “怎样合作呢?” 大伙都来了精神,很想听听她的合作方法。 “百姓种茶、制茶,商户卖茶,朝廷免地租两年,而且,百姓的田地都以出租的形式租给商户,他们只种和制,所有茶园都按二二六的分成来签协议。” “这样从上到下都有份,大家就会拧成一股绳,不会出现任何削利和压榨的事情。” 话音落下,乔春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皇甫杰和钱财,等待着他们的话。 “二二六分?公主认为谁二谁六呢?还有,朝廷为什么要免租两年?”董礼收起心里的惊涛骇浪,兴致勃勃的看着乔春,提出自己心里的问题。 “官商各二成,百姓六成。至于为什么要免两年的地租,理由很简单,这种茶树不比种庄稼,无法当年就有收成。种好了,最早也是两年后才有收成。” “那百姓这两年的温饱怎么办?”董礼继续问道。 “商户总不能什么力都不出就净得两成的分成吧,所以,他们得给钱,按百姓名下的地,以亩计算,给百姓银子。买茶苗的银子也得商户来出。” 铁龙的心怦怦直跳,第一次听到这么有诱惑力的条约,这样算下来,百姓可是净得利啊,只需劳作就可以了。眼睛直直的看向皇甫杰和钱财,生怕他们不答应这样的条件。 他暗暗在想,如果他们嫌百姓的分成多了,那自己可以替村民作主,适当的减少分成。 皇甫杰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桌面,低着头看着手里的茶杯,似乎在评估乔春的做法的可能性。 每个人都默默的看着他,房间里静得落针可闻。 终于,他抬起了头,看向钱财,问道:“三弟,如果只是先在山中村试行,你有能力付给百姓两年的生活费用吗?” 钱财沉思了一会,他刚刚已经盘算了一下,如果大哥能在晋国要来一百万棵茶苗和育苗师,那他还是可以勉强应付的,反正,又不是一口气就给两年的钱,他完全可以分批给。 “按季给应该不成问题,但是,大哥,晋国的那一百万棵茶苗和那个育苗师你得帮我们争取过来。”他现在总算是明白了乔春要茶苗和育苗师的意图了,真是个有着一颗玲珑心的女子。 皇甫杰笑了笑,朗声道:“这有什么问题,你们等着就好。大哥,这点本事还是有的。” “呵呵!” “哈哈!” 皇甫杰话锋一转,看着铁龙,道:“铁伯伯,这事得麻烦你了。以后,我三弟和四妹在这些事上,还得多麻烦你才是。”说着,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似的,拍了下自己的头,从袖子里掏出两封信,笑道:“这是百川写的家信,一封是给您的,一封是给桃花的。四妹,桃花的信,你待会给她。” 铁龙看着那熟悉的字体,水气骤拢上了眼眶,微微颤抖着手,接过信,像是揣着宝贝疙瘩似的,小心翼翼的放入袖中。 “谢谢皇甫公子,小犬就有劳皇甫公子了。” “铁伯伯不用客气。” “四妹,就按你刚刚的说的办,皇兄和母后那边我来说服,母后一定会同意的,她心心念念想的就是如何扩大种植茶树,增加大齐的经济。” 皇甫杰看着乔春,正式代表朝廷应下了她的要求。 他相信,这种上下合作的方式,一定能大齐带来繁华的盛景,假以时日,大齐的子民一定可以安居乐业,而大齐也一定能成为列国中最强的国家。 “好,我会和三哥商量着写好协议,趁这秋收后,将田地租下来。”乔春轻快的应了下来,扭过头看着铁龙,道:“铁伯伯,关于村民出租田地的事就有劳你了。你跟他们说,这约一签就是二十年,朝廷免两年的地租,钱府会按季度、按各户的田地亩数来支付生活所需银两,二二六分成的事情也要说明一下。我们不强迫,愿意的才签。” 铁龙高兴的点了点头,一张脸笑成了一朵花,这事传出去,那些村民如果不为所动,那准是缺心眼的家伙。 ------题外话------ 第一次写文,而这个文也是第一次面临低谷,但是,妞儿知道,不管如何,只能坚持下去,不管如何,都要给文中的每个人一个好的结局。 但是妞儿真的需要亲们的支持,各路支持,留言也好,票票也好,订阅也好… 至少让妞儿知道,还有这么多的亲们在关心妞儿,关心这个文。 鞠躬,谢谢各位亲亲的一路支持!么么~ 第九十三章 明慧罢手,钱府请。 大伙商量完了关于晋国人杀害大齐子民和租地扩种茶树的事情,便散了,各忙各的事。 乔春想起了前些天植下的那些茶苗,这些天她太忙了,根本就没有时间到地里去看看,也不敢出门,因为村民都说她是妖怪,见她就躲,小孩子见她就哭。 她倒不是真的不敢,而是怕吓坏了孩子们,现在事情都清楚了,村民们也都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那她也就不担心这些事情了。 “柳伯伯,咱们去看看那些插杆育的茶苗?好些天没去看了,不知有没有活下来?”乔春看着柳如风,出声邀请他一同去地里查看茶苗的长势。 “走,咱看看去,这些天我也没得闲去看。” 皇甫杰和钱财听着他们说的插杆育苗也很是感兴趣,便随着他们一同来到乔春的育苗基地。 站在地陇边上举目望去,只见一个个突出地面的小土堆,再旁边就是一棵棵绿油油的茶苗,乔春看着那些依旧绿意盎然、生机勃勃的茶苗,兴奋的跑了过去,蹲下身子,小心翼翼的伸手刨开一棵茶苗,越往下刨,心就跳得越快。 她好期待等一下可以看一根根白白的茶树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小手轻轻的刨开松松的土,茶杆上冒出了几个白白的小点,那是刚刚开始往外冒的茶树根。 乔春开心的站了起来,冲着后面的柳如风等人,招手笑道:“柳伯伯,你快来看看,这些茶树杆子上已经长出了白白的根。我们的试验成功了,茶树杆真的可以直接拿来育苗,真的太好了,这样一来,可是节省了不少育苗的时间啊。” 乔春兴奋得有点忘形,站在基地里,手舞足蹈的,脸上的笑容灿烂如花。站在阳光下,大家都被她的快乐给感染了,全都不由的咧开了嘴,一前一后的朝她走了过来。 “嗯,真的是茶树根,这可多亏了子诺听到了晋国使者的话,不然,我们可就白白的浪费了那十六棵茶树。” “只是不知这样育出来的茶苗,茶的品种纯不纯正?以后,我们栽种时,得分开种,看看效果如何。如果这个时候要是有一个会用这个方法育苗的师父就好了。” 乔春高兴过后,不禁担心这样育出的茶树,茶的品种会不会不够纯正? 不过什么事情都得有个摸索经验的过程,届时,她分开来种就好。如果茶的品种够纯,那她的那些大叶茶也可以育出很多茶苗来,多产普洱茶也就不成问题了。 皇甫杰看着乔春一喜一忧的样子,轻声安抚道:“四妹放心,大哥很快就可以给你带一个育苗师回来。” “嗯。”乔春小心的将土重新覆在茶苗下,转过身,看了下那一个突起的小土丘,惊讶的发现有些茶籽已经冒出了芽,吐出了两片嫩黄色的芽儿。 弯腰捏了下土,判别土的水分足不足,需不需要浇灌? 育苗就是这样,你得隔上几天就来检查一下水分和防寒防旱的问题,现在已是步入秋天,等到秋末就要做好防寒的措施,而茶园也要在秋末封园。 “大哥,三哥,绿茶的种植和炒制我会教给各户的主要人员,以后,我们唐家会把重心放在普洱茶、红茶和花茶这些上面。”乔春转过身,看着皇甫杰和钱财将自己和唐子诺商量好的决定,告诉了他们。 既然已经决定了官商民合作的事,那她也会将种植和炒制的手艺交出去,总不能让大家种茶,她们来炒茶,那还不得把自己累死。反正,这些技术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机密,她向来崇尚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不然她也无法实施她要过平静生活的计划。 皇甫杰和钱财虽然心里惊讶她的决定,但是细想一下,这也是势在必行的。鼓励全民种植茶树,没有技术那些人也是成不了事的。 柳如风倒是一点也不意外,对乔春的决定很是赞同。 几个人聊着天,慢慢的朝村庄走去。 夕阳西下,田里的稻谷大部分都已经收了,只剩下光秃秃的稻禾头,傍晚的村庄看起来格外的祥和,农屋的烟囱上炊烟袅袅。 这样祥和的情景,很难让人想到它昨晚正面临着灭村的灾难。 乔春看着那些已经收了稻谷的田,突然想起了要种花的事情,便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身后的皇甫杰,道:“大哥,你能不能找一个对种花有经验的人给我?我明年开春也要准备种花了,这事我想交给乔夏和柳伯伯来打理。” 乔春说着朝钱财瞥了一眼,她后面的那句话是说给钱财听的。 “这个没有问题,待我要到育苗师时,会在宫里找一个人一起送过来。四妹你说起这个,我倒真的是很期待你口中的那种养身的花茶。” 皇甫杰说着,举目望向一层层一片片的稻田,脑海里不由的浮现一片片五颜六色的花海,微风吹过,那会是何等壮观。 相信,待那时,满村都会飘着花香吧。 “呵呵,谢谢大哥。”乔春心满意足的笑了下,想起皇太后上次对柿饼赞不绝口,心里便有了新的打算。 回到了唐家,钱财就告辞回镇上了,而乔春则是拉着唐子诺提着竹篮子风风火火的赶去山上,准备摘些柿子回来,明天让皇甫杰带回京都去给皇太后尝尝。 呆在唐家,里里外外都不受欢迎的明慧,实在是无聊的紧,走出房门,看着正在丝瓜藤下玩耍的果果和豆豆。童心大发,立刻走了过去,探着头看着他们蹲在那里玩一种她看不懂也没玩过的游戏,不过看起来倒是很好玩的样子。 “我可不可跟你们一起玩?”明慧看了好一会儿,不禁被吸引了进去,忘记了那些不愉快的事,直觉想玩一玩。 玩得聚精会神的果果和豆豆,听到声音才发现明慧站在他们身后,两个小家伙脸上淡淡的,果果想到她烫伤了娘亲,就无法喜欢她,垂下头,淡淡的道:“这是小孩子玩的。” 没有大声的恶言相对,就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了,一切只是因为她也是大舅舅的妹妹,不然的话,他才懒得理她。 说完,他和豆豆又开心的玩了起来。 明慧摸了摸鼻子,有些自讨没趣,可眼下又找不到打发时间的事情,便默默的站在一边看他们玩。 越看越觉得有意思,不禁心痒手痒起来。 怡王府里就她一个小主子,从小到大,她都是一个人玩,因为她从小就失去父母,性格有些奇怪,对下人也是淡淡的。她是在寂寞中长大的孩子,对于唐子诺那次将她从坏人手里救下来,抱着受伤的她时,她突然有了一种很安全的感觉,所以才会对他一直念念不忘。 “豆豆你又输了。”果果轻易的将最后一架飞机停在了终点,看着还有三架飞机停在原地的豆豆摇了摇头。 “老是你赢,一点都不好玩。”豆豆有些气妥的看着手里的骰子,腮帮子鼓得圆圆的。 明慧见豆豆不太愿意玩了,赶紧的道:“我来玩一把,好不好?” 豆豆抬头惊讶的看着她,她没想到明慧居然还在这里,看着她一脸的雀雀欲试,又想起了大舅舅说她从小就没了爹娘。心中不由一软,脑海里也随即有了一个念头。 “你很想玩?”豆豆看着明慧,明知故问的问道。 “嗯。”明慧重重的点着头。 一旁的果果轻蹙着嫩眉,他不太明白豆豆为何要突然向她示好? “那就让你和我哥哥玩三把。”豆豆大方的说着,随即将手里的骰子交到了明慧的手里。 明慧开心的笑了起来,连忙蹲下身子与果果面对面,手里忙不迭地的开始摇着骰子。 “等一下,你要玩也可以,不过,你得和我哥哥比赛。既然是比赛就得有输赢,当然也得有奖励和惩罚,对不对?”豆豆喝止了明慧,黑溜溜的眼珠子狡黠的转了几圈。 “这样不公平吧?我才第一次玩。”虽然刚相处没多久,但明慧早就看出了豆豆不是一个普通的三岁小孩,她会这么大方的让自己玩,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好的奖励和惩罚。重点是,她才第一次玩,这不明摆着让她受惩罚吗? 豆豆叉着腰,眼神轻蔑的看着明慧道:“你是大人,我哥哥只是一个三岁的小孩,难道,你还怕输给一个三岁的小孩不成?” “算了,豆豆,人家是不敢比,你就别为难人家了。”果果总算是看出一些端倪,于是乎,便出声刺激着明慧。 明慧听着他们兄妹两人一唱一和的对她的智商表示怀疑,立刻就不乐意了,撂了撂衣袖,双眸冒着光的看向豆豆,一副大义凛然的道:“来就来,谁怕谁?你说说奖励是什么?惩罚又是什么吧?” 豆豆看着她这副样子,心里早就笑翻了,脸上却依旧是淡淡的,伸手抚摸着下巴,沉思了一会,道:“如果你赢了,我们就把这个棋送给你,如果你输了,你就不能打我爹爹的主意。” “这个…”明慧脸上闪过一丝犹豫,拿着骰子的手也垂落了下来。 豆豆和果果见她这个样子,心里也不禁着急了,她们可不看眼睁睁的看着有人打他们爹爹的主意。 “怎么你怕输?” “她虽然是个大人了,可就是一个胆小鬼,她怕输给一个三岁小孩。” “肯定是这样的,没想到大人也怕输,爹爹最不喜欢胆小的人了。” “嗯,没错。” 明慧听着两个小家伙一来一回的讨论着她,脸上一臊,心中一气,头脑一热,很是不服气的道:“谁怕谁?我今天就跟你比了。说吧?这个叫什么?怎么玩?” 果果和豆豆飞快的对视了一眼,彼此心领神会。 果果拿着手里的骰子向她解释道:“这个叫骰子。”接着又拿起一架木飞机,道:“这个叫飞机,你的是红色的,我的是绿色的。我们先各掷一下骰子,只有投出六点,才能起飞。最后谁的飞机全部到了终点,谁就赢。” 扬起了嘴角,右脸颊上的梨涡毕现,豆豆笑看着明慧,道:“这个游戏叫飞机棋,我娘亲想出来的,这些木飞机是我爹爹亲手做的。” 明慧一听这些木飞机出自唐子诺的手,心里立刻决定要赢下这场比赛,得到这些木飞机。 “好,咱们开始吧。” “你第一次玩,我就让你先开始吧。”果果很是仗义的道。 噹——明慧掷下第一个骰子,三双眼睛皆是一眨不眨的盯着木骰子。 “六点。”豆豆嘟起了嘴,有些不太相信的看着走了狗屎运的明慧。 明慧心花怒放的拿起木飞机,学着他们刚刚的样子,将木飞机送上了终点,“嘿嘿,我起飞了。” “嗯,飞吧。再摇一次。”果果和豆豆不约而同的点着头,道。 噹——明慧掷下第二个骰子,三个人各怀心思的盯着转动着的骰子。 明慧心里不禁呐喊着:“六点,六点,六点…” 而果果和豆豆则拼命的呐喊着:“三点,三点,三点…” 骰子停下来了,果果和豆豆惊恐的对视了一眼,心里不禁嘀咕:“没那么邪吧,又是六点?” “哈哈,又是六点,我又起飞了。”明慧高兴的大笑起来,喜滋滋的将第二架木飞机送到了终点。 “飞吧,飞吧。” 噹——明慧掷下第三个骰子。 “六点。” 噹——明慧掷下第四个骰子。 “六点。” …… 果果和豆豆绝望的看着明慧的最后一架木飞机,眼睛瞪得圆圆的,丝毫不敢怠慢的看着转动的骰子,当骰子停下来时,他们脸上一片灰色。 又是六点,真不知是这个明慧的运气太好,还是他们太背了。 一次性就将全部木飞机送到了终点,果果有些埋怨的看着豆豆,看来,他们今天是踢到铁板了,这些木飞机是保不住了。 豆豆扬起了笑容,坚定的看着果果,鼓励他道:“哥哥,别心急,咱们是三盘两胜,咱们还有机会的。” “我今天赢定了,哈哈。”明慧有些得意忘形的看着果果和豆豆,将衣袖又撂高了一些,满脸的志在必得。 “第二盘,由我哥哥先掷骰子。”豆豆替果果争下了优先权,她实在是害怕等一下明慧又会步步为赢。那样会让哥哥的信心顿失的。 “可以,就你先来,省得你们说我一个大人占小孩的便宜。”明慧很是大方的道。 反正,她相信自己一定可以赢下这场比赛的,不差这谁先谁后的问题。 噹——果果掷下第一个骰子。 “哇——,六点,哥哥好厉害哦。”豆豆不禁欢呼起来。 噹——果果掷下第二个骰子。 “哇——,六点。” 噹——果果掷下第三个骰子。 “三点。”豆豆软软的道。 “哈哈,轮到我了。”明慧举高了手,用力的摇着骰子,使劲一掷。 “三点。”相较于明慧不相信,豆豆则是开心的念着骰子的点数,高兴的催促着果果,道:“哥哥,快点又轮到你了。” 噹——果果掷下第四个骰子。 “六点。” …… 一局下来,果果以先明慧两架木飞机赢了一盘,双方打成了平手,而接下来决定胜负的第三盘,双方都不禁有些着急起来。 “这一局,该是我先来了吧?”明慧看着果果和豆豆,问道。 “不行,你一次,我哥哥一次,这一次咱们就掷骰子,谁的点数多,就谁先来。”豆豆不肯让步的道。 明慧也不愿在这个方面多有争执,便好商量的点了点头,掷下了一个骰子。 最后,还是她的点数大,便由她开始。 “六点。”明慧赢。 “三点。”明慧输。 “六点。”果果赢。 “六点。”果果赢。 …… 决定输赢的最后一掷,双方都只剩下了一架木飞机,而她们三个早已红了眼,相互泄对方的气。 这不,明慧掷了最后一个骰子,三个人直接趴在地上,脑袋抵在一起,目不转睛的盯着转动着的骰子,明慧嘴里大喊着:“六点,六点,六点…” 而果果和豆豆则在拼命的呐喊着:“三点,三点,三点…” 皇甫杰和柳如风他们回到后院里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形,嘴角蓄着笑,不禁好奇的站在他们后面,想看看他们到底在玩什么?怎么听起来有点在赌场玩大小的样子? “嘢——三点。”果果和豆豆高兴的跳了起来,鼓着掌,只差没有拥抱在一起。 明慧则是一脸不悦的呢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你们在玩什么呢?”皇甫杰看着地上的骰子和那奇怪造型的东西,好奇的问道。 豆豆抬头看着皇甫杰,开心的介绍道:“我们在玩飞机棋,哥哥他们在比赛。” “哦,这个叫飞机棋,我倒是第一次听也第一次见,那他们现在谁赢谁输呢?”皇甫杰瞥了一眼满脸灰色的明慧,又看着豆豆,问道。 “还没比出输赢,现在是最后一盘了,刚刚他们是打成平手。” “那开始吧,大舅舅也来看看这飞机棋是怎么玩的?”皇甫杰好奇的站着,打算看看这个飞机棋是怎么玩的,而且,他也有好奇,他们比赛的结果。 “哥哥,你快开始吧。加油哦,豆豆支持你。”豆豆笑容可掬的看着果果,冲着他做了加油的手势。 果果对着豆豆重重的点了点头,神情严肃的举起手,用力的摇着手里的骰子,使劲往地上一掷,一脸紧张的看着转动的骰子,嘴里大声附着豆豆喊道:“六点,六点,六点…” 明慧也完全不顾形象喊道:“三点,三点,三点…” 骰子转动的速度缓缓的慢了下来,一下了三点,一下子六点,看起他们三个心怦怦直跳。骰子终于停了下来,果果和豆豆定眼一看,随即开心的抱在一起,笑道:“六点,咱们赢了,咱们赢了。” 厨房里的雷氏、林氏还有桃花她们全部都被果果和豆豆欢快的声音给吸引了出来,纷纷笑着围了上来,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两个小家伙抱着开心的跳了好久,才停了下来。豆豆一脸神气的站在明慧面前,道:“我们赢了,你输了。你要愿赌服输,否则鼻子会长长的。” 明慧一脸土灰色的看着豆豆,紧紧的抿着嘴,眼眶微红,站在那里就是不说话。 皇甫杰看着这个情形,很是好奇他们的输赢的结果是什么?瞧着明慧这副样子,他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她。 “你们输赢的结果是什么?” “如果她赢了,这副飞机棋就送她,如果她输了,她就不能再打我爹爹的主意。”果果慢条斯理的收拾着飞机棋,头也不抬的向大伙道出他们的比赛规则。 大伙听着很是愕然,没想到这两个小家伙居然还为母出赛,捍卫自己的爹爹。 明慧看着众人朝她投过来的眼神,恼羞成怒的道:“谁说我打你们爹爹的主意了,我才不喜欢比我大那么多的男人。”话落转身就跑回了她临时的房间。 果果和豆豆面面相觑,看着明慧的背影,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果果、豆豆,你们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那样说明慧姑姑的,她会不好意思的。”桃花蹲在果果和豆豆面前,轻声的道。 没有哪个女子可以在那么多人的面前,接受别人指责她打哪个男人的主义。虽然,她也不喜欢明慧,但大家同是女子,她的心情,她还是可以理解的。 “桃花姑姑,那我们该怎么办?她好像要哭了。”果果和豆豆担忧的问。 他们也没想到大家都会围过来,也没想过她会不会不好意思?他们只是个小孩子,根本就不会想那么多。 “你们自己好好想想,该怎样向她道个歉?”桃花微笑着道。 她就知道果果和豆豆都是善良的孩子,他们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捍卫自己的爹爹,并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结果。 果果和豆豆相互对视了一眼,两个人手牵着手,相互朝对方点了点头,道:“我们知道该怎么做了。”说着就抱着飞机棋往亲子房里跑去。 众人看着两个小家伙的背影,轻笑着摇了摇头,各自散开了去。 不一会儿,果果和豆豆便抱着东西直冲冲的跑到明慧的房门前,朝着房里糯糯的叫道:“明慧姑姑,你开开门。” “你们走吧,我要休息一下。”房里传来明慧鼻音浓重的声音。 果果和豆豆对视的了眼,眸底流露出丝丝不安,继续敲着门,道:“明慧姑姑,对不起!我们是给你送东西来的。” 房里静静的。 果果和豆豆不安的对看着,不死心的伸手想继续敲门。 嘎吱~ 房门突然打开,明慧红着眼拉开门,看着怀里抱满东西的两个小家伙,一时间也气不起来,没辙的道:“进来吧。” “谢谢明慧姑姑。”两个小家伙倒是嘴甜的,左一句明慧姑姑,右一句明慧姑姑,喊得明慧心里甜甜的。 两个小家伙将东西一把放在圆桌上,豆豆转过身,上前亲呢的拉过明慧,指着桌的东西,道:“明慧姑姑,这些东西是我们要送给你的。你快来看看,这个是飞机棋,这个是不倒翁,这个是熊宝宝。” “明慧姑姑,以后你不高兴的时候,你就推一下这个不倒翁,他是不会倒下去的,不信你来试试。”豆豆指着桌上的不倒翁,笑看着明慧,解释道。 豆豆见明慧站着一动不动,连忙抱着与她的个子差不多大的熊宝宝,塞进了明慧的手里,笑道:“这个是我最喜欢的熊宝宝,他每天都陪我睡觉,有他陪着我,我就不会害怕了。明慧姑姑,以后,就让他陪着你,这样你就不会觉得自己是一个人了。” 软软糯糯的童音传进了明慧的耳朵里,打开了她的心,也温暖了她的心。她将熊宝宝抱进了怀里,闭上眼睛感受着有人相陪的感觉,刹那间,眼角流下了两行清泪。 果果和豆豆看着明慧的泪水,顿时被吓坏了,连忙伸手扯了扯她的衣服,着急的道:“对不起!明慧姑姑,真的对不起,请你不要再哭了。” 明慧睁开的眼,将熊宝宝放回桌子,蹲下身子搂过果果和豆豆,感动的道:“谢谢你们。” 嘿嘿—— 果果和豆豆听着明慧的话,不禁咧开嘴嘿嘿的笑了起来,伸出小手,反抱着她。 “明慧姑姑,我们以前爹爹还没有回来的时候,别的小孩也老是笑我们是没有爹爹的孩子。我们也会很想爹爹,大舅舅说,你像我们这么小的时候,就没有了爹娘。以后,你想你爹娘的时候,你就看着天上的星星说话,我娘亲说,天上最亮的星星就是自己最爱的人,他们会一直在天上看着你,爱着你。” 豆豆想起了以前娘亲对她说过的话,她便拿出来安慰明慧。 “以后,豆豆也会爱明慧姑姑的,熊宝宝也会陪着明慧姑姑,可是,明慧姑姑你可不可以不要抢豆豆的爹爹,那样豆豆会没有爹爹的。” “噗——”明慧终于笑了起来,心早已被豆豆的一席话给软化了,伸手点了点她的小额头,道:“你说话算话?” “啊?什么?”豆豆愣愣的反问。 “就是你会爱我啊,还有,你们的这些东西送我,不后悔?”明慧笑看着果果和豆豆,问道。 “不后悔!”两个小家伙头摇得像是波浪鼓似的。 “那我也不抢你们的爹爹了。”明慧一片赤诚的看着果果和豆豆,向他们道出自己的决定。 这一刻,她发现自己的心已经不难受了。 这一刻,她发现自己好像并没有真的爱上唐子诺。 这一刻,她决定要和果果、豆豆做朋友。 因为,他们可以明白她的内心,因为,他们把最心爱的玩具都送给了她。 啵——从惊喜中回过神来的果果和豆豆,开心的在明慧的脸上用力的亲了一下,惹得明慧开心的笑了起来。 站在门外的皇甫杰听着房里传来的笑声,嘴角也不禁跟着微微上扬起来。 吃晚饭时,明慧已经和果果、豆豆打成了一片,大伙看着童心大发的明慧,都欣慰的笑了起来。 饭吃到一半,明慧就端起了自己的酒杯站了起来,笑看着唐子诺和乔春,道:“唐大哥,我祝你们白头到老,永远幸福!”说完,便仰头一口干掉了杯中的酒。 一杯断情酒下肚,明慧才发现自己真的一点都不难受,反而有种释然的感觉。 皇甫杰欣慰的看着明慧,赞许的朝她点了点头,众人则从惊讶中回过神来,开心的继续吃着晚餐。 乔春没有想到明慧这么快就可以想明白,而唐子诺则是更加惊讶,一个下午的时间她的心就改变了,他在终于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不禁怀疑自身的魅力。 不过,能让她放开就好,毕竟他只要有一个乔春就好了,他可不想乔春老吃一些干醋,影响他们的感情。 晚饭过后,明慧抱着豆豆向大家宣布,她今晚要和豆豆一起睡,得在雷氏的同意后,这一大一小的姑娘,便开心的手牵着手回房去了。 乔春疑惑的看着她们的背影,不禁向雷氏她们探问,她下午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在雷氏向她和唐子诺讲叙了下午的事情后,他们忍不住相视畅怀的笑了起来。想不到她们的小宝贝们还是两朵解语花,小小年纪就拥有超强的沟通和化解能力。 亲子房里。 洗梳过后,唐子诺小心翼翼的帮乔春擦着膏药,看着那些暗卫们送的瓶瓶罐罐不禁笑道:“老婆,我对你实在是钦佩得很,想不到短短的一段时日,那些冷冰冰的暗卫,居然变得很有人情味起来。这不得不说,一切都是你的功劳啊。” 乔春娇嗔了他一眼,站起来,走到屏风前,准备换下衣服,上床睡觉。 这几天都没休息好,现在一切事情都解决了,她只想好好的补个觉,轻轻的抖了下衣服,袖子里掉下了一封信。乔春拍了拍脑门,道:“瞧,我这记性,居然把百川写给桃花的信给忘了。” 说着,重新穿上衣服,对着唐子诺道:“你累了就先休息吧,我找找桃花去。” “我不累,我还要陪大哥和李兄弟喝喝酒去。”唐子诺跟着乔春,两个人一起出门。 乔春本想让他别喝太多酒,可想着他们兄弟也不是经常见面,便什么也不说,直接往桃花的房间走去。 叩叩叩… “桃花,你睡了吗?”乔春伸手轻轻的敲打着房门。 “大嫂,你等一下。”房里传来桃花清脆的声音。 嘎吱~房门拉开,桃花侧开身子,笑看着乔春道:“大嫂,这么晚了,你还没休息?进来坐吧。” 乔春踏进房门,扫了一眼桃花的闺房,看着墙上那副桃花亲笔的梅花图,脑子里不禁想起了当年,桃花让自己教她识字的事。 桃花一直是个好学的姑娘,短短三年的时间,她已经可以写出一手好字,作画方面也是很有天分。 桃花见乔春一直盯着自己的那副梅花图看,脸上不禁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撇了撇嘴,道:“大嫂,你别看那么认真,我画得不好,你这么仔细的看,什么缺点不足都被你看出来了。” 乔春伸手牵过桃花,拉着她走到圆桌前坐了下来,嘴角始终蓄着淡淡的笑容。 “桃花,咱们两个也好久没有坐在一起,好好的聊聊心事了。你不会怪大嫂吧?看着你,大嫂就觉得时间过得真快,那时你还是个小姑娘,现在都是个婷婷玉立的大姑娘了。” 桃花粉脸一红,目光悠悠的看着乔春,道:“是啊,时间过得真快,这些年如果不是大嫂把持着这个家,我和娘连温饱都成问题,哪会有如今的好日子。我记得,当时,我们总是一起去挖野菜,后来,大嫂你发现了红薯。那一年,如果不是红薯,我们可能会饿着肚子到收稻谷。” 说起往事,总是容易让人感慨。 乔春从衣袖里掏出了信,放在桌上挪到了桃花面前,道:“这是百川托大哥给你捎来的信,你快看看吧。你待会也给他回一封信,明天交给大哥,让大哥带回去给他。” 桃花怔怔的看着信封,随即脸上浮起了朵朵红霞,嘴角弯弯的拿起信,有些羞涩的看着乔春。 “哦,你先看,我先回去睡了。这些天没睡好,我得补补觉去,女人要是没睡好,容易长皱纹。”乔春站了起来,伸手摸摸脸蛋,煞有其事的道。 “噗,大嫂,你说的也太夸张了吧?你怎么可能长皱纹?”桃花随着她走向房门,笑呵呵的道。 乔春走出房门,转过身看着桃花,一本正经的道:“桃花,你还别不相信,以后,你一定会觉得我说的很有道理的。你现在是花一样的年龄,哪会理解我们这种为人母的女人的困扰。算了,时间也不早了,你还要写回信,我就不打搅你了,晚安!” “大嫂,晚安!” 翌日上午,吃过早饭,皇甫杰带着队伍押着那些晋国人就起程赶回京都,临行时,豆豆和明慧依依不舍的告别。 明慧还抓着乔春的手,一而再,再而三的嘱咐乔春,让她下次去京都时,一定要带果果和豆豆一同去。搞得乔春都有些吃醋,有些想不明白,她们几个的感情怎么会发展得这么快? 大伙挥手告别,而乔春则开始等待皇甫杰与晋国交涉的结果。 刚刚送走了皇甫杰他们,一些已经得到铁龙通知的村民陆陆续续的来到唐家,向乔春询问出租田地的事。 “唐弟妹,村长说的事情都是真的吗?我们家们的田地,你要不要?”古秀菊轻轻的撞了下石虎子的手肘,见他不开口,便自己开口询问起来。 乔春看着石虎子脸上的淤青,想起了唐子诺说的那事,很是抱歉的道:“石大哥,前几天真是谢谢你了。不过连累你受伤,我倒真的过意不去。” “没事,应该的,再说了,如果真要谢,也该是我们谢谢你。我家皮子,可是亏了你,还有前天晚上,咱们整个村的人也都是亏了你家。不然,这事咱们想想都害怕。” 石虎子憨憨的笑了下,一脸真诚的道。 乔春看着古秀菊,笑道:“石大嫂,出租田地的事是真的,只要你们愿意出租,我们就一定要。不过,现在你和石大哥都跟我们家签了长工。” 石虎子夫妇有些紧张的看着乔春,他们当然也明白,他们签的长工期限还没到,如果自己种茶树的话,好像有些说不过去。 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喏喏的站在那里,怔怔的看着乔春。 “要不这样,你们和我家的长工协议取消掉,以后,我们茶园要忙的时候,你们来打打散工。你们忙不过来的时候,我们家的人也可以去帮忙。” 乔春看着他们夫妇紧张的样子,忍不住轻笑着向他们道出自己的意思。 “这个行,不要说打散工,就是帮忙我们也乐意。以后,我们家要种茶、制茶,可都得请你手把手的教。”石虎子连忙摆摆手,开心的笑着。 “这个是一定的。不管是谁,只要是签了出租协议的,我都会手把手的把种茶树、炒制茶叶的方法教给他。” 乔春对他们保证着,放下了他们的心理包袱。 就在这个时候,大门外响起了马蹄声,不一会儿,钱府的管家走了进来,对着乔春恭敬的行了个礼,道:“唐夫人,我们家夫人请你过府一叙,特意派我来接唐夫人。” “钱夫人,找我?”乔春愕然的看着钱府的管家,反问道。 她与钱夫人也只是在巧儿出嫁时,见过一次面,她怎么会突然想要找自己呢?也不知出了什么事?她可不单纯的以为是钱夫人想她之类的。 “是的,我家夫人请你过府一趟,具体是什么事,小的也不太清楚。”钱管家站在乔春身旁,如实的道。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进去一下就来。”秀眉轻蹙,乔春知道问他也说不清楚,现在看来,也就只有去一趟钱府了。 转过身子,看着石虎子夫妇,道:“石大哥、大嫂,我有事先出去一趟,这事不急,改天我会让铁伯伯通知大家来签约的。” ------题外话------ 推荐好友今十三的新作:【非常俏农女】 作品链接:http://www。77nt.com.com/info/464798。html 简介: 现代宅女,半月出门一次,很“幸运”的被从天而降的花盆选中,走上一条穿越之路。 不是富商更不是皇家,而是家徒四壁的小农家。 为了填饱肚子也为了不辱没穿越者的名声! 楼砚台毅然决然走上了一条以发家致富为己任,带领全村人民跨入小康生活为副职的“不归路”… 第九十四章 上山寻夫,夜遇狼。 乔春来到后院到乔父房间跟雷氏说了声,让她转告与柳如风一起上山采药的唐子诺一声,便随着钱府的管家一起赶往钱府。 一路上乔春静静的坐在马车上,心里忍不住猜测钱夫人找她的用意,马车只用了半个时辰就到了钱府,管家没有让门房去通报,而是直接领着她直奔钱夫人居住的如意阁。 “唐夫人,请!”站在如意阁的大厅门前,老管家恭敬伸手向乔春做了个请势。 “谢谢!”乔春朝管家微微点头,抬步往大厅里走去。 乔春走进大厅,抬目望去,只见钱夫人坐在圆桌前,桌上摆着一个装满针线类的小竹篮和一套茶具,而她的手里拿着一个钱袋,正低头专注的绣着,就连乔春走了进来,她也没有发现。 轻轻的扫了一眼这个收拾得整齐又干净的大厅,里面的摆设很朴实,并没有摆上一些古玩或是奢侈品之类的东西。而钱夫人身边也没有丫环侯着,乔春心里立刻对钱财的生母很感兴趣。 为了儿子,她可以拱手让出自己的丈夫;为了儿子,她可以委身做一个扫地的老妈子;为了儿子,她可以受尽白眼,独忍煎熬。 这样的母亲,真的是太伟大了。 乔春想到这些,情不自禁对钱夫人产生了一种亲近的好感。 怪不得钱财会一直苦心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现在她才明白,钱财这些年的隐忍和拼博都是为了一直为他默默付出的娘亲。 他眼光独到的经营茶叶,一是他看到茶叶的前景,二是为了尽早丰满自己的羽翼,三是为了自己的娘亲能够得回自己地位和丈夫。 这样的儿子,真的是太孝顺了。 “钱伯母,好!”乔春见钱夫人实在是太专注了,便自行来到她的面前,微笑着向她行了个礼。 钱夫人抬起了头,放下手里的针线,微笑着站起来,牵过乔春的手,笑呵呵的道:“春儿来啦?瞧伯母这耳朵可真不好使,年纪大了哦。” 乔春任由她牵着自己的手,脸上扬溢着浅浅的笑容,感觉到了牵着自己手的手上长着硬硬的老茧,心里对眼前这个妇人的好感顿时加重。 “伯母,您一点都不老,这会儿要是我们一起牵着手去街上,人家一定会以为您是我姐姐呢。” 钱夫人听着,嘴角的笑意更浓,乐得呵呵直笑的拍拍她的手,道:“瞧你这张小嘴可真甜,就会哄伯母开心。” “我说的可都是大实话,一点都不掺假。”乔春一脸正经的看着她,笑道。 “春儿,坐。”钱夫人指了指桌边的凳子,利落的将桌上的针线和未完全绣好的钱袋给收进了竹篮里,若有所思的看着桌上那套崭新的茶具,调过眼光看着乔春,笑道:“春儿,早就听说你是冲泡茶汤的好手,巧儿那手绝活也是你教的。不知伯母今天有没有荣幸尝尝春儿的手艺呢?” 嘴角轻扬,乔春抬眸看着钱夫人,点了点头,道:“这是春儿的荣幸,只要伯母喜欢就好。”话音落下,便开始点燃木炭,静等铜壶里的水烧开。 乔春看着炉子里的木炭迅速的烧红,想起这里连一个侍奉的丫环都没有,心里对钱夫人今天找她来的目的,已经猜出了七八分。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应该跟钱财的婚事有关。 果不其然,两个人静静的坐了一会,钱夫人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春儿,你和我们家钱财是义兄妹,我也就钱财这么一个儿子。如今你这个义妹都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娘亲了,他却一直不肯成亲,我昨天找了媒婆过来,他一听你爹受了伤,便撇下三个媒婆扬尘而去。我这个做娘的,实在是对他没有办法啊。” 乔春多少也听出了一点钱夫人的意思,温顺的点了点头,附合着道:“伯母说的在理,我三哥确实也是年纪不小了,早该要成家为钱家开枝散叶了。” 钱夫人的脸上明显的一怔,眉头轻蹙,目光夹带着探视的看着乔春,悠悠的道:“我看我家钱财对春儿的话,倒是听得进去的,伯母想让春儿,私下多帮着劝劝钱财。问问他到底喜欢哪一种女子,伯母也好找个靠谱的媒婆把这事给办了。不然伯母实在是吃不知味,睡不安寝啊。” 铜壶盖扑嗵扑嗵的跳着,壶里的水已经开了,乔春没有回钱夫人的话,而是站了起来,熟练的提起铜壶冲洗着茶具,再冲泡了两杯香味四溢,热气腾腾的茶汤。 面带微笑的将茶汤递到了钱夫人的面前,道:“伯母,请喝茶。” “好,好,好!”钱夫人忙不迭地接过茶汤,轻轻的啜了一口,茶汤轻轻咽下后,轻蹙着的眉头已经舒开,眸底一片赞赏。 乔春坐了下来,端起茶杯,慢条斯理的喝起了茶,脑子里则在细想钱夫人刚刚话里的意思。 钱夫人很着急三哥的婚事,但是,为什么她要带着探视的目光来看自己呢?脑子里闪过了那句‘我家钱财对春儿的话,倒是听得进去的。’乔春瞬间就明白了钱夫人的真实用意。 她既是想让自己多劝一下钱财,也是想趁机探探自己对钱财有没有那方面的心意? 难道,钱夫人误会了她和钱财的关系,还是她听了一些失真的话? 钱夫人放下茶杯,暗暗着急的偷偷朝乔春瞥了一眼,见她脸上淡淡的,完全看不出她的内心,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说接下来的话题。 “伯母,你是不是听了一些失真话?比如关于我和三哥的事。”乔春开门见山的问道,这个妇人对儿子的爱意感动了她,她不会因为这一点点的小误会而生气。 钱夫人愕然的看着乔春,心里涌起了浓浓的不安,她知道乔春是个好女子,她也明白,自己的用意有些伤人。蠕动了几下嘴唇,抬头满脸歉意的道:“对不起啊,春儿,伯母不该那样想的。” 乔春不以为然的笑了笑,伸手牵过她的手,眸底闪烁着真挚的光,道:“伯母,这事不怪你,春儿也没有往心里去。你们都误会了,我和三哥真的只有兄妹之情,我们只是比较聊得来而已。至少,伯母问三哥喜欢什么样的女子?春儿,倒是知道一些。” 乔春顿了顿,提过茶壶帮钱夫人和自己各续了一杯茶,端起茶杯润了润喉咙,续道:“三哥,他喜欢热情、开朗的女子,而我个人也觉得相当于三哥的冷清,这样的女子也比较适合他。这样两个人在一起能互补个性,应该会比较合适。” 钱夫人沉默了一会,细细的想了一下,便开怀的笑着点了点头,道:“春儿分析得有道理,看来,春儿还是很了解钱财的。有你这样的义妹,我家钱财也是有福的人啊。” “伯母千万别这么说,说到底春儿遇到并认识三哥才是幸运的那一个,如果不是三哥,春儿也不会有今天。”乔春连忙冲着钱夫人摆了摆手。 钱夫人笑而不语,端起茶杯,享受似的品尝着茶。突然放下茶杯看着乔春,话锋一转,认真的问道:“春儿,你周围有没有适合你三哥的女子?” 乔春端着茶杯的手不由一滞,心里不禁暗道:“难道她知道了夏儿和三哥的事?不太可能啊,毕竟她刚刚还怀疑自己和三哥有什么。” 到底要不要告诉她呢?告诉了她,她会不会觉得夏儿是个不矜持的女子? 将事情告诉她的话,她又会不会赞同呢?会不会愿意撮合呢? 乔春有些心动,又不些犹豫,她想让钱夫人一起来做钱财的思想工作,又怕会让夏儿跌份。毕竟这个朝代的人不是二十一世纪的人,她们的思想没有那么开放。 钱夫人见乔春一副沉思中的样子,倒也不着急出声追问她。 乔春在心里暗做了一番挣扎,考虑到乔夏的闺誉,最终,她还是没有将那事说给钱夫人听。 “伯母,这事我会多留意一下,三哥那边,有机会我也会多劝劝他的。” 钱夫人心里微微有点失望,她见乔春沉思的样子,还以为她身边有合适的人选呢?不过,她能答应帮自己多劝劝钱财,她今天请乔春来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 至少,她不用再担心钱财和乔春有什么事。 “好,伯母静等春儿的消息,也谢谢春儿帮伯母的忙。”钱夫人看着乔春笑了下,真诚的道谢。 两个人撇开刚刚那些话题,就着一些家常开心的聊了起来,乔春这才知道,原来钱夫人也算是出自书香门等,她爹还是一个书塾的夫子,而钱夫人在耳染目儒下,也算得上是一个才女。 两个人正开心的聊着,老管家就匆匆的从外面走了进来,恭敬的向钱夫人行了个礼,道:“夫人,少爷差小厮来请唐夫人去一趟茶庄。” 钱夫人轻愣了一下,疑惑的看着老管家,问道:“少爷请唐夫人去茶庄?” 其实,她想问的是少爷怎么会知道她请乔春到家里来,只是碍于乔春在场,她也不好意思当着面,这么失礼的问。 “伯母,三哥准是要找春儿商议关于山中村的村民出租田地的事。这事前一阵子,圣上和皇太后都有交待,让我们早上扩种茶树,所以,昨天三哥也是为了这事去山中村的。” 乔春站了起来,微笑着向钱夫人解释钱财找自己的原因,也顺便说了下钱财昨天去山中村的主要目的,间接的安抚一下钱夫人那颗不安的心。 钱夫人这才想起了,乔春如今已是大齐公主的事情,脸上也浮现出了丝丝怯意。 乔春直接忽视她的不安,笑着轻声向她辞别,“伯母,我先去一趟茶庄,下回我会带着孩子们一起来看您。您要保重身体,下回再见。” “好的,下回再见。”钱夫人也站了起来,笑呵呵的并肩送乔春出门,只是她的神情已经有了一些局促。 乔春告别了钱夫人,便跟着钱财的贴身小厮坐着马车赶去街上的【锦绣茶庄】。 “三哥,你怎么知道我来镇上了?”乔春走进【锦绣茶庄】,面积看着翻了个倍的铺面,嘴角不禁高高翘起。 如今的【锦绣茶庄】已经一改当日的风貌,钱财将隔壁的布庄给盘了下来,将两间铺面打通,对商品的区域也进行了分类划分。铺面主要分为三大块,一为茶叶专区,二为茶具专区,三为品茶专区。为了让客人们能够享受更好的服务,他们的茶庄里特意规划了一块品茶区,即可以给客人品尝茶汤时坐,也可以给客人提供一个稍作休息的地方。 钱财坐在品茶区里,抬头看着乔春,笑道:“你来时,刚好我让小厮回去拿东西。” 不用再说,乔春也可以想到,一定是小厮拿东西回来后,对钱财说起了自己到钱府的事情。 “你怕你娘亲会为难我不成?”乔春坐了下来,看着他玩笑着道。 钱财给她倒了一杯茶,默默的递了过来,勾了勾唇角,瞥了她一眼,揶揄着她道:“我娘为难你?我倒比较担心我娘。我找你是为了签那个出租条约的事情。” 乔春轻笑着摇摇头,她也懒得再与他执于这事,反正,自己知道他的用意就可以了。 “三哥,你就对伯母都跟我说了些什么不感兴趣?”乔春对他的话置之不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问道。 钱财放下手里的茶杯,拿起小铁杆轻轻的拨弄着木炭,乔春静静的看着他,这么多年了,她也知道,每次钱财想事情或许心烦的时候,总是喜欢一个人坐在这里喝茶,拿着小铁杆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那炉子里的木炭。 “我猜得出来,只是,四妹,你别往心里去。我娘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关心我罢了。”过了好一会儿,钱财才停下手里的动作,抬眸看着乔春。 乔春倒没有想到他居然什么都知道,眯着眼打量着他,不解的道:“三哥,你还是执于你自己的想法,丝毫不为夏儿对你的心意而感动吗?难道我错了吗?你对夏儿没有心动过?还是你对自己的身体没有信心?柳伯伯上次不是已经说了,你的药…” “四妹,你别再说了,这事我有我的思量。”钱财打断了乔春的话,垂着头,不让乔春看到他出卖心事的眼眸。 乔春很生气,很生气,但是,也很无奈,很无奈… 不是其身,不明其苦,她真的不知该如何说钱财?如果可以,她真想直接敲开他的脑袋,看看他的脑子里是不是少了一些神经线? 他做事都有计划,有信心,有耐心,可为什么唯独对感情就不能自信一点呢? “好,我不说,可是我得先提醒你。乔夏已经满了十七岁了,十七岁对一个姑娘来说,代表着什么,你应该很清楚。我娘不会再放任她,我娘已经找开找媒婆给她找婆家了。感情这东西,过了这村没那个店了,你可别后悔。” 乔春不想管得太宽,但是,这关系着乔春和钱财两个人的幸福,她如果什么都不管,一点努力都不做,放任他们错失良缘,她过不了自己心的那一关。 钱财垂放在双膝上的手,不禁紧紧的攥了起来,十七岁对一个姑娘来说,代表什么,他很清楚。此刻,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听到雷氏已经开始帮乔夏找婆家时,自己的心在抽痛着。 他也知道幸福从来都不会等人,但是,他更怕承诺,他怕自己给不起,所以,他宁愿放手。 “四妹,你别再说了。”钱财收起心里的杂乱思绪,淡淡的道。 “我再也不会管你的这事了。哼!我一定帮着我娘给夏儿觅一个良缘,找一个有担当,能让她幸福的人。”乔春气呼呼的瞪了一眼钱财,恨铁不成钢的道。 钱财不再接她的话,默默的坐着,重新拿起小铁杆,又在专注的拨弄着木炭。 乔春看着他这个样子,心里可真是又气又心疼。 两个人静静的坐着,过了好一会儿,乔春朝门外看了下天色,又看了看维持着原来动作的钱财,叹了一口气,道:“三哥,关于出租田地的条约,你有什么不同的意见吗?那些地是规划用为种茶树的,那些田我是打算用来种花的,还有,花茶你想要和我们一起弄吗?怎样来分配分成?” 钱财终于抬起了头,眸底一片平静,看着乔春点了点头,道:“花茶我当然也要,分成的话还是按当初茶园的协议吧。不过,这些田得算是我租的,既然花籽大哥已经提供了,我总不是什么也不付出吧?” “至于和村民的租田地协议,我想让你写明我是按季度给他们银两的,另外,将来产出来的茶叶,好劣也是要分等级的,我给的价钱也是按茶叶的品等来定价。” 钱财昨天回来后,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毕竟那些村民都不是乔春,他们的手艺肯定也是参差不平的,他总不能按一个价来收吧。 如果按一个价码来收,那这个市场就乱了,也无法鞭策村民努力提高茶叶的品质。 秀眉轻蹙,美眸轻转,乔春对钱财的话认真的思量了下,很是赞同他的意思,同时,也有些责备自己想得不够全面和细心。 “这事就按三哥的意思来办,我回去就会拟一份签约协议书差人送来给三哥过目,如果可以的话,三哥就签个名,还得盖一下公章。你现在是和平镇的镇长,官方方面你就用公章来代替。” 钱财微笑着道:“嗯,这事就按四妹说的办。” 乔春点了下头,眼光不由的又朝外面看了看,钱财见乔春一副回家心切的样子,对自己的贴身小厮道:“你送唐夫人回山中村,路上小心一点。” “是的,少爷。” “唐夫人,请!” “三哥,那我就先回去了,再见!”乔春向钱财打了声招呼,便跟着小厮走出茶庄,坐上马车朝山中村而去。 钱财无精打采的坐了下来,这一次,他没有再目送乔春离开,也没有心思去想其他事情,脑子里乱哄哄的,不停的跳闪着乔夏的样子。 她已经年满十七了,自己如果不争取,就只剩祝福她了。 可自己真的能做到笑着祝福她吗? 他没有去细想过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她的,当年与乔春结为义兄弟,他就断了对乔春的心,可自己对酷似于乔春的乔夏会不会是移情的作用呢?这个他不明白。 他只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情很糟糕;他只知道,自己听到乔夏很快就可以找到婆家时,心里很痛;他只知道,自己那次听到乔夏的告白时,心跳得很厉害。 放手,不放手?争取,不争取? 钱财就那样静静的坐着,一直坐到天黑,一直坐到打烊,忘记了换个姿势,忘记了吃饭。 ...... “你这个不孝子,你还回来做什么?你滚,滚出去。” 乔春轻跳下马车就听到自家院子里传来廖大娘气急败坏的声音,她赶紧的大步往家里走去,一进院子就见一家老小全都站在大门口,而廖氏则由桃花扶着,流着泪,大声质问跪在院子里的一大一小。 不孝子?乔春脑海里浮现出了一张模糊的脸,立刻明白了是廖仁回来了。 这个廖仁当年把房子一卖,拿着银两就屁颠屁颠的走了,从此再也没有回来过。这些年,虽然廖大娘嘴上说着,只当没有这个儿子,可她明白,廖大娘的心里还是很想念她的儿孙们的。 现在这个廖仁出现了,廖大娘气不过来,骂一骂也是正常的。 “娘,儿子知道自身的错,如果娘不原谅儿,儿也没什么好抱怨的,只是请娘给儿一个机会,让儿子好好的孝顺你。咳咳...”廖仁带着悔恨,带着哭腔的道,说着还不停的咳嗽起来。 他身边的小人儿,立刻着急的站起来,慢慢的拍着廖仁的背,关切的问道:“爹爹,你别激动,大夫说了,你的喘病不能激动的。” 小人儿看着廖仁咳得涨红的脸,连忙抬头,眼睛泪光闪闪的看着廖氏,哭着求道:“奶奶,我爹已经知道错了,请你就原谅他吧。我娘已经带着家里值钱的东西跟人跑了,我爹又得了喘病。” 廖氏的眼泪唰唰唰的往下流,看着病蔫蔫的儿子和懂事的孙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乔春看着那小人儿的背影,赞赏的点了点头,老子是很浑,不过,生养出来的儿子倒是不错。 快步走了过去,乔春看着气得浑身发抖的廖大娘,劝慰着她,道:“大娘,你先别生气。廖大哥人回来,就代表他的心里还是念着你。” 廖氏抬头惊讶的看着乔春,当年廖仁是怎样无礼对待乔春的,她还记得一清二楚。她没有想到,乔春居然一点都不记恨,反而帮他说着好话。一时之间,对于儿子当年做的事,她心里更是愧疚无比。伸手拉过乔春的手,哭着道:“春儿,这浑人当年那样对你,你怎么还帮着他说话呢?你这样,让大娘心里更是过意不去啊。” 跪在地上的廖仁抬起头,一眼就认出了乔春,他在外头听了不少关于乔春的传闻。刚刚进村时,遇见一些村民,他们不仅教训了他一顿,还告诉了他,这些年廖氏全靠乔春养着,不然的话,估计他现在也就只能见到一杯黄土了。 眼底流露出浓浓的悔意,廖仁跪着看向乔春,羞愧的道:“唐家弟妹,当年大哥的嘴臭,对你说了那些无礼的话,如今我也不敢请你原谅我。我向你磕几个头,谢谢你这些年来对我娘的照顾。” 话落,对着乔春咚咚咚的磕起头来。 乔春连忙放开廖氏,走到廖仁面前,道:“廖大哥,你快别这样,这些年,大娘靠的是自己,她每天都很辛苦的帮我们做家事。只是你现在已经回来了,我也看得出你是真心的悔过了,以后,我希望你能好好的孝顺大娘。这些年,虽然大娘嘴里不说,但是,我可以看得出,大娘心里其实是很想念你们的。” 廖氏听着乔春的话,哭得更是伤心。 廖仁听完乔春的话,跪着向前朝廖氏挪去,伸手抱着她的腿,痛哭失声的道:“娘,儿子以后一定好好的做人,好好的孝顺你。请你给儿子最后一个机会吧。” “奶奶,请你原谅我爹吧。”小人儿也蹭了上来,抱着廖氏的另一只腿,苦苦的替父求道。 闻者感动,看者伤心。 虽然以前的廖仁的的确确的是一个混蛋,可是,浪子回头金不换。如今的他,也是真情流露,也是真心的悔过。 大伙看着那三个痛哭的人,也都纷纷湿润了眼角,悄悄的拭着眼泪。 林氏上前拍拍廖氏的肩膀,道:“大姐,我看这仁子这回也是真心的悔过了,你就原谅他吧。再说了,他现在这个情况也没地可去,你不看儿子,也该看看自己的孙子吧?你总不能让自家孙子流落在外头吃苦受罪吧?” “是啊,大娘,你就原谅廖大哥吧。” “是啊,大娘,你瞧你的孙儿这么乖巧懂事,你舍得吗?” “就是。”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劝着,廖氏定眼看着抱着自己的腿的孙儿,吸了吸鼻子,冲着廖仁道:“仁子,我就再给你一次次会。先说明,我这是看在我懂事的孙子的份上,不过,在山中村里,你已经没有家了。吃住你自己想办法,不要再让我对你失望。” 廖仁抬起头,喜出望外的看着廖氏,重重的点着头,道:“娘,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我再也不会干那些浑事。” “廖大哥,大娘已经原谅你了,你就起来吧。”乔春看着还跪在地上的廖仁,轻声的道。 “娘?” “你起来吧。” “哎...” 林氏看着廖仁两父子一身脏兮兮,破破烂烂的,叹了一口气,道:“仁子,你带着儿子进屋来吧,我想你们也该是饿了。进来洗梳一下,我们也要开饭了。要不,暂时就先住我们家吧?春儿,你的意思呢?” 林氏说着,转过头,看着乔春问道。她是个心慈的人,这些年跟廖氏就像是亲姐妹一样,她不想让廖氏难过,所以,也不再计较廖仁当年的所作所为。 “我没意见,就听娘的吧。”乔春浅笑着朝林氏点了点头。 廖氏看着她们如此大量,便沉着声对廖仁喝道:“还不谢谢你唐婶子和唐弟妹?” “谢谢唐婶子,谢谢唐弟妹。”廖仁开心的看着林氏和乔春,一一道谢。 “谢谢唐奶奶,谢谢唐婶婶。”小人儿也抬头看着林氏和乔春,鞠躬道谢。 大家看着如此懂事的小人儿,都不禁微笑起来,赞赏的道:“真是个懂事的孩子。” 廖氏领着廖仁父子进了后院,张罗着给他们打水梳洗,雷氏从房里拿了几套乔父的衣服,又捡了几套果果的衣服,送到了廖氏的房里给他们换洗。 乔春领着乔夏她们把已经凉了的饭菜重新热了一遍,布好了碗筷,却仍旧不见唐子诺和柳如风回来,心里不禁有些着急,站在大门口来来回回的走着。 “春儿,进来吃饭吧。”雷氏朝大门口的乔春喊道。 “娘,柳伯伯和二哥,还没有回来呢?要不,你们先吃,我去看看?”乔春说着,便准备往后山走去,看看能不能等到他们。 雷氏跑了出来,拉住乔春的手,忍不住打趣着她,道:“春儿,你就这么心疼自己的相公?子诺贤婿知道了,准会高兴坏了。你就安心的吃饭吧,他们走的时候,有带干粮,说了中午不回来吃饭的。” 乔春朝雷氏娇嗔了一眼,不好意思的道:“娘,你怎么不早说?” “呵呵!娘看到你们这么恩爱就开心了。之前,老听你叫他二哥,我还以为你们的关系处得不好呢?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雷氏欣慰的笑了起来,牵着乔春的手往屋里走去。 她们走进饭厅时,廖仁父子也已经梳洗好了。乔父的衣服穿在廖仁身上倒也蛮合适的,只是,衣服略有些大了。梳洗过后,没有刚刚那么狼狈,可脸上却显得更加的苍白。 那个小人儿穿着果果的衣服就不太合适了,露出了一大截的手和脚,神色微怯的看着屋子里的人。 乔春笑看着他,柔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廖小辉。”小人儿倒是不怕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小辉,你以后就跟弟弟、妹妹一起玩,好不好?”乔春伸手拉过果果和豆豆,让他们三个小家伙面对面的站着。 果果和豆豆自是明白娘亲的意思,走到小辉面前,向他伸出了小手,道:“小辉哥哥,我叫果果(豆豆)。以后,我们就是好朋友了。” 小辉的脸上扬起了灿烂的笑容,学着果果的样子,伸手握住了果果的手,笑道:“我叫小辉,以后,我们就是好朋友,我们要一起玩。” ...... 下午,孩子们在院子里开心的玩着游戏,乔春在房间里书写着出租田地的协议书,而廖氏则开心的在房里帮她的孙子缝制衣服。 乔春写完协议书后,认认真真的看了几遍,反复检查没有问题后才站起来,伸了伸懒腰走出房间。 到乔父房里看了下他的伤,乔春便往清水山的茶园走去,算一算时间,她有四天没有去巡视茶园了。 清水山一片翠绿,乔春一层一层的巡视着,伸手轻轻的抚着茶丛顶上的那些嫩嫩的茶叶芽,低头认真的看了下嫩茶叶芽的长度,她知道明天要开始采摘茶叶了。 乔春到上围吓找了下铁成刚,让他通知长工、散工明天要采摘茶叶。踏着夕阳回到家里,问了下雷氏,才知唐子诺和柳如风还没有回来。 心中有些着急,乔春向雷氏说了一声,就往后山走去。 夕阳下的景致很美,可乔春却没有心情去欣赏,踏着大步沿着山脚的路,往深山而去。 她没有目的地,也不知道唐子诺他们在哪个山里采草药?心里着急,脑袋自然也就不会去细想事情,她没有发现自己已经越走越远,也没有去注意太阳已经全部落山了。 当她感觉到天色越来越暗时,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了。 这些年,她并没有经常来山里,所以,这些地方对她来说是完全陌生的。山谷里很静,除了偶尔有几声从树林里传来的鸟叫声,再无其他。 乔春开始有些害怕,脑子开始胡思乱想起来,比如,这个地方有没有老虎?有没有狼?自己会不会成了他们的晚餐?自己能不能在天色全黑之前回到村里? 越想心越乱也越是害怕,乔春虽然不怕鬼怪,但是,她怕豺狼虎豹。她一点都不想被那些野兽咬成一块一块的,她舍不得果果和豆豆,更舍不得唐子诺。 转身趁着微光拔腿狂跑,也不知离村庄还有多远,她摔跤了又爬起来,一次又一次,顾不得去拍身上的泥尘。只知道让自己没命的跑,仿佛身后真的有一群豺狼虎豹在追她似的。 砰—— 脚下被树枝一拌,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前一扑,只觉额头上一阵刺痛,紧接着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痛!好痛! 乔春伸手支起身体,头晕目眩的席地而坐,额头上涨痛着,感觉脸上有点紧绷,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上面凝固了一样。 鼻尖传来一股腥味,还伴着像是动物喘息的声音,乔春惊愕的举目望去,只见离自己不到一丈后,黑暗中骤现星光点点的青光。 狼,有狼。 妈呀,救命! 黑暗中,乔春顺手一抓拾起一根木棍,浑身打了个激灵迅速的站了起来,撒腿就跑。 刚跑几步,后面就响起了草木悉索的声音,乔春忍不住暗道:“两条腿的果然跑不过四条腿的,看来自己今晚极有可能是要为这些野兽们‘献身’了。典型的美女与野兽。” 身后的喘息声越来越清晰,乔春知道再跑下去也无益了,跑到一大棵前乔春便来个急刷车,手持木棍怒目圆瞪的与那些迅速将她围了个水泄不漏的狼对恃着。 “你们别过来,再过来,我就不客气了。”乔春背抵大树,手持木棍,冲着那些青光眼威胁道。 嗷呜……耳边传来响彻山谷的狼嚎声。 乔春的双脚微颤,底气不足的看着那些存心与她叫板的狼,用力向狼群挥动手里的木棍,木棍掠过,既搅起了一阵冷风。那些狼竟是生生的往后退去了一些。 心中大喜,乔春这才忆起了自己身上有唐子诺的两成功力。 ------题外话------ 各位亲亲:谢谢大家昨天的月票、礼物及留言支持,么么哒~ PS:妞已回老家陪伴病重的奶奶,所以,最近不会回复留言之类的,因为妞妞是用手机上传内容的,个别错字,也请见谅! 第九十五章 逍遥王爷,召媚娘。 嗷呜......耳边传来响彻山谷的狼嚎声。 乔春的双脚微颤,底气不足的看着那些存心与她叫板的狼,用力向狼群挥动手里的木棍,木棍掠过,既搅起了一阵冷风,那些狼竟是生生的往后退去了一些。 心中大喜,乔春这才忆起了自己身上怀有唐子诺的两成功力。 再一次用力的挥动着木棍,狼群又往后退了一些,乔春仍旧手持木棍,心不敢有任何松懈,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些黑暗中的狼。 乔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慢慢的将自己的心平静下来,动了下身子,玉背磨蹭过大树杆,心中由生一计。暗暗的气聚丹田,用唐子诺教她的方法,脚尖踮地,轻身一纵,身子竟就真的往上窜。 心中大喜,乔春伸手牢牢的抱住了树枝,整个人就悬空掉在树上。 乔春因为第一次使用轻功,没有经验,过早的抱住树枝,导致她此刻不能像高手那样,轻松的坐在树杆上,而是有些狼狈的悬吊在树上。 唉,生手上路,果然漏洞百出。她刚刚怕被树杆撞到头,结果就成了这样。无语啊,乔春用力的晃动着身子,想借力用脚勾住树杆,爬到树上去,不然的话,以她这姿势单凭手来吊起全身的力量,怕也坚持不了多久。 树下的狼群见乔春吊在了树上,便全部涌到了树下,狼视眈眈的看着她,嘴角流着口水。 乔春满头大汗的分神瞥了一眼树下一片闪闪发着青光眼睛,忍不住着急起来,身子晃动的幅度更大,整个人就在夜色中的大树下凌乱啊凌乱。 嗷呜......狼群仰头长嚎,像是在后悔,像是在威胁。 唐子诺和柳如风背着两大竹篓的草药刚回到村庄,就遇到乔夏和桃花提着灯笼着急的迎了过来。见到他们时,先是一喜,可往后一看,发现没有乔春时,脸色骤变,急迫的问道:“大姐夫,大姐怎么没有和你们在一起?” 唐子诺听着心不由的咯嚓一下,问道:“你大姐不是在家里吗?” “傍晚的时候,大嫂说要去等你和柳伯伯,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呢?”桃花红着眼,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唐子诺放下背上的竹篓,冲着桃花道:“你们先回去。”说着转过头看着柳如风,“师父,你待会带上暗卫们一起到山上来找找,我先到前头去看看,待会咱们再会合。” “好,你带上火把,也别跑得太远,山上野兽太多,一个人不安全。”将桃花手里的灯笼递给他,轻声叮咛着。 唐子诺接过竹笼,撒腿就沿着小路往山上而去。 柳如风几个则提着竹篓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家里,集合了暗卫们,急匆匆的往山上赶去。 唐家的人都集合在大厅里,人人面露忧色,却不敢表现出来,生怕两个小家伙会哭,也生怕会让受伤中的乔父知道,这样会更加不利于他养伤。 林氏唉声叹气的走来走去,眼睛不时的望向大门外。 廖仁看着屋里众人的表情,拉过一旁的廖氏,小声的在她的耳边,道:“娘,你看好小辉,我去的村长,让他找些人跟我一起去山上寻人。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希望我们可以尽快找到唐家弟妹。” 乔春算起来是他的大恩人,不仅替他奉养老娘多年,还收留下了他们两个无家可归的父子俩。他对她,已是满怀的感激之情。 “仁子,你快点去,路上小心一点。”廖氏点了点头,不忘嘱咐他。 看着廖仁消失在大门外的背影,廖氏眼角溢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心里划过丝丝安慰。这个儿子总算是良心苏醒了,如今也知道关心别人了,以后,自己去了,也有脸面见老伴了。 “妹子,你别着急,春儿吉人自有天象,一定不会有事的。刚刚仁子已经去请村长找人一起上山去寻了,春儿一定可以平安回来的。” 廖氏看着不停走来走去的林氏,上前几步,拉住了她的手,轻声安抚道。 “嗯。”林氏轻“嗯”了声,双眼泪盈盈的任由廖氏将她牵到桌前坐了下来。 抱着树杆坐在树上的乔春,突然打了个激灵,猛然从刚刚的打盹中醒过神来,低头往下一看,那些狼居然依旧耐心的守在树下。 刚刚好险,她打了个盹,却差点从树上掉了下去,如果这个时候掉下去...乔春想着,不由的颤了下身子。别说现在还真的是有些冷,山风吹来,凉嗖嗖的。 乔春坐直了身子,不敢再打盹了,山谷里很静,静得让她有些头皮发麻。家里一定已经闹翻天了吧?现在也不知是什么时辰,这些狼什么时候会离开? 害怕自己再次打盹,一个人在这个一个寂静的山里过夜,她却确实是害怕,实是无聊透顶的乔春,低头看着树下的狼,道:“喂,你们怎么还不走?” 没有狼理她,倒是因为她的出声,它们全都仰起了头,直勾勾的看着她。 “喂,你们那么多的狼,而我又那么瘦小,不够你们吃的啦。不如你们就放过我吧,我回去买一头牛送来给你们吃好不好?”乔春出声诱哄着狼,也不管它们听不听得懂。 树下的狼,依旧不吭声,摆着原来的动作。 撇了撇嘴,摆动了下已经坐麻的双腿,“啊——”她脚下的绣花鞋掉了下去。下面的狼群立刻骚动起来,乔春吃惊的拍了拍胸口,心怦怦直跳,心中不禁暗道:“幸好只是鞋子,如果是自己掉下去了话,那些狼一准就把她给撕成碎片,吃进肚里。” “乔春——” 突然山谷里传来了喊她名字的回音,乔春内心一阵狂喜,举目望去,却又不见任何的火把之类的东西,耳边也已恢复的宁静。 怎么回事?是自己恍惚中耳朵听错了吗? “春儿——” 耳朵传来了唐子诺那熟悉的声音,乔春不由为之一振,慢慢的站了起来,向四周望去。远处火把闪动,乔春知道家人已经来找她了,于是便深呼息,对着火把的方面大声的应道:“哎——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乔春高兴极了,掉下头看着树下的青光点,得意的道:“你们还是快点走吧,我老公和那些暗卫们可都不是吃素的,待会他们过来,你们是不会有好果子吃了。” 嗷呜......狼群仰头长嚎,像是回应她。 “哼,待会你们就知道厉害了,我劝你们还是先离开,不然的话,明天我就做一个狼肉火锅。让大家都尝尝狼肉的味道。” 好心情的乔春,丝毫不将狼的反应放在心里,对着火把处,大声的喊道:“二哥,我在这里。” 远方的唐子诺挥手让后面的人都停了下来,竖起耳朵细听山谷里传来的声音,乔春的声音如期所至,只是好像还有狼的嚎叫声。 心中不由大惊,唐子诺转身对着后面的暗卫道:“刚刚大家有没有听到夫人的声音?我好像还听到了狼的嚎叫声,我们快点往里面去,大家聚在一起,有这些多火把,才能镇骇到那些狼。” “春儿,你在哪里——” “夫人——” “子诺媳妇——”后面传来了村民们的吆喝声。 顿时山里巨音回响,声音窜向四处,回声四起,树林里的鸟儿们都被惊得四处乱窜。 “哎——我在这里,我在这里......”乔春看着越来越近的火把,嘴角不禁高高翘起。扯开喉咙拼命的应着,如果不是此刻站在树上,她一定已经挥手跳动身子。 树下狼群也许是嗅到了越来越浓重的人的味道,开始变得不安起来,仰头长嚎几声,便夹着尾巴跑得无影无踪了。 乔春见狼群已经不见了,心里不禁松了一口气,可为了安全起见,她还是不敢下树,依旧坐在树杆上大声的喊道:“二哥,我在这里。” 不一会儿,唐子诺领着众人已经到达了大树下,四周张望却未见的乔春的身影,只看见树下有一双已经狼撕烂的绣花鞋,心中不由一紧,突然树上传来乔春带着鼻音的声音,“我在这里。” “呃——”猛然抬头,唐子诺看着树上安然无恙的乔春,唇角勾起了一抹大大的幅度,轻身一跃,伸手将乔春给抱了下来。 火光下,乔春脸上凝固的血乍看之下很是惊人,唐子诺心痛的抱紧了她,声音沙哑的道:“春儿,对不起!我该要早点回家的。对不起!对不起...” 乔春心里的怕意随着唐子诺一声声柔柔的对不起而涌了出来,她浑身颤抖着,紧紧的搂住唐子诺的脖子,将头深深的埋进了他的胸膛里。 “夫人,受惊了,属下失职!”暗卫们看着乔春脸上的血,心中满是歉意,整齐的站到他们面前,弯腰行礼,大声的道歉。 他们的职责是保护夫人,可是,夫人却在他们的保护过程中受到伤害,他们实在是该死。 他们不知乔春是如何逃开狼群的攻击,一群狼就是男人遇到了也会寸失大乱,而她一个女子却安然渡过了。 “不是你们的错,大家都别这么说。”乔春缓缓的抬起头,眸底的骇意已经消失,挣扎了下身子,轻声对唐子诺,道:“二哥,你放我下来。” 唐子诺看着她眸底不自觉流过的羞涩,忍不住轻轻的勾起了唇角,眼光看向已被狼啃得稀巴乱的绣花鞋,笑道:“你的鞋被狼啃了,穿不了了。” “呃——”乔春这才想起自己的鞋在树上时就掉了下来。 后面的村民围了上来,铁龙走到人群前,看着乔春问道:“春儿,你的伤?” “铁伯伯,我的伤不碍事,只是撞了个口子。” “好了,大家都往回走吧,山里风大,随时都有野兽出没。”柳如风看着乔春额头上的伤,微风吹过,白胡子随风飘飘,转过头催促村民们返村。 荒郊野外,大夜里野兽出没频繁,因为他们人多,但是如果碰到不惧人的,倒也是件危险的事。 所有的人转身原路往村庄回去,山上的火把形成了一条火龙,缓缓前进。 ...... 京都,南大街的一处小院子里。 “主子,您找我有什么事?”媚娘直直的站在皇甫杰的身侧,眸光温柔的看着他,整个人的轮廓变得更加柔和,眸底水光涟漪。尽管她身穿一套黑色劲衣,头上也用黑布包裹着,如此却更衬出她白皙的肤色。 坐在上座的皇甫杰脸上带着一个黑色面具,只露出了一双眼睛、鼻子和嘴巴,整个人神秘感十足。他手握茶杯,眸光平静的看着媚娘,轻启唇瓣,沙哑的声音就传了出来,“媚娘,晋国那边的情况如何?” 他早已发出密信让媚娘通知晋国那边的人调查恒王和晋国皇帝的关系,看看他们是不是真的像外传的那般——表面和谐,暗地里波涛汹涌。 “主子,我收到准确的信息,他们的关系确实如外传的那样,而且,我们还意外的发现恒王正在暗中收集兵力,准备逼宫造反。在晋国皇宫里,有一位嫔妃最近很受晋王的宠爱,而那一位嫔妃是恒王秘密安插在晋国皇帝身边的一个眼线。” 美目轻转,媚娘的目光又落回了皇甫杰的身上,眸光柔似春水。 她一直在暗中想象这面具下是怎样的一张面孔,看他的体型应该是个正值壮年的男子,可他的声音又怎么会如此沙哑呢?媚娘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的猜测这些问题,在自己的脑子中幻想着他的样子。 一个女子对一个神秘的男子一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就会不知不觉的沦落自己的心,更何况眼前这个男人是个绝顶聪明的,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仅凭这两点已足够让她心动。 “很好,你继续调查恒王在大齐的其他地方还有没有眼线?如果有,顺藤摸瓜,把他们所有的据点都给我一个个像拔萝卜一样,全部拔了,一个也不要留下。人留下等我回来处理。”皇甫杰淡淡的道。 恒王不是一盏省油的灯,以他那缜密的心思,也许还隐藏着更暗更深的力量。那他不能允许的,像这次山中村发生的事件,在大齐朝他不允许再次发生。 媚娘抽回盯在皇甫杰身上的眼光,垂下了头,道:“请主子放心,我一定会完成任务。” “嗯,下去吧。等我回来后,我会通知你,如果有事,我会按以前的方法通知你。”皇甫杰朝她轻轻的挥挥手。 媚娘恭敬的向他行礼,告辞,转身就走出大厅,轻身一纵,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皇甫杰走进靠着大厅的房间,卓越迎了上来,一脸凝重的看着皇甫杰,道:“主子,这事属实,那我们是不是按公主的提议?” 皇甫杰押着人从山中村回来后,就将事情全部告诉了卓越,在他和卓越之间没有任何秘密,他的所有行动都会告诉他,在皇甫杰的眼里,卓越是朋友,是知己,是兄弟,是军师。 “四妹的计谋是个绝好的,现在既然情况属实,我们没有理由放着好计谋不用,我回去就写奏折。走吧,咱们回去。”皇甫杰越过他淡淡的道,来到屏风前站定伸手摘下面具,脱下衣服,重新换上一套来时穿的衣服。 卓越伸手扭了下床脚,床后面的地上瞬间就拉开了一个口子,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跳进地道,离开了南街小院。 小院里又恢复了原样,一片宁静,就像从来都没有人来过一样。 皇宫后院,清泉宫。 董贵妃精致的小脸略显苍白,全身柔若无骨的依附在皇甫俊的身上,眸底一片哀伤,吸了吸鼻子,娇声道:“皇上,我们的孩儿刚刚成形就被歹人给害了,你可一定要为我们的孩儿报仇。虽然不全是乔春的错,可这事确也是因她而起,她怎么也该要负上一些责任的。” 想起那无缘的孩子,她心中就万分的悲伤,本以为母凭子贵的好日子就要来了,谁知道却被这么一块石头给吓没了。这叫她如何能不生气呢?本来就恨乔春让皇上心心念念,如今她的孩儿也因她而没了,此刻,她恨不得将乔春给削肉拆骨了,以解自己的心头之恨。 皇甫俊低头看着董贵妃梨花带泪的小脸蛋,心中不由一紧,想起自己那个无缘的孩儿,心里也是无限的惋惜,毕竟这也是他的第一个孩儿。伸手轻柔的拭去了董贵妃脸上的泪珠,柔声的道:“爱妃,你好好的养身子,我们还年轻,孩子一定会有了。其他的事情,你就不要想太多,我一定不会让咱们的孩儿枉死的。” 皇甫俊说着,放在董贵妃肩上的手不由加大力量,仿佛他手里的是害了他孩儿的人,他恨不得亲手将他给捏碎。 “咝...痛,皇上,您捏痛我了。”肩膀快要被捏碎了,董贵妃倒吸了一口冷气,泪眼盈盈的看着皇甫俊,轻声的道。 皇甫俊骤然松开了手,略带歉意的道:“呃——爱妃,朕失手了。朕一想到那个害了咱们孩儿的人,就恨不得亲手宰了他,刚刚想得入迷了,手力不觉就加重了。” 董贵妃听他这么一说,顿时心花怒放,眸光似水的看着皇甫俊,柔声的道:“臣妾不怪皇上,皇上是臣妾的夫,臣妾的天,臣妾爱皇上。” 虽然女子需要矜持,甜言蜜语是男人的专利,可是,女人偶尔的一句甜言蜜语却更能让男人感动。 皇甫俊听着一向矜持的大家闺秀出身的董贵妃对他说出这么一番话,顿时感动万分。搂紧了她,俯首就含住了那两瓣会说出让他感动的话的唇,大手不由的在她身上开始游走、揉捏... “嗯...”董贵妃的嘴里不觉的溢出一句嘤咛,整个人都贴在了皇甫俊的身上。 已经不能满足的皇甫俊伸手拉开了董贵妃的衣服,低下头卖力的啃咬,下(和谐)腹涨痛不已的他,躯身压住董贵妃,坏心眼的将坚硬在她的玉门口摩擦,正欲拉下她的最后一件衣物,董贵妃就拉住了他的手,眸底激情的火光毕现,脸上流露出无奈的摇了摇头,道:“皇上,对不起!我小产了,暂时还不能侍候皇上。” 一盆冷水从火浇下,皇甫俊满腔的热情顿时给浇灭了下去,失望的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低头看了一眼董贵妃,道:“爱妃的身子需要休息,朕还要回去批奏折。”说完,便转身离开清泉宫。 董贵妃看着皇甫俊快步离去的背影,心中一片戚然。看来天子的爱真的是一种奢侈,他并没有非谁不可,这里得不到的,他会去其他地方寻。 只有地位和儿子是靠得住的,想到已经失去的孩子,她对乔春就恨得咬牙切齿。 “呜,呜,呜...”董贵妃趴在床上,痛哭流涕,双手用力的捶打着木床。 翌日清晨。 皇甫杰在早朝过后,与董礼一起走进了皇甫俊办理公务的议事大殿,行礼过后,便将奏折呈了上去,简洁的向他讲叙了下山中村的事情和晋国人的恶行。 “皇兄,请准许臣弟带兵押着晋国的这些人到边境与晋国议谈,臣弟一定会让晋国给大齐一个交代。” 皇甫俊放下了手中的奏折,扫了一眼皇甫杰和董礼,淡淡的道:“这事我准奏了,可是,为什么你们的奏折中没有提到该如此惩罚德馨公方呢?” 殿中的两个人垂着头,飞快的对视了一眼,有些意外皇上居然还想要治乔春的罪? 皇甫杰抬头看着坐在主位上的皇甫俊,道:“皇兄,这事皇妹也是个受害人,怎么能惩罚她呢?这次如果不是她,也许那些晋国人已经得手了。” “皇上,逍遥王说的有理,公主殿下也是这件事的受害人之一,实在是没有理由要受惩罚啊。”董礼据实回答。 “哼——”皇甫俊重重的拍了下桌面,冷哼了一声,尾音拉得长长的。 “请皇上恕罪!”皇甫杰和董礼双双跪下,不明皇甫俊为何生气? 皇甫俊冷冷的瞥了一眼他们,道:“你们都起来吧。这事都是因德馨而起,为何她无需受任何惩罚?” “皇上,这一切并非是因皇妹而起,一切罪源都是因为晋国恒王的野心,他才是该负责的人。” “皇上,恒王想掳走公主,主要是因为他觉得公主的实力威胁了他们晋国的茶叶垄断。如果我惩罚了公主,那不是中得他心吗?我们大齐的茶叶之路可就更不好走了。如今公主已想到了一个扩种茶树的好办法,皇上不如听听逍遥王的转述?”董礼苦口婆心的劝道。 乔春是个奇女子,他很钦佩她。 主位上的皇甫俊沉默了一会,心里千回百转,董礼说的道理,他都明白,只是他心里也有他的小九九。过了好半晌,他才看向皇甫杰,问道:“皇弟,你给朕说说德馨想到了什么好办法?” “禀告皇兄,皇妹的办法就是官、商、民三方合作,二二六分成,朝廷免两年的地税,商户提供两年的生活费和茶苗费还有往后的地租,农民出租田地,种茶树、制茶叶,三方合作,三方得利。” 皇甫杰将乔春的大概意思道了出来,看着皇甫俊微微吃惊的脸,静静的等待着他的回应。 “朝廷的分成是不是太少了一些?还有两年的免地税,时间会不会太长了?” “皇兄两成已经不少了,如果举国上下都种茶,那你想想我们朝廷每年净得的分成会有多少?而两年后又会恢复地税,茶叶多了,那商户方面的税收也是不会少的。至于两年的免地税时间,当然也不会太长,因为茶树从种下去到正式采摘,最快也得两年。” ------题外话------ 各位亲亲:妞儿今天去摸石螺了,前面文中写的石螺子,大家还记得吗?老家的水还很冷,可是,我那病重的奶奶突然想要吃,所以,我和几个弟、妹,便上山下河摸石螺。结果妞儿掉进河里了。 晚一点妞儿会补字上去,亲们明天再刷重新看,不会再收77nt.com币,再加的字就是妞儿送大家的,希望大家看书开心,支持妞妞。 第九十六章 皇帝让步,心难忍。 皇甫杰和董礼并肩心事重重的走出议事大殿,清泉宫的太监早已守在离议事大殿不远的地方,见董礼走了出来,便迎了上去。 “王爷吉祥!” “起吧。”皇甫杰不知他是哪个地方的太监,可是他似乎是早已候在这里,专程在等他们两个人中的一个。 “谢王爷!”太监站了起来,目光看向董礼,恭敬的道:“董大人,我家主子请您过去一叙。” “是,下官这就随你去见贵妃娘娘。”董礼看似随口一应,实则是间接向皇甫杰说明自己的去向,转过头看着皇甫杰,道:“王爷,下官先行告辞。” 皇甫杰朝他挥了挥手,“去吧,别让贵妃娘娘久等了。” 两个人就在议事大殿前分道而行,皇甫杰转身走向御花园,前去静宁宫给皇太后请安。 皇甫杰抬头看了一眼宫殿门上的大匾——静宁宫,嘴角溢出了一抹微微的笑容,他的母后是个慈母,对待他们兄弟从没有彼此之分。 守在门外的太监见皇甫杰来了,连忙迎了过来,张着嘴要行礼,却被他挥手给制止了。太监们弯着腰点了点头,重新退回宫殿门口站着,默默的看着皇甫杰自己走了进去。 皇太后坐在大殿的主位上,手里拿着书,一页一页的仔细看着。李嬷嬷则站在她的身后,轻柔的帮她揉着肩膀。 皇甫杰轻手轻脚走了进来,她都没有发现,李嬷嬷刚好要出声,他已打住,让侍女们退了出去。他这才抬脚走了过去,站在皇太后的面前。 李嬷嬷嘴角含笑的看着皇甫杰那孩子气的一面,皇甫杰是她看着长大的,他总爱做一些孩子气的动作,总是能惹得太后娘娘开怀大笑,享受短暂的母子温馨的相处时光。皇宫里,如果想要拥有平常百姓家的温馨画面,是不太容易的,这中间有太多的不能做,做不得。 过了好一会儿,皇甫杰见皇太后还是没有发现他回来,就伸手去把她手里的书给拿了过来,道:“母后,别一直看书,多出去走走,书看多了,对眼睛不好。” 皇太后这才抬头看着眼前的皇甫杰,愣了愣,才笑道:“杰儿,你回来啦?春丫头那边的情况怎样?” 皇甫杰孩子气的撇了撇嘴,道:“母后,我怎么觉得你现在整颗心都偏向皇妹了?我这个儿子都不受宠了。” “你这孩子都这么大了,还这般孩子气,你这醋吃得可没有道理。”皇太后轻笑了声,慈祥的嗔了他一眼,续道:“你和你皇兄,要是早点让我抱抱孙儿,我也就不会这般无聊了。” 春儿都已经有了一双儿女了,可皇甫杰一直不肯娶妻,皇甫俊的后宫虽然佳丽不少,却一直未见有谁怀上龙子,前不久,董家丫头好不容易怀了龙子,却又掉了。 想起那个无缘的孙儿,她的心就揪着痛。 皇甫杰见皇太后又老调重弹,连忙嬉笑着岔开话题,“母后,咱们今天不说这个,孩儿有事需要母后的支持。” “哦?什么事情还能难得住的我皇儿?你快说说看。”皇太后很是好奇,这世上还会有什么事情能难得住她这个方方面面都出色的儿子? 皇甫杰将今天跟皇帝谈话的内容,还有皇帝的意思跟她说了个遍。 皇太后听着皇甫杰的话,眉头时而舒开,时而紧锁,最后,脸色越来越凝重。 “皇帝他这是不思后果,春丫头何罪之有?我还心疼春丫头的境遇呢,他居然还想要惩罚春丫头,真是太糊涂了。你刚刚说的那个官、商、民合作,我觉得很新鲜,也很适合我们大齐,这些事你就放心吧,母后会让你皇兄点头的。你传信给春丫头和钱财,让他们放手去干,朝廷这边会尽力支持。” 皇太后侧目看着皇甫杰,伸手拉过他,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满意的点了点头。 此刻,她很侥幸自己将乔春认为义女,乔春是个奇女子,不仅敢想还敢干,做事不浮不燥的。如果当初真让她去和亲,那就等于将一棵摇钱树送给了晋国,晋国那么早就看到了这一点,她不明白,皇帝怎么会看不透呢? 母子两个坐在一起,皇甫杰将外面有趣的事情拾来讲给皇太后听,听得她老人家脸上一直堆满笑容,笑呵呵的,还不时打趣了一番。 清泉宫里。 董礼直接由太监领着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清泉宫的大殿。 “臣参见贵妃娘娘。” “哥,这里又没有外人,全是我的亲信,咱们兄妹两个不需多礼。我今天找兄长过来,也只是为了兄妹二人叙叙旧。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的身体安好?”董贵妃浅笑吟吟的请董礼坐下,亲切的问起家里的情况。 清泉宫里她早已摒退了侍女和太监,只留下她的奶娘覃嬷嬷在一旁侍候着。 “谢贵妃娘娘关心,家父和家母一切安好。”董礼谨守君臣本份,一问一答。 董贵妃看着董礼如此的生疏有礼,眼角不禁湿润起来,拿出手绢轻轻的拭着泪水,轻声的道:“见兄长如此,小妹心里甚是难过。” 深邃的黑眸中幽光流转,董礼嘴角扯出一抹浅笑,看着董贵妃劝慰道:“妹妹得幸伴君,是我们董家的荣耀,如今我们这般相处,也只是谨守君臣本份,咱们心里还念着兄妹之情就好。” 董贵妃闻言破涕而笑,看着董礼微笑着道:“有兄长此话,小妹的心就安生了。” “不知小妹今日找我过来,所是为何?”董礼是个聪明的人,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她不会早早的让太监在议事大殿门口等他。如今见她一直不进入正题,他便率先提了出来。 董贵妃正了下脸色,收起打温情牌的脸孔,直勾勾的看着董礼,问道:“这次兄长奉命与逍遥王一起去山中村探查关于乔春是妖的事情,不知结果如何?” 董礼微笑着回道:“这事当然是假,幕后的黑手我们已经抓到了,是晋国恒王的人在暗中作祟。” 点到就止,他知道后宫不能涉及政事,而在朝官员也是不能后宫嫔妃走得太近,更不能聊一些朝中之事。虽然他们是亲兄妹,但现在两个人的身体摆在那里,不能多说的话,他是一定不会多说的。 “她不是妖?怎么可能?那皇上有没有说要怎么惩治乔春?”董贵妃面露着急的问道。 董礼心中微微不悦,脸上却不动声色的看着董贵妃,他听着她的这话,怎么好像恨不得乔春是妖,巴不得乔春受到惩罚?他家小妹以前不是这样的人啊?如今怎么变得陌生了呢?难道这就是皇宫后院女人生存的必要蜕变? “贵妃娘娘,她是大齐朝的德馨公主,皇太后很喜欢她的。”董礼提醒着董贵妃,隔壁有耳,虽然她现在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可是,如果这些话传到太后老人家的耳朵里,那可会令她的形象在太后眼里大打折扣。 董贵妃不由一愕,连忙收起脸上的神情,压抑下心里的不悦,眼眸中却是浮现出浓浓的疑惑,不解的看着董礼,轻声问道:“兄长,你见过德馨公主,你对她也很有好感?” 她忍不住心里的疑惑,不管这话她合不合适问。 “德馨公主是个奇女子,只要是见过她的人,都会被她的为人、处事、才华而折服。我承认我很钦佩她。”董礼满眼真挚的看着董贵妃,站起来,请辞道:“娘娘,臣还有事要处理,就先退下了。愿娘娘放宽心,好好的养身体,将来一定可以为皇上诞下龙子的。” 董礼恭敬的行了个正礼,深深的看了一眼董贵妃,转身就离开了清泉宫。 他的这个妹妹已经变了,变得唯我了,变得有心机了。 也许,这就是后宫女人的生存的必备法则吧。 “兄长...你...”董贵妃看着董礼的背影,心中不由气闷,她才是他的亲妹妹,他怎么能不帮着她反而处处替她的仇人说话呢? “砰——”桌上的物件一扫而落,大殿里响起了乒乒乓乓的声音,守在殿外的侍女和太监们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神色担忧的相互对视了一眼。 唉,看来她们待会又没好日子过了。 最近,她们的娘娘很容易就生气,而且,动不动就会责罚她们,轻则扇耳光,重则拉出去打板子,打得十天半个月都下不了床。 第二天早朝过后,皇甫俊单独留下了皇甫杰和董礼。 “逍遥王、董尚书,朕昨夜重新看了遍两位昨日上呈的奏折,细思量下,觉得两位所奏之事,在情在理,也势在必得。两位听旨吧。” “臣在。” “逍遥王,朕命你率三十万大军押着晋国的细作驻兵晋国边境,按你的奏折内容提出我朝的要求,如果晋国不妥协,你不用再请示,可直接领兵长扫晋国,为我朝枉死的子民报仇,扬我大齐之眉,吐我大齐之气。” “另外,关于扩种茶树的事,朕也准奏了,此事就由两位代表朝廷与德馨公主一起为大齐未来的繁荣出力。德馨公主最近也受到了惊吓,朕自会下旨派人送去慰问和赏赐。” 皇甫杰和董礼飞快的对视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笑意,齐声的应道:“吾皇英明,臣等定不负皇上的重望。” “嗯,退下吧,好好的准备一下后天出发的事情,定不能丢了我大齐的脸面。”皇甫俊淡淡的扫了他们一眼。 “是,臣等定不负吾皇之使命,吾皇万岁万万岁。” 相较于皇甫杰和董礼内心的喜悦,皇甫俊的心情却是复杂的,他目光迥迥的盯着皇甫杰的背影,平放在龙椅两侧的手,缓缓合紧,紧攥成拳,手背上的青筋毕现。 想起母后昨晚对他的长篇劝说,他心中就不由生气,为什么母后会对皇弟的话,言听计从?而不能接受他的只言片语?难道在母后的眼里,他还不如皇甫杰吗? 功高盖主,主心一定不会安稳,他们别是兄弟,虽是君臣。但是他们的母后似乎觉得皇甫杰更能胜当一国之君,而且大齐的兵力全部都掌握在皇甫杰的手里,想到这些他又怎么有安心睡觉呢? 如今大齐还未在周围列国中站稳脚跟,他还不能动这位战神——逍遥王。待到日后,天下太平,他的子嗣诞下,他一定要拨掉这根腿板上的刺,不然他会一直都隐隐作痛,不得安心。 皇甫杰给乔春她们传去了书信,顺道向他们辞别。 第三天,乔春收到了皇甫杰的书信,也迎来了皇帝和皇太后的慰问及赏赐,这一次村民真的相信了乔春被皇太后收为义女的事。全都聚到唐家院子里,准备签田地出租协议。 唐子诺在大厅门口摆下了一张桌子,三张椅子,乔春、钱财、铁龙坐在桌前,桌上放着厚厚的协议书和笔墨。 铁龙笑着朝人群扫了一眼,润了润喉咙道:“各位乡亲,下面请咱们的镇长讲话。” “各位乡亲,我们山中村按朝廷的意思,要成为第一个全面种植茶树的试点。乡亲们的田地由我钱家租下,我们会手把手的教会乡亲们如何种茶树,制茶叶,也会按季、按田地亩数支付各户的生活所需银两,让乡亲们没有后顾之忧,全心种植茶树。我们的分成是——官、商、民按二二六分。下面请愿意出租田地的乡亲们,排好队,一个一个的上来签出租协议。” 钱财指了指桌上厚厚的协议书,简洁的解说协议内容。 也不知是人群中的谁大声的喊了句:“我愿意出租田地。” 紧接着,村民们便大声的一起喊着:“我愿意!我也愿意!...” 头上包着白布的乔春站了起来,看着众人浅浅一笑,朝他们做了个暂停的手势,笑道:“各位乡亲,我有几点要跟大家事先声明,第一、这协议的有效期是二十年;第二、我们的分成是二二六分,乡亲们的是六成;但是,日后产出的茶叶钱府是按茶叶的品级来定价的,所以,大家日后得用心学习怎么炒制茶叶,只有好的茶叶,才能卖出好的价钱。第三、所有与我唐家签过长工协议的全部取消,日后大家就专心种自己家的茶树,但是,春儿希望在农忙的时候,大家能够相互帮忙,同心协力。” “另外,地大伙用来种茶树,稻田我们唐家和钱家是租来种花的,这方面我们得先跟大家说清楚。因为茶树不适合种在山里。” 啪啪啪... 院子里响起了热烈的鼓掌声。众人纷纷大声的应道:“我们明白了,我们一定会相互帮忙的。” 铁龙站了起来,欣慰的看着情绪高涨的村民,朗声的道:“下面念到名字的就上来签协议,领取年后第一季的生活所需银两。签完协议后,大家下去就可以开始翻地了,做好明年开春种茶树的准备。” “是!”院子里的众人开心的应道,仿佛他们已经看到了自家地里长着一棵棵绿意盎然,生机勃勃的茶树。 “石虎子。” “到。”石虎子脸上笑成了一朵子,开心的跑到桌子前,看着白纸黑字的协议,脸上露出窘迫之色,挠了挠头发,看着铁龙,喏喏的道:“村长,我不认识字,盖个手印行吗?” 哈哈...院子里的众人顿时哄笑起来,石虎子那黝黑的脸上露出淡淡的晕红。 “行!来,你按我指的地方来盖手印就行了。不过,你担心自个被卖了吗?”铁龙难得好心情的开着玩笑。 石虎子用力的摇了摇头,笑道:“我相信村长,相信唐家弟妹,也相信镇长。” 哈哈...院子里的众人看着石虎子那样,皆是忍不住的再次哄笑起来。 石虎子按照铁龙给他指的地方,用力的摁下了自己的手印,待三方签字后,他小心翼翼的将属于自己的这份协议折好,叠好放进衣袖里,从唐子诺手里接过属于自己第一个季的生活所需银两。 手里拿着沉淀淀的银子,开心的转过身,咧着嘴看着站在人群前同样笑眯了眼的古秀菊,快步上前,将手里的银两交到她的手里,轻声的道:“孩他娘,这些银子你收好,以后,我们家跟着唐家弟妹种茶树了,再也不会饿肚子了,日子一定会越过越好的。” “嗯。”古秀菊重重的点着头,感激的看了一眼忙得不可开交的乔春她们,亲呢的牵起石虎子的手,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夫妻两个开开心心的回家去了。 真好!有了这些银两,她可以送皮子去上私塾了。 真好!有了这些银两,再种上茶树,她们家就可以过上好日子,住上新房子了。 唐家院子里还在火热的进行着签出租田地的协议,直到傍晚才结束。 乔春将整理好的协议一叠递给钱财,一叠则交给了唐子诺。站了起来,伸手捶了几下坐得酸痛后背,扬起笑脸看着钱财和铁龙,道:“铁伯伯、三哥,你们也辛苦一整天了,待会就在我们家吃晚饭吧。接下来的事情,我们还需要再商量一下。” “嗯。”铁龙和钱财对视了一眼,嘴角蓄笑的并肩走进唐家大厅。 “春儿,你也累了一天了,你的额头上还有伤,你先进房里去,我先帮你换药。”唐子诺手里拿着刚刚签好的协议书,温柔的看着乔春,心疼的道。 “我还有一些事要和铁伯伯、三哥说一下,要不,晚上再换药吧?”乔春看了下大厅里的铁龙和钱财,犹豫了一下,直直的看着唐子诺,道。 乔夏走了过来,关心的看着乔春额头上的伤,道:“大姐,你先跟大姐夫去房里换药吧。这里我来招呼,就好。” “四妹,你先跟二哥去上药,我和铁伯伯不差这一点时间。”钱财微笑着道。 “就是,春儿的伤重要一点。” 乔春笑看着众人关切的眼光,笑道:“那我就先去换药,夏儿,你给铁伯伯还有三哥,泡壶茶吧。”浅笑着对乔夏交待了一声,乔春便任由唐子诺牵着走向后院的房间。 乔夏羡慕的看着恩爱的唐子诺和乔春,美目轻转,幽幽的瞥了一眼依旧一身紫衣的钱财,眸底流露出淡淡的忧伤。 唉,她要何时才能找到那个自己命中的人呢?钱财的心真的就没有她一丝一毫的位置吗?她就真的不能取代大姐在他心目中的位置吗? 心里默默的叹了一口气,乔夏整理了下低落的情绪,硬生生的扯出一抹淡淡的微笑,走到圆桌前,熟练的拿着小铁棒轻轻的拨了下炉子里的木炭。 扑嗵,扑嗵...不一会儿铜壶的水就开了,乔夏从神游中回过神来,手忙脚乱提过铜壶,开水热气腾腾的冲洗着茶杯。也不知是壶嘴里流出的水流力太大,还是她心神不集中的原因,茶杯突然一翻,整杯开水就倒到了乔夏的脚上。 “啊——” 滚烫的开水湿了下来,乔夏尖叫一声,条件反射的伸手想去摸自己的脚背,手里的铜壶直直的向她的脚面上砸去。 “砰,砰——” 坐在旁边的钱财腾的站起来,上前伸手拉开乔夏,不料却被乔夏身体的重量一扯,他整个人就那样直直的向乔夏扑了过去,两个人完美的叠合在一起,唇瓣相触。 天旋地转,时间定格。 两个人睁大了眼睛,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乔夏眨了眨眼,纤密卷翘的睫毛扑闪着,刷在钱财的眼皮上,酥酥痒痒的。 “你们没事吧?”铁龙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着急的问道。 “呃——”钱财手忙脚乱的从乔夏身上爬了起来,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端着菜从拱门下走来的雷氏,刚好看到了他们两个的身体叠在了一起,双唇覆合。 “你们在干什么?”雷氏大声吼了一声,气呼呼的放下手里的菜,扶起乔夏,双眼瞪得圆圆的看向钱财。 钱财虽没做过什么亏心事,可被雷氏这么一瞪,心里也不由的一惊,白皙的脸瞬间烧起了一片火烧云,喏喏的看着雷氏,道:“伯母,我们什么也没有做。” “什么也没有做?那我怎么看你压在我闺女身上,嘴唇还贴着她的嘴唇?”雷氏夸张的怪叫了一声,狠狠的瞪了一眼想要开口说话的乔夏,续而看着钱财,突然语气一变,柔声的道:“钱财啊,伯母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是个有责任心的孩子,刚刚也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可是,这事要是传出去了,我家闺女还怎么嫁人啊?” “呃——”在场的铁龙和钱财、乔夏皆是目瞪口呆的看着态度骤然变化的雷氏。 钱财有些呆滞的看着雷氏,轻声问道:“伯母的意思是?” “我能有什么意思?现在是看你的意思,伯母希望没有看错你。”雷氏轻轻松松的将问题反丢回去给钱财,末了还幽幽的来了一句让钱财压力如山的话。 “娘,你这是要干嘛?刚刚只是三哥看我要被开水烫了,所以,着急的拉了我一把。并不是你想的那样,铁伯伯也是可以作证的。”乔夏看着钱财的样子,心中一紧,连忙站到雷氏面前,轻声的向她解释着。 雷氏一听,先是瞪了一眼乔夏,接着又道:“夏儿,这事哪是你一个女儿家来说的话?尽管你们不是有意的,但是,事实就是事实,你们已经吻在一起了,难道,你们能否认这一点?这事传出去会不会影响你的闺誉,你铁伯伯再清楚不过了。” 雷氏说着又调过头看着愣在一旁的铁龙,道:“铁大哥,你说,这事是不是我说的这个理?” “没错!”铁龙轻轻的点了点头,赞同道。 事实就是事实,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与男子嘴唇贴着嘴唇,这就是有损闺誉的事。 “娘,出什么事啦?”乔春和唐子诺闻声走出来。 “妹子,发生什么事啦?”正在厨房里的林氏和廖氏也风风火火的走了出来,一边用围裙擦着手,一边着急的问道。 “二姐,你是被开水烫到了吗?”乔秋看着地上破碎的茶杯,又看着乔夏湿湿的裙摆和绣花鞋。 “夏姐姐,你有没有被烫到?疼吗?”桃花跑了过来,拉着失魂落魄的乔夏,关切的问道。 乔夏红着脸看着众人关切的眼神,飞快的瞥了一眼钱财,羞涩的丢下了一句,“我...我...我也不知道。”转身就一瘸一瘸的往后院跑去。 乔春看见乔夏走路一瘸一瘸的,连忙跑回房里拿了她前几天用过烫伤药,到乔夏的房里去帮她上药。 她或许能从乔夏的嘴里知道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娘为什么要那么生气? “三弟,你说说看,你们到底是怎么啦?”唐子诺看着丈母娘不太好看的脸色,还有一副做错了事的钱财,轻蹙着眉头,问道。 “我...她...”钱财吞吞吐吐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倒是一旁的雷氏被他磨光的耐心,扫了一眼众人,道:“他压在了夏儿的身上,他们还嘴贴着嘴。” 雷氏也不管在场有没有未出阁的女子,气急败坏的瞪了一眼钱财,大声的将她看到的一切道了出来。 (哈哈,会不会老套了一点?雷氏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大家猜猜?) ------题外话------ 各位亲亲:先更这么多给亲们续粮,晚点妞儿再加字进去,只要是在今晚订阅的亲们,就可以免费得到妞儿后面加的字,谢谢各位亲亲的支持!么么~ 第九十七章 乔夏钱财,情难办。 “哇——”桃花和乔秋不禁红着脸“哇”了一声,转身飞快的跑进后院,准备去乔夏的房间,好好的拷问一下她,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呃——”唐子诺一听,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的呛到,眼光玩味的看着钱财,嘴角弯起了一抹邪肆的笑。 唐子诺摇了摇头,煞有其事的问道:“三弟,这事你打算怎么办?” 钱财六神无主的看着他,脸上浮现出了复杂的神情,道:“我也不知道。” “什么?你不知道?事到如今,难道你不该找人来提亲吗?你认为,我家闺女跟你都这样了,她还能嫁给谁?又还有谁会嫁她?”雷氏见钱财一副呆头鹅的样子,直接将话给挑明了说。 雷氏说着,眼角流出了两道清泪,伤心的道:“我家闺女长得如花似玉的,如果不是她一直不愿意,我家的门坎早就被提亲的人给踩平了。可是,现在?呜,呜,呜...我可怜的女儿啊。” 唐子诺为难的看了看雷氏,又看了看钱财,一时间也不知该怎么办了?蠕动了嘴唇,轻声的道:“三弟,你要不就...” “伯母,这事你容我再想想,二哥,我先走了。”钱财打断了唐子诺的话,不顾众人愕然的神情,说完就转身就往大门外走去,叫上小厮,坐着马车飞奔回镇上。 钱财坐在马车上,怔怔的伸手抚上自己的唇,用心的回忆刚刚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 这种感觉太神奇了,乔夏的唇像是带有引力的东西,让他不由的沉醉了下去。如果当时铁伯伯出声打断了他的绯想,或许,他会用力的吻下去,好好的感受那种陌生又蚀骨的感觉。 乔伯母的意思再明显不了过,她是让他对乔夏负责。他不是不想负责,他始终过不了自己这一关,他承认,他在害怕。他害怕自己会突然死去,他害怕自己不能陪着乔夏到老,他害怕自己会让乔夏以后更伤心,更孤独... 这些的这些,他赌不起,也没有信心去赌。 乔春敲开了乔夏的房门,拿着烫伤药走了进去,牵着乔夏的手,关心的问道:“夏儿,你快坐下来,让大姐看看你的脚。” “大姐,我没事!”乔夏的没精打采的道。 用力的摁着她坐了下来,乔春不理会她,径自蹲下身子,抬起她的脚,轻轻的脱下她的鞋。 “咝——”头顶上传来了乔夏吃痛的倒吸声。 乔春放轻的手劲,轻柔的脱下布袜,乔夏脚盘上的大水泡立刻呈现在了乔春的眼里,秀眉紧拧,抬头微微不悦的看着她,道:“都这个样子了?你还说没事?” 乔夏神情不太自然的躲开乔春的眼神,撇了撇嘴,死鸭子嘴硬的道:“真的没事。” “啊——”脚背上骤然传来剧烈的痛感,乔夏吃痛的大声尖叫起来,如果不是乔春正握紧了她的脚,估计她已经跳了起来。 门外向房里走来的桃花和乔秋,听到乔夏的尖叫声后,一脸紧张的跑了进来,看着乔夏和乔春,问道:“出什么事啦?” “咝——没事!”乔夏紧皱着眉,没好气的嗔的一眼乔春。 乔春无视她的眼光,打开膏药瓶,伸手抹了一些在她的脚面上,低头笑道:“没事,只是有人平时鸭子吃多了而已。” “鸭子?我们家里不是没有养过鸭子吗?”乔秋皱着眉,暗暗的回想了一下,不解的问道。 她记得她们家从来都没有养过鸭子,鸡倒是养了几只的。 “呵呵。”乔春轻笑了起来,眼光看向乔夏,笑道:“我是说她死鸭子嘴硬的意思。” 脚盘上传来了清凉的感觉,刚刚那种火辣辣痛的感觉隐了下去,乔夏眸底泪光盈盈的道:“呵可,我哪我?我真的没什么事了,大家别担心。” “咯咯...”乔秋和桃花顿时忍不住看着乔夏,闷声的笑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 “可是,二姐,刚刚娘在大厅里说,你和三哥嘴贴着嘴,这事是真的吗?”乔秋好奇的问道。 桃花也是一脸好奇的看着乔夏,静静的等待着她的回答。 乔春轻柔的将乔夏的整个脚盘上都擦上了膏药,耳朵则暗暗的竖着,聆听着她想知道的内幕。 三哥和乔夏嘴贴着嘴,而且,还被雷氏撞见了,怪不得刚刚雷氏的样子会如此反常,原来如此! 这个真是太有意思了,她很好奇真实的版本是怎样的? “我...我们...哪有?”乔夏结巴着,准备否认到底。 桃花和乔秋看着她这个样子,立刻明白雷氏所说的都是事实,而她们决定暂时先放过她,因为乔夏的脸已经红得像是要着火了一样。 “姑娘们,都出来吃饭吧。”门外传来了廖氏喊她们吃饭的声音。 乔春站了起来,看着乔夏,道:“夏儿,你的脚不能穿鞋,你就在房里吃吧,我去帮你端饭菜过来。” “大姐,你去吃饭。我来端饭菜给二姐就可以了。”乔秋说着率先走了出去。 饭桌上的气氛有点奇怪,雷氏心里也很是郁闷,她没有想到在那样的情况下,钱财居然还是没有答应了下来。她本以为,钱财会爽快的揽下责任,这些她不仅可以圆了乔夏的愿望,还可以把乔夏给嫁出去,省得一直留在家里做老姑娘。 晚饭过后,雷氏拉着乔春来到丝瓜藤下,商量着乔夏和钱财的事情。 “春儿,这事你看该怎么办?我本以为可以顺水推车将乔夏和钱财两个作堆,没想到钱财居然是这样的态度?真的是令我太失望了。”雷氏有些忿然的道。 乔春轻轻的牵过雷氏的手,笑道:“娘,你的想法我明白。可是,事情也不能单单只看表面,三哥并不是真的对夏儿没有感觉,他只是对自己没有信心。” “对自己没有信心?什么意思?”雷氏不解的问道。 嘴角微微上扬,乔春点了下头,缓缓的将上次巧儿成婚时,在钱府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她。 雷氏惊愕的看着乔春,不确定的道:“你的意思是,钱财其实也喜欢夏儿,只是,他怕自己的病会连累夏儿?” 乔春点了点头。 “那他的...他的心疾真的不碍事吗?”雷氏不太放心的问道。 如果真把女儿的幸福交到一个没有未来的人的身上,她倒是有些犹豫了。她是一个娘亲,她只希望自己的闺女们能够幸福。 乔春不答反问道:“娘,柳伯伯的话,你也不相信吗?” “我信,可是,现在我们该怎样帮他们呢?”雷氏继续问道。 “晚上我再想想,想好了我再告诉娘亲,好吗?” “好,你想好以后就告诉我。如果他们是真心相爱的,我倒也是了一件心事。”雷氏目光悠远的不知道在看什么,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道:“春儿,回屋休息去吧,你额头上还有伤呢。” 乔春拍了拍雷氏的手背,轻笑着道:“娘,你不用担心!我和二哥会想个好办法的,你就静等我们的消息就可以了,不要太操心了,我爹的伤还需要你的照顾呢。” “好,娘知道你乖,你去休息吧,娘也该要去帮你爹擦身子了。”雷氏笑了下,抽回自己的手,转身就往房里走去。 乔春站在丝瓜藤下,怔怔的看着雷氏的背影发呆,几年的时间一晃而过,雷氏也老了,额头上已经长出了一些银发,现在心心念念的就是闺女们的终身大事了。 唉,钱财那脑子里到底是在想什么? 今天这事是有意也好,无意也罢,既然他们已经在有外人的情况下那样了,在这古风严谨的地方,他们不也就只能成亲了吗? 看来这件事,她还真得和二哥好好的商量一下,想个好办法才行。 嘎吱~~ 轻轻的推门而入,唐子诺正坐在书桌前,整理下午签好的那些协议书,抬眸看着她走了进来,嘴角溢出一抹柔柔的笑容,道:“四妹,岳母大人找你是谈三弟与大姨妹的事吗?” 灯光下,唐子诺嘴角那温暖的笑容如同绽放中的木兰,幽幽留香,令人不自觉的沉溺在他的柔情里。 眸子微挑,嘴角轻翘,乔春的美眸亮了下,看向自家相公的眼神变得炙热起来。 门外的微风吹来,轻轻的的抚过乔春的头发,绿色裙摆飘飘,乍看之下,乔春就像是一个误闯人间的仙子。 “老公,咱们到屋顶上坐坐去?” 唐子诺的手顿了下,弯起了唇角,笑着点了点头,道:“好啊!花前月下,佳人相伴,这般美好的事情,为夫自是万分乐意。” 放下手里的东西,站起来,抬步向她走了过来,温柔的牵起她的柔软,两个人亲呢的并肩走出房间。唐子诺的手环在乔春的腰上,用力搂紧,轻身向上一跃,便已抱着她跳上了屋顶。 两个人依偎着坐了下来,天边悬挂着一弯月芽儿,夜空中的繁星璀璨,农村里的夜空就是这般的纯粹,不会因为空气污染而看不到空中美丽的星星。 乔春轻轻的闭上眼睛,感受着夜风拂过脸颊的感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清甜的空气,顿时觉得生活无限的美好。头依靠在唐子诺有力且健壮的肩上,乔春的心里好满足,好温暖... “老公,我唱首歌给你听,好不好?”闭着眼,喃喃碎言的道。 此刻,她想要唱歌,让他知道,自己的心情和幸福的感觉。 “好!为夫洗耳恭听,你那边的旋律很好听,比大齐的更有韵味。”唐子诺将头轻轻的抵在乔春的头上,弯着嘴角,满眼幸福的举目望着熟悉的村庄。 乔春润了润喉咙,就那样闭着眼睛,投入感情的清唱着《平凡的幸福》(歌词稍作修改)。 享受和你在一起的时光 想偷着笑,你就在身边 简单的家温暖着我的心 不用豪宅和名贵首饰 恋上你的那天开始 我的心暖暖的 有你陪在我身边 不需要热闹场景 平凡就是幸福 有你就拥有生命全部 我不贪心,爱着你就够 一辈子好满足 过程辛不辛苦,我不在乎, 美丽的未来我们会相互照顾 朋友笑我们太像老夫老妻 少了激情,我们选择安定 你的爱是那么的明显 我会放在我的心里面 原来天一直蓝的美丽 原来我不缺新鲜空气 原来窗被打开而已 原来路不是到了未端 你就在我的下一个转弯 带着我走过黑夜 找到属于我们的天堂 避开所有别人眼光,自由飞翔 我们最好能一起搂着令爱不会消减 乔春那独特的唱腔,独特的旋律,一道道美丽动听的音符,一个个动听感人的唱词,随着微风传进了唐家每个人的耳朵里。每个人都被那歌词的意景所打动,脑子里不由的浮现出了一对相爱的恋人过着平凡的生活,两个的脸上却扬溢着幸福的笑容。 一曲落下,唐子诺闭上了眼睛,静静的与她相依偎,静静的感受平凡中的幸福。 一曲落下,房间里的桃花已是热泪盈眶,站在窗前目光悠远的望着窗外,思念着随皇甫杰出发去晋国边境的铁百川。 一曲落下,房间里的乔夏低声哭泣,唉叹着那份无望的爱情。 一曲落下,众人思绪各异。 “老公,我们该想个什么办法来帮三哥和夏儿呢?”乔春柳眉轻蹙,闭着眼睛,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唐子诺坐直了身子,睁开眼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道:“我也没有好的办法,感情的事情我们好像也插不上手,你也知道三弟的性子,虽然万事精明,可感情的事却瞻前顾后。” 唐子诺说着,低下头,扳着乔春的双肩,眸光不安闪烁着,低声问道:“老婆,你说三弟会不会是对你还没有死心?” “不可能,三哥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他在结为义兄妹前对我有些赏识不假,可是,那也不代表是爱,后来就更没有了。他是有分寸的人,你不该这样去怀疑他的。”乔春直勾勾的看着唐子诺,黑眸清亮,脸上的神情坚定。 她不是单根线的人,初识那会钱财对她的欣赏逐渐加浓,她不是不明白,可后来大家结为义兄妹后,她就看出钱财已将那颗刚要萌芽的种子给丢弃,现在他们之间有的是友情是兄妹之情。断不可能还会有什么爱情之类的东西,那样的话,钱财就不是钱财了,他不可能做对不起兄弟的事情,更不可能去想一些逾越的事。 就是因为钱财是这样的一个人,她当初才会与他结为义兄妹,两个人相交相知相扶持。 只为知己,无关风月! 这就是她和钱财之间,最恰当的形容。 “老婆,对不起!我不该这样去想自己的老婆和兄弟的。”唐子诺听乔春这么一说,顿时感到羞愧无比,他居然怀疑自家兄弟对自己的老婆有非分之想,这样想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乔春轻笑了下,道:“你哪里是对不起我,你这样想,对不起的人是三哥,好不好?” 两个人相视一眼,笑了一下,便不再出声。 乔春玩耍着手指,突然心里由生一计,猛的抬头看着唐子诺,柔声问道:“老公,你明天就散消息出去,我们要为夏儿公开招亲。如有诚意者,我们以花茶的配方为嫁妆。” 唐子诺转过头,愕愕然的看着乔春,浓眉紧拧,不太确定的再次问道:“要为夏儿公开招亲?你有跟岳父和岳母商量过,夏儿她同意吗?” 这么疯狂的事情,他还真不敢想,也不敢做。 一个女儿家公开招亲,这事只要一传出去,一定会四方轰动,而乔春的花茶配方,更是诱人的条件。 “既然三哥不敢诚实面对自己的心,那我就给他下一剂猛药,逼他面对自己的心,承认自己的感情。”眼光璀璨,乔春的嘴角勾起了一弯精美的幅度,她相信,人在必须做抉择的时候,一定会认清自己的内心。 “如果三弟还是退却呢?”唐子诺有些担忧的问道。 乔春朝他瞥了一眼,淡淡的道:“夏儿的年纪已经不小了,如果三哥一再退却,那我只会认为三哥不值得夏儿的痴心对待。我相信,一定会有合适夏儿的人出现,一定会有人打开夏儿的心扉,给她幸福。我从不认为,必须是谁才能给谁幸福,幸福是自己给自己的。谁也不会少了谁就活不下去,时间就是最好的良药,能让人淡忘心中的伤。” 唐子诺怔怔的看着乔春,脑子里反复的在回响她刚刚说的话。 心里不禁猜测,她前世是不是受了什么严重的感情伤害? “老婆,你以前在你那个地方,是不是受过什么...什么...” 乔春转过头,眸底幽光流趟,看着他的疑惑,他的关心,刹那间,心里一片暖意,眼角微微湿润。 她只告诉他,自己是穿越而来的灵魂,却没有告诉他自己前世的经历,而他也贴心的从来都没有问过她任何问题。 “你是不是想问我,以前有没有受过感情上的伤害?”乔春替结巴着的唐子诺把问题说了出来,见他点头如蒜,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坐直的身子,脑子里闪过前世那段致命的伤。 “我和他是在商业上认识的,相处了一段时间后,觉得大家还算是合得来,双方的事业也都需要对方的支持,便一个月后就结婚了。婚后,两个人都忙着各自的工作,聚少离多让本就没有深厚感情来支撑的婚姻就变得更加摇摇欲坠起来。对于他的各类传言,我都是这个耳朵进,那个耳朵出,因为,我不太相信,整天忙得不可开交的他还能有时间去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乔春停顿了下来,伸手拉过唐子诺的大手,声音微沉的续道:“可是我错了,正当我快要临盆的时候,另一个长得小巧玲珑的女子顶着大肚子,哭着找到了我,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哭着让我放他们一条生路,让她的孩子可以名正言顺,说什么她的孩子不能没有父亲。” 说着,说着,乔春整个人都沉醉在了伤心的记忆之中,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的道:“我拒绝了,原因是我的孩子也需要父亲。我暗暗的决定,只要他离开那个女子,我就原谅他,因为我的孩子需要父爱。哈哈...我现在才知道我有多么的傻,我的孩子在他的眼里根本就不重要。我坚决不离婚,他生气的推了我一把,结果我就进了医院,医生说我的孩子死在肚子里了,一场手术,醒来过后,我就发现自己已经在这里了。” 乔春的肩膀微微的抖动着,眼神涣散,目光没有焦聚的望着前方。 “老婆,对不起!我不该引起你的伤心事的。那人是个混蛋,放着明珠不要,偏要那鱼目。”唐子诺疼惜的搂过乔春的肩膀,又道:“不过我倒要感谢他。” 乔春不明所以的抬头看着他,问道:“你还要感谢他?” “是啊,如果不是他误把鱼目当明珠,我们又怎么能像现在这样呢?”勾了勾唇角,唐子诺温柔的看着他,柔声道:“老婆,我爱你!我不知该给你怎样的承诺,但是,我能给保证的就是——只要有我的一天,我就会爱你、疼你、陪伴你。” “嗯。”乔春感动的看着唐子诺,轻轻的靠在他的肩膀上。 “老公,你明天就把夏儿要招亲的事公布出去,爹娘那边和夏儿那边,我会去跟他们说。明天我再去一趟钱府,有些事情得打铁趁热。” 初秋的夜风吹到身上已经很凉快了,一阵风吹了过来,乔春不由的颤抖了下身子,伸手拉拢紧了自己的衣服。 “老婆,上面风凉,夜也深了,咱们就下去歇息吧。” 乔春微微颔首,唐子诺一把抱起乔春,嗖的一声,跳到了院子里,继续抱着她甜蜜的走向房里。 烛光下,乔春水眸荡漾,眸光温柔,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放她下床的唐子诺。 她柔柔的看着他,两个人的距离很近,彼此的呼息声都可以吹到对方的脸上,他的睫毛很纤长,微微卷翘,嘴唇红润,嘴角含笑。 乔春的手紧紧的圈在唐子诺的脖子上,仰上头,飞快的轻啄了下他的唇,淡淡的属于男人的气属扑入鼻腔,顿时让她有点意乱情迷起来。目光再次锁定他的唇,趁他未回过神来,立刻咬住了他的唇,吸吮着、品尝着。 吼—— 唐子诺低吼了一声,被她咬得有些生痛的唇抽回了他的心神,他化被动为主动,瞬息之间便夺回了主权,动作熟稔的挑拨着她身上的敏感点。 乔春用力的推开了他,红着脸气喘吁吁的看着他,娇嗔道:“你是猎物,我是你的主人。今天我要让小白兔化身为狼,偶尔夺回主权一次,以前,每次都是我被你咬,今天换我了。” 说着,灵巧的从他的身下滑了出来,长腿一勾,跨坐在他的身上。 “小子,你准备好了吗?”乔春邪肆的笑了下,一副痞子模样的向他轻挑了下眉。 唐子诺见她这样,心里早已笑翻了过来,脸面上却佯装出一副害羞的样子,伸手抵挡在自己的胸前,语气怯怯的道:“主人,请温柔一点,人家会害羞的。”说着,还不忘娇滴滴的向乔春娇嗔了一眼。 乔春轻抖了身子,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唐子诺,伸手捏了下他的脸,笑道:“主人一定会好好疼你的。” 小样,居然还能装出这副模样,看我今晚怎么好好的咬你一顿?不在你身上种满草莓,我就不罢休。 “熄灯。”乔春居高临下的看着唐子诺,命令道。 “哦。”手指轻弹,咻的一声,房间里顿时一片漆黑。 “把衣服脱掉。”黑暗中,清脆的声音再次响起。 “哦。”黑暗中,响起了一阵衣物悉索声。 “哇,怎么这么快?我的不用你脱。喂...”清脆的声音由惊讶演变成惊慌。 “喂...你犯规,你才是猎物,喂...你怎么可以这样?”就这样,某个誓誓旦旦要从猎物化身为主人的小白兔,再次成为了大灰狼身下的猎物,依旧是草莓种满身。 第二天,乔春暗地里将计划告诉雷氏并得到她的支持后,先交待了唐子诺要散布消息,再来到乔夏的房里,向她说一下大家的决定。 乔夏听完乔春的话后,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完全不能消化她话里的意思。 居然要给她公开招亲?而她还是最后知道的一个。 “大姐,为什么要这样做?”乔夏的脸色有些苍白,她想不明白,大姐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乔春轻笑了下,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的道:“我想用这个法子,逼三哥正视自己的心。夏儿,三哥他的心里是有你的,他只是不肯面对而已。” 美眸圆瞪,乔夏不可思议看着乔春,脸上唰的烧了起来,情神不太自然的蠕动了下嘴唇,道:“大姐你别开玩笑了。” “大阿姨,你就放心的做你的新娘子吧,你的终身我娘亲作主,保证给你好看。”果果从门外窜了进来,拍着胸膛保证着。 乔春看着乔夏的脸上飘过朵朵红云,轻笑了一声,看着果果笑道:“果果,娘亲跟大阿姨有事要谈,你先出去玩吧,妹妹呢?” 果果依旧站在房门口,看着娘亲,糯糯的道:“豆豆和小辉在玩呢。” “我走了,大阿姨加油!要相信我娘亲哦。”果果微笑着冲乔夏做了个加油的手势,转身就飞快的跑走了。 姐妹俩看着果果的背影皆是忍不住的轻笑起来,过了一会儿,乔春收起了笑意,认真的看着乔春,道:“夏儿,大姐是经过认真考虑的,如果这样他都不正视自己的感情,那我觉得三哥他也不值得这样对他了。你要相信大姐,待会我去一下钱府,我可不可以将你为他做的那些衣服送去给他?” “大姐,你怎么知道的?”乔夏再次吃惊,被人看透了秘密,顿时满脸羞红起来。 “傻妹妹,你以为你可以瞒过得大姐?我把那衣服送去给他,我就不相信了,这么一剂猛药还不能让他清醒。” “真的可能吗?”乔夏不确定的问道。 乔春一脸肯定的点了点头。 “在衣柜里,大姐,你去拿吧。反正也是做给他的,不管他接不接受我的感情,我也不后悔了,至少我曾努力过。”乔夏想明白了似的,伸手指了指衣柜。 如果他不接受,那她最坏的打算就是接受一个大姐替她找的相公,反正她的年纪也不小了,省得爹娘再为她操心。 乔春走到衣柜前,伸手拉开衣柜门,顿时被衣柜里清一色的紫色长袍给闪了下眼。转过头,看着乔夏,心疼的道:“夏儿,这个?” 乔夏强扯出一抹笑容,道:“大姐,你帮我送去吧。我一直没有勇力送,你帮我送去,我也算是了一桩心事。如果他还是不肯面对的话,就只好麻烦大姐帮我觅一个好郎君了。” 看着乔夏的笑容比哭还难看,乔春的心里很是难过,却只能轻轻的朝她点了点头。 这么好的姑娘,如果钱财都不愿面对自己的感情的话,那她也一定会讨厌他的懦弱。 带着一大包的新衣服,坐着马车,乔春思绪飞腾的来到了【锦绣茶庄】。走进茶庄,见小二在招呼着客人,而钱财则是心事重重的坐在品茶区。 乔春生气的走过去,拍了下他的肩膀,语气不悦的道:“你进来一下。” 钱财微怔了下,抬头看着乔春走向后院的背影,嘴角溢出了一抹苦笑,摇了摇头,站起来抬步往后院走去。 她一定也是知道昨天的事了,她这是生他的气吗?气他不肯对乔夏负责吗? 乔春站在书房里的圆桌前,见钱财一脸憔悴的走了进来,心里的气更是浓烈,只觉头顶都快要着火了。上前几步,拉过他,火大的扯开包裹,指着一桌子的紫色长袍,大声的吼道:“三哥,你看看这些,你好好的看看这些,这些都是夏儿偷偷给你缝制的衣服。难道这些还不能让你感动吗?你的心就是铁打的吗?” 钱财惊愕的看着桌面上的衣服,愣愣的站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说话啊?为什么不说话?就因为你那根本就没什么大事的心疾,你就要拒一个真心喜欢你的姑娘到千里之外吗?夏儿不小了,她已经满了十七岁了。我给你三天的时间,去好好想想,三天后,如果不来家里提亲,你还是继续要当缩头乌龟。我就正式为夏儿公开招亲,反正,我娘也已经发话了,消息也已经散出去了。” 乔春看着钱财呆滞的站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完全看不出他内心的想法,心里不由的更加生气。伸手一把推开他,一边大步向外走,一边大声的丢下了一句话:“人生难得有情人,如果你真的一直这样做缩头乌龟,我想,我会因此而看不起你。” 砰——,关门声巨响。 乔春走后,钱财坐了下来,伸手拿过桌上的紫色长袍,细细的端倪着,眼底已是一片水气。 衣料上有的绣着栩栩如生的翠竹,有的绣着苍松,有的绣着祥云...每一针一线都是那么的细致,完全可是看着执针人的用心和真挚的情感。 拿着衣服的手微微的颤抖着,双肩颤栗,目光悠悠,眼前仿佛出现了乔夏在油灯下,一边微笑,一边缝制衣服的情景。 心不由的一紧,钱财伸手抚摸着这颗开始抽痛的心,不去理会,任由它变得越来越痛。 四妹说,要为夏儿公开招亲了。 四妹说,夏儿已经满了十七岁了,不小了,到了成亲的年龄了。 四妹说,如果他一直做缩头乌龟,她会看不起他。 四妹说,人生难得有情人。 四妹说,三天内让他去提亲。 .....头慢慢的趴在紫衣堆上,他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慢慢的合上了眼睑。 他想抓住幸福,他不想做缩头乌龟... 乔春刚回到家里不久,钱财的小厮就火急火燎的赶来,一进门就带着哭腔的请柳如风去替他家少他看诊。 唐乔两家的人听说钱财再次犯病,全都着急起来。静坐在房里的乔夏听到后,心中乱成了一锅粥,立刻一瘸一瘸的来到了大厅,看着唐子诺和柳如风,央求道:“柳伯伯,大姐夫,你们带我一起去钱府,好吗?” “不行!别说你脚上的烫伤还没好,就是好了,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怎么可以冒冒然的去一个男子的家里呢?这事要是传出去了,你要怎么办?”雷氏走过来,拉着乔夏的手,厉声的反对。 钱财既然是这样的身子,而他也不愿面对,她想就让事情到此为止吧。也许,他们就真的是有缘无份,现在说要把夏儿交给他,她还有些不放心了。 毕竟在一个母亲的心里,自家的孩子永远都是最重要的。 她可不敢轻意拿闺女的终身幸福来开玩笑。 乔夏转过头,双眸盛满哀求的看向乔春,暗暗的向她眨着眼,使着眼色。让她帮忙一起求求雷氏。 轻叹了一口气,此时,乔春的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她心里明白,钱财的这次犯病与自己去跟他说的那一席话是有着密切关系的。 难道自己下的药太猛了? 接过乔夏的暗示,乔春上前站在雷氏身旁,轻声的道:“娘,要不,你就让夏儿去看一下吧。你不让她去,她放心不下啊。” 雷氏一听,顿时就不高兴了,转过头,板着脸看着乔春,道:“春儿,夏儿糊涂,你怎么也跟着糊涂起来了。这事能随她的意吗?这要是传出去了,她还要不要嫁人?” “那我就不嫁。”乔夏兴许是真的急坏了,看着雷氏左右不同意,话儿还未经过大脑就冲口而出。 在场的人都怔住了。 钱财的小厮心急如焚的看着柳如风,道:“柳大夫,你快去看看我家少爷吧。” 救人如救火,他们怎么还能站在这里争论那些事情? “我也去。”乔夏抬步就往大门外走。 雷氏红着眼,看着顽固的乔夏,大声喝道:“你是存心要气死我吗?你走了,就别再回来了,我丢不起这个人。” 乔夏只是略停顿了下,抬脚继续往门外的马车走去。 “娘,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乔春紧拧着柳眉看了一眼雷氏,转身就提起裙摆追向乔夏,“夏儿,你等等大姐,我也去看看。” “岳母大人,有春儿陪着,相信别人也不会乱说话的。你就放心在家里等消息吧,我和师父先去看看。”唐子诺神情复杂的看着雷氏,轻声安抚了下她激动的情绪,又向乔秋暗使了个眼色,这才转身往大门外走去。 ------题外话------ 今天坐在床边帮奶奶修指甲,突然很伤感,小时候是奶奶替我修,现在奶奶动不了了,我替她修。如果时光真的可以倒流,如果人真的可以穿越,我喜欢我奶奶能够穿趣到少女时代,一切重来。年轻时没法吃饱,老了,却吃不了,这种痛苦,我看着真的很难过,却又无力为她做点什么,只能陪着她走过人生中最后的日子。 PS:不知不觉的,我喜欢在这里跟各位亲亲交流一天的心情,因为这样可以让妞有伴的感觉,希望大家不要烦妞儿的唠叨很多,才好。 第九十八章 看望钱财,互表白。(已加字) 马车上,乔春看着心神不宁的乔夏,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内心很是自责的安慰道:“夏儿,三哥一定不会有事的。对不起!如果不是我的自以为是,也许,他就不会犯病了。” 泪眼婆娑的抬起头,乔夏吸了吸鼻子,道:“大姐,这事也不能怪你,你这么做也是为了我。” 看着乔夏这个样子,乔春的心底的悔意更浓,如果时光可以倒回,她也许就不会这么做了。只是,柳伯伯不是说三哥的心疾已经稳定了吗?为什么他这么容易又犯病了呢? 面带疑惑的看向柳如风,乔春忍不住问道:“柳伯伯,你不是说三哥的心疾已经稳定了吗?为何?” “上次我诊治的结果是这样没有错,也许,他最近是劳累过度了,也许是他没有按时吃药。待会我再详细的帮他诊一下,你们都别太担心了,他的病就算发作,也不会有生命的危险。我刚刚已经问过小厮了,他说,当时已经给钱财喂过我炼的心丹了。” 柳如风捋了捋白胡子,眸中闪过不解,摇了摇头。 唐子诺看着乔春两姐妹脸上都不自觉的流露出浓浓的担忧,连忙安抚着她们,道:“你们都听到师父的话了,就都别再着急了。待会马上就要到了,咱们让师父替他诊一下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马车哒哒哒的行驶在山间小路上,半个时辰过后,便已经到了钱府的大门前。 小厮跳下马车,替柳如风扛着药箱,领着他们着急的走向钱财的住所。 “各位请进,少爷就在房里。”小厮站在房门口恭敬的请他们进房。 柳如风朝唐子诺使了个眼色,唐子诺连忙接过小厮手里的药箱,与他一起走进内间,而乔春和乔夏则停在了外间,静等他们诊治的结果。 姐妹两个还未坐下,钱夫人和钱老爷便从内间走了出来,钱夫人轻拭着眼角的泪,抬头看着乔春,不禁再一次泪流满面。难过的走上前,拉着乔春的手,哽咽道:“春儿,你来啦。你三哥他...他...他到现在也没有醒过来,你说他会不会有事啊?” 乔春连忙紧紧的回握住钱夫人的手,一脸坚定的道:“伯母,你放心,有柳伯伯在,三哥一定不会有事的。” “嗯,希望菩萨保佑他,让他快点好起来。他从小到大受过太多的苦了,老天如果要惩罚也该是罚我呀。”钱夫人说着,忍不住责备的看了钱老爷一眼,眼角的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抽出手绢,温柔的帮她擦拭着泪水,乔春瞥了一眼站在一旁偷偷拭着泪的乔夏,连忙拉过她,看着钱夫人介绍道:“伯母,这位是我的二妹,夏儿,来见过伯母。” “伯母,您好!”乔夏乖巧的向钱夫人行了个礼,抬起红红的眼眶看着她。 钱夫人看着酷似乔春的乔夏,不由一怔,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发红的眼睛,一时之间似乎有一些明白了。微笑着牵过乔夏的手,道:“真是个可人儿,来,到咱们到这边坐下来等柳大夫他们吧。” 乔夏点了点头,看着一直被忽视的钱万两,恭敬的向他行了礼,“钱伯伯,您好!” “好!好!好!坐下来等吧。”钱万两受宠若惊的咧着嘴,笑呵呵的看着知书达理的乔夏。转过头,朝候在房里的丫环,吩咐道:“你们快快上茶和备些点心上来。” 他以为,自己会一定被她们三个女人给冷冷的晾在一边,没想到眼前这个姑娘会给自己行礼,让自己有个台阶可以下。 实在是一个好姑娘。 钱万两没有忽略乔夏红红的眼眶,以及她刚刚偷偷擦拭眼泪的动作,心里已经明白了她与钱财的关系不简单。不过,他对她很满意,如果真是他想的那样,那么以后,自己和钱财的关系,也许她可以从中缓和。 如果的唐家和乔家已经今非昔比,不但财富骤增,乔春还是皇太后公告天下的义女,大齐朝的公主。她与钱财是义兄妹,但是,如果两家还可以结成亲家,那对钱家的发展则是更加可观的。 “乔姑娘,你的脚?”钱万两看着走在前头,左脚微瘸的乔夏,轻声问道。 乔夏转过身看着钱万两,浅笑着道:“这都是因为我做事毛燥,昨天冲泡茶汤时,被开水给烫了一下。已经上过药了,不碍事的。” 钱万两悬着心的放了下来,眸光满意的打量着乔夏,连忙吩咐跟在他后面的贴身下人,道:“你去取家里上好的烫伤药过来,让乔姑娘带回家去擦。” “是,老爷!”应声退下。 “钱伯伯,这怎么好意思中呢?” “怎么会不好意思呢?你才是个有心人,到家里来看望小儿。”钱万两轻笑着坐了下来,朝坐在他对面的乔春和乔夏两姐妹扫了一眼,感激的道。 乔春听着钱万两的话,心中不由暗道:“好你个无良老狐狸,你看似感谢的一句,却让人轻易听出了乔夏喜欢钱财的事。”试问,有哪个未出阁的姑娘会无缘无故的去看望一个男子?更何况乔夏那红着的眼眶早已显露出了一切。 不过,看他的态度倒是对乔夏很满意。 乔春一直都不喜欢钱万两,甚至可以说是讨厌的那一种。 可如今,为了乔夏和钱财,她以后也不能再随心的对他了。勾起了唇角,乔春的心里不禁有些小开心,她现在可以肯定,钱财和乔夏的事,这钱万两和钱夫人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也许,乔夏今天来钱府是一件再正确不过的决定了。 “钱伯伯见笑了。因为,乔夏的一个闺蜜明天就要成亲了,我便让她跟着一起过来了,待会回家前我会陪她一起去挑一件礼物。”乔春笑了下,朝乔夏眨了下眼,轻松的替她圆了一个谎。 她就是看不得钱万两这副精明老狐狸的样子,好像一切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一样。 刚刚钱夫人责备他的眼神,她可并没有漏过。 她对钱夫人自然是钦佩的,但是,对这种现版‘陈世美’她还是不想看着他过得太惬意。 “呵呵,乔姑娘真是个重情重义的女子,自己都受伤了,还想着亲自为闺蜜挑礼物。不知乔姑娘贵庚?可有订亲?”钱万两粉饰性的干笑两声,话锋一转,一脸笑意的问道。 “呃——”乔夏被他的直接给问愣住了。 钱万两看着乔夏愕然的样子,连声道歉,“真是对不起啊,我真是个老糊涂了,居然当着姑娘家的面,问这样的问题。对不住啊,请乔姑娘莫要见怪。” 假!你这只老狐狸一会儿不假就会死啊!乔春垂下头,偷偷的甩了大白眼,心中暗暗斥道。 看了一眼愣住了乔夏,忍不住暗中呐喊道:“夏儿,千万别那么老实。” “没事,钱伯伯是长辈,问晚辈这事也只是关心。夏儿上个月已经满了十七了,夏儿各方面都不出色,哪有人看得上?”乔夏的脸色微红,抬头大方的看向钱万两,如实的道。 乔春暗暗的叹了一口气,她就知道乔夏一定会中了老狐狸的套,将一切都供出来。果不其然啊!不过,这样也好,让他们知道乔夏和情况,对她和钱财的发展也是有帮助的。 “夏儿,真爱说笑,依我看啊,将来能嫁到夏儿的人,一定是个有福气的。”钱夫人笑呵呵的接下了乔夏的话,婆婆看儿媳越看越满意的看着乔夏。 这个夏儿不错,知书达理,还懂得谦虚。 “伯母,你过誉了。” “伯父、伯母,三弟已经醒了过来。”唐子诺从内间走了出来,神情轻松的看着圆桌边的人,目光停在了喜出望外的乔夏身上,又道:“大姨妹,三哥让你进去一下。” 在场所有人的眼光齐唰唰的看向乔夏,看得她脸上瞬间就涨红起来,不好意思的垂着头向钱氏夫妇行了个礼,转身慢慢的朝内间走去,心不由的怦怦直跳。 即期待又害怕钱财接下来会跟她说些什么? 柳如风也从内间走了出来,看着钱老爷和钱夫人,道:“钱老弟,我们到外面去讨论一下钱财的病情吧。” “好。”钱万两应了声,眼神不自觉的瞄了内间一眼,伸手做了个请势,笑着对柳如风,道:“柳兄,请!子诺贤侄,请!” “钱伯伯,请!” “伯母,咱们一起出去听听柳伯伯怎么说吧?”乔春牵过钱夫人的手,笑看着她点了点头。 钱夫人的眼光从内间方向调了回来,看着乔春的眼神,更加肯定了钱财和乔春的关系。轻笑着回看她,亲呢的握紧她的手,转身开心的往门外走去。 心中大石总算是放了下来,如今看来,她可以开始操办儿子的婚事了。这个乔夏姑娘,她真的是越看越中意。 乔夏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低着头慢慢的朝躺在床上的钱财走了过去,站在床前,双手不安的交叉绞动着。 钱财定定的看着一脸羞涩的乔夏,眸底不觉的散发着温柔的光。 他刚刚听二哥说,乔夏一听说他病了,就不顾自己脚下有伤,不顾雷氏的阻拦,毅然而然的跟着他们来到钱府。乔伯母还在她离开前,放下狠话,让她走出去了,就不要再回去了。 可她还是随自己的心来到钱府,只为能在第一时间知道他的病情。 如果说,他还不能被她感动,那是假的。 如果说,他从没有爱上过她,那是假的。 如果说,他还想再做缩头乌龟,那当然还是假的。 这一次的犯病,他做了一个好长的梦,梦见乔夏嫁人了,而自己则是在后悔中一个人独老,在无数个夜里独自尝尽无边的寂寞和后悔。 在梦中那真实的心痛,让他有点喘不过气来,整颗心都像是碎开了一样,而刚刚听到二哥说乔夏也来了时,他的心突然变得很温暖,盛载着满满的甜蜜和幸福。 在梦中他明白了失去的痛和后悔的伤,这一次,他决定不管未来怎样,他一定会好好的爱惜自己的身体。 终此一生,愿得有情人。 他会将幸福紧紧的攥在手里,再也不会轻意放手。 “夏儿,你过来坐下,我有话要对你说。”钱财的脸色苍白,但是精神很好。他抬起手轻轻的拍拍床沿,眼神再也无法从乔夏的身上移开。 向来开朗、热情的乔夏面对钱财的温柔,一时之间又惊又喜,脸色绯红的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钱财见她一副小女人姿态,不由的弯起了唇角,好心情难忍,不禁轻笑着揶揄她,“夏儿,你是在怕我吗?我这个样子难不成还能对你怎样?” 乔夏听着他的揶揄声,猛的抬起头满脸惊讶的看着他,只见他脸色苍白,嘴唇泛着紫,整个人病蔫蔫的躺坐在床上,笑容温润的看着她。 快步走了过去,轻轻的坐在床沿上,心痛的看着他,眼眶泛红的道:“三哥,你好些了没有?” “没事了,你别担心!”嘴角扯出一抹浅笑,钱财低下头,眼睛不自觉的看向乔夏那叠放在双膝上的手。内心挣扎了一番,慢慢的伸手过去,轻轻的将她的柔软包进了自己的手心里。 “呃——”乔夏的心怦怦直跳,微微抬眸迅速的看了一眼钱财,又红着脸飞快的低下了头,手没有抽回,任由他轻轻的握着。 乔夏心里很纳闷,不知钱财为何会突然就态度骤变?眼神里的那股柔情浓烈得让她有点像是在做梦。 他是终于肯面对自己了吗? “夏儿。”钱财柔声的叫着她的闺名,乔夏像是被他温柔的声音给盅惑了似的,轻轻的抬起头,眸光荡漾的看着他。 “夏儿,对不起!”乔夏听着他的‘对不起’,心里猛的一紧,眯着眼打量着他,以为他又要拒绝自己。便用力的抽回自己的手,刹那间,眼眶就红了起来。 钱财伸手再一次紧紧的握住她的手,不让她有机会再抽了回去,抬眸情深款款的看着她,道:“夏儿,你别动。你听我说,我以前因为自卑,害怕自己身上的病会连累你,所以才会一直违心的对你的好视而不见。夏儿,请你原谅我。我发誓,我如果再做任何伤害你的事,我就...” 张着的嘴骤然被乔夏的手给捂住了,乔夏的脸上绽放着灿烂的笑容,水眸璀璨,轻轻的对着他摇了摇头,道:“三哥,我相信你!” 两个初次打开心扉的人,要说的话总是说也说不完,也不知过了多久,乔夏便让唐子诺给叫了出去。临行前,一再叮咛钱财要静养身体,说什么他等他早日上门提亲,他们也就可以亲上加亲,由义兄弟再变成连襟。 钱氏夫妇笑呵呵的送他们出门,钱夫人更是一脸喜色的拉着乔夏的手,仔细的端详着,边看边点头,惹得乔夏一脸的娇羞。 “嗯,夏儿真是个好姑娘。呵呵!”钱夫人笑看着乔夏,越看越满意,频频点头。 乔夏红着脸,对着她浅浅一笑,谦虚的道:“伯母过誉了。” “哪里会是什么过誉?伯母说的可都是大实话,你们姐俩以后有空,可要经常来家里坐坐。我一个人在家里,太闷了,要是你们来陪我聊聊,倒是惬意。”钱夫人轻笑着道。 乔春连忙应了下来,道:“伯母,只怕你会觉得我们姐妹俩太吵了。天色不早了,我们也该要回去了,伯母你保重。” “伯母保重!” “伯父保重!”乔夏乖巧的向钱氏夫妇行礼告辞,抽回自己的手,转身与乔春一起跳上了马车。 “钱老弟,钱财的病不碍事,只要多休息,按时吃药就可以了。我们就先告辞。”柳如风看着钱万两,拱手告辞。 钱万两笑呵呵的回礼,“柳兄,慢走。哪日得闲了,咱们兄弟得好好的喝上一壶,叙叙旧。” “哈哈,这个行啊!也许过不了多久,就可以喝到钱财的喜酒了。”柳如风捋着胡子,哈哈大笑起来,说着,眼神打趣的看着满脸绯红的乔夏。 他是江湖儿女,向来不拘小节。如今看着钱财已经打开了心结,他倒是十分期待这两个年轻人的婚礼。 “伯父,伯母保重!子诺就先告辞了,下回再见!”唐子诺向钱氏夫妇行礼告辞,扛着药箱跟在柳如风的后面大步朝马车走去。 钱氏夫妇目送着马车离开,久久都不愿收回目光。 “我们该要准备聘礼了,择个好日子让媒婆到乔家去提亲,日子过得可真快啊!眨眼之间,当初呱呱落地的孩子就长大成人了。”钱夫人收回了目光,很有感触的道。 当年钱财还未出生,钱万两便已迎娶了刘氏,将她们母子弃在娘家。爹娘受不了这个打击,相继离世,留下她们母子相依为命。那年旱灾,她实在是没有活路了,便带着三岁的钱财来找他的亲爹,从此,为了儿子她屈身为扫庭院的下人。 母子俩相见不能相认,每逢佳节,她还得忍痛看着钱万两和刘氏母子一家欢度佳节。这种蚀骨的痛,她至今想来也是痛感十足的。可是,钱万两毕竟是她的夫,她始终无法真正的恨他。 也许,这就是自己的懦弱吧。 当初钱财要赶他出家门,她也是拼命的留下了他。她只是单纯的希望他们父子俩能够和好,一家人能够在二十年后,重新生活在一起。让她那可怜的儿子,享受一下家的温暖。 钱万两愧疚的看着她,伸手牵过她那双粗糙的手,眼眶微红,眸底的悔意汹涌,只觉喉咙发痛、发涨,声音沙哑的道:“月娘,这些年来是万两对不起你们娘俩,我不敢请求你的原谅,只希望下半辈子可以陪在你的身边,尽力的补偿你,弥补我的过错。” 看她并没有抽回手,也没有责备他,钱万两拍拍她的手,续道:“月娘,等儿子成婚后,我带你出去走走,好吗?” 钱夫人眼角流下了两行清泪,微笑着轻轻的点了点头。 她记得,她和钱万两刚成亲那会,钱万两就说等将来赚到钱了,就带她和孩子一起到四处走走,看看。想不到,命运捉弄,他们居然会有这样的境遇。 哒哒哒... 马车徐徐的行驶在山间小路上。 乔夏依坐在乔春的身边,垂着的头突然抬起,眸中闪烁着急色,望向柳如风,轻声问道:“柳伯伯,三哥他的身体情状如何?” “只要平时注意休息,按时服药,活到一百岁都不成问题。他今天犯病,只是因为心里的结解不开,如此,心结已开,身体只会更好,自然有会有什么问题。”柳如风微笑的看着乔夏。 乔春看着夏儿那副一心全扑在钱财身上的样子,忍不住出声揶揄她,“二哥,你说,爹娘看到夏儿这个样子会不会伤心?” 伤心?为什么要伤心? 唐子困惑的转过头,看着乔春眸底一闪而过的狡黠之光,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却配合着她,佯装不解的问道:“岳父大人和岳母大人为什么要伤心?” “因为现在的夏儿整颗心都扑在了三哥的身上,我现在可真好奇,三哥和夏儿在房间里都聊了些什么?”乔春眯着眼深深的探究着乔夏,缓缓的解释道。 “哦,原来是这个意思。依我看啊,应该会。”唐子诺瞥了一眼已经被他们说得满脸羞涩的乔夏,点了点头,附合着。 乔夏看着她们夫妇一唱一和的取笑她,脸色更红了,窘迫的抬头看着他们,埋怨道:“大姐夫,大姐,可不带你们这样取笑人的。我们哪有?”说完,又红着脸低下了头。 “那夏儿的意思是那公开招亲要继续了?三哥并没有给你什么承诺?” “大姐...你怎么这样?”乔夏抬起头,嗔了一眼乔春。 乔春睁大了眼睛,不明所以的看着乔夏,继续问道:“我怎么啦?我只是关心自家妹妹的终身大事而已。既然三哥他不能给你什么承诺,事情也已经这样了,我当然有义务要尽快帮你觅一门好亲事。” 乔夏看着乔春那理所当然的样子,心中不由着急起来,生怕她真的会再弄什么公开招亲,连忙朝她摆摆手,急声的道:“三哥他说会尽快来咱们家提亲。大姐,你不就是想逼我说这些出来吗?” 哈哈哈... 乔春看着她那个样子,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柳如风和唐子诺也不禁被她的笑声感染,嘴角微微的向上弯起。心里都很是为钱财和乔夏感到开心。 “到家了,夏儿,下车吧。”乔春跳下马车,看着还坐在马车里纹丝不动的乔夏,忍不住出声提醒着。 乔夏担忧的看着乔春,问道:“大姐,你说娘会不会生我的气?她会不会真的不要我回家了?要不,大姐你先进屋去看看娘还有没有生气?我待会再进去。” 乔春侧目看着站在旁边,刚才听到马蹄声慌张跑出来的雷氏,有些好笑的看着乔夏,道:“夏儿,娘就在旁边等你下来呢。我们的娘,可不是那些思想陈旧的人,只要闺女自己感动幸福,她就心满意足了。” 天下间,哪有做娘的人会真正生儿女的气? 当时,雷氏也就是太爱她了,才会说出那些话来。 毕竟,没有一个做娘的人会不把儿女的幸福当成头等大事。 马车里的乔夏脸上闪过丝丝愕然,还未开口,马车外便传来了雷氏的声音,“夏丫头,你快点给我下来,怎么我那样说一下你,你就跟我闹脾气了不成?还不想回家?” “娘——我哪有?”乔夏从马车里钻了出来,红着眼睛看着雷氏,语气夹带着哭腔的道:“我只是怕娘亲还在生气,我只是怕娘不肯原谅夏儿,我只是怕自己把娘亲气坏了。娘,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一定好好的听你的话。” 乔夏上前几步,站到雷氏面前,哭着替雷氏擦拭着眼泪。 “你这个傻丫头,娘怎么会真的生你的气?你难道就不担心你爹?”雷氏轻笑着搂过乔夏,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乔秋和桃花她们听到马蹄声,也从屋里跑了出来,看着已经和好如初,亲呢的抱在一起的雷氏和乔夏,开心的弯起了嘴角。 “二姐,你回来啦?担心死我了。” “夏姐姐,你都不知道,你离开后,乔伯母哭得可伤心了。” “就是啊,夏丫头,你娘说那些话也是因为着急你,爱你。你听伯母的话,天下间没有不爱子女的爹娘。”林氏一手牵着果果,一手牵着豆豆,从院子里走了出来。 “嗯。我知道了,我以后再也不会惹娘生气了。”乔夏点了点头。 乔春看着唐子诺已经一手一个的抱起了果果和豆豆,看着神情感动的大家,笑道:“大家进屋聊吧。难道大家都不想听听夏儿有没有什么好消息?” 大家闻言,齐唰唰的将目光看向乔夏,好奇的转身走进了唐家大厅。 他们倒是真的很好奇乔夏和钱财的进展,听乔春这么一说,倒像是有了好的进展。 乔夏在大家的眼光淫威下,吞吞吐吐的只说了钱财说‘择日来提亲’的话。 “哇——,二姐,你好勇敢哦。不过,三哥他也没让咱们失望。”乔秋双手支着头,一脸羡慕的看着乔夏。 桃花掩着嘴轻笑了起来,心里很为乔夏高兴,笑道:“大嫂说的没有错,每个人的幸福都是靠自己争取的。如今看着三哥和夏姐姐有这么好的结果,我真的为你们感到高兴。接下来,我们大家就等着喝你们的喜酒了。” 哈哈哈... 大厅里的人,皆是开怀的大笑起来。 “大阿姨,你怎么可以嫁给三舅舅?”坐在唐子诺腿上的豆豆,突然出声,嫩眉紧紧的拧着,神情不悦的看着乔夏。 “呃——”欢笑中的众人惊愕的看向豆豆,不明白她的不悦所是为何? 唐子诺心里不由一叹,低头严肃的看着豆豆,道:“豆豆,你三舅舅和大阿姨在一起再适合不过了,他们在一起一定会觉得很幸福。豆豆应该要祝福三舅舅和大阿姨的。” 眼眶迅速涨红,豆大的眼睛啪啪啪的落了下来,一脸倔强的看着乔夏,道:“三舅舅说过要等豆豆长大的,豆豆长大以后是要嫁给三舅舅的。大阿姨,你讨厌。” 小家伙说着,便如同水中泥鳅似的从唐子诺的怀里挣扎了下来,哭着跑回了房间。 “呃——”厅里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接着齐齐看向乔夏,一时之间,不知该笑还是该哭? 平时,豆豆说长大后要嫁给钱财时,她们都没当一回事,只当是小孩子对大人的一种依恋。没想到,豆豆听到乔夏要嫁给钱财后,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你们先聊,我进去看看豆豆。放心,没事的。”乔春站了起来,轻蹙着柳眉,抬步往后院走去。 乔春轻轻的推开房门,遂步走了进去,踏进双子房的拱门,拱门上的珠帘彼此相撞,响起了清脆的声音。豆豆听到了声响却没有抬头,而是坐在地毯上,地面上摆着一堆小玩意。 嘴角溢出了一抹苦笑,乔春走过去,盘着腿坐在了豆豆的身边,伸手拿起一个精美的灯笼,柔声的道:“豆豆,你怎么把这些东西给拿出来了?豆豆还在不高兴?” “......”没有回答,豆豆依旧呆呆的端看着手里的木偶。 乔春伸手温柔的揉摸着她的头发,续道:“豆豆很喜欢你三舅舅,是吗?” “......”依旧没有回答。 “那你喜不喜你大阿姨?你希望你大阿姨可以像娘亲这么幸福吗?”乔春继续引导着她。 “......”豆豆终于抬起头,红着眼飞快的看了娘亲一眼,又低下了头。 “豆豆,你还是个小孩子,以前你爹爹还没回来,在你的三舅舅身上你能得一种安全感,就像是有爹爹的感觉。这叫父爱,你懂吗?嫁给一个人的前提是——爱,彼此相爱,而爱现在你的年纪小,你还不能理解什么是爱。但是,你看到爹爹和娘亲了吗?我和你爹爹每天那样生活,那才是爱。” 停顿了下,乔春看着豆豆若有所思的样子,接着道:“娘亲知道豆豆是个好孩子,你喜欢家里的每一个人,你一定也会想看到大阿姨和三舅舅可以开心的生活,对不对?” “嗯,我希望大家都可以开心的生活。”豆豆抬起头看着娘亲。 “嗯,豆豆真乖!果然是娘亲的宝贝,等你以后长大了,一定可以找到一个爱你的人,你也爱的人。待到你长得跟姑姑那么大时,娘亲再帮你布置成亲的地方,好吗?就像上次巧儿姑姑成亲时的那样。” “不过,我想,等到那个时候,娘亲一定会哭。” 豆豆眨巴着眼,不解的问道:“娘亲为什么会哭?如果娘亲不想让豆豆成亲,豆豆就不成亲了。” “傻豆豆,娘亲会哭是因为开心和舍不得。娘亲开心豆豆长大了,娘亲又舍不得豆豆离开娘亲去过新生活了。”乔春伸手点了下豆豆的额头,笑着伸手把她抱进了自己的怀里,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豆豆,你希望大阿姨和三舅舅成亲吗?你希望他们幸福吗?” “亲亲,那他们成亲后,会不会给豆豆生一个弟弟?”豆豆认真的看着乔春问道。 乔春轻轻的摇了摇她的身子,笑道:“豆豆想要做姐姐?” “嗯,如果他们会给我生弟弟或者妹妹,我就让他们成亲。”稚脸严肃,乌黑的眼珠子骨碌碌的转动着,重重的点着头。 “哈哈,只要他们成亲了,就一定可以给豆豆生弟弟和妹妹的。”乔春实在是忍不住,原来豆豆对钱财的‘爱’也没有那么不可动摇,只要他们生个宝宝就可以了。 “行!我答应了!”轻蹙着的嫩眉渐渐舒开,嘴角高高的翘起,右脸颊上的梨涡毕现,眼神无限期待的道:“那样我就是姐姐了,我就可以让他们跟我屁股后面跑了。” 哈哈... 乔春开心的笑了起来,眉眼之间满满全是笑意。 原来,豆豆对自己一直跟在果果的屁股后面,也是蛮介意的。 “那大阿姨会给我生弟弟还是妹妹呢?” “这个要问你的大阿姨。” “那我们现在就去大厅里问一下大阿姨,好不好?”豆豆摇着娘亲的手臂,催促着道:“我好想现在就有弟弟哦。” “呃——”乔春的脑门上骤现三根黑线,不知该如何回答她。这个时候,去问乔夏这个问题,不让那些家伙笑痛肚子才怪。 乔春俯首,嘴巴凑到豆豆耳边,轻笑着对她喃喃细语。 “咯咯...”豆豆听着捂着嘴,咯咯的笑了起来。 乔春和豆豆的一番深切交淡,便将豆豆要嫁给三舅舅的意愿变成了大阿姨将来要生弟弟给她当小跟班。 第二天吃过早饭,乔春将领着人到茶园里去采摘那些已经晚了好几天的茶叶,忙忙碌碌之中,时间一晃而过。 “老婆,你来看看大哥的飞鸽传书。”唐子诺急匆匆的走进房里,站在书桌前,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紧紧圈好的纸条。 乔春放下了手里的笔,接过纸条,两个人的脑袋凑在一起,眼光扫看着纸条里的内容。 “真是太好了。”乔春放下纸条,扭过头看着唐子诺,兴奋的道。 大哥的纸条里说,他们已经在两国的边界扎下了营,昨天,已派出使者去晋国的京都。晋国皇帝对恒王此番破坏两国友好关系的行为,当场就大发雷霆,并已派人到边界去迎接大哥,直言希望一切以和平为主,请大哥进宫去和谈。 她本来还担心事情不会进行得太顺利,恒王的人一定会多加阻止,没想到晋国的皇帝会如此痛恨恒王的所作所为,看来外面说他们兄弟不和的传言也是属实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大哥的计划实施起来也相应会顺利很多。只是,怕那恒王不会让大哥顺利去见晋国皇帝,而且极有可能会将那几个证人给暗杀掉。 届时,没有证人,任凭这一切都是事实,他们晋国也可以来个死不认账。 乔春拿出一张宣纸,提起笔写下一些提醒皇甫杰的话,并叮咛他一定要小心行事,注意安全。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更何况恒王本身就是一只野狼,将野狼逼到穷巷,它发起疯来,后果可是很吓人的。 ------题外话------ 各位今天家里比较忙,只码了这么多的字,请见谅! 第九十九章 准备义诊,廖仁伤。(加字) 飞鸽传书送了出去,乔春和唐子诺开始等待一来一往的传信,及时了解皇甫杰在晋国的情形。在这农闲的时期,村里家家户户都开始热火朝天的翻地,准备来年开春种茶树。 乔春让各户人家都选一个代表,分批每天带到自家地里,以实做给他们讲解种茶树的各项要点。 亲授手艺,重点还得看他们自己的领悟能力,好在种茶树也不是一件难理解的事,而且他们都是庄稼人,耕作方法也是比较容易接受的。 舌干口燥的乔春大步的跑进大厅里,提起茶壶便非常豪爽咕噜噜的一杯接一杯的喝了起来,就连嘴角的茶水溢了出来,从下巴上滴落下来,她也不顾得擦拭一下。 一杯,两杯,三杯,四杯...... 额—— 脸上露出了心满意足的表情,不雅的打了个饱咯,伸手随意的用衣袖擦了下滴在下巴的茶水,略略抬眸,这才发现站在大厅角落,手里拿着草药的唐子诺。 微微呆怔过后,他的嘴角逸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眸底满满都是宠溺和柔情。 “累坏了吧?”唐子诺放下了手里的草药,笑着走到她的背后,伸手开始力道恰好合适的帮她按摩,这几天一直在地里示范、讲解,她的肩椎都很酸痛。 每天晚上唐子诺都会细心的帮她擦些药酒再辅上按摩,替她缓解周身的疲劳,柳如风的独门心法也已经全部教于她,现在每天晚上睡前和清晨乔春都会打坐练习心法,唐子诺则站在一旁教她如何运用她的太极拳来防攻。 基本上,现在的她如果与一般的江湖人士对诀是没有问题了,只是轻功对她来说,倒是一门不好学的功课,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她似乎对这个不太开窍,领悟起来很缓慢。 乔春闭着眼睛舒服的享受着唐子诺的服务,脸上慢慢的逸出一抹慵懒和满足。过了好一会儿,红唇微动,道:“二哥,你和柳伯伯开义诊的事情准备得怎样?需要我帮忙吗?” 虎妞她奶奶的病经唐子诺的诊治已经大好了,也经她的盛传,村里的人有个头痛发烧、感冒咳嗽的都会来唐家找唐子诺诊治。乔春便在上一拔茶叶采摘完后,让柳伯伯和唐子诺着手准备义诊的事情。 村子里有不少老人,身体上大都有点问题,因为家里的经济情况,都是一直拼命的忍着,最后就忍到黄土下去了。这个问题的根本还是因为大家的生活水平,在二十一世纪也有不少因没钱诊治而早早离世的事情。 家里有两个大夫,放着不为乡亲们服务,实在是浪费。而乔春也真心的希望唐子诺能继承柳伯伯的医术,这种茶不是他的爱好,有她就行了。 “义诊的事不会你操心,我和师父来忙就行了,你现在每天都乡亲们种茶已经很辛苦了。我实在是很愧疚,没能替你分担一些。”唐子诺的手指缓快有序,力道轻重适合,渐渐的让乔春有种想要睡着了感觉。 神志有些模糊的道:“我不辛苦,反正,有你帮我按摩。只要大家都能学会怎样种茶树,我再辛苦也值了。” 唐子诺细心的发现她的头像是小鸡啄米般的点着,眸底逸出满满有心疼,走到她的面前,弯腰抱起她,大步朝后院的房里走去。 乔春只是嘤咛了一声,头往他的胸前蹭了蹭,呼吸平稳的睡着了。 “爹爹,我...” “喺...”果果跑了过来,刚要开口便被唐子诺给制止了,果果看着在爹爹怀里安稳睡着了的娘亲,连忙捂住了嘴,体贴的跑到前面,帮爹爹推开了房门。 嘎吱~~ 唐子诺轻柔的将乔春放平躺在木床上,伸手拉过薄被盖在她的身上,坐在床沿上,深邃的黑眸里泛着柔柔的光,静静的看着她,心里满满的暖意。 过了好一会儿,才站起来轻手轻脚的往房门外走去。 关好房门,转身,低头一看才发现果果还守在门外,抬起头,一双乌黑如黑宝石般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眸底浮现出丝丝着急。 唐子诺心里不由一怔,连忙将果果抱了过来,轻声的问道:“果果,出什么事了吗?” “廖伯伯受伤了。”果果伸手指了指大门外。 心里明白果果嘴里的廖伯伯指的是廖仁,这个廖仁在与钱府签了出租田地的协议后,便开始在自家的菜地里搭建房子,为了省些银两,他天天都会上山去砍横梁木。 大伙看着改头换面的廖仁,都替廖大娘感到高兴。廖大娘现在已经与唐家解除了长工协议,她想搬出去与儿子一起住,以方便照顾他们父子,这些天一直为了建新房而忙进忙出。 “廖伯伯是在建新房的地方受伤了吗?”唐子诺一脸急色的看着果果,问道。 “嗯,廖伯伯从墙上摔下来了,他们让我来找爹爹。” “走吧!”唐子诺明白了果果的意思,抱着他走到大厅,扛着药箱就往廖仁的新房走去。 廖家新房的工地上已经围了很多人,他们见唐子诺来了,便纷纷的让开了道。走近一看,廖仁正满头大汗的躺在地上,紧紧的咬着牙忍着痛,看到唐子诺时,眸底闪过了一道亮光。 “唐叔叔,你快点救救我爹。”小辉蹲在廖仁的身边,抬起头双眼泪盈盈的看着唐子诺,企求道。 蹲下身子,放下果果和药箱,冲着小辉点了点头,紧接着便开始检查廖仁的身体,“廖大哥,这里痛吗?” “痛。”廖仁皱着眉,点了点头。 “这里呢?” “痛。” “这里呢?” “不痛。” “......”唐子诺紧紧的拧着眉头,低下头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的手按着的位置。他是从墙上掉了下来,大腿下正好是一大块石头。现在他上半身痛,下半身不痛,他心底隐隐的有股不安的感觉。 “各位大哥,快点来搭把手,先把廖大哥抬到我家里去。” “好。”人群中的几个汉子听他说要抬廖仁回家去,便站了出来,弯下腰轻轻的抬起他,脚步默契的往唐家走去。他们刚刚不敢挪动廖仁,实在是因为他们村以前有个人摔伤了,大家心急一抬,结果把命给抬没了。所以,这次他们都不敢乱动了,只能围着看,干着急。 “仁子,你怎么啦?”廖大娘远远的朝人群跑了过来,看着大伙抬着的廖仁时,眼泪便唰唰唰的流了下来,着急的扑了过去,颤着音问道。 廖仁抬头艰难的扯着一抹笑,看着泪眼婆娑的廖氏,安抚道:“娘,我没事!只是不小心从墙上摔了下来,待会唐兄弟给我上些药就好了。” 他知道自己的伤得不轻,因为,刚刚唐子诺问他痛不痛,他说‘不痛’时,唐子诺的脸上明显的一滞,眼神也沉重起来。他在外面漂泊了几年,虽然最后还是灰溜溜的夹着屁股回来了,但是,他却能轻易的看出别人从眸底露出来的心情。 他知道,自己的腿不是骨折了,有可能是半身不遂了。 但是,他不想让老娘亲担心受怕,便强打着笑脸安抚她。 “真的没事?”廖氏一边跟在旁边走,一边打量着廖仁关切的问道。 廖仁轻叹了一口气,嘴角扯着笑,轻轻的摇了摇头,可他额头上那豆大的汗珠却影射着另一个事实。 “大娘,你别着急。咱们先抬廖大哥回家去,我再慢慢的替他诊一下,一定不会有事的。”唐子诺虽然心里很不安,却仍脸色淡淡的安抚廖氏。 七手八脚的将廖仁放在床上,唐子诺摒退了闲杂人员,一个人在房里细细的检查起来。 “唐兄弟,我的伤是不是不能治了?”廖仁看着唐子诺细心的替他检查着,心里泛着满满的感激,想动一下腿,却发现一点力气都没有,好像自己身上根本就没有长腿似的。眼底迅速的漫开不安,心急的问道。 唐子诺正在帮他检查的手不由的停滞了下,抬头神色复杂的看着他,如实的道:“我也不知道,我还没查出下半身不能动的原因,但不排除会因伤而半身不遂。”看着廖仁骤变的脸色,又道:“也许只是压伤哪根经脉了,喝几服药就好了,廖大哥,不用太担心的。晚中等我师父回来,我再请他过来为你再确诊一下。现在最重要的是休养,心要放宽,才能药到伤愈。” 廖仁轻轻的点点头,沉默了起来,任由唐子诺替他检查伤势。 见他这副神情,唐子诺心底划过隐隐的不忍,随即替他全面的检查起来。 “唐兄弟,你别告诉我娘,只跟着她说是轻微的摔伤就可以了,我不想让她老人家替我担心。”沉默过后,廖仁突然向唐子诺交待了起来。 “好,我知道了。不过,廖大哥,你也放心,你一定不会有事的。”唐子诺爽快的应了下来,同时,不忘安抚他。 廖仁真的变好了,他现在已经知道心疼自己的娘亲了。不再像以前那样,对老母亲置之不理了。也许,人总是要经历一些挫折之后,思想上才能真正的成熟吧。 唐子诺检查完后,帮他盖好被子,开了药方子让王小林驾着马车到镇上去抓药。 晚上,柳如风载着满满一大马车的草药回到唐家,连口茶水都还没来得及喝就让唐子诺拉进了廖仁的房间。 “大娘,你先带着小辉出去一下,让我师父再帮廖大哥检查一下。”唐子诺一进房就支开了廖氏。 廖氏有些疑惑的看着唐子诺,又探着头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廖仁,轻蹙着眉头,问道:“你不是已经看过了吗?难道仁子伤得很严重?” 她刚刚就觉得有些奇怪,她帮仁子擦跌打药酒时,他刚开始痛得额头上都溢出了汗,可后来擦脚时,他却一声不哼,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如今见唐子诺拉着柳大夫进来,说要重新检查,她心里实在是疑惑得很。 “娘,你想多了,柳大夫可是大齐有名的神医,唐兄弟只是想看看柳大夫的看法和自己的诊断有没有出入?这说到底不过是关心我的伤而已,我们该要道谢的。” 廖仁看着他娘眼底的疑惑,怕她知道真相,便扯着嘴角替唐子诺解释着。 “就是啊!大娘,你别担心,廖大哥的伤真的不严重,养些日子就好了。”唐子诺紧跟着解释道。 廖氏半信半疑的看了看唐子诺,又看了看廖仁,见他们眸子清亮,便放下了那颗悬着的心,“那就麻烦柳大夫了,小辉,走,跟奶奶出去一下。别在这里碍着柳大夫替你爹诊治。” 看着廖氏牵着小辉出了房门,唐子诺这才向柳如风说起了自己的诊断结果和怀疑。 柳如风听后,一脸凝重的掏出银针包,拉开被子,抽出银针依着下半身的穴位测试着他的反应,末了,抬起灰暗的眸子,轻轻的摇了摇头。 廖仁看着柳如风的神情,心里顿时一片悲戚,他刚想要好好做人,让儿子和老娘能够过上安稳的日子,可上天却似乎不给他机会。 或许是他以前做过太多坏事,这就是老天对他的惩罚。只是,他以后就是一个残疾的人了,连自己怕都照顾不了自己,又如何能照顾老娘亲和小辉呢? “谢谢柳大夫,我累了,想休息一下。” “廖大哥,你别心急!我和师傅再想想办法。”唐子诺探过身子,用力的握了下他放在被子外的手,无形中给予他支持的力量。 柳如风轻蹙着白眉,点了点头附合着唐子诺的话,道:“没错,万病怕人心宽,只要你放宽了心,坚持服药,配合诊治,也不是没有机会的。” “嗯。”廖仁嗯了一声,闭上眼睛拦堵住那即将就要流出来的眼泪。 唐子诺和柳如风见他如此,眉宇间不禁拢上一抹浓浓的忧色,相互对视了一眼,不再说话,转身,轻轻的离开了房间。 这事甭管是谁遇到了,相信一时之间都难于接受。 他们是大夫能治人身,却治不了人心,有些事得靠病人自己去想通,去悟明白。 晚餐中,大伙因为廖仁的伤,气氛显得有些沉闷。乔父的伤已经好了很多,可以下床走动了,从早上开始他就到饭厅里与大伙一起用餐了。 乔春轻轻的扫了一眼埋头吃饭,却又都有一下没一下扒饭的众人,心中轻叹了一口气,同时也被他们的质朴而感到温暖。一个犯过错的人,一个与他们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他们都可以如此关心,这不是人性的真善美,又是什么? 看来她得找个轻松的话题,调和一下氛围。 “娘,你有到镇上去买上好的大红绸缎回来吗?”乔春放下碗筷,看着雷氏,轻声问道。 雷氏听着她的话不由一怔,拧着眉,不明所以的看着她,反问道:“买红绸缎干吗?” “娘...,你难道不该开始帮夏儿绣嫁衣了吗?”乔春抿着嘴,轻嗔了一眼脸上红扑扑的乔春。瞧,真是个害羞的,不过是说到绣嫁衣,她就羞成这副模样。 “大姐,你在胡说些什么?人家都没有提亲,你这样,人家要是知道了,还以为我有多那个呢?”乔夏说完,迅速的低下了头,那脸都快埋到碗里去了。 “呵呵!”乔春轻笑了起来,红唇微动,“三哥说的话向来都是当数的,夏儿,你不是在埋怨他,这么多天了都没有来提亲吧?” 乔夏没有抬头,仍旧低着头,轻轻的摇着。 “大姐说的没有错,二姐,你就快些准备嫁衣吧,别到时忙不过来。哈哈。”乔秋接下了话,轻笑着揶揄着她。 “就是啊,也许,咱们这些姐妹还可以帮着给些意见呢?”桃花也不示弱的接下话。 “我们也可以帮着准备布置一下家里,当初,巧儿姐姐成亲时,那里可真漂亮。”乔冬是个爱玩的主,她脑子里想的却是布置房子。 豆豆一听乔冬的话,更是来了劲,连忙拍着手,雀跃道:“我也要帮忙。”说着,又调头看着乔夏,脸上的笑已经隐去,一本正经的道:“大阿姨,你如果不生一个弟弟或者妹妹给我的话,我就不答应你和三舅舅成亲。” “啊....?”众人的下巴都快要被她的童言稚语给震了下来,一脸诧异的看着她,上次她哭着说讨厌乔夏后,已被乔春做通了思想工作。大家都以为她不在介意,实在没想到,她的退出也是有条件的。不过,她的这个条件有点意思,嘿嘿。 “咳咳...”唐子诺轻咳了几声,看着认真的豆豆,劝道:“豆豆,这是大人的事,你可别出什么乱子?” 豆豆不满的噘着嘴,委屈的道:“我哪有?我就是让大阿姨生宝宝而已,难道成亲后,他们都不生宝宝的吗?那豆豆什么时候才可以做姐姐?”小家伙略有些失望说着,歪着脑袋苦恼的看着雷氏,“姥姥,豆豆也想有个人做豆豆的小尾巴。” “哈哈...”餐桌上的人都被她的样子,惹得开怀的笑了起来,就边隔桌的暗卫,也不时的传来闷笑声。 乔夏抬起红云朵朵的脸,怪嗔了一眼豆豆,眼光看向乔春,道:“豆豆想要弟弟或者妹妹,那可是一件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了。” “真的吗?”豆豆满脸惊喜的看着乔夏,追问道:“大阿姨是答应了吗?” “呃——”乔夏差点再次被她给呛到,脸色更红了起来,伸手指了指乔春,道:“你让你娘生不就可以吗?” 豆豆开心的看着乔春,笑道:“亲亲,大阿姨说的是真的吗?” 乔春脑门掉下几根黑线,无视众人打趣的目光,轻松的岔开话题,道:“快点吃饭,明天早起,帮你爹爹一起整理草药。豆豆不是要做个悬壶济世的女大夫吗?明天就开始让柳爷爷教你认草药,好不好?” 从小就让她从认实物开始学习,她相信这样做一定可以让豆豆学得更快,更好。 “好!”豆豆轻快的应了下来,端起碗大口的吃着饭。 林氏的眼光悄悄的瞥了一眼乔春,又瞅了眼唐子诺,心里对乔夏的话,很是心动。现在果果和豆豆都已经快满三岁了,唐家代代单传,她实在很希望乔春可以为唐家传下更多的子嗣。 唐子诺接过林氏那暗示的目光,只好无奈的点了点头。 他现在还不想生孩子,两个人的甜蜜生活他还想过得久一点呢。更何况,他知道乔春生果果和豆豆时,伤了宫床还没有完全恢复,身子也有些贫血,他可不愿让乔春这个时候再受孕。 想着,心里却不由一惊,他回来好几个月了,他们也同房好几个月了,他好像只在初时见她来过一次月事。 噹—— 手一抖,筷子落地,唐子诺惊慌又惊喜的看着乔春。 “诺儿,你怎么啦?”林氏微蹙着眉,轻声问道,她可没见过他这般惊慌的样子。不过,他的样子说是惊慌也不全是,眸光闪烁,似乎还夹带着惊喜。 唐子诺弯腰拾起筷子,同时,也飞快的隐下了心里的惊讶,再抬头时,脸上、眸底已是一处平静。勾了勾唇角,看着对面的林氏,道:“没事!只是一时手没拿稳筷子。” “子诺贤婿,你明天去一趟镇上,悄悄的问问钱财什么时候来提亲?”雷氏看着唐子诺,将憋在心里好几天的话给说了出来。 那天乔夏说‘钱财会尽快来提亲’,可这都过了八天了,他那边还一点动静都没有。 “娘,你让大姐夫去问这个事,多难为情啊?”乔夏不乐意了,她可不想让钱财误以为她是多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嫁给他。 雷氏不以为然的道:“他们都是男子,又是义兄弟,有什么不好开口的?我这不都是因为心急吗?” 乔春看着雷氏那副‘女儿不急,急死娘亲’样子,不由的弯起了嘴角。心中突然的闪过一道亮光,一个小计谋由然而生。明天她出马保证可让钱财迫不及待的来提亲,又可让乔夏攒够面子。 “娘说的没有错,这事就这么定了,明天我会亲自和二哥去一趟钱府。顺便让二哥复诊一下三哥的身体。”乔春附合着雷氏的话,不容置否的看着乔夏。 乔父放下碗筷,一一扫过众人的脸,最后,将目光定在乔夏的身上,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一会儿,道:“这件事就按你娘的意思办。” 这几年来,他自然也从二闺女看钱财和眼神中看明白了一些什么。再说,钱财也是个好伙子,把夏儿交给他,他很放心!以前子诺没有回来前,他倒是希望钱财能够跟春儿在一起,他不想看着大闺女母兼父职,还要辛苦的撑起这个家。 天下间,做父母的人对自己的孩子都是存有私心的,他也不例外。 如今春儿已经苦尽甘来,有了属于她自己的幸福,他当然也就希望二闺女也可以嫁个有情人,过上幸福的生活。 亲子房里。 乔春坐在书桌前,熟稔的勾画着新的茶具草图,最近,她画的新图不多,却心血潮来想烧制一些装饰品,在询问过钱财能不能烧制后,她开始捣鼓一些趣味的茶具上的摆件。 画好了一张草图,抬眸看着灯光下,正聚精会神的翻看着医籍的唐子诺,心里面漫开了满满的暖意。眼光瞄到油灯时,脑子里闪过一个个趣味十足的婚庆用的台灯。 呵呵!也许她可以画个草图,待到乔夏成亲时,当礼物送给他们。 ------题外话------ 各位亲亲:昨晚妞儿守夜(晚上守着癌症晚期的奶奶,因为她现在频频呕吐,24小时都离不开人),白天休息,所以,字码得有点少,大家要见谅啊! 晚点我再加一些字,如果已经订阅过了亲,明早就刷新重看,多出来的字,不会再收点,算是妞儿的一点心意,谢谢大家的评价和月票、订阅支持,群么么~ 第一百章 小计实施,等上门。 乔春提起笔,慢慢的勾勒着油灯的底座,她画的是一对大齐朝的新郎和新娘,两个人深情的依偎在一起,在他们的身后是一棵同心树,树枝上挂满上了红心,而盛油的地方就设在树顶上,从侧面看去,看不出盛油的凹点。 噘着嘴轻轻的吹干宣纸上的墨水,乔春眯着眼仔细的端倪着,总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却又一时想不起来。再次抬眸,见唐子诺仍旧翻看着医书,那双好看的剑眉,微微的蹙着。 站起来,手里拿着刚刚画好的油灯草图,抬步朝他走了过去。站在他的身后,瞄了眼他手里的医书,书上没有密密麻麻的字,而是一张人体穴位、经脉绘图。 “老公,你看人体绘图干什么?我看你好像有什么烦心事?说来听听,看看我能不能分担一些?”柳眉轻蹙,不明白他今夜的烦恼所是为何?乔春忍不住出声相问,将正在沉思的唐子诺给拉了回来。 放下手里的医书,唐子诺猿臂一伸,将乔春拉了过来,抱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头轻轻的依偎在她的胸前,她身上的幽香扑鼻而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突然觉得自己的烦恼已经不翼而飞。 “我看看能不能用银针帮廖大哥疏通经脉?”唐子诺轻声的道。 现在,他还不能将廖仁的情况告诉大家,想先尽力医治一下再看。他的伤情很棘手,连师父似乎都没有好的办法,吃完饭后,他便去师父那里要了几本医书,想说研究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好办法。 “廖大哥的伤很严重吗?”乔春低头看着他,关切的问道。 唐子诺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轻‘嗯’了声,道:“嗯,只怕会半身不遂。” 乔春听着唐子诺的话,不由一怔,心底也不禁对廖仁的伤忧心起来。廖大娘眼看着儿子已经洗心革面,发誓要重新做人,可现在却发生这样的事情。如果让廖大娘知道了,恐怕她会受不了这个的击。 “柳伯伯也没有办法吗?” “目前似乎没有。”唐子诺情绪不高的道。 乔春沉默了起来,她不是学医的,对这方面的东西实在是爱莫能助。只是,她在二十一世纪,也见过不少关于中风或者其他原因而引起了的瘫痪。有大部分的人通过药物和物理治疗,还是可以慢慢恢复的。可是,自己完全不懂,而且这里也没有那些物理治疗用的设备。 “或许,你想的那个用银针帮他疏理经脉是行得通的。在我们那里有许多比廖大哥伤得更严重的人,但是,他们通过治疗也是可以恢复的。只是,我以前不是学医的,这个倒是真的帮不上你的忙。” 猛的抬起头,唐子诺那双深邃的黑眸骤然闪烁着精光,蹙着的眉头已经舒开,看着乔春有些兴奋的问道:“老婆,你们那里真的也有这样的吗?果真能治好?” “嗯,可以。一般都是用药物和物理治疗同步进行。”乔春看着突然有了信心的唐子诺,将自己仅仅知道的一些信息告诉了他。 “物理治疗是什么意思?”唐子诺不解的问道,药物治疗他明白,可那个什么物理治疗他倒是闻所未闻。 “就是复健运动,用一些对病人的恢复有助的器材,让病人定时定量的进行煅炼。”乔春不太专业的解释着。 “嗯。”唐子诺点了点头,静静的沉思起来,既然她们那里对这种病人可以治得好,那他相信,他也一定可以将瘳仁给治好。 乔春看着他再一次轻蹙着眉,一副沉思的样子,不想让他太过操心了,便扬起手里的草图,轻笑着道:“老公,你看看这个,我想用力送乔夏成亲用,可以吗?” 她知道廖仁的事既然柳伯伯都感到棘手,想要治好他也不是三天两头的事情,唯今之计,也就只能先将他的身体调理一下,再做其他打算。 接过草图,看着宣纸上惟妙惟肖的一对新人,还有那应景的同心树。唐子诺忍不住弯起了唇角,脸上漫开了赞喜的笑容,伸手将她搂得更紧,下巴抵在她的肩上,道:“我老婆果然是个心灵手巧的,这么喜庆又应景东西,当然是好,很好,非常好!” “呵呵,你越来越会哄人了。”乔春娇嗔了他一眼,看着草图问道:“我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你有没有看出来?有好的提议吗?” 她以前都不知道自己那么爱听他的甜言蜜语,以前总是觉得男人对女人说这些话,很假,很矫情。现在才明白,为什么那些女子被男人一哄,就会失了理智。 唐子诺再次认真的端详着草图,缓缓的道:“这棵树上结满同心果,意喻着永结同心的意思,而这个棵本身就有意喻着开枝散叶的意思。”说着眼光移到那对新人站着的台座上,顿时明白了少了些什么东西,“这个地方是不是太单调了一点?” “啊?”乔春随着他手指的地方一看,随即便笑了起来,道:“对,就是这里,这个地方我再写上几个字。嗯?就写白头到老,你看行吗?” “行!不过,你要记得让师父烧制两套,好事成双嘛。” “啵——”乔春高兴的在唐子诺的脸上亲了一口,眉飞色舞的道:“嗯,还是你细心,明天我就拿到镇上去请人帮我烧制。” 说起明天去镇上,乔春立刻想起了自己的小计谋,连忙俯在唐子诺的耳边喃喃细语起来。 唐子诺越听越惊讶,心里面不禁对钱财表示歉意和祝福,心想再劝劝乔春,可抬起头看着乔春洋洋得意的样子,他又打消了那个念头,他实在不愿灭了她的兴致。他喜欢看到这样的她,神情轻松,眉宇间散着丝丝俏皮,整个人都像是沉醉在快乐、满足中的样子。 “老婆,你真的要这样做吗?” “当然,你明天可以配合好哦,先送我去钱府找钱夫人,你再去茶庄找三哥。”嘴角蓄着笑,乔春安排着明天的路程。 “好,真听你的。”唐子诺说着,往乔春的胸前蹭了蹭。 乔春不由一怔,这个男人在干嘛? “你干嘛?” “......”没有回答,他忙得不可开交的做着磨齿运动。 “喂...”乔春的身子不禁有酥麻起来,热气涌上脸,明眸里迅速的染上丝丝氤氲。 只觉胸前一片清凉,他已经用嘴咬开了她的衣扣,环在她腰上的更紧了紧,看着他雾色浓浓的黑眸,乔春当然明白他此刻在想什么了。但是,她不知道唐子诺居然这么的‘开放’,看着他没有收手也没有准备站起来的表现,乔春的脸更加红了起来。 他不会是想在这里解决吧? “你...你...你要...”乔春微微的拉开他,娇喘吁吁的问他。 黑眸底下翻滚着两道浓浓的雾气,深不见底,又像是两汪漩涡,能将万物都吸进去,唐子诺轻轻勾嘴一笑,此刻,他的笑容像极了月光下盛开的罂粟花,让人越看越上瘾,根本就无法自拔。 妖孽啊,知道他长得好看,这没细心的去打量,这个时候的他,像是一只专门迷惑她的妖孽。 乔春不禁有些暗笑自己的后知后觉,如此一个美男,她该笑,还是该小心翼翼的守着。 怪不得明慧堂堂一个美艳如花的郡主也会对他动心,看来,她得先烙下自己的专属记号才行。 “咝——,老婆,你嘛?”唐子诺好看的眉头,轻轻的皱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自己手臂上清晰的牙齿印。 “停下我的记号,这样,你以后就是我的了。”乔春轻轻的甩了一下头,下巴朝他扬了一下,一副骄傲又神气的样子。 “哈哈...”唐子诺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浓,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轻松的将她转了个身,让她面对面的跨坐在自己的腿上。 唐子诺的眼神紧了紧,喉结轻滑,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口水,红唇微动,目光坚定的看着她,道:“老婆,你不用做记号,我也是你的。”说着,再也不愿浪费良宵美景,俯首吻了下去。 不用再华丽的语言,仅凭他那坚定的目光,乔春便明白,他的心,他的承诺。心里漫开了满满的幸福,乔春的手插在他的墨发上,发带轻滑,一头墨发散被了下来。 “嗯——”闭着眼,静静的感受着他的热情,圆桌对面梳妆台上的铜镜里,印出了两个相亲相爱的人儿。 激/情过后,唐子诺把累瘫了的乔春抱到了床上,迅速的躺在她的身边,拉起薄被盖住了两个人的身子。搂过她,让她的头枕在自己的手臂上。 “老婆,你的那个好个大了一点。”唐子诺像是在回味什么似的道。 乔春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撇了撇嘴,道:“你连这个也记?怎么可能会大?难道还能像林志玲那样第二次发育,鬼才相信呢?” “是真的,不过,林志玲是谁?”唐子诺转过头,肯定的道。他只消用手一握便能感觉得出来。 “林志玲是宝岛有名的模特,说了你也不懂。”乔春往他怀里蹭了下,既舒服又满意的闭上眼睛,没过一会儿,便睡着了过去。 “不是啊?真的是大了,嗯,一定是大了。”唐子诺一个人睁着眼,看着头顶上的红罗帐自言自语起来。突然脑子里闪过一道亮光,连忙动手摇着已经睡着了乔春。 “老婆,你先醒一下,我有事要问你。” “嗯,别吵,人家要睡觉。”乔春紧皱着眉头,眼皮动也不动,这些天都在地上帮他们翻地和挖植苗坑的标准,她早就累得不行了。这下睡着了,哪是他可以摇醒的。 唐子诺猛的接住她伸出来的手,轻轻的平放在被子上,细心的替她把起脉来,认认真真,反反复复的确认后,才将她的手放回了被子里。 居然不是怀有身孕,那她的月事怎么这么多个月都没有来?看来,明天得开个方子,好好的帮她调理一下才行,上次喝了几天的药,最后,她就耍脾气不喝药了。 这次无论如何,他也要将她的身体调理好为止。 第二天,上午。 乔春和唐子诺吃过早饭后,就驾着马上赶往镇上,家里的草药留给柳如风在整理。 “二哥,你和柳伯伯要义诊的东西都备得差不多了吧。如果一直在大厅的话,有客人来了,招待方面好像不太方便,能不能在院子里搭一个木屋?这样的话,看诊的人也方便一点。”乔春的眼光从路边的风景上调了回来,转过头,看着唐子诺道出了自己的想法。 因为是唐子诺驾车,所以,乔春也坐到了外面,一边跟他聊天,一边欣赏着沿途的风景。 “还是四妹想得周到一点,如果把那些药和柜台都设放在大厅里,以后,咱们家的大厅就不能另作他用了。明天我就领着暗卫们上山砍木头去,争取尽快搭建好。”唐子诺赞同的附合道。 “四妹,你的那个以前也没个准期吗?” “那个是什么?”乔春被他这么话锋一转,不禁有些懵懵然,满头雾水的看着他,反问道。 “咳咳...”唐子诺干咳的几声,脸上有些窘迫的解释道:“我说的是你的月事。” “啊?”乔春微张着嘴,呆呆的看着他,见他的脸越来越红,不由的轻笑起来,“咯咯...我一来这就怀孕了,以前是怎样我还真不清楚。可是生完果果和豆豆以后,倒是从没个准信,有时半年来一次,有时几个月来一次。反正就是她老人家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我也就只能等着。” 她是现代人,自然知道一个女人如果月事不准,多多少少就是身体上出了什么问题?突然想到现代病发率很高的宫颈癌,后背不禁吓出了一身冷汗。紧张的看着他,问道:“二哥,我的身体是不是出现了什么问题?你要实话跟我说,不要瞒我。” 唐子诺空出一只手,伸过去紧握着她的手,道:“没有多大的事,只是你生果果和豆豆时,伤到了宫床,又大出血,当时也没有调理好,所以,才会影响了月事的正常。你放心,你只要乖乖的喝药,不要再像上次那样,就一定可以好的。” 轻轻的松了一口气,悬着心终于放了下去。柔柔的看着他,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 马车行到了镇上,唐子诺先把乔春送到了钱府,得知钱财去了【锦绣茶庄】后,便转身往茶庄而去。 乔春在老管家的带领下,来到了钱夫人居住的地方。 “夫人,唐夫人来看你了。”老管家恭敬的对坐在圆桌边,正做着针线活的钱夫人,禀报着。 钱夫人闻声放下了手里的针线,开心的站了起来,上前牵过乔春,眼睛笑缝成了一条线,道:“春儿来啦!快坐,来人啊,备茶。” 钱夫人的眼光越过乔春,往后望了一眼,眸底闪过一丝失望之光。 乔春自然明白钱夫人的失望所是为何,勾了勾唇角,看着她桌上已经绣好的手绢,笑道:“伯母,都说我娘的针线活是一顶一的好,我看伯母绣的花才是活灵活现。” “你这孩子,嘴巴就是甜,总知道哄伯母开心。你娘的手艺好,我猜你的手艺也一定不错吧?”钱夫人笑了起来,轻嗔了她一眼,牵着她就着圆桌坐了下来。 乔春窘迫的瞄了她一眼,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说来惭愧,春儿对针线活可是一窍不通,早些年想说给果果和豆豆缝一件肚兜儿。结果,却绣下了不少的红花儿。” “那不是很好吗?”钱夫人没听出她的意思,紧接着道。 乔春的脸更红了,扫了一眼站在钱夫人后面的丫环,硬着头皮道:“那些红花儿是春儿手指的血,夏儿见我下一针,手指就一个点,便将布料抢了过去,也就半天的工夫就缝了两件肚兜,还绣上了好看的花儿。我们姐妹几个,也就夏儿尽得了我娘的真传。嘿嘿,说来也真是让伯母你见笑了。” 乔春看着钱夫人和她后面的丫环那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心里不禁暗道:“夏儿,为了衬托你这朵花,大姐可是做了一回绿叶了。你可得要好好的谢谢我啊。” “伯母,春儿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你...”乔春说着,望了一眼钱夫人身后的丫环。 钱夫人见她欲言又止,顺着她的眼光看着身后的丫环,轻声的吩咐道:“小梅,你先出去一下,顺便关上门,让他们都别来打扰。” “是!夫人。”小梅绕到钱夫人面前,乖巧的行了个礼,转身,离开,并关上了门。 钱夫人见闲杂人员已经避开了,便笑看着乔春,道:“春儿,你有什么事就说吧。” 乔春看着她,突然有些难于启口了,沉默了一下,终于还是鼓起勇气,道:“钱伯母,你喜欢我们家的夏儿吗?” “喜欢啊,伯母恨不得她马上就可以嫁到这里来,这样伯母也可以有个伴。”钱夫人笑了起来,肯定的说着。 夏儿那个姑娘,上次一见,甚得她心,她这几天还在催促钱财去提亲呢。 “嘿嘿,春儿还想着把花茶交给她呢,让她做三哥的贤内助。” “也行啊,只要他们年轻人开心就可以了,反正山中村离镇上也不远。”钱夫人当然明白乔春的意思,不过既然能帮到儿子,又可以有人帮她照顾儿子,重点儿子会幸福,她倒也没什么好不同意的。 反正坐马车的话,从山中村到镇上也就半个时辰的路程。 “呵呵,看来夏儿是找到了个好婆婆了。我可真替她高兴,只是,三哥怎么不见去我家提亲呢?”乔春有些意外的看着钱夫人,如此通情达理的婆婆倒也不多。 “唉,我也催了他几次了,他说等忙过这阵子再说。”钱夫人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夫人可想早日看到他们成亲?” “那是当然。” “春儿倒是有个办法,只是需要伯母的帮忙。”乔春定定的看着钱夫人,轻声道。 钱夫人先是一怔,随即回过神来,开心的道:“春儿,你说,我定是照办。” 只要能让儿子早日成亲,她能早日抱孙子,什么事她都愿意帮,更何况夏儿还是她非常中意的儿媳妇。 “好。”乔春笑着站了起来,凑到钱夫人的耳边,细细的道出了自己的计划。 钱夫人听着脸上慢慢的漫开了笑,频频点头,“好,就按春儿说的办,我马上就交待下去。”说着,她便笑眯眯的打开门走了出去,对候在门外的小梅交待了一番。 乔春见小梅走了,也走到钱夫人面前,向她告辞,算算时间,唐子诺也该是时候到钱府门口了。 “伯母,我先回去了,这事就麻烦你了。” “呵呵,该是伯母谢你的。路上小心一点。” “嗯,伯母再见!” “再见!” 乔春走出钱府大门口,结果就远远的看着唐子诺驾着马车过来。 驭——唐子诺在乔春面前停下了马车,看着乔春脸上的笑容,便已明白她已经做好了钱夫人的工作,现在他们该是回家等那气急败坏的钱财来提亲了。 嘿嘿,只要一想到钱财发现自己上当的样子,他就觉得好笑。不过,能赢得美人心,抱得美人归,相信他非但不会生气,反而会谢谢他们。 “上来吧!”唐子诺伸手将乔春拉上了马车。 “二哥,我的图纸给交到作坊去了吗?”乔春看着唐子诺,轻声问道。 “驾——”唐子诺驾着马车,转过头看了她一眼,笑道:“我还不老,这点记性还是有的。更何况是老婆大人交待的事情,我哪有那个胆敢忘记呢?东西已经交给张老伯了,他答应会尽快烧制出来。” 乔春松了一口气,她还担心张老伯会烧制不出来呢?“能烧出来就好。” 唐子诺驾着马车,目光盯着前方,有些不明白的问道:“四妹,你能画这么多趣味的东西出来,你就没想过开一个专卖趣味玩件的店铺?” “噗——”乔春忍不信掩嘴轻笑起来,道:“偶尔画来玩玩就好,现在那些茶叶就已经够我忙的了。而且,我从没想过要多富有,只要一家人平平淡淡、幸幸福福的过就可以了。如果可以,我倒情愿用那时间去云游四海,说实话,到这里几年了,我去过的地方还真好。” 唐子诺听着她的话,心里又是感动,又是愧疚。老实说吧,他也不是那种喜功好富的人,说他胸无大志也好,说他甘于平庸也罢。刚刚乔春说的那种生活,也真是他想要的生活。 他最喜欢乔春的一点就是,她明明有机会得到更多,可她却只想要平静的生活。这样的豁然情怀,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更何况她还是一个女子。 “以后,我们驾着马车,带着果果和豆豆一起去云游四海。”唐子诺向乔春承诺着。 “好!不过,还要再过几年,等妹妹们都有了归宿,等我把皇太后交待的事情完成好,等果果和豆豆长大一点,我们一家人就去云游四海。”乔春看着路边飞逝而过的景色,暗暗的计划着时程。 “一切都听你的,你让我往哪东去,我绝不往西走。” “噗——,嘴巴越来越凭了。”乔春轻笑了起来,晶眸璀璨的笑道:“不过,我喜欢听。” “哈哈...”唐子诺开怀的大笑起来,幸好他们已经是在山路上了,如果在镇上的街道上这个样子,估计会吓别人一跳。 “呵呵!”乔春也不由的被他那纯粹的快乐所感染,温柔的看着他,跟着笑了起来。 山间里,飘荡着他们幸福的笑声,路边路上的鸟儿们叽叽喳喳的欢唱着,像是在应和着他们的笑声,分享着他们的幸福。 他们刚回到家里,家里那些着急的人便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问着他们去镇上的情况。 “子诺贤婿,情况怎样?”雷氏最是心急,一上来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是啊,大姐夫,三哥,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来提亲?” “大哥,你快点说啊,你再不说,夏姐姐都快要急死了。” “就是啊,我还得想想该怎样布置呢?” “我也是好想快点有弟弟。”豆豆还是不改初衷的坚持着。 “咳咳...你们一个个都话不停口,子诺他要怎么说?”乔父实在是看不下去,重重的咳了两声,制止了她们。 “呃——嘿嘿。”大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不好意思的干笑起来。 唐子诺好笑一一扫过众人,嘴角蓄着笑,道:“他说忙完了手头的事,择个好日子就来。你们都别心急,他一定会来的。” “哦——”众人情绪不太高的“哦”了一声,不过心倒是定了不少,说要来,就不会不来。只是时间问题,她们再等等就是了。 乔父扫过众人,道:“大家该干嘛就干嘛去吧。” 一声令下,大伙便散了开去,回到屋里各忙各事。 唐子诺先进后院去看了下廖仁,又回到大厅里帮着柳如风一起整理草药,小豆豆也在一旁拿着各种药材,虚心的问着柳如风。 嘎吱~~ 乔春推开乔夏的房门,笑看着桃花她们几个围坐在乔夏的身边,兴奋的向她汇报着刚刚从唐子诺嘴里知道的讯息。 “大姐,你快跟二姐说说,我们说三哥这几天就会来提亲,二姐她还不相信呢?”乔秋走过来拉着乔春,将她摁坐在凳子上,一脸着急的看着乔夏,道。 “三哥是说了这几天择空就会过来。” “大姐,你怎么也跟着她们一起闹?”乔夏羞红着脸,娇嗔了众女一眼,又飞快的垂下了头。 “我说的是实话,可没有跟她们一起闹。反正钱伯母说了,想让你早点嫁过去,而且,还答应了让你出嫁以后,继续帮姐姐弄那个花茶。就不知夏儿你的意思是要专心做贤妻还是?”乔春停了下来,定定的打量着乔夏,话已经说到这份上,大家也是能听明白的。 乔夏猛的抬起头,不可思议的看着乔春,蠕动着嘴唇,不敢确定的问道:“姐姐说的可都有是真的?” 她实在是太震撼了,一个大户人家的夫人居然这么开明,实在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当然是真的,我没事骗你干嘛?”乔春怪嗔了她一眼,想到等一下钱财极有可能就会来,连忙看着桃花,道:“桃花,你来帮夏姐姐梳一个好看的发样,我和秋儿帮她挑一件好看的衣服。” “为什么要帮我梳头?还要挑衣服?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乔夏困惑的看着乔春。 “嘿嘿,我只不过是想看看夏儿精心打扮一下会是什么样子?”乔春轻笑着应道,转过着看些愣愣的桃花和秋儿催促道:“你们两个还不动手?” 第一百零一章 半路伏击,逍遥王。 “为什么要帮我梳头?还要挑衣服?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乔夏困惑的看着乔春。 “嘿嘿,我只不过是想看看夏儿精心打扮一下会是什么样子?”乔春轻笑着应道,转过着看些愣愣的桃花和秋儿催促道:“你们两个还不动手?” “哦。”桃花和秋儿看着乔春一本正经的样子,终于回过神来,连忙开始忙活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她们总觉得大嫂(大姐)不会无缘无故的做这些事,听她的安排准没错,兴许待会有什么好玩的事也说不准。 “哎...”乔夏扭动着身子,看着拉着她走向梳妆台的桃花,道:“桃花,真的要吗?我头发又没有乱,有必要复新梳吗?” 桃花用力将还在迟疑的她摁坐在凳子上,轻笑着道:“夏姐姐是不相信我的技术还是不想满足我们?以后,你就是想让我帮你梳头发,估计也没什么机会了。我的好夏姐姐,你就安心的坐下,让桃花好好的为你梳一次头发,行不?” “好吧。”乔夏终于还是拗不过她,端坐在梳妆台上,任由桃花在她的头发上做着文章。 不一会儿,一个全新的乔夏出炉了。 粉色衣裙似桃花,粉脸娇嫩似桃李,那眉,那眼,那唇,那神情,无一不散发着恋爱中女人的气息。 “哇——,好美!”桃花和乔秋两个人情不自禁的微张着嘴,惊叹着。都说人靠衣着,佛靠金装,这话说得一点都没有错。本来乔夏就长得漂亮,如今用心一打扮,更是美不胜收,让人移不开眼睛。 几个人正在房间里打趣着乔夏,突然外面响起了唢呐的声音,几个人面面相觑,竖着耳朵一听,确定是在自家门口没错,连忙打开房门往外跑去。 乔春虽然心知是怎么回事,但也紧随在她们几个的身后,她可不愿错过钱财那愕然的样子。 走进大厅,只见钱财穿着那件绣着翠竹的紫色长袍,着急的望向连着饭厅的拱门,当他见到精心打扮后的乔夏时,眼里闪过一道亮光,两个人就那样旁若无人的眼神交汇在一起。 乔夏的心怦怦直跳,看着他身上穿着自己亲手缝制的长袍,心里漫开了满满的暖意。没想到他今天会穿这件衣服来,这袍子穿上他的身上真的很合适,完整的衬托出他那温润而雅的气质。 突然,钱财双膝下跪在乔父的面前,恭敬的向他啃了三个响头,抬起头,语气真挚的道:“乔伯父,请你把乔夏许配给我,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的待她,给她幸福。那个公开招亲的事情,可不可以停下来?” “钱财,你先起来,伯父答应你就是了。只是,我们没有什么公开招亲啊?”乔父因伤还不能用太大的力,便向唐子诺使了个眼色,让他去把钱财给扶起来。 “没有?可外面都传得沸沸扬扬的啊?”钱财满脸诧异的看着乔父。 乔夏今天打扮得这么漂亮,如果不是要举行公开招亲,又是为了什么?一定是乔伯母见他这么多天都没有来提亲,所以着急了,这才决定要为乔夏公开招亲的。 嗯,一定是这样的。钱财暗暗的在心里肯定了这个原因。 “三哥,你来啦!”乔春迎了上去,轻轻的扫了一眼摆放在大厅里,一箱箱用红布盖着的东西,抬眸看着他,笑道:“三哥,你这是来提亲的吗?有唢呐队,有聘礼,怎么没有看到媒婆呢?” 她其实也并不是真的介意这些,只不过是想看一看钱财着急的反应罢了。 “这个?我来的时候太急了,没有想到这一块。”钱财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慢慢的看向乔父,微微有些着急的道:“乔伯父,真是不好意思,我来时太急,请原谅我的不知礼数。” 乔夏看着这般低声下气的钱财,心里很是感动,也不禁想到替他说说好话,脚刚抬起,手臂就被桃花和乔秋一人一边给拽住了。 她转过头困惑的看着她们,见她们冲着她眨了眨眼,又眸底含笑的向她摇了摇头,便压下心里的着急,停在原地,怔怔的看着钱财。 无防了,就顺了她们的意,看看钱财今天的表现吧。 她也很想看看钱财对自己到底有多用心? 乔父笑着摇了摇头道:“这些年,我们对你的了解还是有的,我也没那么多讲究,只要你们是真心相爱的就好。我不喜那些虚礼,但是,原则上的前提是你给我闺女幸福。你的要求我应下了,你回去让你父母选个好日子通知我们吧。” 说完,转过头看着乔春和唐子诺道:“子诺贤婿,你是个读书人,就麻烦你替我写一份订亲的文书与钱财的文书交换吧。” “是的,岳父大人。”唐子诺笑着应了下来,侧过头看着乔春向她眨了眨眼,仿佛在道:“你现在满意了吧?” 乔春自然也是看到了他的眼神,撇了撇嘴,眼神中还是有些不太满意,“不满意,都没看到三哥有多着急。” “那个...,乔伯父,公开招亲的事?”钱财一改以往的果断,话说有些吞吞吐吐起来。神情不太自信的看着乔父,道。 “哈哈...”乔父仰头开心的大笑起来,钱财这么着急,看来他对二闺女的心也是真情实意的,好不容易停下了笑,黑眸清亮的看着他,道:“你放心,这事我们家不会再提。我都已经答应你的要求,自然不会再有什么公开招亲的事情了。” 乔父也是个明白人,乔春去了一趟镇上,回来没多久钱财就火烧屁股的赶来提亲,那公开招亲的事情,只怕是她捣鼓出来的,他自然也不会傻到就拆穿大闺女的小‘阴谋’。 呵呵!看来他得在背后悄悄的表扬一下她,如果不是她,只怕大家也难于看到钱财对二闺女的心思。 “钱财,来坐下来,喝口茶先。”雷氏笑呵呵的招呼着钱财,转过头对乔春和唐子诺,道:“春儿,你们先去写文书。” 乔春看着雷氏那心急的样子,不由的弯起了唇角,转身,抬步往后院走去。 唉,她娘就是个心急的,搞得好像怕自己的闺女嫁不出去一样。 乔夏看着乔春的背影突然明白了,这一切都是乔春计划好的,怪不得刚刚硬要给自己梳头,换衣的,原来,那些公开招亲的事情都是她散出去了。 她知道这个场合自己不适合在,便轻轻的扯了下桃花和乔秋,三个人对视了一眼,转身往后院走去。 彼此交换了文书,这门亲事就算是订下来了,只需要再挑个好日子成亲就好。 要说钱家也是个心急的,交了文书后的两天便派人传了话,说是成亲的日子就订在十一月的十八,满打满算起来,也就剩两个月的时间了。 雷氏既是高兴又是舍不得,亲自去镇上挑了一匹上好的红绸缎,日夜赶工绣制乔夏的喜服。乔夏怕她伤了眼睛,她却坚持亲自绣制的道:“这代表娘的祝福,不管家里的哪个闺女出嫁,她都要亲手绣制喜服。”话说到这份上,大家自然也就由着她了。 廖仁的伤该好的地方好了,好不了的地方仍旧不能动弹半分。 嘎吱... 唐子诺从廖仁的房里走了出来,现在已是秋天了,可他的额头上却溢出了细细的汗水。有些气妥的走进亲子房,朝坐在书桌前不知在绘什么图的乔春走了过去。探头一看,轻声的问道:“老婆,你画的这是什么?” “廖大哥的伤有没有好转?”乔春没有停笔,低着头不答反问。 “唉,一点进展都没有,我都怀疑用银针替他疗伤是个行不通的法子了。”唐子诺轻唉了一口气,他这些天,每天早晚各一次替廖仁疏通经脉,可却一点效果都没有,现在不仅是廖仁心灰意冷了,就连他这个大夫也没有信心了。 乔春放下了笔,伸手紧紧的握住唐子诺的手,满眼肯定的看着他,一字一句的道:“你是大夫,如果你都没有信心,你都不能用你的意观和信心去感染病人,那病人岂不是更加的绝望。你该知道万病怕心宽,而且这病也不是这么几天就可以好的,慢慢来,急不得的。” 说着,对着他朝书桌上努了努嘴,道:“你看看我画的这个轮椅,你拿着图去找镇上的老木匠做一个回来,这样以后廖大哥行动也就方便很多。不然以廖大娘的身子,怕是也不能将他搬动。他也不能老是躺在床上,得出来多呼吸新鲜空气,多晒晒太阳的。” 唐子诺拿过草图,轻蹙着眉头,看了看,还是看得不太明白,低下头看着乔春,问道:“你说这个东西叫轮椅?” “是啊,在我们那里,这个东西很常见的。你看这里是给病人放脚的,这里是刹车,轮椅停下来的时候得按下去,不然怕轮椅自己就滑走了,容易撞伤病人。病人如果自己转着轮子走也行,有个人在后面推着也行。”乔春指着草图一一的向他解说着。 “你的这个东西好,我这就让人去办。”唐子诺拿着草图转身就往房门外走去。 暗卫们正在院子里搭建木屋,唐子诺叫了王小林一声,交待他拿着草图到镇上找街尾的老木匠。返回大厅,看着正专心听师父讲解药材的豆豆,心里的郁闷一扫而空,嘴角忍不住高高的翘了起来。 没有去打扰他们,而是抬步往后院走去,后院的丝瓜藤已经掉光了叶子,只留下枯藤在缠绕在上面。果果站在边上,练习着拳法,他抿着嘴,眼神专注,使出去的一下一下的拳法都非常准确。 此刻的他看起来已经是个小男子汉了。 “果果,来休息一下。”唐子诺朝他走了过去,拿起石桌上的白布轻轻的帮他擦拭着额头上的汗。 “爹爹,我打的拳法,对不对?”果果微微紧张的看着唐子诺,问道。 唐子诺亲呢的揉揉他的脑袋,看着他白皙的稚脸已经开始变成了健康的麦色,轻笑着道:“果果打出的拳路很标准,爹爹看着你和豆豆都这么好学,真的好开心啊。现在果果真的是个小男子汉了,爹爹以你们为荣。” “呵呵!真的吗?”果果抬起了水汪汪的大眼睛,微微眨了眨眼,开心的看着唐子诺。 唐子诺看着开心的果果,不禁想要教会他更多,瞥了一眼他额上的细汗,道:“当然是真的了,爹爹什么时候骗过你。果果现在累不累?爹爹再教你新的拳法好不好?” 果果在武学方法的天赋很高,他这个父兼师职的爹爹,自然教得更加起劲。 “好啊!”果果清脆的应着。 站在廖仁房门前的廖小辉看着唐子诺父子在院子里打着拳,心里很是羡慕,想到躺在床的爹爹,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 以前,爹爹天天不着家,娘亲也对他爱理不理,常常在家里招呼一些陌生的叔伯们。 后来,娘亲跟人跑,爹爹被人打了一顿,他小小的年纪为了爹爹担起了家里的担子,砸锅卖铁帮爹爹治好了伤。后面日子虽然过得清淡,但是,爹爹对他却是越来越好。直到,他犯了喘病,才带着他一边乞讨一边走行回到老家。 前些日子爹爹还搂着他说,家里的日子会越过越好,没想到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唉...小辉叹了一口气,抽回了羡慕的目光,就着衣袖将脸上的泪水擦干。转身轻轻的推开房门,往床上看去,却不由的惊叫起来。 “爹爹,你怎么啦?”小辉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爹爹,再看了一眼碎了一地的瓷器片,连忙扑到床边,用力的摇着他,喊了几声,见他没有反应。 急忙跑到房门口冲着院子里的唐子诺,惊慌失措的大声喊道:“唐叔叔,你快来救救我爹。快点啊...” 唐子诺一听赶紧撇下果果,撒腿就往廖仁的房里跑去,大厅里的柳如风一听,也丢下了豆豆,提着药箱急急忙忙的往出事的房间而去。 “廖大哥,你怎么啦?你醒醒。”唐子诺着急的摇晃着廖仁,可他肯本就没有反应。 “子诺,快点把他把把脉,看看是怎么啦?”柳如风跑了进来,提醒着手足无措的唐子诺。 “哦,好,好。”唐子诺连忙伸手进被子里找廖仁的手,心里不禁暗斥自己心急乱了理智。握到他的手时,却不禁吓了一大跳,他的被子里湿湿粘粘的,手里的血还要往外涌。心下一惊,一边抽出他的手,一边头也不回的对身后的柳如风,道:“师父,快点准备布条,廖大哥,他是割脉了。” 站在床边的廖小辉看着自家爹爹满手是血,那红红的血还不停的往外涌,眼睛都忘了转动,就那样愣愣的看着,小嘴紧紧的抿着,垂落在身体双侧的手紧紧的攥着。 他好害怕,爹爹会醒不过来;他好害怕,爹爹会离他而去。 好害怕,好害怕...害怕到强忍着,害怕到自己告诉自己,其实自己一点也不怕。 乔春听到声响从房间里跑了出来,看着脸色苍白的小辉,连忙走上前,站在他的身边,温柔的揉着他的头发。 “仁子,你这是怎么啦?你怎么会这么傻?”在厨房里煎药的廖氏,听到小辉的喊叫声立刻失魂落魄的跑了进来,泪流满面的看着躺在床上的廖仁,不停的哭喊着。 “四妹,你先扶廖大娘出去一下,我和师父先帮他止住血。”唐子诺一手按住廖仁的手,一手倒着创伤药,而柳如风则用布帮他包扎着。 白布一贴在伤口上,血立刻就透了过来,再缠再透... 柳如风微微抬头,眼神凝重的看着唐子诺,道:“止不住血,你快点用银针封住他的穴道,我们得帮他缝伤口才行。” “好。”唐子诺应了一声,抬头看着还站在床边廖大娘等人,不禁轻蹙着眉头,道:“大娘,你先出去等着,廖大哥不会有事的。” “四妹,你先陪着她们出去,我和师父要缝伤口。”说着又看向乔春,向她点了点头,眼神中已经知会她事态的严重性。 这个廖仁似乎是铁了心往死路上走,下手又准又狠,根本就没想过给自己留一点活路,居然生生的把动脉给割断了。现在他们不仅要帮他缝手上的伤口,重要的是想办法将他的脉给缝起来,所以,房里需要清静,根本就容不得旁人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好,我知道。”乔春领会过他的意思,眼神中给他无言的支持。牵着小辉,向桃花他们暗使了个眼色,站在廖氏面前,道:“大娘,咱先出去,别妨碍了他们给廖大哥缝线。放心,有柳伯伯在,不会有事的。” “嗯。”廖氏泪眼婆娑的看了一眼床上的廖仁,摇了摇头,又冲着乔春点了点头,转身,拭着泪让桃花和乔夏扶着走出了房间,守在房门前,等待着。 时间过了快要一个时辰,唐子诺和柳如风才提着药箱从廖仁的房间里走了出来。站在门口看着众人急迫的脸,嘴角扯出一抹轻笑,点了点头。 大伙相互握着手,脸上都不禁溢出松了一口气的笑容。 “大伙都散了吧,他现在需要休息。刚刚我给他施了针,一时半会间,他也不会醒过来。”柳如风看着守着房门口的众人,出声让他们散了去。 走到廖大娘面前,轻声的叮咛着道:“大嫂子,你别心急。他现在失血过多,需要调养。有些事情,他可能过不了那道坎,我告诉你,但你不能太着急,他的心结还需要你来解。” 众人一听,纷纷停下了脚步,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柳如风,心里不禁的猜测廖仁寻短见的原因。 “他上次伤到了经脉,导致下半身不遂,我和子诺这些天帮他施了不少针,可也没多大见效。他可能是不想成为你的累赘,所以才寻了短见。他的伤目前我们虽然还没有很好的办法,但是,我相信,慢慢的来一定会好的。目前,大嫂你必须先坚强起来,他才能打开心结。” 众人听着,不约而同的看向廖氏。 廖氏脸上迅速的划过悲伤,仅仅是一下,随即就打起了笑容,看向房门,缓缓的道:“你们早就该告诉我了,我其实也已经怀疑了,他上面的伤已经好了,可下半身却还是动不了。我帮他擦药,他也不喊痛,连眉头都不皱一下。你们放心,有我在,我不会让他再做傻事的。” 只要儿子还健在,她就心满意足了。就算他现在动不了,可还有她,等到将来她动不了时,小辉也长大了。她要的不多,只要儿子和孙子陪着自己就可以了。 “大娘,你放心!柳伯伯一定可以找到办法的,病得慢慢养。”乔春走过去,握紧廖氏的手,劝慰着她。 “我没事!只要他还陪在我身边,我就满足了。我一定会好好劝他的,谢谢大家了,大家都去忙吧。我先进出看着他,待会他醒过来怕是要喝水。”廖氏笑着对大伙道了声谢,转身就牵着小辉进了房里。 乔春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满满的漫开了感动,母爱真的很伟大,为了孩子什么苦都觉得是苦,只要他们陪着自己就觉得空气都是甜的。 也不知廖大娘跟廖仁说了些什么?自打他醒来后,便按时的吃药,积极的配合柳伯伯和唐子诺的医治。 村里的田地都翻了,村民们都擦拳摩掌的准备着来年开春种茶树。 唐家的义诊所已经正式成立了,远近的村民都慕着神医的名而来,镇上、县城的一些大户人家也不惜路途遥远赶到山中村来求医。 出现了这种状况后,经过商量,乔春和唐子诺、柳如风决定,贫苦的百姓不收费用,但对大户人家则要收取诊金。这样做只是为了有更多的经费来支撑义诊,让义诊走得更远。 让他们担忧的是皇甫杰已经有半个月没有飞鸽传书回来了,他们心里七上八下的,总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晋国,恒王府。 “王爷,那大齐的逍遥王似乎在暗中与皇上做一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我们要不要动手?属下总觉得他此行的目的并不单纯。”赛格力恭敬的站在大厅里,看着慵懒的坐在主位上,怀里还抱着一个绿裙舞娘,正轻佻的与她打情骂俏,一双大手到处游走,揉捏。 而他怀里的女子似乎也不在乎是不是有人在一旁看着,一双巧如灵蛇的小手,已经钻进了恒王的胸前,轻轻的在他的胸膛上画着圈圈,眼神如丝的向他抛着媚眼。 “啵——”恒王对赛力格的话充耳不闻,轻笑着在那女子的嘴唇上亲了一口,惹得那女子咯咯的笑了起来。 “既然他不惜千里送上门来,我们岂有不好好招待的道理?你下去安排一下,我只要结果,人员随你调动,别再出现威尔逊那样的事情就可以了。我可丢不起这个人,幸好他们没有供出是我们的人,但是,大齐的暗据点全部被皇甫杰给端了,这口气我还是吞不下的。所以,你明的了?” 恒王没有看向赛格力,一双大手依旧在绿衣女子的身上游走,突然大手用力一扯,本就薄得衣不遮体的绿纱裙瞬间裂成了两半,绣着怒放的牡丹的肚兜露了出来,衬得她胸前的肌肤更加的细腻、白皙。 “王爷,你好坏哦。”绿衣女子轻笑着用手指点了点恒王的胸膛,娇嗔了一声。 “美人,你不就是喜欢我对你坏吗?昨晚还喊着要呢?怎么现在这么矜持?”恒王轻佻的捏了下她的鼻子,大手往她胸前一抓,看着她邪邪的笑起来。 “啊——”绿衣女子叫了一声,将身子向恒王依得更近。 赛格力看着那女子白皙的肌肤,傲人的丰满,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对着恒王恭敬的行礼,“属下遵命!属下告退!保证不会再失手。” “嗯,去吧!”恒王向他挥了挥手,对着怀里的女子埋头苦干起来。 “咯咯...”大厅里顿时响起的娇笑声,低吼声,呻吟声。 大厅里的侍女们也早已在赛格力的暗示下,退出了大厅,并体贴的送上了门,阻挡住了屋内外泄的春光。 晋国京都郊外。 官道两边的树林里鸟儿叽叽喳喳的叫着,皇甫杰威风的坐在他的爱骑上,后面跟着几十个侍卫,一边向京都而去,一边沿路欣赏着晋国的风景。 马队越向前走,路两边就越是寂静,皇甫为微微蹙着眉看着前面那两山交缠,中间只留一条窄道的地方。转过头对一旁的卓越,叮咛道:“卓越,通知大家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前面那样险峻的地形...” 话不用说完,陪着他一起长大的卓越自然就明白了主子的意思,勒住了马,转过头对训练有素的暗卫们做了个手势。转身跟在皇甫杰的身边,慢慢的朝那个险要的地方前进。 暗卫们装作若无其事的前进,可越是靠近,空气中那股不寻常的气氛就越是让人压抑。“驾——”暗卫们临近那地时,突然用力往马屁股上一抽,马儿们纷纷抑空长嘶,四腿飞奔,想要趁敌人还未反应过来就冲过去。可是,准备好的敌人也不是吃素的,只是转瞬之间,便已前后将山谷堵住,把他们全部困在了中间。 “主子,看来他们早已计划好,现在怎么办?”卓越驾着马来到皇甫杰身边,神情严肃的看着他,请示着。 皇甫杰扫了一眼那前后夹攻的黑衣人,黑眸中迸射出一道冷咧的光,大声喝道:“兄弟们,怕吗?” “不怕!”暗卫们整齐有力的应道。声音穿过山谷,从远山里再回音过来,显得更加的气势磅礴。 黑衣人不由的怔了怔,看着他们的眼神也有了丝丝的怯意。这就是传说中的暗卫,大齐皇室隐在江湖中的力量,说话全是一些江湖高手,是逍遥王手下的一支强兵。今日一看,果然不同凡响,就是气场也强势很多。 “杀过去,把他们杀个片甲不留,挫挫大齐暗卫的威风。”黑衣人的领头显然也已经察觉到了自己的人已经在心理上输了,不愿处在下风,继续减弱锐气,便大声令下,让黑衣人冲进去与暗卫们厮杀。 “杀——” “杀——” 两方人马立刻厮杀成一片,清甜的空气中迅速的充满了血腥的味道。那些黑衣人似乎一个个都是无心的冷血杀光手,就连领着皇甫杰进京的晋国官员也杀得一个不留。 ------题外话------ 各位亲亲:这几天时间有限,更少了,还请见谅! 第一百零二章 坠入悬崖,生死茫。 “杀过去,把他们杀个片甲不留,挫挫大齐暗卫的威风。”黑衣人的领头显然也已经察觉到了自己的人已经在心理上输了,不愿处在下风,继续减弱锐气,便大声令下,让黑衣人冲进去与暗卫们厮杀。 “杀——” “杀——” 两方人马立刻厮杀成一片,清甜的空气中迅速的充满了血腥的味道。那些黑衣人似乎一个个都是无心的冷血杀手,就连领着皇甫杰进京的晋国官员也杀得一个不留。 双方搏杀了一会,虽然倒在地上的大部分都是敌方的人,但是,暗卫们这边也并没有捞到什么好处。在敌众我寡的情况下,大部分都已受了伤。 “放箭。”突然领头人的一声令下,刚刚还在与暗卫厮搏的黑衣人,全都退了下去,将皇甫杰他们全部围在中间。后面一排的黑衣人从背后拿出弓箭,对着中央的皇甫杰众人咻咻咻的射出了箭雨。 “全力撕出一个口子,冲出去。”皇甫杰一边奋力的挥剑将箭挡飞,一边冲着周围的暗卫们喝道。 卓越一直与皇甫杰背对着背与敌人对恃着,突然他身旁的一个暗卫倒了下去,他慌乱之间,朝他身上瞥了一眼,顿时愤怒的吼道:“真卑鄙!兄弟们,小心一点!他们的箭上有毒。” 话落担忧的对背后的皇甫杰,道:“主子,情况对我们很不妙,这样僵持下去,恐怕我们的伤亡会更大。” “大家集中一个地方,杀出去,往边境方向撤。”皇甫杰百忙之中向背后的卓越传达着自己的意思,只见卓越吹了个口哨,做了个手势,暗卫们便朝着来时的方向冲了过去。 铛,铛,铛...山谷里响起了金属相撞的声音,两方人马再次厮杀在一起。 “主子,你先撤,我带着兄弟们断后。”卓越已经杀红了眼,眸光冰冷怒视着那群黑衣人,微微有些紧张的偏过头对身旁的皇甫杰,道。 情况对他们这边越来越不利,晋国的人一拨一拨的涌上来,暗卫们已经伤亡过半,只剩下五个人还在奋力的抵抗。而且仅存的几个人也已经不同程度的受了伤。 “不行!我不能撇下你们。”皇甫杰断言的拒绝,眼睛圆瞪,扫了地下一眼,这才发现那些黑衣人像是杀不死的人,倒下去没多久又站了起来。 耳边传来一阵幽幽的笛声,细心一看,那些黑衣人的眼睛平静如水,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就是一具具没有思想的木偶人。 心中不由一惊,皇甫杰微微转过头,对一旁的卓越,道:“卓越,你有没有发现,那些被我杀下去的黑衣人,没多久又自己站了起来。他们的眼神像是死的一样,还有山上有人在吹笛,那笛声一定有问题。” 卓越这才发现问题,分神听了下笛声的方向,道:“主子,这些人极有可能就是江湖上传说的不死俑兵,听说是有人在他们身上下了盅。” 卓越知道事情已经不是他们可以控制的了,如果皇甫杰再不走,估计等一下想走也没有机会了。于是,吹起了一个口哨,皇甫杰的爱骑——闪电就从后面跑了过来,卓越绝裂的看了皇甫杰一眼,伸手用力将他推向马上。而闪电也像是个有灵性的一样,驮着皇甫杰不顾一切的向前奔驰而去,坚决不辱自个闪电的名号。 “卓越...”山谷里传来了皇甫杰的吼叫声。 “别了,主子!” “主子,保重!” “闪电,一定要带着主子安全离开!” “主子,如果有来生,卓越还愿跟着主子,一辈子侍候主子。” 卓越依依不舍的看着皇甫杰的背影,转过身继续奋力的拖住想要追上去的黑衣人。 拼命搏杀着的人,没有注意到山上的笛声已经悄然消失,暗卫们一个一个的倒了下去,那些被暗卫砍下去的黑衣人也没有再起来。 山谷间的路面上染成了一条红红的血路。 皇甫杰想要勒住闪电回去找卓越,可闪电就像是知道后面有危险一样,根本就不听他的喝令,不管不顾的向前冲。耳边的风嗖嗖嗖的吹过,风中隐约传来了卓越的声音,“主子,保重!不要回头!” 泪水飙然而下,滴落到下巴,随风吹走。 不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眼睁睁的看着与自己同生共死的兄弟为了自己而舍去性命,他哪能忍住不落泪。为了不枉费兄弟生命的代价,他知道只是活下去,为他们报仇才是出路。 “驾——”皇甫杰俯首在闪电的耳边,大声的喊了声,闪电更是拼尽全力的往前跑。 突然前面路上一个蓝袍人凭空而降,站在了路中间,随手一挥,几个不知名的暗器向闪电飞了过来。砰——闪电的前脚被击中,倒在了地上,但它却拼命的让身子停止向前划,不想让皇甫杰从它身上飞了出去。 闪电滑过的路面上留下了长长的一条血道,皇甫杰死死的抱住闪电的脖子,心疼的看着它倒下,看着它痛苦,看着它为了自己而舍去了可以日行千里的腿... 闪电终于在离蓝袍人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皇甫杰还未来得急检查一下闪电的伤,蓝袍人就已经抽出剑向他刺了过来。连忙腾空飞起,抽出腰间的软剑去挡蓝袍人的剑。 铛...双剑对击,击出了一声巨响,击出了丝丝火花。 两个人皆被对方的剑气给振开了几米之外,握着剑的手微微发麻,胸口发闷。皇甫杰眯着眼冷冷的打量着对面的人,却认不出是何方高手? 好强的内力,好凌厉的剑锋。 这个人到底是谁?他头上戴着一顶毡帽,帽沿挡住了眼睛,但他还是觉得他身上有股似曾相识的气息。 “你是谁?” “你不需要知道,只需要记住我是送你上路的人就可以了。”蓝袍人轻轻的弯起了薄唇,一股阴冷的气息自然而然的散发出来。 话落,剑锋旋转,再次飞身刺向皇甫杰,而皇甫杰也是利落的一个翻身,挥着剑反击过去,两柄宝剑在空中飞快的攻、守。谁都是使尽全力的挥着手里的剑,两个人的周围只见一道道凌乱的银光,剑在断断续续地发出嗡鸣声,瑟瑟刺耳,振动人的心弦。 两个人不知缠打了多久,先前已经拼战了很久的皇甫杰渐渐的有些体力不支,连连退了几步之后,蓝袍人却像是愈战愈勇似的,在皇甫杰还未站定时又一次快、准、狠的挥剑刺了过来。 砰—— “闪电——”皇甫杰看着为自己挡去了一剑,连哼都不哼一声就倒在地上不动的闪电,顿时,双眼腥红,握起了剑,拼了命的向蓝衣人挥了过去。 铛铛铛... 空气中响起来振耳的金属碰撞声,两人从这个山头,打到了那个山头,不知疲惫的缠打着。 耳边的风似乎更大了,丝丝墨发从头上散落了下来,两个人各站在一大石头上持剑对决,而他们的旁边是一深不见底的悬崖。 “已经打了这么久了,我看这里应该就是你的终点了,你还是乖乖受死吧。也许,我心情好还会留你一个全尸,否则的话,哈哈哈...”蓝袍人帽沿下的那双眼睛迸射出阴毒的青光,薄唇微启,一句句狂妄的话随风传来。 “那还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如你乖乖的喊我一声爷爷,或许,我会考虑放过你。”皇甫杰清冷的话语如风送浮冰,寒入彻骨,真是笑话,他皇甫杰只有战到底,没有半路乖乖受死的道理。想要他的命,不是不可以,得看他的实力行不行?得看他的剑同不同意? 他的话彻底的激怒了蓝袍人,被他气得咬牙切齿的蓝袍人轻身一纵,举着剑挥了过去,而他那宽大的袖子里咻的一声闪过一道金光,那金光鬼魅的如闪电般的飞向皇甫杰的胸口。 应接不暇的皇甫杰眼角余光瞄到这束金光时,已经来不及了,“啊——”胸口上骤然一痛,皇甫杰不由的从空中落了下来,生生的往万丈悬崖里掉了下去。 蓝袍人站在悬崖边,看着皇甫杰的影子越来越小,真到变成一个小黑点消失不见后。终于抑头哈哈大笑起来,蓝色袍角随着山风飘动着。 突然轻身一纵,消失在山林间。 山中村,唐家。 “爹爹,你快点救救这个白鸽子吧?”果果手里抱着一只翅膀受伤的鸽子,急匆匆的往院子里的木屋里跑去,圆嘟嘟的豆豆提着裙摆气喘吁吁的紧跟在他的后面。 正在给村民听诊的唐子诺眼光瞥到受伤的鸽子时,心中不由大惊,连忙上前伸手拉过果果手里的鸽子,从它脚上的竹筒上取出一个圈得紧紧的纸条。转过头对候诊的村民,表示歉意的道:“各位,请大家稍等一下,我先出去一下。” 话落又看着一旁的柳如风,道:“师父,我先去找一下四妹,这里你先辛苦一下。” “嗯,你去吧!这里有我就可以了。”柳如风看着神情有些慌张的唐子诺,向他点了点头,心里也不禁对皇甫杰的处境感到担忧。这只鸽子是皇甫杰和唐子诺之间传递信息的信鸽,而皇甫杰已经有半个月没有消息了,这个时候,鸽子受伤带来信件,他心里不禁浮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题外话------ 各位亲亲: 妞现在泪流满面,我最亲爱的奶奶已经离我而去了。实在没有力气再码字,请见谅!妞儿要请假了,么么~~ ps:请大家在留言板,为妞的奶奶留下祝福好吗?祝她老人家一路走好! 如果真的可以穿越,妞希望奶奶可以穿越到一个没有痛苦,没有悲伤的时空。如果真有来生,妞下辈子,下下辈子还可以做奶奶的孙女。 我奶奶是个伟大的女人,四十岁守寡,一个女人带大十一个子女,在那个吃不饭、穿不暖的年代,亲们可以想象她是怎么熬过来的吗? 我是奶奶一手带大的孙女,我很爱很爱她,很爱很爱........ 第一百零三章 想找媚娘,来帮忙。 唐子诺手里紧紧的攥着纸条,快步走向后院,推开亲子房见乔春不在里面,又走到乔夏的房里将乔春叫了出来。 “四妹,你出来一下。” “好。”乔春坐在圆桌前,抬眸见他一脸神情凝重的样子,心里不禁咯嚓一下,站起来连忙应了声,低头对围坐在一起的乔夏、桃花等人,道:“你们几个先聊着,我先出去一下。” “去吧!大姐。” “去吧!大嫂。” “嗯,我看大姐夫好像是真的有事,快点出去吧。” “好,你们先帮夏儿挑挑花样。回头告诉我一下就可以了。”说完就朝唐子诺走了过去,出了房门也没问他出了什么事情,而是随着他沉重的脚步往亲子房走去,并顺的关上了房门。 未来得及转身,身体已被唐子诺紧紧的从后拥抱着,他环在腰上的力很大,勒得乔春有些生痛,但她却没有出声制止他。她现在急于想知道的是究竟出了什么事,而她此刻却不能问,只能等他的情绪稳定下来,因为,她可以感觉到他的身子在颤抖。 一滴一滴冰凉的泪珠顺着她的脖子流到了她的胸口,灼痛了她的心,眼眶迅速的发涨发酸,眼泪如断线珍珠般的掉下来,一滴一滴的落在唐子诺的手上。终于,脆弱的心,强忍的痛,找到了一个缺口,七尺铁打的男子汉也忍不住嘤嘤的哭了起来。 “呜呜...老婆,我刚刚收到飞鸽传书了。信里说大哥,大哥...大哥,他坠崖了。呜呜...”唐子诺哽咽着,断断续续的将飞鸽传书的内容告诉乔春。 他和皇甫杰虽然不是亲兄弟,也只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相处的几年,可是,他们因为性格合拍,并且多次生死与共,所以,他们之间的感情比亲兄弟还要深厚。 这些日子他本来就十分忧心皇甫杰的安危,自从收到他已经顺利与晋国皇帝会面,并已开始计划将恒王的势力瓦解以后,连续半个月他们都没有收到他的飞鸽传书。现在收到这样的噩运,这叫他怎么能不流下伤心的泪呢? “呜呜...”乔春听到他的话后,也忍不住抱紧他呜呜的哭了起来。 两个人像小孩似的哭着,怕家人听到跟着伤心,他们都不敢哭得太大声,只能抱紧彼此,紧抿着嘴巴哭。 也不知哭了多久,唐子诺才慢慢的平静下来,轻轻的推开乔春,定定的看着她,道:“老婆,我不相信大哥就如信中所说的那样。我相信,大哥吉人自有天象,他一定可以逢凶化吉的,我要去找他。” “嗯,我也相信大哥没事,我有预感,大哥一定还活着。这样吧,我也陪你一起去,明早咱们就出发,现在先派人通知一下三哥,我们找柳伯伯几个人商量一下,顺便把家里的事情安排一下。现在还不要告诉家里的人,我怕他们知道了会伤心。也不知道,皇太后她们收到消息没有?”乔春握紧他的手,肯定的点了点头。 她也不相信,大哥会就这样的离开。大哥,不是普通人,他是永胜王,他不可能以这样的方式离开。 她坚信,大哥一定还活着。 她要一起去找他,她要找恒王把一笔一笔的账算清楚。 唐子诺反握住她的手,坚定的点了点头,道:“嗯,我现在就找人去通知三弟来一趟。待会我们先安排一下家里的事情。”脚刚抬了几步,唐子诺骤然停了下来,转过身看着乔春,问道:“需要找铁伯伯和铁叔吗?” 家里正在计划种花的事情,这些方面还是有很多地方要麻烦铁氏兄弟的。 “嗯,你顺便去上围吓找一下铁伯伯和铁叔,你别说咱们要去晋国,这次大哥把百川也带去了,如果让铁伯伯知道了,多少也是会担心的。要不这样,我们就一致说是皇太后有请,我们要去京都一趟。你看,这样先吗?”乔春蹙了蹙眉头,看着唐子诺道出了自己的想法。 这事不管怎样,暂时都是不能向外说的。且不说家人会担心,如果让外面的人知道了永胜王在晋国坠入悬崖,那也是一件扰乱民心的事情。 “好,就按你说的办,我先去找人。”唐子诺说完,转身,大步离开房间。 乔春也没有停下来,当下就去集合了家人,大家都围坐在大厅的圆桌上,满脸困惑的看着她。不明白她想要说什么,当她们看到大门外走进来的铁龙和铁成刚时,心里更是诧异起来。 “铁伯伯、铁叔,你们来啦!快坐。”乔春伸手请他们坐下,又赶紧给他们各倒了一杯茶。然后,才重新坐了下来,一一扫过众人一圈,强扯出一抹淡笑,道:“我找大家来是有一件事要通知大家。我刚刚收到皇太后的谕旨,她老人家让我和二哥明日就起启去一趟京都,说要详谈关于扩种茶树的事。” 众人一听,她们又要上京都,皆都轻蹙着眉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乔父没有忍住,带着担忧的目光看向自家闺女,问道:“春儿,这些事情不是已经传过旨了吗?怎么还要你们亲自去一趟?不会有什么变故吧?” 乔春朝他浅笑了下,道:“爹,没有你担心的事情,皇太后,她老人家只是想我了。顺便想了解一下扩种茶树的事情,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心里不禁有些戚戚然,原来,就算是说善意的谎言,滋味也并不好受。 此去晋国不知是凶是吉,但是,她责无旁贷,无论晋国是个狼穴还是个虎穴?她都得亲自去一趟,如果不去,不禁她的良心过不去,她也放心不下。 “岳父大人,您放心!真的没有你担心的事情,而且这次皇太后让我和师父都跟着去,你就放心吧!”唐子诺见乔父担忧的样子,连忙顺着乔春的话安抚着他的心。 乔父看了看唐子诺,又看了看乔春,还是不太放心的问道:“真的是这样?” 他也不知怎么解释,反正,他心里乱拱拱的,就像是有小虫子在里面爬上爬下一样。他总觉得他们这一次去京都的目的并不像他们说的那样,他总觉得闺女有事瞒着自己,可又说不上来。 “爹,我真的没有骗你,事情真的只是这样,不信的话,你就问问柳伯伯。”乔春见乔父还是不相信,便伸手朝柳如风的方向指了下。 柳如风自然是明白她的意思,便做着他的招牌动作——捋了捋白胡子,微笑着道:“乔兄,你实在是多虑了。春儿现在可是皇太后公告天下的义女,是大齐朝堂堂的公主,皇太后召见她也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你实在不用担心。再说了,皇太后是我的师妹,她是怎样的人,我再清楚不过了。难道你不相信我吗?” 柳如风虽然是帮着唐子诺他们安抚乔梁,但是,他还不知道飞鸽传书的内容。如今见乔春和唐子诺如此着急要出家门,他的心也是七上八下的,急迫的想要知道皇甫杰的状况。 “既然连柳兄都说没事,那我也就放心了。他们还年轻,很多事情处理起来还不够稳重,你在一旁可要多提醒他们一点。”乔父拧着的眉头终于舒了开来,冲着柳如风点了点头,浅浅一笑。 唐子诺、乔春见乔父不再紧追而问,终于松了一口气,默契的相视了一眼,彼此心领神会。 “爹,我们出门这段时间,家里的事情就要你多操心了,租下来的那些田让人翻出来,我画了一种大棚的草图,待会我就拿给你。”乔春说着,转过头看着铁成刚,道:“铁叔叔,按说我也不该再拿家里的事情来麻烦你,不过,这事还得请你帮忙才是。” “春儿,你千万别这么说,有什么事情你就说一声,大叔帮得上忙的就一定帮。”铁成刚连忙摆了摆手,笑看着她又道:“如今村里大伙都领了一个季度的生活费用,往后也眼瞅着要跟着你们家过上好日子。这事可全是你的功劳,如果不是你的大方,你的不求回报,哪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所以啊,你千万别客气,有事就说一声,我相们全村的人都会义无反顾的帮忙。” 铁成刚道出了村民的感谢之意,这些日子无论到哪家,他听到的都是一样的话。大家背后可真的是对乔春无比的感谢。上次是她让全村的人免于灭顶之灾,现在又是她让大家有望过上好日子。说大家不感谢她,那是假的。就连平日里蛮不讲理的李二媳妇现在对乔春也是心服口服,不再有第二句话。 “呵呵,铁叔,你过奖了。”乔春轻笑了声,站起来给铁成刚和铁龙等人续了一杯茶,续道:“我想让铁叔帮我找些师傅来建大棚,再找些人帮忙把大棚里的地翻好,具体的我会交待我爹和乔夏,到时,你多帮忙就是了。” “没问题。”铁成刚爽快的应了下来。 乔春转过头,将视线停在铁龙身上,道:“铁伯伯,我家的事,也得麻烦你多协助一下我你的爹。廖大娘家的房子,也请铁伯伯辛苦一下,找人建好,费用由我家来出。另外,我们外出的这段时间,义诊会停止。这个也麻烦铁伯伯跟大伙说声抱歉。” “没问题,你们就放心吧。”铁龙点了点头。 接着,乔春再一一的将秋末封茶园的事和在大棚培育花苗的事,跟乔父和乔夏细细的说了个遍,并且细心的在每包花籽里都留下了育苗要点和注意事项。 等到钱财风风火火赶来后,她们几个人便进了柳如风的房间,密谈了两个时辰。 第二天,天刚朦朦亮,唐子诺便带了四个暗卫,驾着马车一行人直奔晋国边境而去。 “师父,我们等一下就要到达京都了,我想在京都住一晚,有些事情,我想替大哥处理一下。”临近了京都,唐子诺突然想起了【悦来客栈】的媚娘,虽然他不知他们是什么组织或是什么名派?但是,他知道,大哥是他们的头,而且,他们的势力很大,消息也很灵通,大哥这事兴许可以找他们帮忙。 现在只要多一份力量,就会多一分希望。 “好。”柳如风轻点了下头。 唐子诺拉开马车门,对驾车的人,道:“小林,进了京都的城门后,直接去【悦来客栈】,咱们今晚在那里消息,明早再出发。” “是!”王小林头也不回,继续驾着马车,朗声应道。 ------题外话------ 各位亲亲:妞儿今天下午刚回到深圳,昨天送走了奶奶。明天开始会恢复更新,今天少了点字,请大家见谅! PS:祝大家节日快乐~!群么么~ 第一百零四章 找了媚娘,再出发。 驾—— 王小林驾着马车顺利的进了城门,来到了【悦来客栈】的大门前。 “到了,下车吧!”唐子诺凑到马车上的小窗口前,看着诺大的且醒目的【悦来客栈】招牌,回过头看着乔春,轻声的道。 “嗯。”乔春点了点头,让柳如风等人先下车,自己则等到最后一个才下车。 一行人还未进客栈大门,店小二已经笑容满面的迎了过来,毕恭毕敬的弯腰伸手做着请势,笑道:“各位客倌,里面请!” 大伙随着他来到一楼靠窗的那桌坐了下来,暗卫们则恭敬的站在乔春等人的身后,小二熟练的给他们倒了一杯,笑着问道:“客倌,请问是要用餐呢?还是住宿?” “都要,给我们来四间房,再上一些拿手菜,然后烫一壶一好的女儿红过来。”唐子诺朗声的吩咐了下去,目光则不留痕迹的朝柜台那边飞快的瞥了一眼。此时,媚娘正站在柜台前,白皙的双手灵活的拨动着算盘。 小二开心的大声吆喝道:“好嘞——,各位客倌请稍候,小的马上就去安排。” 乔春看着小二屁颤屁颤的走了,若有所思的朝唐子诺瞅了一眼,刚刚她有注意到唐子诺在悄悄的打量那柜台上的妩媚女子。他向来不是轻佻的人,从不会偷偷去观察哪个女子,当着她的面就更不可能了,现在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个妩媚的女子他是认识的,或者是有其他,她不知道的事情。 “你们也坐下吧,你们要是站在我后面,我哪还能吃得下饭?这一路上日夜赶路,你们也辛苦了,今晚就好好的休息一晚,明早咱们就出发。”乔春转过头,看着笔直站在自己身后,目光扫视着各桌的客人,仿佛他们的肉眼都能透视似的,直接就想探出这里面有没有细作? “是!夫人。”王小林等四人依言围坐了下来,但目光依旧不时的四处扫视,生怕这里面有任何一个危险分子存在。 媚娘看着账本,纤长白皙的十指如飞般的拨着算珠,心里却不禁在猜测乔春等人的身份。以她阅人无数的经验来看,乔春的身份并不简单,而她身后的四个冷面男子武功也在前列,坐在她身旁的一老一壮更不是凡夫俗子。只是不知为何她看到那银衣男子的背影竟是有些眼熟。而刚刚他朝自己瞥来的那一眼,绝不是无意的。 他们到底是谁呢?为什么要选在这里住宿? 看着小二开始替他们上菜,媚娘停下了手中的伙,从柜子上拿了坛上好的女儿红和一个酒壶,浅笑吟吟的朝他们那一桌走了过去。 “客倌,来,请用酒!”媚娘熟稔的替他们倒酒,眼光飞快的瞥了一眼唐子诺左手背上的一道月芽粉红新伤疤。 “掌柜的不用客气,放着,我们自己来就好。”柳如风嗅了嗅空气中浓烈的酒香,肚子里的酒虫瞬间就被勾了出来。笑呵呵的端起酒杯,冲着媚娘笑道。 “嗯,好酒!”端起酒杯,豪爽的一口干掉,柳如风笑着放下酒杯,咂了咂嘴巴,笑看着媚娘赞道。 媚娘抿嘴一笑,重新替他续满了一杯,道:“前辈很懂酒,这坛酒是我们店里的珍藏品,只送不卖的。” “哦?只送不卖,那怎么好意思?”柳如风习惯性的捋了捋胡子,并不着急去喝那杯中的酒,倒是对媚娘嘴里的只送不卖很感兴趣。这打开店门做生意,怎么会轻易拿出珍藏品来赠人呢?这事他还真是有点搞不懂了。 媚娘见大伙都朝她看了过来,脸上依旧挂着浅笑,只是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将手里的酒壶放下了下,举起酒杯笑对着乔春,道:“小女子——媚娘,斗胆敬公主一杯,希望公主赏个脸。” 她刚刚看了下乔春袖口上的茶花和那一身绿裙,尤其是醒目的桃心留海,便已认出她就是大齐朝皇太后不久前认下的义女——乔春。她敬佩乔春,并不是因为她公主的身份,而是,对她所作所为真心的钦佩。 她生平钦佩的人不多,除了她的主子外,只有大齐朝的逍遥王还有眼前的乔春。 “应该是我谢谢媚娘的割爱赠酒才是,来,干了。”乔春落落大方的站起来,对她认出自己一点也不以为意,浅浅一笑缓缓举起酒杯,一口干掉了杯中的酒,反手倒扣酒杯向她示意了一下。 “干。”媚娘朝她回以一笑,仰头一口喝下了杯中的酒。 唐子诺微愣的看着她们两个女子一来一回的豪气对饮,她们一个淡雅,一个艳丽,乔春像是一朵清新的百合花,而媚娘则像是一朵火红色的玫瑰。 “媚娘,你这么做就太有点厚彼薄此了。怎么我们每天来光顾都不见你和我们喝过酒?”隔了一桌的两个华衣男子端坐着朝媚娘看了过来,语气颇有些责怪,但脸上倒是满满的笑意。 “就是啊,我们杜少天天来这里,还是冲着媚娘你来的吗?”与那男子共坐一桌的男子紧接话题,含笑打趣着媚娘和同桌男子。 媚娘给自己续满一杯酒,无声的朝乔春点了点头,便抬步摇曳生姿的走了过去,巧言嬉笑,道:“杜少,李少可真爱说笑,来,这杯酒算是媚娘的赔罪。”说完,便仰头一口干了杯中的酒。 “哈哈,媚娘果然是个爽快的,今儿,说什么你也得敬杜少三杯酒吧?”那个叫李少的,打蛇攀棍,趁机就上,一点也不愿错过机会。 “当然没有问题,能跟杜少喝酒是媚娘的荣幸。”媚娘脸上并没有露出不悦,而是,低眉顺眼的应了下来,随手提起桌上的酒壶替他们和自己续满了酒。 “杜少,李少,这一杯酒是媚娘谢二位长久以来的照顾,来,先干为敬。” “好,好,好!”李少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一连说了几个好。那个杜少倒是脸上略有些担忧的看着媚娘,但也没多说什么,眼看着媚娘一口干掉了杯中的酒,也端起酒杯仰头一口喝下。 媚娘再次伸手去提酒壶,这一次那个杜少倒是伸手制止了她的动作,眼神中有些探究的看着她,道:“媚娘,够了,不用再喝了。你先去忙你的事吧,不用理他的。” “杜兄,你这么快就怜香惜玉了?”李少看着杜少轻叠放在媚娘手上的手,笑了声,随即又看着媚娘道:“媚娘,你看杜兄对你可真是上了心的,这才喝了两杯酒,他就舍不得了。” “呵呵,谢谢杜少,我还真的是有些时日的账没有算了,那我就先去忙了。”媚娘骤然抽回了手,对着杜少点了点头,转身便朝柜台走去,再也没有看那李少一眼。 “哎...这是什么意思?杜兄,我...我...”这么多人看着,那个李少面子上有些过不去,脸色窘迫的看着杜少,又看了看媚娘的背影,一时之间,结结巴巴起来,一句话也说不完整。 “你别再多事了。”杜少朝李少瞪了一眼,轻轻一撂袍角,潇洒不羁的坐了下来,嘴角含笑的看着已经伏首在柜台上算账的媚娘。 这个女人就是这样,她看似八面玲珑,左右逢源,但是如果触及她的底线,她可不是一个好惹的主。这就是他这么多年都不敢轻易向她坦露心中爱意的主要原因。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找了好些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门派,都没有查出她的来历,她就像是一个凭空而降的玫瑰仙子,五年前出现在这里,而她前面的经历,无人知晓。 这样的女人是个谜,可就是因为这样,才让他有更多的耐心去挖掘她;让他欲罢不能,心越陷越深。只要一天不来这里看看她,他都会觉得很难过。 乔春眼神中有些趣味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只见那个李少生着闷气坐了下来,嘴上却是不敢再说任何不满的话,看来他对杜少还是蛮顾忌的。 “四妹,吃菜。”唐子诺夹了块鸡肉放进了乔春的碗里,出声将她从胶在别人身上的眼光成功的拉了回来。 乔春转过头,看着他微微有些吃味的样子,低下头忍不住轻声的笑了起来。他也太小气了吧,不过就是多看了别人一眼,又没有别的意思,纯粹就是好玩而已。 唐子诺瞥了一眼她微微颤抖的双肩,又给她夹了一筷子的青菜,道:“媚娘不是普通人,不用你担心。” 乔春闻声,猛的抬起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满眼的疑惑。 他怎么会知道媚娘不是一个普通人? 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难道这媚娘还是第二个明慧不成?京都这么多的客栈,他偏偏指名要来这一家,而且,他一进门刚坐下就偷偷的打量人家。说他们之前不认识,她可真不会相信。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待会我到房里再跟你说。快点吃饭吧,今晚好好的休息一下。接下来我们不会再中途停下来,也不知你吃不吃得消?”唐子诺自然是明白她眼中的疑惑是什么,微微探过头,在她的耳边轻轻的解释了一番。他知道媚娘的武功不浅,说大声了怕她会听到,心里会生疑。 乔春见他眼底一片清澈,说话如此小心翼翼,两个人之间的默契,立刻让她明白了,这里并不是讨论这些的好地方。客栈里人多口杂,你根本就不知道哪个角落会隐藏着高手,也不知这里面会不会隐有危险? 所以,她立刻停下了这个话题,不再向他提出自己的疑问,而是埋头吃饭。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他们此行是去寻皇甫杰,还要替皇甫杰完成那些没有完成的事。也就是说,他们没有一丁点多余的时间来被耽搁,只能拼尽全力赶路,以最短的时间赶到边境与李然会合。 吃完饭后,小二便领着她们来到二楼的客房,刚好他们订的四个房间都是挨着的。 嘎吱... “客倌,请进。您看看这间房还满意吗?有需要更换的吗?”店小二伸手推开门,微微弯了下腰,恭敬的看着唐子诺,问道。 老板娘刚刚让他好好的伺候,他自然是不敢有任何的粗心大意。 “小二哥,你帮我打些热水送上来好吗?我夫人要沐浴。”唐子诺扫了一眼房里的摆设,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过身看着身边的店小二,微笑着提出自己的需求。 店小二见他说话如此没有架子,立刻笑意堆满面的笑着应道:“好的,客倌请稍等,我马上就去办。”说完,转身便乐呵呵的退了下去,并随手帮他们关上了房门。 “老婆,你先休息一下。”唐子诺牵着乔春走到桌边坐了下来。 乔春轻轻的坐了下来,抬眸看着他,眼里的意思很明白。 唐子诺看着她那满眼的求知欲,好笑的弯唇浅笑,摇了摇头,将嘴巴凑到她的耳边,轻声的道:“那媚娘我今儿是第二次见她,上次是跟大哥来替卓越找解药的时候。我也是在那时,发现大哥是她的主子,也知道了她的武功不在我之下。” “只是,大哥见她时是戴着面具,而且还服了变声丸的。而我,也并没有问大哥这些事情,今天来这里,主要是想让她帮忙找找大哥的下落。虽然我不知道他们是什么组织,但是,我知道,他们过个组织很强,消息来源很准确,分布也很广。” 乔春惊讶的看着唐子诺,对他说的有些想不明白,大哥明明在江湖上明明就已经有一支暗卫了,怎么还会有其他的势力呢?而且,还不让他自己的人知道自己的真面目? 不过,他分析的也很有道理,像【悦来客栈】这种大齐朝的龙头客栈,而且还在各国都有分店的客栈,如果说没有强大后盾,实在是说不过去。怪不得外界根本就不知道这客栈真正的老板是谁? “好,就按你的意思去办。”乔春点了点头。 说完,她便站起来,抬步慢慢的走到床前,脱掉鞋子盘腿坐在床上,闭目练习着心法。现在面临大敌,她必须要做到能够自卫,不然会变成唐子诺的累赘。 唐子诺见她如此,自是明白她的用意。便也不再出声打扰她,而是静静的坐着,端看着她,耳朵则竖着细听外面的声响,生怕会有不迅之客前来打扰。 此番前去一定会面临各式阵仗,如果春儿可以自己保护自己,是最好不过的一件事。 不过,他得去给店小二说一声,让他晚半个时辰再送水上来。 轻轻的拉开房门,到王小林的房里让他注意一下这边的情况,便朝一楼走去。 “客倌,您还有什么事要吩咐的吗?”刚走到楼下,便在楼梯口遇到了刚刚那个店小二。 “哦,刚好,我是想让你晚半个时辰再送水上去。”唐子诺微笑着应道,眼光不自觉的远远的瞄了一眼还站在柜台边上的媚娘。 “好的。客倌如果没有别的吩咐,那我就先去忙了。” “嗯,麻烦你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 店小二继续往后院走去,留下唐子诺一人停在楼梯口。也就在这个时候,刚刚还在噼里啪啦的拔着算珠的媚娘,突然停了下来,抬眸轻看了他一眼,微微点了点头,随即又低下头,继续忙她的事。 唐子诺怔了下,转身,往楼上走去。 不知为何,他觉得媚娘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可又说不上哪里奇怪? 回到房里,守着乔春练完了心法,又一起泡了个舒服的澡,搂着乔春小睡了下,直到午夜才换上黑劲衣,拉开窗门轻身一纵跃上屋顶朝北街而去。 直接来到皇甫杰上次带他来的小院里,换上皇甫杰上次穿过的衣服,戴上面具,服下变声丸,重新回到【悦来客栈】。 叩叩... 依着记忆站在媚娘的房门,伸手轻轻的叩着门。 嘎吱... 媚娘拉开房门,看到门口站着的人时,眼里闪过丝丝柔光,温顺的低下头,侧开身子恭迎他进房,道:“主子,请进!” 唐子诺学着皇甫杰的步伐,大步踏进房里,走到桌前轻轻一撂袍角,霸气十足的坐了下来,道:“媚娘,有一件任何,你以最快的速度布置下去。派人去晋国边境寻找逍遥王的下落,前几天我收到消息他被晋国的恒王设计而坠下了悬崖。我希望你派人全力寻找,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如果有消息,让他们暗中将信息传给守在边境的齐兵营。” 媚娘的身子轻轻的颤抖了一下,瞪圆了眼睛看着他,问道:“逍遥王坠崖了?” 逍遥王在她的眼里可是天神般的人物,虽然不能与她的主子相比,但却是她钦佩的人。如今乍一听他的不幸,她的心骤然一紧,有种闷闷的,痛痛的,窒息的感觉。 至于为何会有这种感觉她也想不明白。 “嗯,这事万万不能对外泄露,吩咐下面的人,如果让我知道有谁将消息泄露了出去,我一定不会轻饶了他。你明白?”唐子诺尽量将语气变得冷咧一些,生怕会露了马脚。 媚娘板直了身子,清脆的应了声,“是!属下一定会吩咐下去,请主子放心。” “嗯,我还有事,先走了。”唐子诺点了点头,站起来,抬步就往房外走去。 “恭送主子。”媚娘低头恭敬的送他出门,眼光朝他手背上瞄了一眼,如水般的眸子,瞬间闪过一道璀璨的光。 唐子诺原路返回小院,换掉身上的行头,在院子里小坐了一会,才慢慢的离开。他一点都不担心媚娘会跟着来,他相信以皇甫杰的威信,媚娘也没那个胆敢跟着过来,或是在暗中偷偷的看他的真面目。不然的话,皇甫杰的身份早就曝光了。 第二天,唐子诺一行人,驾着马车直奔西方而去。 “你通知下去,派人去晋国寻找逍遥王的下落,不准对外泄露一个字,违者死——。”媚娘目送唐子诺离开后,转身对店小二暗使了个眼色,让他跟着来到她的房里,将昨夜主子吩咐的事情给布置了下去。 “是!” “另外,派人沿途全力保护乔春那些人,不要问为什么。还有,让晋国的那些人,暗中帮助他们,联合搜出恒王想要叛变的证据。有任何消息和证据直接交给乔春或是唐子诺,明白了吗?”媚娘神情严肃的看着店小二,缓缓的向他分派着任务。 “明白了,堂主。”店小二脸上不再是那副无害的样子,而是一板一眼的站着,眼神坚定的应着。 “嗯,去忙吧。” “是!” ------题外话------ 各位亲亲:字数不多,还请见谅!妞妞会提升起来,主要是情绪上还没有恢复过来,请多多见谅!抱抱…么么…亲亲… 第一百零五章 美人相救,心悸动。 一路上马不停蹄,日夜兼程,终于在七天后赶到了边境的齐军大营。 “公主,请!”李然早已在军营大门口等待她们的到来,这里是军营,大部分人都不认识她们,但是大家心里都对传说中的德馨公主由生了钦佩的感觉。这个时候一改往常叫她公主,其实也是一种鼓舞人心的办法。 果然守在军营大门口的那些个兵,听到李然铿锵有力的一声‘公主’,立刻就板直了身子,眼神如矩的注视着前方。传说德馨公主能文能武,胸怀计谋,这次她来了,一定能好好的为大齐争一面子。 现在整个军营的人都不知道皇甫杰坠崖的事情,除了乔春她们和李然还有几个大将军以外,就连皇甫俊和皇太后也不知道这事。 这件事先不论皇甫杰是生是死,如果让外面的人知道了,大齐就会成为其他国家的眼中肉,这次与晋国谈判的事情也会变得没有意义,反而让其他国家趁大齐的兵力大量在这边,想要伺机而动的可能很大。 所以,他们谁也不敢对外说泄半个句,就怕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李大哥,请!”乔春落落大方的点了点头。 乔春等人随着李然来到了主营帐前,那里早已候着几个大将军,他们都是由皇甫杰一手带出来行军打仗的好手。大家相互介绍了一下,彼此寒喧了一会便进了主营。 “公主,请上坐。”一个年过半百,肤色黝黑,双眼迥迥有神的将军,伸手指了指主位,道。 乔春向他点了点头,道:“陈将军不用如此多礼,大家都坐下来吧。我们一起来分析一下目前的状况,商议一下该怎样去寻逍遥王?还有,我们得再去与晋国圣上会合,恒王这边也得派人去找证据才行。” “是,公主。”几位将军异口同声的应道。 “好了,大家都别再行礼。先说一下,逍遥王坠崖的地方是什么样的地形吧?派人去找的情况如何?晋国圣上那边知道这事吗?恒王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乔春面对他们动不动就行礼摆手表示无奈,一口气问了好些个她最想知道的问题。 “我们的人根本就到不了崖底,那个地方四面环山,就像是一个天然的深井,完全找不到入口。据我们的探子回报,晋国圣上那边还在等王爷,似乎并不知道发生了这一变故。而恒王那边很平静,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如果不是我们还有活口,我相信,我们谁也不会想到这是恒王在背后指使的事情。”陈将军语气夹带着沉痛,夹带着无奈,甚至有些绝望的道。 那深不见底又找不到入口的悬崖,王爷虽然武功高强,但是遭此一劫,只怕也是凶多吉少。 只要一想到从此大齐朝了少了个永胜王,他的心就痛得窒息。 唐子诺和柳如风端坐在椅子上,认真的听着几位将军的详细叙述,皆是拧紧了眉头。 “找不到人就有希望,我始终相信大哥他吉人自有天象。明天我们乔装一下偷偷进晋国京都,想办法见到晋国圣上,派去寻找恒王判变证据的人,也要让他们加快速度,实在不行,咱们给他伪造一些致命的证据。既然晋国圣上对他早已不满,早已有除去之心,那他也不会去追查那些证据的真伪。” 乔春玩弄着手指,抬眸目光如矩的一一扫过他们的脸,向他们道出了自己的想法。 这样的事情她在电视剧上不知看了多少回,既然抓不到狐狸的尾巴,那就给他弄个假的。反正对方只想让他现形,只要你能让对方觉得他是狐狸,那目的就达到了。 他们才不会管你手上的狐狸尾巴是真的还是假的,他们只会一看到证据就除而快之。 天家无情,历朝历代帝位相争,不管是兄弟还是父子都不会有所谓的亲情可言。在他们的眼里,只有至高无尚的那把椅子,只要坐到了那把椅子上,人、事、财就全是他的了。 “公主这一计妙啊,只是,明天公主是要亲自去晋国京都吗?如果对方发现了怎么办?望公主三思啊。”陈将军虽然对乔春伪造证据这一计很赞同,但是,让她上京都,他却是心有余悸的。 应连战无不胜的逍遥王都着了敌人的道,如今下落不明,他实在是不敢再让乔春去冒这个险。 “陈将军,不用担心。我们会在天未亮之前就乔装进城,不会让敌人发现的。再说了,他们现在已知道逍遥王坠崖了,各方面的防守也一定会松下来。我们这个时候进晋国京都,不会有任何危险。”乔春分析了一下敌方的心理,这个时候,恒王那边一定是高兴得论功行奖,喝酒吃肉,美酒美人,哪会去在意几个平常百姓去哪里? “可是…” “不用再可是了,这事就这么定了。”乔春朝陈将军摆了摆手,截住了他接下来的话。说着,转过头看着柳如风,认真的问道:“柳伯伯,你可会易容术?” “会。”柳如风含笑朝她点了点头,心里已经明白了她的用意。 “好。那我们几个人明天就易术进城,李大哥,留在军营,如果有人传来消息,一定要设法通知我们。”乔春点了点头,扭过头看着李然,轻声叮咛着。 她已经知道唐子诺交待媚娘的事,她们的人如果有了消息就会送到这里来。为了确保自己可以及时知道信息,她特意对李然交待了一声,以免自己错过了,而不能及时依时势行事。 “我知道了。” 乔春朝大伙微微一笑,道:“陈将军,那个崖底还是要派人去寻,一定会有入口,好好的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一些山洞或是水道之类的。” 陈将军点了点头,朗声应道:“是!属下会亲自派人再去寻找。” 砰—— 突然一个黑影从帐后窜了进来,直接向乔春扑了过来。 啊—— “等一下!”乔春尖叫一声,定神一看后,立刻制止了唐子诺那向黑家伙准备随时挥来的一掌。那个又黑又重的家伙压在了她的身上,温湿的舌头在她的脸上舔了舔,痒痒的。 “将军饶命,黑武子见主帐里有灯火就冲了进来。”两个小兵满脸恐慌的走了进来,低着头,向陈将军求饶。 这只黑獒是皇甫杰的爱宠,他无论到哪里行军打仗都会带上它。只是,这几天逍遥王不在军营里,它的情绪很不稳定,变得异常的暴躁。他们刚刚只是带黑武子出来方便一下,哪知道它一见主帐里有灯火就一头冲了进来,他们根本就拦不住。 “你们好大的胆子,要是伤了公主,可不是你们能担当得起的。”陈将军怒目圆瞪,严厉的斥责着那两个粗心的小兵。 “咯咯...好痒。黑武子,你先起来,你把我压痛了。”乔春伸手轻柔的抚摸着它的头,轻轻的唤了一声从小兵那听来的它的名字,那语气中没有半点的不悦,反而有种娇嗔的感觉。 令大伙诧异的一幕发生了,那一向只听皇甫一个人的话的黑武子居然温顺了站了起来,摇着尾巴,讨好似的在乔春的腿上摩蹭着。 “真是乖宝宝。”乔春在唐子诺的搀扶下,重新坐了下来。伸手揉了揉黑武子的头,笑得满脸璀璨。而黑武子则乖巧的坐在了她的椅子边,直接无视他人,抬着头,圆圆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乔春。 “你们先出去吧,没事了。”乔春有些好笑的看了黑武子一眼,抬眸看着那两个面露恐慌的小兵,道。 陈将军从黑武子巨大转变的诧异中回过神来,板着脸对还站在一边的小兵,大声的道:“你们还不谢过公主?” “谢公主不怪罪之恩,属下告退。”两名小兵依言恭敬的向乔春道谢,眼角余光飞快的瞄了一下乔春,转身,眼神有些依依不舍的离开。 “嗯。” 待两个小兵出去之外,乔春等人再一次对了下明天的行程安排,不甘被乔春冷落的黑武子时不时的在乔春的腿上蹭了蹭,以提醒她自己的存在。 “李大哥,这黑武子是?”乔春伸手摸了摸黑武子的头,安抚着它的情绪。 李然低头看了黑武子一眼,轻蹙了蹙眉,道:“它是王爷的爱宠,平时,只允许王爷一个人碰。这些天,王爷不在军营,它的情绪变得很不稳定,好些天没有吃喝了。真是没想到,它对公主倒是一见如故。” 他对黑武子现在的表现也很是震惊,本来獒是非常忠心的狗,一般只会认一个主子。令人意外的是它居然对乔春这么的热情。 乔春低下头若有所思的看着黑武子,突然脑门一亮,顿时由生一计。再抬眸时,水眸中已是一片璀璨,眨了下眼,笑着问道:“营中可还有王爷穿过的衣服?” “应该有。”李然不明所以的看着乔春,应道。 “明天,你取大哥穿过的衣服给黑武子闻一下,然后,再牵着黑武子去悬崖底。”乔春心里有些激动的道。 獒是最忠心的狗,而且它的鼻子还很灵敏,如果让它闻了大哥身上的味道,再让它帮忙去寻大哥,一定可以事半功倍。 “公主的意思是让它帮忙找王爷?”李然也不禁激动起来,眼底浮现在一道道喜色。 他怎么会没想到这个好主意呢?让黑武子出马,找到山谷入口的机率可要很多倍。 “没错。” 大伙听了乔春的话,相互对视了一眼,眼底不禁燃起了一簇簇的希望之光。 草草的吃过晚饭后,便各自休息去了。只是,在李然临走时,乔春让他找来了铁百川,告诉了他一些家里的情况,了解了一番他在军营的状况。并让他写封家书,她回去之前会来找他要。 一个晚上最吃味的人莫过于唐子诺,他怎么也没想到那黑武子居然一直霸在乔春身边,赶都赶不走。最后,一人一狗居然吹胡子瞪起眼,彼此看谁都不顺眼。, 黑武子看着唐子诺向乔春走来时,还会呲着牙低声吼着,随时准备要向他宣战主权。倒是一旁的乔春,被逗得乐不思蜀,好不开怀。 翌日天末亮,乔春一行人便经柳如风易容后,低调往晋国京都而去,准备让恒王防不胜防,击他个措手不及。 龙牙山底。 耳边传来流水哗啦啦和鸟儿清脆的歌唱声,竹床上的皇甫杰悠悠的醒来,全身像是散了架似的,根本就动弹是不得,眯开眼看着这陌生的地方,不禁一怔。 这是在哪里? 他记得自己是被蓝袍人给打下了悬崖,哦,想起来了,那个蓝袍人最后袖中飞射出来的金光是一条金蛇。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那个蓝袍人就是半边头。 想不到他上次侥幸逃脱后,居然委身在恒王的手下。 皇甫杰想着,眼光朝竹屋里打量起来。 这间竹屋好生雅致,房子是竹制的,床、桌子、凳子全都是竹制的,就连竹桌上的茶杯和茶壶都是竹制的。竹墙上挂着一幅栩栩如生的美女图。 那美人穿着一件略嫌简单的素白色的夹袄,用绿色的丝线在衣料上绣出了湘妃竹,衣袖上用桃红色的丝线绣出了一朵朵怒放的梅花,百褶裙与衣袖同系,一根紫色的宽腰带勒紧细腰,显出了身段窈窕,反而还给人一种清雅不失华贵的感觉。 手上带着一个乳白色的玉镯子,一头乌黑亮泽的头发用紫色和白色相间的丝带绾出了一个简单的发式,发髫上插着一根翡翠制成的玉簪子,别出心裁的做成了带叶青竹的模样,真让人以为她带了枝青竹在头上,额前薄而长的刘海整齐严谨。用碳黑色描上了柳叶眉,更衬出皮肤白皙细腻,妩媚迷人的丹凤眼在眼波流转之间光华显尽,施以粉色的胭脂让皮肤显得白里透红,唇上单单的抹上浅红色的唇红,整张脸显得特别出俗、漂亮。 “真美,如湘妃竹般清新,却又如梅花般傲然。气质、容颜皆不比天仙逊色分毫。”皇甫杰看着那幅美女图,不禁低声称赞。他生平第一次觉得词穷,而对这美人的外貌和气质,他想不出贴切的形容词。 “你醒啦?”正在沉醉中,耳边传来了一道如出谷黄鹏般的声音。 皇甫杰心中不由一震,眼光看向那背着阳光而来的少女,心弦一颤,有一股异样的感觉顿时冲入心扉。眼光忘记了回收,就那样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忘记了要问她这里是什么地方,也忘记了浑身的疼痛。 好美,刚刚那幅画已经美得让人移不开眼了,想不到真人比画像更是出色几分,她身上那样脱尘、飘逸、清纯的感觉是那幅画无法充分表达出来的。他见的美人何其多,像她这样纯得像张白纸的,他却是第一次遇到。 “你要喝水吗?”那女子被他瞧得一脸绯红,满脸娇羞的看着他柔声问道。 她这是第一次看到娘亲口中的男子,从她有记忆以来,她就和娘亲住在这里,从未踏出梅林谷一次。虽然她知道出路,但她却从没有想过要出去看外面的世界。 娘亲说,世间男子皆薄情,只在乎女人的容貌,根本就没有真心。 娘亲说,民间男子皆滥情,美人越多越好,眼光根本就不会只专注在一个女人的身上。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打从在水潭里见到这个男人的第一眼起,她的心跳就会加速。她突然觉得外面的男人并没有娘亲说的那么可怕。 “好,谢谢你!”皇甫杰回过神来,神色有些窘迫的道。 一连喝了好几杯水,他才停了下来,抬头深邃的黑眸,眸光璀璨的看着她,轻声问道:“是你救了我吗?这里是哪里?姑娘可否告诉我,你的名字?” “你从上面掉了下来,刚好掉到水潭里,所以,我就把你背了回来。这里是梅林谷,我叫杜湘茹。”杜湘茹从小就与世隔绝的与她娘住在山谷里,当然也就没有什么不该告诉陌生男子自己的名字之类的概念。况且,她也没想过不告诉自己的名字,所以,便一切如实的告诉他。 当然,她不会告诉他,他掉下来的时候,她正在水潭里洗澡。 ------题外话------ 推荐好友:曦晨若梦的新文【腹黑Boss诱妻入局】 http://www。77nt.com.com/info/471852。html 一场豪门的盛世联姻,却因为新娘莫名的失踪而终究沦为笑话。她夏以沫从不是接受命运的人,就算对象是名门权少又怎样?凭什么要嫁给一个根本没见过面的男人!凭借自己的能力踏进了H城最高的集团,顺风顺水,大展身手!哪里知道却会莫名其妙遇到这么一个变态的上司。 第一百零六章 恒王摆下,鸿门宴。 在皇甫杰在梅林谷疗伤期间,乔春与唐子诺等人经过易容乔装后,也顺利的来到了晋国的京都——景城。 景城,悦来客栈。 “二哥,我们的行踪好像一直在别人的掌控之中,我们人这才刚刚进景城,这【悦来客栈】的小二就已经在城门下等我们了。你说,这些是不是媚娘暗中安排的?”店小二把他们带进了【悦来客栈】的天字一号房便退了出去。满脑子的疑惑的乔春留下了柳如风,三个人一起坐在房里商议接下来的事。 “嗯,有这个可能,只是媚娘她怎么知道我们要来这里呢?而且,我们都是易了容的,这也没道理啊。”唐子诺虽然觉得有这个可能,但是,仔细一想觉得这样的可能性也不大。除非... 唐子诺想到了这个可能,不由的睁大眼睛看向乔春和柳如风,警惕的朝门窗各处扫了一眼,无声的用唇语,道:“难道媚娘派人一直在跟踪我们?” 想到这个可能性,他的后背不禁有些凉飕飕的,他们这些人之中除了乔春的武功不高以外,大伙可都算是江湖上的高手,这么一路被人从晋国跟踪到这里,他们却一点都没有察觉到。这不得不说,对方的实力真的很可怕。 幸好,他知道媚娘是皇甫杰的人,不然,他们是怎样被人无声无息中被咔嚓了,也想不明白。 大哥的手下,果然无一庸人。暗卫如此,媚娘那边更是... 乔春和柳如风双双蹙眉,看明白了唐子诺的唇语,可内心也翻起了惊涛阂浪。 咻——铛—— 房里的三个人面面相觑,迅速的对视了一眼,唐子诺紧紧的皱着眉头,站起来走到屏风处,取下了飞镖上的字条。一脸沉重的回到桌边,重新坐了下来。 到底是谁?他们人刚坐下来,飞镖也跟着来? 唐子诺从飞镖上取下纸条,被卷了几重的纸条上只是短短的写了几句话,话中的份量却足于让他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明早易容成逍遥王,进宫。引开恒王,吾等搜据。客栈安全,勿忧。” 紧紧皱着的眉头舒了开来,唐子诺将手里的纸条递到了柳如风面前,轻声的道:“师父,看来确实是媚娘的人在暗中跟着我们,不过,现在看来,他们不像是跟踪,更像是暗中保护。” 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一路尾随而来,他们的实力的确不容小瞧。既然证实了是媚娘的人,也证实了来这里是媚娘的意思,那他们也就不用再绷紧神经,今晚好好的休息一晚,明天进宫去面圣。只是,圣心难测,一个不小心也极有可能招来杀身之祸。看来,他们还得再从详计议一下。 柳如风将纸条放在桌上,转过头若有所思的打量了下唐子诺,不自觉的伸手捋了捋白胡子,点了点头,道:“子诺,我看你和阿杰的体形差不多,明天就由你来假扮阿杰吧。春儿,就伪装成阿杰身边的小厮。皇宫内可不比在外面,明天大家的言行可都要小心谨慎才是。” “好,听柳伯伯的。” “好,全听师父的。” “嗯,我们从边境到这里已经走了两天了,不知李然他们有没有找到阿杰?”柳如风迥然的黑眸中浮现丝丝担忧,真希望黑武子可以派上用场,早日寻到阿杰,不然,他真的担心兰心她会受不了这个打击。阿杰是他看着长大的,他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叫他如何安心得下呢? 乔春低叹了一口气,看着柳如风的侧脸,悠悠的道:“柳伯伯放心,黑武子一定可以找到大哥的,我也始终相信,大哥一定会没事。” 像大哥那样的大人物怎么可能以这样的形式落幕呢?也许,他会因祸得福也说不定,电视剧里不是常常在一个无底的悬崖里出现一个世外桃园吗?搞不好还有一个绝色美女居住在那里也说不定。 乔春也没有想到,几天过后,皇甫杰果真如她所想的形式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不仅安然归来,还携着一位天仙般的美人。 “四妹说的没有错,师父,你就放心吧!我大哥一定不会有事的。”唐子诺紧接下乔春的话,看着面带忧色的柳如风,轻声安抚着。 他们谁都知道柳如风和皇甫杰之间的感情很深厚,简直可以用情同父子来形容,如今大哥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他哪有不忧心的道理。 “你们也别净是安慰我了,你们也放心吧!我们都要对阿杰有信心,现在我们还是商讨一下明天见驾的事吧。”柳如风微微笑了下,岔开了这个话题。 他们就只会说他担心,他们不也一样,从听到这消息后,他们的眉头就没舒开过,他又怎么会不明白呢? 三个人在房里预设了很多明天也许会遇到的事情,皇甫杰他们上次如果顺利进宫的话,早就该到了。如今才姗姗来迟,兴许晋国圣上会有多少不悦,也有可能他早已知晓事情的真相,只是以静制动,静静的观察大齐的应变而已。 第二天一天早,由唐子诺易成的皇甫杰带着柳如风、乔春和几个暗卫,风度翩翩的来到了晋国的皇宫。 “晋皇万福。”唐子诺(哦不,该叫皇甫杰了)简单大方的向晋皇行了个礼,他是大齐的王爷,又是前来谈判的使者,所以,他只需简单行礼即可。 “晋皇万岁万万岁。”乔春等人恭敬的跪着行礼,他们只是随从,该行的大礼还是得行。 晋皇那深邃的黑眸闪烁着精光,似是无意又似是探究的一一从他们身上扫过。他眼中的精光虽是一闪而过,但还是被细心在暗中打量他的乔春给捕捉到了。 宾果!乔春心里不禁有些紧张起来,垂落在身侧的双手紧攥成拳,掌心中已经溢出了些许细汗。 果然,恒王的所作所为没有瞒过晋皇的眼睛,感觉到了晋皇的眼光朝她射了过来,乔春连忙垂下了脑袋,装作一副恭敬且害怕的样子。 她的第六感明确的告诉她,这个男人一定不比恒王差,不管是眼光、心细还是手段。只是与这样的男人合作真的是件理智的事情吗? “哈哈...逍遥王不必多礼,来人啊,赐座。”晋国疑惑的眼神迅速的从乔春身上抽了回来,看着皇甫杰开心的命人搬座椅。 他当然怀疑眼前的逍遥王是假的,但是,他也没有证据来证明他是个假的。且不管真的逍遥王是不是已经遭遇不测?仅凭大齐朝的兵力,也不是他们晋国可以撼动的。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静观其变,他要借大齐的手将四弟的势力给瓦解,他要留给世人明君的形象。尽管他恨不得立刻将四弟变成一个废人,不会再危及他的地位。 身为随从的乔春是不可能坐下来的,于是,她笔直的站在唐子诺的后面,眼角余光偷偷打量那个哈哈大笑的君主。刚刚只是锁住了他的眼睛,现在看清他的整个脸孔,却她的内心震撼无比,心中的寒意骤然拢来。 这也太邪门了吧? 他的脸分明就是那个人的脸?难道他也穿越了?怪不得自己上次见到恒王时觉得有点熟悉,现在终于明白了,他们兄弟的眼睛和鼻子长得很像。而眼前的晋皇,却像是那个的克隆版。 想到这里,乔春的垂在两侧的手,再一次紧握成拳,紧咬着的牙齿居然不由自主的抖动着,发出细微的咯咯响。 晋皇的眼光朝她看了过来,眸中没有一丝波澜,很快就从她的身上掠了过去,露出一口皓齿,笑道:“王爷可真是日理万机啊。” “晋皇说笑了,再忙也不如晋皇忙啊。一路而来,看到的都是晋国的子民过着安定的生活,这可不得不说是晋皇英明,治理有方啊。”唐子诺淡淡的笑了下,缓缓的道出一路看到的情境也不着痕迹的给晋皇戴了顶高帽子。 高帽子哪会有人不爱戴,尤其是喜功的君主听到有人说自己是个英明的,治理有方的主上,又岂会有不喜之理? “哈哈!逍遥王缪赞了。大齐才是真正的强国啊。”晋皇开心的大笑起来,谦虚中的回应还不忘回了大齐一顶帽子。 乔春经过刚刚他那波澜不惊的一瞥,已经明白眼前的晋皇只是与那人长得相像,并非像自己这样穿越而来,心中大石也随之放了下来。听着他的开怀的笑声和虚伪的称赞,不禁嗤之以鼻,冷笑不已。 “王爷,不知那些派去欢接的官员们可有怠慢之处?竟让王爷行了这么多天的路程。”晋皇嘴角含笑,神情关切的问道。 该来的,还是来了。乔春不禁打起了精神,等待着晋皇接下来的举动。 他这一问分明就是明知故问,她敢打赌,晋皇早已知道了一切,只是在静等他们的应变而已。 “晋皇这话说得让皇甫杰不好意思啊。那日您的使者来迎接,适逢军中有急事要处理,所以便让他们先行回来了。就怕会让晋皇等待啊,怎么他们没有回禀吗?”唐子诺轻蹙着眉,睁圆了眼睛看着晋皇,一副困惑的样子。 “哈哈哈...瞧我这记性,前些天他们明明就已禀报了。唉,最近事务太忙了,忘了这件事,还请王爷见谅啊。”晋皇掩饰性的仰头大笑了几声,语气中略有夹带些歉意的道。 “晋皇言重了。”唐子诺弯起了嘴角,轻轻的向晋皇拱了下手,略略的点了下头。优雅的举止间,没有丝毫的卑微,反而周身散发着一种高贵优雅的气质。 晋皇的眼神晃了下,微微蹙着眉,心里不禁诧异起来。如此的气质如果说他不是逍遥王,还真说不过去。上次见到的他与现在的他,外貌、气质、言行举止都是相同的。 难道自己的消息来源错了?事实就信他说的那样,他是让自己的人先回来的,而自己的人却被四弟的人给灭了?可恶啊,居然敢对他的官员痛下杀手。那他还有什么是不敢做的?只怕自己现在坐着位子,他也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夺过去了。 四弟啊。接下来,你可不要怪为兄不念手足之情,要怪就怪你自己不尊兄长,目无君主,胆大妄为。 “启禀皇上,恒王爷在外侯宣。”一个中年太监快速的走到了大殿中间,恭敬的请示着晋皇。 晋皇微怔了下,随即笑了下,大声的道:“宣他进来。”四弟这么快就收到消息了,看来,他比自己还心急,听到皇甫杰还活着,估计再没有人比他着急了。 只是这消息这么快就传到他的耳朵里,他也感到很是忧心啊。这不外乎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他的身边有恒王安插的眼线。 这可是犯了他的大忌啊! 四弟啊四弟,你就这么的迫不及待吗? 转念之间,殿门口已经传来了恒王浑厚的笑声,“哈哈,皇甫兄好久不见啊。” 乔春将头垂得更低,板直着腰站在唐子诺的身后,心中不禁暗道,“狂,真是够狂,够妄。”进了大殿门不见他先对晋皇行礼,反而大笑着进殿,径自对其他国家的王爷打招呼。 前前后后直接将晋皇无视,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要不就是恒王根本就不把晋皇放在眼里。要么就是晋国对他格外加恩,可以见驾不行礼。 乔春偷偷的瞥了一眼晋皇眼中一闪而过隐忍和阴狠,肯定了自己的第一个看法。 不是晋皇对恒王格外加恩,而是,这恒王压根就没把晋皇放在眼里。一个皇帝就算他再无能,也不可能容忍这样的一个人物存在,所以,他们兄弟之间必定会有一场战争。 所以,现在乔春可以笃定,如果他们可以帮晋皇收了恒王,他根本就不会在意他们是不是真的皇甫杰?也不会在意那些致命的证据是真是假。他要的是面子和里子,他既可以借他人之手收了恒王,又可以留下明君的形象。 “皇兄,今晚我们是不是要给皇甫兄设宴接风洗尘啊?我府上刚招来了一个舞艺才得的舞姬,今晚我让她好好的为我朝的贵客舞一曲如何?”恒王朝晋皇笑了笑,缓缓的道。 晋皇收在袖中的双手紧紧的用力的攥着,又尖又长的指甲掐进了掌心的肉,一滴滴稠稠的血滴在了衣袖上。可他眼里的恨意早已隐去,脸上扬着淡淡的笑容,道:“好,今晚的洗尘宴就交给四弟来安排了。”说着,转过头,对一旁站的太监道:“海公公,你带贵客先下去休息。” “遵旨。”海公公领旨,笑容满面的走到了皇甫杰的面前,恭敬的道:“王爷,请随老奴来。” “谢晋皇的美意,那我们就告退了。”唐子诺优雅的站了起来,拱手向坐在主位的晋皇行了个礼,转过头对着恒王微微的点了点头,转身领着乔春他们随那海公公而去。 一股淡淡的清香扑入鼻间,恒王眼神犀利的盯着皇甫杰后面那个身材矮小,头一直低着的随从,沉思了一会,双眼骤然璀璨起来,嘴角勾起了一抹邪魅的幅度。 嘿嘿。皇甫杰明明就已坠崖而亡,今早一听皇甫杰进宫之事,他便关急的赶来确认事情的真伪。如今一看,他便已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只是想不到,他日思夜想的美人居然自己送上门来。 哈哈!真是天助他也。 “皇兄,我先下去准备了。哈哈...”狂妄的转身,仰头大笑着离开了大殿。 他真是太开心了,今晚,他一定不会再让鱼儿从网中漏了出来。 新仇旧恨,宝座美人,他今晚都要得到手。 现在已经确认皇甫杰不在了,他也没有理由再顾忌了。这些年,他想得到的,今晚就一定要弄到手。 美人,等我! 皇兄,再见了! 狂妄的笑声,越来越远直到听不见,大殿里才发出一阵阵乒乒乓乓的瓷器摔碎的声音。 随着海公公去偏殿休息的乔春,身子无由的打了冷颤,心里七上八下的,突然由生了一股很强烈的不安。 她刚刚走出大殿时,身后好像一直有一双阴冷的眼睛在打量着自己,想到那狂妄的恒王,乔春突然睁大了眼睛,脑子里浮现出了一个猜测。 难道他发现了自己的身份?否则,自己的感觉怎么会那么强烈? 不行,她待会一定得告诉柳伯伯这个可能性,如果被他看穿了,那今晚的洗尘宴恐怕就会凶多吉少了。 天啊!她现在连想都不敢想了。怎么办?该怎么办?冒充使者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虽然晋皇不会太在意,但是,现在看来,那晋皇根本就不能与恒王对抗,否则,恒王也不敢在他面前如此狂妄了。 “王爷,请在此稍作休息,奴才马上派人来服侍。奴才告退了。”海公公将他们带到了一个偏近的宫殿里,里面的摆设很雅致,环境也很清静。 唐子诺点了点头,转过头对身后的乔春暗使了个眼色。 乔春立刻领会了他的意思,连忙走到海公公面前,伸手从袖子里拿了一锭金条,递到了海公公的手里,微笑着道:“辛苦海公公了,这里很清静,我们主子很喜欢。我们主子平时喜爱清静,所以这里有我们候着就可以了。公公就不用另外派人来了。” 海公公先了愣了下,随即看了下手里沉甸甸的金条,立刻眼睛笑眯成了一条缝,道:“谢谢王爷的打赏,如此,老奴就不打扰王爷休息了。” “嗯,下去吧!”唐子诺朝殿里环顾了一圈,轻轻一撂袍角优雅的坐了下来,淡淡的道。 乔春送走了海公公,略有些着急的小跑进来,让两个暗卫在殿门口守着,她们三个人则在里面开起了小会。 “二哥,那个恒王好像已经识出了我的身份,怎么办?”乔春坐了下来,微微蹙着眉梢,略有些忧心的看着唐子诺,道。 “被他识穿了?这可是件棘手的事。”唐子诺也不禁有些着急起来。 因为外使进皇宫有规定不能带太多随从,所以他们现在连同外面的暗卫一共只有五个人,如果,在宫里有什么变动的事,他们根本就没有办法脱身。 “只怕,今晚的洗尘宴实则就是恒王摆的鸿门宴。阿杰是被他的人打入悬崖的,只怕,他刚刚进宫也就是为了证实我们的真实身份。”柳如风客观的分析着,心里面也不禁担心起了今晚的洗尘宴。 三个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各自低下了头,沉思着。 过了好半晌,乔春才悠悠的来了句,“也不知媚娘那边的进度如何?如果他们今晚能成功的在恒王府放置证据,我们又能引晋皇的人去恒王府,估计才能安全脱身。唉...” 虽然目前看来恒王最大,晋皇他都不放在眼里,可是,那个晋皇给她的感觉并不简单,她总觉得晋皇背后一定有恒王不知道的势力。朝廷不是都喜欢在暗培育自己的力量吗?她完全相信那个晋皇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搞不好他的软弱是伪装的。 ------题外话------ 下一章,逍遥王携着美人华丽归来。 第一百零七章 鸿门宴会,谁着道? 夜幕渐渐降临,晋国皇宫里的气氛越来越沉重。 “王爷,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奴才这就为您带路。”海公公笑容满面的走了进来,恭敬的向皇甫杰(唐子诺)行了个礼。 皇甫杰微微点头,站起来朝身后的乔春和柳如风眨了眨眼,一行人便随着海公公来到了御花园中一个灯火通明的地方。 乔春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这周围的环境,宴会举办的地方选在人工湖中央的亭子里。虽然只是一个休息用的亭子,但是这亭子却是很宽大,与她们刚刚休息的那个宫殿不相上下。 亭檐下,人工玉石桥上,挂满了精美的纸灯,远远看来一定像是个人间天堂吧。 天上的满月皎洁的挂在空中,倒影在湖水里,微风吹过,亭子四周的轻妙微微飘动着,此时此景,美若天宫。 乔春却是没有半分欣赏美景的意思,恒王把宴会的地点选在这么一个地方,只怕是想断了他们的路吧。这里在湖中央,只有一座人工桥,如果他的人把桥给守住了,那么亭子里的这些人就是插翅也难飞了。 好个阴险狡诈的恒王,居然连他们脱离的路都给堵了。 看来,今晚少不了会有一场惊心动魄的较量了。 晋皇还没有到,亭子里坐着一些官员,那些人见皇甫杰优雅的走了进来,连连站起来走到亭子中央向皇甫杰行礼。 “王爷吉祥!” 虽然心有不甘,但是,人家大齐的逍遥王可不是他们能给脸色看的。现在大齐的三十万兵力正虎视眈眈的驻营在两国的边境处,而且,他们晋国还有一些把柄在他们的手里。如果惹怒了眼前的人,只怕,后果不是他们所能承担的。 “各位不必多礼,请坐。”皇甫杰潇洒的朝那些官员挥了挥手,随着海公公来到了一个空桌前坐了下来。那神情,那气质,仿佛他才是这里的主人,那些官员才是客人一样。 乔春心里不禁有些好笑,想不到唐子诺还可以将皇甫杰的神情演绎得入木三分。如果她不是事先知道,说不定她也不会怀疑眼前的皇甫杰是由唐子诺易容的。 大家笑着寒喧了一会儿后,才陆陆续续的回到原坐位上。乔春站在唐子诺的后面,微微抬头,眼睛四处张望着,桥的那一头灯火通亮,一看便知晋皇已经来了。 亭子里的官员们统统又站了出来,整整齐齐的站在亭子口,恭候着晋皇的到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官下跪,朗声行礼。 “晋皇万福。” “晋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唐子诺领着身后的乔春和柳如风向晋皇行礼,而另外两个暗卫,则被拦在桥的那一头侯着。 “逍遥王不必多礼。”晋皇嘴角含笑,好心情的上前拍了拍唐子诺的肩膀,笑道,“来,请坐。” 晋皇前呼后拥的坐到了主位上,神色淡淡的朝亭子里一一扫过,微微偏头对一旁的海公公,道:“开始吧!” “开...” “皇上,恒王还没有到呢?”一个中年大官脆生生的截住了海公公的话,从容的从座位上站了出来对主位上的晋皇行礼并提醒着。他的意思很明白,就是让晋皇等恒王来了再开始宴会。在他的眼里迥然恒王才是他的君主,而晋皇完全就只是个摆设而已。 乔春心里不禁失笑,真是个白痴,亏他还是一位官。连自己真正的主子是谁都不知道。 微微抬头瞥了一眼亭中央那不知死活的官员,又悄悄的看着了一眼主位上的晋皇。果然,晋皇刚刚还含着淡笑的脸,此刻已是乌云密布,眼神冷咧的射向那跪在亭中央的官员。而那官员脸上却是淡淡的,非但没有躲避晋皇那不悦的眼光,反而直视了过去。 这可真是让乔春不得不惊叹啊!此情此景,更是能看出恒王在晋国的势力之大,连官员都可以这般无礼,以下欺上,只怕这晋皇当得也确实是窝囊了不止一丁点。 但是,她相信,这个官员只怕将来会后悔莫及。 一个能忍、能装的皇帝,可不见得真的就是一个软柿子,任人搓捏。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再怎样他还是这晋国名正名顺的君主,可不是他们这些官员可以无视的。 砰—— “哼!”晋皇冷冷的哼了一声,用力将自己手里的茶杯连同滚烫的茶水,准确无误的掷到了那官员的头上。 那官员尖叫了一声,抬眸看着脸若冰霜的晋皇,连连止了叫声,颤抖着身子规规矩矩的俯首在地上,求饶着道:“皇上饶命。” 座位上的众官一个个石化掉了,也不知道忌不忌讳,眼睛就那样一眨不眨的看着与以前的软弱大不相同的晋皇。就连站在晋皇身边的海公公也不禁以全新的目光看着自己服侍的主子。 主子,今天是怎么啦?以前这样的情况也不是没有过,可从来都没见过他如此生气啊? 咚咚咚。 亭子中央的那个官员全身剧颤,无命的用力的磕着头,仿佛他头磕的地方是海棉而不是又冷又硬的玉石地面。 “皇上饶命啊!”一边磕一边求饶,过了好半晌晋皇还是没有让他停下来的意思。而他也早已被晋皇身上散发出来的皇者气息给吓得七魂去了六魄。丝毫不管洁白的玉石地板上是不是已经被他额头上的血给染红了? 这样的皇帝太让他害怕了,他第一次看到平日里懦弱的皇帝身上散发出如此阂人的气息。那皇者气息,那手捏生死大权的气派皆不是他所熟悉的。 “哟,这是怎么啦?”就在大家心怀不解,震惊不已的时候,人工桥上的恒王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淡淡的瞥了一眼亭中央的那个官员,眸底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又一派自然的笑看着晋皇,问道:“皇兄,这老头做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事了?” 说着也不等晋皇出声给他赐坐,便已径自走到离晋皇最近的空桌前坐了下来,嘴角隐隐的含着一抹冷笑。 “恒王饶命啊!下官只是让皇上等恒王来了再开始宴会,下官并无意冒犯啊。”那官员抬起了头,看着恒王大声的解释着并求饶。额头上的血流到了脸上,让他的脸看起来有些狰狞。只是,他眼眸底下的不安和惊慌已经隐去,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肯定。 乔春不禁在心里冷笑了一声,原来这厮是恒王的人,怪不得敢对晋皇如此无礼?她倒要看看,目中无皇的恒王要怎么处置他? 恒王没有吭声,也没有再看一眼还跪在地上的人,而是伸手端起桌上的酒杯,仰头一口喝下,嘴角的笑意越来越阴冷。突然用力挥出他手里的酒杯,砰的一声,酒杯正好打在了那官员的额头上,完好无整的镶在了他的额头上,鲜血迅速的从他的额头上喷了出来。 “我...”那官员颤颤巍巍的伸手指着恒王,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带着疑问,带着不甘,笔直的向后倒在了地上,一动也不动。 “来人啊!拉去营房剁碎了喂狗。”恒王的眼底闪烁着嗜血光,淡淡的扫了一眼震惊中的众官,又调过头看着主位上的晋皇,道:“皇兄,你也别能这种奴才置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太好。” 说完又对着晋皇旁边的海公公,道:“海公公,让他们开始吧。” “这...我...”海公公一脸恐慌的看了看恒王,又低头看了看坐在他面前的晋皇,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他刚刚已经看出了皇上的转变,突然有了一种皇上并不弱的感觉。可是,刚刚恒王的毒辣和嗜血,他也是有目可睹的。这一个,他还真不知道该不该听恒王的指令? 乔春摇了摇头,心里对海公公产生了无限的同情。 可怜的海公公啊,这会儿只怕是成了晋皇他们兄弟间的夹心饼了。这会儿,只怕他也不知该怎么拿捏了吧? “海公公,宣吧!”沉默中的晋皇,朝他做了个手势,淡淡的道。 “遵旨!”海公公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赶紧接旨,拉长着他那尖细的声音,喊道:“迎接齐国贵客的宴会,开——始!” 随着他那尖细的声音落下,人工桥那边的宫女端着美酒佳肴鱼贯面来。 大伙像是忘记了刚刚那血腥的了一幕,好不欢畅的开始了敬酒。 正在大家喝得正欢的时候,亭子里突然响起了优美的琴声,紧接着几个穿着纱衣的漂亮女子翩翩而来,伴着琴声跳起了精美的舞蹈。 喝酒的人先是被琴音给吸引住了,接着又被这些穿着暴露的舞女给吸引住了眼球,一个个毫无形象的微张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亭中央的翩翩起舞的纱衣女子。 俗不可耐! 原来不管是古代还现代的男人都喜欢这种视觉上的刺激。 乔春想到这里,低下头眼光瞥向面前的唐子诺,只见他端着酒杯,低着头自斟自喝,从头到尾都没有看一眼那在亭中央卖力舞动的女子。 他这是因为自己在场而不好意思看吗? 正猜想见着,突然,一拢绿纱从桥那端飞了过来,轻如鸿雁的落在了众舞女的中央,舞姿优美的跳了起来。 这一下,在场男人的眼光更加炙热了,一个个恨不得将自己的眼睛都贴在那绿衣女子的身上。当然,除了唐子诺和柳如风。乔春偷偷的朝主位上瞥了一眼,只见那晋皇眼里闪烁着点点星光,脸上却是冷冷淡淡的。 真是个怪人,他这表情的意思是什么? 舞到深处,那流畅的动作,柔软的腰肢,凹凸有致的身材,全然成了整个亭子里最美的一道风景。 乔春想要看看那女子的容貌,只可惜那女子的脸也是用绿纱给遮住了,除了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弯弯的柳叶眉,还有那与她女装时一样的流海以外,其它都被隔在的绿纱之后。 心里不由的一震,乔春微微蹙着眉,若有所思的看着亭中央的绿衣女子。 她身上有一股她熟悉的感觉,这个到底是谁呢?就在这时,那女子似是有意,又似是无意的也朝她看了过来。眼角微动,柳眉轻锁,一个转身眼光就从她身上跳了过去。 一曲毕后,那些女子便带走了在场男子的心和魂,除了那绿衣女子以外,其他女子全都留在了亭子里。 啪啪啪! 恒王伸起了手在空中击掌了几下,人工桥那头又来了十几个纱衣裹体的女子,“你们今晚好好的陪酒,把贵客伺候好了,大大有赏。” “是。” 那些女子轻脆的应了声,在恒王的指示下,便一个个都软若无骨的依偎在那些官员的身上。而乔春也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丰满的女子扭着腰,一步一步的朝唐子诺走了过来。 乔春有些气愤的瞪向恒王,不料,却见他邪肆的看着自己,恶心的向她抛了个媚眼,舌头轻佻的伸出绕着唇转了一圈。 呕—— 乔春被他恶心得鸡皮疙瘩骤然起满身,飞快的抽回了眼光,心都快要被那人给气炸了。 果然不出所料,他在早上就已经看出了自己的身份。想到这里,不知为何?乔春的心里有一种浓浓的不安。 砰—— 啊—— 一声尖叫,柔笑着准备偎到唐子诺身上的女子,被唐子诺毫不怜香惜玉的用手一推,狼狈的趴在地上,满脸幽怨的看着唐子诺,眼眶的泪水好像随时都要掉下来一样。 热闹的亭子立刻安静了下来,所有的人都不理解的看着唐子诺,仿佛在看一个怪物,而不是一个男人。他们实在是想象不出一个男人居然可以将这种尤物推出身外。 他一定不是真男人,否则他就是个断袖。亭子里的人不约而同的在脑海里浮过这两个可能性。 乔春看着那些人的眼光,连忙低下头,咬着嘴唇,不敢让自己笑出声来。 “逍遥王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看不上我们的美人吗?还是根本就不把我们的皇上放在眼里?”恒王淡淡的看着唐子诺,冷冷的问道。 乔春没好气的撇了撇嘴,暗中斥道:“不把晋皇放在眼里的是你,好不好?” “恒王多心了。我们是来谈你们晋国的人在大齐朝枉杀大齐子民的事,可不是来喝酒谈乐的?我们圣上已经催了好几次了,如果贵国再不给予答复,只怕,我们也没法跟大齐的子民交待。如果驻守在边境的那些人,生气起来不听指挥,拔刀冲进来的话,恐怕,我也无力阻挡。” 唐子诺优哉悠哉的放下手里的酒杯,弯起嘴角,一副谈笑似的道。 亭子里的官员们一个个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刹那间,吸气声此起彼伏。大伙都一脸惊慌的看着恒王和唐子诺。 他们比谁都清楚,那三十万大兵如果冲进来,以他们晋国的能力是挡不住的。 只是,乔春也想不明白,明明晋国的兵力就是不是大齐的对手,为什么恒王还敢对大哥痛下杀手呢?难道他就不怕大齐的兵冲杀进来? “这个...这个...”晋皇结结巴巴的看着唐子诺,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了出来。 恒王轻蔑的瞅了他一眼,仰起头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谈条件?你认为你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吗?” “恒王,你说话注意一点。”唐子诺一怒,随手往桌上一拍,可怜的桌子立刻变成了一堆木屑。 “注意?你才要注意一点,你劝你还是不要运功,不要用气,否则,你身上的毒只会发作得越快。”恒王说着看也不再看唐子诺一眼,而是,转过头看着主位的晋皇,道:“皇兄,这些年,你一点政绩都没有?是不是该退位啦?” “你卑鄙!”唐子诺恨恨的怒瞪着他,任由恒王的手下将剑横在了他们的脖子上。 “你...你...你想造反不成?这皇位可是先皇留给我的。”晋皇气得嘴巴都歪了,伸手指着恒王,怒吼道。 “是你自己没有政绩要退位给我,还不是我要造反?”恒王说着一步一步的朝晋皇走去。 “你...你...你别过来。”晋皇毫无形象的往后退着,一边退一边朝亭里的侍卫大声命令道:“来人啊!护驾!” “......”回复他的是满亭的寂静。 他满脸不可置信的一一扫过亭里的百官,侍卫,太监,宫女...然后,仰头大笑起来,一直笑,一直笑,笑到眼角都流下了泪。 “好,好,好!好你个恒王,原来,早就已经想要篡位了。你们...你们...” “请皇上退位!”里里外外黑压压的一片人头,他们跪了下去,低着头,嘴里却说着大逆不道的话。 乔春等人看着这悲哀的场景,皆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个晋皇还真不是一般的可怜。唉—— “皇兄,你如果配合着一点,我会考虑给你解药。”恒王抬起脚,嘴角蓄着笑,再次一步一步的朝晋皇走去。 “你..做..梦!”晋皇一字一句的拒绝了他。 “那我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皇兄,你可别忘了你的皇后,你的贵妃,还有你的皇子皇女们。”恒王继续威胁着晋皇。 他是想要皇位,但是,如果可以让晋皇对外宣称退位给他,那对他来说才是最好的结果。 晋国列代下来,最忌讳的就是篡位。 不到万不得已,他也是不会对他痛下杀手的。 “哼!你别想拿他们来威胁我,我是不可能答应的。”晋皇再一次斩钉截铁的拒绝了他。 “你...”恒王咬着牙,愤愤的瞪着他。 他实在是没有想到,这个软骨头居然完全不怕他的威胁。 “那你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你不退位也可以,我可以对外宣称,你生了急病,不治而...” “你卑鄙!无耻!” “哈哈...皇兄,你就尽情的骂吧,再不骂,你以后就没有机会了。哈哈哈...”恒王看着晋皇那恼羞成怒的样子,不禁开心的大笑起来。 “呃——”恒王惊呼一声,惊讶的看着身旁的唐子诺,还来不及有任何反应,身子就已经动不了了。 “你们不是中毒了吗?” “是他们中毒了。”唐子诺轻笑了声,话刚落下,亭子里除了他们几个和晋皇外,其他的人纷纷晕倒在地上。 恒王震惊之余,用力的嗅了嗅空气的味道,紧接着气愤的道:“上次在大齐就是你伤了我?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我现在没事?” “哈哈,算你不太笨。你没事就因为我封住了你的穴位,是因为我们想让你清楚的知道一些你不知道的事情。” “父王——”人工桥上传来了一声稚嫩的声音。 恒王的心骤然颤了下,睁大了眼睛,大声问道:“伊力,是你吗?” “是我,父王。” “大哥——”乔春转过头惊讶的看着一身白衣的皇甫杰,眼眶迅速的红了起来。 第一百零八章 收拾恒王,谈条件。 “大哥——”乔春转过头惊讶的看着一身白衣的皇甫杰,眼眶迅速的红了起来。 “大哥。”唐子诺顺着乔春的目光看了过去,看到安然无恙的皇甫杰时,心情也忍不住激动起来。 他就知道,大哥一定能够逢凶化吉的。 柳如风看着皇甫杰欣慰的笑了笑,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压在心里的大石头终于不见了,一切都风吹云散了。眼光扫过他身边的白衣女子时,见过无数美人的柳如风也不禁微怔了下,真是个绝色女子,她和阿杰站在一起是多么合适的一对壁人儿啊。 这女子穿着一件略嫌简单的素白色的夹袄,用绿色的丝线在衣料上绣出了湘妃竹,衣袖上用桃红色的丝线绣出了一朵朵怒放的梅花,百褶裙与衣袖同系,一根紫色的宽腰带勒紧细腰,显出了身段窈窕,反而还给人一种清雅不失华贵的感觉。 一头乌黑亮泽的头发用紫色和白色相间的丝带绾出了一个简单的发式,发髫上插着一根竹形玉簪子,额前薄而长的刘海整齐严谨。不点而赤的柳叶眉,更衬出皮肤白皙细腻,妩媚迷人的丹凤眼在眼波流转之间光华显尽,如樱花般的粉唇水润润的,整张脸显得特别出俗、漂亮。 乔春也忍不住细细的打量起了站在大哥身边的美丽女子,那女子也朝她看了过来,见她如此火辣辣的看着她,脸上悄悄的染上了红晕,娇羞之容,更是慑人心扉,让人无法移开眼睛。 “湘茹,这位是柳伯伯。” “这位是四妹。” “这位是二弟。” 皇甫杰完全无视晋皇和恒王,牵着杜湘茹走到了乔春他们面前,径自的帮她介绍着自己生命中重要的几个人。 “哇,湘茹,你长得好漂亮哦。”乔春见他们的动作亲密,顿时倍加亲切,急步上前,伸手就拉住杜湘茹的手,看着她开心的道。 “呃——你...”杜湘茹脸上更红了,惊呼一声,用力抽回了自己的手,满脸羞涩的看了看乔春,又抬头看了看皇甫杰。 “我?”乔春有些诧异的看着她,困惑的指着自己反问道。 “嘿嘿,湘茹,她是四妹,你穿的是男装。”皇甫杰接收过杜湘茹的眼光,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连忙向她再次介绍男装打扮的乔春。 “嘿嘿,我忘记自己穿着男装了,不好意思啊!”乔春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你好,我叫唐子诺,我是四妹的相公,大哥的二弟。”唐子诺看着乔春窘迫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站在她的身边,向杜湘茹介绍着自己复杂的身份。 为了不让她误会,他还当众伸手揭下了覆在自己脸上那薄薄的皮,露出了真面目。 “你好!我叫杜湘茹。”浅浅一笑,大方的介绍自己。 “伊力——他们有没有把你怎样?”恒王无法转身,只好担心的问自己孩儿。 “父王,我没事!”伊力乖巧的站在皇甫杰的身边,清亮的眸底流露出了本不该这个年龄的孩童该有的成熟。无畏的看着不远处的晋皇,恭敬的跪了下去,认真的磕了三个响头,道:“皇伯父,请您饶我父王一命。伊力一定不会再让父王犯错的。” “伊力,你不要求他。成为王,败为寇,这是父王的选择。”恒王拒绝了儿子替自己求情,突然语气骤变,轻声的道:“皇兄,这是我一个人的错,请皇兄放过我的妻儿,要杀要剐我决无怨言。” “不!皇伯父,请你饶了我父王。”小伊力说着用力的磕起头来。 乔春等人看着懂事又孝顺的小伊力,皆为他的孝心的感动。 小小年纪,礼数周全,孝顺懂事,真是一个好孩子。 “伊力,你先起来!皇伯父知道你是一个好孩子,可是,你父王犯的错太大了。”晋皇虽然也被伊力的孝心给感动了,但是,刚刚恒王是如何威胁他退位,又是如何想要下毒手。这些年的隐忍、耻辱一一的浮现在脑海里,他做不到那么大度,也无法原谅他的所作所为。 如果意图篡位都可以被赦免的话,那这国家哪还有什么纲矩?他这个皇帝还怎样治理国家? “伊力,父王做的事,自己来承担。你不用再替我求情,以后,要好好的孝顺你娘亲,知道了吗?如果你皇伯伯不肯放过我们一家的话,那我们一家人也好在黄泉路上结伴同行。”恒王自知已经无力回天,也明白皇兄不会轻意放过自己,走上这条路之前,他就已经想过可能会有这种结局。但是,他不后悔,他只想知道自己的万全计划败在了哪里? 不想当皇帝的皇子,不是一个好皇子。 他从小就梦想着坐上这个至高的位置,将晋国的版图扩大,怎奈他的父皇最终却将皇位传给了心慈手软的大皇兄?他早就看不习惯皇兄的安于现状,说什么打仗伤国伤民?这些在他的眼里就是懦夫的行为。 事情到了这份上,乔春倒是有点佩服恒王的敢做敢当了。虽然他这人心狠手辣,但是,他看起来倒是很爱他的儿子,也不像有些人事败后,一味的求饶。 伊力也被教育得很好,只是,这些男人间的战争,权力的争夺,不是她可以理解的。 他这种为了自己的私心而枉顾生命的做法,她实在不能认同的。想想那些枉死的儿童,那意图灭村的做法,将皇甫杰打入悬崖,还有刚刚那不顾手足之情的狠毒,她对他是恨之入骨的。 他的做法是无法得到原谅的。 伊力望着晋皇不可动摇的眼神,恭敬的再磕了三个响头,便抿着嘴站起来,不再出声求情。 他已经明白了父王的意思,也明白了皇伯伯的决心。所以,他知道再求也无事以补。 他能做的就是静等皇伯伯的降罪,是生是死已经不是他可以选择的了。 乔春望着小伊力那视死如归的眼神,突然间,觉得很是心痛。他只是六七岁的孩子,却已经有了如此成熟的心智。 唉—— “为什么你们不会中毒?你们怎么知道我今晚的行动?”恒王平静的问道。 他一直认为自己的计划很谨密,他甚至已经找了一个假的皇甫杰,准备里应外合,将大齐的版土列入晋国。没想到却被人察觉并粉碎了他的梦。 “我们事先服下了百毒解药丸,至于你今晚的行动,我们也只是猜测的。不过,就算你不行动,今晚我们也会有所行动。你人在这里时,你外面的人和王府已经被我们控制了。”唐子诺眼角微动,缓缓的道。 “恒王,你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我早已暗中调查清楚了,只是一直抓不到你的把柄。今晚与大齐的贵宾诱你露出狐狸的尾巴,不过是为了有证据抓你而已。”晋皇接下唐子诺的话,准备让恒王心服口服。 “皇弟啊,你我虽不是同胞兄弟,但身上流的都父皇的血。只要你不太过分,我也必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你太让我失望了。” 恒王心里微微波动,但是,他仍旧不会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废话少说,你就给我来个痛快的吧。” 晋皇失望且痛心的看着了他一眼,转身坐回了主位上,周身尽释尊贵气息,对着守在桥上的侍卫,道:“来人啊,将恒王压入天牢,暂先看管。”说着,瞥了一眼伊力,又道:“恒王府的全部家产充公,恒王和其妻室、子女全部贬为庶民,幽禁于琴山别院。若无旨意,任何人不得外出。” “遵旨!” “谢皇兄!”恒王第一次真诚的道谢,他没想到皇兄居然不会抄斩满门,仅仅是充了家产,幽禁而已。 “谢皇伯伯!皇上万岁万万岁!”小人儿伊力也重新跪了下去,泪流满面的谢恩。 刚刚看到自己的父王失败时,他没有哭;跪着求饶时,他也没有哭;可这一刻听到皇帝的话时,他却哭了。 在场的人无一不惊讶的看着晋皇,谁也没有料想到,他居然如此大度,居然没有趁机斩草除根。大家突然像是明白了,晋国的先皇为什么会舍去骁勇能战的恒王,而将皇位传给儒家派的大皇子了。 心宽,天地就宽! 如果一个连自家兄弟都不爱的人,如何能兼爱天下的百姓?真正站在百姓的立场去考虑问题。 这一刻,乔春终于明白,晋皇的不简单在哪里了。 得人心者,得天下! 她相信,未来在他的统治下,晋国和大齐就不会有战争,两国的百姓就不会过上水深火热的生活。 仅是这一点,他就是一个值得她尊重且敬佩的人。 “押下去吧!” “遵旨!” 晋皇扫了一眼还躺在地上晕迷不醒的臣子们,抬眸看着亭子里站着的皇甫杰他们,笑道:“王爷,可否让这些人醒过来?” “可以。”皇甫杰微微笑了下,朝唐子诺眨了下眼。 他有种感觉,他与晋皇可以成为好朋友,因为,他欣赏他的姓格,也佩服他对人的宽容。 唐子诺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白瓷瓶,拧开瓶盖,空气中立刻弥漫了着淡淡的清香味。不一会儿,刚刚还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全都一脸模糊的站了起来。 带着疑惑扫视了四周一圈,不见步步紧逼的恒王,却见晋皇还好好的端坐在主位上。这些人比鬼精的官员位,立刻明白了时事的转变,纷纷走到亭子中央,对着主位上的晋皇,恭敬的跪了下去。 “吾皇万岁万万岁!” “......”晋皇没有出声,只是嘴角含着笑,淡淡的看着他们,就像是在欣赏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 而那些俯首在冰凉的玉石地在上的官中,心里早已透心凉,刚刚他们可是眼睁睁的看着恒王逼宫,谁也没有吭声,反抗就更别说了。这会儿,虽然他们也不知恒王是怎么败的,但是,他们对皇帝的不忠心,皇帝可是看在眼里的。都说伴君如伴虎,只是这一下,他们的下场会很惨烈。 “皇上饶命啊!”也不知是哪个官员心脏受不了这种沉默的打击,情绪终于崩溃,率先大声的向高高端坐在主位的晋皇求饶。 “皇上饶命!下官也是被恒王逼的啊!请皇上明察!” “皇上饶命!恒王拿下官一家老小的命威胁,下官实属无奈啊!” “......” 一时之间,亭子里各类求饶声,各类理由一一蹦出。 皇甫杰看着一脸淡然的晋皇,不由的勾了勾唇角,几步上前站在那些人的前面,道:“晋皇,我等先行告退,明天我们再来参见晋皇。” “多有怠慢啊,明日寡人再好好与逍遥王叙叙。”晋皇看着皇甫杰淡淡的回以一笑,同意了让他们出宫。 “不客气,告辞了!”皇甫杰点了点头,牵着杜湘茹的手,侧过头对着她柔情一笑,转身潇洒的离开了晋国皇宫。 “晋皇万岁万万岁!”乔春等人整齐的向晋皇行了个礼,随着皇甫杰出宫。 现在是晋皇要处理家丑的时间,他们这些人在这里是会造成他的困扰的。试问有谁会愿意让别人站在一旁看自己的家丑呢? 景城,悦来客栈。 “来,大哥,我敬你一杯。”乔春笑着端起了面前的酒杯,豪爽的仰头一口喝下。 她今天很高兴,不仅仅是因为把恒王给收拾了,更重要的是,大哥平安的归来了。 “好。”皇甫杰站了起来,与她碰了下杯,一口干掉了杯中的酒。接着,又端过杜湘茹给他满的酒杯,带着感激的眼神一一扫过在场的众人,道:“这一杯酒代表我的感谢。感谢大家对我的关心和厚爱。来,干啦!” “干!”众人站了起来,举杯、碰杯、一口喝下。美酒下肚,放下酒杯,大家相互对视了一眼,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酒逢知己千杯少! 经历了生离死别,此刻再坐在一起,显得更加的弥贵。 “再来一杯,这一杯我们就祝友情长存。”乔春微红着脸再一次站起来,笑端着酒杯,看着众人笑道。 今天她实在是太高兴了,不喝个痛快哪行? 唐子诺抬眸略有些担忧的看着已经酒气上脸的她,伸手取过她手里的酒杯,轻声的道:“四妹,你已经喝了很多了,再喝就要醉了。” “不行!把酒杯给我,这才哪到哪啊?你可别小瞧了我的酒量,你醉我都未必会醉。”乔春不悦的看向他,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示意他将酒杯还过来。 唐子诺无视她在自己面前晃动的软夷,微蹙着眉,劝道:“你听话,真不能再喝了。” 她的身体本来就要调理,这些日子急着赶路既没有喝药也没怎么休息好。这一下子喝那么多的酒,他实在是担心她的身体受不住。 “你拿来啊!”乔春见他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于是转过头,对着皇甫杰求援道:“大哥,你说说二哥,他这人怎么这样?人家难得开心,也不让尽兴?” 皇甫杰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一个是关心过度,一个是不受好意,这对家伙啊。可真不知该怎么说他们好?“二弟,你就让四妹再喝一杯,你不是大夫吗?待会给她喝一点醒酒汤不就好了吗?”说着,眼光看向乔春,劝道:“四妹的心意和心情,大哥都明白。二弟也是担心你的身体,咱们大家一起喝了这杯,就吃饭休息好不好?等咱们回到大齐再庆祝也不迟,对吧?” “大哥,你这样说还算过得去,哪像他?居然这么大男人主义,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乔春微微噘着嘴,不满的嗔了唐子诺一眼,拿过他手里的酒杯,乐呵呵的仰头一口干掉了杯中的酒。 拿起酒壶替自己又满了一杯,笑容可掬的看着皇甫杰和杜湘茹,道:“这一杯酒敬大哥和湘茹,嘿嘿,想不到大哥居然因祸得福,不仅逢凶化吉,还抱得美人归。这就叫爱情自有天意。哈哈!这一下,我们的大哥也有人管了,再加上三哥和夏儿的好事也近了。我真是太高兴了。来,来,来。这一杯酒祝爱情长常。干啦——” 唐子诺满脑黑线的看着乔春再次豪爽的喝下了杯中的酒,虽然很想阻止她,可是,她的理由却是那么的让人心动,让人开心,让他也不禁开心的举杯喝酒。 大家开心碰杯喝酒,重新坐了下来。 皇甫杰看着唐子诺笑着问道:“三弟和夏儿的事也定下来了?他是怎么想通的?” 看来,他不在的那些日子,他错过了不少好事。 “呵呵,大哥,三哥他就是个闷骚的男人,你要是不让他急一下,他是不会真诚的面对自己的心的。”乔春抢在唐子诺面前,微微有点大舌头的数落着钱财。不过,想起了那件假招亲的事,她还是忍不住开心的笑了起来。 “哈哈。”皇甫杰笑了声,十分同意乔春对钱财的评价,那钱财确实是个闷骚型的。 坐在他身边的杜湘茹一直微笑看着他们兄妹几个轻松愉快的相处模式,心里很是羡慕他们彼此之间的感情。她从小就跟娘亲在梅林谷里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在她的生活里,根本就没有朋友也没有伙伴,更没有兄妹。 今天看着开心的他们,不知为何,她也跟着很开心很开心... “我好想果果和豆豆哦,好想家哦!砰——” 众人不禁失笑的看着刚刚一直在强调自己的酒量有多好的乔春,谁也没有想到,最先倒下的会是她。 唐子诺嘴角挂着温柔的笑容,宠溺的看着她,无奈的摇了摇头,站起来抱起她,笑着一一扫过众人,道:“大家继续,我先抱她回房。” “嗯,我还要喝。”乔春躺在床上,低声的呢喃着,迷迷糊糊之间将唐子诺敷在自己额头上的毛巾给丢了出去。 唐子诺眼明手快的接住毛巾,拿到木盆里重新搓了下,轻蹙着眉坐在床沿上,温柔的帮她擦拭着你。 “混蛋,王八蛋。”乔春突然愤愤的骂道。 “老婆,你怎么啦?为什么骂我?”唐子诺有些懵了,他不就是不让她多喝酒吗?她怎么还就借着喝醉骂他了呢? 乔春好像并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依旧我行我素的咒骂着,骂着骂着眼角还流下了两行清泪,“呜呜呜...王八蛋,我再也不要见到他了。呜呜呜...老爸,老妈,乔米我好想你们哦。呜呜呜...” 唐子诺看着她伤心的哽咽着,嘴巴念叨着一些他听得不太明白了话,一双好看的英眉皱得越来越紧了。 不要见到他?他是谁呢?很明显不是自己啊。 乔米?不是乔夏,也不是乔秋和乔冬,这一下唐子诺开始有些明白了。她是想念那边的家人了,原来她的那句‘好想家哦。’是指那边的家。 那她口中恨意那么浓的他又是谁呢? 唐子诺拿着毛巾擦拭着她眼角不停流下的眼泪,脑门突然一亮,瞪大了双眼,满脸惊慌的看着乔春,急声问道:“老婆,你看到谁了?你是看到那个伤害过你的混蛋了吗?他在哪里?他是谁?” 心里不可抑止的涌上了浓浓的愕然和慌乱,难道那人也追到这里来了吗?如果真是这样,那他该怎么办? “老婆,你醒醒!老婆——” “呜呜呜...” “嗯...”摇也摇不醒,叫不叫不醒。忍无可忍,急火焚心的唐子诺俯首含住了她的嘴,带着些许害怕,带着些许惩罚用力的吸吮啃咬着她的樱唇。直到吸尽了乔春肺腔里的空气,直到感觉她就要窒息时,他才意犹未尽的放开了她,撑起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咳咳...”乔春轻咳了两声,终于从醉酒中醒了过来。睁开朦胧的双眼,蹙着眉怔怔的看着他,道:“你怎么啦?”这不出声还好,一出声就被自己沙哑的声音给吓了一大跳,喉咙里干干的,微微有些辣痛。 唐子诺眯着眼看了她一眼,立刻从她身上滑掉了下来,走到圆桌前,给她倒了一杯水端了过来,轻声的道:“先喝点水。” 乔春接过杯子,咕噜噜的接二连三的喝了好几杯水才停了下来。抬眸看着唐子诺那奇怪的神情,不解的问道:“你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你怎么这样看着我?” “你看到那个混蛋了吗?”唐子诺不答反问,眼睛紧紧的盯着她,摒住息等待她的回答。 杏目圆瞪,乔春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微张着嘴,一怔不怔的看着他,道:“你怎么知道的?” 砰—— 唐子诺手里的茶杯滑落在地上,碎了一地,他紧张的看着她,问道:“他是谁?他认出你来吗?我们明天就起启程回山中村,果果和豆豆该是想娘亲了。” 他的心第一次那么害怕,他根本就不敢再往下想。如果那人认出了乔春,如果那人是来认错的,如果那人是来找她回去的?那他该怎么办?毕竟那里还有她心心念念的家人,尽管她从来没有说过,但是,他知道,在她的心里从来就没有停止过对他们的想念。 勾了勾唇,乔春看着紧张的唐子诺,心里像是打开了一坛陈年老窖,散发着令人沉醉的酒香。伸手圈上他的脖子,红润粉嘟的红唇凑了过去,轻轻的贴上了他微凉的唇,啃咬着他的唇瓣。 嘿嘿,这个没有安全感的男人,难道他会觉得那人出现了,她就会变心吗? 他是对自己没有信心呢?还是对她没有信心? 微喘着气,从他的唇上撤了下来,伸手痞痞的拉着他的衣领,一双亮晶晶星光璀璨的眸子含着笑调皮的看着他,道:“小子你听着,你生是本姑娘的人,死是本姑娘的鬼。这辈子你别想逃离本姑娘的手掌心,知道了吗?” “遵命!不过,你确定你还是姑娘吗?”唐子诺眸子含笑,坏坏的摸着下巴,上下打量着她,续道:“长得倒是水灵灵的,不过...” “不过怎样?说——”乔春一把拉过他,反身跨坐在他的肚子上,恶狠狠的看着他。 好爽!原来御姐调戏正太的感觉就是这样的。 唐子诺轻转了几下眼珠子,一本正经的看着她,一会儿点点头,一会儿又摇摇头,道:“不过,这身材......啧......” 乔春这一听,一张小脸顿时垮了下来,气呼呼的瞪着他,道:“你...” “不过,这身材我很满意!”唐子诺迅速的补下了后半句话,情深款款的看着她。 “你这个怎么这么讨厌?”乔春被他看得有些不意好了,羞红着脸,抡起手轻轻的捶打着他的胸膛。 唐子诺抓住了她的手,紧紧的包在了自己的手掌里,柔声的道:“老婆,我爱你!不管他有没有认出你来,也不管他是不是想带你回去?我都不会把你让给他,这辈子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身边,果果和豆豆也不能没有你。” “呵呵!”乔春再也忍不住的笑了起来,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个男人不仅想用甜言蜜语来留她,居然连果果和豆豆都搬出来。 他还真是物于致用啊!千言百计啊! “这个......”乔春为难的看着他,秀眉轻蹙,好像很难抉择一样。 “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再知道你的想法了。”唐子诺着急的截下了她的话,生怕她会说出什么犹豫的话出来。他现在都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了。他完全可以用实际行动来感动她,留下她的。 “你真的不想听吗?”乔春眼神有些受伤的看着他,缓缓的低下头,像是喃喃自语的道:“人家只是想说,这个不用担心。” “你说什么?”唐子诺呆呆的看着她。 乔春抬起头,脸上扬起了灿烂的笑容,认真的看着他,直直的看进了他的眼里,他的心里,一字一句的道:“你若不离不弃,我便生死相依。”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定格了,四目相触,眼神交汇,看着对方眼里的自己,刹那间双双觉得——他(她)就是自己的整个世界。 两个人就那样痴痴的看着,谁也舍不得移开眼睛。 乔春看着他那双如潭水深不见底的黑眸,缓缓的低下头,轻轻的吻上了他的唇,他的眼,他的脸,他的耳朵,他的喉结,他的... 这一切,她只想融入他的身体里,一起到达那个没有第三个人的世界里。 她爱他,一如他爱她。 “嗯...”身体轻转,随即便被一个健壮的身子压了过来。唐子诺伸手拉下了粉帐,隔住了帐内的春光,木床轻晃,帐幅轻飘,罗帐内一对鸳鸯正交颈。 翌日上午,一行人坐在一起吃早饭。 “大哥,今天我就不陪你们进宫了。让柳伯伯和二哥陪你去吧,我和湘茹一起去逛街,我好想看看这晋国京都的街是怎样的?正好可以买一些礼物送给家里的人。”乔春满意的放下筷子,微笑看着皇甫杰道。 这【悦来客栈】的芝麻饼和豆桨真是太美味了,她已经好久没有吃过这么美味的早餐了。 昨晚唐子诺的不安提醒了她,不管那人到底是不是那个人,她都不想再看到他。因为只要看到他,她就会不由自主想到生活在那个时空的亲人,还有那嗜心的痛。 她现在很好,真的很好。有爱自己的人,有自己爱的人,有可爱的儿女,有相亲相爱的家人。 她不想改变现在的生活。 她相信老爸、老妈还有乔米一定会理解她的,也一定会赞同她的决定。 “哦,好!让王小林陪你们一起去吧,他帮忙提东西也是好的。”皇甫杰爽快的应了下来,他本身也不想让杜湘茹去那种严肃的场合。她是单纯的,而皇宫的水太深太杂太乱。 让她们两个女子一起走走看看,他也正有这个意思。 “湘茹,就让四妹陪着你到外面走走,碰到有喜欢的就买下来。”皇甫杰温柔的看着杜湘茹,缓缓的道。 在场的人还是第一次见皇甫杰这么深情的样子,平时,如果哪个姑娘想亲近他的身,也会被他的眼光直接冰冻三尺了。 “哦...”乔春忍不住打趣了一声,笑嘻嘻的看着他们,道:“大哥,你放心!我一定会把未来大嫂给看好了。” “嘿嘿!”唐子诺和柳如风皆是开心的笑了起来。 杜湘茹虽是不知道大嫂是什么意思,但看着皇甫杰这般深情的看着自己,他们几个也是这般笑着看自己。她不用问,也已经隐约明白了那话里的意思。想着,粉嫩白皙的脸染上了朵朵红晕,含羞带涩的她更是让人移不开眼睛。 “好吧!湘茹就交给你了,你可别把她带坏了。”皇甫杰好心情的笑了笑。 乔春一听不乐意了,撇了撇嘴,不满的道:“大哥,你怎么这样说我?以前你可不会这样的,你现在这样,我可是会误认为你是见色轻妹了。” “哈哈!柳伯伯,二弟,你们瞧瞧四妹这张嘴,我可是甘拜下风了。她这么厉害,我怎么会不担心她把湘茹带坏了?二弟,不是大哥说你啊。你是不是也该说说四妹,都已经是孩子的娘了,还这么调皮。”皇甫杰忍俊不止,转过头看着唐子诺。 四妹就是样子,永远的真性情。 唐子诺含笑宠溺的看了乔春一眼,柔声道:“我觉得这样挺好,我喜欢!” “哈哈!”皇甫杰和柳如风闻言大笑了起来,真不愧是唐子诺,喜欢就毫不忌讳的大声说出来。这也许就是他和乔春这般相爱的原因吧。 乔春轻轻的娇嗔了他一眼,红着脸低下了头。 “哈哈!”皇甫杰看着她这副难得一见的小女人姿态,更是忍不住大笑起来,就连站在他们后面的王小林和石峰也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湘茹,我们走了,别理他们!”乔春被笑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连忙拉起杜湘茹转身就往大门外走去。 “王小林、石峰,你们两个人今天就保护公主和杜小姐吧。要小心一点,明白了吗?”皇甫杰向后面的两个暗卫挥了挥手,细心的交待着。 这里毕竟不是在大齐朝,在晋国到底还有多少恒王的鹰爪,他们也无从得知,总之小心驶得万年船。万事多长个心眼,总是好的。 “是!属下明白了。”王小林和石峰应了声,赶紧追着乔春和杜湘茹而去。 “我们也进宫去吧,早点把事情处理了,早日回朝才是。” 晋国,皇宫。 “晋皇万福。”皇甫杰简单的向端坐在主位上的晋皇行了个礼。 “晋皇万岁万万岁。”唐子诺和柳如风也恭敬的向晋皇行了礼,自昨晚看到晋皇对恒王的宽容后,他们心里面也是很钦佩他的。 真正能做到这样的君王,估计也没几个了。 毕竟留着一头意图咬食你的老虎,也是需要勇气的。 “王爷不必如多礼。”晋皇的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随即对一旁的海公公道:“海公公,给逍遥王搬座椅。” “遵旨!”海公公退了下去,不一会儿便领着两个太监搬来了一张太师椅,恭敬的看着皇甫杰,道:“王爷请坐。” “谢谢晋皇。”皇甫杰优雅的撂了下袍角,轻轻的坐了下来,唐子诺和柳如风也随之站到了他的身后。 “王爷客气了,昨晚的事,我还没有谢王爷呢?”晋皇随和的道,这一次他不再称自己为寡人,而是用我字,无形中就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他也相当的清楚,如果不是皇甫杰不喜欢战争,那你这种恒王的人在大齐滥杀无辜和派人截杀逍遥王,无论是哪一条都足于让大齐挥兵相对。而大齐挥兵之下,他们晋国也对抗不了多久,成为亡国奴也只是时间上的问题而已。 “哈哈,晋皇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不过,我上次提出的条件,不知晋皇考虑得怎样?”皇甫杰大笑了下,对晋皇由生了一种相识恨晚的感觉。但是,他此次来晋国的目的,他也没有因此而忘记。 “哈哈,王爷真是个爽快的人。我们赔上一些茶苗按说也是应该的,只是,育苗师这个就不太好办了,我总不能让他们离开家乡,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去吧?”晋皇脸色有些为难的道。 皇甫杰闻言,叠放在腿上的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沉思了一会抬起头,看着晋皇笑道:“这事并不难,这个育苗师只需到我朝将育苗方法交给我的人即可,当然,我也是要看过他教出来的结果,才能护送他回国。” 第一百零九章 景城逛街,遇痞子(加字) 晋皇的意思皇甫杰又怎么会不明白呢?可他也是有他的底线的,他列出的那些条件是不可能随意更改的。而且,他现在还想再加一些条件,他可不能枉顾那些被恒王杀害的兄弟。 “晋皇如此体恤子民真是让皇甫感动,可是,我们大齐子民的生命也不是白丢的,我也需要对我们大齐的圣上,百姓一个交待。前些天我那些被恒王的人杀害的兄弟,恐怕也不能就这样算了。” 晋皇本以为皇甫杰不会再提这一茬了,如今听他这么一说,心里不禁暗叫一声不好,现下可真是一个头两个大了。自己为了围捉恒王的余党,昨晚可是动用了皇甫杰暗置在景城的人力,如今他的人还有景城外,又还有三十万军马在边境驻营。 如今看来自己是一点可以拿来讲条件的筹码都没有了。 晋皇沉默着,久久没出声。 倒是大殿里那几个特意被晋皇留下来一起商讨的大臣开始沉不住气了。 大臣甲:“皇上,如果我们把育苗师送去大齐朝,恐怕对我朝的茶叶发展也是极为不利的,吾皇要三思啊。” 皇甫杰淡淡的笑了下,没有出声,眼光没有交焦的盯着玉石地面。 晋皇见皇甫杰不吭声,一时之间,也不知他心里到底在盘算什么,自己又不好随意开口,便朝那大臣摆了摆手。端起身边的茶杯,掩饰着自己内心的焦急。 大臣乙:“皇上,这事说到底是恒王瞒着皇上在背地里做的事,要不,我还就将恒王交给大齐来处理吧?” 皇甫杰心里冷笑了声,嘿嘿,这老家伙打的如意算盘可真响啊。将所有的一切罪行都推到恒王的身上,他们不仅可以借他人之手除去一个狼子野心的王爷,永结的后患;又可以免了那些茶苗和育苗师,保住他们在茶叶上的地位。 想想那些三百万棵茶树苗可不是小数,而育苗师更不是他们愿意给的。 现在大齐的炒制茶叶已经比他们的青茶要出名了,如果,他们连育茶苗的优势都没有了,那他们茶叶龙头老大的地位也就岌岌可危了。 晋皇还是没的吭声,直接的摆了摆手。 他现在倒是后悔留下这些个没有脑子的人了,如果不是看在他们是父皇时的老臣,他可就要开骂了。明明知道人家的三十万大兵还虎视眈眈的驻在边境,明明就知道理在人家那边,明明就知道昨晚平乱多亏的是他们。现在居然就想要过河拆桥,推卸责任,这实在是丢了他的人啊! 不过,他心里也还是有些感激这几个人替他出声探试皇甫杰的意思。 皇甫杰站了起来,嘴角的笑意已经隐了下去,晋皇虽然不出声,但是,他心里在想什么?在顾虑什么?他还是可以猜测几分的。 这些人无非就是他的试声筒,而自己不说话,可并不是因为赞同他们的意思。 想用恒王来打发他,怎么可能? “我前面的那些条件不会有任保改变,另外...”皇甫杰风轻云淡的扫了他们一眼,缓缓看向晋皇,语气有些慵懒的道:“另外,我朝商人到贵国行商须免三年的税,且不可以有任何打压的行为。未来三年,晋国卖到大齐的茶叶须多收一成的税,否则,不好意思!咱们文的不行,恐怕也就只能...” 皇甫杰甩了晋皇一个你懂的眼神,转身就抬步离开大殿,一边走一边向后抛下一句话:“我明天就在【悦来客栈】静等晋皇的好消息。” 他的人不是可以白白断送性命的,既然人死不能复生,自己又不想挑起战争,那么为大齐的子民争取一些利益,增加大齐的国库,他还是可以做到的。 不能以血还血,那他就要变着法子让他吐一点血出来。也好趁此次,让周围的列国知道大齐可不是能随便唬弄的,省得开了先例,让人家以为大齐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软脚虾。 “皇上,这个...”晋国的大臣们眼睁睁的看着皇甫杰离开,一个个都气得面红耳赤,吹胡子瞪眼睛的。 “唉,这事看来也就只能按他的意思来办了,只是,你们得想个缓和的办法出来。算了,让我静一静,你们都退下去吧。”晋皇手撑着额头,挥退了大殿中几个面面相觑的大臣。 这事看来还得他自己想办法才行,不答应不行,答应了又得吃大亏,这皇甫杰可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这回自己该是要头痛了,这可都赖恒王不自量力去招惹大齐啊! 如果大齐真有这么好对付,那陈国也不至于如此忍气吞声了。 唉,恒王真的是太自负了。 ...... “湘茹,这里可真热闹啊!你看什么都有,呵呵,今天我们可要好好的血拼一场。否则,可就太对不起自己了。”乔春拉着杜湘茹惬意的穿梭在热闹的大街上,她来到古代几年了,一直没机会尽情的逛一次古代的街。 今天不仅能好好的逛,而且还是异国的街,她又岂会落过好么好的机会呢? “来,来,来。湘茹,你看,这个娃娃好可爱哦!这把扇子,这个花瓶,哇...这条手链,好别致哦。”乔春一路上沿着摊位兴致勃勃的拿着这个看看,拿起那个瞧瞧,完全就像是一个童心未泯的大孩子。 紧跟她们背后的王小林和石峰,看着不同以往温柔贤惠的公主,眼眸底下的惊讶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敬意。他们的主子就是不同于一般的女子,否则也不能让他们这些人重新做回了正常的人,重新有了七情六欲,重新拥有了家的温暖。 如果不是她,他们恐怕到现在也还是一个没有自我,只会听从命令的暗卫,一个没有白天,只有黑夜的暗卫。 乔春惊喜的看着手里这条类似于现代那种带有民族气息的手链,纯色绵布拧成了链绳,上面串着几个心形的银坠子,还有几个缕空的圆圆的玉珠子。 这条手链真的太好看了,真是没想到这个地方居然也有造型这么美的手链。 “夫人,您可真有眼光,这条手链可是我的一个亲戚从陈国带回来的,仅此一条。这手链配夫人你的气质,可真是绝了。”摊位老板见乔春爱不释手的拿着手链,立刻就捉住了顾客的心理,口星沫子乱飞的介绍着,吹捧着。 “老板这个帮我包起来。”乔春无心听老板的吹捧,她一眼就看中的东西,自然是不会差到哪里去。于是,将手中的链子递到老板面前,准备买下来,继续去搜罗好东西。 “好哩!”摊位老板高兴极了,连忙伸手就去接乔春手里的链子。 突然,乔春手里的链子被人一夺而空,耳边随即传来了一道娇横的声音,“老板,这条手链我要了。” “哎——这是我先选好的,你怎么?”乔春偏过头,看着眼前这个俊美的男子,微愣了下,随即回过神来,有些生气的与他理论。 这个男子真是好看得没有天理,弯弯的柳叶眉,水灵灵的大眼睛,白皙嫩滑的肌肤,高挺小巧的鼻子,水润诱人的红唇,这样的男子如果是个女子的话,该会是如何的倾国倾城? “公子,这条手链是我先看中的,而且这手链是女用的。”嘴角扯出一抹微笑,乔春将手伸到那男子面前,试图心平气和的与他讲道理。 凡事都该有个先来后到,难道不是吗? “老板,这条手链我要了。”那男子丝毫不理会一旁的乔春,径自将手链套进了自己的手腕上。紧接着懒懒的对他身后的小厮,吩咐道:“小可子,付账。” “是!公子,老板这个给你,不用找了。”那个名叫小可子的小厮迅速的将一锭碎银丢到了摊位上。 “公子,这个是我先选中的,你怎么能这样?”乔春生气的看着眼前这个不讲道理的美男子。 那男子一脸轻蔑的上下打量了一眼乔春,冷哼了一声,道:“在景城从来都没有人敢跟我抢东西,只要是我看上的东西,那就只能是我的。” “你...”乔春身后的王小林和石峰气得看不下去了,刚想绕到乔春面前,好好的教训一下这个目中无人的男子,却又被乔春给阻止了下来。 “你们别出声。”乔春朝后面的王小林他们摆了摆手,将眼光看向摊位老板,道:“老板,这个东西是我看选中的,你也先答应卖给我的,现在你看怎么办吧?” 摊位老板显然被眼前的情况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了,他怯怯了瞥了一眼那一脸傲气男子,随即又看了看乔春,还有她身后的两个冷脸男子,顿时头皮发麻,进退两难。 这夫人从衣着一看就是从外地来的,而眼前这个美男子,一看就是个女扮男装的娇小姐,从她刚刚的口气猜测,只怕不是一个好惹的主。 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 他以后还得在这里讨饭吃,与其得罪本地人,那还不如得罪外来客。 心里暗自作了一番掂量后,摊位老板满怀歉意的看着乔春,轻声的道:“这位夫人我这里还有很多好看的手链,不如夫人另外选一条吧?” 意思已经再明白不过了,乔春的心里虽然依旧有些生气,但是,看着愧疚的摊位老板也就唯有算了。这个男子看起来是个权贵少爷,他一个小老百姓自然是得罪不起的。 “哼!小可子咱们走。”美男子心高气傲的哼了一声,转身趾高气昂的抬步往其他摊位走去。 小可子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乔春,轻声的道歉:“对不起!”说完,便紧追着那男子而去。 “算了吧!”乔春摇了摇头,逛街的兴勃一下子全没了。伸手牵过杜湘茹的手,道:“湘茹,你肚子饿了没有?我们找个地方吃东西、歇歇脚好不好?” “好啊!”杜湘茹一直默默的跟在她的身边,她这个人可能是因为长期与世隔绝,性子上有些冷清,只有跟皇甫杰在一起的时候,才会出现一些小女人姿态。 或许,这就是一物降一物吧! “夫人要去吃东西,小老头倒是有一个地方可以推荐一下。”摊位老板一听她们要去吃东西,又见她们都是外来客,心下便有了为她们介绍一个好地方的念头,正好也可以略表自己的歉意。 乔春微微停下了脚步,转过头看着摊位老板,眸子晶亮的问道:“什么地方?” “从这里往东走,在街的那一头有一条巷子全都是一些小吃,夫人可以去那里看看。我看夫人是从地来的,那里聚集的可都是我们晋国的有名小吃。”摊位老板热情的介绍着。 乔春一听有个小吃街,早已怦然心动,恨不得立刻就去那里饱食晋国小吃。 她对小吃一直都有着很深的情结,但是大学毕业以后,她就基本上没有机会在外面吃那些可口的小吃了。 “谢谢你啊老板,再见!”乔春拉着杜湘茹微笑着向摊位老板道了个谢,随即就一头钻进了人海里。 这街上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也不知今天是不是什么节日?还是这晋国的京都平日里都是这么热闹的。乔春拉着杜湘茹左闪右闪一路直奔东街,杜湘茹因为是第一次看到这么热闹的场景,本来淡淡的心也被乔春的热情给感染了。 两个绝色女子手牵着手,谈话说笑间,已是引来了路人的侧目相望。街边酒肆的二楼靠窗处正坐着两位饮酒畅谈的男子。其中一个男子眼神扫过街道,看到那抹白影时,忍不住睁大了眼睛,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那人是谁?为什么和她长得一模一样?可是从年龄来看,她并非是她?除道是... “白兄,我突然想起有些事情要处理一下,下次再约。告辞!”黑衣男子连忙站起来,带着身后的两个随从迅速的往楼下走去。 “哎——风兄,你...”白浩林看着一脸急迫的好友风无痕,心中不由诧异,不明白一向稳重的商业老大怎么会如此慌张?他的样子像是看到什么宝物似的? 白浩林愣了下神,想到刚刚风无痕是因为看了下窗外的大街才反应如此奇怪的,便也好奇的朝大街上看了一眼,却并未发现有什么特别之处。 “下回我请客,抱歉啦!”风无痕远远的抛下一句话。 他要找到她,他要看看她到底是谁? 父亲寻了那个人快二十年了,他对她也是很熟悉的,父亲书房里的画像他看了十几年,她的事情,父亲也不厌其烦的跟他说了十几年。 可当他走到大街上时,那抹白影早已不知去向,他带着随从在附近找了一圈后,不禁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空气中一阵阵浓郁的食物香味传来了过来,吸引着他不由的朝那香味发源处走去。 “哇,居然有擂茶哦,好香啊!湘茹,我们进去喝一碗擂茶好不好?”乔春看着摊位上那一大锅香味浓郁的擂茶,忍不住咂了咂嘴巴,用力的咽了下口水。 擂茶摊里有一对中年夫妻正在忙碌的准备着擂茶,一个忙着擂材料,一个忙给煮茶以及给客人端茶。 这擂茶她已经好久没有喝过了,还是小时候喝过奶奶擂的茶了。奶奶擂茶的时候总喜欢放一些炒得香香脆脆的花生一起擂碎,再放进一些炒米进去煮,浓浓的茶香加上花生和炒米的香味,那味道她至今还记忆犹新。 现在看到这熟悉的擂茶,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吃一喝,看看这里面有没有奶奶的味道。 “老板,给我们上四碗擂茶。”乔春拉着杜湘茹走进了那简陋的棚子里,找了个空桌子两个人相依着坐了下来,“王小林、石峰,你们也坐下来喝吧。”抬眸看了一眼脸上有着些许不适应的王小林和石峰,乔春没有多想便指了指身旁的空位子,让他们也坐下来一起喝茶。 王小林和石峰无声的对视了一眼,相互点了点头,走到她们身边轻撂了下长袍坐了下来。静静的等着老板端擂茶过来。 他们不是目无主次,而是,深切的知道乔春平时最不喜欢他们推三阻四,她喜欢大家可以像一家人一样。这也是他们那么喜欢唐家的原因。 “来了,客倌,你们的擂茶,请慢用!”老板笑呵呵的端着一个托盘过来,分别给他们各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擂茶。 “谢谢啊!”乔春接过碗,很自然的微笑着向长像憨厚的老板道谢。 “不...不..不用谢。”这老板可能是没有遇到过这么客气的客人,看着这么美貌的女子对自己微笑道谢,一时之间,说话都有些结巴起来。 王小林轻声的笑了下,从腰间的钱袋里掏出一锭碎银递到了老板的面前,道:“老板,茶钱。” 嘿嘿,难怪老板会有这么样的反应,像他家夫人这样的,确实是找不到第二个人。从来不摆架子不说,不管是谁帮她做了什么事,她都会微笑着道谢。 “好,呃——”老板看着王小林手里的碎银一眼,脸上露出一抹窘迫,低声道:“客倌,我们刚刚才开市不久,你们有没有文银?” “啊?”王小林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碎银,微微蹙起了眉头,疑惑的看了看老板,又将眼光调向乔春。 乔春早已端起擂茶迫不及待的喝了起来,听着他们一来一往的对话,顿时明白了老板的窘迫。于是放下茶碗,看着不好意思的老板,道:“老板,那你看这银子可以买多少碗茶?我们全买了。” 反正这茶也真的很好喝,既然他没钱找,那不如就多光顾一下他的生意。 “全买了?你们四个人喝?”老板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乔春点了点头,一脸肯定的道:“没错!” “可是...”那老板面露难色,迟疑的看着乔春。 “没关系的,老板。你给我们上茶就好了,你们这擂茶真的好香哦,真好喝!”乔春安慰着老板,夸张的咂了咂嘴巴,低下头继续喝她的茶。 “可是这银子可以买三十碗茶,你们喝得下吗?” “咳咳...”乔春被他的话给呛了下,轻咳了几声,抬眸看着他问道:“三十碗?这个还真是太多了,我们几个喝不完,要不,你给我们各上两碗,剩下的就算了。” “那可不行,我们虽然人穷,可也不能白白收你们的钱。”那老板一听乔春的话,连忙摆着手,急声拒绝。 “呃——” 乔春有些无语了,这茶她已经喝过了,退是不可能的了。而这老板也是个直心眼的人,他也不愿收下那多余的钱。怎么办呢? “那你们有可以装茶的东西吗?我们拿回去喝。”乔春想了下,那不如就打包回去给唐子诺他们喝吧。 “这个...没有!” “小娘子,你是要请人喝茶吗?”摊位前走来了四个高大悍壮的男子,他们语气轻佻,四双色眯眯的眼睛紧紧的打量着乔春和杜湘茹, 来这里收保护费的痞子们,见棚子里坐着两位绝色大美女。一个个眼放青光,只见一个女子穿了一身绿色的长裙,另一个则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裙,两个女子姿色各具千秋,皆是世间少见的美人。 “老二,我说今天早上出门前,我的眼皮怎么会跳个不停呢?原来是走桃花运了,咱们今天运气真好,竟然遇上了两个绝色美人!”为首的猥琐男子搓着手,两眼直放狼光。 那个被称为老二的人,看着乔春和杜湘茹猛的咂了咂嘴巴,大大的咽了几口口水之后,紧盯着她们道:“姑娘,你们别怕,我们可都是好人,我们是不会伤害你们的。” 乔春忍不住抖了抖身子,抖落一身的鸡皮疙瘩。暗中朝王小林眨了下眼,让他先别急,完全忽视那几个看着恶心,听着想吐的人。优哉悠哉的喝了几口茶,像是自言自语的道:“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声音不太不小,刚好让在场的人都听到了。 那几个本来就是来找茬的痞子,听到那乔春那如出谷黄鹏般清脆的声音先是一怔,心里不断的冒着泡泡。接着细想一下,才想起他们的老大刚刚说早上眼皮在跳个不停。 想到这里,几个彪汉不由的气歪了脖子,愤愤的瞪着乔春。她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说他们今天要么会损财,要么会有灾难。他们这些出来混的人,就忌讳的可就是这种不吉利的话。 “小蹄子,你说什么?”四个男了气呼呼的冲进来,站在了乔春她们桌前,伸手指着乔春大声的喝骂。 老板一看他们凶神恶煞的样子,已是吓得双腿打颤,慢慢的走到他们面前,替乔春他们求饶道:“虎爷,这几个客倌是外来的,他们不知道虎爷的威名。请虎爷高抬贵手,就不要跟他们一般见识了。” “外来的?”虎爷一听他们是外来的,眼里的贼光越是璀璨起来。 外来的更容易欺负,把他气成这样,可不是那么容易平息的。 “喂,你们两个女子跟我们走,否则有你们好看的。”虎爷摸着下巴,恶狠狠的指着乔春和杜湘茹。 乔春抬眸瞥了他一眼,笑了笑道:“我们?你确定?” “没错!就是你们两个人。”虎爷肯定的点了点头,盯着乔春的眼光更加猥琐起来。 “哈哈,大哥你可真威啊!瞧把这小娘们给吓得?待会你可要好好的疼疼她?” “是啊!大哥,待会可别忘了兄弟我啊!” “啧啧,这么美的娘们,我还是第一次遇到,居然还一下子就碰到两个。” “嘿嘿...” 那几个男子目无旁人看着乔春和杜湘茹,流里流气的评论着。 “可是,我就怕你们不行!”乔春轻笑了声,偏过头对着王小林和石峰暗使了个眼色,拍了拍杜湘茹的手,两个人继续若无旁人的喝起茶来。 “臭婊子,你说什么?” “虎爷,我这小门小户小生意,请你们高抬贵手吧。我这才刚开市呢。”老板一看虎爷他们动怒一副要打的样子,连忙跪下去,抱住了那虎爷的腿,苦苦的求着。 “死一边去。”虎爷用力的抽出脚,毫不留情的抬起脚就想往老板身上踹去。 “呃——砰——” 令他没有想到的事情发生了,他的脚还没有踹下去,他的身子就已腾空飞起,被人一脚踹飞到了对面烙饼的锅里。 “啊——”一声令人毛发悚然的惨叫声凭空响起,热闹的大街瞬间静止了下来,路人、商家、食客均是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幕。这是怎么一回事?是谁这么大胆将这个平时作威作福的虎爷丢进了烙饼的锅里? 虎爷一边跳,一边尖叫,还一边伸手去摸受伤的屁股。而他贴在高温锅上的衣服早已被烧烂了,此刻他那火辣辣的屁股正在光光的露在众人的面前。 “呵呵...” “哈哈...” 围观的人一个个都掩着嘴偷笑起来,幸灾乐祸的看着他吃瘪,也略为担忧的看着乔春等人。 虎爷忍住了疼痛,红着眼怒瞪着乔春等人,咬紧银牙对着其他同行的三个人,大声的喝道:“你们三个是吃屎的是不是?还不给我动手,快点把他们几个给我收拾了。” 说着看向乔春和杜湘茹,一瘸一瘸的朝她们走过去,恨恨的呸了一声,道:“呸,小婊子,看我不把你们两个抓回去,狠狠的干。” 那三个男子听着他怒极大吼,这才从刚刚的惊愕中回过神来,转过身迅速的将王小林和石峰围起来就开始拳打脚踩。 砰——砰——砰—— 转眼之间,三声巨响,那三个男子便如断线风筝般的掉在了地上,一个个狼嚎着,趴在地上站也站不起来。 “啊——砰——”又是一声尖叫,只见白影一闪,那个叫虎爷的再一次成了空中飞人,砰的一声掉在了一个面摊前,那头不差分毫的趴进了刚煮开的面汤里。 那三个趴在地上痛苦不已的男子,听到他们老大比刚刚还要惨厉的尖叫声时,皆是不由的浑身打了个颤,再也不敢趴在地上装死。赶紧爬了起来,跪在乔春等人的面前,痛哭流涕的求饶:“姑娘饶命!好汉饶命啊!” 已被伤得站都站不起来的虎爷被王小林拖了过来,丢在了那三个人的身边,这会儿他已不敢再尖叫了,认清时势的他,连滚带爬的来到乔春的脚下,一边磕头,一边求饶:“姑娘饶命啊!我们再也不敢了。” 乔春轻轻的往后退了两步,风轻云淡的看着他,不解的问道:“不敢了?”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虎爷迅速的接下了乔春的话,生怕她没有听清楚。 秀眉轻蹙,乔春很无辜的看着他,道:“可是,你不是说要把我们抓回去吗?” “我...我...我收回那句话。”虎爷冷汗狂飙的看着乔春,只觉她这淡淡的笑容像是万把冷箭朝自己射了过来。此刻他好想哭,好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来招惹这天仙般的美人。 这美人有毒啊! 撇了撇嘴,乔春不再看他,而是偏过头看着杜湘茹,问道:“湘茹,说出去的话还能收回来吗?” “说出去的话,泼去出去的水。”杜湘茹认真的想了下,如实的回答。 呵呵!这个湘茹真是太可爱了,只是朝她眨了下眼,她便已猜到了她的意思。愣是不留余地的替她回了那虎爷的话。 “咚咚咚...姑娘饶命啊!”虎爷本以为认个错就行了,这一听杜湘茹的话,瞬间才明白眼前的人根本就不可能这么轻易的放过他。惊吓得不知如何是好的他,唯有拼命的磕头认错、求饶。 “姑娘饶命啊!”一边的三个男子见自己老大没命的求饶,也跟着磕头求饶。 乔春抬眸一一扫过围观的人,见大伙皆是恨恨的瞪着地上的四个人,心里顿时有了主义,微微启唇,道:“饶了你们也可以...” 虎爷几人猛得停了下来,一脸惊喜的看乔春。 “不过,怎么饶?可得听听大伙的意思。”乔春轻轻的加了句话。 “呃——”虎爷几人顿时蔫了下来,抬头眼光怯怯的看着围观的人,嘴角狂搐。她这哪是饶了他们呀?这些人可都是他们平日里欺负的对象,这个时候,哪个人还会好心的放过他们? 乔春看着围观的人,大声的道:“这些人平日里是怎样对大家的,大家今天就怎样还回去吧。如果大家不好动手的话,就说说该怎样处置他们?我们来代劳。” 现场骤然静了下来,静得落针可闻。 大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半晌过去了,就是没有人敢吭声,更没有人敢动手。 乔春看着众人又气又怕的眼神,突然有些悲哀起来。这些人,在这个时候居然都不敢动手,恐怕平日里真的是被他们欺负怕了。现在他们估计是怕虎爷好了以后会再把他们的麻烦吧? “我打死你们这些畜生,你们还我闺女的清白来。”人群外,颤颤巍巍的跑进来一个手持扁担的老妇,她红着眼,抡起扁担对着地上的几人劈头盖脸的打了下去。 众人一看,心中的惧意一扫而空,一个个围了上去,对着那四人拳打脚踢起来。 “打死你们这没脸没皮的。” “打死你们这些吸血虫,看你们还敢不敢来收保护费?” “你们这些天杀的,今天总算是得到报应了。” “我要为我家闺女报仇。” “我要为我家娘子报仇。” “......” 场面开始失控起来,乔春看着愤怒的众人,无声的笑了起来。这些个混蛋,遇到她们算自己运气不好,要怪就怪自己平日里做的缺德事太多了。 “石峰,你就请一些官差过来。”乔春轻声吩咐着一旁的石峰,这几个教训一顿就可以了,剩下的就交给官差去处理吧。自己是大齐的人,如果在这里闹出了人名,只怕又会生出什么事端出来。 “是!属下立刻去办!”石峰应了声,拧着眉梢看着这被围得水泄不通的场面,立刻轻身一纵,灵巧的运着轻功朝景城的官府而去。 “小林,你去把他们几个人拖出来,可别让他们给打死了。”乔春淡淡的瞥了一眼那被打得死去活来的四个人,让王小林去把他们从人群中拖出来。 “大家请停一下。” 众人停了下来,怔怔的看着替他们出气的女子,不知道她还有什么话要说? “大家听我说,等一下官府的人就会过来了,这几个人还是交给官差吧。”乔春微笑着向他们解释。 “官差和他们都是称兄道弟的,抓进去马上就会放出来。” “就是啊!他们出来还不是照样光明正大的欺负我们这些小老百姓。” “我们不如今天就将他们打死算了。” “打死他们。” “打死他们。” “......”场面再次失控起来,乔春也没有想到,原来这古代也有如此黑暗的一面,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刚刚停下来的人民,再一次动起手来。 可是,不行啊! 这几个人如果真的被他们打死了,晋国追究下来,自己也是脱不了身的。虽然自己不怕被连累,可这关系到两个国家,重点是大哥现在正跟晋皇谈条件。如果这个时候出了这事,恐怕就无形中帮了晋皇一个大忙,让他有了可以谈判的筹码。 这几个死不足惜,影响了谈判的结果却是重要的。 “停——”乔春使尽全力大喊一声,并向王小林使了个眼色,让他趁大伙停下来之际,将那四人给拖出人群来。 王小林会意的点了点头,刚刚他就慢了一步,错估了时势。这下,他趁大伙停下来看乔春时,迅速的闪进人群,砰砰砰的将那四个人从里面丢了出来。 “大家听我说,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他们进去就出不来。请大家相信我。”乔春朝大伙摆了摆手,大声的向他们保证着。心里暗中盘算,这事发展成这样,也就只能让皇甫杰出面了。 “你们在干什么?”几个官差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冷冷的瞥了一眼地上的几个人,抬头扫过了众人,最后将眼光停在异国打扮的乔春等人身上。 “这位官差大人,他们几个在光天化日之下试图轻薄我们两个弱女子,幸得贵国的百姓见义勇为,替我围住了这几个人。可这几个人顽力反抗,东碰西撞就成这样了。还请官差大人明鉴,为小女子主持公道。”乔春不慌不乱的半真半假解释着眼前的一幕。 这样刚刚围打这四人的群众,听着乔春这么一说,有些人已经会意过了她的意思,连忙接下了她的话。 “是啊!官差大人,他们几个刚刚动手轻薄这两位姑娘。” “我们劝他们不要这么做,否则就报官。可他们居然说,这景城的官差都是他们的兄弟,说你们会...会...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是啊!他们不仅轻薄人家姑娘,居然还把正直大义的官差说得如此不堪,实在是太过分了。” “......” 乔春听着群众的话,心里顿时笑翻了,这些人可真是个聪明的,这么快就领会了她的意思。居然还提拔他们的关系,事先堵住了这几个人的后路。 虎爷几个人早已被打得只剩一口气,这会儿听着他们这么说,也无力去解释些什么。 几个官差狠狠的瞪了一眼地上的四个人,冷冷的哼了一声道:“好,好,好!你们这些个居然敢在百姓面前如此败坏官府的脸面。看我不好好的收拾你们,兄弟们,把他们几个拉回去,先打五十大板再说。” “是!”几个官差用力的应了声,一个架一个的将他们几个拖向官府。 “谢谢官差大人!”乔春轻笑着向那为首的官差道谢。 “大人英明!” “大人威武!” 为首的官差听着老百姓对自己的称赞和认同,嘴角不由的弯了起来,轻轻的向乔春点了下头,转身,板直着腰大步向前面的几个人追去。 “杜姑娘。”一抹黑影从人群外闪到了杜湘茹面前。 ------题外话------ 各位亲亲:妞妞今晚听课去了,晚点会再增加一些字,如果订阅过的亲,明早刷新再看一次,多出的字不会再另外收币!请见谅! 第110章 王爷吃醋,味很足。 【昨晚已订阅过了妞们,妞妞后面又加了四千多的字,请回头再看一遍,避免情节接不上。这四千多的字是妞妞送给昨天订阅上章的妞们的礼物,谢谢大家的支持。】 “杜姑娘。”一抹黑影从人群外闪到了杜湘茹面前。 杜湘茹微微蹙着眉,偏过头看着眼前有些面熟的男子,轻声问道:“你是在叫我吗?” 风无痕激动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一声‘你是在叫我吗?’他便已可以确认这个女子姓杜,是他要找的另一个人。找了这么多年却在异国看到她,他的心情真的很难平静下来。 张不开嘴,心在疯狂的一遍一遍的叫嚣着:“我找到她了,我找到她了,我找到她了...” 乔春朝杜湘茹这边望了一眼,只见一个黑衣男子拦在了她的面前,一时之间,以为是又遇上了什么登徒子。心中一急,对身旁的王小林和石峰,道:“你们去赔点钱给那些被我们不小心砸坏摊位的摊主。” “是!夫人。”王小林和石峰应了声,抬脚就朝刚刚那几家被他们破坏过的摊位走去。 “湘茹,我来救你!”乔春跑到了杜湘茹身边,抬眸瞪向黑衣男子时,却不禁惊讶的叫了起来,“你...你...你是谁?你们两个怎么长得一模一样?” 这两个人怎么长得一模一样?就像婴儿时期的果果和豆豆。 呃——,他们不会也是双胞胎吧? 长得一模一样?杜湘茹蹙紧了柳眉,怔怔的打量着眼前的男子,这一看才发现他长得跟自己真的很像,怪不得刚刚自己看到他时会觉得他很熟悉。 “你是谁?为什么你知道我姓杜?”杜湘茹对眼前的男子很是好奇,好奇他为什么会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好奇他为什么会知道自己姓杜? 身子微微抖了下,心从震撼中回过神来。风无痕轻挑了眉,勾了勾嘴角,道:“我不仅知道你姓杜,我还知道你叫湘茹,你的小名叫可可。你的手臂上有一个竹叶形的胎记。” 杜湘茹瞪大了眼,一脸诧异的看着他,彻底的有些懵了。 这个人到底是谁?他怎么会知道那么多关于自己的事? 乔春也是好奇的看着这个看起起很激动的男子,虽然自己心里已经猜出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但她还是很想从他的嘴里知道确定的关系。 嘿嘿,有点意思!想不到大哥口中从小就与世隔绝的湘茹,居然还有亲人。而眼前这个男子身上的衣物,气质都可以看得出他的条件不差。 非富即贵! 因为他腰间的那块麒麟形的羊脂玉一看就不是普通的东西,而且,他身后还有两个随从。 “我叫风无痕,我是你哥哥,我只比你早出生一刻钟。”风无痕含笑看着愕然的杜湘茹,有些兴奋的介绍着他们之间的关系。 宾果!他们果然是一对双胞胎。 乔春听着风无痕的话,看着他嘴角发自内心的笑,不禁被他的快乐所感染,不由的弯起了嘴角。 杜湘茹不由的微微愣了一下,怔怔的看着他,很显然没有从他的话中会意过来,红唇轻启:“哥哥?双胞胎?” “没错!我是你的亲哥哥,我们的娘亲叫杜月儿,我们的爹爹叫风劲天。”风无痕又开始激动起来,伸手紧紧的抓到了杜湘茹的手,以这种方式告诉自己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并不是他在做梦。 打他有记忆以来,父亲便牵他到书房指着墙上的那幅美人图,告诉他那是他的娘亲,还告诉他,他还有一个双胞胎的妹妹,当初娘亲离开时,把妹妹也一同带走了。 他没有恨过娘亲,没有恨她为何只带走妹妹,也没有恨她为何要丢下他?因为,父亲从来就没有隐瞒过他什么,而是将他和娘亲的事情,全部都告诉了他,怎么相爱?怎么误会?怎么决裂?怎么永不言弃的寻找? 是啊!眼前这人是妹妹,那娘亲呢? “可可,娘亲呢?我们的娘亲呢?她在哪里?带哥哥去找她好不好?”想起了父亲日思夜想的娘亲,风无痕轻轻的扳着她的双肩,紧盯着她的脸,急声问道。 两行清泪骤然从眼角流了下来,杜湘茹的泪眼朦胧的看着他,哽咽着道:“娘亲已经不在了。” 从葬下娘亲以后,她就没有再哭过,如今看着眼前这个说是自己哥哥的人,她的眼泪再一次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娘亲从来就没有告诉过她,她还有爹爹,还有哥哥…娘亲只告诉她,世上的男人都是不可信的,娘亲只告诉她,男人都只爱女人的容貌… 可是,自从她遇见皇甫杰后,她发现娘亲的话是不对的,而现在她居然遇到了自己的亲人,还知道了一个也许自己一辈子都不会知道的身世。望着眼前的哥哥,她也不知为何?眼泪竟然就这么容易的流了下来。 “不在了?”风无痕怔怔的看着她,一时之间难于消化她的话。 怎么可以不在了呢?他从来没有叫过她一声娘,他从来没有感受过她的怀抱…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爹爹如果听到了这个消息,他又怎么接受得了? 苦苦寻觅了十几年的人,接收的第一个消息居然是伊人已经香消玉殒。这么残酷的事实,让爹爹怎么去接受呢? 风无痕只觉心一下一下的抽痛着,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紧紧的攥着,越攥越紧,似乎想要把他的心给捏碎。泪水汹涌而至,从小到大,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他都没有流过泪。可这一次,他却没有办法忍下心中的痛楚... “哥哥,你别哭了。”一声哥哥就那么轻易而自然的喊了出来,杜湘茹看着眼前这个泪流满面的男子,心里不由的抽痛着,那种血浓于水的感觉骤然拢来。她没有多想便伸出手去擦拭他眼角的泪水。 风无痕用力将她拉进了怀里,紧紧的抱着,紧紧的抱着… 两个久别重逢相拥在一起的兄妹,脸上都挂了泪水,任由内心的情绪翻滚、翻滚… “你们在干什么?”影随音即,皇甫杰飞身过来,一把拉开了两个相拥在一起的人儿,反手将泪流满面的杜湘茹拥进了自己的怀里。双目圆瞪,狠狠的瞪向一脸愕然以及无辜的风无痕。 “你是谁?”风无痕低头看了下自己空空的怀抱,不悦的瞪向皇甫杰,反声问道。 这个男人是谁?居然敢在他的怀里抢可可? 这个男人是谁?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抱他的湘茹?而湘茹居然任由他抱着,眼角还流着泪,一副久别重逢的样子。 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情人?还是… 两个出色的男子就那样孩子气的你瞪着我,我瞪着你,目光兹兹兹的在空中交汇、扭缠、撕打。 乔春很想替他们解释一下,但是难得看到皇甫杰这副打翻陈年老醋的样子,她又实在是不愿就此错过。伸手朝身后的王小林和石峰摇摇手,示意他们不要出声。而自己则是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含笑盯着眼前的一幕。 “你又是谁?”皇甫杰扯了扯嘴角反声问道,大手搂着杜湘茹的肩膀,整副无声宣示着主权的意味。 “我?”风无痕若有所思的扫过皇甫杰放在杜湘茹肩膀上的手,嘴角溢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心里大概已经猜出了这男子与可可的关系。但是,他却又不很想看看这男子吃瘪的样子。 “我是可可最亲密的人。”呵呵,哥哥应该是最亲密的人吧?这男人不分青红皂白就将可可从他的怀里拉走,该要让他吃点瘪的。 “可可?”皇甫杰诧异的低头看了看双眼泛红的杜湘茹,又一脸防备的看着风无痕,问道:“谁是可可?” 风无痕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看着皇甫杰,皱紧了眉头,反声问道:“你不知道湘茹的乳名叫可可?她都没有告诉过你吗?” 乔春无声的翻了翻白眼,这个男人的演技真不是盖的,可以报名去夺奥斯卡了。明明杜湘茹也是刚刚才知道自己的乳名叫可可的,偏偏说得好像人家杜湘茹根本就没有把皇甫杰放在心上的那种感觉。 腹黑的家伙,看来大哥今天是要踢到铁板了。 乔春见杜湘茹抬头微微张口想要解释,连忙向她眨了眨眼,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说。 杜湘茹微微的愣了一下,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明白了乔春的意思,却是真的没有再要开口解释的意思,而是静静的一脸柔静的站在皇甫杰的身边。 微微笑了下,乔春看向皇甫杰和风无痕的眼神更加的趣味十足了。而她身后的王小林和石峰则是好笑的摇了摇头,心里面对皇甫杰表示同情。唉,连杜湘茹都不帮他,一副看戏的样子,估计王爷这次是真的要出嗅了。不过,他们也很期待这个百年难得一见的有趣画面。 “你…”皇甫杰听着他如此亲密的喊杜湘茹的名字,而且他还知道她的乳名,脸上的神情越来越难看了。醋意难挡的低下头,柔情的看着身边的人儿,问道:“他说的是真的吗?” “嗯。”杜湘茹点了点头,轻‘嗯’了一声。告诉他答案的同时,也像是给了自己一个肯定的答案。眼前这男子既然长得跟自己一模一样,还能说出娘亲的名字,她相信,他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只是,她很想知道关于娘亲的那些往事,那些她不知道的往事,当然,还有她的爹爹,她从未见过面的爹爹。从娘亲以前的话中,还有对她的叮咛中来看,娘亲似乎很恨男人,这些都是因为爹爹吗? “你想带走湘茹?”皇甫杰不再看杜湘茹,直接看着风无痕轻声问道。 皇甫杰紧紧的锁着风无痕的眼睛,像是在警告他,“你如果想带湘茹走,那你就试试看?只要有我在,你休想带着湘茹从我身边离开。” 风无痕勾了勾唇角,无视于皇甫杰的警告,相对于他的紧张,他反而表现得有些懒洋洋的,淡淡的回了他一眼,像是在嘲笑他,“嗯哼,想阻止我?恐怕也不是件那么容易的事情?” “你休想!我是不会放开湘茹的。”皇甫杰有些抓狂的瞪了他一眼,环在杜湘茹肩膀上的手,下意识的搂得更紧了一点。 “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风无痕轻瞥了一眼他放在杜湘茹肩膀上的手,眸底迅速的闪过一丝笑意。而正一头扎进醋缸里的皇甫杰却没有捕捉到那丝异常的笑意。 乔春和杜湘茹默契的对视了一眼,相视一笑,继续观看皇甫杰吃醋以及吃瘪的样子。 “风少主,你怎么在这里?”替皇甫杰处理了一些事情才迟迟赶来的唐子诺看着一身黑衣的风无痕,惊讶的问道。 他随大哥出宫后,大哥就让他去调查一下半边头的下落。他也在是这个时候才知道半边头居然躲在恒王的羽翼下,而刚刚他搜遍了能找的地方,也没有看到半边头的身影。回到客栈见他们还没有回来,便随着一个暗卫来这里找他们了。 只是他没有想到,居然能在景城遇到【天下第一庄】的少主。而他和大哥之间的气氛看起来有些不太对劲,好像是在争夺着什么东西似的。 风无痕听到唐子诺的声音,眼光终于从皇甫杰身上移了开来,转过头笑呵呵看着唐子诺,招呼着道:“唐大哥,没想到在景城也能遇到你。算算我们也有一年多没见面了,你寻到解药了吗?你师父身上的毒解了没有?” “我也是没有想到居然能在这里遇到风少主,谢谢风少主的关心,我师父身上的毒早已在半年前就解了。说来也幸亏了我大哥从雪国还回来的雪莲,不然的话,估计我此时还在四处寻找解药呢。”唐子诺笑了下,简单的将事情概说了个遍。 风无痕微微的笑了笑,偏过头看了一眼还紧紧搂着湘茹的皇甫杰,再看着唐子诺,问道:“这位就是唐大哥的大哥?” “嗯,他就是我的义兄——皇甫杰。”唐子诺点了点头,直言的道出了皇甫杰的名字,而并不是称他为逍遥王。他相信,只要说出名字风无痕也就一定能想到他的身份,况且他也不认为在这里合适说出皇甫杰的名号。 “幸会!”风无痕看向皇甫杰微微的朝他点了下头,随即看向杜湘茹,柔柔的笑着。 原来他就是大名鼎鼎的逍遥王,周围列国闻之丧胆的永胜王,只是,他好像有听说,他中了恒王的埋伏,怎么好好的站在这里?不过,他配湘茹倒也算配得过。 狂人啊!如果他这话让世间女子听到了,那些人不吐身而亡才怪?什么叫配湘茹倒也算配得过?人家只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还是战神,让敌人闻风丧胆的战神。明明就该是杜湘茹勉强配得上人家,好不好? 不过,人家这也不算太狂,毕竟人家的身家也很雄厚,大齐朝的【天下第一庄】,他爹风劲天是前任的武林盟主,而且,风劲天的夫人还是陈国的公主。所以,人家也确实有狂傲的本钱。(这个后面再说) 他是故意的!乔春看着风无痕的小动作,心里不禁笑得更欢。天啊!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好玩的人,他似乎也很喜欢看到大哥吃醋抓狂的样子。 果然是同道之人啊! “大哥,这位是【天下第一庄】的少主)——风无痕。”唐子诺微笑着向皇甫杰介绍着风无痕,有些诧异大哥听到风无痕的名字时,也只是轻抽了下眼角。 他可记得,以前大哥有说过,如果有一天遇到风无痕了,一定要与他把酒言欢。毕竟外面对于风无痕的传说也是蛮神奇的,传他五岁便得江湖称为怪神子的卜玉前辈收为入门弟子,十岁便艺满下山,十一岁投身商海,成为大齐朝的第一大商户。他名下有丝绸、绣庄、钱庄、米铺…反正就是衣食住行都涉在其中,典型的大商户,相传他家的财富可比大齐朝的国库还要丰裕。 “幸会!”皇甫杰隐过心中的惊讶,面上淡淡的,搂着杜湘茹的手收得更紧了。生怕眼前这个样样出色,各方面条件都不比他差的男人成功的掳走了杜湘茹的心。 皇甫杰忍不住将眼光投向风无痕的脸上,认真的打量着自己的‘情敌’,只见他浓浓的剑眉下镶着一双丹凤眼,鼻梁高挺,肌肤不是一般男子的麦色或是黝黑,而是近乎了女子的白皙。 哼,皮肤白得像个娘们似的,他的湘茹可不喜欢这一类型的男人。 咦——皇甫杰突然震了下,再将打量着风无痕,黑眸底下雾色翻腾,不可思议的看了看风无痕,又低头看了看杜湘茹。他现在才发现风无痕和湘茹长得一模一样,只除了那眉毛和男女之别。 乔春看着皇甫杰那吃惊的样子,便已知道他已看出了端倪。轻笑的摇了摇头,拉过唐子诺的手,笑着揶揄道:“大哥,你刚刚吃醋的样子好可爱哦。” 吃醋?好可爱? 大伙听着乔春的话,都忍不住低下头低声偷笑起来。 皇甫杰听着乔春对自己的评价顿时红了脸,神情窘迫的看了下风无痕,迅速的恢复过正常的神情,一脸笑意的道:“风少主见笑了,这就是缘份啊,不打不相识嘛。” “噗——”一直沉默不言的杜湘茹也被皇甫杰的话给逗得“噗”笑出声,伸手指着风无痕向皇甫杰介绍道:“皇甫大哥,这位是我的哥哥,他说我和他是双胞胎。” 说着伸手指了指自己身旁的皇甫杰向风无痕介绍道:“哥,这位是皇甫大哥,如果不是他,我也不会从梅林谷出来。” “梅林谷?你说是你和娘亲这些年就一直住在梅林谷?”风无痕惊讶的问道,他知道在大齐与晋国的边境有个深不见底悬崖,那里四山环绕,外界根本就找不到入口。只是,那外面长满了梅花树,所以,那里也被世人取名为【梅林谷】。 他还真是没有想到,他娘居然会带着妹妹进了梅林谷,也不知他娘是怎么找到入口的?怪不得他和父亲寻了十几年了,也丝毫没有打听到关于她们的任何消息。 “大家都回客栈坐下来再慢慢聊吧。”乔春笑着打断了他们的话,这里人来人往的,他们就站在路中央聊天,看起来还真的是很奇怪。 唐子诺上前拍了拍风无痕的肩膀,笑道:“四妹说的没有错,我们还是先回客栈,大家坐下来再好好的叙旧。” “好!走吧!皇甫兄,请!唐兄,请!”风无痕爽快的应了下来,看着与皇甫杰柔情相视的妹妹,更是开心的大笑起来。 皇甫杰从杜湘茹身上抽回目光,朝风无痕笑了下,道:“好!” 他们既然是双胞胎,可一个姓风,一个姓杜,还从小就不在一起长大,看来,他们之间也的确有许多的旧要叙。他也可以趁机知道关于湘茹的身世。 第111章 豆豆生病,想娘亲。 回到【悦来客栈】风无痕便随着杜湘茹一起进了房间,两个人在房里聊了很久,直到晚饭时,乔春去喊他们吃饭,他们才一前一后的红着眼从里面走了出来。 皇甫杰看着显然刚哭过了一场的杜湘茹,心里面紧紧的,闷闷的,可想到那些毕竟是她的家事,便也不多问,而是站起来替她拉开自己身边的椅子,让她坐下来吃饭。 他是一个动了心就收不住的人,这些年来皇太后明着暗着使了不法子也没有成功的让他娶妻或是纳妾,主要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想要的那个人还没有出现,对那些女子他没有一丝一毫怦然的感觉。可对于杜湘茹他从第一眼看到她时就明白了,她就是他在等的人,他在找的人。她就是那个让他的心怦然而动,让他的情汹涌而至的女子。 这辈子他都不想放开她的手。 这一顿饭因为风无痕的加入,没过一会儿,唐子诺、皇甫杰、风无痕这三个惺惺相惜、相见恨晚的男人,便火热的打成了一片,饭后还不觉尽意。三个人又坐在一起喝酒聊天,那情景让乔春看了都有些吃味。 山中村,唐家。 叩叩叩...寂静的深夜里敲门声骤然响起,这声音在宁静的乡村夜里显得格外的响亮。 “亲家母,你睡着了吗?”月光下,雷氏一脸着急的举手敲着林氏的房门,语气很是急迫。 “等一下,马上就来!”林氏替一旁熟睡的果果捻了捻被子,起身披了件外衣被匆忙的拉开了房门,看着满脸着急的雷氏,微微蹙着眉,问道:“亲家母,发生什么事情啦?” 月光下,雷氏的脸显得有些苍白,额头上还渗出了细细的汗珠,现在已经是秋季中期了,在山村里这个时候的夜里已经变凉了,再怎么也不太可能会出汗。林氏看着她心里不禁喀嚓一下,顿时就拢上了一股浓浓的不安。 “是不是有子诺和春儿的消息啦?他们发生什么事了吗?你快点告诉我啊!”林氏的脑子里骤然闪过唐子诺和乔春的样子,只觉就是这两个出门在外的孩子出事了。 雷氏轻轻的挣开林氏握紧自己的手,反手牵着她抬步就往自己的房里走去,一边走一边解释道:“不是子诺和春儿出事了,而是,豆豆的身上突然长出了不少红红的疹子,好像还在发着高烧。你说这可怎么办啊?村里又没有大夫,子诺和柳大哥又不在家。明明睡觉的时候还好好的,睡到半夜我听着她梦呓,感觉她靠着自己的皮肤特别的烫,点了灯一看,这才发现她身上不知什么时候长满的疹子?人也发着高烧。” 她和乔父刚刚在房里已经替豆豆用冷水毛巾敷了很久,可丝毫不见体温有降低,反而感觉是越来越烫了。实在是想不到其他办法的她,这才让乔父在房里照顾豆豆,自己则来喊林氏,看看她有没有办法? 豆豆这些日子一直跟她睡,她也一直小心的照顾着她,可没想到小心之中还是出了意外,这孩子居然还是生病了。 豆豆从小身体就比果果要差,所以平时大伙都是比较小心她。 “豆豆,豆豆,你醒醒,你睁开眼睛看看奶奶。豆豆…”林氏急步走到床前,伸手摸了下豆豆的额头,顿时被她身体的高温给吓了一大跳。这么烫?她可从没遇过这样的事情。伸手拉开她的衣服,手臂上已经布满红红点点,水光晶亮的红疹子。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豆豆身上怎么会冒这么多疹子出来? 豆豆只是低低的呻吟了一声,随即又陷入了晕睡之中。 雷氏和乔父紧张的站在床上,忧虑的看着一直叫不醒的豆豆,两个人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像是在相互给彼此一些力量。 怎么办?这么晚了,该到哪里去找大夫? “亲家母,你们在家里好好看着豆豆,我去镇上找个大夫回来。”黑眸中闪烁着浓浓的担忧,乔父心疼的瞥了一眼躺上床上冒着汗,一直低声呻吟的豆豆,转身就往房门外走去。 这情况看来是不能再耽搁下去了,他得找个暗卫一起到镇上找大夫去。 雷氏一听他要到镇上去找大夫,连忙出声叮咛,“现在深更半夜的,你驾马车要小心一点,也知有没有人愿意出诊?你得多说些好话,多求求人家?只要大夫愿意来,我们多出点诊金也是行的。快点去吧,路上小心点!” 现在已经没有法子了,冷敷了这么久也不见体温降下去。唯今之计,也就只能尽快找个大夫来诊治。唉——如果子诺和柳大夫在家里就好了,她相信,这样的病对他们来说,也只是小病而已。 “亲亲…豆豆…好…难…受…”床上的豆豆断断续续的低声梦呓着,一旁正在一个人帮她冷敷,一个人冷毛巾、递毛巾的林氏和雷氏听着孩子在痛苦中对她娘亲的思念时,皆是忍不住抽噎起来,豆大的泪珠儿一滴滴的落在被子上。 孩子想娘亲了,在孩子最脆弱的时候,也许,真的只有娘亲才能给她力量吧! “春儿啊!子诺啊!你们到底在哪里?不是说上京都吗?怎么这么多天都不回来?孩子生病了,孩子需要你们啊。”林氏将毛巾敷在豆豆的额头上,再也忍不住的背过身子捂着嘴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呜呜呜…亲家母,子诺和春儿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还没处理完,耽误了回程。你别太着急,孩她爹去请大夫了,咱们的豆豆一定会没事的。”雷氏伸手轻轻的拍了拍林氏的肩膀,一边劝慰林氏,一边止不住的跟着流泪。 豆豆小心肝啊,你可一定要坚持住。 “菩萨,请您一定要保佑豆豆平安无事,这孩子从小就多灾多难,你可要多照看着她啊!”雷氏流着泪瞥了一眼痛苦的豆豆,心如刀割,骤步走到窗前,对着窗户双手合十,扑嗵一声跪了下去,闭着眼,嘴里轻声的祈祷着。 咚咚咚… 房门外,响起了凌乱的脚步声,桃花和乔夏几个人被院子里响声,夜里的马嘶声惊醒后,便穿上衣服着急的走出房门。出来后见乔父的房里灯光明亮,还断断续续的听到林氏和雷氏的哭声,几个姑娘便快步跑了进来。 “娘(娘),豆豆这是怎么啦?”桃花、乔夏(秋、冬)见雷氏在窗前跪着,林氏坐在床前哭着,大步跑在床前看着床上的豆豆着急的问道。 豆豆的头上敷着冷毛巾,可她的脸上却红扑扑的,像是两个红苹果似的。 桃花看着只顾着伤心哭泣,没有回答她们的林氏和雷氏,几步上前伸手摸了下豆豆的额头,顿时被烫得缩回了手。眸底闪过浓浓的忧虑,怔怔的看着林氏,问道:“豆豆怎么会这么烫?娘,你倒是别哭了,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乔春和乔秋也走到窗前扶起了雷氏,让她坐在圆桌前,脸上挂满担忧的望着床上的豆豆。 林氏吸了吸鼻子,闭上眼睛努力的平稳情绪,过了一会儿才睁开眼,看着屋子里的姑娘们,道:“豆豆发烧了,而且身上还长满了红红的,水光亮亮的大疹子。怎么也叫不醒,一直在叫着她娘亲,说她好痛。呜呜呜…”林氏说着,刚刚恢复的情绪再一次崩溃,泣不成声的哭了起来。 豆豆不仅发烧了?身上还长满了红疹子? 四个姑娘飞快的对视了一眼,皆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明明晚饭后人还好好的,还一直嚷着让她们讲故事,怎么几个时辰就变成这样?小孩子受了寒,发点烧也是正常的。可身上怎么会出红疹子呢? 现在姐姐(大嫂)和姐夫(大哥)都不在家,柳伯伯也不在家,孩子在这个时候病了,可真是不知怎么办了? “娘,你到雷伯母那坐着,这里由我们几个来。”桃花伸手去扶林氏,转过头对身后的乔夏暗使了个眼光,乔夏会意过她的意思,骤步走过来,将林氏扶到雷氏身边坐了下来,转身便站在床前跟桃花一起照顾晕睡中的豆豆。 桃花将豆豆额头上的毛巾拿下来递给乔夏,同时接过她手里的毛巾重新给豆豆敷了上去。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桃花颤抖着手轻轻的拉开豆豆衣袖,爬满手臂的红疹子触目惊心,一个个都又红又大,看上去似乎红疹子里还含着水,看起来晶晶亮的。 “嗬——”床边的乔夏、乔秋和乔冬看到了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她们可从来都没见过这样的疹子。 “娘——”突然乔冬惊叫一声,颤抖着手指着床上的豆豆,嗑嗑巴巴的道:“脸…脸…脸上也冒疹子了。” “啊——”林氏和雷氏一听,赶紧站起来,几步跨到床前睁大眼睛看着豆豆脸上新冒出来的疹子。脸上的疹子更大更密更亮,疹子里的水就像是要撑破皮肤从里面蹦出来一样。 林氏的脸上沾满了泪子,转过身一把抱紧雷氏,颤抖着身子,急事的问道:“怎么办啊?怎么办啊?我们该怎么办啊?我苦命的豆豆啊,奶奶该怎么办啊?子诺啊,春儿啊,你们到底在哪里啊?快点回来吧,豆豆需要你们。” 雷氏抱紧了林氏,愣愣的看着床上的豆豆,泪水模糊了双眼,她的眼里仿佛看到了无数个豆豆,有耍宝的,有天真的,有挤眉弄眼的,有不开心的,有开怀大笑的,有亲着她甜甜的叫她姥姥的…… 怎么办?她们该怎么办?活了大半辈子,她们可从来没听说过这样的病。怎么办呢?如果可以,她宁愿病的是自己。 “娘——快别再哭了,你看豆豆这是怎么啦?”桃花看着床上突然全身不停抽搐的豆豆,慌乱的叫了起来。 林氏松开雷氏,目瞪口呆的看着床上痛苦的叫着,全身抽搐不止的豆豆,大叫一声,扑了过去,摁住她的身子对着身后的人,大声喝道:“快,快,快!你们快点按住她的手脚,快点啊!老天啊!救命啊!” 雷氏也扑了上去,脱下鞋立刻跳上了床,伸手摁住了豆豆的脚,泪流满面的喊道:“孩她爹啊,你找到大夫了没有?你快点啊,你快点啊,快点啊…” “快点摁住她,大伙一起帮她全身都按摩一下。”廖氏急匆匆的走了进来,看着全身抽搐的豆豆,立刻想起了唐子诺教她的方法。廖仁因为长期躺在床上,身上的经脉也经常会抽搐,为此,她特意请教了唐子诺。唐子诺则是让她多帮他按摩一下,说是可以缓解一下抽搐的痛苦,让经脉松驰下来,自然也就不会再抽搐了。 ------题外话------ 各位亲亲:今天周六,妞儿带包子出门春游了,回来有点晚了,所以更新数字也少了点,明天万更补偿大家,请见谅! 第112章 豆豆不见,心发慌。(加字) 大伙手忙脚乱的坐在床上或蹲在床边着急的帮豆豆按摩着手脚,不一会儿,豆豆的状况果然好转了一些,抽搐的身体慢慢的平静下来,只是脸上的红疹却是越渗越多,宛如春后竹笋。 “这可怎么办啊?人倒是不抽搐了,可这身上、脸上的红疹却是越来越多了,这…这…这身上还这么烫?这样下去可是会烧死人的啊?”林氏顾不得擦拭自己额头上的细汗,看着豆豆已经不抽搐了,赶紧伸手摸了摸豆豆的额头,这一摸心里更是慌乱起来,一颗心越沉越深。 高烧一直不退,这样下去就算不被烧死,大脑也会被烧坏了。可怎么办呢?这亲家公到镇上去请大夫,估计一时半会也回不来。更有可能就是请不到大夫,深更半夜的根本就不会有大夫愿意出诊。 “站住!你们是谁?”房门外响起了暗卫李伟的叱喝声,没有听到回音,只听见“砰”的一声,紧接着便是一阵笑声传至每个人的耳里。声到人至,待桃花等人回过神来,那一红一白的蒙面女子已经站在了床前。 房里的众人不由惊愕,睁大眼睛看着深夜来客,桃花站起来,张开手臂挡在床前,微微有些紧张的看着那两个女子,问道:“你们是谁?为何深夜窜入我们家来?” 那一红一白的女子并没有着急回答桃花的问题,红衣女子的目光越过桃花轻轻蹙着眉打量着床上的豆豆,白衣女子则是默默的站在红衣女子的背后,不难看出那红衣女子该是那白衣女的主子。 “啊,不好!豆豆又开始抽搐了。怎么办啊?”雷氏按着豆豆的脚,惊慌失措的惊叫起来。 刚刚才平静下来,没想到这么快又抽搐起来,看来豆豆这病可真是来势汹汹。 “亲亲,你在哪里?豆豆…豆豆…好痛啊!亲亲…亲亲…你快来救…救…救救豆豆。”床上的豆豆全身不受控制的抽搐着,泪水从她的眼角流了下来,嘴里则是不停的梦呓着,呢喃着。 红衣女子那坦露在红纱巾外的晶眸里闪过一丝丝复杂的情绪,伸手拉开桃花,一声不吭的坐在床沿上,神色凝重的替豆豆把起脉来。 “你这个人是怎么…” “你到底要干…” “你快点放开…” 众人惊呼,指责,看着她一脸凝重的替豆豆把脉,并没有要伤害她的意思,便也纷纷停下了口,怔怔的看着她,眼光中夹带着的意外、不解还有探究。 这女子到底是谁?怎么进门就一句话也不说,现在居然还替豆豆把脉?她是大夫吗?她是菩萨派来的吗?怎么赶得这么及时? 红衣女子紧皱着眉头,松开豆豆的手后,随即就掀开她的衣服检查了下她身上的疹子,抬眸看着床上的林氏,声音冷清的问道:“她是你的谁?她的父母呢?” 不是该先问问病因吗?怎么一开口就问孩子是谁? 林氏微微张着嘴,不解的看着红衣女子,应道:“她叫豆豆,她是我的孙女。请问女大夫你可以治好她的病吗?求求你帮忙救救孩子吧?孩子的父母都出远门了,求求你啊!” “是啊,孩子已经烧了很久了,女大夫,求求你快点救救她吧。”雷氏也看出这红衣女子会医术,便急声的开口求她。 红衣女子低头轻瞥了一眼豆豆,脸上虽然长满红疹子,却也不难看出是个漂亮的孩子。略略沉思了一会,她便从腰间掏出一个瓷瓶,从里面倒出一粒红色的药丸喂进了豆豆的嘴里。 “哎——你那是什么药啊?孩子…孩子…孩子能服用吗?”林氏不安的看了一眼红衣女子,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女子有些古怪。可到底是哪里古怪,她又一时半会的想不出来。 红衣女子没有出声,只是眼光紧紧的锁在豆豆的脸上,从衣袖里掏出手绢,温柔的帮她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 一直默默站在红衣女子背后的白衣女听着林氏那怀疑的话,却是十分的乐意了,抬眸朝林氏瞪了一眼,生呼呼的道:“哎——你这老太婆也太不知好歹了吧?我家主子给你孙女服的可是好东西,你有钱都买不到的。你怎么还不识好人心呢?要是不服我家主子的精心炼的药,只怕你这孙女过不了一个时辰就会香消玉殒。哼——” “啊?”大伙听着白衣女子的话,心中不由击起一片巨澜,怔怔的看着已经平静下来的豆豆,心里做了一番挣扎后,皆是选择相们她们。 “谢谢女神医,那请问豆豆是不是就会没事了?”桃花迅速的回过神,眼神从疑惑变成恭敬,轻声的问着她,关于豆豆的情况。 众人齐唰唰的看着红衣女子,摒着息等待她的回答。 “她叫豆豆?”红衣女子淡淡的问道。 “嗯,是啊!她的小名叫豆豆,大名叫唐心。”林氏虽然很不满这女子的答非所问,但是,想到现在能救豆豆的人只有她,便也强迫自己习惯她的答非所问,尽量放轻声音回答她的问题。 红衣女子猛的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精喜,紧紧的盯着林氏,问道:“这里是山中村的唐家?那柳如风也在这里吗?” “呃?”林氏上下打量了一圈那红衣女子,见她的衣着打扮毕是个姑娘打扮,心里头骤然升起了浓浓的疑惑,喏喏的问道:“姑娘认识柳神医?他跟我家儿子、儿媳一同出远门了。敢问姑娘是?”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你孙女的病还需要诊治,我这药丸也只是暂时将她的体温降下来。想要彻底治好,也不是不行,不过…”红衣女子说着停顿了下来,一一扫过众人露出欣喜的脸,续道:“治好了,她得做我的徒弟。另外…” 众人惊讶的看着她,不甚明白她这唱的是哪一出? 你说医者父母心,把人诊治好了,人家一家老小都对你感恩带谢的不是挺好的吗?要是你特么俗了一点,跟人家索要一些银两也就可以了,不是吗?干嘛非要带走人家的小孩,还不问人家的意见就要人家当你的徒弟?听她话里的意思,好像还有其他条件。 怪人,很怪! 可是,豆豆现在的情况也只有她有救了。 “另外什么?”雷氏心急的问道,只要能把人救过来,当徒弟就当徒弟吧。反正,知道人在哪里,她们经常去看就可以了。 红衣女子轻轻的笑了下,伸手探了下豆豆的体温,风轻云淡的道:“另外,我要乔春成为大齐的第一首富,必须得靠自己的能力,而不是依仗皇族的力量或是给予,当然,她可以跟任何人合作。” “第一首富?为什么?你怎么认识乔春?”众人大惊,刚刚说要收豆豆为徒弟已经很让他们意外了,现在居然还指名要乔春做大齐的第一首富,这不摆着为难人家吗?虽然她们人穷,但是第一首富是什么样的概念,她们大概还是可以猜测到一些的。 只是,她们不知道,她们脑子里的那些圆距离那个圈小的可不是一丁半点? “乔春现在可是大齐朝的名人,我认识她当然也不那么令人难于想象。不过,为什么要她做第一首富这个问题吗?嘿嘿,因为我不想让某些人过得太舒坦了。”红衣女子明眸星光璀璨,眉眼俱弯,如果不是那红纱遮住了嘴唇,相信她的唇角一定是弯弯翘翘的。 众人彻底的懵了,什么叫做不想让某些人过得太舒坦了?某些人指的是谁?她和他们有着深仇大恨吗?可是为什么要牵扯上乔春呢? “姑娘,这个…这个是不是有点太那个了。我们家春儿对经商不感兴趣,而且第一首富那得有多少银子?得挣多少年啊?可不可以换个条件,其他条件我们都可以答应你。”雷氏强扯起嘴角看着红衣女子,好言轻声的跟她商量着。 自家闺女是怎样的女子她比谁都清楚,春儿一直都希望一家人过上平静幸福的日子,她并不是图求大富大贵的人。 “其他条件?”红衣女子再一次伸手探了下豆豆的体温,微微蹙眉,并没有抬头看向雷氏,而是轻轻的拉开豆豆的衣袖看着皮肤上的红疹子,道:“没有其他条件,如果你们不答应,那她就只剩下个时辰的时间了。不然的话,就算找了大夫救了下来,也只怕会成为一个痴儿。” 只剩下半个时辰?痴儿? 这话经她的嘴说出来,可就像是在房间里投了颗炸弹一样,顿时就炸得她们的脑袋嗡嗡嗡的作响。 “娘——豆豆她又开始抽搐了,可怎么办啊?”睁大了双眼,乔夏一边帮豆豆按着摩,一边红着眼着急的看向雷氏。 雷氏低头看了下浑身抽搐的豆豆,抬头迅速的与林氏作了个眼神交换,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毅然而然的点了点头,道:“姑娘,你的要求我们答应了。求姑娘快点救救豆豆吧。” “果真?”红衣女子倒是没想到她们居然答应得这么爽快,见她们如同小鸡啄米般的猛点头,轻笑了下,转过头对着身后的白衣女子,道:“青儿,你让她们备下纸墨,咱们得白纸黑字写清楚才行。” “我房里有文房四宝,姑娘请随我来。”桃花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床上的豆豆,心知这会儿,什么都顾不上,豆豆的命才是最重要的。不就是要当她的徒弟吗?不是就要嫂子当第一首富吗?她相信,这个时候,如果嫂子在场也一定会答应的。区区一个大齐的首富,只要大嫂想要就一定能得到。 现在她们没有时间去问太多的问题,她相信,等大哥他们回来了,一定可以查个水落石出。而这红衣女子看起来也不是什么邪恶的人,她或许就真是只是想借大嫂的手,让某些人过得不那么舒坦吧。 “主子,我先去写。”白衣女子恭敬的向红衣女子行了个礼,转向随着桃花走出门外,来到桃花的房间。 不一会儿,她们便拿着一张墨汁未干的契约走了进来,轻轻的递到了红衣女子的面前。 “主子,契约写好了,请您过目!” 红衣女子连瞧都没瞧一眼契约内容,接过契约,走到圆桌前,龙飞凤舞的在纸末端写下自己的名字——陈冰倩。 “你们也签上名吧,咱们一人一份,也算是正式签下了契约。这种方式听闻可是乔春惯用的,你们大家应该都不陌生吧?”红衣女子落下了款,轻轻的放下笔,抬眸一一扫过众人的脸。 桃花从她身边走了出来,提起桌上的笔,道:“我来签,姑娘还是快点救豆豆吧。”说毕,已在宣纸上留下了娟秀的字体。 “嗯。”红衣女子满意的看着桌上的两张契约,淡淡的朝白衣女子使了个眼色,便走到床前,给豆豆服下了一粒药。转过身看着桃花,道:“你们家里不是有药房吗?带我去抓点药草来煎吧,这病只不是轻易就能好的。” “好,请随我来。” 抓药、煎药、喂药、抹身、换衣…一道道下来时间已过了一个多时辰,雷氏打着灯站在大门口,不安的走来走去。孩她爹带着两个暗卫已经走了快两个时辰了,一般驾马车的话,到镇上一个来回也就一个时辰。天太黑了,不知路好不好走?大夫是请到了还是没有请到? 虽然豆豆的烧已经退了下来,红疹子也没有再长,可是,她们刚刚签的契约可不是一般的契约。她可是想着等乔父回来,看看他有没有办法跟那女子商量一下,重新签过契约,换个条件。 “娘——那两个女子不见了。”乔冬一边冒冒失失的从屋里跑出来,一边冲着门外的雷氏大喊着。 雷氏心里一喜,豆豆的烧退下来了,药也喝下了,暂时不会再有生命危险,那两个女子走了,也就更好了。省得她担心将来不知该怎样跟春儿和子诺解释。 “走啦?太好啦!”雷氏拉拢了下衣服,脸上绽开了笑容,眉欢眼笑的转身抬脚准备进屋。 乔冬的眼角流下了豆大的眼泪,吸了吸鼻子,拼命的搂紧了她,一边嚎啕大哭,一边哽咽道:“可是…可是,豆豆也被她们带走了。” “什么?”雷氏瞬间石化了,站在那里一步也挪不了,只觉双脚像是注了铅了一样,仿佛有千斤重。 她们怎么会一声不吭就将豆豆给带走了?难道,她们是担心自己会反悔吗? 晋国,景城,悦来客栈。 “不要啊!放开豆豆——”乔春拼命的摇着头,眼角流下了两行清泪,嘴里不停的呐喊着。 唐子诺骤然醒来,下床点了油灯,转身回到床上,一边帮她擦拭着眼泪,一边轻声叫喊着她:“老婆,你醒一醒,你怎么啦?” 乔春睁开了眼,双眼空洞的看着床顶,双手紧紧的抚在自己的胸口,胸膛剧烈的上下起伏着。太可怕了,她刚刚做了个恶梦,梦见豆豆被一个女人给抓走了,豆豆一直在哭着喊:“亲亲——你快点来救我,豆豆好怕。” “老婆,你是不是做恶梦了?”唐子诺就着袖子温柔的帮她擦拭着额头上的冷汗,一把将她搂进怀里,柔声的问道。 乔春猛然抬起头,双眸惊恐的看着他,道:“我梦到豆豆被一个女人给抓走了,她在哭着喊我去救她,怎么办?老公,我们快点回家吧?” “老婆,你先别这么激动,只是一个梦而已,家里有那么多人,我们走的时候还特意安排了下暗卫的值班表,家里有他们照看着,一定没事的。再说了晋国的人也已经被我们抓了,不会有其他人再动歪念头的。”唐子诺轻轻的握住乔春的手,柔声的安抚着她。 只是不知为何?他一边轻声安抚着乔春,自己的心却也一边跟着涌上了一股浓烈的不安。 家里不会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吧? “真的吗?可是为什么我觉得梦里的情景很逼真,我的感觉也像是真的一样。”乔春依偎在他的怀里,宽厚的胸膛这一次例外,并没有给她带来深深的安全感。越是回味梦里的情景,她就越是心惊胆跳。 “明天,我们就启程回家,我不能再等下去了。这里的事就交给大哥处理吧,既然大哥已经安全了,我们也放心了。” “好,明天我就跟大哥说。”唐子诺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翌日早上。 唐子诺放下手中的筷子,看着皇甫杰和柳如风,道:“大哥,昨晚我和四妹商量了一下,准备今天就先起程回国。” “嗯,你们也离开家好一段时间,的确该早日回去。”皇甫杰咽下了嘴里的食物,慢条斯理的放下筷子,蹙眉沉思了下,又道:“这样吧,上午你和柳伯伯再随我进宫一次。我相信晋皇上午也该给我们一个答案了,下午,咱们再一起回去。” 皇甫杰说着,偏侧过头温柔的看了下坐在自己身旁的杜湘茹。他知道,她很着急的想要知道她娘和她爹的事情,而风无痕似乎也很想带着湘茹回去归宗认祖。为了避免节外生节,他也想早日回去奏请圣上和皇太后,尽快将他和杜湘茹的关系定下来。 唐子诺朝乔春看了下,见她微笑着点了下头,便笑着应道:“一切听从大哥的安排。” 刚吃完早饭,晋皇便已派人来通知皇甫杰,让他们随即就进宫,说是有要事商议。晋国和大齐朝所谓的大事,其实也就是这次皇甫杰来谈的事情,不过,皇甫杰也很好奇,晋皇究竟会不会答应他的条件,会不会再附上一些条件? “晋皇万福。” “晋皇万岁万万岁。” “嗯,王爷请坐!”晋皇端坐在主位上,而大殿上他早已命人摆了坐椅在那里恭候皇甫杰的到来。 皇甫杰轻笑了下,不客气的坐了下来,眼光淡淡的朝大殿里扫了一圈。昨天早上的那几个大臣仍旧站在大殿中,只是,晋皇的身边还坐着一位皇后打扮的女子。 嘿嘿,今天这唱的是哪一出?无端端的怎么让一个女人参与进了朝政之事? “王爷,关于你的那些条件我们晋国可以答应,但是,我们还得加上两个条件,不知王爷意下如何?”晋皇勾了勾嘴角,深邃的黑眸闪烁着一簇簇异常的亮光。 皇甫杰不语,手指轻轻的敲打着大腿,低头沉思着。 他的条件不薄,晋皇居然全部都答应了下来,只是,不知他的条件又是什么?自己估且就先听听吧,能不能答应得看看是什么事的条件? “哦,晋皇直言便可,皇甫听着。” “第一个条件就是我们要与大齐和亲,签下无战争协议。” “和亲可以,只是你们派去和亲的是谁?贵国想与敝国的谁和亲?协议的有效期是多久?”皇甫杰虽然觉得这条件大齐不吃亏,不打仗也正是自己的意思,但是,他得听听他们到底派谁去和亲?又是想和谁和亲?因为,他刚刚看着晋皇时,总觉得他嘴角的笑容有些趣味。 “我的皇妹,安阳公主——伊可人。听说王爷尚未娶亲,如今看来王爷和舍妹实在是天设一对,至于协议的有效期则是五十年,不知王爷的意下如何?”晋皇偏过头温柔的朝端坐在一旁的皇后笑了下,转过头紧紧的盯着皇甫杰问道。 如果可以,他其实想要永久不打仗。 “哈哈,皇甫先谢谢晋皇的抬爱,不过,皇甫已经有了未婚妻,心中只有她一人,再也无法装下其他女子。不过,我皇兄的后宫单薄,如果让公主去当个贵妃倒是合适。协议的时间,我倒是没有问题,不知晋皇的意思如何?”皇甫杰直视晋皇的眼睛,一脸坦承的道出他的想法。 他向来就是个不拘小节的人,随性做人一直是他的原则,所以,先皇才会封他一个逍遥王。 晋皇微愣了下,随即回过神来,一脸欣赏的看着皇甫杰,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王爷果然是个真性情的男子,既然王爷心中已不能容下其他女子,那也不便勉强。只是,贵国君的婚事,王爷能…” 晋皇适时的停了下来,没有一丝不悦的看着皇甫杰。他的话已不用再说下去,聪明的人一听就知道,他问的是王爷能不能替皇上的婚事做主? “这点我皇兄在我来时,已经有交待过。他心里十分喜见两国喜结连理,十分愿意促见两国和平共处,这点晋皇大可放心。”事实上,在出发之前,皇甫杰确实是有问过皇甫俊这个问题的。没想到晋国还真有和亲的打算,这正好也称了皇甫俊的意,他久闻伊可人的美貌,早已有了娶她的打算。这次来之前,他也是暗中叮咛他,看时机提出和亲的事。 不过,皇甫杰认为此事晋皇也会有此打算,没想到,一切真如自己想的那样。 “好,好,好!第一个条件就这样定下来了。”晋皇龙颜大悦,连声说了好几个好,才停了下来,续道:“第二个条件则是我国育苗师只能在贵国呆上一年,在这一年中定会倾囊相授。而贵国贸易货物价格需比售至其他国家低于一成的价格给我朝,我朝对于王爷所提的那个减税和免税的条件亦是可以答应的。” 皇甫杰沉默了良久,抬起头来,给晋皇一个淡淡的微笑,和气的问道:“所有货物低于他国一成的价格?” “没错!” “成交!” “啊?”大殿上的几个大臣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皇甫杰,他们可是想了好多如何说服他的理由,没想到居然一条也没有派上用场。早知道这逍遥王这么好说话,他们就该让大齐降低二成或者是三成的。 唉——失措啊!后悔啊! 可惜这个世上并没有后悔药可以买。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如果他们提高到二成以上,皇甫杰也是不可能答应的。主权在大齐那边,他们晋国在重兵压境和本来就理亏的双重不利条件下,他们只有点头的份。 皇甫杰低头抿嘴笑了下,这晋皇果然不是个吃素的。所有物品都降低一成,以每年的交易量来算的话,也不是个小数目,完全够抵他免的那些税了。 “好,我们近期会派人将茶苗和育苗师一起送过去,婚书,待会我就会让人送到客栈去给王爷。王爷回去与贵国君商议好日子后,我们再议嫁娶之事。” “好!如此,下午我等便起程回朝告诉我皇这个大喜讯。” 晋皇点了点头,朝身后的海公公吩咐了一声,“海公公,去拿契约和文房四宝,寡人和逍遥王爷要签下盟约。” “遵旨。” 从晋国皇宫回来,乔春等人便收拾了行李,吃过午饭后出了景城与城外的官兵会合,便开始起程回大齐。 自从昨晚做了恶梦后,乔春的精神便有些恍惚,心里总是不时的抽痛。这异常的感觉,让乔春的心更加的不安起来,对于回家的念头也更是浓烈。 “啊——”乔春从短暂的瞌睡中惊醒过来,仅仅是瞌睡了一会儿,她的耳边似乎都可以清楚的听到豆豆的喊叫声。 唐子诺伸手扶住了她的身子,关切的问道:“四妹,你怎么啦?身子怎么抖得这么厉害?你是哪里不舒服,生病了吗?”说着,一只手已经抚上她额头,想探探她的体温,看她是不是染了风寒? “我没事!我只是做了个恶梦而已。”乔春伸手拉下了他的手,轻轻的摇了摇头,有些心不在焉的道。 英眉皱了皱,唐子诺搂过她的肩膀,下巴抵在她的头顶,柔声的安慰道:“你一定是最近没有休息好,想太多了。放心,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嗯。”乔春轻“嗯”了一声,不想让他担心,便重新闭上眼睛,轻轻的依偎在他的身上。 现在的她真的很不安,很不安…第六感强烈的告诉她,家里一定是出什么事了?而最有可能性的就是豆豆真的出事了。想到从小就多灾多难的豆豆,她的心真的很着急,很心疼。恨不得,立刻就飞回家里,抱着那两个可爱又贴心的宝贝。 她不知道,这个时候唐家早已乱成了一锅粥,乃至整个山中村,整个和平镇都人心惶惶起来。大家都在相传,和平镇来了一红一白的妖女,专抢人家的小孩。 这就是谣言的误性吧?明明人家是双方同意的,虽然唐家是迫于无奈,但好歹人家是救活了豆豆,唐家自然也只能苦在心头。对于妖女和抢人家小孩这事,也就真的是谣言的失真了。 “钱财,有没有那两个姑娘的消息?”乔父看着从大门外走进来的钱财,激动的抓着他的手,紧张的问道。 钱财腾出另一只手安抚性的拍了拍乔父的手,神情凝重的道:“暂时没有!她们就像是天外飞仙一样,这一带的客栈根本就没有她们投宿的记录。不过,伯父你放心,她们既然声明要收豆豆为徒弟,那豆豆的安全是不必担心的。我们慢慢来找,一定可以找到的。” 目前他们拥有的线索太少,又不能找官府的人帮忙,毕竟经由双方签名的协议是有效的。他们就算找到人也只是跟人家再次商量一下条件,或是,知道豆豆在哪里生活? 陈冰倩,这个名字他是第一次听到?江湖上的人也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钱财,来坐吧,先喝茶。今天真是辛苦你了,就像你说的那样,豆豆的安全没有问题,我们其实也放心了不少。只是,春儿和子诺回来后,我们不知该怎样跟他们说?豆豆是我们全家上下的宝贝,如今却不知她生活在哪里?过得好不好?这叫我们怎么…怎么…呜呜呜…”雷氏说着说着,便又忍不住伤心的哭了起来。 豆豆才离开家一天,她们就已经觉得这个家不像个家了,家里实在是太安静了,每个人都无法自拔的沉寂在伤痛之中。 “三舅舅,三舅舅,你找到豆豆了没有?”果果从后院跑了出来,泪脸斑斑的扑进了钱财的怀里,带着浓浓的鼻音,着急的问道。 钱财轻轻的抱起了他,让他坐在自己的大腿上,脸上带着歉意的道:“对不起!果果,三舅舅实在是太没用了,找了一天也没有豆豆的消息。不过,请果果放心,也请果果不要放弃。豆豆一定会没事的,总有一天,我们会找到她的。你要对大家有信心,要对豆豆有信心。” 果果的心智较同龄的孩子要成熟很多,钱财没有选择瞒他,而是直接将情况告诉他。并且鼓励他要对自己和妹妹有信心。 豆豆是一定能够找到的,只是时间上的问题而已。 “嗯,我们一定可以找到豆豆。”果果重重的点了点头,抬起坚定的稚脸,满眼肯定的看着钱财。听到雷氏的哭声时,他轻轻的从钱财身上滑了下来,一步一步的走到雷氏身边,抬头眨巴着星眸,糯糯的安慰着她道:“姥姥,你快别哭了。咱们要听三舅舅的话,我们一定可以找到豆豆的。一定,一定,一定。” 果果连着说了好几个一定,像是在安慰雷氏,更像是在安慰和鼓励自己。 “伯父,伯母,你们要保重身体,要安慰一下唐伯母。二哥和四妹不在家,家里的一切都得伯父把持着,所以,你们一定不能累倒。不然的话,待二哥他们回来看到家里这个情况,会更加的伤心。你们放心,我会安排人继续找,直到找到为止。我先回去了,二哥那边我待会回去后就会立刻飞鸽传书告诉他,他有一些江湖上的朋友,希望可以尽快查清陈冰倩的来历。” 钱财站了起来,向乔氏夫妇行礼告辞,眼光调到果果脸上,伸手向他做了个加油手势,道:“果果,你是个小男子汉,爹爹不在家,奶奶和姥姥、姑姑、阿姨们就要麻烦你多多宽慰了。果果加油!” “是的,果果知道了,请三舅舅放心!”果果抿着嘴,点头应了下来。 他知道,爹爹和娘亲一定会找回豆豆的,而双胞胎之间特有的心灵感应看来,豆豆现在是安全的。以前他不知道自己与豆豆之间能有心灵感应,直到那次豆豆摔了一跤,膝盖上擦破了皮,而他的左脚的膝盖上居然也跟着隐隐的生痛。后来,他问了娘亲,娘亲便告诉他,有的双胞胎之间相互能够感应得到对方的感觉。 从早上醒来后,他为了豆豆大哭了一场后,回到他们专属的亲子房,呆呆的看着豆豆的玩具,他才突然想起了娘亲说过的话。随后便静下心闭上双眼坐在地毯上,静静的用心感应豆豆。心乱哄哄的,而且还很想哭,他当时,便知道这是豆豆的感觉。 三舅舅说的没有错,只要豆豆没事,他们就一定能够找到豆豆。 “唐兄,你可回来啦!”唐子诺和皇甫杰等人刚抵至军营,着急站在军营门口等待的李然便迎了上来,直接越过皇甫杰,站到了唐子诺的面前,神情凝重的看着他。 心里不由的咯嚓一声,唐子诺不安朝乔春瞥了一眼,只见她眼神复杂的看着反常的李然。稳住心里的不安,唐子诺微笑看着李然,问道:“李兄,出什么事了吗?” “你过来一下。”李然偷偷的瞅了一眼乔春,探过头凑在唐子诺的耳边,轻声的道。 乔春心中的不安更加浓烈了,大步上前,伸手拉住了李然的衣襟,仰着头看着高大的他,问道:“李大哥,你在话就在这里说,是不是我家里出什么事了?” “呃,没…” “是不是豆豆出事了?”乔春看着李然吞吞吐吐的样子,便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急切的问出自己一路以来的疑虑。 李然瞪大了双眼,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乔春,问道:“唐弟妹是怎么知道的?”他也是刚收到飞鸽传书,乔春怎么会比他还先知道这件事呢? 乔春紧紧的攥着李然的衣襟,神情慌乱的再次向他验证自己的梦境:“豆豆是不是被一个女人给抓走了?”她就知道家里一定是出事了,那梦中的感觉是那么的真实,豆豆的哭声是那么触痛她的心。 “不是一个女人,是两个女人。”李然纠正道。 “什么?”站在旁边的皇甫杰和柳如风等人皆是一惊,他们才离家十几天,怎么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晋国在大齐的黑手早就已经拔光了,那还会是谁呢?谁会连小小的豆豆都不放过呢? “豆豆,我要去找豆豆。”乔春大叫一声,随即跳上了停在一旁的马车,扬起皮鞭对着马屁股就是狠狠的一鞭下去。马儿吃痛,扬蹄长嘶,箭一般的奔了出去。 “春儿,你小心点,等等我啊!”唐子诺回过神来,轻身一纵,急急的向飞奔的马车跃去。 一时之间,现场一片混乱,柳如风和暗卫们纷纷跳上另一辆马车,着急的紧跟在乔春的身后,心里面对豆豆的安危更是担忧。 “李兄弟,传我口令,让各处暗卫倾力搜寻豆豆的下落。如有消息即时回报,去吧!”皇甫杰望着尘埃满天飞的官道,语气沉重的向一旁的李然颁布指令。 倾尽所有人力,物力,他也一定要帮二弟和四妹找回豆豆。 第113章 赶回家里,有点乱。 “四妹,你放松一点,来把鞭子给我吧,让我来赶马车,好不好?”唐子诺跳上了马车,一手揽过乔春的肩膀,一手夺过她手里的鞭子。 乔春脸上的泪珠被风儿吹起,一滴滴像是小雨点似的落在了唐子诺的衣服上。伸手紧紧的攥住了他的衣服,像是借此宣泄着内心的悲痛。最后情绪失控的她,开始对着唐子诺大声的埋怨起来,“呜呜呜…你不是说,一定没事的吗?你不是说,一切都只是梦吗?呜呜呜…可是为什么豆豆偏偏就是出事了呢?” 她好后悔,她应该见到皇甫杰后就立刻赶回大齐的。她不应该那么贪玩的。 唐子诺握着鞭子的手背青筋毕现,身体不由的微微颤栗起来。他并不知道乔春的梦竟是如此的灵验,如果有早知道的话,他一定会把暗卫都留在家里。他一定会见皇甫杰无恙后就立即起程回齐。可是,这世上没有早知道,如果时间重来一次,他仍旧会不顾一切的来找皇甫杰,只是这一次他会把家里的事情安排得更妥善一些。 至少不会让遗憾的事情发生。 “夫人,停一下!”王小林驾着马车赶到他们身边,冲着全速前进的两个大喊了一声。 “驭——”马车嘎然停止,不待她们开口,柳如风和王小林已从另一辆马车上跳了过来,王小林接过唐子诺手里的鞭子,道:“唐大哥,我来驾车,你和夫人、柳大夫到里面休息一下吧。” 突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任谁也经受不住,况且夫人一向视果果和豆豆为心头肉。唉——希望可以早日找到小小姐,他可不愿看着夫人和唐大哥伤心难过。 “驾——”官道上,两辆马车一前一后飞奔前进,所到之处皆是尘埃漫天舞。 柳如风心疼的看着伤心无助的乔春,又看了看同样是一脸伤心的唐子诺,轻声的道:“子诺,你把飞鸽传书拿来给为师看看。春儿,你先不要太着急,别净是自己吓自己,我们先一起来看看传书中的内容,再一起商议一下该怎么办?” “哦,好,好。”唐子诺赶紧从腰间掏出刚刚从李然那里接过来的飞鸽传书,展开递到了柳如风的面前。 柳如风接过纸条,认真的看了起来,白眉时而紧皱,时而舒开。抬眸将纸条递给了乔春,看着她们,道:“从钱财的信中可以看出,豆豆目前没有任何危险,而对方也是跟唐乔两家协商好要收豆豆为徒,还要春儿成为大齐的第一首富。” 乔春一目扫过信中的内容,紧压在心中的大石头终于松了一些,只要确定豆豆是安全的,其他事情她都可以想办法解决。 “柳伯伯,你知道陈冰倩是谁吗?她要收豆豆为徒,这还说得过去,可她为什么要我成为大齐的第一首富呢?如果她要钱,大可在治豆豆的时候就提出诊金,没有道理只是要我成为首富,而她却只字不提自己要不要钱的事情?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她不想明白,这陈冰倩的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无缘无故的干嘛非要她成为大齐的第一首富? 她的记忆中并没有陈冰倩这一号人物,自己到这里的几年来,也并没有得罪过什么人。难道是唐子诺在外面招惹了什么人?还是在失忆那段时间,在哪里欠下了什么情债? 秀眉紧皱,乔春想到这里便转过头,困惑中夹带着探索的看向唐子诺,情神严肃的问道:“二哥,你认识陈冰倩吗?” “不认识!”唐子诺没也没想便回答了她的问题,拧着眉接过她探索的眼神,突然明白了她为什么要这样问。心里忍不住低嘲了声,看着她认真的道:“没有你想的事情。从来都没有。” 难道她不相信自己不成?养伤期间,他一直呆在雾都峰,后来陪师父替豆豆诊治后,他的脑子里一直响着她的声音,梦中总有一个模糊身影的女子,后来,看到她的那一刹那,他才明白一直出现在梦中的女子是她。再后来,师父中毒,他四处寻找解药更是无暇于男女之情,又怎么会惹上这么一朵‘桃花’呢? 她刚刚的眼神让他有点受伤了。 “啊?”乔春怔怔的看着他,见他抿着嘴一脸坚定看着自己,刹那间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拉了拉衣襟,清清嗓子,有些窘迫的道:“我也没想什么,你自己想太多了。” 乔春说着,调过头看着柳如风问道:“她会不会是想借我之手来打击报复某些人呢?” “陈冰倩这人我认识,她是我师父当年云游陈国时,收下的徒弟。听我师父说,她的悟性很高,尽得我师父之真传。我们虽然同在一个师门,却只见过一次面。谈不上有什么很深的交情,更没有深厚的同门情谊。这个名字不是她的真名,她真正的名字叫陈清荷,是现在陈国圣上的姑姑,风劲天的结发妻子。”柳如风紧皱着眉将自己知道的事情缓缓的道了出来。 乔春和唐子诺听得有些懵了,她是陈国的前公主,是【天下第一庄】的当家主母。可她怎么会千里迢迢的来收豆豆为徒,还要让自己成为大齐的第一首富?自己成为第一首富对【天下第一庄】并没有多大的好处,因为现在大齐的第一首富就是【天下第一庄】。 “她是不是已经不在【天下第一庄】了?”乔春看着柳如风,问出了自己脑海里浮现出来的疑问。 一个女人居然要找人威胁自己家族的地位,那她一定是恨那个家族,而通常让一个女人拥有如此浓烈恨意的,恐怕也就是那个——情字了。自古情字最美,最撩人,最让人奋不顾身,可情字也是最毒,最伤人,最让人痛心痛肺。 深邃的黑眸闪过一丝伤感和同情,柳如风轻轻的捋捋白胡子,轻叹了一口气,道:“她早在十八年前便离开了【天下第一庄】,江湖上、陈国也没有她的任何消息,这次她突然出现在山中村,恐怕也是冲着你去的。” 语到伤感处,柳如风不由的停顿了下,摇了摇头,道:“春儿,你要原谅她。她如今做出这事虽是太强人所难了一点,但是,既然唐乔两家都愿意签下契约,我估计豆豆当时也是真的病得很严重。都道是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我这个小师妹,本是天之娇女,心高气傲,却得不到心上人的一丝情意。行为举止失常了些,也是情有可原的。待我们找到了她,柳伯伯一定会好好的说说她。” 乔春沉默了下来,低着头,谁也不知道此刻她在想些什么。 脑子里闪过杜湘茹和风无痕,也闪过风无痕对杜湘茹说过的那些话,乔春心里对当年杜月儿、风劲天和陈清荷的爱恨情仇也猜测出了个大概。我爱你,你爱她,她爱你。这样男女的情感交缠在一起,也许注定就是要三败俱伤吧。 “柳伯伯,我很同情她,但并不表示我会原谅她的做法。没错!她在豆豆最危险的时候救下了她,我本该感激她。可是,她的做法我也是不能认同的,豆豆还小,要拜师门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她至少也该让我们知道,她们住在哪里?我们也可以时常去看看豆豆,可她居然一声不吭就将豆豆带走,这一点我实在是无法谅解她。我总觉得她有点趁火打劫的意思。” 此时,乔春的心情已经平静了下来,对事情评估了一下后,她客观的道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让豆豆拜师,她没有意见。只得等豆豆清楚过来,取得她的同意才行啊。再者说,他们作为豆豆的父母都不知情,她便趁机将豆豆带走,这也实在是太过份了一点。 没错,她是有着让人同情的经历,可也不能拿自己不幸的经历就视别人的伤害不是伤害了吧?总之,她心里对她感激之情,已经被她的不辞而别和不尊重别人的意见而扫之心外。 柳如风怔怔的看着乔春,他有些意外乔春的态度,但也可以深刻的理解她的心情。豆豆是个可爱的孩子,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自己跟她也产生了爷孙般的深厚感情。如今,陈清荷一声不吭的将人带走,别说是乔春,就是自己也是对她的做法很不满的。 不过,现在他们也可以松一口气,毕竟豆豆在陈清荷的手里是一定不会有危险的。他对这个小师妹虽然不太熟悉,但她不是一个丧失人性的人,她只是被恨给蒙敝了心和眼。或许,可爱的豆豆还能解开她的心结也不一定,他有理由相信,豆豆有那样的‘魔力’。 “春儿的心情柳伯伯可以理解,她想必是听说了你的事情,认为你有能力成为大齐第一首富,想以你的力量去打击一下【天下第一庄】的地位。事情到了这一步,春儿的意思该如何呢?”柳如风一边说,一边盯着乔春的眼睛,直直的看进了她的心底。 乔春不是一般的人,她的想法也不同于常人。他很想知道现在她想如何处理这事? “倾尽所有力量找到豆豆,只要确定豆豆的安危,其他事情都好谈。成为第一首富不是问题,当是我对她救豆豆的酬劳,但是,她要收豆豆为徒,这得看豆豆自己的意思,我们谁也无权替她作主。”乔春眼神坚定的道。 成为首富可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是,她相信以自己在二十一世纪成功创业的经验,假以时日,成为首富也是可以的。只是,自己追求的平凡幸福生活,如今看来又要被搁置了。 唉——冥冥之中,似乎总有一条线有拉扯着自己,不让自己过那种真实想要的生活。难道,前世的商场生活,这一世还要继续到底? 柳如风和唐子诺惊讶的看着乔春,他们还以为乔春要与陈清荷死磕到底呢?还有想到她居然是这样的态度。让豆豆作主?这个他们有些期待小豆豆的表现。 事情谈开了,也理出了条绪,大伙的心已经不再那么着急杂乱。 …… “这里是哪里?亲亲…你在哪里啊?”躺在床上的豆豆悠悠的醒了过来,睁开眼看着陌生的床帐。一个骨碌坐了起来,睁大着乌黑的双眼一一扫过陌生的房间,一股不安的感觉涌上心头,顿时哇哇大哭起来。 豆豆一边哭,一边爬下床光着脚丫子无助的朝房门走去,“啊——”眼光扫过铜镜时,她骤然的被镜子里那满脸红红点点的人给吓得尖叫起来。 忘记了刚醒来的不安,豆豆走到铜镜前,爬上凳子凑近过去看着里面的人儿,忍不住再次尖叫起来,“啊——有鬼啊。” 里面的人太可怕了,脸上长着满满的红点点,有的已经干水结疤,有的还水润润的,仿佛立刻就会挣破皮肤,从里面溢出水来一样。 这个人是谁啊?太可怕了。豆豆又是害怕又是不安的再次看向镜子里,认认真真的端倪起来。这眼,这眉,这唇,这鼻子,这…这…这不就是自己吗?可自己的脸上怎么会有这些东西?自己明明就是跟姥姥一起睡觉的,怎么一觉醒来就不在姥姥的房里?脸上还长出这么多丑丑的东西? 豆豆打开了记忆匣子,最近的记忆一一浮现在脑海里。突然,豆豆勾起唇角笑了下,自言自语的道:“一定是哥哥和小辉哥在捉弄我,把我弄到一个新的地方来。哼,我才不会被吓哭呢,想骗我吓我,门都没有。”照着镜子,伸手就去揭脸上那红点点。 “不要碰——”砰的一声,房门打开,一个白衣女子手里端着木盆子,大声喝令之后,急急的朝豆豆走了过来,一把将她抱到了床上。 “这些疹子不能用手碰,会留下印子的。豆豆乖,听话,来姑姑帮你用药水洗一下脸。”白衣女子一边轻声哄着豆豆,一边站起来拧干泡在黑乎乎的药汁里的毛巾,轻柔的向豆豆的脸扑过来。 浓烈的药味扑入鼻腔将豆豆那被震到九天之外的心神给拉了回来,抬起乌黑清亮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眼前的陌生女子,声音微颤中糯糯的问道:“你不是桃花姑姑,你是谁?我在哪里?我姥姥呢?” 白衣女子微怔了下,满眼赞赏的看着豆豆,这孩子只有三岁,可从她刚刚话中却不难看出她是个聪明的孩子。主子的眼神可真准,一眼就看中这么一个好料子。 回过心神,毫无顾忌的绽放着眼中的亮光,温柔的揉了揉豆豆柔软的头发,道:“我是青儿姑姑,豆豆生病了,姥姥让豆豆在这里养病。豆豆乖,听话,让姑姑帮你擦一下脸,好不好?擦了药豆豆脸上的红疹子就会消失了,那样豆豆就可以跟以前一样漂亮了。” “真的吗?”豆豆歪着头,眨巴着眼看着青儿。 青儿愣了下,随即微笑着点了点头,道:“当然是真的。” “那我什么时候会好?我好想回家哦!”豆豆朝她甜甜的笑了下,继续追求。她感觉自己睡了好久一样,心里面很想念家里的每一个人,尤其是出门在外的亲亲和爹爹。 “这个…这个嘛,可就要看看豆豆的表现了。”青儿有些结巴的道。 嫩眉轻蹙,豆豆半眯着眼紧紧的看着青儿,显然尚且看幼的她也看出了青儿的不自然。抿了抿唇,问道:“姑姑没有骗我?” “姑姑怎么会骗豆豆呢?”青儿汗滴滴的移开眼睛,转移方向的将手里的毛巾重新放进了盆子里,重泡了一会才拧干,一手轻撑着豆豆的脑勺,一手拿着毛巾小心翼翼的擦拭她的脸。 “亲亲说,骗小孩的大人的鼻子会变长哦。”豆豆噘着嘴,用手扇着风,想要将脸上那难闻的药扇走,轻瞥了一眼青儿,像是自言自语的呢喃着。可声音才刚刚好传进了青儿的耳朵里。 “啊?”青儿条件反射性的摸了下自己的鼻子,神情有些懵的看着豆豆。 这是什么逻辑,如果骗人的人的鼻子会变长,那满大街都是长鼻子的人了。青儿轻笑了下,抬眸看着端坐在床上打量着自己的豆豆,心中不由一惊,骤然明白了豆豆的用意。 天啊!这娃子也太厉害了吧。一句话就让自己露出了马脚。 “那个豆豆,你先休息一下。千万不要出房门,因为你暂时还不能吹凉风。等你好了,青儿姑姑再带你出去玩,好不好?”青儿有些窘迫的说着,直觉想要逃离这个房间。她可真是没有想到自己会着了一个三岁小孩的道,真不知是自己的智力降低了,还是现在的小孩太厉害了。 如果再不走,让豆豆知道了所有的事,那主子可一定不会轻饶了自己。 虽然自己从小就跟在主子身边,可是,经历了那些事后,主子的情性早已大变,易暴易躁,喜怒无常。 “青儿姑姑,你再陪一下豆豆,好不好?”豆豆见她端着木盆就要出去,连忙喊住了她,一双星眸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这般表情任谁看了,心都忍不住会软崩了一角,青儿重新放下了木盆,端坐在床沿上,既是疼惜又是防备的看着她,道:“豆豆放心!过不了几天就会好起来的,姑姑一定会带你出去玩,这里的风景可美了。” “姥姥和奶奶会来看我吗?” “暂时不能!” “为什么?” “因为豆豆脸上的疹子会传染给别人。” “那要诊多久才会好?” “那得看豆豆乖不乖,按不按时吃药?还要请卫生,不能吹风,没好之前只能在房间里待着。”青儿说着,微笑着伸手摸了摸豆豆的头。 豆豆抬起头,不解的看着她,问道:“那为什么青儿姑姑就不会被豆豆传染呢?”她才不相信呢,如果会传染那她为什么就不怕呢?脸上长满这样的红点点可是很丑的。 “呵呵,因为姑姑吃了药丸了,不会被传染的。”青儿抬头挺胸神气的看着豆豆,想起她那医术高超的主子,她就觉得很自豪。 豆豆见她不像是在说慌,心里面不由的对她产生一种崇拜的情结,眨巴着眼,露出一副遇到了知己的笑容,道:“青儿姑姑的医术一定很厉害吧?我爹爹和柳爷爷的医术也很厉害。柳爷爷答应要教豆豆医术的,豆豆长大了也要做悬壶济世的女大夫。” “哦?悬壶济世?豆豆知道是什么意思吗?”房门被人推开,随即又被关上,陈清荷看着豆豆眸中闪烁着浓浓的趣味。看来,自己没有选错徒弟,有其母必有其女,这孩子是个聪明的。 豆豆转过头好奇的看向从房门口走过来的红衣女子,她的眼睛很大很亮,眉毛很弯,头发也很长很黑,就是她的脸用红纱给遮了起来,她根本就看不见她的样子。 “你是谁?” “主子,你来啦。”青儿从床上站了起来,侧开身子,恭敬的行礼。转过头,看着豆豆,介绍道:“豆豆,这位是你的师父,豆豆就在床上给师父行礼吧。” “师父?我没有师父啊。柳爷爷说了不收我做徒弟的。”豆豆不解的看着青儿。 陈清荷笑了下,道:“柳如风不收你为徒?为什么?” “因为,我爹爹就是他的徒弟啊,总不能让我喊我爹爹师兄吧?那不是很奇怪吗?”豆豆想起了娘亲以前跟她解释这个的场景,也想起了爹爹那跳脚的样子,忍不住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刚笑了几声,随即又泪流满面起来。 青儿和陈清荷皆是很不解的看着豆豆,轻轻蹙了蹙眉,默默的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何一会笑,一会哭。 豆豆脸上的泪水越来越汹涌,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豆豆,你怎么啦?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青儿看了一眼冷冷的主子,终于还是忍不住轻声的问起了豆豆。这孩子哭得她的心都快要碎了,真不知她是身体不舒服?还是想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 豆豆重重的吸了吸鼻子,小小的身子有些颤抖,可怜兮兮的看着她,道:“我想亲亲了,我想爹爹了。青儿姑姑,你可不可以带我去找亲亲和爹爹。” “这个…这个…”青儿从袖子里拿出手绢轻柔的帮她擦拭着眼泪,为难的看着她,抬起头朝陈清荷看了看,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她。 “不行!青儿,你先出去,这里有我。”陈清荷眼里刚刚的笑意已隐了下去,柳眉紧皱,颇有些不耐烦的看着哭闹不止的豆豆,朝青儿挥了挥手,让她先退下去。 豆豆被她冷冷的声音给吓了一跳,顿时忘记了哭泣,表情愣愣的微微张着嘴,看着她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你是个坏人,呜呜呜…大坏蛋,呜呜呜…亲亲,你在哪里?我要你,呜呜呜…” 毕竟是三岁的小女孩,遇到不如意的事情还是以哭为主。青儿和陈清荷哪里见过这般哭闹的孩子,又哪里受到过三岁小孩的指控?顿时一个干着急的站在一边,不敢轻举妄动。一个则是瞪大了眼睛,狠狠的盯着哭闹的豆豆。 豆豆抬起泪花斑斑的圆脸儿,轻瞥了一眼狠狠瞪着她的陈清荷,低下头更是卖力的哭了起来,那哭声直上云霄。 “主子?”青儿拧着手指,怯怯的看着陈清荷轻声喊道。 主子已经生气了,但是,她看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豆豆很心疼,所以,她还是冒着被责罚的危险,开口想要劝劝主子。 “出去!别让我再说第三遍。”陈清荷周身散发着冷咧的气息,继续盯着豆豆不放,仿佛不用眼光将她震慑下去就誓不罢休似的。 青儿担忧的看了看豆豆,硬着心肠端起木盆,转身抬脚就往外走去。 陈清荷还是保持原有动作就那样一眨不眨的看着豆豆,没有再喝止她,也没有要安慰她的意思。她像是在看豆豆,又像是在透过豆豆看某个不存在的人。 看着圆嘟嘟表情丰富的豆豆,陈清荷的心其实早已软得一塌糊涂。她甚至在想如果她那个孩子没掉的话,那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小时候是不是也这般爱哭爱闹,也这般的可爱? 豆豆停了下来,板直了腰,不甘示弱的看了过去,一大一小就那样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也没有再移开眼神。 突然觉得她也不是那么的可怕,只是,她不让自己找亲亲和爹爹还真是有点可恶。 “主子姑姑,你为什么不让豆豆找爹爹?” 陈清荷听着她对自己的称呼,微愣了下,随即忍俊不止的笑了起来,“为什么叫我主子姑姑?” “青儿姑姑不是叫你主子吗?难道你的名字不是主子?”豆豆有些搞不清状况的看着她,不解的问道。明明就听到青儿姑姑喊她主子,如果她不叫主子的话,那青儿姐姐为什么要这样叫她? “噗...主子并不是名字的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豆豆求知欲旺盛的看着她,追问道。 陈清荷坐了下来,伸手摸了摸豆豆的头发,那柔软的感觉让她的心不由的轻颤了下。骤然用力将她抱进了自己的怀里,感受着怀里真实存在的温暖后,这才开口轻声的解释道:“豆豆,你想一下,你喊娘亲,那你娘亲的名字也不叫娘亲,是不是?主子只是一个称呼,不是名字。” 好软,好暖,这就是抱着孩子的感觉吧?如果,那个孩子还在,没有并他的父亲绝情的流掉的话,那该多好。陈清荷想着,搂抱着豆豆的手骤然加大力量。 “咳咳...姑姑,你抱痛我了。”怀里的小人儿挣扎了下,抬头嘟着嘴吃痛的喊道。 坠入往事疼痛中的陈清荷,根本就没有听到豆豆的喊痛声,依旧我行我顾的用力搂紧了她,似乎生怕她会从她的怀里离开一样。 “咳咳...姑姑,我好痛。”豆豆的眼睛里聚拢着水气,小模样很可怜的看着她,见她还是没有反应,忍不住疼痛的豆豆低下头,张开嘴用力的往她的手腕上咬了下去。 “啊——你…”陈清荷吃痛的松开了她,举起手本想给她一巴掌,结果看着她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心中一软,骤然收回了手。轻轻搂过她,问道:“弄痛你了吗?我不是故意的。” 紧贴着耳朵躲在门外偷听的青儿,听到自家主子的那句‘我不是故意的’,豆大的眼泪便噼噼啪啪的落了下来。她是有多久没有听到主子这般接近于道歉的话,那么轻柔的声音,她真的好久好久好久没有听过了。 “没关系了,我现在不痛了。”豆豆先是愣了下,随即弯起了唇角,露出了她那甜甜的梨涡,看得陈清荷又是一阵失神。 “我娘说,知错就改的就是好孩子。” “啊?什么?”陈清荷愕然的看着一本正经的豆豆,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姑姑,为什么我会生这个病?我的脸会好吗?”豆豆有些烦恼的问道。 “啊?”陈清荷很显然有些跟不上她这种跳跃性的说话模式,微微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小孩子都比较容易生病,只要你听话,你的脸一定可以像以前那样漂亮可爱的。” 豆豆听着她的话,紧皱着眉头,清了清嗓子,纠正道:“姑姑,我亲亲说,漂亮的女孩就该说漂亮,不漂亮的女孩就说她可爱。” “什么?”陈清荷彻底的懵了,这是什么话?哪有这种说法的。 “姑姑小时候也经常生病吗?亲亲说,豆豆刚生下来就开始生病,亲亲说,豆豆是个坚强的好宝宝,生病也不会怕的。” “哦。”陈清荷已经慢慢的开始习惯豆豆的说话模式,认真的看着她,道:“姑姑小时候也经常生病。” “哪里病?也是全身都冒红点点吗?还是也像豆豆这么…这么的胖?”豆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圆嘟嘟的身体,第一次自己说自己胖。 “这里,这里痛。”陈清荷拉着豆豆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轻蹙着眉道:“现在这里还痛,如果有人爱我疼我,或许就不会再这么痛了。不过,豆豆真的不胖,这样我很喜欢。” 陈清荷第一次在人的前面直言自己的脆弱,她的心很痛,很痛…这么多年了,时时刻刻都在抽痛着,从未间断。 豆豆歪着脑袋怔怔的看着她,眨了眨眼睛,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一字一句的道:“以后,豆豆来疼你、爱你,那样姑姑就不会再痛了。” “呜呜呜…”躲在房门口的青儿再也忍不住呜呜的哭了起来。 好可怜的主子,好贴心的豆豆。 ...... “驭——”本是十天的路程,在他们日夜兼程下,愣是只用了五天就到达了家门口。 早就听到马蹄声的唐乔两家人,已经齐唰唰的站在院子门口等着乔春他们的归来,甚至还有不少村民放下手里的活,跑出门口看着那两辆飞奔的马车,或近或远的朝唐家走来。 乔春跳下马车,看着那些个泪流满面的家人,急步上前,抱住了泪眼花花的乔父,呜咽着,“爹,我回来啦!”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乔父伸手拍了拍乔春的背,柔声的道。 “娘亲——爹爹——”果果从桃花身边跑了过来,紧紧的抱住了乔春的腿。 唐子诺走了过来,蹲下身子抱起了果果,刹那间,重过黄金的男儿泪一滴滴的落了下来。以前每次归来都是一双儿女如同快乐的鸟儿朝自己飞奔而来,如今却只剩下果果一人,这场景如何能让他不伤心落泪呢。 “爹爹不要哭,咱们一定能找到妹妹的。”果果笨拙的用衣袖帮唐子诺擦着泪,轻声的安慰着他。 “子诺,走,进屋去。”乔父松开乔春,强忍着泪水,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拉着乔春率先朝大门口走去。 “柳伯伯,路上辛苦了。” “不辛苦,进屋吧。” 乔夏和桃花接过乔春她们的行李,步伐沉重的朝屋里走去。自从豆豆不见了开始,雷氏和林氏先后病倒了,现在还都躺在床上,整日以泪洗面。 乔春坐了下来,浮肿的眼一一的扫过众人,轻蹙着秀眉,看着桃花问道:“娘呢?” 桃花看着她,吸了吸鼻子,道:“娘和乔伯母都病倒了。” “我先去看看娘,二哥和柳伯伯还坐一下。”乔春站起来,看了唐子诺一眼,便转身往后院走去。 嘎吱... 轻轻的推开房门,乔春往房里望去,只见林氏躺在床上像是睡着了,廖氏坐在圆桌前缝补的衣服。她抬头看到乔春站在房门口时,激动的放下手里的针线,几步上前,抱紧了她,反反复复的道:“春儿啊,你可回来啦!你可回来啦!你可回来啦!呜呜呜...” 也许是廖氏的声音太大了,也许是林氏根本就没有睡着。她听到声响后,猛的坐了起来,拉开被子下床,光着脚骤步朝乔春走来,站定,二话不说便伸手给了她两个巴掌,大声的骂道:“你是怎么当人家的娘的?一个女人家为什么一天到晚就往外跑?如果你们在家里的话,孩子怎么会不见了?我的豆豆啊,我可怜的豆豆啊。呜呜呜...” 饶是林氏的动作太快了,快到大家都还没有反应过来,那清脆的两巴掌便已打了下去。 “娘,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乔春伸手去帮林氏擦眼泪,可她把头一扭,随即又恶狠狠的看着她,骂道:“你这女人,从来就不知道什么是三从四德?你说说,哪个女人会不守着家?哪个女人会一颗心全扑在外面?” 桃花看不下去了,这些明明就不是大嫂的错,她不懂娘为什么要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大嫂的身上?伸手拉住了林氏的手,轻声的替大嫂解释道:“娘,这事不能怪大嫂的?大嫂也是有事才会在外面跑?豆豆出了这事...” “闭——嘴——你...”林氏扯着嗓门,大声的喝止着桃花。她的胸口剧烈的上下起伏着,像是整颗心都要从胸膛里跳出来一样,颤抖着伸手指着乔春的额头,刚说了个你字,便两眼一闭,砰的一声倒了下去。 “娘——你怎么啦?哥——你快点来啊!娘晕倒啦!”桃花眼明手快的接住林氏的身子,扯着嗓子冲着外面大声的喊着唐子诺。 乔春蹲下了身子,看着林氏那一上一下的胸口,抬头看着廖氏和桃花,道:“大娘,桃花,快点搭把手,把我娘先扶到床上去。” “我娘怎么啦?”一阵风刮进了房里,眨眼之间,唐子诺已经一眼着急的站在房里,伸手一把抱过林氏,将她平放在床上,随即就帮她把起脉来。 第114章 唐家气氛,僵僵僵。 “我娘怎么啦?”一阵风刮进了房里,眨眼之间,唐子诺已经一眼着急的站在房里,伸手一把抱过林氏,将她平放在床上,随即就帮她把起脉来。 “桃花,你随我来一下,我抓些药你马上煎给娘喝。”唐子诺抽回了手,轻轻的替林氏掖好的被子,站起来眉宇间略有些忧郁的看着桃花。 乔春捕捉到了唐子诺眼中的忧色,紧拧着眉梢,问道:“对不起!娘的身体如何?” 她没有想过林氏会迁怒于自己,只是刚刚她细想了一下,发现林氏指责的也没有错。她这些日子待在家里的时间确实是少点,尤其唐子诺回来以后,自己真的是忽略了果果和豆豆,炯然就是一副热恋的女子。 可是,碰到皇甫杰这事,她真的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碰在了一起,结局却不是她愿意看到的。豆豆是她辛苦怀胎生下来的,出了这事,她比谁都难过,比任何人都心痛。 陈清荷,你救人就救人,为何还要整这么多事情出来呢?难道你的快乐都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吗?难道你的不幸是我造成的吗?为什么要牵扯上我呢? 这一刻,乔春心里对陈清荷涌上了浓浓的恨意。如果不是她的自私,也许自己的这个家就不会变成这副田地。 “四妹,你别想太多,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深邃的黑眸中涌现出浓浓的心疼,唐子诺微蹙着眉,看着她脸上那两个清晰的手指印,他的心就有着说不出来的痛。伸手轻轻的抚摸着她那微肿的脸,道:“对不起!我应该跟你一起面对娘亲的指责的。守护妻儿、家人是男人的责任,不该由你来承担的。对不起!” 他知道,也明白这一切都不是春儿的错。如果真要谴责一个人的话,那个理应受到谴责的人也该是他——唐子诺,豆豆的亲爹,乔春的相公。 “四妹,一路上你都没休息,你先去看一下岳母大人,然后就回屋休息吧。娘亲的身体没什么大碍,只是这些天没有休息好,我开个方子调养几日就好了。” 闻声赶来的乔夏和乔秋听着唐子诺的话,抬眼看了下乔春那浓重的黑眼圈和脸上清晰的手指印,一左一右的拉扯了她的手,轻声的道:“大姐,走吧。姐夫都说伯母的身体没事了,你该放心的。” “对啊!大嫂,你先去看一下乔伯母,然后就回屋休息吧。娘这里有我在呢,不会有事的。大嫂,对不起!娘她刚刚太冲动了,大嫂你可千万不要跟她计较。”桃花看了眼床上躺着的林氏,转过头抱歉的看着乔春。 她真的没有想到娘亲居然会认为这一切都是大嫂的错?这事如果真要论对错的话,那也是她们这些在家里侯着,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而无力改变事实的人。她还真不觉得大嫂有什么错?如果大嫂这些年为了唐家的家计在外劳碌是错的话,那她们这些个坐着享受的人,就万恶不赦了。 娘亲是个细心和善良的人,她不该在过上好日子的时候,就忘记了当初饿着肚子,全家的衣食温饱全压在大嫂一个人的肩上的日子。如果不是有大嫂在,她一直都不敢去想象她们家现在会是如何的窘境? 乔春含着泪越过桃花望了一眼床上的林氏,轻点了点头,道:“桃花,娘这里就辛苦你了。”说完,便拉着乔夏和乔秋离开了林氏的房间。 离开了林氏的房间,乔春并没有着急去雷氏那里,而是打了水先回房里洗梳了下,并往脸上扑了些水粉,盖住了脸上那红指印,也让自己看来起来精神一点。 乔夏心疼的看着乔春,她自然是明白大姐此番刻意的往脸上扑上粉是为了什么的。想到大姐的委屈,她的泪就忍不住的掉了下来,一边帮乔春梳着头,一边哽咽着道:“大姐,唐伯母她太过分了。这事怎么能怪大姐呢?当时豆豆的情况很危险,大家根本就没有第二个选择。要怪也该是怪那个红衣女子啊,不说是什么医者父母心吗?她随手救个人,偏要弄些什么条件,什么契约出来。哼,那女子一定不是什么好人,居然还要收豆豆为徒弟。” 这什么跟什么嘛,大姐本来就很伤心了,偏偏这唐伯母平时多通透的一个人,这次居然这般糊涂不讲理的打骂大姐。唉,也难怪大姐不敢直接去娘亲房里了,这事如果让娘亲知道了,以她那火爆的脾气,一定会找唐伯母理论的,到时又不知会生出什么事来。 唉,现在家里的气氛真的很不好。最难过是大姐,最难做人的是姐夫。 乔春看着镜子里憔悴的自己,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这事说到底我也是有责任的,我是豆豆的娘亲,可我这些日子确实是将她和果果给忽略了。夏儿,秋儿,你们待会得帮着大姐一点,千万不要让娘亲知道刚刚的事,明白了吗?” “嗯,知道了。”乔夏和乔秋心不甘情不愿的应了下来。 乔春看着她们替自己打抱不平的样子,心里流趟过了一股涓涓的暖流,伸手轻握住她们的手,道:“夏儿,秋儿,谢谢你们!也许你们不能完全理解我的做法,但是,大姐想跟你们说的是,如果可以让咱们这个家不散开,大姐不在乎受点小委屈。更何况婆婆也是因为着疼,因为心疼豆豆,所以,请你们也别再计较了。” 乔夏和乔秋相互交换了个眼神,皆是红着眼的看着乔春,道:“大姐,我们明白了。” 她们默契的在心底加了句,可是,我们明白也没有用啊,重点是唐伯母可以明白你的一片苦心啊。 “娘,春儿回来了。”乔春踏进雷氏的房间,看着正坐在床上手里拿着豆豆的衣物泪流满面的雷氏,轻轻的唤了声。母女俩泪眼相望,乔春再也忍不住的跑了过去,紧紧的抱着雷氏,不再强忍着的哭出了声来。 雷氏紧紧的搂着她,道:“春儿啊,你终于回来啦!你和子诺一定要把豆豆寻回来,听到了吗?” “嗯,呜呜…娘,我知道了。我一定会把豆豆寻回来的,一定,一定…”乔春一边哭,一边坚定的应道。 母女俩抱着哭了好一会儿才停了下来,雷氏松开乔春,扳着她的肩头,细细的打量着她,心疼的道:“这一路都没有休息好吧,瞧把你憔悴的。刚刚我好像听到了你婆婆的骂声,她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娘又不是不了解我婆婆,她一直都待春儿很好的。”乔春强扯出一抹轻笑,轻声安抚着雷氏。 雷氏不太相信的盯着她,道:“她不是在骂你吗?” “哪能呢?春儿刚回来她可高兴了,只是一直让春儿和子诺快点将豆豆找回来。娘,你一定是听错了,你要是不相信的话,你问问夏儿和秋儿。”乔春说着,转过头背对着雷氏朝她们眨了眨眼。 “是啊,娘,你可能是听错了。我们一直都陪着大姐呢,这才从唐伯母房里过来。”乔夏无奈的回了乔春一眼,续而看着雷氏浅浅一笑,顺着大姐的意思把谎圆了下去。 嘎吱… 随着房门被推开的声音,乔冬那急得像是火烧屁股的声音也传了过来,“娘,娘,娘,不好啦!刚刚唐伯母打大姐啦。”待她像一阵风似的跑到床前,看到那三双怒瞪着自己的眼睛时,猛的刹住了脚,疑惑的看着乔春的脸,道:“大姐,你没事吧?唐伯母,她…她…” 三双眼睛直接迸出火花,直直的朝她射了过来,乔冬拧着眉,困惑的挠了挠头发,不解的问道:“大姐,二姐,三姐,你们这是怎么啦?我说错什么了吗?” “乔——冬——”乔夏咬着牙,从牙缝挤出了两个字,说着伸手拉着她就往房门外走去。 这妮子不带这么不懂暗示的,明明她们的眼神都那么明确了,她居然视无不见,愣是将她们辛苦瞒下来的事给捅了出来。如果娘亲和唐伯母因此而起了什么冲突,她一定会狠狠的教训她一顿。 这里已经够乱的了,如果两家长辈闹起来,那还不得把大姐和大姐夫给烦死啊。 “娘,我去看看二姐和四妹。”乔秋朝乔春暗使了眼色,让她自己搞定,便火烧火燎的抬脚往门外走去。她娘的火爆脾气,她可有胆量在这里等她的炮轰,她还是走为上策。 “站——住——”雷氏偏偏不放过她,语气中酝酿着暴风雨。 乔秋气lei的转身,扯着一抹温和的浅笑,道:“娘,你还有什么事情要交待吗?是不是想吃什么东西?我这就去给您端点心过来,您等一下哦,我马上就回来。” 不管了,先躲过熊熊烈火先,她可不想把自己烧了灰。要知道,雷氏生气,后果可是很严重的,她们乔家上至乔父,下至阿黑全都屈于雷氏的强势下。 “秋儿,你说你刚刚一直陪着你大姐在唐伯母的房间里?”雷氏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乔秋,淡淡的问道。 乔秋先是哀怨的看了一眼乔春,再嘻皮笑脸的看着雷氏,应道:“是啊,不过,中间我去那个了一下。嘿嘿…”意思很明白,中途我走开了一会,在我离开时间内发生的事情,我全都不知道。 “那个是哪个?”雷氏并不相信她的托词,笑看着她问道。 乔秋红着脸,甚是难为情的咽了咽口水,撒娇着:“娘…你明明就知道的嘛。” “我不知道,我不知的事情还多着呢。我从来都不知道你们几个居然联合起来骗我。我从来都不知道,你们居然撒起慌来,脸都不会红一下。唉——我可真是个失败的人啊,居然被自己的闺女骗得团团转。”雷氏长叹了一口气,低着头,耸动着双肩,语气哀伤的道。 乔春见事情已经瞒不下去了,便朝乔秋挥了挥手,让她先出去,独自一人看着雷氏,道:“娘,对不起!是我让她们帮我说谎的,你别怪她们。主要是,我知道娘亲心疼我,我怕您受不了,而去找我婆婆理论。她已经急晕了,我不想你们再因为这事而吵起来。” 微顿了下,乔春看着雷氏红红的眼眶,伸手握紧她的手,续道:“娘,大家都是因为心疼豆豆,大家都是因为着急。所以,请娘亲不要跟我婆婆计较了好不好?我不想子诺夹在中间难做人,而且,我也觉得这事我也有责任。我是豆豆的娘亲,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也是责无旁贷的。” “春儿,你别把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好不好?娘看着会心疼的,试问有谁家的媳妇能撑起一个家的?当初的唐家是什么状况,她林氏又不是不知道。她怎么可以这样待你呢?就如你所说,豆豆是你的亲闺女,出了这事,你不比谁好过,凭什么还要受她的指责,受她的打骂呢?你的想法,娘明白,可是娘不能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你挨打。” 雷氏说着,拉了拉衣袖,大有一副找她林氏大干一场的架式。 乔春拉住了她的手,一边撒娇一边摇晃着她的手臂,道:“娘,我的娘亲,你千万别冲动。我现在一点都不痛了,真的,你别去找我婆婆了好不好?求求你啦!嗯…娘…你总不会想看到我和子诺在这个时候还要左右难为吧?” 雷氏心疼的看着乔春强颜欢笑,伸手摸了摸她的脸,不料却摸掉了扑在脸上的水粉,露出了红肿的手指印,顿时又是心疼又是气极的挣扎着下床,道:“你这叫不痛啦?不行,你放开我。我这就去找那林氏理论一下,我的闺女我疼得来不及,哪能让她这般打骂?” “娘,娘,娘你不要去,春儿求你啦!”乔春死死的拉着雷氏的手臂,不让她下床去找林氏。 “你就听女儿的话,不要冲动。好好的在房里呆着,别去净添乱了。”乔父从门外走了进来,心疼的瞥了一眼乔春微肿的脸,随即又看向雷氏。 刚刚秋儿来找自己,让自己来劝劝暴躁的雷氏,勉得春儿和子诺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如今看来,秋儿还是很有先见之明的,生气起来的雷氏,果真是个八头牛都拉不回来的主。 雷氏见乔梁不帮自家闺女,反而替林氏说话,不由的更加生气起来,愤愤瞪着他,道:“你说什么浑话?我是去添乱吗?你也不看看那林氏把闺女打成什么样了?你瞧瞧,你瞧瞧,这脸都红肿成这样了。你叫我怎么能忍下这一口气?” 雷氏一边说,一边伸手擦掉乔春脸上的粉,心痛的眼泪唰唰的往下流。 自家闺女她还大声的说一通,她都舍不得。却不料为他们唐家当牛作马,却还要换取她的狠心抽打。这耳光打在闺女的脸上,可却是着实的痛在她这个做娘的心里。 乔父看着闺女脸上那清晰的手指印,狠下心的跺了跺脚,大声的道:“忍不下也要忍,你都不想想后果的吗?你忍不下去闹一场,你是坦了,可是,你这要置闺女和女婿于什么位置?让她们小两口散伙不要再过了吗?还是让他们背负不孝的罪名?” 谁说他就忍得下了,可是,他没有更好的办法。女儿都不计较,他更不能拿女儿的幸福来义气用事。他们小两口是这件事中最痛苦的人,总不能让他们更难过吧?所以,忍不下也得忍。 雷氏将伸在床沿的脚缩了回到床上,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了起来。 “娘,你先休息一下,我去我婆婆那里看看,也不知她醒过来没有?娘,你别生气,你要是气坏了身子,我该怎么办?”乔春站起来,朝乔父笑了下,便转身离开。 转身,泪骤然流下。 心痛,无法言语。 …… 乔夏火冒三丈的将乔冬拉回了自己房间,恨铁不成刚的看着她,道:“冬儿,你是成心的,还是真的看不懂我们的暗示?”真是恼死她了,这平时鬼精鬼精的乔冬居然连她们的暗示都看不懂,打死她也不相信。 这娃绝对是装的。 果然,乔冬伸手拉开了乔夏攥自己的手,撇了撇嘴,理直气壮的道:“这事本来就应该让娘知道的,唐伯母那样对大姐,为什么不让娘亲给大姐出口气呢?难道你就这么狠心,一点也不心疼自己的亲大姐吗?” 乔夏松开她,径自坐了下来,盯着桌上的茶具,好半晌才缓缓的道:“冬儿,你看事情太简单了。你认为这事娘为大姐出一口气就可以解决了吗?你有没有想过,大姐和大姐夫该怎样面对唐伯母?以后,我们两家人又该怎么相处呢?” 她现在是明白大姐宁愿委屈自己,也不愿将事情闹大的原因了。这事可大可小,忍一忍,就可小事化无了,如果要大,那两家人大闹一场后,就只能有两个结果,一是,唐乔两家人失和,二是,大姐和大姐夫因此分开。 总之,闹下去只会坏事,不会有好结果。而无论是哪个结果,都不是大家所愿意看到的。她相信,等林氏平静下来,想通了以后,一定会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的。 乔冬听着乔夏的话,这才发现自己又闯祸了,不安的走过来挨着乔夏坐了下来,闪烁着眼睛,道:“二姐,我错了。现在该怎么办?要是娘冲过去,那可不是我们能拦得住的。” 呜呜…她好哭啊!什么叫做好心办坏事,像她这样就是了。 嘎吱… “你也知道害怕啦?我告诉你,你这次可把大姐给害惨了。”乔秋从门外走了进来,埋怨的看着乔冬道。 乔冬一听,立刻着急的看着乔夏,问道:“二姐,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 “错,不是我们该怎么办?还是你该怎么办?”乔秋颇有些秋后算帐的纠正着乔冬的说法,并不急着将自己已经请乔父帮忙的事告诉她。这个家伙,就该让她急一下,免得以后,还这般一意孤行。 乔冬拉聋着脑袋,双手合十,可怜兮兮的看着乔夏和乔秋,求饶道:“二姐,三组,我已经知道错了。你们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这一次吧。求求你们啦!快点想个法子拦下娘亲吧。” “祸是你闯的,现在却要我们来帮你拾尾,你先说说看,有没有好处?” “啊?三姐,我们是亲姐妹也,帮个忙还要好处?”乔冬噘着嘴,不满的看向乔秋。 “没有好处,不帮。二姐,你可不能答应哦,不然我可是会生气的。”乔秋看着乔夏,赶在乔冬前面给她提了个醒。 乔夏抱歉的朝乔冬耸了耸肩,两手一摊,一副无可奈何,我也帮不上忙的意思。 无计可施的乔冬为了弥补自己的过失,站起来走到乔秋面前,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道:“好吧!只要能让娘不去找唐伯母,你们说的条件我都接受。” “真的?” “真的。” “不反悔?” “绝不反悔!”乔冬看着乔秋一副我不相信的样子,咬了咬牙,狠下心的竖起三根手指,对着她们反誓,“如果我乔冬食言的话,我就是小狗,就是小黑的姐姐。” “噗…你这算是什么誓言?娘可不想当小黑的娘。”乔秋听着乔冬的誓言,忍不住“噗”笑一声,伸手敲了敲了她的脑袋,甩了她一个大白眼。 “条件就是你必须尽全力帮忙大姐成为大齐的第一首富。” “没问题!”乔冬干脆的一口的应了下来。 乔秋皱着眉,疑惑的看着她,问道:“你听清楚我的条件?可别充大头哦。说到做不到可是要变小狗的,如果你敢让娘当小黑的娘,你就试试看。” “我听懂啦!不就是要帮大姐成为大齐的第一首富吗?这有什么问题?”乔冬没好气的看着乔秋,将她说的条件重复了一遍给她听。这三姐也太瞧不起人了吧?她说的是全力帮忙,又不是让她成为第一首富,帮忙有什么难的。 “好吧。”乔秋点了点头,转过头看着乔夏道:“二姐,我们去做饭吧。煮一些大姐喜欢吃的菜,看着大姐憔悴的样子,我就心疼。” “嗯,走吧!”乔夏站了起来,两个人并肩往厨房走去。 乔冬急坏了,站在原地冲着她们,大声的喊道:“二姐,三姐,你们不是要帮我去劝娘的吗?” “你自己去娘的房里看看吧,可别忘了你答应的事哦。”乔秋懒懒的回了她一句,头也不回的钻进了厨房里。 乔冬一脸狐疑的跑到了雷氏的房里,不料却看见乔父搂着雷氏坐在床上,两个人不知在低声的说些什么,而雷氏的脸上也看不到有任何生气的迹象。这一下,她才惊觉自己上当了,于是,转身又跑到厨房里冲着正准备做饭的乔秋,大声吼道:“三姐,你骗我——” “别忘了你答应的事情,去玩吧,少在这里防碍我和二姐做饭。”乔秋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像是赶苍蝇似的朝她挥了挥手。 乔冬看着一副‘我就是吃定你了’的三姐,气得直跳脚,可却又找不到反驳的话。气呼呼的转身,朝老屋的坪坝上跑去,不行啦!她得找个人出出气才行。想不到,自己居然又被三姐给卖了。唉—— …… 乔春来到林氏的房间,见她还没有醒过来,便走出家门,一个人慢慢的朝清水山的茶园走去。 爬上清水山顶,乔春先是看了下大叶茶,检查了茶树的水份和防寒措施后,走到当初与皇甫杰坐过的地方,一屁股坐了下去。当年黄土朝天的清水山如今已是绿意盎然的茶园,这些茶树是在果果和豆豆满月后种下的,它们见证是宝贝们的成长。 三年了,这三年来,她的全部精力都放在宝贝们和这些茶树身上。可是,她从来没有想过,三年后,会发生这些事情。 林氏用她的两巴掌,她能理解,可并不代表她不会伤心。 乔春将头抵在膝盖上,脑子里一遍一遍的播放着记忆中关于豆豆的所有画面。忆起三年来的付出,想起林氏的责骂和否定,乔春再也忍不住的放声大哭起来。 她要怎么办呢?如果找不到豆豆,她又该怎么办呢? “呜呜…豆豆,你在哪里?娘亲好想你哦!”蚀心的疼痛,让她有点喘不过气来。 乔春坐在那里,尽情的哭泣着,在这里她不用担心被关心自己的人听,她不用再担心她们会伤心,或是会引起一些让彼此失和的事情。也不知哭了多少,乔春渐渐停了下来,所有的委屈都随着眼泪一扫而空。 放空了心情,她知道现在不是怨天尤人或是自暴自弃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找到豆豆。只有找到豆豆,这个家才会恢复往日的和乐融融。 拾起脚边的一根树枝,乔春一边思索,一边胡乱的在地上来回划着。 第一首富? 乔春抬眸居高临下的扫了一眼这层层郁绿的茶树,眉头皱得紧紧的,虽然自己拥有了茶园,还会炒绿茶的手艺,但是,自己的茶园太小了,产出来的茶叶量有限,想要成为首富,那差的可不是一丁半点。 茶庄?对了,这个地方虽然有茶庄,可并没有茶馆,自己去过京都也去过晋国的景城,可都没有看到过茶馆。没错的,自己可以在这里重操旧业(建立茶馆),以自己在二十一世纪成功开了几百家连锁茶馆的经验,在这里也一定能闯出一片天来。 想到这些,乔春的心已经不再徘徊无助,人就是这样,一旦有了目标,事情会变得清晰有条理起来。 站起来,伸手拍了拍身上的黄土灰,大步的朝山下走去。乔春紧接着去查看了育苗基地,又去巡查了大棚的搭建进度,在老屋坪坝前的那片水田里,已经搭建起了一座纵横各五十米的大棚,工人们正在热火朝天的搭建着棚顶。 不少同村的乡亲们亦都在帮忙,大伙见乔春来了,都停下手里的活,笑着将她团团围了起来,七嘴八舌的或是招呼,或是鼓励,或是安慰… “子诺媳妇,你回来啦!” “春儿,你别太担心了,豆豆一定不会有事的,一定可以找到她的。” “对啊,子诺媳妇,你不是常跟我们说什么要加油,要勇敢面对的吗?你也一样,加油哦!” “大妹子,听说那女妖婆想收豆豆为徒,按这样说的话,她是不会对豆豆不好的。你就先安心下来,再好好的想办法找豆豆吧。”虎子媳妇从人群中挤了出来,站在乔春面前,笨拙的安慰着她。 乔春感动的一一扫过众人的脸,嘴角溢出一抹温和的浅笑,弯腰鞠躬向大伙致谢,红唇微启,“谢谢大家的关心!春儿也相信,一定可以找到豆豆的,这些日子麻烦大家了。” “嘿嘿…没事,哪是什么麻烦?我们大伙可都没好好的谢过你呢?明年开春种茶树可都少不了要麻烦你,子诺媳妇,谢谢你如此大方,愿意教我们种茶树、制茶叶,还帮我们争取不少的好处。”徐家老大憨憨的笑着,露出一口黄牙,学着乔春刚刚的样子向她弯腰鞠躬致谢。 大伙见徐老大这般,也纷纷效应起来,默契的异口同声,向乔春致谢,“子诺媳妇,谢谢你!” “不用谢!举手之劳而已,真正要过上好日子还是要靠大家不怕吃苦的。大家先忙吧,我就先回去了。”看着质朴纯厚的村民,乔春的眼眶微热,朝她们挥了挥手,转身离开了大棚基地。 大棚也快要建好了,算算日子,如果建好后,马上启用,育上那些花苗的话。那等到开春,那些花苗也可以栽到田里,明年就可以按季收花,配制花茶了。 茶馆、花茶、大量扩种大叶茶,乔春暗自在心里盘算了一下,突然觉得第一首富离自己不再那么遥远了。只是,经商需要大量的有力帮手,她能做的只是一些筹划类的工作,真正实施下去,还得有各方面的人才啊。 唉,这个问题也只能找大哥和三哥商量一下了,毕竟,这方法他们还是在行一点的。 “四妹,原来你在这里。”刚走到上屋吓的上坡路上,唐子诺便迎面有些着急的走了过来,神色担忧的看着她。 乔春朝他柔柔的笑了下,牵过他的手,道:“二哥,娘醒过来了没有?” “醒过来了。”唐子诺低头轻瞥了一眼他们紧紧交握在一起的手,嘴角溢出了一抹安心的笑容。守到林氏醒来,他便到乔氏夫妇房里跟他们道歉,接着就四处找她,他以为她会躲在哪里偷偷哭泣,也担心她会生自己的气,如今看来是自己想太多了。 “四妹,对不起!”不需要千言万语,简单的三个字,便能让乔春感受到他的真心和关心。 “没事了,我也有不对的地方。”乔春没有停下脚步,两个肩并着肩一步一步的朝家里走去,“二哥,我们在派人找豆豆的同时,我们也该要开始想想怎样成为第一首富了。我不想失信于人,既然我们答应了,就一定要做到。” 虽然她想过平静的生活,虽然她不喜欢尔虞我诈的生活,但是,为了豆豆,为了这个家,她愿意再入商海。没有什么比家更重要,如果家都没有了,哪还会有什么平静的生活? “好!守信用才是做人的基本,四妹,这一次让我陪你一起吧!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挑着这副重担,我是你的老公,我该要为你披荆斩棘,该为你和家人撑起一片天的。以前,这些事你都替我做了,这些责任你都替我担了。现在该是我来做这一切了,从商也许不是我的专长,但是,我可以学,以后,你负责教我好吗?” 唐子诺停了下来,将她的手拉到自己的胸前,低眸情深款款的看着她,缓缓的道出自己的决定。以前的他没有为这个家付出过,现在,该是他付出的时候了,也该是体现一个男人的真正价值了。 爱她就是呵护她! 乔春抬起头,明眸里流过丝丝感动和心疼,感动他的体贴,也心疼他的割舍。她知道,行医才是他的真正理想,可现在他却愿意为了这个家而舍去理想,从此踏入无边的商海。这些又怎么能不让她感动和心疼呢?温柔的看着他,轻轻的点了点头,道:“好!我教你!二哥,我相信,我们夫妻同心,一定可以齐力断金的。” “走,我们回家!”唐子诺朝她笑了下,牵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 “二哥。” “嗯?” “我想唱一首歌给你听。” “好。” 因为爱着你的爱,因为梦着你的梦,所以悲伤着你的悲伤,幸福着你的幸福,因为路过你的路,因为苦过你的苦,所以快乐着你的快乐,追逐着你的追逐,因为誓言不敢听,因为承诺不敢信,所以放心着你的沉默,去说服明天的命运。 没有风雨躲得过,没有坎坷不必走,所以安心的牵你的手,不去想该不该回头,也许牵了手的手,前生不一定好走,也许有了伴的路,今生还要更忙碌,所以牵了手的手,来生还要一起走,所以有了伴的路,没有岁月可回头。 乔春那深情的歌声一路萦绕,深深的植进了唐子诺的心里。 这一刻,唐子诺觉得此生牵着她的手,一切风雨都变得缈小。 这一刻,唐子诺觉得此生牵着她的手,每个日子都变得绚丽。 “老婆,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就是牵着你的手。不管以后是晴天还是雨季,我都不会放开你的手。”唐子诺牵紧了乔春的手,披着余晖,踏着乡土,带着情深,许下了自己的诺言。 “我也是。” 回到家里,乔春准备先去看看林氏,进房之前,唐子诺却拉住了她的手,略有些担心的看着她,道:“四妹,呆会要是娘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你可不可以...” “我明白,你别担心!”乔春断下了他的话,看着他轻笑了下。 他的担心,她明白。待会不管林氏说了什么话,她都不会放在心上,也不会跟她计较。 “娘亲,我也去看奶奶。”果果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扬起仙童般的稚脸看着乔春笑了下,小小的手儿轻轻的牵住了她的手。 乔春反手牵住了他的手,另一只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勾唇浅笑道:“好啊!我们一起去。” 早熟的孩子,此刻自告奋勇要陪她,恐怕也是因为怕他奶奶再对自己打骂吧?乔春伸手推开门,牵着果果慢慢的朝林氏的床边走去。 “奶奶,我和娘亲来看你了,你好点了没有?”果果一进屋便抢在乔春的前头,甜甜的叫唤着坐在床上的林氏。 林氏微笑着朝果果招了招手,道:“果果,快点来奶奶这里。”说话间,眼睛自始至终都没有看乔春一眼。 “哦。”果果糯糯的应了声,却没有松开乔春的手,而是陪着她一步一步的走。乔春将果果抱到床沿上坐了下来,低头笑看着他,道:“果果,你就坐这里陪奶奶聊聊天。” “嗯。” “娘,你好些了没有?”温顺的站在床前,乔春露出一抹浅笑看着林氏,轻声问道。 林氏没有看她,也没有回应她,而是伸手摸着果果的头发,满脸慈祥的看着他,道:“果果,晚上吃了饭,早点来奶奶房里,好不好?” 乔春见她不看自己,也不理自己,心里不由的叹了一口气,强扯着笑静静的站在床边。 “奶奶,今晚我想和娘亲一起睡。”嫩眉蹙了蹙,果果有些不悦的看着林氏,问道:“奶奶,我娘亲问你身体好点了没?你没有听到吗?” 林氏摸着果果头发的手微微的愣了下,随即恢复如初,道:“果果今晚不跟奶奶睡?” 乔春脸上的笑容僵了下,抢在果果的前面,替他回答道:“果果今晚会在奶奶房里睡。” “什么声音这么吵?”林氏不悦的皱着眉,斥道。 ------题外话------ 这里开始乔春夫妇俩要奋斗了。 PS:感谢亲们的各类支持,谢谢! 第115章 姐妹情深,求帮忙。〔加字〕 “什么声音这么吵?”林氏不悦的皱着眉,斥道。 “娘,我先出去看一下饭好了没有?”乔春看着林氏对自己的态度,心里明白她这一时半会估计也不会原谅自己,又怕她气极上火伤了身子,便找了个借口准备离开。伸手揉了揉果果的脑袋,道:“果果,你先在这里陪奶奶聊聊天,待会饭好了,娘亲再过来带你去吃饭好不好?” “我…”果果看着娘亲那殷切的眼神,随即点了点头,道:“好的。” 乔春欣慰的笑了下,眼光看向林氏,道:“娘,那我就先出去了,您好好休息!” “……”林氏笑看着果果,还是没有出声理她。 乔春暗暗的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吃完晚饭,乔春帮果果洗漱干净后,牵着他,亲自送他到林氏的房里。林氏还是不愿看她,也不愿理她,只是笑着将果果抱进了床的内侧,旁若无人的跟果果谈着话。 无奈的乔春微微摇了摇头,对着她道了声:“娘,晚安!”便离开了林氏的房间。 唉,看来豆豆一天不回来,林氏都不会原谅她了。 推开门,门外的秋风吹过来,身上顿觉丝丝凉意,乔春拉拉衣襟,抬眸看到门外的唐子诺、桃花还有乔夏她们齐唰唰的向自己望了过来。 尽管心情苦闷,乔春还是冲着他们浅浅一笑,随手关上了房门。走到他们面前,看着他们关切的眼神,率先打破沉默,发出邀请,道:“大家要不要到我房里去坐坐?” 几个人默契的点了点头,侧开身子让她走在前面。 “要喝茶吗?”乔春扫了眼沉默的围坐在圆桌边的几个人,轻声问道。 乔夏站了起来,接过她手里的铜壶,道:“大姐,我来吧!”说着,便提着铜壶到门外去打水了。 “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乔春坐了下来,看着他们道。她知道,他们是关心她,怕她不开心,所以才全都候在门外等她出来。 桃花看了一眼唐子诺,微微蹙着眉,带着浓浓的歉意道:“大嫂,这事是娘的不对,你多给她一点时间吧。”娘亲不是个不讲理的人,许是这次急坏了,一时之间钻起了牛角尖。 “我明白的。”乔春微微勾起了唇角,点了点头。 “大姐,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吗?”乔秋直奔主题,她今晚最想知道的是大姐有什么计划,她们几个妹妹能帮上什么忙? “对啊,大姐,你有想过怎样成为第一首富吗?我答应二姐和三姐一定要帮忙的,大姐有什么事就支个声。不管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冬儿都在所不辞。”乔冬用力的拍着胸膛,一副义气重诺然的样子。 “噗…冬儿,你也太能夸了吧?上刀山下火海?你确定你行吗?”乔秋忍不住‘噗’笑出声,睁大眼睛看着奇葩乔冬。 真是亏了她,居然能想到‘上刀山下火海’,不就是让她帮忙吗?搞得像是要上战场一样。 乔冬不满的朝乔秋瞪了一眼,噘着嘴怪嗔道:“三姐,你这是什么意思嘛?你是在看不起我吗?我就是打个比喻,又不是真的上刀山下火海。” 这三姐一直都爱跟她呛腔,无论她说什么,她都能找出茬来,可真没见过像她这么像找茬的人。 乔春看着这对斗嘴的妹妹,心里面流过一股暖流,弯起了嘴角笑道:“你们的心意我接受了,想要成为第一首富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待到要帮忙的时候,我一定不会客气。” “还有我,我也要帮忙的。”桃花不甘落后的道。 “大姐,还有我,这事得算上我一份。”提着铜壶从外面走进来的乔夏,一边熟练的拨弄着炉子里的炭,一边自告奋勇的报名。 乔春看了她一眼,忍不住打趣着她道:“你过不了多久就要成亲了,这事你就别渗和了。还是安心的准备做你的新娘子吧,省得三哥到时该要怨我们了。” “呵呵!可不就是吗,二姐,你天天都要赶着绣嫁衣,我想你一定都等急了吧?”乔冬紧接着乔春的话,机不可失的打趣着乔夏。 刚刚她们笑自己,现在有关好机会在眼前,她可不愿错过。 “没事,这事咱们就不算上夏姐姐了。”桃花不是要笑她,而是真心的这样觉得,钱府是和平镇的第一大户,夏姐姐嫁过去就是钱府的少奶奶了。如果还想像现在这么自由恐怕是不可能的了,钱老爷和钱夫人恐怕也不会答应。 “嗯,我同意!不然三哥是真的会怪咱们的。” 乔夏红着脸急急的道:“不行!这事得算我一份,你们要是不答应,大不了我就不嫁了。” “胡闹!”乔春略有些生气的瞪了一眼乔夏,虽是感动她的姐妹情谊,但她也不愿看她耽误自己的终身大事。她和三哥好不容易修成了正果,她可不愿因为豆豆,而让他们的事生起波澜。 “我…”乔夏微红着眼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乔春,大姐一向对她们都是和颜悦色的,怎么这回生这么大的气? “这事你不用再说了,你先准备成亲的事。其他的事,以后再说。当时已经跟钱伯母说好花茶交由你来打理的,花茶可是我要成为首富的一大部分,以后这些事情就要靠你们了。所以,你也别再说什么不嫁的傻话了,你的心意大姐都明白。”乔春下了决论,见铜壶里的水快开了,便站起来走到书桌后的木架前,从第二层拿下了一个青花瓷瓶走过来。 大伙怔怔的看着她拧开瓷瓶盖,慢慢的从里掏出了一些颜色有些偏酱色的东西出来。 “你们今天来帮我尝尝这个茶的味道。”说着便提起铜壶熟练的冲泡起来。 唐子诺一直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的看着她,听着她们姐妹几个说话,直到她把茶汤递到了他的面前,他才端起茶杯,细细的品尝着茶汤的味道。 这个茶的汤色红亮,茶味清香,喝起来跟上次那个像砖块的茶味道差不多。 “这个是不是你说的那种普洱茶?”唐子诺放下手里的茶杯,看着她问道。 乔夏和桃花她们几个也已经放下了茶杯,满脸期待的等着她的回答。她们刚刚也觉得这茶的味道跟上次那个砖块似的茶叶有些相同,但是,好像又不太一样。 “这个是红茶,它是经过全发酵的茶,红茶的功效:90,茶多酚转化为多酚类络合物,富含茶黄素,暖胃驱寒,抗氧化、抗酸化作用好。一般胃寒或是胃有些小毛病的人,都比较适合喝红茶。”乔春端起自己的茶轻轻的啜了一口,顿时红茶特有香味萦绕在口腔里。她点了点头,很满意这与二十一世纪味道一样纯正的红茶。 桃花她们或者听不太懂乔春的意思,但是作为一个大夫,唐子诺立刻就能明白这红茶日常多喝养胃。换句话来说,这茶也是养生茶的一种,只是对于乔春说的90,茶多酚转化为多酚类络合物他就不知是什么东西了,按他猜测这些应该是茶叶的成分。 茶叶在他们这里本身就已经是名望很高的东西了,如果再大量推出这些具有养胃功效的红茶,相信一定会引起轰动和抢购热潮。 “四妹,你这个茶有给三弟品尝过吗?” “还没有。不过,以前我见三哥喝过这茶,可不知他的茶庄里为什么没有卖红茶?”乔春忆起了当年自己第一次看到钱财的情景,当时也是这红茶牵线,让她们有幸认识的,从此让她也踏上了茶叶之路。 现在想来冥冥之中是茶叶将她们几个人紧紧的连在了一起。 乔春抬眸慢慢的扫过乔夏她们,道:“我准备开茶馆,这个红茶和普洱茶都会是茶馆的主打茶,只是,我现有的红茶和普洱茶不多。” “茶馆?是不是跟酒馆差不多的地方?”乔秋好奇的看着她问道。桃花等人也是兴致勃勃的看着她。 乔春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解释道:“大体上差不多,但是,我的茶馆是用来喝茶、吃点心、听书、听曲的地方,一般是几个友人聚在一起聊天,或者是谈生意的地方,总的来说是一个休闲的场所。” 茶馆是她最为熟悉的东西,在这个空白的领域上,她相信自己一定可以经营得有声有色。 “哇,听起来好像很好玩。”乔冬一脸崇拜的看着乔春,惊叫连连。又可以听曲又可以喝茶、吃点心真是太棒了,听得她都很心动。想到自己答应二姐和三姐的事,乔冬迫不及待的道:“大姐,以后你开茶馆了,我去帮忙。” “你可以帮什么忙?不会是听到有吃有喝才想要帮忙的吧?”乔秋冷不丁的给她泼了一头的冷水。 乔冬站起来探过身子近距离的盯着乔秋,气呼呼的道:“你看不起我?我就是要做茶馆的大掌柜,哼,我让你透着门缝看人,以后我要是做成了,你可别眼红。” “行啊!你就做成给我啊!我怕你不成?”乔秋瞥了她一眼,口气凉凉的道。 乔冬笑了笑,撇了撇嘴,道:“打赌。” “打就打,谁怕谁啊?你说吧,赌什么?”乔秋不甘示弱的瞪大了双眼,跟乔冬上演着斗眼持续比赛。 众人皆是好笑的看着这两个‘嗜赌成性’的姐妹俩,含笑摇了摇头。 乔冬沉思了一下,眼睛却没有停下,依旧瞪得滚圆滚圆的,架势上一点也不愿意输给乔秋。过了一会儿,她才勾起了唇角,道:“如果我赢了,你就不得出嫁…” “啊?”众人看着乔冬嘴角的邪笑,不觉的叫出声来。这妮子唱得是哪一出啊?怎么可以跟自家亲姐打这样的赌? 乔秋也不由的愣了起来,不得出嫁?这怎么可以,她还想着以后要找一个像大姐夫爱大姐那样的爱自己的相公呢?可是,自己刚刚好像又放了豪言出去。乔秋脸上露出了些许为难,可看到乔冬那一脸得志的样子,斗志立刻被点燃了起来。 “可以。如果你输了呢?” 赌就赌,反正自己也是一定会赢了乔冬的,根本就不会让这个赌约有实现的时候。 “三姐,我话还没说完呢?你是不是也答应得太快了?”乔冬的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痞痞的看着吃瘪的乔秋,补充道:“如果我赢了,你就不得出嫁,你得娶一个相公回来。” “这个?” “不许耍赖,你可是当着大家的面答应了的。除非三姐想当不黑的姐姐?”乔冬立刻截下了乔秋的话,轻笑着坐了下去,将空茶杯推到乔春面前,道:“大姐,帮我倒杯茶吧,说了这么多话,渴死我了。” “渴死你就算了,你这是哪门子的赌约?”乔春微微蹙着眉,将满上茶汤的杯子给她推了回去。 乔冬端起茶杯二话不说的牛饮,朝乔春嬉笑着将空茶杯又推到了她的面前,转过头看着还愣着发呆的乔秋,道:“三姐,你别这么为情啊。实在不行,打现在开始你就让小黑当你弟弟呗。” “哼,谁怕谁?好,我答应了。要是你输了话,又怎样?”乔秋被她说得火冒三丈,不肯认输的答应了下来。 “我要是输了,跟你一样啊!我也不出嫁,我娶相公,这样公平了吧?”乔冬低头咬住了杯沿,动作潇洒仰头将杯中的茶汤如数喝下了肚。 乔秋笑了下,满意的点了点头,道:“这还差不多。” 乔春看着乔冬喝茶的动作,脑海里突然闪出了一道亮光,她的茶具都是功夫茶系列的,全是属于温柔派的。她都忘了在二十一世纪还有一种豪迈有气势的茶,那就是堪称京城一绝的长嘴壶倒茶表演,这个表演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龙行十八式”。 “呵呵!”乔春想到那倒茶的架式,那气派,想到这些人如果见到那场面是如何吃惊的样子,便不由的笑出声来。 “大姐,你怎么啦?” “大嫂,你可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啦?” 乔春从自己的幻想中抽离出来,看着大伙关切的样子,笑着摇摇头,道:“没事!已经很晚了,你们是不是该回房休息了?明天,我还要请你们帮我一起去把育苗区的那些茶苗做好防寒措施。” 一向语出惊人的乔冬暧昧的看了看乔春,又转过头看了看唐子诺,戏道:“哎,我们还是快点回房睡觉去吧,可别在这里防碍大姐夫和大姐休——息——” 众人听着她故意拉长语音的休息,皆是低头红着脸掩嘴轻笑起来。 “乔——冬——你再这么皮,我可是会打人的。”乔春听着她们的笑声,便也可以想象到她们脑袋瓜里在想些什么。不由的伸手朝乔冬头上拍了下,佯装生气的道。 乔冬缩了缩脖子,一脸讨好的看着乔春,朝其他几个人招了招手,道:“大姐,你别生气。我们这就走,我们一定快快的走,绝不打搅你和大姐夫休息,更不会偷偷的在窗户下偷听。” “呃?”乔春顿时被乔冬的话给哽住了,再看看那几个边跑边笑的妹妹们,脸上不由的飘上了朵朵红云。乔冬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不会偷偷的在窗户下偷听?难道她们几个以前有干过这事? 哈哈哈…门外响起了乔夏她们几个的笑声,房间里的乔春抬眸看了下唐子诺,脸上更是烫了起来。 唐子诺几步走到了她的跟前,温柔的握着她的手,眉眼含春柔声的道:“老婆,我们是不是早点…” “不要。”乔春想也没想,一口回绝了他。刚刚她们说不会在窗户下偷听,这摆明了就是要在那里偷听的意思。如果他们这么快就熄灯睡觉,那明天还不得被她们几个小家伙给暗地里笑死。 头上没有任何声音,乔春惊觉自己似乎有些过激了,便抬起头看向唐子诺。只见他那柔得可以拧出水来的黑眸紧紧的看着她,眉宇之间含着淡淡的笑意。这宛如吸铁石的目光立刻就将乔春给融化了,两个人就这样相望着,眼神交缠着。 “我是想说,我们是不是早点来想一下开茶馆的事。”过了好半晌唐子诺抽开了目光,嘴角含笑的道出了他刚刚被乔春打断的话。 “啊?”乔春愣愣的看着他,有些不太适应他这样上下分截的说话模式。只是,她似乎忘了是她自己生生打断人家的话。 唐子诺轻轻撂了下长袍坐了下去,伸手轻轻一拉便已将那呆滞中的乔春抱在了自己的怀里,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好笑的看着她难得发愣的样子,轻笑着在她的额头上留下了一吻,笑道:“找豆豆的事情,大哥已经布置了下去。现在,我们的确该计划一下怎样拓展事业了?我相信,老婆你已经有了规划,只是,我想知道,也想一起分担。” 看着乔春微红的眼眶,唐子诺有些心酸的刮了刮她的鼻子,续道:“你今天可是答应了要教我的,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这方面的师父了。” “那你还不快点行师礼?你这样可是一点诚意都没有哦?”乔春笑了下,调皮的看着他。 皱了皱眉头,唐子诺看着她为难的道:“行师礼是不可能的了,这个你心里知道不就行了吗?再说了,你要真成了我的师父,那我们的关系不是…不是…那个了吗?” 乔春看着唐子诺那结结巴巴的样子,顿时觉得心里面所有的烦恼好像都不见了,只剩下满满的幸福和笑意。这个男人在他的道德观里怎么可能容下师徒恋?这也许就是古代人深深植入大脑的思想吧? “师父和徒弟也是可以成为夫妻的,杨过和小龙女不就是一对楷模吗?” “呃?”唐子诺微微张着嘴,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好半晌过去了才悠悠的问道:“杨过和小龙女是谁?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小说里的人物,他们可是武林高手哦。”乔春有意的继续逗他。 “小说里是一个国家吗?你们那里的国家?”唐子诺继续不耻下问的追问道,他还真没听说过有师父和徒弟结为夫妻的。 乔春歪着脑袋看着他,认真的想了下,点了点头,道:“算是吧。”小说也是一个国度,一个活在人类的脑海里的国度,所以小说应该也算是一个国家吧。至少,她认为可以这样解释。 “哦,这样的国家真好,比你们那个国家还好吗?” “各有各的好。”乔春觉得有些好笑,她们似乎也太会离题了,居然扯到了小说,扯到了国家的好与坏,太能扯了。收拾好玩闹的心,乔春一脸正色的看着唐子诺,道:“我刚刚看着乔冬咬着杯子喝茶时,我也想起了我们那里的长嘴壶倒茶表演。如果将来我们的茶馆里有了这个表演,一定可以火爆起来。” “嗯。”唐子诺轻“嗯”了声,表示他有在听,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我们要不要先在京都开一家茶馆试试呢?那里的达官贵人多,他们应该比较容易接受这种休闲式的东西。而且,那里还有不少其他国家的人,人流量大,生意也容易上轨道一点。”乔春说着,看了看唐子诺,无声的询问着他的意见。 “好。” “那我开始画一些茶具的图草,再罗列出开茶馆要用的东西出来?” “好。可是,老婆,这个茶馆从来没有人开过,我们占的是先机。如果别人也跟着开茶馆,那我们不是…”唐子诺轻蹙着眉,说着自己心里的担忧。 “呵呵。老公,你太棒了!”乔春经他这一说,脑子里立刻有了一个主意,开心的捧着他的头,在他的额头上猛的亲了好几口才停下来,续道:“我们可以申请专利,这个事找大哥就成了。以后,如果谁要开茶馆,那就得到我这里来加盟。” 唐子诺看着她开心的样子,也跟着轻笑了起来,只是,他的脑子时一直在想,那个专利是什么东西? 晋国,京都,逍遥王府。 “李兄,有豆豆的消息了吗?”紫藤花架下,皇甫杰抬头看着夜空中的皎月,没有回头,仅仅是听着脚步声,他便已知道后面站着的人是谁。 这样的感觉让他想起了卓越,卓越和他从小一起长大,他们熟悉到连对方身上的味道都能够闻得出来。只可惜,上次不小心中了恒王的埋伏,卓越虽是被救了下来,却因受伤过重,至今仍未能醒过来。 从回到京都到现在,皇宫里的御医都被他接到了逍遥王府,全天候的照顾卓越。据柳如风的诊断,卓越就算能醒过来,恐怕也不能站起来了,因为他双脚的经脉全断了。 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他有时甚至在想一味阻止打仗真的是对的吗?难道枉死的人就该枉死吗?那些死去的兄弟们,他就不能以牙还牙的替他们报仇吗? 李然看着皇甫杰落寞的背影,道:“我们的人根本就找不到陈清荷的落脚点,她这个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暗卫都找不到的人,他真的很佩服她的藏身能力。 “继续找,找到为止,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找。”皇甫杰的身子微微的僵了下,沉默了一会后,向他传达着自己的决心。“李兄,这几天辛苦了,你先去休息吧。” “好!皇甫兄也早点休息。” “嗯,我知道。”皇甫杰未等李然离开,便率先离开了紫藤花架,先去看了下晕迷中的卓越,随即就离开了王府。 …… 媚娘接到信号便赶到了西街小院,踏进大厅看着坐在主位上的皇甫杰,恭敬的行礼,“主子,您找属下有什么要事吩咐吗?”媚娘站在皇甫杰面前,低着头眼光悄悄的瞥了一眼他左手背。 心中一惊,定眼再次看了过去,却见他已将手收进了手袖里。媚娘不禁心生狐疑,上次她明明就看到主子的左手背上有一个粉色的伤疤,那种程度的伤疤是不可能完全消去的?可她刚刚在主子的手背上却没有看到那个伤疤,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难道…这两次的主子不是同一个人?还是她的主子本来就不止一个人?此刻,任她是个精明的也被弄得有些糊涂了。 “媚娘,你传令下去,帮我找一个人。”皇甫杰没有漏过媚娘刚刚偷偷打量自己的小动作,只是,他不明白,她眼里的疑惑和失望是为了什么?难道他不在的时候,还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请主子明示。”媚娘听着熟悉的声音,心中的疑惑顿时消了过去。心中暗道,刚刚一定是自己眼花了,没有看清楚。也有可能主子用了什么去疤的良药,主子是个万能的人,这方面她比谁都清楚。 “陈清荷,陈国前公主,【天下第一庄】的庄子夫人。查出她的落脚点,切不可打草惊蛇,有任何消息都必须第一时间通知我。”沙哑的声音陈述着任务,话落,皇甫杰朝她挥了挥手。 “属下告退!”媚娘自是清楚主子的每一个手势,随即就退了出去,消失在黑暗之中。 走进密室,皇甫杰低头看着地上那不属于自己的脚印,再一次印证了自己刚刚的猜测。这个地方的开关只有他和卓越、唐子诺知道,而距离自己最后一次进密室是在去晋国前。卓越一直跟自己在一起,那就只剩一个可能——二弟在这中间来过这里,而且极有可能冒充自己去见过媚娘。 不然无法解释刚刚媚娘的小动作和这地上的脚印,媚娘看的是自己的左手,左手?二弟的左手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悄悄的离开小院就如悄悄的来一样,皇甫杰带着疑问回到了王府。想起明天要带杜湘茹去见母后,他就有些期待和兴奋,明天母后看到湘茹一定会很惊艳吧。 他这次回来把杜湘茹和风无痕一并请到了王府做客,如果不是要先把与晋皇谈好的事情告知皇兄,他倒希望先陪湘茹去【天下第一庄】见风劲天,让他把湘茹许配给自己,再回来奏请母后和皇兄。 第二天,皇甫杰早早就去上早朝,并交待心腹将杜湘茹送到宫门口,他下了早朝就立刻将她接进宫去见皇太后。 “母后,我今天带了个人来看您。”皇甫杰不顾众人的眼光,正大光明的牵着杜湘茹的手笑眯眯的走进了皇太后的寝宫——静宁宫。 正在看书的皇太后听到儿子愉悦的声音,加上前几天他已经跟她说起过这个女子是如何的出色?心里面也早就要会会这个让她儿子动了凡心的女子。放下手里的书,皇太后微笑着抬眸看到站在皇甫杰身边那个笑容可掬的女子时,却是不由的叫了声,“月儿?” “参见太后娘娘,我不叫月儿,我叫湘茹。”杜湘茹微笑着向皇太后行礼,这些宫廷礼数是这几天皇甫杰差王府里的老嬷嬷教她的。本来她是个随性的人,很不习惯这动辙就要行跪拜之礼的地方,但是为了皇甫杰,她还是愿意让自己接受、克服。 不过,幸好皇太后看起来不像是个不好相处的。只是,她看她的眼神像是看到了久违的熟人,而且她刚刚喊自己的名字是‘月儿’。月儿?难道皇太后认识娘亲? 皇太后听着杜湘茹的话,顿觉自己的失态,脸上露出了一抹和蔼的笑容朝她招招手,道:“姑娘,来,到我这里来坐。” “是!太后娘娘叫我湘茹就可以了。”杜湘茹甜甜的应了声,慢慢的走到了皇太后的身前。 皇甫杰怕杜湘茹会不习惯,连忙接下她的话,道:“对啊!母后别姑娘姑娘的叫,多生分啊!您就叫她湘茹吧。”母后看杜湘茹的眼神让他感到有些不安,像是看熟人又像是探究。 姑娘相称虽是合情合理,但是,给人的感觉总是有点生分。 “湘茹?嗯,是个好名字。”皇太后当然听出了自家儿子的紧张,当下就温柔的牵过杜湘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的身边,笑眯眯的盯着她,问道:“湘茹姑娘,不知你家在哪里?和阿杰是怎么认识的?” 皇甫杰无奈的撇了撇嘴,自行在靠着她们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直接叫湘茹不是挺好的吗?名字后面再加个姑娘跟刚刚那叫法也差不到哪里去?听着皇太后这么直白的问话,皇甫杰抢着回答道:“湘茹是【天下第一庄】的小姐,我这次去晋国时遇到了埋伏,幸亏湘茹相救。说起来湘茹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皇甫杰的话说得很明白,她是名门千金,而且还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他相信,皇太后听到这些应该会对杜湘茹生出好感。虽然,他不太明白,今天皇太后怎么会这么关心人家的身世?他记得,以前她不会这样啊。 “遇到埋伏啦?你前几天怎么不说?以后,这样的事情你还是不要亲自去了,你这要是伤了身子,母后可怎么办啊?”皇太后一听他之前在晋国还遇到过埋伏,立刻着急的看着他絮絮叨叨起来。片刻过后,才像是想起了是她救了自己的儿子一样,握住她的手,柔声道:“谢谢你啊!想不到湘茹这般厉害。” 皇甫杰满意的笑了,眼光柔情四射的看着杜湘茹。 看来湘茹和母后的关系很快就可以建立好,先是姑娘,再是湘茹姑娘,现在已经是湘茹了,嘿嘿! “谢太后娘娘夸奖,湘茹只是从小随着娘亲学了一些,并没有多厉害的。”杜湘茹不好意思的谦虚道。 皇太后没有赞同她的话,也没有否定她的话,而是抓着她话里的意思,继续问道:“哦,那湘茹的娘亲一定是个出色的,瞧湘茹长得这般好看,不是说有其母必有母女吗?不知有没有机会与你娘亲见上一面?” “我娘她已经…”杜茹湘红着眼,低着头吸了吸鼻子。 皇太后听着她的话,看着她此刻伤心的表情,也已经明白了她未说完的话是什么了。她长得跟月儿一模一样,刚刚杰儿还说她是【天下第一庄】的小姐。她记得当初月儿生下的是龙凤胎,只是后来听说,月儿带着女儿离开了风劲天,从此杳无音讯。难道这姑娘就是月儿当初带走的女儿? “湘茹认不认识杜月儿?”皇太后已经没有耐心再兜圈子了,直接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杜湘茹听到皇太后的话,吃惊的抬过头看着她,道:“太后娘娘也认识我娘吗?” “月儿是你娘?你刚刚说你娘已经去世了?”得到了确切答案的皇太后,这一下子倒是有点接受不了杜月儿已经不在人世的消息了。 “母后,你怎么会认识湘茹的娘亲?”皇甫杰惊讶的看着皇太后。 “我们不仅认识,还是老熟人呢。”皇太后的目光变得悠远,打开记忆的匣子,缓缓的道:“当年,我陪先皇微服私访【天下第一庄】,正好遇到了武林大会的召开,而杜月儿是玄女派的大徒弟当时陪着她师父一起参加武林大会。她的出现立刻吸引了所有男子的眼球,想想也是,人不仅貌美无双武功又高,试问又有哪个男人不为之心动。” “先皇也是很心动,当时便有了迎她进宫,纳她为妃的念头。后来,因为宫里出了急事事,先皇便离开了【天下第一庄】,但却给她留下了诺言。不料,紧接着边关也出了问题,这一忙,先皇便撂下了这事。待他准备派人去迎接她时,却传来她已经与【天下第一庄】的少主情投意合准备成亲的事。” 皇太后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神情中浮现出淡淡的忧伤,任哪个女子说到自己的相公爱上了另一个女子也做不到不介意吧? “后来呢?”杜茹湘心急的追问,这些事情她没有听风无痕说过,她没有想到娘亲居然与当年的皇帝也有过情。 皇太后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神情有些紧张的皇甫杰,自嘲的笑了下,道:“那时兵败的陈国派来使者谈和亲,一气之下的先皇便抢在月儿和风劲天成亲之前,直接下了指婚的圣旨让风劲天与陈国公主成亲。再后来,听说月儿生下了一对龙凤胎,又听说月儿不愿为妾,只身带着女儿离开了【天下第一庄】。” 大殿中静悄悄的,每个人都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中。 从皇宫回来,杜湘茹就一直沉默着不吭声,直到回到王府看到风无痕时,她才看着皇甫杰道:“我明天就跟哥哥一起回【天下第一庄】。” 听完皇太后说的当年事情,她心里有一个大大的疑问,这个疑问只有她爹——风劲天确切的回答她。在这之前,她不知该怎样面对皇甫杰,她甚至有些害怕那个疑问的答案。 “好啊!我已经给爹传了飞鸽传书,他已经在家里等我们了。”风无痕开心的应道。 微微蹙着眉头,皇甫杰紧紧的看着杜湘茹,心里也是同样的感到害怕和不安。她这么急着回去是为了什么,他大概也能猜得出来。其实听了母后的话,他心里也是存在着疑问的。 “我陪你们一起回去。” “不用了,你还有事情没处理完,我和哥哥回去就可以了。”杜湘茹果断的拒绝了他,转身离开了大厅,直接回房。 风无痕看着杜湘茹的背影,又看了看欲言又止的皇甫杰,不解的问道:“你们今天进宫发生了什么事吗?怎么你们两个看起来有点怪怪的?” “没事!”皇甫杰只是回了他两个字,转身也离开了。 风无痕怔怔的看着他们一人一个方向的离开,挠了挠头发,自言自语的道:“没事?这个样子哪是没事的样子?” 难道两个人吵架了?还是皇太后不同意他们的事?不对啊,据他观察皇甫杰不是那种因为谁的不同意就轻易放弃的人。而且,这些日子他也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他对可可的心意。 第二天一大早,风无痕便带着杜湘茹离开京都赶往【天下第一庄】。而皇甫杰则向皇帝告了假,快马加鞭的赶去山中村。 第116章 全民防痘,豆豆归。 “柳大夫,你看看我家皮子身上怎么会冒这么多的红疹子出来?”一大早石虎子便背着皮子赶到义诊室,拉开皮子的衣袖着急的问道。 柳如风放下手里的活,走过去探头一看,脸色立刻变了几变,道:“皮子身上的红疹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长的?” 这是水痘,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豆豆当时出的也是水痘。出水痘是极易传染的病,一般只是在春季多发,出水痘时一般还会伴有发烧症状。一般体质好一点的,就只会发低烧,体质差一点的就难说了。 柳如风伸手往皮子额头上探了下,转身坐在柜台前开下了药方子,紧接着忙不迭地抓药。 “皮子身上的红疹子叫水痘,这段期间,你们给他煮些清淡的饭菜,要注意卫生,不能让他去挤水痘,干疤后也不能让他去揭。另外,这段期间他会有点发烧,不过,这都是正常的,经常给他擦擦身子就好。” 柳如风给石虎子投了个请安心的笑容,将手里已经包好的药递到了他的面前,道:“这药一天一副,一副煎三次,放三碗水熬成一碗药汁服下。如果有什么情况,就过来找我。没好之前,尽量不要让他吹冷风。” “谢谢柳大夫。”石虎子听柳如风这么一说,心才稍稍的安了下来,微笑着接过手里的药,向他道了谢便背着皮子往家走。 这一天,村里有好些个小孩子都出现同样的症状,已经在豆豆身上看到过这病的唐乔两家人心里都开始不安起来。 “柳伯伯,这出水痘极易传染,它的潜伏期有十天。看来我们得预防才行,你这有没有方子是可以预防这症状的?”乔春听到乔冬说明诊室里的情况便跑了过来,神情担忧的看着柳如风问道。 出水痘的患者身上先是出现小红点,由胸部、腹部,再扩展至全身。小红点变大,成为有液体的水泡。一两天后,水泡破裂、结成硬壳或疙瘩。新的小红点再次在同一位置上出现,重复同一过程。二天至六天期间,新红点出现二次至四次。十至十四天后,红点脱落,完全康复,不会留有疤痕。 这出水痘虽然不会致命,但是,遇上些身体底子不好的孩子,有生命危险也难说。重点是,这病极容易感染,一般身上没有免疫体的人,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老人都有可能感染上。 在二十一世纪有这方面的预防针,在这古代,她就不清楚有没有可以预防的药方子了。 “柳伯伯,这里有板蓝根吗?”乔春想起了以前因为适逢过非典,那时就去深入的了解板蓝根的作用,她记得板蓝根是一味寻常的中药,它有抗菌抗病毒的作用。 现在的这些水痘,其实也就是一些病毒感染,如果多喝点板蓝板熬的水,就一定可以取到预防作用。就算不能预防,健康的人喝了板蓝根水也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因为它还有防癌的作用。 柳如风微怔了下,摇了摇头道:“我没听说过板蓝根,春儿还记得它有没有别的名字?它有什么用处呢?”既然春儿问起了这个东西,他相信一定是与现在这个水痘有关系。 “别的名字?我得想一下,我对药名不是很熟悉,不过,我们乡下有很多,我认识。”乔春微微蹙着眉,细细的回想着它还有没有其他的别名,“小时候好像听奶奶叫它什么青根的?哦,对了,它还叫做大青根,开着紫色的花。它有抗菌抗病毒的作用。” 柳如风按着乔春的描述努力的在脑子里搜索了一下,问道:“春儿,它是不是还叫做蓝靛根?不过,这东西得去采,药房里没有这味药。我记得这药跟你描述的差不多,也是开着紫色的花。” “柳伯伯,我找桃花她们跟我一起去采药,这里就辛苦你了。”乔春决定带着桃花和乔夏她们到处去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她记得那个板蓝根喜欢湿润,也喜欢阳光。小时候,她陪奶奶去采时,一般的路边都会有。 乔春带着桃花和乔夏、乔秋一起到后山的小路两边开始寻找,四个人采了一个下午,收获居然颇厚每个人都背了一竹篓的板蓝板回来。当然在这挖采板蓝根的同时,对花茶很有研究的乔春还发现了薄荷和甘草。想到明年要开始的花茶事业,乔春自是不会放过这类原材料,于是连根拔起带回了不少。 薄荷性凉味辛,解热消暑、淸头目,祛邪毒,除劳气,解困乏,使人口气香洁。甘草性平,味甘,归十二经,有解毒、祛痰、止痛、解痉等药理作用。在中医上,甘草补脾益气,滋咳润肺,缓急解毒,调和百药。在炎炎夏日如果泡置一杯薄荷甘草茶来喝不仅可以清热解暑,还可以生津止渴,对口腔和喉咙方面也是多多有益处的。 柳如风看着竹篓里的板蓝根,抬头对着乔春笑了笑,道:“春儿,这就是你说的板蓝根?原来,它真的是靛蓝根。” “嗯。”乔春点了点头,将自己竹篓里的薄荷和甘草递到了柳如风的面前,道:“柳伯伯,我还发现了薄荷和甘草,我发现咱们这个地方的药草还真不少,这两样东西配置花茶时,可是时常用得上的。” 柳如风看着那连根拔起的薄荷和甘草,立刻就明白了乔春的意图,轻轻的捋捋白胡子,点了点头,道:“薄荷喜阴,靠着水源片栽会好一些。甘草则要选择土壤肥沃、土质疏松、排水良好的砂质土,这甘草是可是用种子来播种的。” 说着,他从竹篓里拿出了一棵成年的甘草,从上面摘下了几颗甘茶种子递到了乔春的面前,道:“这就是它的种子,如果春儿想要种甘茶的话,收集一些甘草种子也是可以的。现在是秋末,刚好时逢甘草种子成熟的季节。” 乔春听着听着嘴角不由的高高翘了起来,接过他手里的种子,认真的端看着,将它扫描进了自己的脑海里。抬起头看着柳如风,微笑着道:“柳伯伯,谢谢你!春儿知道该要怎么做了。” 乔春几人将挖采回来的板蓝根背到河里洗干净,再分成一份一份的让铁龙和铁成刚分给每家每户,并告诉他们一些关于水痘的常识和预防要点。现在村子里已经出了八例小孩出水痘了,按着传染速度近日还会有很多人感染。为了不让这水痘传染到其他村庄,乔春还让铁龙通知村民,一个月内尽量不要出村。 “王小林,你带两个人驾着马车到镇上的药铺里去买靛蓝根,有多少就买多少。另外,再到米铺去买一些糖回来。”乔春把王小林叫到了跟前,向他交待着去镇上采买的物品。 仅凭她们采回来的那些板蓝根是不够的,趁着现在传染范围还不大,她得让人到镇上去买板蓝根和糖回来。实在不行,自己每天熬些水出来供应给村民也是可以的。 “桃花、夏儿,你们两个也拿一些去厨房熬水出来给大家喝,记得,大家都要多喝,当茶水喝。这东西喝了只会有益处,不会有副作用的。”拿了银子给王小林,乔春又到后院让桃花和乔夏也熬些板蓝根水出来,让家里的人也喝一些。 第二天,唐子诺带着村民到村里的附近大量的采挖板蓝根,原因是镇上的药铺里根本就没多少存货,他们想要以此代茶还得靠自己采挖。 看着村民们全员参与了预防水痘,每当静下来的时候,乔春总是在想豆豆现在会是什么情况?按豆豆出水痘的时间来算的话,她身上的红点也该要脱落了。这些天没有看到家人她会不会哭呢?会不会不习惯新地方呢? “四妹,你又在想豆豆啦?”唐子诺送走了最后一个病人,抬起头便看到乔春怔怔的发呆看着手里的茶杯,仅需一眼,他就知道此刻她在想心事,而她现在最大的心事便是豆豆。 他也无时不刻的在挂念着豆豆,老是想着她身上的水痘痊愈了没有?有没有去抓红点?会不会哭?陈清荷对她好不好?他对这个家和孩子们都是亏欠很多的,以前他总是觉得以后还有很多机会,自己可以慢慢的补偿,却没想到以后真是不是人可以把握的,世事总是那般的难料。 乔春拍了拍他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道:“想她啊!怎么可能不想她呢?她从来没有离开过家,也不知她会不会哭?习不习惯?唉…” “放心吧!我们一定很快就可以找到她的,豆豆这么可爱,陈清荷一定不会对她不好的。”唐子诺轻声安慰着乔春,同时也用这些话安慰着自己。 …… 豆豆从在床上,青儿手里拿着镜子坐在她的面前,让她可以清楚的看到自己脸上的状况。豆豆惊奇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太相信的伸手捏了下自己的左脸颊,“啊…痛…”。 “傻孩子,你这样捏自己的脸,怎么可能会不痛?”青儿轻笑着伸手帮她揉了下微微泛红的左脸颊。 豆豆身上的红点已经脱落了,算是正式的恢复健康了。也不知是不是这段时间因为生病净吃了一些清淡的食物,还是因为其他原因,豆豆已圆嘟嘟的脸居然消瘦了一大圈。现在已经是个清秀中略带些婴儿肥的小女孩了,而她右脸颊上的梨涡也更是明显了。 豆豆忍不住再将脸往镜子前凑近了些,伸手摸摸自己的脸颊,不可思议的道:“我这张脸跟哥哥的可真像啊,现在应该再不会有人说我和哥哥不像是双胞胎了吧?哈哈…哥哥看到这样的我,一定会被吓一大跳的。” 青儿看着开心的豆豆,也情不自禁的笑弯了嘴。自从豆豆来到这里以后,不禁自己开心了很多,就连主子也变得温暖起来,也不再阴晴不定,喜恕无常。 只是,她也常常在想这样分开豆豆和她的家人真的可以吗?她一直都跟豆豆说,她是来养病的,病好了就可以回家了。现在她已经康复了,如果她要回家,自己又该怎样解释呢? “青儿姑姑,你看豆豆身上的红点已经好了,明天,你可不可以就送豆豆回家?豆豆好想回家哦,也想亲亲和爹爹,还有哥哥,还有姥姥、姥爷,还有奶奶,还有姑姑,还有阿姨,还有小辉哥哥……还有小黑。唉…豆豆真的好想他们哦!”豆豆罗列了一堆想念的人,末了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双手托着腮帮子,满脸期待的眨巴着眼看向青儿。 青儿眼神躲闪的避开豆豆的目光,站起来交镜子放回了梳妆台上,道:“青儿姑姑说过等你好了,就带你出去玩的。要不,明天姑姑就带你出去玩好不好?”小孩子都爱玩,还是先分散她的精力,慢慢冲淡她想要回家的念头吧。 可是,豆豆不是一般小孩,她对家的依恋不是可以随便冲淡的。 豆豆为难的看着青儿,摇着小脑袋,道:“不玩了,豆豆想先回家看看。以后,我再让亲亲带我和哥哥一起来这里找姑姑玩,好不好?”诱惑当前,豆豆丝毫不为所动,在她的心里,没有什么比回家跟亲人在一起更重要。 “呃?”青儿没有想到,豆豆居然不为所动,还将问题给自己丢了回来。顿时,有些为难的看着她,轻声的劝道:“豆豆就安心的在这里住下来好不好?你不是说长大后要做个悬壶济世的女大夫吗?你知道大姑姑很厉害的,你就在这里跟着大姑姑学医术,好不好?待你学会了医术再回家,好吗?” 豆豆干瘪着嘴,眯着笑打量着青儿,突然像是想明白了似的,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拉扯着青儿的衣襟,道:“青儿姑姑骗人,你不会送豆豆回家对不对?亲亲…豆豆在这里,你快点来接豆豆回家吧?爹爹…豆豆在这里,在这里…” 柳眉紧皱,明眸中闪烁着心疼的光,青儿手足无措的看着嚎啕大哭的豆豆,她也没有料到豆豆居然这么容易就看出了她们的意图。如果不是顾及着主子,青儿恨不得马上就送豆豆回山中村。看着哭得如此凄凉的小人儿,青儿的心也跟着微微刺痛起来。 突然豆豆翻身下床,鞋也不穿就往房外跑去。 “豆豆,你要去哪里?你快…”青儿连忙追了过来,一边追一边冲着她喊道。 嘎吱…房门骤然被打开,陈清荷皱着眉站在房门前拦住了豆豆的去路,低头看着哭流满面的小人儿,微微不悦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豆豆,你想要去哪里?” 她只不过是在炼药房里呆了二个时辰,怎么离开前还笑呵呵的豆豆现在就哭成了一个小泪人儿? “大姑姑讨厌!青儿姑姑也讨厌!你们都是骗人的,你们为什么不让豆豆回家?豆豆要亲亲,要爹爹…呜呜呜…”豆豆抬起泪脸,愤愤的瞪着挡着路的陈清荷,大声的指责着她们的不是。 “嗬?”什么叫做骗人的?她从来就没说过会送她回去,就算要送她回去也不是这个时候,还得看她的娘亲什么时候成为第一首富?而她什么时候可以学会她的医术? “我可从没说过要送你回去,你如果还没有学会我的医术,你娘亲没有成为大齐的第一首富。谁也别想带你离开这里。”陈清荷也不再当她是个三岁小女孩,直接的跟她挑明了说。 豆豆听着她的话停止了哭泣,愣愣的看着她,见她不像是说谎。心里更是害怕起来,眼角余不看到她身侧的空位置时,突然加大的马力猛的向她冲了过去,“啊…” 结果就是她像是老鹰捉小鸡似的,被陈清荷一把抓住了衣襟悬在了半空中,任她怎样扭动身子也无法挣开。 “放开我,你是大坏蛋,放开我!”豆豆一边挣扎一边怒瞪着她骂道。 青儿看着主子越来越阴冷的眸子,忍不住心惊胆跳起来,就怕她的情绪失控起来就会将豆豆从手中甩了出去。无措的扭着手指头,跺了跺脚看着自家主子,道:“主子,你先把豆豆放下来吧。她只是一个小孩子,说话不当数的。” 青儿一边劝着陈清荷,一边朝豆豆拼命的眨着眼睛,暗示她快点停下来再好好的向主子软言求和。 她知道虽然主子不承认,但是,豆豆在她的心里已经有了不一样的地位是不争的事实,她骗得了别人,也骗不了自己。只要豆豆好生点说话,也许事情还是可以有转机的。 豆豆接受青儿的暗示,慢慢的停了下来,眼神却是很不屑的看着陈清荷,道:“放我下来,这般以大欺小传出去也不怕丢人。” 陈清荷微愣了下,眼眸里燃起了一簇簇的火苗,依言将豆豆放下了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道:“我这就放你下来,省得你说我以大欺小。” 豆豆见自己成功的激起了她的火气,心中不由一喜,继续佯装不屑的道:“本来就是爱以大欺小的,我才三岁就强迫我做你的徒弟,还强迫我娘亲做事。传出去了也不怕笑掉人家的大牙。你以为我娘亲不能做到你说的事?那你就错了,我娘亲可是无敌的奥特曼。” “什么是奥特曼?”陈清荷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句,这个豆豆果然有激起她怒气的本事。 豆豆甩了她一个大白眼,不可思议的道:“奥特曼你都不知道?你也OUT了吧?” “你…”陈清荷眼中的怒火燃烧得更旺了,双手紧紧的攥着,睁大眼睛瞪着她。豆豆见她如此,心里却是更加的欢畅,装作无奈的摇摇头,道:“好啦!怕了你啦!把眼睛瞪得像牛眼似的,奥特曼就是专打怪兽的超人。” 打怪兽的超人?她的意思是自己就是那等着挨打的怪兽了?真是太甚有此理了,陈清荷刚想发火,豆豆又传来了凉凉的声音,“大姑姑,你怕不怕输给我娘亲?” 输?真是个笑话,她陈清荷从来就不怕输,更不会输(除输了那个人的心以外,她默默的在心里补了这么一句话)。 “那是不可能的事?” “是你不可能输给我娘亲还是我娘亲不可能输给你?”豆豆紧紧的看着她,步步逼问,“我看大姑姑一定是怕输,不敢跟豆豆打赌。” “放肆!我会输?我才不能三岁小孩打赌。” 豆豆赞同的点了点头,道:“原来大姑姑也知道我是个三岁小孩,既然你瞧不起我这个三岁小孩,为什么硬要强迫我当你的徒弟?” “你?”陈清荷被她质问得说不出话来,她可真是万万没有想到这小丫头片子的嘴巴居然这么的厉害。忍住了怒气,不愿被她看不起,于是,没有多想便道:“打赌就打赌,我一定不会输给你娘亲的。说吧,赌什么?” 豆豆见小计初成,心中大喜,脸上却仍旧是那不屑的神情,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道:“就赌我娘亲三年就可以达到你的要求,如果我赢了,你就收回我做你徒弟的话。如果我输了,等三年后的结果出来后,我马上就随着你学医术。” “这个?”陈清荷犹豫了下,她怎么觉得不管输赢豆豆都是个大赢家? 豆豆见她犹豫了,心中一急,打铁趁热的白了她一眼,慵懒的道:“大姑姑不会是怕输吧?还有,大姑姑难道不觉得六岁的我才适合学医术吗?那时我愿赌服输定会乖乖的当你的徒弟。你也不必让外面的人说你趁火打劫,还可以名正言顺的收下徒弟,这不是很好吗?” 陈清荷怔怔的看着她,没有答应,也没有不答应。 一旁的青儿早已是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她还真没想到豆豆这般厉害,口才、心计都不像是个三岁的小孩,这样的心计,怕是大人也没有的。她开始有些想见见传说中的茶仙子了,有其母必有其女,能教出这样的女儿,做娘亲的也一定不会差到哪里去。 “主子,豆豆说的也不无道理。反正主子是一定会赢的,三年的时间乔春是不可能成为第一首富的。到时,主子不仅可以名正言顺的收下豆豆这个徒弟,豆豆也会心甘情愿的做主子的徒弟。而且,乔春如果没有成为第一首富是接不回女儿的,我相信,她一定会更加努力去达到主子的要求。那样主子的愿望不就可以实现了吗?” 青儿表面上是一切替主子着想,其实也是顺着豆豆的意思劝解着主子。 见了豆豆这番表现,她完全相信,乔春一定可以在三年之内就成为大齐的第一首富。自己虽然也喜欢豆豆,但她也不愿看着她从小就不能在家人的关爱中长大。 豆豆见陈清荷还在犹豫,想了下又道:“如果豆豆每年来陪大姑姑住一个月,行不行?” “你真这么想?”陈清荷有些惊讶的看向豆豆,不太自信的问道。 豆豆重重的点点头,眉眼笑得弯弯的道:“豆豆说过,以后会负责爱大姑姑的,不会再让大姑姑的心再生病的。可是,如果现在豆豆不回家的话,我亲亲的心、爹爹的心也是会生病的。” “好,我答应你!不过,你也要记得你的说过的话。” “好!我就知道大姑姑最好了。”豆豆跑过去抱住陈清荷的脚,抬起头看着她,笑道:“大姑姑是最漂亮,最好的人了。豆豆好爱你哦!” “噗…刚刚是谁哭着骂我是骗子,是大坏蛋的?嗯?”陈清荷弯腰将她抱了起来,轻笑着捏了下她的鼻子,揶揄着她。 这个孩子是个贴心的宝贝,她的每一句话都让她的心变得柔软。到了这会,她觉得如果自己不按着她说的去办,倒像是个拆散人家母女的大恶人了。本来她也不介意成为大恶人,可是,不知为何,她就是不想成为豆豆心目中的大恶人。 她喜欢她!在意她!所以,不希望自己在她的心里是个不好的恶人。 “啵——”豆豆飞快的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口,略有些窘迫的挠着头发,道:“忘了,忘记谁说过这话了,嘿嘿…” “姑姑现在就送你回家,好不好?不过,豆豆千万不能忘记了答应姑姑的事情。” “好,咱们来拉勾。” “拉勾?我…我…我不会。” “就是这样,两个人的小姆指勾起来,然后,等我说完话后,就两人的大姆指用力的盖一下。”豆豆将自己的小姆指轻轻的勾上了陈清荷的小姆指,然后,一边拉一边道:“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就这样?” “嗯,这样就可以了,豆豆一定不会忘记自己说过的话的.” “好!” …。.. 叩叩叩… “亲亲…爹爹…我回来啦!”豆豆踮着脚,用力的敲打着房门。 寂静的夜里,唐家院子里突然响起了急急的敲门声,紧接着便传来糯糯的女童声。刹那间,唐家大院所有房间都亮了起来,大伙皆是急匆匆的赶出来,看着那站在月光下,举着手敲打着房门的小人儿。 嘎吱… “豆豆——我的宝贝,你终于回来啦!”乔春光着脚站在房门口,欣喜的流着泪接过唐子诺怀里的豆豆。她刚刚模模糊糊的听到豆豆的声音,原以为自己是在梦中,后来被唐子诺摇了下身子,方惊觉这一切都是真的。她的豆豆回来了,就在房门前叫着她。 “豆豆,你回来啦?来,让姥姥抱抱。”雷氏也是泪流满面的跑了过来,就那样熊抱着乔春和豆豆,探过头对着豆豆的小脸蛋就是猛的一顿亲。 桃花和乔夏她们抹了抹眼泪,笑着围了过来,大伙鱼贯而入的跟着乔春走进了亲子房里。 当大伙看清灯光下的豆豆时,纷纷不由的惊叫了起来。 “豆豆,你怎么变瘦啦?” “哇,豆豆现在跟果果长得一模一样了?” “豆豆,我可怜的豆豆,她们是不是不给东西你吃啊?咋瘦成这样啊?我可怜的豆豆啊…”就在大伙惊叹豆豆那清秀的脸时,雷氏却猛的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心疼的问着豆豆 豆豆伸手抹着雷氏眼角的泪水,忍不住笑了起来,道:“姥姥,你想太多啦。大姑姑和青儿姑姑对我很好的,哪会不给东西我吃?” 姥姥也太夸张了吧?如果人家要虐待她的话,哪还会救她,更不会送她回来啦。 想起刚刚姑姑送她回来时,那依依不舍的样子,豆豆就觉得有些愧疚。她决定以后每年都要让亲亲送自己去大姑姑那里陪她一段时间,豆豆想着伸手从衣袖里抽出一封信递到乔春面前,道:“亲亲,这是大姑姑给你的信,你看一下吧。” “大姑姑?”乔春接过了豆豆手里的信,雷氏则顺手将豆豆抱进了怀里,走到圆桌前坐了下来。 桃花等人笑着围了过去,看着清秀的豆豆,一个个忍不住伸手往她的脸上捏了捏,像是在确实她脸上的肉是不是少了? “啊…痛…姑姑,阿姨你们怎么这样?会痛的好不好?”豆豆伸手摸着自己的脸,看着笑呵呵的她们不悦的道。她们也真是的,就像她现在变得漂亮了,也不能动不动就捏人家这粉嫩的脸蛋吧? “你们几个要干嘛?瞧,豆豆的脸被你们捏红了。”雷氏听到豆豆的喊痛声,赶紧抱着她转了个方向,扭过头瞪着她们斥道。呵护和疼爱之心溢于言表。 “呵呵,娘,哪有那么夸张?我们只是轻轻的摸一下而已。”乔冬看着自己扑了个空的手,嘻笑着澄清。 乔秋也是嘿嘿的轻笑着,摸着自己的手,道:“就是啊,我们只是轻轻的,柔柔的摸一下下。豆豆的脸哪有红?如果真有那么一点红的话,那也是因为我们的豆豆天生丽质,那个什么气色好,嗯,就是叫做气色好。” 桃花和乔夏飞快的相互对视了一眼,看着对方眼底的笑意,双双低下了头,轻轻的耸动着肩膀。 乔秋和乔冬那讨好着雷氏,害怕她生气发功的样子,可真的是很搞笑。 唐子诺和乔春拿着信走到书桌前,轻轻的拆开信封从里面拿出两张信纸,抖开了信纸那一行行娟秀的字体就呈现在了她们的眼里。细细的看完信的内容,抬眸相视一笑,默契的转过头看着雷氏怀里的豆豆。 陈清荷在这里面写下了和豆豆打赌的事情,以及豆豆答应以后每年都会陪她小住的事,至于她的落脚点却是只字不提,只是说到了时间她就会来接豆豆。从她的话中不难看出,这次豆豆能够回家,全是因为豆豆的聪明。 勾了勾唇角,唐子诺看着乔春笑了笑,闪亮的眸子像是在道:“瞧,我女儿可真厉害,小小年纪就可以自己想办法脱身。” 乔春回了他一笑,挑衅似的看着他,挑了挑眉无声的回了他一句:“可不是,也不看看是谁教出来的?不过,你好像没多大的功劳吧?” “亲亲,大姑姑在信里说了什么?有没有说打赌的事?还有,我答应了大姑姑以后每年会去陪她住一段时间的。”坐在雷氏怀里的豆豆扭过头,看着正在眼神对话的爹娘,大声的问道。 乔春抽回了目光,慢慢的朝豆豆走了过来,揉揉她那柔软的头发,微笑着道:“豆豆好厉害哦!娘亲都不知道豆豆居然已经长大了,可以自己保护自己了。” “咯咯咯…那是因为亲亲教得好啊!”豆豆咯咯的笑了起来,抬头看着她一脸正经的道。 “哈哈哈…”众人皆被她那谦虚的话给逗得乐开怀,这些日子一直气氛沉闷的唐家,第一次充满了笑声。就连那一个个不苟言笑的暗卫也不禁跟着嘿嘿的笑了起来。 “豆豆回来啦?我好像听到豆豆的声音了。”林氏由廖氏搀扶着走了进来,看着被众人围住且面容清秀的豆豆,一时之间倒是愣愣的站在那里了。 身上穿着单衣的果果从她们的身后跑了进来,看到雷氏怀抱里的豆豆时,先是愣了下,随即喜出望外的跑过来,拉着豆豆的手笑道:“豆豆,你变漂亮了哦。这个真的是你吗?”说着,伸手用力的捏了下那酷似自己的脸。 他现在居然有种照镜子的感觉,这种感觉真是太奇妙了。明天,他就带豆豆一起到老屋坪坝前玩游戏,看石小峰他们还敢不敢笑豆豆是肥妹,说他们不是真正的双胞胎。 “啊,好痛哦!哥哥,你怎么也是一来就捏人家的脸?”豆豆嘟着嘴怪嗔了他一眼,伸手来回抚摸着自己的脸。这一下是真的痛了,因为果果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手劲。 果果看着豆豆微红的脸,讪讪的笑了下,道:“嘿嘿,我太激动了。我还以为你不是豆豆呢?” “哥哥的屁股上有一个红色的痣,对不对?”豆豆看着果果那副激动不已的样子,赏了他一个大白眼。为了证明自己是真的豆豆,她当众说出了果果的私隐。 “呵呵…”众人默契的偏过头看了果果一眼,随即又纷纷掩嘴轻笑起来。 果果的脸顿时红得像是滴出血来似的,窘迫的扫了众人一眼,又将眼光锁向豆豆,埋怨似的道:“好啦!你是真的豆豆,可是,你以后能不能别到处说这事。你这么说,人家多没面子啊?” “哈哈哈…”众人一听,更是笑得前扑后扬起来。 今天晚上大家都太开心了,看着两个小宝贝耍宝斗嘴的样子,他们都觉得快乐又回到了唐家。 乔春看了眼仍旧站在原地的林氏,连忙从雷氏身上抱下了豆豆,笑看着她道:“豆豆,快去喊奶奶。你不在家的时候,奶奶因为担心你都生病了。” “啊?奶奶生病啦?”豆豆一听,连忙向林氏跑了过去,站在她的面前看着林氏和廖氏,道:“奶奶,豆豆回来了。廖奶奶,豆豆回来了。”说着,牵过林氏的手,续道:“奶奶,你好些了没有?走,到那边去坐好不好?” 林氏抽回了自己的手,朝房里的众人看了一眼,随即又低下头眼睛红红的看着豆豆,道:“不了,奶奶想回房去睡觉了。豆豆回来了,奶奶也就可以安心了。今晚豆豆就和哥哥一起在这里睡,好不好?” 豆豆并不知道自己不在家的时候,奶奶打骂了娘亲,这个时候不愿在这里多逗留,实则是因为愧疚。听着林氏这么一说,也觉得病人应该多休息,于是便微笑着道:“奶奶,晚安!生病了要好好休息哦!” “好,好,好!真乖!”林氏连声说了几个好,抬眸飞快的朝乔春瞥了一眼,便离开了亲子房。 大伙都大概可以猜出林氏离开的原因,一时之间,刚刚那欢乐的气氛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压抑。雷氏无奈的看了一眼乔春,伸手朝那些个姑娘们挥了挥手,道:“豆豆刚回来,就让他们一家四口好好的享受一下天伦之乐吧。咱们都回房去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娘,晚安!” “姥姥晚安!” 大伙相互道了晚安,就走出亲子房各自回屋睡觉去了。 翌日清晨,睡梦中的乔春一大早就被院子里那一大一小的练武声的吵醒了。她侧过身子看着熟睡中的豆豆,嘴角溢出了一抹幸福的笑容。原来不是在做梦,豆豆真的回到了她们的身边。 真好!真好! 乔春就那样侧着身子,眸底流趟着满满幸福的看着豆豆,探过头轻柔的在她的额头上留下了一吻,放轻手脚的拉开被子起床洗漱。 打开房门,院子里那一大一小的男子默契的朝她望了过来,目光交汇,三个人皆是露出了暖暖的笑容。乔春抬步走了过去,心情舒畅的朝他们打了个招呼,“早安啊!帅哥们!” “早安,美女!”唐子诺和果果对视了一眼,默契的回应。 “呵呵…”三个人又再一次默契的为这奇特的招呼语言笑了起来。 “开始吧!别管我,你们自己练自己的。”乔春走到他们的一旁站定,深吸呼,慢慢的耍起了太极拳。 金色的阳光洒落在他们的身上,像是他们自己的身体上散发着金色的光晕,远远的看过来,让人清晰的感觉到他们身上释放出来的那浓浓的幸福的味道。 ------题外话------ 【昨晚已经订阅过115章的亲,请再看一遍,因为妞后来又加了四千字,免费送积极订阅的亲们哈。不会再另外收费哦!】 PS:剩下的字,妞儿晚点补上,先去听课,请见谅!谢谢支持! 第117章 一起商议,行商路。 唐家偏厅,两大桌的人正在火热的围桌坐下来吃早饭,除了廖仁和林氏、廖氏在房间里,其他的人都已经齐了。 乔春转过头看着这熟悉又平常的一幕,眼眶突然微微发胀起来,这样的场景好像已经隔了很久似的,尤其是豆豆不见了以后,他们基本上都是食不知味。 坐在她旁边的唐子诺自是理解她的心情,伸过手用力的握了下她叠放在腿上的手,两个人无声的交流着情感。 乔春转过头看着他温暖的浅笑,好心情的拿起筷子,冲着大伙道:“开饭啦!” 哒哒哒…突然大门外响起了马蹄声,大伙还未来得及出去迎接皇甫杰和钱财便风尘仆仆的走了进来,他们身后还出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大哥,三弟,你们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唐子诺放下手中的筷子,站起来朝门口的两个人迎了过去。眼光越过他们,看到他们背后的人时,忍不住惊讶的道:“百川也回来啦?” “百川?”众人皆是吃惊的站了起来,齐唰唰的看向皇甫杰身后的人。经过几个月的军营生活,铁百川的脸已经由原来的麦色变成了黝黑,不过,眉宇间的那股坚毅和自信却是以前所没有的。 大伙笑呵呵的从铁百川身上抽回目光,冷不丁的全都看向呆滞着的桃花。 雷氏推了一下站在自己身边的乔秋,笑着张罗道:“秋儿,你进去拿几副碗筷出来,三位哥哥该是还没吃过早饭。”说着,又转过头看着乔冬,道:“冬儿,你去喊铁伯伯过来吃早饭,跟他说百川哥哥回来啦!” “大哥,三哥,百川,快坐下来吃早饭!算一算咱们也好久没有一起吃早饭了。”乔春伸手指了指桌边的空凳子,微笑着道。 另一桌的暗卫们看到他们心目中的天神到来,连忙站了起来,整齐有力的向皇甫杰行礼:“属下参见王爷!” “各位兄弟不必行此大礼,快快起来。你们现在是唐家的家丁,以后就像喊唐大哥那样,喊我皇甫大哥就可以了。”皇甫杰笑着朝他们挥了挥手,由衷的道出自己的心里话。别说他从来就不看重这些虚礼,就是这些年下来,他也早已厌烦了这些动辄行礼下跪。 他现在倒是十分向往四妹那套人人平等,没有上下尊卑的国家。也许,待到大局已定,大齐朝国富民安时,他也该要去过自己向往的那种生活了。现在他还有了牵挂的人——杜湘茹,她是个单纯的姑娘,自由自在习惯了,而皇家的礼数太多,她是不定过不习惯的。 重点是生在皇家,你不争不抢,不代表人家就不会掂记你、防范着你。 “这个…”暗卫们犹豫了一下,低着头飞快的交换着眼神,片刻过后,唐家偏厅里响起了穿透屋顶,揭瓦而出的声音,“是!属下遵命!” 皇甫杰无奈的摇了摇头,怎么又是‘属下遵命’?看来,这一时半会的他们还是不能一下子就改口过来。 “夏姐姐,我们进去再加几个菜吧?”桃花红着脸从铁百川身上抽回目光,拉扯了下身旁乔夏的衣襟朝她点了点头。乔夏见她那副模样,忍不住对她眨了眨眼,伸手牵着她就往后院走去。 这姑娘见到心上人脸红成这样,待会到厨房可得好好的打趣一番。 唐子诺看着眼光一直盯着后院拱门的铁百川和钱财无声的勾起了唇角,笑道:“三弟,百川,你们不坐?还是…” “哈哈…”众人看着他们两个窘迫的神情,忍不住开心的笑了起来。黝黑的脸上浮现出了可疑的暗红,铁百川不自觉的伸手挠了挠头,向钱财伸手做了个请势道:“钱大哥,请!” “好,百川也请坐。”钱财点了点头,挨着皇甫杰坐了下来。 乔父笑得合不拢嘴的一一扫过大伙,满意的点了点头,对身旁的雷氏,道:“她娘,你去温几壶酒过来,我们今天喝点酒。” “一大清早就喝酒?要不,中饭再喝吧?反正,阿杰他们也不是马上就走。”雷氏微微的蹙着眉头,侧目看着乔父,自打前段时间他受了伤后,身子骨也没以前那么好了,喝酒这事,她可是一直把着关的。 乔春看着乔父开心的样子,又看了看雷氏担忧的神情,道:“娘,你就温几壶酒过来吧,爹心里有数的。我们别让他们喝多了就行。再说了,今天爹是真的高兴,你就依着他吧。” 乔父一听,顿时哈哈大笑起来,伸手拍了拍柳如风的肩膀,自豪的道:“哈哈,还是我闺女懂我的心。柳兄,你知道吗?当年我们乔子村的都在背后说我乔梁断了乔家的香火,可是,他们不知道啊。在我的眼里女儿更是宝啊!人死之后,哪知道会去哪里,会不会真有什么灵魂之类的?我觉得人生在世,什么都不重要,重要是活在当下。” 乔父停顿了下,抬眸看着泪眼朦胧的雷氏和浅笑吟吟的乔春,续道:“我这四个闺女在我心里比什么都重要,只要她们幸福我就幸福。那些只认为儿子才是香火的蠢家伙,哪会知道女儿也是宝?” 说落,转过头看着一旁连连拭泪的雷氏,催促道:“她娘,你怎么还不去温酒?” “你这老头子,酒还没喝就说起醉话来了,真是的。”雷氏抹了抹眼泪,含笑嗔了他一眼,站起来转身就往后院走去。 乔春看着雷氏那幸福的娇羞模样,忍不住开心的打趣着乔父,道:“爹,你看我娘她脸红了,这模样要真真好看,难怪人家说,我娘年轻的时间是乔子村最漂亮的。” 雷氏的脚步顿了下,嘴角高高的翘了起来,正欲抬步向前走,耳边就传来了乔父那浑厚的声音,“闺女你这话说得不太对,你娘可是整个和平镇最漂亮的。”说着,他朝雷氏的看了一眼,柔声的补了一句:“在我心里,她现在还是整个和平镇最漂亮的。” “哈哈哈…”众人闻言,不由的大笑起来。 这般真挚的感情,世间怕是不多吧。二十年如一日,感情不减反增。就像是存在地窖里的酒,随着年份越长酒味就越是浓烈、香醇。 拱门下雷氏红着脸快步走向后院的厨房,心里却是美滋滋的。这老头子今天怎么嘴巴这么甜?老一大把年纪了,还说这些肉麻的话,也不怕被年轻人笑话。 敛下眼角,柳如风既是羡慕乔氏夫妇的感情,又是心中苦涩的忆起自己那份早逝的感情。感情这东西,一旦错过,就不再拥有。 收起心中的苦涩,柳如风笑着抬头看向乔父,道:“乔兄好福气,这四个闺女可都不比男儿差,真是让人羡慕啊!” “柳兄过奖了。不过,柳兄,兄弟我有件事一直就想说了,今天趁着大伙都在,这么开心。不如就让子诺认你为义父吧?”乔父说着,暗中对唐子诺使了个眼色。 柳如风一辈子未成家,以他的性子看来,以后,他也不会成家。 乔父的这个念头其实也不是临时兴起的,对于唐子诺来说,他既师亦父,如果正式的认了亲,那柳如风也就不会再四处云游。他始终相信,这个充满爱的家柳如风也是喜欢的。 虽然他喜欢云游四海,但是再强的人也有脆弱的时候,也有累的时候,也是需要一个港湾的。 唐子诺看了乔春一眼,见她微笑着点了点头,便牵着她的手来到了柳如风的面前跪了下来。就这个时候钱财已经给他们端来了两杯茶,笑着递到了他们的手里。 “师父,我岳丈大人的意思其实徒儿心中也早已有此想法,今天我带着媳妇一起来给师父敬杯认亲茶。”唐子诺说着抬起头看向柳如风,眼底已经有了微微的湿润,转过头和乔春对视了一眼,齐声的道:“请义父喝茶。” 柳如风没有接茶,而是愣了起来,眼眶迅速的发胀发酸发红,喉咙里像是有一股气堵住了一样,好一会儿才缓了过来。伸手接过唐子诺手里的茶,连声道了三个好,“好,好,好!”话落,仰头一口喝下杯中的茶,随后又接过乔春手里的茶,依旧一口喝掉。 再低头眸底水气聚拢,声音有些沙哑的道:“好,好,好!你们快点起来吧!” “我们也要给柳爷爷敬茶。”不知何时,一直在林氏房里陪林氏的果果和豆豆已站在了他们身后,笑嘻嘻的看着柳如风。 钱财和皇甫杰喜出望上的看着果果身边的豆豆,他们还没有接到消息豆豆已经回来了。这一大早赶过来,本是想着过来商量一下寻找豆豆的事,他们没有想到豆豆已经安然无恙的回来了。 眼前的豆豆虽比以前消瘦了不少,现在的她和果果站在一起就像照镜子似的,唯一的区别就是两个人的头型和衣服。 “豆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钱财快步走了过去,伸手将豆豆抱进了怀里。 豆豆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开心的闻着钱财身上那淡淡的药草味,笑道:“三舅舅,昨晚大姑姑送我回来的。” “大姑姑?”钱财微微推开她的身子,双手扳着她的小肩膀,满脸疑惑的看着她。 豆豆点了点,缓缓的解释道:“嗯,就是大姑姑帮我治好的病,也是大姑姑送我回来的。三舅舅…” “啊?豆豆有什么事?”钱财从她的话中回过神来,笑看着她问道。 豆豆推开他的手,轻笑着在他眼前转了个圈,一脸期待的问道:“三舅舅,豆豆好不好看?” “好看!”钱财由衷的点点头。 豆豆笑得更加开心了,咬了咬嘴唇,轻声问道:“有没有大阿姨好看?” “吓?”众人吃惊的看着豆豆,唐子诺更是紧张起来,豆豆说过长大要嫁给钱财的话,他可是从来都没有忘记过。如今听着豆豆的话,他可谓是心惊又胆颤。立刻瞪大眼睛紧盯着钱财,似乎只要他说出不合他意的话,就直接用眼神秒杀他。 钱财汗滴滴的看了众人一眼,再与豆豆平视着,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道:“都好看,不过,豆豆比大阿姨要可爱。”钱财站了起来,心里对自己的回答比较满意,说她可爱应该不会有错吧?小孩子都是可爱的,尤其是豆豆。 突然,他的袍角被一只小手给牢牢的抓住了,愕然的低下头看着豆豆那嘟着嘴委屈的样子。只觉二哥的眼光狠狠的朝他射了过来,活像要在他的身上射几个窟窿出来似的。 钱财头皮发胀,重新蹲下了身子看着豆豆,关切的问道:“豆豆怎么啦?三舅舅说错话了吗?” “这是怎么啦?豆豆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得到乔冬通知的铁龙欣喜的望了一眼铁百川,随即又惊讶的看着已经回家的豆豆。只是他感觉钱财和豆豆之间的气氛似乎有点怪异。 乔春抿嘴笑了下,道:“没事!铁伯伯到这边坐吧。”呵呵,三哥可是不小心踩到豆豆的地雷线了。两个一样漂亮不就行了吗?偏偏在自作聪明的加上一句‘豆豆比大阿姨可爱’。 可爱这个词语在豆豆的识知里可不是什么褒义词。本来她也看得出豆豆是逗他玩的,现在看来,豆豆是真的…哈哈,她现在只等着看三哥词穷的样子,一定很有意思。 今天真是有趣的一天,开心的一天。 “三舅舅觉得豆豆没有大阿姨漂亮。”红着眼随时准备掉眼泪的豆豆,终于憋出了一句话。 钱财吃惊的看着豆豆,澄清着,“没有啊!三舅舅明明就说一样漂亮啊!” “可是,你后来又说了豆豆没大阿姨漂亮。”豆豆死嗑着,不依不饶。 钱财抬头看着大伙皆是一副看戏的表情,而且乔夏和桃花也端着菜从后院走了进来,再看向豆豆时,他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神情坚定的道:“我没有说啊,我只是说豆豆比大阿姨可爱。” 乔夏和桃花皆是咬着唇不让自己笑出声来,一脸同情的看向钱财。好像对他说,错的就是这一句。她们唐乔两家的人都知道可爱就是不漂亮的意思,因为这是乔春在一次无意中灌输下来的,她们也就当成真理似的记下来了。 “听吧,你明明就是说了,还说没有。”豆豆侧过脸,神神气气的努努嘴,皱了皱鼻子。一副我以后都不理你了的样子。 钱财一头觉得自己更冤了,明明就没有说,偏偏就咬定他说了。唉——这就是大人遇到小孩,有理也说不清吗?抬起头向乔春抛去求助的眼神,现在恐怕也只有乔春才能搞定这个小家伙了。 乔春弯起嘴角笑了下,倒了两杯茶端了过来,看着果果和豆豆道:“果果,豆豆,你们不是也要敬茶吗?还不快点过来,记住哦,现在开始不要再叫柳爷爷了,直接叫爷爷就可以了。”说着把手里的茶递到了他们的手里。 钱财感激的朝乔春点了点头,慢慢的走回原位坐了下来。 “哦,知道了。”果果和豆豆清脆的应了声,学着刚刚乔春和唐子诺的样子,跪在柳如风的面前,举起手里的茶杯,声音糯糯的道:“爷爷请喝茶!” “乖,乖,乖。”柳如风的眼睛笑缝成了一条线,就连那长长的白胡子也是一抖一抖的。一杯接一杯的接下果果和豆豆奉的茶,突然站了起来,道:“你们先吃,我去去就来。”说完就快步的走向后院。 不一会儿,柳如风拿着两块玉佩走了进来,一块挂在果果的胸前,一块挂在豆豆的胸前。 唐子诺和皇甫杰飞快的对视了一眼,看出了彼此眼底的惊讶,随即又齐齐看向柳如风。这两块玉是柳如风的师父留下来的,说是玉,其实是打开兰谷的钥匙。这个秘密除了唐子诺和皇甫杰外,就只有柳如风和当今皇太后知道了。 柳如风当然看出了皇甫杰他们眼底的疑问,只是微笑着朝他们点了点头,无声告诉他们,这是他的决定。 乔春看了果果和豆豆胸前的玉佩一眼,便对他们道:“还不快点谢谢爷爷?” “谢谢爷爷!”果果和豆豆齐声的道谢。 柳如风笑着捋了捋白胡子,道:“不用谢!这是爷爷给你们的信物,记得要收好,不能离身,明白了吗?”这两块玉自是丢不得的,但是,他也不是随便给的。 “知道了。”果果和豆豆乖巧的应了下来,低着头爱不释手看着。果果牵起豆豆的手,道:“豆豆,我们去老屋坪坝上玩。我们一起出现,他们一定会吓一大跳的。” “好。” “不能去!”乔春喊住了两个小家伙,坦然的面对他们的目光,柔声的道:“今天,你们就在后院跟小辉哥哥玩,现在村里好多小孩子都出了水痘,不会有人陪你们玩的。” 现在村里的水痘传染趋势虽然是止住了,但是,小孩子都留在了家里。因为这水痘一般小孩子容易传染上。 “哦,好吧!”两个小家伙听话的转身手牵着手回后院去了。 乔父端起了酒杯,笑看着大伙,道:“来,来,来。吃菜,喝酒!” 一顿早饭,各类原因被搁置了很久,不过幸好菜都还没有完全凉透,大伙心情又好,便也一样吃得津津有味。 …… 大厅里,因为小孩、女子们、暗卫们都自动回避了,此刻也就只剩下乔春、唐子诺、皇甫杰、钱财、乔父、柳如风和铁氏兄弟还有铁百川一起围坐在圆桌前。 皇甫杰放下了茶杯,看着唐子诺问道:“二弟,豆豆是怎么回来的?”他这么一问,其他不知情的人也朝唐子诺看了过来,等待着他的回答。 “豆豆是昨天夜里陈清荷送回来的。”唐子诺轻声的回答,想起了陈清荷信中的内容不由的轻笑了起来。 大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想不明白。为什么陈清荷要大费周张的将豆豆弄走?又会打破常规的亲自将豆豆送回来? 皇甫杰看着唐子诺嘴角的笑意,继续问道:“你看到陈清荷了没有?” “没有,昨晚午夜过后,豆豆敲门,我们才知道的。”唐子诺摇了摇头,家里有武功高强的暗卫,又有他和师父在家,可却谁都没有发现有人潜进来。看来,这陈清荷的武功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了。 皇甫杰听着他的话,也是一阵愕然。沉默了一会,抬眸看向柳如风,问道:“柳伯伯,陈清荷是你的小师妹,那你有听说过杜月儿吗?当年她和我父皇、风劲天之间,到底是怎样的?” “杜月儿?”柳如风摇了摇头,道:“当时,我不在大齐,所以,对于他们之间的事我也不太清楚。难道阿杰你怀疑杜姑娘是…” 听到这里乔春和唐子诺已经明白皇甫杰的怀疑是什么了,心中不由的翻起了波澜,眸中带着担忧的看着他。大哥第一次动了心,想不到居然还这般曲折?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大哥和杜湘茹该怎么办? 皇甫杰苦涩的点了点头,道:“我也不确定,但是,从我母后的话中,又觉得当年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太一般。所以,湘茹按捺不住的和风无痕一起回【天下第一庄】了,想必她也是担心这个,急着回去问风庄主吧。” 一时间,大厅里静悄悄的。 “大哥,我有事想跟你商量一下。”沉默了一会,乔春率先打破了沉默。 皇甫杰恢复了以往的洒脱,看了她一眼问道:“四妹,你有什么事?” “晋国那边有没有什么新消息?”她现在想要知道晋国的茶苗和育苗师的情况,因为她的时间不多,只有短短的三年,所以,许多以前不愿去想去做的事情,现在也要开始着手去做了。 深邃的黑眸中闪过一道精光,皇甫杰的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桌面,道:“恒王前天畏罪自杀了,晋国已经派来使者,两国将会在十二月初八和亲,届时,那些茶苗和育苗师也会一起来。” “恒王畏罪自杀?”乔春尖锐的问道。她可不认为恒王是个会畏罪自杀的人,这中间会不会是晋皇派人做的手脚? 皇甫杰看着她的神情,自然也明白她的怀疑。他听到这个消息时,也是很意外,也不太相信。可是,他的消息是不会假的,恒王的的确确的自杀的,但是不是畏罪这个就难说了。 “是自杀,不过,原因就不太清楚了。” 乔春点了点头,又道:“那些茶苗和育苗师,大哥能不能让晋国明年开春时再送来。” “我试试。”皇甫杰应了下来,这事他大意了,竟然忘记了要待到开春才能种茶树,如果茶苗提前运来了,又恰逢寒冬,保管方面的确是一个难题。 “大哥,昨天陈清荷让豆豆带回了一封信。”唐子诺插上了话,他觉得接下来的事需要皇甫杰和钱财的帮忙,毕竟春儿是一介女流,而他又从未涉及过商业上的事情。 “内容呢?”皇甫杰看着唐子诺问道,他知道唐子诺说这事就一定还有下文。刚刚他还在纳闷陈清荷怎么会轻易的送豆豆回来?看来这事还是有原因的。 钱财也不禁板直了腰,眼情一眨不眨的看着唐子诺。 乔春伸手拍了下唐子诺,清清嗓子,道:“这事还是我来说吧。她在信中说,以后每年要来拉豆豆陪她小住一段日子,还说,豆豆和她打赌,我会在三年之内成为大齐的第一首富。如果豆豆赢了,她就不会再做她的徒弟,如果她赢了,豆豆就在三年后正式拜师在她的门下。” 皇甫杰的嘴角溢出一抹笑意,这样的赌注也真亏豆豆想得出来。这一打赌既可以回家,又可以赢得自由。因为,只要熟知乔春的人都知道这个赌乔春赢定了。 “那四妹准备怎么成为第一首富?需要大哥的地方尽管开口。” “算上我的一份,虽然我的能力有限,但是,我也希望可以为豆豆的自由出一份力。”钱财自告奋勇的道。 乔春和唐子诺感激的朝他们点了点头,这个不用他们说,也一定是要他们帮忙的。 “我准备开茶馆、制花茶、制红茶、制普洱茶。我想让大哥在京都帮我们找一个合适的铺面,还有一些细节上的东西恐怕是要麻烦大哥的权力了。” 皇甫杰勾了勾唇,道:“只要用得上。” 他一向不多用自己的权力,但是,如钱财所言,他也希望可以为豆豆的自由出一份力。 明眸璀璨,乔春回了他一抹温暖的浅笑,红唇微启,“我要写一份专利书,需要朝廷的盖章。以后,如果有人想要开茶馆,必须经得我的同意,否则,官府可以查封。像这种专利的文书,后面会陆续增加,我会为我的东西都申请专利,而且这个专利不仅在大齐有效,其他国家也一样。这事大哥能帮忙吗?” 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跟风可是一种传承千年的‘文化’。如果她不事先保全自己的知识权利,那她就会为他们做嫁衣。 皇甫杰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低着头,手指又是一下一下的敲着桌面。乔春现在才发现,每每他思考问题时,似乎都喜欢用手指敲桌面,就如她喜欢一边玩转茶杯,一边思考问题。 茶杯?没错,茶杯她也得申请专利,在杯底绘上专利图案才行。上次她大晋国已经发现有盗版的茶具了。 大家都不由的看向皇甫杰,虽然他们不太懂专利是什么东西。 过了好一会儿,皇甫杰才抽回了手指,抬头看着乔春,道:“好,我应下了。” 乔春开心的笑了起来,大哥答应了的,就一定有办法。有了专利权傍身,她以后行起事来会方便很多,也可以免掉很多麻烦。不过,她现在要开始想一个关于自己专利的图腾了。 “四妹,茶馆我好像没有听说过,你打算怎样来经营呢?”钱财毕竟是行商的,所问的问题都是切切相关的。 “你们等一下。”乔春笑了下,站起来转身回房。她昨天已经做了一份详细的计划书,还有长嘴壶的草图,趁着钱财在这里,她刚好让他帮忙看看,一起商议一下。 目送乔春离开,皇甫杰转过头看着钱财,问道:“三弟,你和夏儿的婚事准备得怎样?” “咳咳…”钱财涨红了脸,不好意思的轻咳了几声,举目看向乔父,见他也是笑呵呵的看着自己,心里便也安定了不少,润了润喉咙道:“这事我爹娘在操办,前几天我问了下,大致都差不多了。就…就等日子了。” “嗯,日子是下个月十八吧?”皇甫杰接过唐子诺递过来的茶杯,轻声问道。 钱财点了点头,眉宇间含着浓浓的幸福,微笑着道:“是,大哥可一定要抽时间来喝喜酒。” “好。” “我来了!”乔春扬着手里的的叠纸笑着从后院走了进来,她好奇的看着众人,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唐子诺接过她手里的纸,并且递到了皇甫杰的面前,道:“大哥在问三弟成亲的事情。” “哦,三哥还没跟大哥说过呢,是该问问的。”乔春重新坐了下来,见皇甫杰和钱财都聚精会神的看着她写的那些东西,便看着坐在对面的铁百川,问道:“百川,你这次回来是探亲呢?还是?” 铁百川坐直了身子,直视着乔春,道:“皇甫大哥已经革了我的军籍,我以后会一直在家。我也想帮忙,不知能不能帮上?” “行啊!我看百川在军营一段时间,也锻炼了不少。你上过学堂,以后大嫂又要开始行商,要不这样,你先跟着我学作帐,其实的大嫂再慢慢教你。”乔春看着他成熟了不少的面孔,欣然的应了下来。 铁百川不仅憨厚老实,人也是很聪明的。她相信桃花挑人的眼光,假于时日,他一定可能独当一面。 “要不,让百川先到我那里去,我让钱归教他。”钱财一边看着纸面上的内容,一边头也不抬的抛了一句话出来。 行商重在实践,亲身实践可比纸上谈兵要强很多。当然,他并不是看不起乔春的能力,乔春的能力很强,甚至比他高很多,可是,乔春现在毕竟没有铺面来培训百川。她能教的,也仅仅是纸面上的东西。 当然,这是因为他并不知道乔春曾是个成功的女强人。 “可以啊,就先让百川跟钱归学学。三哥,你可记得要付工钱哦。”乔春感激的看着钱财,他的想法她也是明白的。商场如战场,靠的是真枪实弹,而不是花拳绣腿,并不是纸上谈兵。 钱财依旧目不离纸的回了她一句,“那有什么问题?” “大哥,我要一份详细的关于大齐朝的商规和排在前十名的富商资料,越详细越好。”乔春看着皇甫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因为她知道大哥完全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将那些人的身家资料全部收集。 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她要超越人家,就必须熟知人家的发家史和现况,从成功的人的身上探索成功的经验,可以少走许多弯路。况且,以后她要行商,总是要碰面,要打交道的。 皇甫杰也不惊讶她的要求,满口就应了下来,“你什么时候要?” “越快越好。” “好,我知道了。” 唐子诺愣愣的看着乔春,慢慢的消化她的话。这么缜密的心思,她以前也是这么过来的吗?这样的生活一定很累吧? 过了好久,皇甫杰和钱财才从她的那叠纸中抬起头来,两位商政尖子皆想为她的完美计划鼓掌。这么周详且步步为赢的计划,相信在大齐朝怕是那些商业巨子也无法罗列得这么清楚。 “花茶和红茶的周期比较短,普洱茶就需要时日了,不仅种茶树需要时间,就连发酵封制茶叶也是需要时间的。所以,我目前的重点在于扩种大叶茶,等过几天大棚建好后,马上就开始育上花苗,明年开春就种下。只是,现在全村都在为明年开春种茶树做准备,大家都已经无暇自顾了。而我的大叶茶得种在一定高山上,开荒起来不仅费时还需要大量人力。” 乔春看着大伙,说出自己目前遇到的难题,向大伙征求着意见。 铁龙率先开口,道:“我已经跟村民说好,过段时间等大家的地都翻好后,就帮你家把田给翻了。开山恐怕没那人力和时间,而且,山上树高丛密的,也只有健壮的汉子才吃得消。” 铁龙的话让大家又一度的沉默下来。 “我们是不是可以到其他村找些人手?”铁成刚想起以前乔春刚开始翻地准备种茶树的事,现在正是农闲时间,其他村一定有闲着的人。只要他们给的工钱合理,就一定有人愿意来出工的。 钱财点了点头,应和着道:“铁叔的这个办法行得通,要不,我明天就以镇长的身份通知各村的村长,让他们劳心问问有没有愿意出工的?有的话,就到你这里来报名。四妹,你看这样行不行?” 秀眉轻蹙,乔春静静的思考着这一办法的可行性。按说,这样来找人出工是一个很好的办法,可是,那些人都不是本村的人,她得提供吃住,按唐家目前的状况来说,吃不成问题,可住就是一个大难题了。 “他们都不是同村的人,吃住自然是要提供的,可是,我们唐家负责吃饭倒是不成问题,住可就有点难了。我们家已经没有空房子了。”乔春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按实的向大伙分析着。 “这倒是个难题。” 沉默了一会,铁成刚突然出声道:“要不,让他们临时宿在有空房的村民家里?” “不行。”乔春、唐子诺、皇甫杰和钱财异口同声的否定了这一办法。 空房子?乔春回味了下,突然脑海里闪过一道亮光,猛的抬头看着铁龙,道:“铁伯伯,我倒是想到了一个很大的空房子。” 铁龙看着她,随即反应过来,道:“春儿,你指的是村里的老屋?” “嗯。”乔春喜悦的点着头。 唐子诺看着喜难自掩的乔春,不太乐观的道:“可是,老屋是全村共用的,怕是大伙的意见不一致。”凡是涉及共用的东西,处理起来就杂乱了。村里的人虽然都和气,但是,未必大家都抱着同样的想法啊。 铁龙抽出了插在腰间的旱烟杆,利索的上了烟丝,点着,吞云吐雾的抽了起来。 铁成刚看着自家大哥那样子,自是明白他在思考着问题。他也是赞同子诺的说法,这人心隔肚皮,虽然人家都用不上了,可也未必就愿意腾出来给你用啊。 “大哥,你看这事?”铁成刚忍不住的看着铁龙问道。 铁龙慢慢的将抽完的烟灰倒掉,抬头一一扫过众人道:“这事我待会去跟村民说,晚点给你们答复。” “好。只不过这事如果真的谈成了,也得再等上十个半个月才能开工。” “为什么?”皇甫杰和钱财不解的问道。 乔春笑看着他们,朝柳如风努了努嘴,道:“因为我们村正在传染水痘,就像上次豆豆得的病那样,现在快已经有八个小孩子被传染了。” “哦,柳伯伯,你有没有做什么预防的措施?”皇甫杰话锋一转,字字皆是关心子民的话。 柳如风捋了捋白胡子,点了点头道:“幸亏有春儿的板蓝根,村民天天喝板蓝根水,传染的趋势已经阻止下来了。” 他以前只道靛蓝根对口腔、喉咙发炎有效,经春儿一说,他才知道了原来靛蓝根还有抗菌抗病毒的作用。 “哈哈,原来四妹对药物也有研究。”皇甫杰赞赏的看着乔春,轻笑起来。 “不懂的,只是小时候姥姥带我去挖采过。”乔春推说着,她发现自己现在已经是动辄就将这里的姥姥抬出来做挡箭牌。不过,真的很好用,因为谁也不知她在姥姥家到底是怎么过的? ------题外话------ 各位亲亲:妞儿家里下午停电了,先更这么多,晚点会补上未满的字,谢谢支持! 第118章 选址种茶,又生事。 乔春等人站在挨着清水山的牛头山上,他们几个人并肩朝村庄的四周望了过去。山中村是一个群山环绕的盆地,四周都是层峦叠嶂、云雾缭绕的大山。 秋风吹来丝丝凉意,让人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惬意。乔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顿觉整个人的大脑思维都变得清晰无比。 从这望向四周的群山,心胸仿佛豁然打开,足于容纳百川。 “铁伯伯,山脚的地用来种小种茶,上面开始到这个位置我想开出来种大叶茶可以吗?”乔春偏过头看着铁龙,伸手指划了下。 牛头山下的地是铁龙家的,这山比清水山要大上两倍,也要高出许多。乔春在吃完午饭后,就建议大家一起上山找座适合种大叶茶的山头。这种茶的山也不能随便的开,必须得靠近水源,还得寻个树木没那么茂盛,土石子也没那么多的山。 介于牛头山挨着清水山,山下就是河,而且,这山的树木没那么茂盛,山质也多是黄泥沙土极少石头。最重要的是这山是铁龙家的,乔春也不必担心人家愿不愿让出山来给她种大叶茶。 综合各方面的需求,目前来说,牛头山就是最适合乔春种大叶茶的地方。 铁龙望着山下的村庄,还有那一层层的梯田,又望了眼清水山那一层层的茶树。脑海里不由浮现出了一幅村庄四周的山脚都是一层层翠绿的茶树的壮景。 弯起了嘴角,双眸微微的转过来看向一旁的乔春,笑道:“没有问题,这山能种茶树,当然是再好不过了。” “那我们就真的要开始找工人来开山了。”乔春笑眯眯的环顾着这山的地势,这牛头山海拔够高,所幸的是地势不算陡,开山也会容易许多。 钱财接过她的话,揽下找工人的活,“这事交由我来办。” “那我们就慢慢下山吧。”唐子诺的眸子转向乔春,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几分轻柔。遂步走到她的身边,牵紧她的手准备下山。 眸底趟过暖流,乔春抓紧了他的手,微笑着点了点头,随着他的脚步一步一步的往山下走去。半路上,四处张望的眼睛瞄到了路边上那挂满枝头的褐色圆果子,骤然停了下来,看着唐子诺道:“二哥,你可不可以帮我去把那树上的果子摘些过来。” 几年都过了,她当初要问钱财的事也早被自己抛到了九霄云外,在二十一世纪油茶可是好东西,既可当作食用油,也可以用在药学上。 不过,用作药学上是需要用精密的设备来提炼的,以古代来讲,那是不可能的事。如果能将它榨出来当食用油,经常食用也是对身体益处多多的,绝对也是一个大商机。 “那些不是咱们院子里的茶花果吗?”唐子诺顺着她的手指方向望了过来,顿觉眼熟,细看之下,发现那就是他们家院子里的茶花果。 乔春点了点头,道:“它叫油茶果。你先去摘一把过来,我有用的。” 要说这油茶果,确实是个宝贝疙瘩,小时候她经常看奶奶把茶油涂在头发上,据说可以让头发更加乌黑亮泽。她还见过不少人,用茶油来帮刚出生的小孩子擦洗身上的胎渍,也用来擦婴儿的肚脐口。 “好吧!我这就去摘。”唐子诺也不再多问,松开她的手转身就往油茶树下走去。而走在前面的柳如风等人,也站在了原地等他们。 不一会儿,唐子诺便摘一大把油茶果回来,乔春则是用手绢把它们包了起来。看着走在前面的钱财问道:“三哥,咱们镇上有没有榨油的工坊?” “榨油的工坊?”钱财停下来,转过身微微轻蹙着眉,看着她又道:“四妹指的是榨菜籽油的地方吗?” “没错,没错,就是它。”乔春如小鸡啄米般的猛点头,喜出望外的看着他。 她来这里几年了,一直没见过有人家种油菜,平常家里食用的都是动物油。她还以为这个地方根本就没有什么植物油?所以,也就把茶籽油这事给抛之脑外了。 钱财的眸子暗了下来,看着乔春,道:“我见过,可是,我们这里没有。我以前在西部时,那里的人家都是自己种油菜来榨油的。” “西部?”乔春惊讶中略带失望的喊了声。 西部不就是靠着晋国的地方吗?那里离这里好远哦。乔春忍不住的心情低落起来。 唐子诺看着乔春那张顿时就垮下去的脸,摇了摇头,道:“我们可以派人去学啊!四妹不会是想榨这个茶油果吧?”他这一问,刚刚开始继续往山下走的人又都停了下来。全都转过身子看着她,眼眸中闪烁着亮光。 “我是这样想的。”乔春点了点头,道:“这榨出来的油茶可是好东西,不仅营养价值高,还可以用在医学上。” 柳如风的眸中闪过一道璀璨的光,兴趣勃勃的问道:“它有什么作用?” “茶油有清热化湿、杀虫解毒的作用。经常服用,能抑制衰老,对慢性咽炎和预防人体高血压、动脉硬化、心血管系统疾病有很好的疗效。” 乔春想了下,接着道:“茶油的抗紫外线能力还很强,直接搽用有防止晒斑及去皱、防止头癣、体癣、头屑、脱发的功效。” “常用茶油来拌饭或者是拌面条,还是妇女产后的最佳补品哦。如果孕妇在孕期食用,不仅可以增加母乳,而且对胎儿的正常发育也是十分有益的。” “婴幼儿及儿童食用,可利气、通便、消火、助消化,对促进骨骼等身体发育很有帮助。中、老年人食用茶油可以去火、养颜、明目、乌发、抑制衰老。总之,对人体的好处多多就是了。所以,如果把它们榨出油来,绝对是个挣钱的项目。” 柳如风听完,久久不能出声,他抬头看了看那树上的褐色果子,随即又抽回目光看向春儿,依旧不太相信的问道:“它真的有那么多好处?” 如果真的像春儿说的那样,那这茶油还真是好东西。对人的身体有那么多好处,商机和价钱都是无限的。 “嗯,错不了!”乔春肯定的点了点头。 钱财也从惊讶中回过神来,虽然他对乔春的话有些地方还是不太明白,但总的意思是明白了。以他敏锐的商业嗅觉来判断,这东西一定是赚钱的。 想到这里,他迫不及待的道:“我回去就差人去学习,从那里购置工具回来。四妹,你负责找人采摘和其他事情。”既然是赚钱的东西,他当然不会放过机会。而且,想要用三年的时间来换回豆豆的自由,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现在他们只要逮到机会就不能放过,都要充分发挥它的价值出来。当然,违背良知的事情,他们定然是不会做的。 “没问题,我明天就开始,反正这东西榨油前还有许多工序要做。”乔春开心的应了下来,低头看了下自己手里的油茶果,忍不住弯起了唇角,仿佛已经看到一箱箱的银子放在了她的面前。 为了豆豆,她这次是拼出去了。 几个人一边聊天,一边沿着来时的路走回村庄。回到唐家大门前,那里已经停着一辆陌生的马车,大家也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并没有多惊讶,相继遂步进屋。 因为家里设了义诊室,平日时也经常有从外地慕名而来的患者前来看诊。 果不其然,他们一进院子,便看到有病人诊室门前候着。“大夫,我是上次来您这里诊过的病人,这位是我的亲戚,他常年咳嗽,看了好多大夫都没有见效。请大夫帮他诊诊吧?” “进来吧!”柳如风打量了他们一眼,微笑着打开门。 “亲亲,你回来啦?家里来了位表姑,还有一位舅奶奶。”正在院子里玩耍的豆豆看到爹爹和娘亲从外面回来,连忙跑过来仰着小脑袋邀功似的道。 乔春停住了脚步,转眸疑惑的看向唐子诺,她来唐家三年多了,可从来进了没听说过他们家有什么亲戚?更没看过什么亲戚来过他们家? 柳如风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后的唐子诺,道:“家里来了客人,你就先进去吧。这里我来就可以了。” “是,义父!”唐子诺退了回来,微微蹙着眉沉思着,他也不明白那从他爹走了以后就不再来往的舅娘怎么会突然来家里?看着乔春那疑惑的样子就知道他不在家的这几年,他们两家同样是没有来往过的。 “我是有一个舅母(张氏),不过已经很多年没有来往了。” 乔春点了点头,心里面已经大约的猜出了一些事情来。无非就是林氏的娘家见唐家穷,所以就嫌弃不再来往。现在恐怕也不是平白无故的来这里,乔春想到这里,心里不由的涌上几分嫌恶,抬脚进屋准备看看这些人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姑姑,翠儿好想你哦!这些年姑姑过得好吗?” 乔春几个人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大厅里传来娇滴滴又饱含着温情的话。 这声音倒是挺好听的,只是,这话却是虚假且矫情的。好想?那这么多年过去了,怎么不见你来看望过?或是捎过只言片语的口信?过得好吗?这话就更是假了,当初明明就是嫌弃人家穷才不来往的,这事不用脑子想就是用膝盖想,也知道一个家没有男人,只有三个女人带着两个小孩会是什么状况了。 “是啊,妹妹,这些年我们家日子也不好过,所以对妹妹也没照顾多少,希望妹妹多多体谅才是。” “娘,我们回来啦!”乔春笑着走了进来,生生的打断了另外一个人的话。眼睛却是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坐在林氏身边的中年妇女和一个少妇打扮的女子。 如果她猜得没有错的话,这中年妇女是唐子诺的舅母,那个长相清秀的少妇就是她的表妹了。 那中年妇女长得很有‘福象’,全身上下都比较‘膘’悍。乔春暗暗的在心里冷哼了一声,怪不得能大言不愧的说着那些鬼话,原来人也是这般的‘鬼’。说什么没照顾多少?她根本就没照顾过好不好?脸皮真是够厚的。 还有她这左一句妹妹,右一声妹妹的叫得可真甜,也不想想当初是怎样嫌弃这个妹妹的? 乔春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势利的人。 脸上绽放着笑容的林氏一听到乔春的声音便板起了脸,眸子中猛然的闪过丝丝不悦,抬头淡淡的扫看了她一眼,冷冷的道:“嗯。”随即又朝唐子诺招了招手,笑道:“子诺,你快过来喊舅母,还有这位是表妹——甜甜。你还记得她吗?小时候你们还睡在一张床上呢?” 林氏的表情很开心,语气中也带着浓浓的喜悦。或许吧,这些年被自个娘家看不起,如今可以抬起胸膛做人了,连娘家的人也赶着来巴结了。她的虚荣心自然是会迅速膨胀的。 说着最后一句话时,还不忘朝乔春瞥了一眼。 乔春心里不由的觉得好笑,婆婆这是存心不让她好过呢?还是另有用心?不就小时候的事吗?谁小时候没干过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事。只是她对那位据说叫甜甜的表现倒是有些好奇了。她不是一身少妇的打扮吗?怎么还目不转睛的盯着唐子诺看? 林甜甜听着林氏的话,红着脸瞥了唐子诺一眼,转过头看着林氏娇嗔似的道:“姑姑,你怎么连这事也拿出来说?” 乔春没有漏过林甜甜在偷偷打量自己的目光,心中隐过不悦,眸光转向林氏关切的道:“娘,你的身体好些了吗?” “少受点惊就好了。”林氏语气凉凉的意有所指的回道。 皇甫杰拉扯了下钱财的衣襟,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齐齐的看向林氏,道:“伯母好!伯母先招呼客人,我们就先到后院去了。” “你们来啦!快快进去休息一下吧,晚点伯母再好好的跟你叙叙旧。”林氏看着皇甫杰和钱财,态度180度的大转变,脸上扬着暖暖的笑意,和蔼的道。 “好!”皇甫杰和钱财直接回了后院,铁龙父子和铁成刚见他们家里有客人,也是转身就回家了。 唐子诺牵着乔春的手,向她投了个安慰的笑容,两个人并肩走到林氏她们的面前,道:“舅母好!” “好,好,好!看着子诺就像是看了他爹年轻的时候,只是,唉…妹妹啊,我们可真是同命人啊。”张氏上下打量着唐子诺,红着眼悠悠的叹了一口气,眼光看向乔春时,略有些惊讶的道:“咿…这位就是子诺的媳妇吗?长得可真好看。” 乔春虽然打从心里不喜欢她,觉得她这个人眼神邪气而且还很假,但是,她毕竟是唐子诺的亲舅母,面上子她还是要做够的。 弯着嘴角浅笑着道:“谢谢舅母的夸奖。” “哪有夸奖?舅母说的可都是大实话,来,坐下来一起聊聊天吧?”张氏和蔼的牵过乔春的手,微笑看着她道。 乔春轻轻的抽回自己的手,眼神却没有一丝不自然的看着她,客套的道:“我先到厨房帮忙做饭,舅母有时间就在家里多住几天吧,好好的跟我娘叙叙旧。” “嘿嘿…”张氏嘿嘿的轻笑着。 “你舅母和表妹就是来投靠咱们家的,而且我刚刚已经作主让她们住下来了。你们的舅舅前年去了,只留了你舅母一个人无依无靠。”林氏淡淡的看着乔春,说出自己的决定。 其实,她刚刚也没有答应下来,只是,不知为何看到乔春,她就总想做些让她不快活的事。 自家嫂子当年不帮不顾,还不准大哥接济她,她的心里又怎么会一点芥蒂都没有呢? 不过,如今看着她们潦倒的上门来求自己,她的心似乎又平衡了不少,当听到唯一的大哥前年去世了,她的心也是很难过的。她们毕竟是大哥的家人,她也不可能真的看着她们流落街头。 乔春浅笑着点了点头,道:“娘做主就好。” “娘,表妹不是?”唐子诺伸手拉住了乔春,紧皱着眉头朝林甜甜瞥了一眼,有些为难的看向林氏。 他不太明白,林氏这唱的是哪一出?人家有女儿,而且女儿看起来也已经嫁人了。怎么还要把人家留在家里呢?日子难过接济一下不就可以了吗? 他总觉得娘亲像是故意想让春儿不悦一样。看来,他得找时间跟娘亲解释一下。 要不然误会只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深,现在,春儿为了达到陈清荷的要求,一定会越来越忙的,如果不事先跟娘解释清楚,她会更加误解春儿的。 其实,他也不太明白林氏心里的想法,明明就是个善良的人,为什么要突然的为难春儿?明明就清楚春儿为这个家付出的心血,为什么还要这般? 林氏不悦的瞪了唐子诺一眼,道:“你表妹也是个命苦的人,去年她相公就得死走了。而婆家的人说她是个克夫的不祥人硬是把她从婆家给赶了出来。你也不想想,一个女人家被婆家赶了出来,还有路可以走吗?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你舅母才带着她来投靠我们家。” 林氏说完伸手握住正低声哭泣的林甜甜的手,轻声的安抚着她,“甜甜,你放心!姑姑家就是自己家,你和你娘就安心的住下来,没人敢说什么的。” “嗯,谢谢姑姑。”林甜甜伤心的依偎在林氏的肩膀上,鼻音浓重的应着。 唐子诺说完林氏的一番话,眸底流露出同情,不安的看着林甜甜道:“表妹别难过了,表哥不知道你的情况。以后,你就安心的在这里住下吧,有什么需要尽管说。” “嗯,谢谢表哥,谢谢表嫂。”林甜甜站直了身子,轻声的向唐子诺和乔春道谢。 “不用谢,!那舅母和表妹先坐坐。我还有义兄弟要招呼,待会再聊!”唐子诺摇了摇头,牵着乔春走向后院。 乔春任由唐子诺牵着走,心里面总觉得有些躁动。 “二哥,你舅父家就只有一个女儿吗?”乔春问出了心里的疑问,这古代的人一般都不会只有一个子女的。舅父去世了,家里也还有表哥或表弟,不是吗? 唐子诺想了下,道:“我还有一个表哥的。” 他记得,舅父家里有一个表哥和一个表妹,表哥比他长一岁,表妹比桃花在一岁。 “那你表哥怎么不收留自己的妹妹?还有你舅母不也该他来负责吗?”乔春继续问着自己心中的疑惑。 既然有儿子,怎么会颠颠的跑来投靠亲戚呢?还是一个许多年都不来往的亲戚。 不会是另有目的吧?乔春想到那林甜甜看唐子诺的目光就觉得浑身不舒服。哪会有人当着人家娘子的面,就那般赤果果的盯着看? 最好不是她猜的这样,如果不幸被她猜中的话。某些人的日子可就没那么好过了,她的东西只不是谁都可以偷窥的。 眸底闪过丝丝疑惑,很快唐子诺又摇了摇头像是在否决自己的猜想。定定的看着乔春,有些难于启口的道:“会不会是表哥不愿意收留自己的妹妹?舅母便选择与表妹一起离家?” 乔春看着他微微的笑了下,不再紧抓着这个话题不放。既然他不愿把自己的亲戚想得那么不堪,她也不想在没有证据的时候一直讨论这些。 来日方长,唐家多养两个人,还是养得起的。但是,这一切还得看她们是不是真的单纯来投靠。 当天晚上,唐子诺便到林氏的房里与她来了次‘秉烛夜谈’,将豆豆与陈清荷打赌的事情也全盘告诉了她。 “娘,春儿可是全心全意的为了这个家,这些年来,我不在您的身边,你应该是比我还要清楚的。这些天她心里很苦的,娘可不可以不再计较了?咱们一家人和和美美的不好吗?” 唐子诺一边替林氏按摩着颈椎,一边陈叙着乔春这些年的付出。 林氏闭着眼睛享受着儿子的贴心,脑子里则是不断的回放着这些年和乔春一起的点点的滴滴。她不是不知道乔春的好,也不是不念着她的付出,只是,现在儿子都回来了,她一个女人家还抛头露面的。她看着,心里总是不太舒服。 唐家的血脉单薄,如今的唐家也算得上有些家业了。在她的思想里,这般家业就该多生几个孩子,而乔春作为儿媳妇,理应把家业全部交给唐子诺,自己就安心的多生几胎,为唐家开枝散叶。 只是,林氏的想法太简单,先不说唐子诺对商业不感兴趣。就算乔春这些担子交由给他,他也未必担得起来。现在唐家要茶叶,茶具,未来的花茶、茶油、茶馆,没有一项是他熟悉的,也没有一项是他能独立处理的。 沉思半晌,林氏才悠悠的开口,道:“她一个女人家就该在家多生几胎,把家里的产业都交给你。毕竟你才是一家之主啊,怎么能一直让她一个女人当家作主呢?” 唐子诺不禁哑然,他现在才算是真正明白了娘亲为难春儿的原因。看来,她对春儿的误解可不是一般的深。 娘亲一定以为是春儿自己死抓着家业不放,所以,才会对她诸多不满。 孰不知,这一切皆是因为春儿体谅自己。因为自己对行商毫无兴趣,心里想的念的都是行医救人。 “娘,你误解春儿了。她并没有不肯把家交给我来打理,她这是心疼我。” 林氏骤然抓住了他的手,扭过头看着他,轻蹙着眉梢道:“心疼你?我看是你在帮她开脱吧?” 无奈的耸了耸肩,唐子诺干脆坐到了她的身边,握住她的手直直的看着她的眼睛,道:“我没有帮她开脱,春儿一直独自挑着这个家是因为她知道我对这些不感兴趣。她帮我开设义诊馆,是因为她知道我只对行医救人感兴趣。” 微微顿了下,唐子诺看着林氏,意味深长的道:“如今,为了豆豆她更是没日没夜的筹划着。娘,你是清楚她的为人的。现在她需要的是我们家人的支持,哪怕是一句鼓励的话。” “可是,她一个女人家?”林氏已经被唐子诺软化,但是,她还是有些在意一个女人在外抛头露面。 “娘,我已经决定要好好的跟着春儿学习行商,以后,我会跟她一起。至于,生孩子这事,我觉得随缘就好。孩子和父母也是需要缘份的,缘份到了,自然也就有了,强求不得的。”唐子诺笑着拍了拍林氏的手,又加了句,“要不,我努力一点?” “噗…”林氏被他逗得笑了起来,伸手朝他头上敲了下,道:“你这臭小子,居然跟娘也玩笑起来。” “哎…痛啊,娘…”唐子诺吃痛的摸着头,噘着嘴可怜兮兮的看着林氏,道:“娘,这种感觉就像是回到了小时候一样,人如果可以不长大多好。” 他记得小时候,每当月圆夜,他们一家人都会坐在院子里赏月。 那时,他爹还健在,家里的生活也还过得去。一家人和乐融融的,真的好幸福。 林氏轻笑了下,目光开始悠远起来,像是沉醉在某个美好的回忆中。沉默了半晌,道:“人哪能不长大?你们要是不长大,那娘该要多累?那娘怎么享你们的福?” “晚了,你回房睡去吧。你说的话,娘都记住了。” 眸中闪烁着喜悦的流光,唐子诺站起来道:“娘,晚安!” “嗯,晚安!”林氏应了声,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喊道:“哎——等等。” “娘,怎么啦?”唐子诺嘎然停下了脚,转身疑惑的看着她。 林氏有些窘迫的看着他,隐晦的提醒着,“你说的话要记得。” “什么话?”唐子诺不解的问道。 林氏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的道:“你说,要努力一点的。” 微微愣了下,唐子诺看着林氏那副模样,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转身一边走一边摆手道:“知道啦!不会忘记的。” “呵呵,这个臭小子。” 嘎吱... 坐在书桌前的乔春听到开门声猛的抬起头看向他,急迫的问道:“怎么样?都跟娘解释清楚了吗?她有没有生气?她都说了些什么?舅母和表妹的事,你问清楚了没有?” 唐子诺关上门,好笑的看着口若悬河的乔春,一步一步的朝她走了过来,瞥了一眼桌面上那密密麻麻的字,道:“老婆,你好像很紧张,你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我要先回答哪个问题。” 现在的乔春有些失常,不过,唐子诺心里很温暖,因为,她会紧张就说明她很在乎这个家。 得此贤妻,他除了感恩就剩珍惜了。 乔春不满的嗔了他一眼,噘着嘴道:“你现在是在嫌弃我问题太多吗?还是在暗指我太过罗嗦?” 唐子诺失声笑了起来,伸手揪着她嘟起的嘴唇轻轻摇了摇,道:“为夫哪敢?我可是个好老公,是个对老婆唯命是从的老公。老婆说一,我绝不说二,老婆说向东,我绝不往西,老婆说…” “停——”乔春伸手搓了搓手臂,表情嫌恶的看着他,道:“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肉麻?” “老婆说停,我绝不喊停,老婆说不要肉麻,我绝对要肉麻,老婆说…”唐子诺若无其事的继续夸张的说着他那不是绕口令的绕口令。 乔春被他绕得头皮发麻,忍不住站在到了凳子上,伸手揪着他胸前的衣服,道:“不说我说一,你绝不说二吗?为什么我叫停,你就绝不喊停?我说不要肉麻,你就绝对要肉麻?” 刚刚还在说什么对老婆的话唯命是从,怎么下一秒立刻就变了。 她倒要看看,他还能说出什么花来? 唐子诺委屈的拉开她的手,道:“因为我一停就不能再说肉麻的话了,因为我一不说肉麻的话,老婆就会不开心了。”说着可怜兮兮的瞅着她,仿佛在控诉她的无情。 “我什么时候喜欢听肉麻的话了?”乔春直接无视他的委屈,心里却已经快要笑出内伤来了。 她可没有真的生气,纯粹是顺着他一起闹着玩的。也许这就是人家说的,拿着肉麻当有趣吧。不过,她倒是挺享受这种偶尔拌拌嘴,偶尔她客串一下御姐,他当一下正太的感觉。 唐子诺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肩上,伸手搂着她的腰,探头过去俯在她的耳边,柔声的道:“你不喜欢听肉麻的话,那咱们就做些肉麻的事好不好?” 随着话呵出来的气吹到耳边酥酥痒痒的,乔春不由的轻颤了下,将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道:“你还没回答我刚刚的那些问题呢?” “我回答完了,咱们是不是就可以肉麻了?”唐子诺眼神贼亮贼亮的讨价还价着。 这段时间忙着赶路,忙着找豆豆,各种的忙,想想他已经好久没有吃过‘肉’了。 香喷喷的肉放在眼前,不吃太对不起自己了。 “嗯。”乔春好笑的点了点头,想了下又道:“不过,如果你的答案我不满意的话,我有权拒绝。” 唐子诺听了,立刻苦巴巴的惊道:“不是吧?” “难道娘还是生我的气?你到底是怎么说的?早知道我该自己亲自去跟她解释的。”乔春听着他的口气,顿时又着急起来,心里面不禁后悔自己没有亲自去林氏的房里。 推开他的身子,直直的瞪着他,道:“男人要是信过得,母猪都会上树。” 深邃的黑眸中闪过一道光,唐子诺看着她,道:“老婆,你伤到我的心了。你难道就对我这么不自信?你必须跟我道歉,否则,我就真的不告诉你了。” 说着,把嘴巴嘟得高高的凑到她的面前,意图很是明显。 “你逗我玩的是不是?坏蛋,你这个大坏蛋。”乔春轻轻的捶打着他的胸膛,伸手圈住他的脖子,骤然往他身上一跳,稳稳的吊在了他的身上,那双修长的腿紧紧的圈在他的腰上。 唐子诺笑着接住了她,两个人头抵着头,柔声的道:“你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你一定不会吃亏的,你得相信我。” 啵——乔春飞快的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口,有些紧张的看着他,道:“亲都亲了,还不快点说。” “这里。”唐子诺不满意的嘟起了嘴。 乔春甩了他一个大白眼,重重的往他的嘴唇上撞了过去。 “咝——,好痛!你的门牙是大暴牙吗?”兴许是用力过猛,两个人的牙齿相撞,痛得两个人都忍不住倒吸着气。 唐子诺满脑黑线的看着她,道:“你张开嘴,我检查一下。” “啊...”乔春毫不示弱的张开了嘴,小样,检查她的牙齿?保证她的一口皓牙会闪痛他的眼睛。 “还不错,整齐洁白。”唐子诺顺势看了下,点了点头赞道。 乔春神气的努了努嘴,道:“你的,张开。” “我的也要?”唐子诺微怔了下,问道。 乔春点了点头,“要,定要,肯定要。”接着又用怀疑的眼光看着他,道:“你别废话那么多,你不会是刚刚看了我的牙齿,现在自卑了吧?” “啊...”闻言,唐子诺气呼呼的张开了嘴。 乔春装模作样的看了下,点了点头,道:“嗯,是没有我的白,是没有我的整齐,是没有我的漂亮。这牙嘛,论长相,论气质,论角度,确实仅次于我的牙齿。” 唐子诺听着她那牛气哄哄又有些脱线的话,不由的愣的起来。他可没听说过,这牙齿还要论长相,论气质,论角度的?这是比牙齿,又不是一堆的人在比美? 唐子诺看着她眸中的笑意,突然张开嘴对着她的脖子就咬了下去。 “你干嘛?”乔春失声的叫了起来。 “咬你。” “喂,停下来。” “你的牙不是论长相,论气质,论角度都比我的牙好吗?我现在就跟你论力度,咬你...” “啊...你别咬...痒啊...呵呵...停下来。” “晚了,停不了。” “啊...” 亲子房里,你咬我,我咬你,轮番互咬。不一会儿,房间里烛光忽灭,人影摇曳。 ...... 林甜甜站在院子里怔怔的看着那大小三个武动的身影,眸底闪烁着簇簇妒忌的光。看了一会儿,自觉没趣,便扭着腰肢走向林氏的房里。 “姑姑,甜甜来给你请安!”林甜甜走进房里,乖巧的福了福身子向坐在桌前的林氏请安。 林甜甜果然是甜甜,人名甜甜,声音甜甜,笑容也甜甜,所以,林氏也就被她甜得像蜜似的。 不好意思的摆了摆手,笑着嗔道:“甜甜,我们家不兴这个礼,以后,别再这样了。” “姑姑,你们唐家现在也是大户人家了。镇上的那些大户人家的夫人,下人见了可都是要行礼了。当然了,我们这些小辈问安也是要行礼的。”林甜甜说着,停顿了下又道:“姑姑可是唐家的老夫人,家业大了,该要有一些规矩的。不然,以后还怎么管理下人?” 林氏思索了下,还是摇了摇头,道:“我们唐家没有下人,也不会把下人当下人看。大家都是从穷苦人家过来的,不兴这个。再说了,你表嫂早有言明,唐家的没有上下和尊卑,大家都平等。” 她虽然也有点赞同林甜甜的意思,但是,春儿的做法也是很好的。自己都是苦过来的人,要把别人当下人看,她还真有是做不出来。 “这怎么可以?没有规矩哪成方圆?将来又如何管理家事?姑姑,不是甜甜多嘴,这事您得作主的。”林甜甜惊呼了一声,站在林氏身后,一边帮她按着肩膀,一边劝道。 微微蹙着眉,林氏想起了昨晚儿子跟自己说的话,摇了摇头否决了林甜甜的意思,“我一个老太婆安心在家里看顾孙儿就可以了,家里的事还是交给年轻人吧。况且,这些事我一向都没有打理过的。” 林甜甜见林氏不为所动,而且还处处为乔春着想,心里不禁有些郁闷了。昨天,她明明就发现林氏对乔春不满意的,怎么一个晚上的时间态度又是一个大转变? ------题外话------ 各位亲亲,大家先别生气关于林氏对春儿的态度变化,这老太话说钻了牛角尖,吃饱喝足了,就想着其他的事了。大家别介啊!婆媳之间,有些小别扭是正常的。妞儿不会把林氏写成渣婆婆。 嘿嘿!申明一下,林氏这老太刚好到了更年期,哈哈…会让她知道那渣亲戚不是好鸟,将来定是她亲自给轰出门的。 大伙等着看吧。 今天大家的反应好强啊,以后,都能这么勇跃就好了,呵呵…。群么么~ 第119章 榨出茶油,表妹黑。 林甜甜看着林氏不为所动,而且还处处为乔春着想,心里不禁有些郁闷了。昨天,她明明就发现林氏对乔春很不满意的,怎么一个晚上的时间就让她的态度又是一个大转变? “姑姑说的对,那就劝表哥和表嫂多生几胎,唐家现在是越来越好了,子嗣可不能太单薄了。姑姑您说是这个理吧?”林甜甜顺着林氏的话,半是探试,半是卖乖的道。 说到子嗣问题,林氏深表赞同的点头,看着她赞许道:“甜甜真是个明事理的孩子。姑姑也正是有这么个想法,只是你表嫂生果果和豆豆时,伤了身子底,你表哥这都回来快半年了,也不见她有喜。唉…我有些担心啊。” 说到心事,林氏忍不住轻叹了一口气。如今,她也就只能耐心的等了,毕竟身为女人也知道,怀孩子也不是说有马上就能有的。 林甜甜轻声安抚着林氏,“姑姑,您别担心!表嫂一定会为唐家开枝散叶的。” 呵呵!不能怂恿林氏去夺过家权,她好歹还是得到一个有利的消息。 “娘,吃早饭啦!”桃花走了进来,看到一大早就出现在林氏房里的林甜甜,先是愣了下,随即就笑着招呼道:“原来表姐在这里,我说怎么不在房里呢?表姐,吃早饭啦!” 林甜甜脸上扬起一抹柔柔的笑容,伸手挽着林氏的手臂,道:“我先到姑姑房里来请安了,倒是麻烦表妹了。来,姑姑,我们走吧。” “好,走吧!”林氏伸手拍了拍林甜甜的手,两个人亲呢的手挽着手往前院的偏厅走去。 走在她们身后的桃花,不由怔怔的盯着她们的背影看,这个表姐她没跟她见过多少回面。具体是什么样的人她也不清楚,只是,虽然她逢人都是轻柔的笑着,但是,她却发觉她的笑意从未到达过眼底。 这样的人一定不简单吧?她从昨天见到她们开始,就在想她们为什么要来这里?可是,想来想去都想不明白。 “娘,吃完早饭后,我和大嫂,夏姐姐她们要上山去摘油茶果。中午的饭,就要麻烦你和乔伯母、廖伯母了。”桃花喊住了走在前面的林氏,提前向她汇报了情况。 林氏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桃花,问道:“就你们去?摘那油茶果用来做什么?” 不用说,这也是乔春的主意,她一直都不明白,刚嫁到她们家时,乔春明明就是个内向且不爱说话也没啥主见的人。可自从她的那次壮举之后,她就发生了很大变化,她脑子里的想法总是让人出乎意料。 这些年也幸好有她,唐家的日子才慢慢的好了起来。 说起来,唐家有今时今日这样的好日子全靠她。只是,现在日子好了,她却不希望自家儿媳妇天天在外抛头露面了,也不喜欢她把家里的事全部都抓在手里。 这让外人看来,她家的儿子就像是个吃软饭的。 这种感觉让她很不舒服。 桃花点了点,道:“嗯,今天除了我们外,石嫂子和铁婶子也去。大嫂说,后面会找人一起去摘。用来做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娘,你知道大嫂从来不做没想法的事。你就放心啦!” 林甜甜皱了皱眉,暗道,这算哪门子的大户人家。放着好日子不过,偏偏还要自己去干农活,就连洗衣做饭也是自家人。又不是没钱请不起下人,全是不晓得享受的人。 不过,现在家里的女子都上山去摘那什么果了,自己在家里呆着也不太好吧。于是,偏过头看了林氏一眼,弯起嘴角,轻声的道:“姑姑,我吃了早饭后,也随表嫂和表妹一起上山吧。” 先不管累不累了,现在重点是取得林氏的完全信任,其他的事一步一步的来。 “表姐,你是客人,就在家里休息吧。我们几个人去就可以了。”桃花连忙摆了摆手,直觉的想要拒绝。 她总觉得表姐不是干活的料,而且也不知她心里在想什么?上山可不是件好玩的事,她可不想带着一个大麻烦上山。 林氏偏过头,侧目斜视着林甜甜,欣慰的道:“甜甜真是个懂事又勤劳的姑娘。不过,你表妹说的没错,你昨天刚到,还是先休息几天。以后,你住在这里,家里的事也是不少的。慢慢来,别急着干活。” 林氏对林甜甜越来越满意,她甚至在想,按那张氏的性子怎么就可以教一个这么好的女儿出来?不过,自家亲侄女越好,她脸上也越是有光。只是命苦年纪轻轻就守了寡,以后,得留个心,再给她寻一户人家。 “可是,我…”林甜甜不好意思的看向林氏,道:“姑姑,还是让我也去吧。甜甜不是一个吃不了苦的人。再说了,跟表嫂、表妹一起,甜甜也不会再那么孤单了。” 说着,竟是从袖子里抽出手绢,轻轻的拭着眼角的泪。 这副娇柔惹人怜的模样,倒是真是触动了林氏的心。随即她就牵着她的手,一边往偏厅走去,一边道:“行啦,行啦!待会甜甜就随桃花她们一起上山吧。不过,可要小心一点。走,吃早饭去。” 桃花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她们亲呢的样子倒是比她和林氏还更像一对母女。刚刚表姐看起来是真的很伤心,难道自己误解她了。桃花想着也加快了脚步往前院走去。 早饭过后,家里的娘子军便一人背着一个竹篓在门口与石虎子媳妇、铁婶子会合,一起说说笑笑的往山上走去。 太阳刚升起不久,秋天清晨的雨露较重,路边的草尖上都凝着晶莹的露珠儿。山村里的空气总是那么的清新,甚至有股清甜的感觉。 乔春贪婪的吸着微甜的空气,心情愉悦的听着山路两边的树上的鸟儿叽叽喳喳的欢唱着。 “春儿,我听你铁叔说,你摘那些油茶果子是要用来榨油的?那果子里面能有油吗?”铁婶子眼睛亮闪闪的问道,对于乔春的说法,她向来是深信不疑的。只是,要说这果子里能榨出油来,她还真是闻所未闻。 昨晚听自家爷们说,这油茶还是好东西,对身体可是好处多多的。就连柳神医也是赞不绝口的,这让她很是期待将来榨出来的油会是什么样子?又会是什么味道? 乔春随手从路边拔了条狗尾草,一边拿在手里晃着,一边应道:“能,如果不能榨油出来,我也不会一大早就拉着大伙上山的。婶子,你和石嫂子摘的油茶果,我就按重量给你们算工钱,可好?” 她不想占人家的便宜,以后,她也打算按这样的方法来收购油茶果。 无利不起早,工钱摆在那里,她相信一定会有不少人愿意上山去摘。不过,她得通知三哥,让他通知各村要收购油茶果的消息。 要干就要干大票的,可不能只整一丁点不够塞牙的东西出来。 油茶果一年只采摘一次,现在正是采摘季节,她定是不能眼瞅着机会,白白放过的。 “这个不用算工钱了,等你榨出油来了送点给婶子就可以了。”铁婶子笑了笑,一副打着商量的样子瞅着乔春。 她可是听说了,用油茶煮食物可以让孕妇的奶水充足,也对肚子里的孩子好。她们家儿媳妇正怀着身孕,她只想着弄一点给她们娘俩补补。 “没问题,不过,工钱照算。”乔春说完将狗尾草叼在嘴里,边走边观看着周围有没有适用的东西。 比如甘草,她现在可把明年种甘草的事放在了心里。义父说,这个时候也是甘草种子成熟的季节,反正一样是上山,如果遇到了,她自然是不会放过的。 正念着,她的眼里还真的出现了一棵结满种子的甘草。 三步并二步的跳进路下方,伸手一颗一颗的将甘草种子摘了下来,细心的用手绢包了起来。 回去得让乔夏她们缝几个小布袋,以后,她们上山时可以随身带着,方便装种子。 “大姐,旁边过去一点还有。”乔秋伸手往前方指了指,接着又对身后的桃花她们道:“我们往前走,路边看到了甘草种子就摘下来。” 勾了勾唇,乔春抬眸看了她们一眼,道:“只摘路边的,别是浪费了摘油茶果的时间。” “知道啦!大姐,你也快点。” “好啦!” 虽然路上停下来摘了些甘草种子,但是她们还是很快就上了山,像铁婶子和石嫂子经常上山的人,自然也知道哪里比较多像唐家院子里的那种油茶果子。 在她们的带领下,乔春她们很快的找到了一大片的山茶树,树上都结满了圆圆的油茶果子。 乔春站在山茶树下,伸手从枝头上摘了几颗成熟的油茶果子,让她们都围了过来,指着手掌心里的油茶果子,道:“待会大家要记住,一定要采摘成熟的油茶果子。那怎样的果子就是成熟的呢?大家看我的手里的这些,它的果皮都是呈红色或是黄色的,果皮茸毛都脱尽了的。大家都清楚了吗?” “清楚了。”大伙纷纷点头,表示自己已经听清楚了。 “那大家就开始摘吧,要小心一点,注意安全。”乔春嘱咐了句,伸手将背在背上的竹篓反背过来,让竹篓口就在胸前,方便投放。 林甜甜深深的看了乔春一眼,转身带着满腹疑问绕过乔春,走到她旁边的那棵山茶树下,按她刚刚说的要求,慢慢的摘了起来。 这个乔春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她的眼睛总是那么清亮,好像不染一丝杂念。 而她的见多识广才是真正令她吃惊的,她的脑子里似乎装着很多不为人知的东西。像是一个无穷的宝库,怎么拿怎么用都用不完。 她现在有点想打退堂鼓了,她真的觉得自己没有可能从她身边拿走任何一件东西。 然而,尽管心里有些犹豫,可她心里的贪念却很快的将那点犹豫压了过去,随时提醒着她,不能放弃。 “表妹,你摘慢一点,不用着急,别累坏了。”乔春扭过头笑容可掬的看着林甜甜道。 她现在可以百分百的肯定,这个女人一定有秘密。 因为,她总是偷偷的打量自己,她可不会自恋到以为林甜甜偷看自己是因为自己长得美爆。 林甜甜心虚的浅笑着道:“谢谢表嫂关心。” “不用谢!我该谢表妹帮忙才是真的。”乔春和气的回了她一笑,抽回目光,伸手一把一把的采摘着枝头上的油茶果子。 这一天,她们满载而归,每个人的竹篓都是装得满满的。 唐子诺和柳如风看着她们摘回来的油茶果子,很是好奇接下来乔春要怎么去处理这些果子? 柳如风抓了一把油茶果子,发现有些果壳已经微裂,里面的籽壳是乌黑发亮的。按捺不住好奇心的驱使,他动手剥开一个油茶果子,用力一捏油茶果子应声粉碎,手指上真实的看到了点点油光。 他兴奋的看向唐子诺和乔春,“春儿,这油茶果子真的有油。不过,春儿要怎样处理这些摘回来的油茶果子呢?要像刚刚我那样,一个个的剥掉外皮吗?” 乔春笑着摇了摇头,解释道:“采摘回来的茶果要放在房间里堆沤6—7天,让茶籽起后熟作用,增加油分。然后抓紧晴天,摊开翻晒,晒3—4天后,茶果自然开裂,多数果的茶籽能分离,未分离的用人工剥离,然后过筛扬净,断续晒干,一般要晒12天,才能使淀粉和可溶性糖等有机物充分转化为油脂。” 跟风果然是古今往来长盛不衰的思想产物,在合理的工价面前,上山采摘油茶果子的热潮就风靡了整个山中村乃至全和平镇、平襄县。 在这种情况下,唐家的暗卫们全被乔春丢下了‘海’,全都被派到各个地方去收购油茶果子。 仅仅了十天的时间,钱财足足腾出钱府的两个院子和厢房来堆放那些从各地收购回来的油茶果子。 这些日子乔春天天都在平和镇的钱府和山中村的唐家来回奔跑,在大家的努力下,终于,在二十天后将那些油茶果子全部榨成了一桶桶金黄色的茶油。 钱家的仓库里,乔春、钱财和唐子诺等人看着那整齐摆放着的木桶,回想起这些日子的忙碌,皆是露出兴奋的笑容。 乔春伸手抚过那一个个崭新的木桶,满心喜悦的道:“真像是个梦,现在想想我都还觉得不太现实。从采摘至榨出成品油,我们仅仅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我们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摘光了整个平襄县的油茶果子。我们是不是太牛了一点,啊?” 钱财和唐子诺含笑对视了一眼,道:“不是在做梦,是真的。四妹,你可真不简单。” “不是我的功劳,这个功劳是大家的。靠我一个人弄这些茶油出来也是不可能的。”乔春连忙摆了摆手,看着这些茶油,又看向钱财问道:“三哥,这些茶油你准备怎样出售?” 钱财轻笑了声,转眸看着她,道:“这些油是你的,你负责处理。” 乔春微微愣了下,看他一脸的认真,便知他不是在开玩笑,沉思半晌后,道:“这些油不能低价卖了,要不这样,我回去设计一个包装方案出来。我们再一起商量一下出售计划,这些茶油我们还是作为两家的产业一起做吧。” 她入水未深,一时之间不能太过招摇了,目前步步为营才是真正的赢。 她现在真正能露出水面来的,也只能是还未开始的茶馆。 “四妹,你申请专利的图腾有眉目了吗?”钱财看了一眼仓库里的茶油,意有所指的道。 这些专利啊,方案啊,包装啊,可都是这段时间从乔春嘴里听到了。这些也让他对乔春更为好奇,以前觉得她像个谜,现在觉得她根本就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洞。 他越来越觉得她不属于这个地方。有时,他也会在想,乔春会不会真的是茶仙子下凡呢?可九天之外真的有云霄殿吗? 乔春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点了点头,道:“我回去一并处理好。也是该让大哥帮忙了。不过,大哥去晋国回来了没有?三哥,再过十天,就是你和夏儿成亲的日子了。要不,这些事等你成亲后,再处理吧?” 柳如风打开一个木桶盖,俯首认真的端详着桶里的油,道:“春儿,这些油烧一些瓷器来盛可好,最好是送到京都去卖。那里的达官贵族多,我只要将它的益处公布出去,它准会被一扫而空。” 这么好的东西,当然要卖个好价钱才行,反正那些富贵之人不在乎这点钱。 乔春惊讶的看着柳如风,笑道:“义父,我正有此意呢,没想到我们倒是想到同一个地方去了。反正,京都的那些达官贵族有的是钱,而且,有柳神医做广告,他们定是争着抢着要的。” “哈哈哈...”柳如风捋了捋白胡子,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钱财赞同的点了点头,道:“这事就这么定了。四妹,那些东西,你尽量三天内交给我。不过,明天就得把盛油的瓷器草图给我,我找人烧制需要时间。” “这个我来负责。”一直都接不上话的唐子诺将设计的活给揽了下来。 浅浅一笑,乔春看着他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她也是近期也发现唐子诺的设计能力很强,一些存在她脑子里的图案,她只需大概的跟他说说,他就能勾画出来,而且还有他自己独特的一番味道。 ...... 唐子诺轻轻的吹干了宣纸上的墨印,将草图挪到坐在对面的乔春面前,轻声问道:“老婆,你看看这盛油壶行吗?” 因为两个人都要用到书桌,所以,他们在房里加了一张书桌,两张书桌合并在一起,他们面对面的坐着。 两眼直直的看着桌上的草图,白底的油壶身上勾画着栩栩如生的山茶树,树枝上还结满红色的油茶果子。很清新也很适用,就跟现代那些产品的包装袋差不多的用意。让人一看这外面的图,就可以知道这东西是用什么制成的。 眯着眼认真的审看了一会,乔春终于知道自己觉得少的东西是什么了。抬眸看着唐子诺,伸手指着壶脖处说,“我们是不是可以在这个位置加一个提耳?倒油的时候,方便一点。” 唐子诺点了点头,伸手接过草图,平放在桌面上。单手撑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草图,过了好久,才提起笔给油壶增加了两个造型和流线都优美的壶耳。 “老婆,你看这样行吗?” 目光触到草图时,她便已被他的设计给震得五体投地。 缓缓的竖起了大姆指,笑看着他,道:“完美。即精致又适用。老公,你简直就是设计界的天才。你要是在我们那里,一定是大师级的人物。” “呵呵!你过奖了。你才是真的厉害。”唐子诺笑着将宣纸挪到一边,等它完全干透。 两个人不再说话,各自忙着自己的活。 乔春放下笔,站起来伸了伸懒腰,一边甩着手腕,一边随意的问道:“老公,你觉得我们的专利该用什么样的图腾?” 这事她想了好多图案,可都不太满意。 “春。”唐子诺轻轻的吐出一个字。 乔春没有听明白,问道:“什么?” 唐子诺看了她一眼,随即抽了一张纸,在纸上面写下了一个形状有些可爱的字。将纸挪到了她的面前,道:“就用春字。” 乔春怔怔的接过纸,看着纸上那个春字,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轻轻的点了点头,温柔的看着他的道:“好,就用这个字。” 春,一年之计在于春。 春,寓意着希望。 “我先去把油壶的草图送给三弟,你出去走一下,不要一直坐着。要不,你跟我一起去镇上?”唐子诺站起来将完全干透的那副油壶草图收了起来,看着她问道。 乔春摇了摇头,“我不去了,我去找一下夏儿。最近忙得脚不着地,趁现在还住在一起,我去跟她聊聊。” 这一个月来,她天天扑在茶油上。不管是老人还是小孩或是自家姐妹,她都忽略了好久。 现在,该要抽时间陪陪他们了。 “好吧!我先走了。”唐子诺明白她的想法。 乔春朝他挥了挥手,出声叮咛着,“路上小心点。” 站在窗前,做了会伸展运动,乔春又重新坐了下来,起笔如飞的将她脑子里的行销计划书写了下来。 轻轻的拉开门,本想直接去乔夏房里的,想起自己房里已经没有茶叶了,乔春便转身往制茶房那边走去。沿着走廊路过客房前的转弯处时,前面传来叱喝声。 “你走路不长眼的吗?瞧把我的裙子给脏的,你这个下人的儿子。厚着脸皮在别人家里噌吃噌喝还噌住的小瘪三。” 不用细听,乔春也已经听出了这声音的主人。 只是不明白她在骗谁?自己都是一个噌货,她就不明白,她怎么能这般理直气壮的人家? 这个女人果然如自己猜测的那般虚伪,不过,现在看来,自己以前对她的猜测还是保守了很多。 “对不起!我帮你洗干净,可以吗?”耳边传来了林甜甜口中那小瘪三的声音,乔春不禁愕然,这廖小辉怎么就被她说成是下人的儿子了? 这个女人是不是管得太宽了点? 就是真是她家的下人,也轮不到她在这里指手划脚的。 不就弄脏了她的裙子吗?难不成她的裙子还是金丝织的不成? “帮我洗?你这不要脸的小瘪三,你想干嘛呀?这么小就想占女人的便宜啦?本姑娘的衣服哪轮得到你来洗?跪下!”林甜甜的嘴像把机关枪似的,连连用了四个问号,一个感叹号。 乔春不得不表扬这女人的演技,平时说话软绵绵的活像林黛玉她姨似的。现在骂起人来,居然中气十足,中间还不带这顿的。 这么小就想占女人的便宜?这话说得好不要脸,该是她这么大的人了一直想着点人家的便宜。 她的衣服还轮不到他来洗?拜托!她的衣服还真是镶了金玉的不成?寄人篱下却把自己当成了女王的不要脸的女人,平日里,坐得乔夏她们煮的饭菜,坐享桃花她们洗的衣服。 看来自己真的是忽略了家人。什么时候起,她至亲的家人都成了林甜甜小姐的女佣了? 跪下,是她听着最无耻的话了。她当自己是皇帝还是皇后?动辄就让人跪下。 真是无法无天了。 “我不跪!我只跪天跪地跪爹娘。”小辉骨气铮铮的拒绝。 乔春悄悄的站在了林甜甜的身后,也不知她是演得太投入了,还是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太爽了。她愣是没有发现乔春就在她的后面。 “啪——”林甜甜挥手就往小辉脸上甩了一大耳光,速度之快,愣是让身后的乔春没有反应过来。 林甜甜颤抖着身子,恶狠狠的指着小辉,骂道:“你不跪?看我今天打不打死你?”说着,又高高的抬起了手。 “呃?”手腕骤然被人从身后扼住,林甜甜口不择言的愤愤骂道:“哪个不知死活的?居然敢拦我?” 乔春绕到了她的面前,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她,一脸厌恶的道:“我这个不知死活的,怎样?要不要连我一起打?” 林甜甜看清眼前的人时,本能的抖了下身子,看着她的眸子直直的望着自己,还带着一股让人惊滞的凛冽,心里更是害怕。 乔春是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自己一点也不知道?她到底看见了多少?又听了多少? 心定了定,强行的稳住自己的情绪,嘴角强扯出一抹淡笑,道:“表嫂误会了。” 不管怎样死不认账,就是闹到姑姑那里去,姑姑也不会相信的。 乔春的红唇微微轻启,唇角展开一丝轻笑,“我误会啦?是误会你表面不一呢?还是误会你反客为主呢?” 她明明就是轻笑着的,可却让人感觉到一股从头到脚的冰滞。 林甜甜彻底的惊滞了,身子微颤,仿佛触上乔春的眼光时,就连她的心也会颤抖。 “我...我...”林甜甜结巴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突然伸手拉过小辉,道:“表嫂,一切都是这个小瘪三的错,他弄脏了我的衣服,又不肯道歉。” 乔春轻轻的瞥了一眼扬头瞪着林甜甜的小辉,朝他眨了眨眼,随即又冷冷的看着林甜甜,似是回味的道:“小瘪三?小瘪三说谁呢?” “小瘪三说他。”林甜甜飞快的应道,待她反应过来时,话已经说出去了。 顿时一张脸蛋涨得通红,不过,就不知道她是羞的呢?还是被气的? 林甜甜气得那个内伤啊,有火也不敢再往外冒。眼睛骨碌碌的转动着,突然,抱着乔春的大腿跪了下去,泪如泉涌的大声喊道:“表嫂,我真的不是有意的。表嫂,我再也不敢了。表嫂,求求你不要赶我走。我没有无家可归了,你要是赶我走,我便是死路一条啊。表嫂,我求求你啦!我求求你!” 乔春怔怔的盯着她,不明白她这唱的是哪一出?突然耳边,传来凌乱的脚步声,乔春这才明白过来,她这既不是道歉,也不是认错,而是吸引别人过来救她。 果不其然,乔春还没开口说声,身后就传来了林氏气急败坏的声音。 “这是怎么一回事?春儿,你为什么要赶甜甜离开?”林氏和张氏跑了进来,看到那跪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林甜甜时,直接生气的质问起来。 林甜甜一看救星来了,眸底闪过一丝得意,立刻连滚带爬的跪在林氏的脚下,仰起泪花斑斑的脸蛋,可怜兮兮的道:“姑姑,甜甜对不起你啊!刚刚这个廖家小孩撞脏了我的衣服,他说要帮我洗干净,我说,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说着停下来,看了一眼乔春,道:“可是,表嫂从后面看过来,以为我是在欺负这小孩。姑姑,我真的没有啊!你瞧瞧,这衣服真的是脏了。” 乔春翻了翻白眼,什么叫厚颜无耻?这林甜甜就是一个活教材。颠倒是非她还真是拿手,扯起谎来六六顺的。 “妹妹啊,你要是不想收留我们母女,你就直说,大不必如此对待我女儿。跪着求饶都不行了吗?”张氏愤愤的瞪了一眼乔春,偏过头看着林氏形同质问的道。 “走,甜甜,你起来!咱母俩不要在这里忍气吞声的寄人篱下,既然这里不欢迎我们,我们这就离开得了。”张氏一边偷偷观察着林氏的脸色,一边用力的去拽林甜甜,似乎她们两母女早已排练过了一样,张氏一直拽,林甜甜就一直都站不起来。 乔春冷眼观看着她们母女俩演着戏,忍不住想要为她们精彩的表演鼓掌。 因为这边折腾的动静较大,不一会儿,所有的人都赶了过来。就连廖仁也被廖氏推着走过来。 林氏的脸越来越黑,看着乔春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心里不禁开始怀疑林甜甜的话。 要说,春儿是从来不会说谎的,更不会像甜甜说的那样对待自己的亲戚。因为,她向来连同村的乡亲和暗卫们都是体恤关怀的,她实在不敢相信刚刚自己看到的那一幕。甜甜跪在她的面前求饶,她居然会无动于衷。 春儿如此淡定,也不担心自己会生她的气,那十分有可能就是甜甜在说谎。可是,她私心的不愿希望是林甜甜在说谎,毕竟是自己的亲侄女,如果这事传出去了,自己脸上也无光。 “春儿,你说说看,情况到底是怎样的?” 乔春直视着林氏的眼睛,道:“娘还是问小辉吧?他是当事人,他对事情是怎样发生的,自然也是最清楚的。” “小辉,我的乖孙,你的脸怎么这么肿?”刚刚推着轮椅过来的廖氏,看着人群中的孤立无援脸蛋红肿了半边的孙儿,立刻心痛的扑了过来,紧张的盯着他的脸看。 林甜甜偷偷的瞥了一眼廖小辉那红肿的脸,顿时,又害怕起来。 话她可以乱编,可是,人家那半边被自己扇红的脸却是摆在大伙面前的。抬眸看向林氏,正好林氏也朝她看了过来,林甜甜心中一惊,连忙垂下了头。 看到这里,林氏自然也明白了,谁是谁非。 心痛的瞅着林甜甜,抱歉的看着廖氏怀里的廖小辉,道:“小辉,把事情都告诉唐奶奶,唐奶奶一定会为你作主。”说到这里又忍不住的横了一眼林甜甜。 林甜甜听着林氏的话,头垂得更低了,一动也不敢动的跪在那里。 一直没有哭的廖小辉听着林氏的话,眼睛顿时就红了起来,吸了吸鼻子道:“唐奶奶,是小辉的错。小辉不该走路时东张西望,把林姑姑的裙子给撞脏了。其他的事情,小辉不想再说了,请唐奶奶也算了吧。” 廖氏心疼的摸着小辉的脸,听孙儿这么说,她既是欣慰又是心痛。 想不到小辉小小年纪就识得进退,只是,这般早熟的他,真的令她很心酸。 林氏朝众人挥了挥手,道:“大家都各忙各的去吧。小辉,随唐奶奶回房,唐奶奶帮你涂点膏药。” “谢谢唐奶奶,不用了。我先去柳爷爷那里抓药,我刚刚不小心把我爹的药给打翻了。”小辉乖巧的朝林氏鞠躬道谢,转身就往前院跑去。 他要快点帮爹爹煎好药,只要等爹爹的身体好了,他们就可以搬到自己的家里去住了。 以后,就不会再遇到那个坏坏的林姑姑了。 只是,这个家里的人真的很好,除了那个坏坏的林姑姑和她的娘以外。 “娘,我先和夏儿商量点事情。”乔春轻声的向林氏说了声,转身走到乔夏面前,两个人并肩同行。 “好。听子诺说,这段时间你一直在忙,要注意休息,保重身体。”林氏点了点头,轻声叮咛着她。 乔春感激的点了点头,笑道:“我会注意的,谢谢娘的关心。”她今天没想到林氏居然没有一味的坦向林甜甜,只是,她也没有料到小辉会这样处理这件事。 这个小孩也是个早熟的。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这话说得一点也没错。 林氏有些厌恶的低头看着坐在地上的林甜甜,道:“甜甜,你先回房去梳洗一下吧。”看着她,略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 想不到这孩子一直都在自己的面前装乖巧。 “谢谢姑姑。”林甜甜带着哭腔的应了声,顺着张氏的力站了起来,目送林氏离开。 垂在身体两侧的手紧紧的攥着,林甜甜眼中迸射出阴狠的光,用力的咬着嘴唇。 乔春,你居然把我辛苦伪装的华丽外衣给撕破了,那你就别怪我心狠手辣。我一定不会轻意罢休的,未来... “你这个死丫头,怎么这般沉不住气?为什么要对那小瘪三下手?”张氏狠狠的在林甜甜的手臂上掐了一把,嘴里愤愤的怒道。 “啊——娘,你是要掐死自己的亲生女儿吗?”林甜甜吃痛的跳了起来,扭过头气呼呼的道。 她已经受气了,娘还下重手掐她。 “走,回房去。”张氏拉着她,火大的往她们住的客房走去。 她刚刚托人弄了些好东西,以后是吃香还是喝辣,就全靠那东西了。 只是有些事情急也急不来,她们现在能做的就是等待机会和忍。 ------题外话------ 谢谢菲菲及含笑的鲜花和钻钻,么么~ 第120章 乔春有喜,乔夏婚。 “呕...”柳眉紧皱,刚刚嚼咽下一块回锅肉,肉还未到胃,乔春就干呕了一声,随即瞪大了双眼,丢下碗筷捂着嘴错愕的跑向后院。 唐子诺看着那急促的背影,连忙放下碗筷神色担忧的跟着跑了过去,“四妹,你怎么样啦?” 众人看着眼前的一幕,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皆是露出了担忧之色。只有张氏母女还在事不关己的夹菜吃饭,那干呕声似乎一点也没有影响到她们的胃口。 雷氏和林氏的眼神交汇,略略交流,随即两个人眼里都闪过一道亮光,异口同声的道:“不会是有了吧?” “有啦?”众人不由惊呼,眼底浮现期待和喜悦。 林氏满脸惊喜的双手合十,闭着眼,嘴巴蠕动着,低声的感谢着菩萨。 菩萨真是显灵了,她前段时间特意去庙里上了香求了菩萨,想不到这么快就有好消息了。 大伙看着林氏的样子,皆是喜上眉梢笑得合不拢嘴。 林甜甜嘴里含着一包菜,愣愣的看着林氏,很显然她还没有从那句‘有了’中反应过来。怎么会有了?不是说以前生孩子里伤了身子底吗?快速的哽下了嘴里的菜,一遍一遍的在心里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唐子诺着急的跟着乔春跑进浴室,神色担忧的帮她拍着后背,“四妹,好点了没有?是不是吃错东西了?待会我帮你把把脉。” “呕…”乔春根本无暇回应他,俯首在洗手盆上,胆汁都快被她吐出来了。好不容易停了下来,此刻她已经有点头重脚轻了,手撑在洗手台上,抬起苍白的脸看着唐子诺,道:“二哥,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微眯着眼审视着她苍白如纸的脸,唐子诺蹙紧了眉,柔声的道:“走,我先扶你回房休息一下。” 脸色苍白得像个鬼一样,居然还说没事。待会他得好好的替她把下脉,本来就不是很好的身子,这一个月来又忙得不可开交,这副身子哪会吃得消? 唉,自己真该快点上手才是,多替她分担一些才是好办法。 “好了,我自己进去就可以了,二哥,你还是先去吃早饭吧。”走到房门口,乔春拦住了唐子诺,抬眸看着他浅笑着。 唐子诺推开了房门,扶着她朝里面努了努嘴,道:“我先帮你把把脉。” 乔春看着他不严肃的脸,无奈的摇了摇头,依附着他的身体踏进房里,心里面溢上了满满的幸福。 “到床上躺着。”唐子诺低头看着在桌边停了下来的乔春,语气不带任何商量的道。 眼角轻挑,乔春蹙着眉抬头看着他,安抚道:“我坐一下就可以了,没那么严重,你别这么紧张兮兮的,自己吓自己。” 她哪有这么弱?不就吐了吗?不又是吐血,真不知他干嘛要这么严肃?不过,她好像从没见过这样的他,严肃的表情,黑眸中却是满满的担忧和紧张。 “到床上躺着,我放心。”没有多华丽的词汇,但那‘我放心’三个字,却已足于让乔春乖乖的躺到床上去。 她不想让他担心,只要他安心,她便无谓。反正,躺在床上也不赖,只是,她要交给钱财的那份包装及行销计划还没有完成。 躺在床上,乔春抬眸看着他眯着眼专心的听脉,看着这张俊逸的脸,专注的神情,乔春再也移不开自己的眼睛。怪不得人家说,做事专心的男人是最有魅力的。果真如此! 唐子诺反反复复的听脉,直到确定每次结果都是一样的后,脸上的表情更为严肃起来。眼睛定定的看着乔春,看得她心里不由的七上八下起来,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乔春直觉喉咙干涸,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里,艰难的咽了咽口水,清清嗓子,怔怔的看着他,问道:“老公,我怎么啦?很严重吗?” “嗯,很严重。”唐子诺望着她,深深地凝望着那双让他着迷的明眸。 乔春紧张的抓着他的手,急迫的问道:“有多严重?你实话告诉我,我挺得住的。” “关乎人命。”黑眸璀璨,唐子诺看着紧张的乔春,也不想再逗她了。只是,她的身体状况真的不太好,这个时候怀上孩子,他真的半喜半忧。女人怀孕需要精血,而她现在就吐得这么厉害,他实在是很担心她的身体。 孩子虽然重要,但他更在乎她。 现在看来,得跟义父商议一下,把她的身子骨养实一点。 “关乎人命?” “你有喜了。”唐子诺见她一脸苦恼,心里不禁责怪自己刚刚起了逗她的心思。这会儿,她一定都被吓到了吧?唐子诺在心里狠狠斥责自己,伸手紧紧的握住乔春的手,柔情款款的道:“老婆,以后,你别再这么操劳了。把事情都交给我吧。你指挥,我行事,咱们做一对联手横扫商海的夫妇,好不好?” 乔春久久都没有从刚刚的惊吓再到惊喜中回过神来。愣愣的看着他,像是在确定他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如假包换,你真的有喜了。”唐子诺直直的看着她,再次肯定的道。 眼角跳了下,眨了眨眼,乔春一个骨碌翻身坐了起来,看看他紧张的问道:“我怀孕啦?” 唐子诺点了点头,他怎么发现她似乎有些不太高兴?好像蛮困扰的样子,稳住心绪,道:“老婆,你是不是不高兴?” “没有,我只是在想,孩子如果等三年后再来就更完美了。”乔春摇了摇头,缓缓的道出自己的意思。 现在正是创业初阶,要做的事情太多,只是刚刚开始的一个月她就已经忙得头晕脑胀,恨不得能拥有分身之术。如今又怀上了孩子,她担心会影响创业的进度,赔上了豆豆的自由。 这个赌她是不能输的。 不过,有了孩子是一件开心的事,因为这是她和唐子诺的爱的结晶。 勾了勾唇,眸中闪烁着喜悦,乔春深情的看着唐子诺,道:“老公,我很开心。我一定会好好的吃饭,好好的睡觉,绝对不会亏欠她的。” “我也很开心。老婆,这是我们的孩子。”唐子诺一扫脸上那淡淡的担忧,开心的道。 孩子虽然是第三个,但也是第一个。 乔春伸手摸着唐子诺的脸,像是看明白了他心底的那句话,一脸坚定的看着他道:“老公,这是我们的第三个孩子。你放心,我不会厚此薄彼的。我只会更加疼爱果果和豆豆。” “我相信你!”唐子诺笑着伸手抓着她的手,轻轻的抚着自己的脸。那眼,那眉,全是满满的幸福。 “你先去吃早饭吧,我睡一下。”乔春想到他还没早饭,便以睡觉为由打发着他。 唐子诺点了点,“好,我顺便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你先好好休息一下,我待会让人到镇上买些水果回来,你吃不下油腻的饭菜,就多吃些水果。等害喜这段时间过了,胃口就会好的。” “嗯,我知道了。”乔春感动着他的细心,对着他笑了下,又道:“这方面我比你有经验,你不用担心我的。” 唐子诺笑着伸手捏了下她的鼻子,“那我先去吃早饭?” “去吧,去吧,去吧。”乔春挥动着小手,连声说了三个‘去吧’。 轻轻蹙着眉,唐子诺看着她那像是赶苍蝇的架势,语音拉得长长的问道:“那我真的走啦?” “噗…你再说下去,我也就别想睡觉了。”乔春看着他那委屈的神情忍不住‘噗’笑出声。 “好吧,我这就去。” “好。” 转身,唐子诺的脸上堆满的笑容,眉宇之间满满都是幸福,随着关好门,踏着大步往偏厅走去。他刚踏进偏厅,大伙便齐唰唰的朝他望了过来,越过他没看到乔春跟着出来,皆向他投来疑惑的眼光。 林氏最是紧张又急迫的看着他,问道:“春儿呢?她是不是有喜啦?” 满厅寂静,大伙都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嘴角高高翘起,唐子诺点了点头,开心的道:“一个月了。” “感谢菩萨保佑,感谢菩萨保佑啊。”林氏再次双手合十,喜不胜喜的念着。 两大桌的人听到这个消息,全都开心的笑了起来。唯有张氏母女神色各异,张氏脸上挂着僵硬的笑,而林甜甜抓着筷子手青筋毕现,死死的咬着唇,恨不得将手中的筷子一折两断。 可恶,真是太恶了。 “砰——”房门砰的一声关上了,张氏骤步走到那气得头顶冒烟的林甜甜身边,脸色不悦的道:“小祖宗,你这是干什么?你收敛一下你的脾气。你姑姑已经对你心生反感了,你难道真要被人赶着离开这里?” 这个女儿真的是被她宠坏了。 虽然生在农村,但是,从小到大她都不舍得让她干农活,天天让她在家里学女红,这一切只是为了让她将来嫁个大户人家。哪晓得她是嫁到大户人家了,可丈夫却是个病秧子。 只一年的光景,那病秧子就两腿一蹬了。那婆家的人说闺女克夫,还与家丁有染,毫无情面的将她轰出了家门。自家儿子也是个不争气,媳妇跑了不止,还整日游手好闲,更要命的是染上了赌博,欠下了一屁股的债。 如果她不带着闺女来投靠唐家,只怕母女俩都会被那无良的债主卖到青楼去抵债。 林甜甜手指拼命的绞着手绢,恨恨的咬着唇,一张脸严重的扭曲着,面露狰狞。抬头看着张氏,红着眼道:“娘,她这一怀孕的话,我就什么机会都没有了。我还以为她怀不上孩子,想着姑姑一直盼着更多的孙子,自己总是有机会的。可是,现在…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我可不想辈子都寄人篱下,看人脸色过活。” 她们就该早些日子来唐家的,那样才会充足的时间办事。她本想着大户人家有个三妻四妾都是正常的,以自己的姿色在唐家先住下来,迟早会把表哥收得服服贴贴的。 当她听到林氏急着想要更多的孙子,而乔春的身子又不行时,甭说她有多高兴了。可现在,乔春居然怀上了。 这些日子她总是端着各类借口去靠近唐子诺,可他总是疏而有礼,根本就不让她有任何亲近的机会。 “想要机会就是忍耐和寻找,实在不行就制造机会。你是个聪明的人,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个道理你都不懂吗?难道你要回去让你哥的那些债主给卖了?”张氏苦口婆心的劝着林甜甜。 林甜甜猛的收住了眼泪,定定的看着张氏,问道:“娘是说我还有机会?” “肯定有的,不过,你得听娘的话。娘一定会帮你的,毕竟娘的下半辈子也只能靠你了。”张氏想起了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忍不住心情低落起来。 林甜甜听着她的话,开心的笑了起来,志在必得的道:“娘,放心!只要我成功的嫁给表哥,那娘在唐家不就是皇太后了吗?到那时,看看谁还敢给我们母女俩脸色看?” 林甜甜越想越得意,忍不住开始幻想了起来。 “嘘…”张氏对着她嘘了一声,眼睛警惕的扫了眼门窗,压低声音的道:“我的傻闺女啊,这话你可不能说这么大声。自己心里知道就可能了,以后可别再说了。要是被人听见了,咱娘俩立刻就会被扫出唐家大门的。” 虽然唐家不像其他大户人家,有仆人可使唤,但是,吃的,住的,穿的,全都不差。她可不愿意再去过那种提心吊胆的日子。 …… 嘎吱… 乔春拉开房门,外面的冷风吹过来,让她忍不住的缩了缩脖子,拢了拢身上的衣服,慢慢的朝乔夏的房间走去。 现在已经是农历十一月十五了,乔春最不喜欢的冬天到了,而再过三天,乔夏也要出嫁了。最近,她害喜严重,又忙着一些规划,她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没有跟乔夏、桃花她们真正的聊天了。 王小林迎面走了过来,恭敬的将手里的一本册子递到了乔春的面前,道:“夫人,你让我调查的事已经出来了,所有的东西都详细的记在了册子里。” 乔春微怔了下,看着面前的册子,伸手接了过来,微笑着点了点头,道:“辛苦你了!你先去忙吧。” “是!”王小林走了几步,又折了回来,神色担忧的看着乔春,道:“夫人,要小心一点她。尽量不要吃她送的东西。我会一直在暗中盯着她们。” “好,谢谢你!”乔春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感激的看着他,点头道谢。 虽是已经听了很多次夫人的道谢,但王小林还是有些不自在,还有感动。挠了挠头,道:“夫人,我先下去了。”说完,转身就离开了,只留给乔春一个高大的背影。 低头看了眼手中的册子,乔春快速的收进了袖子里,抬步继续往乔夏房里走去。 希望某些人不要辜负她的隐忍才好,如果不是念及婆婆的感受,她定是不会留下这些定时炸弹在身边的。 机会她会给,但不代表她没有底线,如果死性不改的话,她也不会再留情。 叩叩叩…伸手轻拍着房门,清清嗓子,冲着房里喊道:“夏儿,你在房里吗?” “大姐,快点进来。外面冷。”房门打开,乔夏伸手将她拉进了房里。乔春往房里一扫,发现家里的姑娘们和两个小宝贝都窝在这里。 果果和豆豆跑过来,一人牵着一边,开心的拉着她往圆桌边走去。 桃花站起来给她让了个位,道:“大嫂,你坐。我再去搬个凳子来。”说完,转身就到梳妆台前,将梳妆凳给搬了过来。 “大姐,你这次怀的是不是双胞胎?”乔秋瞅着乔春的肚子,双眼放亮的问道。 她还记得当年,大姐怀着果果和豆豆的样子,那肚子可真不是一般的大。如果大姐这次再生一对双胞胎,那她就有四个外甥(女)了。 果果和豆豆一听,双双将目光紧紧的锁在乔春的肚子上,满脸的期待。 乔春笑着接过乔夏递过来的茶,有些好笑的看着乔秋,道:“这个我怎么知道?现在肚子都没显,而且我又不是大夫。” “大姐,如果再生一对双胞胎的话,取什么名字呢?要不,我来帮忙取。”乔冬似乎更热衷取名字这一块,双光放着光的盯着乔春。 轻笑着一一扫过她们那一张张期待的脸庞,乔春也不禁有了玩闹的心情,挑了下眉毛,道:“听起来好像冬儿心里已经有了好名字,那就说来大家一起听听吧?” “咳咳...”乔冬清了清嗓子,一脸神气的站了起来,扫看着大伙,道:“男的叫唐帅,女的叫唐靓。” 众人皆愣,一时之间,房间里没有一丝声响。 “噗...咳咳...”正在喝茶的乔秋毫不客气的将嘴里的茶水噗了出来,一脸鄙夷的看着乔冬。 争着取名字,还以为她有什么高作。没想到结是竟是这么没水准的俩字。 乔秋伸手摸了摸耳朵,不顾乔冬瞪向她的目光,甩了她一个大白眼,道:“没品又俗气,听得我耳朵发疼。” “你才没品又俗气呢?哥的帅,女的靓,有什么不对?要不你取个有品又不俗的名字来听听?”不爽秋乔的奚落,乔冬挑衅的看着她。 乔秋还了她一个‘懒得理你’的眼神,慵懒的道:“我可没说我要取名字,我没那么大的头,可不敢揽那瓷器活。” “你...”乔冬一下就被她呛得脸色又青又红又白,恼羞的跺了几下脚,求助的看着乔春,道:“大姐,你看三姐她又欺负我。” 还不等乔春说话,乔秋又懒洋洋的抛了一句话出来,“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说不过人家就搬救兵。” “我哪有搬救兵?你什么时候看到的?” “你刚才就在找大姐的。” “我没有,我只说你欺负我。” “你的意思就是。” “我没有。” “你有。” “停——”乔春看着她们两个你不让我,我不让你,你一来我一往的呛着声。忍不住揉了揉额头,看着她们,劝道:“你们可不可以不要再吵架啦?” “我们有吵架吗?”冬秋奇怪的望向乔冬,又不明所以看着乔春。 乔冬睁大了眼睛,表情无辜的摇了摇头,道:“没有。” 乔夏和桃花已经习惯了她们的相处方式,所以,也就见怪不怪的喝自己的茶,不去理会她们。 乔春有些发懵的看着她们,道:“你们刚刚不就是在吵架吗?” “那叫拌嘴不叫吵架。”两个异口同声的应道,继而相互对视了一眼,双双笑了起来。 “呃?”乔春愣愣的看着她们,再看看乔夏和桃花的一派淡然,忍不住在心中暗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代沟。 代沟啊!跟她们都有代沟了,以后,跟果果和豆豆还指不定会怎样? 乔春猛的抖了下身子,慢慢的朝果果和豆豆看了过去。 “娘亲(亲亲),我们不会。”果果和豆豆看着乔春,头摇得像是波浪鼓似的,异口的同声的道。 弯唇浅笑,乔春欣慰的看着果果和豆豆,伸手揉了揉他们的头,道:“真乖!都是娘亲的好宝贝。” 幸好,她们有足够的默契。 突然,豆豆抬起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乔春,问道:“亲亲,你以后生了弟弟和妹妹,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爱我和哥哥?” “豆豆,你不要听林姑姑的话,娘亲会一样爱我们的。”果果横了豆豆一眼。 房间里再次静了下来,一个个都忍不住怒火冲天起来。 这个林甜甜到底想干什么?怎么可以在私底下给孩子灌输这样的想法。 这不是明摆着要挑拨她们母子(女)之间的关系吗? 眸中闪过冷光,稳住心里的惊涛阂浪,乔春定定的看着果果和豆豆,微笑着温柔的道:“不管什么时候,你们都是娘亲最爱的宝贝,娘亲不会偏爱哪一个,因为大家都是娘亲的孩子。” 说着,摸了摸豆豆的脑袋,道:“豆豆,你觉娘亲会不爱你吗?” “不会。”豆豆果断的回答,随即又道:“亲亲,对不起!” “没关系!只要豆豆明白了就可以。豆豆答应娘亲,以后不管别人对你说了什么,你都要先问问自己的心,听听自己的心是怎么回答的?可以了吗?”乔春摇了摇头,顺便给她灌输了一些不能轻意相信别人的思想。 这个女人该说她胸大无脑呢?还是她的胆子在了点? 居然把手段都用以小孩子身上来了,想要挑拨她们母子(女)间的感情,她也想得太容易了。 迟早让她在婆婆面前露出原形,让婆婆亲自轰她们出门。 这个时候,如果自己跳出来讨要说法,只怕不仅婆婆不会相信,而且,也会在此影响自己和婆婆的感情。所以,她们在等机会,自己也是在等机会。 只要她们的机会来了,自己的机会也有了。 螳螂在前,黄雀在后。当然,逮螳螂的时候,她一定会带上婆婆的。 豆豆重重的点头,道:“嗯,豆豆明白了。” “真乖。” “大姐,可不能便宜了那女人。”乔夏担忧的看了一眼果果和豆豆,转过眸子看着乔春,语气坚定的道。 “就是啊,那女人太可恶了。指不定在背后还做了什么缺德的事?” “上次把小辉打得脸都肿了,她可真当这里是她家。我可真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 桃花微眯着眼,皱着眉头,道:“我去跟娘说,让娘支她们离开。” 她早就看她们不顺眼了,成天围在娘亲身边拍马屁,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她们的脸皮还真是厚如城墙。 乔春摇摇头,出声阻止桃花,“桃花,这事我不会这么算了,但是,你也先不要跟娘说。我自有办法让她自己现出狐狸的尾巴。过几天夏儿就要出嫁了,我不想家里闹得不愉快。” 轻叹了一口气,乔春站了起来,道:“我还有事情,你们聊吧。” 回到房里,唐子诺也已经回来了。 大棚里的花苗育上去了,种大叶茶的牛头山还在开,她害喜的这些日子,唐子诺都是一个人跑前跑后。 “你回来啦?最近辛苦你了。”乔春走到他的身后,探头看着他正俯首在画牛头山的茶园区域图。 唐子诺放下手里的笔,转过身笑吟吟的将她的手包在手心,暗暗用内力给她暖手。“手怎么这么冷?你天生怕冷,下回出门多穿件衣服。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小心一点。”他温柔地说。 乔春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这人怎么越来越罗嗦了?像个老妈子似的。不过,那源源不断的热量,不仅暖了她的手,也暖了她的心。 微微垂首,乔春看着他那明显的黑眼眶,不禁心疼,道:“黑眼眶都出来了,晚上早点睡,别看太久的资料了。” 唐子诺为了尽快上手,这些日子白天在外跑,晚上偏在房里嗑那大齐排名前十的商业大户的资料。起先,乔春还道他会看着无趣味,谁知他像是看上了瘾似的。 翻开了就不愿再合起来,细细的研究,看完之后,竟也能悟出一套自己的想法。 不过,行商光有想法也是不行的,实践才是最重要的。 她相信,假于时日,唐子诺一定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商业新秀非他莫属。 唐子诺抿唇一笑,顺手将她抱进了怀里,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搂紧了她深深的吸着她身上那淡淡的幽香,顿觉所有的压力、疲惫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不累,你都可以坚持的事情,我也一定可以。”顿了顿,突然嘴巴凑到她的耳边,低声的道:“如果你要我上床抱着你睡的话,我一定遵从。” “我正好缺个暖炉。”乔春勾了勾唇角,笑道。 这些天,他都是等她睡着了以后才上床抱着她睡的。等着她醒来,他早已起床。 这让她很是不习惯。习惯是一个可怕的东西,一旦习惯,就很难戒掉。 唐子诺将乔春搂得更紧,低头在她发间轻轻落下一吻,柔声轻唤:“老婆。” “嗯。”乔春轻轻的嗯了声。 高高翘起了嘴角,唐子诺有些喜难自掩的道:“老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的茶油三天一售而空,最后一天价格翻了三倍。” “哦。”乔春淡淡的哦了一声,“大哥传来的消息?他会来参加三哥的婚礼吗?” 唐子诺呐呐的看着她,不是应该很惊喜吗?她的表现也太淡了吧?她是没有听清楚自己的话吗? “老婆,我们的茶油三天一售而空,最...” “最后一天价格翻了三倍。”乔春麻溜溜的接下他的话,又道:“如果这么好的东西不卖光,那就是我们有问题了。” “哦。”唐子诺闷闷的应了声。 乔春转过头,亲了他一口,道:“二哥,我好开心哦!”看着他愕然的表情,乔春好心的解释,“我并不是不开心,而是,我一开始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不过,最后一天怎么才翻了三倍?” 翻了三倍还嫌少?唐子诺怔怔的看着她,他记得她以前不是那么爱钱的? “老婆,翻了三倍已经很多了。” 乔春噘起了嘴,理直气壮的道:“一点都不多,那些人根本就不在乎这些钱,你不宰他,他也是会挥霍掉。还不如给他机会做好事,让他为豆豆的自由贡献一点力量。” 京都但凡买得起茶油的人都是高官贵族,那些人平时就已经挥霍习惯了,不差这一点钱。 “老婆,你没有想过,想要换得豆豆的自由,也许还有其他办法。” 唐子诺知道她不喜欢再过行商的生活,按说还有其他办法的,他一直不太明白为什么她又甘心走上这条行商路。 “言传身教。”乔春只回答了四个字。 她要让果果和豆豆明白什么是诚信守诺。 她要让果果和豆豆知道答应别人的事情,就要全力以赴。 ...... 十一月一十八日,唐家到处挂着红绸和灯笼,贴着大红囍字,一片喜气洋洋。 一大早,家里就开始热闹起来,孩子们开心的穿梭在院子里,乡亲们帮忙的帮忙,观礼的观礼。 乔春早早便来到乔夏的房里,只见乔夏端坐在铜镜前,大红色绣着金丝凤凰的囍裙穿在她身子,水灵灵的晶眸,精致的脸上涂上了淡淡胭脂,蔻丹勾勒出销魂的红唇。喜婆站在乔夏的后面,放下了那如瀑布般的黑头发,拿起一把木梳缓缓地从发端梳到发梢。 喜婆一边梳着,一边嘹亮的喊道:“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堂...”那样嘹亮的声音,响彻屋顶。 乔夏端正的坐着,看着镜子后面的众人,想到自己就要离家出嫁,眼眶微微发红的道:“大姐、秋儿、冬儿,以后爹娘就要你们多照顾了。”说着,眼角溢出了晶莹的泪珠。 “哎哟,刚上好了妆,新娘子可千万别哭花了脸。”喜婆着急的看着乔夏,转过身看着乔春等人,道:“姐姐,妹妹们劝一下吧。” 乔春走了过去,抽出手绢温柔的帮她拭去眼角的泪珠,弯唇浅笑着道:“夏儿,别哭啦!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要开心一点。你要是哭得眼睛肿肿的就不漂亮了。镇上到这里也不远,我们过去也容易,你的房间大姐会帮你留着,你随时可以回来的。” “嗯。”乔夏点了点头,鼻音浓重的‘嗯’了声。 大家说说笑笑,看着喜婆熟练的帮夏儿梳着复杂的发样,配戴上一件件饰物,一件件吉祥物。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外面开始人声鼎沸起来,端坐在床沿上的夏儿,心不禁有些不安分,怦怦怦的跳动着,像是要从嗓子眼跳出来。 “来咯...大阿姨,三舅舅来接新娘子了。”豆豆从外面跑了进去,微微喘气着道。 豆豆走近,看着一身盛妆打扮的乔夏,又是羡慕又是惊讶的道:“哇——大阿姨,你今天好漂亮哦。” “豆豆,你的意思是你的大阿姨就今天漂亮,以前都不漂亮吗?”乔冬笑着打趣豆豆。 豆豆想也没想,便应道:“以前也漂亮,不过,今天漂亮。” 哈哈...大伙笑了起来,眼睛都齐唰唰的看向乔夏。 乔春好笑看着夏儿放在膝盖上,紧紧绞在一起的手指。她应该很紧张吧?这会儿也应该是最幸福吧? 守得云开终见日,马上就要嫁给一个与自己相爱的人了,这个时候该是最幸福的。 “新郎来接新娘子了。”小辉和果果高兴的跳起来,鼓起掌。 夏儿听着果果和小辉那欢快的声音,心更加紧张起来,想抬头望着门口,又害羞的垂着头,生怕会惹来桃花她们的笑话。 雷氏从外面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浓郁的笑容,满意的看着夏儿,道:“夏儿,来,让娘亲送你出阁。” “娘——”乔夏看着笑容满面的雷氏,突然喉咙一紧,水气骤拢,泪水毫无预警的掉了下来。 雷氏的眼泪也掉了下来,随手擦了下道:“夏儿,你快别哭了,这好好地妆容,要是哭花了,可就不好看了。”说后连忙拿出手绢轻柔的帮她擦拭着眼泪。 “赶紧的,快点把盖头盖好了,可不能误了吉时。”乔春瞥了一眼喜婆,急声的催促。 雷氏笑看着喜婆替夏儿盖上了喜帕,拭干眼泪满意的点了点头,女儿出嫁,而且还是嫁给一个彼此相爱的人,她真的很高兴。 “夏儿,娘这就牵你出去,亲手将你交给你的良人。娘祝你们白头偕老,儿孙满堂。”话落便和喜婆一人一边并肩扶着夏儿走出闺房,慢慢的走向前院大厅。 “新郎进门咯!”随着一声吆喝,外面院子里响起了噼噼啪啪的鞭炮声,唢呐声音响起了欢悦的,喜庆的... 红盖头下,夏儿只能隐约的看见自己脚下的红绣鞋面上的那层鸳鸯图样,艳丽明亮,栩栩如生,就像是真的一样。 钱财满目都是欣喜。他有些迫不及待的朝拱门方向望去,只见伊人一向火红喜色,那喜庆的红色闪进了他的眼里,顿里,满心满肺都被一层层,一拔拔的暖意给包裹着。 “哇——”厅里的人看着夏儿进来,皆是不由的“哇”了一声。 钱财的眸底闪过亮光,看着在雷氏和喜婆牵引下,婉约而来的夏儿,嘴角不禁高高的扬起,虽是看不见她的面貌,可此刻的他也知道,那红盖头下面是怎样一副娇美的玉容。 钱财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他好害怕这个时候自己的心疾会复发,站在他旁边的皇甫杰和唐子诺一人一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声的给予他力量。 “姑爷,您快牵着新娘子的手啊!”喜婆看着钱财那高兴傻了的样子,轻声提醒着他。 乔春看着钱财的样子,脸色一直有些苍白的他在一身喜服的衬托下,显得前所未有的精神,整个人都神采奕奕。他盯着乔夏的眸子里盛满了柔柔的光,像是一汪春水荡起了微波。 钱财伸手接过那双柔软无骨的小手,他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 夏儿轻轻的将自己的手交付到那宽厚暖和的手掌中,心里觉得踏实,很温暖,刚刚那紧张的感觉,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嘴角忍不住牵起了一抹最美的笑容。 大伙随着迎亲的队伍,热热闹闹的来到了唐家的大厅。 刚刚牵着夏儿出闺房的雷氏,这会儿已经笑眯眯的和乔父一起端坐在主位,等着新人的拜礼。 “吉时到!”随着一声吆喝,外面院子里又响起了噼噼啪啪的鞭炮声,唢呐声音响起了欢悦的,喜庆的... “行——礼!” “拜别父母——” 在喜婆和钱财的牵引下,乔夏跪下和爹娘拜别... 雷氏的眼泪扑簌扑簌的掉了下来,她紧紧握着乔夏的手,交代道:“以后要好好的做钱家的媳妇,记得要孝顺公婆...”顿了顿,红着眼看向钱财道:“钱财,我把我家夏儿交给你了。” “娘,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爱护夏儿的。” 钱财坚定的说着,他握着乔夏的那只手,更加的紧了紧,他知道,牵手了,这辈子他就不会再放开。 唐家一片喜气洋洋,众人目送新人离开。 第121章 闹闹洞房,识情味。 钱府到处一片喜气洋洋,相较于前院的人声鼎沸,座无虚席,钱财居住的【水榭阁】则显得很宁静。屋檐走廊上挂满了红灯笼,窗户上到处都贴满了大红囍字,新房里不时的传来愉悦的笑声。 乔夏端坐在床沿,头上的红盖头在送入洞房后就被钱财掀了开来。想到那个一身喜服,眉眼含情的温雅公子如今已中她的夫君,乔夏心里就有说不出来的幸福感。 那个她默默爱慕了三年的男子,终于回应了她的情感,也让她走进了他的心里。 早上他牵过她的手时,恍惚中她有种在梦中感觉。 微凉的手紧紧的牵着她,她甚至能感觉到他手心里沁出的汗水,那一刻,她从梦中醒来了过来。不禁弯唇浅笑,低头看着他踏着沉稳的步伐一步一步的牵着她走进他的生活。 那一刻,她脑子里浮现出了一句话,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二姐,你的样子好像是...哦...少女怀春。”乔冬从桌边跳到了床边,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似的盯着眉目含春的乔夏,挠着头想了好久才嘣哒出了后面的四个字。 闻言,乔夏微张着嘴,愣愣的看着她,像是看到了外星人似的。 乔秋则是没好气的横了她一眼,看着又是愕然又是含羞带涩的二姐,走过去赏了乔冬一个爆栗,道:“平时叫你多读些书,偏偏就是个爱玩的主。区区四个字,你也要绞尽脑汁,到那边呆着去,别在这里闹二姐。” 说完,转眸笑嘻嘻的看着乔夏,道:“二姐,你还记得巧儿姐姐成亲的时候吧?那时我们玩得可开心了。” 她的话只说了打开乔夏记忆的部分,但是,乔夏却能立刻就明白她的意思。抬眸羞答答的瞥了她一眼,轻声的道:“三哥的身体不太好,还是别太闹了吧?” “不行!”屋内众女异口同声的反对,眼睛齐唰唰的望向乔夏。 大腹便便的巧儿,反应更是激烈,这么不平等的事,她可是一千个一万个的不同意。想当初她们那一出出奇思妙想的闹洞房把戏,可是把钱归给折腾得不轻。不过,她很满意,因为,她知道了钱归有多么的爱自己。 现在好不容易风水轮流转了,她可不愿错过看大哥(巧儿是钱夫人的义女)的好戏。于是,清了清嗓子道:“我们这些个好姐妹,以后不管是谁成亲,都必须按上次你们闹我的标准来闹洞房,只许甚之,不可逊之。” “啊?”众人不约而同的将眼光投向了她,见她笑得不怀好意,未成亲的少女们后背皆冒冷汗。 只许甚之,不可逊之。这个标准有点高,桃花几个当事人不由想起了钱归背黑锅的样子,想着便忍不住的轻笑起来。 乔春优雅的转动着手里的空茶杯,抬头看着她们,语气懒懒的道:“我同意巧儿的意见,湘茹,你呢?”说着,眸子看向坐在她身边的杜湘茹,轻声探问。 “好啊!”杜湘茹不作细想,爽快的应了下来。 乔春做事向来都是靠谱的,从不会对自己人下人,深知这一点的杜湘茹,凭直觉的应了下来。可在梅林谷长大的她根本就不知道闹洞房是什么意思? 如果她有看过当时钱归的样子,估计她也就不会应得这么爽快了。 弯起了唇角,乔春朝她点头笑了笑。 呵呵,真好,又拉下了个人下水。以后,她和大哥成亲时,她们也就可以理直气壮的闹洞房了。 甚之?哈哈,她有千千万万个捉弄人的好点子。 杜湘茹见她嘴角的笑意有点奸计得逞的样子,不由的蹙了蹙眉,讷讷的看向房里的其她人。 “好啦!五对四,所以,这事就这么定了。”乔春朝巧儿眨了眨眼,笑道。 巧儿明白了她的意思,也弯唇轻轻的笑了起来。 乔冬先是非常不悦的瞪了杜湘茹一眼,再是不满的看着乔春,道:“大姐,明明就是我们四,你们三,怎么会是你们五,我们四呢?” 杜湘茹被她瞪得有些莫名奇妙,她不明白,为什么会打从皇甫杰带着自己来到唐家时,乔冬就一直对她冷眼相待? “你今晚想不想闹洞房?”乔春不答反问。 乔冬点了点头,“想。” 乔春向她投了一瞥‘那你还这么多话’的眼神,伸手摸着自己平坦如初的肚子,道:“这里,明白了吗?所以,我们是五对四。”说着,脸上泛着母性的光辉,伸手又摸了摸肚皮,像是自言自语的道:“也许七对四也是有可能的。” “呃?”不止是乔冬,就连乔夏和桃花、乔秋她们也是愕然的看着她,心中一致的暗道,“这样也可以?” 乔春像是看穿了她们的心思,勾了勾唇,道:“你们这个怀疑的样子,他们可是会很伤心的。” 他们会很伤心?呃...这么牵强的话从她的嘴里说出来,竟然让她们有种犯罪了的感觉。 几人认命的互看了一眼,无奈的耸了耸肩膀,默应了下来。她们总不能说你和巧儿肚子里的还不算是个人,如果真说出这话,那就变成她们不是人了。 乔春弯了弯嘴角,很满意她们的配合,像是无意又像是有意的看着乔冬,道:“冬儿,你们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今晚你们玩就好了,我有些累,坐着就好。” 一语惊醒梦中人。乔冬一听,连忙转过身看着桃花和乔秋,道:“我们今晚玩些什么好呢?” “大姐,你不参加?”乔秋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转眸看着乔春问道。她那夹带怀疑和失望的眼神,仿佛在说,你不参加,那多没劲啊。 乔春点点头,道:“不了,我有些累,想坐着。” 她才不没那么傻,钱财一定会事先就请唐子诺让她别闹的,与其这样,她还不如提前退出。有时,坐着看戏远比自己演戏,更有意思。 她相信,乔冬她们不会让她失望的。 “哦。”乔秋不大情愿的应了声,转身,她们几个便围在一起嘀嘀咕咕的议论着。 过了半晌,乔夏坐立不安汗滴滴的看着她们,正准备事先求个请。还未开口,她们就转过身,眼神贼亮贼亮的看着她,笑得有些不怀好意的道:“二姐,待会你可要配合好,可不能因为心疼二姐夫就枉顾咱们的姐妹情深。” 这事待会要是得不到她的配合,可不容易进行。 “你们想要做些什么?可...可...可不能太过了哦。”夏儿心生不安的看着她们,她们刚刚的眼神和笑容让她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不想而得知,她们一定是想到了什么快意捉弄人的主意。 这帮逮着机会就不放过的人,待会指不定会想出什么法子来捉弄钱财。 亮晶晶的大眼睛眨巴了下,乔冬噘起了嘴,瞅着乔夏十分不满的道:“二姐,你可真不念及姐妹情谊,现在刚成亲就整颗心都扑在二姐夫的身上。我们这还没开始呢,你就心痛了。这可真让我们这些姐妹们心寒啊。” 说着,双手抚着胸口,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 众姐妹见她如此,随即心生默契的配合着她,一个个都蹙紧着秀眉,埋怨中夹带着指责的看着夏儿。 夏儿进退两难的看着她们,伸手揉了揉额头,她不过就是小小的提个请求,不答应也就罢了。怎么她们一个个看她都像是她干了什么大恶不赦的事情一样? “好吧!你们待会要做什么我都配合,绝不说二话,这样够姐妹情深了吧?”夏儿无奈的双手一摊,轻轻的吁了一口气。 “嗯,二姐果然是最重姐妹情谊的。”众姐妹纷纷点头如蒜,十分满意她的做法,眼神中流露出浓浓的赞赏。 巧儿站起来向乔冬等人招招手,道:“走,我带你们去准备东西。” 众女鱼贯而出,纷纷擦拳摩掌。 乔春摇了摇头,暗道,可怜的三哥,就算我不掺和,她们也不是吃素的啊。你就自求多福吧。 没过多久,巧儿便带着众女乐呵呵的回到了新房,把那些神秘武器全都藏在了厅里。 就在众人齐齐盯着房门时,不负众望的钱财,在皇甫杰和唐子诺、钱归的陪同下,身子微微摇晃的走了进来。 “呃...”钱财踏进新房看着对他微笑点头的众女时,顿觉背脊冰冷,深邃的黑眸中浮现出浓浓的防备,一一扫过众女,问道:“你们不是回去了吗?” “二姐夫,这么不喜欢看到我们?”乔冬表情很受伤的看着钱财,委屈的道。 “呃...”心不禁的喀噔一下,钱财看着她们不怀好意的笑容,脸上布满黑线,额头上也开始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二姐夫,今天是你和二姐的大喜日子,众姐妹们是特地来向你们表示祝贺的。你这副神情,怎么看着像是看到了瘟神一样?” 勾了勾唇角,乔冬看着一脸惴惴然的二姐夫,像是受了天大委屈似的道。 众女听着乔冬的话,皆是默契的朝她瞪了一眼。眼神中像是在说,你才瘟神呢?你就不能换点其他的词语吗? “哪有这种事情?我...我这是高兴,嗯...很高兴。”钱财口是心非的应了一声,心中不禁嘀咕,你们这样子,明摆着就是不怀好意。 远远的望了一眼正端坐在床沿上的乔夏,又抽回目光看着众女,道:“祝福我收了,心意我领了,你们是不是...”说着,轻轻的用手肘碰了下唐子诺和皇甫杰。 “咳咳...”唐子诺轻咳了几句,朝乔春走过去温柔的看着她,道:“四妹,你累了一整天了,咱们回去休息吧。” 乔春了然的看着他笑了下,道:“好不容易盼到湘茹和大哥来,咱们今晚就在钱府住下了,待会咱们几个好好的叙叙旧。”果然如她所料,不过,想支她离开,可没那么容易。 钱财又用手肘碰了下皇甫杰,皇甫杰会意过来,连忙走到杜湘茹身边,含笑看着她,道:“湘茹,我们跟二弟他们去外面叙旧吧。” 杜湘茹的脸上溢出一抹轻柔的笑容,微微摇头,道:“桃花让我等她们,我们决定晚上一起说说姑娘家的话。”意思再明白不过了,桃花她们不走,我就不走。而且,要走也不是跟你一起走,我已经有约在先。 乔春朝杜湘茹瞥去了一句‘你很上道’的眼神,偷偷的朝乔冬眨了眨眼。 “二姐夫,你就这么不欢迎我们吗?一开口就是赶我们走。我看你根本就不高兴我们来这里。”乔冬接过乔春的暗示,表情抑郁不欢的看着钱财。 “呵呵!真的没有!”钱财无奈,硬是扯出了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说话间,朝自个兄弟投去疑问的一瞥,却见他们也是一头雾水的摇了摇头。 “那你们想怎样?”钱财心知,今晚她们是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了,便开门见山的提问。 乔冬眼眶红红的看着他,吸了吸鼻子,道:“你要补偿我们的心灵受伤费。” “好,我补偿。”钱财点点头,默默的在心里补了一句,“只要你们快点离开,别整那么捉弄人的事,我什么都可以补偿。” 乔冬听完后,一扫刚刚的郁闷,脸上绽放着灿烂的笑容,“趁着今天这个好日子,我们来玩个小游戏,可以吗?” 能不可以吗?你们都这样了,他哪敢再说个不字。 钱财点了点头,一副豁出去的样子,道:“你们想玩些什么就开始吧。” “呵呵,冬儿,你们快点。我在这里等你们。”乔春牵着杜湘茹重新坐了下来,伸手替她倒了杯茶,两个人惬意的品着茶。 唐子诺和皇甫杰又好气又好笑的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默契的朝钱财瞥了一眼,眼中有些笑意,有些同情,更多的是无可奈何。 这事到了这里,他们也没有办法。 喝了那么多的酒,他们也想坐下来喝茶了。于是,两人轻撂长袍,优雅的坐了下来。 钱归也走到巧儿身边,拉了张凳子坐了下来,静看好戏。想到当日她们捉弄他的样子,他突然很想看看待会这个既是老板又是大舅子会怎样被捉弄。 不一会儿,乔冬和冬秋就拿着她们事先备好的工具走了进来。 紧拧眉梢,钱财看着乔冬和乔秋手里的东西,不禁额头滴汗。这用红绳系着的苹果他有幸在钱归成亲时见过,可是这个装菜用的盘子还有那新娘穿的喜裙,这些又是要用来做什么的啊? 这一下,钱财完全明白了钱归当时的心情了,无比哀怨看着乔春,希望她可以阻止接下来的事情。 奈何,乔春像是知道他要看向她似的,就是头也不抬的盯着她手里的茶杯,仿佛那是什么稀有的古董。 乔冬扫视了大伙一眼,笑嘻嘻的拿着手里的盘子对着冷汗涔涔的钱财,笑道:“二姐夫,你和二姐走到房中间来。” “这个是什么?”钱财吃惊的看着乔冬,她们到底要玩什么啊? 乔冬像是看怪物似的看着他,道:“盘子。” “做什么用的?”钱财挑了挑眼角,白了她一眼。他当然知道这是盘子了,他是问要用它来做什么。 乔冬满脑黑线的看着钱财,心里不禁怀疑他到底是不是她以前所认识的三哥?忍不住火大的道:“盘子当然是用来装菜的。” “我是问你拿它准备做什么?”钱财比她还火大,一向克制力就很强的他,居然在新婚之夜,这自己的小姨子给破了功。对方还像是看白痴一样的看着他。 乔冬忍不住缩了下脖子,严重的怀疑这个人真的不是钱财。不仅脑袋变笨了,连脾气也变坏了。虽是怀疑,但语气还是低了不少,道:“你和二姐走到房中间来不就知道了吗?” 钱财走到了房中间,站定,看着一身喜服的乔夏慢慢的朝自己走过来。眼神不由的温柔起来,刚刚心里的郁闷也一扫而空。 好吧!为了不辜负良宵美辰,他豁出去了。 就陪着她们玩吧。 乔冬从桌上拿了一块桂花糕,从中间掰开,放到了盘子中间。嘴角含着笑,走到他们中间,道:“我端着盘着站在中间,你们两个人各自用嘴吹一块桂花糕到对方的嘴里。” 看着钱财和乔夏愣愣的样子,乔冬好心的解释道:“吹到了盘子边沿,你们用嘴接着,另一个人把糕点吹进去就可以啦。”说完,忍不住笑着扫视了房里的众人一眼。 唐子诺和皇甫杰飞快的对视了一眼,看着已经面对面站好的钱财和乔夏,忍不住轻笑起来。 “这个很容易的是吧?”乔冬笑着邀功似的道。 容易?确实太容易了一点,不如收手别玩了吧? 乔冬当然没有听到钱财的内心呼唤,看了他们一眼,抿着轻笑,“二姐夫,二姐,开始吧。”说完,转过头看向乔秋,道:“三姐,你来数数,要是数到五十下,他们都没有将盘里的桂花糕吃下肚的话。就让二姐夫穿上你手上的裙子,为漂亮的新娘跳一支舞。” 钱财头上冒出无数黑线,只觉头顶‘呱呱呱’的飞过一群乌鸦,让他当着众人的面穿着裙子跳舞? 天啊,地啊,谁来救救他啊! 夏儿听到乔冬的话也是很吃惊,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她刚才可没说这个游戏规则,只是说,不会太过分,会有惊喜。 这就是所谓的惊喜?她怎么想都只有惊,而没有喜。 早知道是这么苛刻的游戏规则,她说什么也是不会与她们同流合污的。 夏儿眸中带着歉意的看着钱财,正好钱财也朝她看了过来,看到她眼底的歉意时,心中不禁流过一股暖意,勾了勾唇,溢出了一抹‘没关系’的笑容。 其实也无伤大雅,反正都是自己人。这里不是还有没成亲的吗?他自有机会捉弄回去。 乔冬感觉到了一束不怀好意的光朝自己射了过来,心中一惊,摇了摇头,声音清脆的喊道:“开始——” 乔夏和钱财对望了一眼,互给了对方一个鼓励的眼神。连忙鼓起了腮帮子,用力的吹着盘子上的桂花糕。 “一、二、三...四十九。”乔秋目不转眼的看着钱财和乔夏,口中不停的数着数,眼看就要数到五十时,却看到盘子里已经空空是也。疑惑的看着同样一脸惊呆的乔冬,讷讷的问道:“吃下去啦?这么快?” 乔冬失望的点了点头。 唉,失算了,早知道就数数到三十。 唐子诺和皇甫杰看着众女失望的表情,忍不住轻笑起来。 乔春倒是不喜也不忧,眼光不停的在乔夏和钱财身上来回打量,看着他们夫妻同心,她的心里也感到很欣慰。 他们幸福是她最在乎的。 她从头到尾就没想过要闹洞房,此刻留在这里,不过是看看热闹,增加点气氛。 第一关的失败直接决定第二关没得玩,玩心重的乔冬她们几个,不禁有些兴趣缺缺。怂恿大家一起笑闹着让新人玩吃苹果的游戏后,便退出了新房,把时间留给了这对有情人。 钱财目送她们离开后,转首情意浓浓的看着夏儿,牵着她抬步走到桌边,拎着酒壶,倒了两杯酒。轻笑着将酒杯递到她的手里,“娘子,咱们来喝交杯酒吧。” “嗯。”夏儿听着他那声温柔的娘子,顿时如站在云端,整个人都轻飘飘的。低声“嗯”了下,便接过酒杯,两个人手臂交叉喝了下这杯交付彼此未来的交杯酒。 “夏儿,对不起。”坐在喜气的新床上,钱财怔怔的看着她精美的脸,轻声的道歉。 巧儿心中一惊,抬眸满脸错愕的看着他,他这个时候说对不起是什么意思?难道... “你别乱想,我是指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对不起上次伤了你的心。”钱财深深的看着她,缓缓的吐出自己的心声。低眸看着夏儿颈间那抹白皙细腻的肌肤,喉结不由的轻轻滚动着。 “夜深了,娘子,咱们还是早点歇息吧。”钱财温柔的看着她,伸手轻轻的挑开她喜服上的盘扣,他分明的感觉到了自己的心在怦怦的跳动,手指在轻轻的颤抖。 只是,这一次他的心不再想要罢工,而是载满了暖人心扉的幸福。 隔着厚厚的衣裳,夏儿仍旧能感觉到那双手很炙热,不禁紧张的扭绞着手指头,脸上热辣辣的烧了起来。 忽然,他的吻铺天盖地的落了下来,额头、眉毛、脸颊、耳垂、红唇、颈脖、锁骨... 夏儿缓缓闭上眼睛,静静的承受着他的唇落在每一寸肌肤上,感受着陌生的激流在身体里流趟,她忍不住颤抖迎合,忍不住的轻唤他的名字... 新房内,龙凤烛滋滋的燃烧着,红罗帐却已垂落了下来,两道交缠的影子,印在了红罗帐上,那样的缠绵,那样的蚀骨,那样的销魂,那样的... 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一刻得了绽放和升华。 钱府的人工湖边的凉亭里,唐子诺、皇甫杰他们这些从新房出来的人,又都聚在那里喝茶、聊天。 夜风吹过,乔春不禁抖了下身子,伸手拢了拢身上的披风,抬头看了一眼皇甫杰和杜湘茹,关切的问道:“湘茹,你的事情都确认了吗?” 不用问得太清楚,杜湘茹也可以立刻就明白她的意思。轻轻的点点头,眉目含笑的偏过头看了皇甫杰一眼,道:“我爹说没有我们担心的事情。不过...”她说着,又停了下来。 “不过什么?”乔春一脸着急的看着杜湘茹。 杜湘茹用余光觑皇甫杰一眼,眼底噙着笑意,道:“不过,我爹说了,皇家男子非良人。他说,他会帮我找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想都别想。”皇甫杰双眸一沉,倏的站了起来。 杜湘茹瞥了他一眼,淡淡的道:“婚姻大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乔春转过头,不得不以全新的目光看向杜湘茹,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她变得更有人味了,不再像那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现在这样的她,她很喜欢。 “我这次回去,就奏请皇兄赐婚。”皇甫杰听着她的话,勾了勾唇,笑了。 以前他不愿皇兄给他赐婚,不过,现在既然她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他就请旨赐婚。反正,不管用什么办法,他这辈子都得娶她为妻。 杜湘茹看着湖面,眼神悠远,不知她在想些什么。过了半晌才轻叹了一口气,悠悠的道:“我爹说,他和我娘的幸福就是毁在皇家那无比荣誉的赐婚中。” 如果不是先皇的指婚,或许,她娘就不会抑郁而终。 如果不是先皇的指婚,或许,她爹娘是一对神仙眷侣。 如果不是先皇的指婚,或许,她和他也不会有所交集。 或许,或许,太多的或许... 如今与他的相遇,往日爹娘的不幸,她不知自己是该要谢先皇呢?还是要恨他? “湘茹,给我时间,我一定会给你想要的生活。”皇甫杰重新坐了下来,伸手握住了她的手,紧紧的包在了手心里。 他就知道,上一辈的爱恨纠葛一定会影响到他们。而她,也一定不会喜欢皇家的生活。 幸好,他早已有了归隐的打算。 只是那样的生活,需要时间。 杜湘茹闻言一愣,眸中迅速的染上了水气,柔情款款的望向他。皇甫杰亦同,两个人就那样情不自禁的,若无旁人的眼神交缠在了一起。 湖面上的冷风吹来,乔春缩了下脖子,伸手将披风拉紧了一些。 “走吧!这里风大,我们回房休息。”唐子诺牵过她的手站起来,没有跟皇甫杰打招呼,而是牵着乔春默默的离开凉亭。 翌日清晨,钱府的客房里,乔春还躺在暖暖的被窝里就被门外的敲门声给惊醒。 “唐大哥。”门外传来了王小林的声音。 乔春睁开了眼,睡眼惺松的看着唐子诺起床穿衣,开门而出。 门外断断续续的传来了王小林着急的声音,乔春无意留恋暖被窝,赶紧的翻身起床、洗梳。拉开了房门,看着神色凝重的王小林,问道:“是不是家里出事了?” “夫人,家里那些开山的工人有一部分人中毒了。” 柳眉紧皱,乔春沉吟了一会儿,道:“走,回家。” 一路上乔春心思流转,暗暗设想着各种可能,是人为?还是食物中毒? 马车一停,乔春便心急的跳下马车,大步流星的往老屋走去。 踏进老屋,乔春立刻被眼前的一幕给惊住,地上全是或坐着,或躺着的工人。他们全都脸色苍白,虚软无力,有的甚至还在狂吐。整个老屋的空气中都飘着一股酸臭的味道,乔春突然觉得胃在翻腾着,呕的一声,捂着嘴拼命的往外跑。 呕...跑到一边的水沟旁,乔春便再也忍不住的吐了起来。 尾随而来唐子诺心急站在她的身后,伸手轻轻的拍着她的背,道:“四妹,你先回家去。这里有我和义父就可以了。” “他们是怎么回事?”乔春站起来,定定的看着他。 她看那些人的样子,不像是食物中毒那么简单。再说了,如果真是食物中毒,也不会只有一部分人有问题。 唐子诺摇了摇头,看着她安抚道:“你先回家去。我去看看就知道了。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嗯。”乔春知道她留在这里也帮不上忙,便点了点头,转身慢慢的往家里走去。 那些人在这里干活了这么久都没有问题,怎么会她们一离开就发生这事? 一定是有人趁她们不在家就动了手脚,可是,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阻止她种茶?这个理由不成立啊,那些恒王的人已经全部都处理了。 难道只是单纯的想给她找点麻烦?可又有谁会这么无聊呢?她好像没有得罪什么人啊?难道是她,可这么做对她一点好处都没有啊? 乔春坐在书桌前,脑子里一遍一遍的设想着各种可能,又一一的排除这些设想。 嗄吱... 房门骤然被推开,雷氏走进来,一脸着急的看着她,道:“春儿,不得了了。大门口围满了人,他们有的是那些工人的家人,有些是没有中毒的工人。” 倏地站起来,乔春看着雷氏,道:“娘,不会有事的,你先别乱了阵脚。原因还没有调查清楚,他们就是闹也闹不起来。”说后,便飞快的往前院走去。 消息怎么会散播得这么快?她也是刚刚才回到家,怎么那些人的家人就找上门来了?这些人都不是本村的人,按说怎么都不可能这么快就赶来的。 想到这里,乔春的心里就更加笃定这次中毒的事件是人为的。 走到大门口,乔春看着门口黑压压的一大片,忍不住蹙紧了眉头。 “出来了,出来了。”乔春一出现,人群中立刻有人喊道,像是在提醒着其他人。随后,那堵在门口的人就开始疯狂的叫嚣起来。 “当家的,请给我们一个解释。” “为什么我们家的男人好好的会中毒?” “是啊,你得给我们一个交代,总不能让我们的平白无故的中毒吧?” “你们这样,我们谁还敢给你们干活啊?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管怎样?你都要给我们一个交代,我们要结工钱,我们不要再替你干活了。” “对!结工钱...” “还要给赔偿...” “......” 闻言,乔春的脸色微变,眼底的眸光冷了几度,但稍纵即逝,朝他们挥了挥手,道:“各位乡亲,请先静一下。你们的心情,我很理解。可是,现在原因还没有出来,你们怎么可以断定就是我们的原因呢?” 乔春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此刻的场面,那句“结工钱,给赔偿”不禁让她联想到了罢工示威的21世纪的工人。 她从不苛刻工人,现在这场面看来,她就是一个吸血鬼老板。 现场静了下来,那些人低声的交头接耳起来,片刻,又开始轰动起来。 “你这分明是想推卸责任,你是不是想不给我们工钱?” “你这个毒妇,原来是想骗我们给你开山。” “我们饶不了你。” “结工钱...” “给赔偿...” “大家安静一下。”乔春大吼一声,看着瞬间安静下来的场面,又道:“你们要结工钱,我可以马上就结。但是,我希望你们等原因查出来后,再作决定。我不会少大家一两工钱,如果是我们的原因,我一定会负责治疗,还会给相应的补偿。” 大门口的人又开始交头接耳起来,不一会儿,一个中年女人看着乔春,问道:“谁来证实是不是你们的原因啊?” “大夫。” “哪里的大夫?” “我们家就有两个大夫。” “她骗人!她一定是想先稳住我们,然后,她家里的大夫一定会说不是他们的原因。”人群中,不知谁大声的喊了句。 “我们进去搬东西,可不能白白的替她干活。”又不知是谁大声的怂恿了一句。 “我们进去给她一个教训。” “对,我们庄稼人也不是这么好欺负的。” 紧接着,那些人便开始冲进了院子里,一个个瞪着眼向乔春扑了过来。 突然,眼前闪过身影,瞬息之间,一道结实的人墙就堵在了乔春的面前。把她和那些人完完全全的隔绝了开来。 “看啊,他们这就要对我们下手。居然找了这么多的打手来。” “嗯,你们谁敢再对公主无理?难道,公主也是你们这些人可以侵犯的?”王小林怒目圆瞪,冷冷的扫了一眼人群。 那些闹事的人,见眼前这排人周身散发着冷气,而且,武功还不弱的样子。顿时,全场鸦雀无声。 乔春无奈的摇了摇头,何时她需要搬那公主的身份出来镇压乡亲?又何时她的信用被降到了负数?伸手拉扯了王小林的衣服,淡淡的道:“你们让开,我来跟乡亲解释。” “可是,公主,他们企图对您不利。”王小林担忧的道。 乔春虽然明白,他是故意左一个公主,右一个公主的叫。他是想让那些人明白,眼前的人是个公主,不是你们可以得罪的。但是,她还是很不喜欢别人叫她公主。她还是不喜欢这种方式来与乡亲们交涉。 “没事的,他们不会对我怎样。” 王小林冷冷的扫了一眼他面前的人,恭敬且中气十足的应道:“是,公主。” 暗卫们鱼贯而退,手执着剑冷冷的站在一旁,眼睛一直锁在人群中,生怕会有人出其不意的伤害到她。 乔春一脸严肃的站了出来,拔高声音,道:“乡亲们,很抱歉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请大家稍稍等一下,很快就会有结果。大家可以不相信我,但是,请大家不要侮辱柳大夫的人格。相信大伙之中也有人听说过柳大夫在这里义诊的事,他是一个负责的大夫,绝对不会做出有违医道和道德的事情。” 她的话刚刚落下,人群外就传来了整齐有力的声音。“我们可以作证。” 乔春定眼一看,外面徐徐而来的是山中村的村民,他们一个个表情严肃的看着堵在院子里的人群,道:“我们全部人都可以替唐家和柳大夫担保,他们绝对是信得过的人。他们全是好人。” 石虎子站了出来,道:“在场的人有没有谁知道上次那个吸血狂魔的事?” “我知道,我家的小玲就是个受害者。”人群中,一个高大的汉子举起了手,神情难过的应道。 石虎子看了他一眼,续道:“那你知不知道是谁替你的孩子报了仇?” “不知道。”高大汉子沉吟了下,如实的道。 他只知道当初所有的人都以为是乔春干的,还传说她是个妖怪。可是,后来听说官差抓到了真凶,而真凶就是晋国的人。 石虎子抬眸看着人群前的乔春,眼神充满了崇敬,伸手指着乔春大声的道:“就是她。她是我们整个山中村的救命恩人,是她替那些受害人报了仇。这个义诊馆也是她出钱出力建的,她为乡亲们做了很多事情。所以,请大家相信她。” 那个高大汉子一听,扑嗵一声跪在了地上,对着乔春磕起了响头,“谢谢你!谢谢你替我家小玲报了仇。”磕完后,他站了起来,对着人群大声的道:“我们就等一下,大家说好不好?” “好!我们就坐在这里等。” 第122章 渣女计划,现原形。 现场再一次静了下来,乔春也搬了张凳子坐在门口,沉默着陪着大伙一起等待消息。 “娘,你去看一下,我爹把工人们的工钱都结算出来了没有?”乔春站起来走到雷氏身边,轻声的向她交待了一下。 雷氏点了点头,扫视了一眼已经平静下来的场面,还是忍不住的叮咛道:“你小心一点,我去去就来。” “嗯,我有分寸的。”她听到雷氏说工人闹事后,就交待雷氏转告乔父,让他先将工人们的工钱结算出来,以备需用。这工人闹事无非就是怕领不到工钱,还是就是为了东家给个解释。 不过,现在看来无论是不是自己的原因,前面的工钱也得清算完。让大伙把工钱领了,再商量要不要再继续上工的事情。 她总觉得这事太多蹊跷之处,第一,只有一部分人中毒;第二,家属的消息来源太快;第三,为什么自己一离开就有人中毒?乔春转动着眸子目光停在王小林身上,她让他暗中监视某人,会不会有什么纰漏的地方? 自己从钱府回来到现在,似乎一直没有看到过张氏母女,外面这么大的动静,她们怎么会连面都不露呢? 乔春朝王小林招了招手,待他走近后,轻轻的在他耳边,道:“你去后院看看她们在不在家里?” 王小林点了点头,转身往后院走去。 这个她们指的是谁,王小林的心里再清楚不过了。 乔春举目望向路的那一头,远远的就看到唐子诺和柳如风朝家里走来,心倏地一松,紧皱着的眉头也舒了开来。 突然,屋子里传来的雷氏惊慌失措的声音,转眼间她人也像一阵风似的跑到了乔春的面前,着急的道:“春儿,你爹他晕倒了,我怎么叫也叫不醒?” 就在这时,刚刚被乔春派去后院的王小林也一脸紧张的跑了过来,急急的道:“夫人,不好了,老夫人和果果、豆豆,还有那张氏母女都晕倒在老夫人的房里。” 乔春的心猛地一沉,随即低声道:“柳大夫马上就到家了,你让他帮忙跟村民解释一下,我进去看看。”说完,转身就提着裙摆往后院跑去。 结果出事了,这到底是谁干了?他到底到想要干什么? 本来安静坐在地上等结果的人,看着乔春转身就往后院跑,顿时呼啦啦的全都站了起来,冲着大门猛的喊道:“为什么要跑?是不是想不给我们结工钱?我们要解释,我们要工钱,我们要赔偿...” 平静了许久的场面较先前更加火爆起来,众人一边喊一边往屋里走去。 暗卫们唰了一下在众人面前堵起了一道人墙,一个个都面若冰霜,手执利剑,周身散发着冷咧的气息。 他们不会让任何人在他们的眼皮底下找夫人麻烦的。 临近的家门的唐子诺和柳如风见此状况,飞快的相互对视了一眼,轻身一纵,咻的一起落在了暗卫和群众的面前。人群中有些眼尖的人看着仙风道骨的柳如风,立刻大声的喊道:“柳大夫,请你替我们做主。” 柳如风微笑着朝大伙做了个安静的手势,用余光觑一眼与王小林正在耳语的唐子诺,虽是耳语但作为武功高强的他来说,还是可以清楚的听到谈话的内容。 “子诺,你先进后院去看看,这里有我就可以了。”听到乔父等人在后院晕倒,柳如风立刻出声让唐子诺先去后院看一下情况。 唐子诺神色凝重的点点头,转身就和王小林快步走向后院。 门口闹事,后院晕倒,绝非偶然。 走进林氏房里,唐子诺看着正坐在床边守着的乔春,轻声的道:“四妹,你先别着急,我来看一下。”说着便替林氏、豆豆、果果逐一把脉,紧拧的英眉慢慢的舒了开来。 “四妹放心,娘和果果、豆豆是被迷香迷倒的,让她们睡上一觉就好了。走吧,我们去看看岳父大人。” 乔春望了一眼安静的睡在床上的三个人,点了点头,转身就往乔父的房里走去。 “娘,你先担心,让二哥给爹把把脉。”乔春握住了雷氏的手,暖言安抚。 “嗯。”雷氏轻‘嗯’了一声,两个人便默默的站在床前看着唐子诺替乔父把脉。 过了一会儿,唐子诺站了起来,看着雷氏和乔春,道:“岳母大人,岳父大人他也是中了迷香,迷香的份量不多,让他睡上一觉就可以了。” 又是迷香?不伤及人命却又要人晕迷不醒,这不是古代的小偷伎俩吗? 想到这里,乔春抿了抿嘴,微眯着眼看着雷氏道:“娘,你检查一下房间里有没有丢东西,尤其是银两。我也先回房里去看看。”说着,转过头对唐子诺,道:“二哥,舅母和表妹那里,你也去诊一下吧。” 虽然她们也是跟林氏一起晕倒的,但是,她觉得确定一下会比较放心。 唐子诺点了点头,道:“好。” 暗暗的朝王小林使了个眼色,乔春几个人便一起离开了乔父的房间。 乔春回到房里,眼光犀利的朝房里扫了一眼,乍一眼看过去似乎没有任何异样,眼光锁在梳妆台上。乔春的眼中的眸光骤冷,骤步走过去,打开她的首饰箱一看,里面的首饰早已被一扫而空。 王小林控头一看,周身立刻散发出一股冷气,夹带着浓浓的歉意,道:“属下失职,请夫人降罪!” 他现在终于明白了,大门前的那些人闹事之时,他们全部赶去保护夫人,而如同空设的后院就被贼人趁虚一刮而空。 如今看来工人闹事绝非偶然,那些人之所以会中毒估计也是人为。 乔春转身看着他,淡淡的道:“这些小偷很聪明,不过,他们错在不该拿走太后赐的玉镯。王小林,你现在立刻去镇上的钱庄取五百两回来,要有一百两的碎银,另外,知会镇上的当铺,近期内如有去当碧绿玉镯的人,先想办法稳住他,再通知我们或是报官。” “是!”王小林应了声,转身离开。 乔春看着空空的首饰箱,嘴角噙起了一抹冰冷,盗些银两她不会心疼。可是,他盗走了玉镯和那两块唐子诺送给果果和豆豆的玉坠就事大了。 幸好,在听了唐子诺的话后,她就将柳如风送给果果和豆豆的玉佩给收了起来,并让唐子诺藏在了暗处。不然的话,估计那两块玉佩也不能幸免于此劫。 “春儿,前些日子你放在你爹那里的银两不见了。”雷氏火急火燎的走了进来。 乔春了然的笑了下,道:“娘,你别着急。我已经猜到了,就当是破财消灾吧。”思绪流转,又道:“对了,娘,你的首饰都在吧?” “值钱的都被偷了。”雷氏摇了摇头,她本想着不告诉闺女了,可现在看来闺女都已经猜到了,她便也不再隐瞒。 那些小偷也是够缺德的,五百两的银子拿了,居然还不放过她的首饰。想起那些首饰里有一支乔父送她的金钗,她就心疼得要命。 乔春握着她的手紧了紧,道:“娘,我会帮你找回来的,你放心。我先出去看看,你上廖大娘那里看一下吧。” 外面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好,她也该去大门口看看。 遂步走出大门口时,外面的人群已经散了开去,柳如风和皇甫杰他们正打算进屋。乔春惊讶的看着皇甫杰和杜湘茹,道:“大哥,你们怎么过来了?桃花她们呢?” “她们回屋去了。你这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当然要过来看看。”皇甫杰一起说,一边牵着杜湘茹往大厅里走。 几个人在大厅里坐了下来,不一会儿,铁龙也赶了过来。 铁龙看着柳如风,道:“柳兄,那些中毒的人已经没事了。” 他们从出事后就一直在老屋那里帮忙照顾患者,直到确定那些患者都已经有了好转,这才回唐家来了解一下情况。 “好,今日之事可真是麻烦铁兄了。”柳如风捋了捋胡子,点了点头。 铁龙接过乔春递来的茶,神情微微有些不悦的道:“柳兄这话我可不爱听,先不说我是这一村之长,就冲着我是唐家的亲家这事也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乔春不置可否的笑了下,看着柳如风,问道:“义父,那些工人中的是什么毒?刚刚门口的那些人怎么这就散了?” 她实在好奇那些人怎么一下子就全散了? 柳如风的眸色一沉,握着茶杯了手紧了紧,道:“他们只是喝了被人下了药的酒,那些药无伤大碍,不会伤及性命。不过,下药之人一定是对唐家极为熟悉的。” 乔春想起了昨天钱财和乔夏大婚,她让人晚上给工人们送些酒喝,没想到这事倒让人给扑了空子。那些工人以前的饭菜都是铁叔子和几个村里的妇女直接在老屋那里煮的,一直也没有出现过什么问题。 昨天只是从唐家送了些酒,就被人下药了。这事不用细想,也可以猜出是唐家这里出了问题。 现在再想想工人中毒、闹事、钱物被盗这几件事,连在一起就是一个精心策划的阴谋,策划之人把时间各方面都计算得很好,而且还很了解唐子的实情。知道家里有武功不低的暗卫,便用前院的冲突来将暗卫引开,再用迷香将后院的几个人迷倒,这样就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家里的财物顺利盗走。 如果房里的东西是凌乱的,或许她会怀疑外贼进屋,可这些盗贼的目标似乎很明确,哪里有银两,哪里有值钱的首饰都尽在把握之中。这样的事除了自己家里人,不会再有其他人选。 当然自家的人是不可能干这种事的,除了... 乔春心里已经猜测出了是谁在背后策划了整件事,真是个聪明的小偷,为了不被怀疑自己也中了迷香。不过,她们这是聪明反被聪明误,现场干净,她们又有不在场的证明,那么就只能证明,她们有外应。 这就是一件里应外合的偷窃事件。 乔春给柳如风续了杯茶,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 无需再多的语言,简单的四个字已经明确的告诉柳如风,她心里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 “我把情况把那些人讲清楚了,让他们下午过来领工钱,可是,他们起先不太愿意,后来还是阿杰的话才让他们离开的。”柳如风端起了茶杯看着皇甫杰笑了笑。 乔春一听,立刻来了兴趣,笑看着皇甫杰,道:“不知大哥跟他们说了什么话?” 皇甫杰放下手里的杯子,含笑看了一眼柳如风,撇了撇嘴风轻云淡的道:“我也只是让他们别担心工钱的事,并告诉他们,这开山的事,还有一位老板。如果唐家不认账,就去找和平镇的钱府。” “哈哈,大哥,你这是要拖三哥下水吗?”乔春不禁笑了起来,这样的话也亏他说得出来。 那个尚在新婚中的三哥如果听到这事不知作何感想?这次要做的大叶茶,钱府可是没有再参与的。 “你下午不会给他们付工钱吗?”皇甫杰笑着不答反问。 乔春摇了摇头,道:“不会。” “不会?”皇甫杰的表神有些懵了,他可没料想过乔春会不付工钱。如果那些人真的闹到钱府去,好像对于昨天刚办了喜事的钱府来说有点不太好。 乔春瞥了他一眼,淡淡的道:“我本打算待会就给他们结算工钱的。”她的语气有些无奈,又有些无辜,像是在说,你坏事了。 听着旁边几个人在低声的偷笑,皇甫杰反应过来,横了乔春一眼,佯装不满的道:“如此看来实在是我太多事了。” “怎么会?我已经习惯了。”乔春睁大了双眼,摇头道。 “噗...”坐在皇甫杰旁边的杜湘茹一个没能忍住,笑出了声来。 她没有想到一向英勇神武的皇甫杰也有吃瘪的时候,看来她得多向乔春学习才是。 听着心上人也在一旁笑自己,皇甫杰有些淡定不下来了,偏过头像是自言自语的道:“看来我不用告诉你,以后的茶油全部送至皇宫,价格比民间多番两倍了。” “那个专利的事似乎也不用告诉你,已经全部办好了。”皇甫杰说着,转过头看着微张着嘴的乔春,道:“不过,有一件事我得告诉你,皇兄下个月初八迎娶晋国公主,母后有旨,你和二弟务必参加。” 杜湘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皇甫杰看她这般不顾旁人的对自己深情凝望,心忍不住雀跃起来,露出一抹他自认可以让全天下女子失魂尖叫的笑容,朝她努努嘴似乎在说,“看吧,我很帅的对不对?” “我也快要习惯了。”杜湘茹沉吟了一会,说出总结,看向乔春点了点头。 皇甫杰微微发愣,看着她不解的问道:“什么意思?” “你很多事。”杜湘茹淡淡的回了他一句。 “哈哈哈...”闻言,众人再也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 皇甫杰无奈的看着她,眸底闪过丝丝笑意,伸手抓过她散在背后的一小束头发缠在指间,像是深有感触的道:“越来越调皮了。” 杜湘茹看向他,柔柔的笑了起来。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她却明白,“越来越调皮了”这话还有另一层意思,这话背后的意思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因为他有一次抱着她说:“你这个年龄该要调皮一点的。” “大家这么开心,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啊?”唐子诺从拱门外走了进来。 皇甫杰瞥了他一眼,严肃的道:“二弟,你该要管管四妹了。她都快是三个孩子的娘了,还老是这么爱玩闹,这样可是会给孩子带来不良示范的。” “哦?”唐子诺耸了耸肩,看着他笑了下,随即看向乔春,眉目含情的道:“她乐意,我喜欢!” 乔春抿嘴笑了下,随即挑衅似的看向皇甫杰。 “好吧!我又多事了。”皇甫杰的语气颇有些挫败的道。 “哈哈哈...”众人听着,再一次哈哈大笑起来。 唐子诺坐到了乔春旁边,表情严肃的道:“她们都是中了迷香。我刚刚听岳母大人说,家里的银两都被盗了,你的首饰也被盗了吗?” 闻言,众人收起了笑意,全都神情凝重的看向乔春。 乔春扫视了一圈,点了点头,道:“只有娘和我的首饰被盗,还有五百两银子。他们把太后赐的玉镯和你送给果果、豆豆的玉佩也一并拿走了。”话落,她朝柳如风眨了眨眼,示意他另外的两块玉佩没有被盗。 柳如风接过乔春的示意,心稍稍安了一点。 那两块玉的确实是丢不得的,它不仅是开启兰谷的钥匙,还是藏着另外一个秘密。 送给果果和豆豆,全是因为他们有一个来自异界的娘,还有他们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孩子。或许,另外一道门,只有他们两个才有资格打开(这话后谈)。 “他们把母后赐的玉佩也盗走啦?”皇甫杰失声叫了起来,随即嘴角溢出了一抹笑容,道:“那得谢谢他盗走了这个玉镯。” 相信这个盗贼并不知道这玉镯是当今太后所赐,以他偷窃的目的来看,无非就是为了财。也就是说,他一定会拿着那些首饰去当,只要他拿着玉镯一现身,那也就是他被捕之时。 唐子诺与皇甫杰相视笑了一下,心里开始期待那盗贼拿着玉镯去当铺的情景了。这次,不将这个胆大包天的盗贼打得满地找牙,实在是难解拳头之痒。 ...... “阿嚏。”一个从赌坊走了出来灰袍男子猛地打了几个喷嚏,仰头望了望天,揉了揉鼻子,自言自语的道:“好好的怎么打喷嚏?”伸手搓了搓手臂,想要搓掉那骤然冒起的鸡皮疙瘩,还有那心头的冷意。 守在赌坊门口一瘦一胖的男子,看着他笑呵呵的讨好道:“林大头,你到哪里发了大财啊?要不,带着兄弟一起发财?” “老子为什么要带你们一起发财?哼。”林大头回过头神气的瞪了他们一眼,转身就往东大街走去。 一瘦一胖看他那神气的样子,脸上不由的难看起来,狠狠的朝他的背影啐了一口,道:“呸,还真当自己是一回事?他娘的,以前被我们揍的还少了不成?昨天还被追债,今天不仅还清了,还有钱赌,一定是到哪偷的。不然就是...嘿嘿...” 他们俩默契的对望了一眼,嘴角溢出一抹邪气的笑,异口同声的道:“准是仗着自己那张还算过得去的脸蛋,给人当小白脸了。哈哈哈...” 林大头其实是赌场的人给他取的,主要是因为他爱充大头,所以,久而久之,赌场的人就给他取了这么一个名字。 他的本名叫林景好,可他却因误交了猪朋狗友,从此成了一个嗜赌如命的赌徒,输光的家产,卖了媳妇,气死了老爹。如今连他自个的亲娘和亲妹子也避他如猛蛇。 林景好一边往东大街那处最热闹的地方走去,一边摸着沉甸甸的袖口,自言自语的道:“还了三百八十两,输了一百二十两,没有银子了,幸好还有些值钱的首饰。”说着便走进了销魂窝——【百花楼】。 ...... “累啊!”乔春一边反手敲着背,一边嘟嚷着。 下午他们结算了工人们的工钱,对于中毒的工人,他们也是适当的给了些补偿金。一场解释下来,那些人全都愿意留下来继续替他们开山。 这事暂时解决了,他们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抓住那些盗贼。 唐子诺给她倒了一杯茶,站到她的身后,力度适当的帮她按着肩膀。一边按一边道:“老婆,你是不是怀疑她们?” 她们指的是谁,他们心里都清楚。 其实,他心里也是很怀疑她们,毕竟,这事只要一分析就会发现盗贼对他们家很熟悉。而他们的家人是不可能干这种事的,暗卫就更不可能了。所以,这个家的人排除下来,也就只剩她们了。 只是,当时,她们也是被迷晕在娘的房里,这事如果没有证据在手,很难对她们怎样。 “一定是她们。”乔春的语气中没有一丝犹豫,伸手按住了他的手,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道:“只是,这事如果没有证据并不好办。娘那边很难说得过去,如果没有证据摆在娘的面前,她一定不会相信,还有可能对我又产生误解。我不想那样的事情发生,所以,我们除了找人监视她们之外,就只能等那个人去当铺了。” 林氏的性格,她太了解了。这事一个处理不好,她们的婆媳关系又会变僵。 唐子诺微微蹙眉,对于他娘亲的性格他也是相当了解的,这事确实如乔春说的那样,没有证据只会把关系弄僵。反手握住她那微凉的手,道:“老婆,娘的性子就是这样,你要多担待一些。” “没问题!不过,你是不是得适当的补偿我?”乔春爽快的应了下来,话锋骤转,向他索要好处。 唐子诺轻笑了下,绕到她的面前,俯首对准她的红唇吻了下去。 “表嫂,我送...”随着那一声甜得发腻的表嫂,房门也被推了开来。林甜甜错愕的看着两个忘情接吻的人,一时之间不知该进还是该退。 乔春伸手推开了唐子诺,站起来神情一派自然的看着林甜甜,微笑着道:“表妹真是个贴心的人,谢谢啊!来,给我吧!这事表妹以后还是别做了,你是家里的客人,怎么能让你做事呢?”说着,人已走过去伸手接过她手里的托盘。 林甜甜愣愣的看着她接过托盘,心里不禁暗道,两个人亲密被人撞见了,她怎么还能如此淡定呢?多少也该有点不好意思吧?可是,她愣是没瞧出乔春有一丁点的不好意思,好像她本该就那样做似的。 这个女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她来唐家一个多月了,家里上上下下的人她都大概知道是个什么样的。唯独乔春,她怎么看都看不透,猜不明。 乔春将托盘放在桌上,转身看着还站在房门口发呆的林甜甜,关切的问道:“表妹还有什么事吗?” “呃?”林甜甜回过神来,摇摇头道:“没...没事了!表嫂慢用。” 转身,离开,双手紧握成拳。 林甜甜紧紧的咬着牙,脑子里闪过刚刚唐子诺和乔春接吻的画片,整张脸变得狰狞无比。 该死的女人,该死的女人,该死的女人...心里不停的咒骂。 走到通向她居住的地方的转弯处时,突然又露出了一抹冷笑,扭着腰肢往房里走去。 “她好像很不开心?”乔春望着林甜甜的背影,抬眸看着唐子诺不解的问道。 唐子诺刮了刮她的鼻子,笑了笑,“别理她!”低头看着托盘里的那碗热气腾腾的红枣银耳羹,问道:“这个要喝吗?” “唐婶婶,那个东西你别喝。”乔春还未回答,门口就传来小辉略带紧张的声音。 他刚刚看着那女人偷偷的不知放了什么东西进碗里?不过,看她当时那个笑容,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如果不是怕别人知道的东西,她怎么会偷偷找个没人的地方来放? 幸好,他刚刚正好去院子里替那向棵药草浇水,否则,她的诡计就得怕是要得逞了。 乔春和唐子诺对视了一眼,齐齐的看向小辉问道:“为什么?” 小辉直直的回看着他们,抿了抿嘴道:“我看到她在院子里偷偷往里面放了东西。” 放了东西?唐子诺闻言,心猛地一沉,面若冰霜的端起那碗红枣银耳羹放在鼻前,细细的闻了起来。 片刻之后,他放下了碗,微眯的眸子中快速的闪过一道寒光,低下头心有余悸的看着乔春,道:“老婆,幸好你还没有喝。”说着,转过头看着房门口的小辉,微笑着道:“谢谢你!小辉。” “呃,不用谢的。唐叔叔,我先去帮我爹煎药,再见!”说着,转身便跑开了。 乔春抬眸看着他,问道:“她在这里面放了什么?” 这个女人,最后不是如自己猜的那样,否则,她就摊上大事了。 碰到了她的底线,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后果的。 “一种无色无味的东西,常人吃了没事。可是,孕妇多食几次,胎儿就会滑掉。”唐子诺一字一句的说出那碗里多出来的成分。周身不自觉的散发出一股股的冷气,眸子中寒光迸射,恨不得将那可恶的女人给撕成几段。 他本就十分担忧乔春的身子,一心想要好好的帮她调理。再为人父的喜悦,为人夫的担忧,本就把他架上的喜忧两重天。现在这个女人,居然胆敢下药,她一定是活得不耐烦了。 乔春伸手握住了他的手,道:“这事我不能这么算了,就算娘会生气,我也一定不能轻意饶了她。” 她的孩子,她的家人就是她的底线,胆敢不将她的底线当成底线,那她也就不会客气了。 “我同意!”唐子诺回了她三个字,字字都代表了他坚定的立场。 乔春站起来,端起了桌上的托盘,“走,去大厅。你把家里的人都喊到大厅来。” “好,我这就去。” 端着托盘徐徐走出房间,乔春心里暗暗在算时间,不知王小林有没有找到林景好。 上午她分析出了盗贼这事是里应外合之后,她就回房找到了上次王小林交给她的调查资料册,从里面找到了林景好的资料。当下,她就百分之百确定这事与他脱不了关系,便立刻让王小林去找那林景好。 准备让他们一家三口来个聚首,让林氏彻底的看清她那娘家人的真面目。可是,现在林甜甜居然把毒手伸到了自己未出生的孩子身上,她便等不下去了。 这种人留在身边多一分钟也不知会整出什么事来? 乔春把托盘放在了大厅的圆桌上,刚坐下来不久,家里的人也陆续的走了出来。就连身为客人的皇甫杰和杜湘茹也牵着手来到了大厅,自顾自的坐了下来,静等乔春的发话。 唐子诺并没有通知他们,他们只是正好听到了林甜甜那不满的声音,心中好奇,便就跟着出来了。 “大姐,怎么这么隆重?是不是要给我们派发零用钱啊?”乔冬笑嘻嘻的走了进来,看到端住在一旁的皇甫杰时,立刻就收起了刚刚那嘻皮笑脸的样子,文静的站到了乔秋的身边。 乔秋转过头,含笑朝她眨了眨眼,揶揄之意不言而明。 乔冬破天荒的没有理会她,只是轻轻的瞥了她一眼,随即垂下了头安静的站着。 林甜甜和张氏陪着林氏走了进来,林甜甜那本是浅笑吟吟的脸,在眼光触到那好端端的放在桌上的红枣银耳羹时,脸色骤然变了几变。 林甜甜乖巧的站在林氏的后面,眸中漫过了不可言喻的惊疑,这碗红枣银耳羹为什么会放在这里?她不是早就该喝进肚子里去了吗? 强力的压抑住心中的惊慌,林甜甜偷偷的朝乔春瞥了一眼。只见乔春眸子微眯,冷淡中,看不出太多的情绪,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难道她发现了这碗里的秘密?林甜甜心里闪过疑问,当下,又被她否决了。这药无色无味,就算她喝下去也不会有事,按说,她不可能会发现的。 可是,她左算右算似乎都没有记起她的表哥,乔春的相公是一位大夫,还是医术高超的大夫。 乔春淡淡的朝大厅里扫视了一圈,眼光掠过林甜甜身上时,她还特意停留了下,瞧得林甜甜心如蚁啃,却又不敢露出一丝的慌乱。 乔春将那碗红枣银耳羹推到了柳如风的面前,看着他,道:“义父,你的医术高超,请你帮春儿看看这碗里有没有其他不明不白的东西?” 柳如风闻言,已经心中有数了,伸手端过红枣银耳羹放在鼻前细细的闻了下。不一会儿,深邃的黑眸闪过一道冷光,狠声道:“这碗里多了一种无色无味的东西,常人吃了没事。可是,孕妇多食几次,胎儿就会滑掉。” “啊?”大厅里顿时惊呼声四起,大伙心里都不禁咒骂那下药之人,同时,也都想不明白,好端端的在自己家里,怎么会有人下这种药? “砰——”林氏用力的往桌上一拍,狠声道:“谁这么阴险?居然想对我未出生的孙儿下毒手,真是太可恶了。子诺,不管是谁一定不要轻易放过她。最后,就是把她送到官府去。” 唐子诺点了点头,顺着林氏的意思,道:“我知道了,娘。我一定不会轻意放过她的。”话落,眼光似是无意又似有意的朝林甜甜看了一眼。 林甜甜感受到了那两道冷光,忍不住的缩了缩脖子,垂着头,一动不动的着。 “四妹贵为公主,公主的子嗣即是皇孙。”皇甫杰望了一眼乔春,又道:“这事定是不能这么就算了的,抓到下药之人,祸及全家,诛她九族。” 诛她九族?乔春笑了下,算起来她们唐家也算是在九族之内,诛九族就算了吧。 桃花冷冷的将目光射向林氏背后的林甜甜,这个家要说有人会对大嫂不利,那也就只有林甜甜了。她看大哥的眼神,是那么的明显,让人想不明白都不行。 她没想到,这个表姐居然会这么大胆。 站在林氏身后的林甜甜听到他们左一句右一句的话,立刻面如土色,身子不由的颤栗起来。 怎么会这么容易就闻得出来?皇孙?对皇孙动手,那她就是有一百颗脑袋也不够砍。这下怎么办?怎么办? 乔春抬头看向林甜甜,朝她投了一抹浅笑,眸光轻转,偏过头温柔的看着唐子诺,道:“二哥,这事你来说吧。” 林甜甜看着乔春嘴角的笑容,心里面更是七上八下起来,只觉一盆冰水从头浇了下来,从头冷到脚。 她知道了,她已经知道是自己下的药了。 六神无主的林甜甜伸手朝张氏的屁股上掐了一下,暗暗的向她寻求帮助。 张氏早已明白那碗里的药是自家闺女下的,心里除了暗骂她的莽撞外,更多的是在想待会该怎样脱身? 唐子诺看了一眼那碗红枣银耳羹,抬头望向林氏身后的林甜甜,道:“表妹,这碗红枣银耳羹是你送来的,你有什么可以跟我们讲讲的吗?” 林甜甜听到唐子诺直接点名让她解释,立刻吓得魂飞魄散起来,连连摆着手,道:“我也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林氏就是再蠢也大概可以猜出来了,脸色一沉,猛地一拍桌面,恕吼道:“林甜甜,你干了什么好事?我怎么就收留你这么一只白眼狼?” “姑姑,真的不是我,我没有啊,你一定要相信我。”林甜甜双脚无力,软软的坐在了地上,伸手拉扯着林氏的裙摆,急声的道。 张氏一看这架势,尤其是听到刚刚皇甫杰说‘抓到下药之人,祸及全家,诛她九族’,心里对这个不成嚣的闺女是又爱又恨。银牙一咬,扑嗵一声跪在了林氏面前,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道:“妹子,我和甜甜来投靠你也实在是因为日子过不下去了,但凡有一线生机我们也不会来找你。” 林氏见自己亲嫂子跪在了自己面前,连忙站起来伸手就去拉她,一边拉一边道:“大嫂,这怎么可以?你快点起来,哪有大嫂去跪小姑子的道理?你这样是在折煞我啊!有事你起来再说吧。” “我不起来。”张氏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眼看着有点成效了,她怎么可能就这样站起来。于是,两手一挥挣开了林氏的手,哭天抹泪的道:“你们家要不容不下我们母女,你明着说就可以了。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法来诬赖甜甜呢?她是你的亲侄女啊,难道在你的心里,她就这么的不堪吗?” 林氏为难的看着她,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看着伤心不已的张氏,讷讷的道:“大嫂,我没有要赶你们走的意思。可出了这事,甜甜她也该要说清楚啊。甜甜既然没做过,就不怕查。你起来吧!待会查清楚了,自然也就可以还甜甜一个清白了。” 第123章 死性不改,变灰渣。 “查?”张氏瞪大了双眼抬头一眨不眨的看着林氏,像是看到什么非地救生物似的。突然,声调拔尖的道:“你还要查自己的亲侄女?你这不是明明就不相信她吗?咱甜甜可真是有个好姑姑啊。” 张氏说着,愤愤的伸手抹了下眼泪,一个骨碌的站起来拉过林甜甜的手,恨恨的瞪了一眼林氏,道:“走!闺女,咱们就是在外面讨饭吃也不要再在这里看人脸色过活。以后,咱们林家再也没有这门亲戚,哼。” 乔春无奈的翻了白眼,见过颠倒是非的,可还真没见过如此炉火纯青的。什么叫做倒打一耙,她今天算是深刻理解了。 不过,她们想要就这样离开,怕也是不太可能的? 张氏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她哪会不清楚?无非就是以退为进,要么张氏念及亲情把她重新留了下来,这样的话,她不仅面子上有了,还可以让林甜甜免除调查。实在不济,如果林氏任由她们离开的话,也并非是件坏事,因为,她明白,这个家她们已经无望再得到些什么了。 张氏默默的在心里安慰自己,幸好,自己已经设法取了一大笔的钱,不然,还真的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众人冷眼看着她们母女自导自演着,没有要留,也没有要赶。 乔春在等,等她们一只脚踏出唐家大门,等王小林的归来。这一次,她不会再看谁的面子,放任她们离开。 林甜甜任由张氏拉扯着,只是默默的掉着眼泪,眼睛还依依不舍的望向唐子诺。 刚走了没几步,林甜甜突然用力挣开了张氏的手,大步向前对着唐子诺扑嗵一声跪了下去。抬起梨花带泪的脸,怯怯的伸手拉了拉唐子诺的袍角,企求道:“表哥,求你不要让我离开,只要不让我离开唐家,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众人惊讶的看向林甜甜,眼神多了浓浓的鄙视。 乔春看着眼前这一幕,眼神里闪过丝丝趣味,她现在倒是想看看唐子诺会怎么做? “做什么都可以?”唐子诺眼底的眸光微冷,低下头看了她一眼,又迅速的转开眸子,像是看多一眼都会对不起自己的眼睛似的。 林甜甜见唐子诺看了自己一眼,心中大喜,忍不住心花怒放的暗道,我就知道你逃不过我的魅力吸引,看吧,这不就有戏了吗? 眼眸中闪过一道亮光,点头如捣蒜,脸上扬起了一抹得逞的笑意,“什么都可以。” “那你就自己去官衙自行叙述自己的罪行吧。”淡淡的语气仿佛在说今天的天气真好,唐子诺不顾众人吃惊的眼光,低头看向石化掉的林甜甜,微微蹙眉,问道:“表妹不是说什么都可以吗?难道这个都不能办到吗?” 林甜甜猛地的惊醒,颤颤的抬头看向唐子诺,见他面若冰霜,眼光如箭,心知他不是在开玩笑。眸底浮现出浓浓的恨意,双手紧攥,站起来一脸不解的道:“表哥的意思我不明白,我什么事都没有做,为什么要去官衙?” 话落,转身走到张氏身边,牵着她的手,道:“娘,我们走。我们再也不要留在这种虚伪人家的家里了。平时假惺惺的说什么只管当自己的家就可以了。结果一出事,就把箭头都射向我们,哪有半点当我们是自己人?这样的亲戚不要也罢,走吧。” 牵着张氏的手紧了又紧,无声的暗示着张氏,要速速离开这个地方。 “慢、着!”乔春一脸平淡的望着走向大门口的女人,唇角扯出了几丝冷笑。 林甜甜猛地的转过身子,看着乔春嘴角的冷意,心不由一颤。迅速的隐下眸中的怯意,抿了抿唇,道:“还有事?” “你们现在不能离开。”乔春转动着手里的空茶杯,淡淡的道。 事情还没完,她们就想离开,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皇甫杰轻笑了下,道:“没错,在事情没有调查清楚前,谁也不许离开唐家。”说着,朝站在一旁的暗卫使了个眼色,那暗卫便立刻堵住了大门口,挡住了她们的去路。 “你们怎么可以私自扣压民女?这还有没有王法?”林甜甜虽然心里很害怕,但面子上还是装得一派自然,只是她的眼神却是一丝不漏的出卖了她的真实情绪。 “哈哈...”皇甫杰仰头大笑了起来,那样子像是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笑了好久才停了下来,再看向她时,眸底已经盛满寒意,“王法?就是因为不能没有王法,所以,你们才不能离开。” 末了,看着林甜甜嘴角溢出一抹狠绝的冷笑,又道:“在大齐朝从来都没有我逍遥王停不住的人。” “嗬...”林甜甜和张氏皆是僵直了身子,双脚似乎被注满了铅,重若千金怎么也抬不起来。 突然,站在她们面的暗卫咻的一声拨出了剑,冷冷的剑气扑到了她们的身上,让她们更是吓得直想晕了过去。 “想要出唐家大门,可以,那得问问我的剑同不同意?”暗卫们周身散发着冷气,微眯的眸子中迸射出一道道冷如冰箭的光,直直的射向林甜甜和张氏。 “啊...”张氏凄厉的尖叫了一声,再也受不了各重压力,如同死鱼般的倒在了地上,晕死了过去。 “娘,娘,娘,你怎么啦?”林甜甜伸手用力的摇着张氏的身子,一边摇一边哭,摇了许久也不见张氏有任何反应。她慢慢的抽回了手,双手紧握成拳,恨意漫过了心中的俱意,抬头恨恨的瞪着乔春,道:“你们是想我害死我娘吗?我...我...我恨你们,你们都会不得好死的。” 众人无视她的咒骂,毕竟谁也不愿与一只乱咬人的狗一般见识。 乔春惬意十足的吹了个口哨,看着她,淡淡的道:“你娘死不了的。不是有句老话说,祸害留千年吗?” 她才不相信,张氏会被吓死,明明她胸前的衣服都在平稳的上下伏动。 林氏听了乔春那没有一丝人情味的话,心中略略有些不悦。再怎么说那躺在地上的人也是她的舅母,怎么能说得自家长辈如此不堪呢? 再低头看着倒在地上的张氏,张氏站起来摇了摇头慢慢的走过去,蹲在张氏面前颤巍巍的伸手探了下她的鼻息。感觉到她的鼻息后,才重重的吁了一口气。 幸好没有真的被吓死,不然,她还真的是对不起死去的大哥。 反正,春儿也没有真的喝下那下了药的红枣银耳羹,都是一家人,不如这事就劝她算了。 林氏想着,站起来望向乔春,道:“春儿,幸好你事先发现了异样,没有喝下那杯红枣银耳羹。你舅母也已经吓成这样了,事情呢?也未必就是她们做的。”林氏说着,稍稍顿了顿,不再说下去,而是静静的看着乔春。 乔春又岂会不明白她的意思,但是,一想到她们母女先是给工人们下药,后又给自己下药,企图滑掉自己肚子里的胎儿,她便不能平熄心中的怒火。 如果她们只是盗取了家的银两,她也就不会如此咄咄逼人,可是她们还取走了唐子诺送给果果、豆豆的礼物,太后赐的玉镯。她虽不看重财物,可果果、豆豆的玉佩是他们爹爹送的第一份礼物,那玉镯更是丢不得的东西。 下个月她们要参加当今圣上的婚礼,如果她没有带上玉镯,或是被有心人告到太后那里去,那可不是一件小事,随时都有可能会带来杀身之祸。 虽然她是太后的义女,但这个义女实际上就是为了收服她死心塌地的为大齐扩种茶树,并不是真的那么矜贵。这也是她一直不愿意听到别人尊称她为公主的原因,一声公主,无非就是提醒她,她也只是别人手里的一粒棋子。 “娘的意思如何?”乔春直直的看向林氏,轻声问道。 林氏见她还有商量的余地,脸上立刻漫上了几许赞赏的笑容,“不如就放她们离开吧。” “要不要给她们备点银两呢?毕竟她们往后的日子也不好过。”乔春的表情依旧是淡淡的,直接的道出了林氏的心声。 林氏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点了点头,她就知道这个儿媳妇是识大体的,是个懂她心意的。 可不待她出声,大厅里就响起了众多不满的声音。 桃花嫌恶的瞪了一眼林甜甜,听着乔春说要放这可恶的张氏母女离开,还要给她们银两,立刻就大声的拒绝,道:“大嫂,这事万万不能就这样算了,这些歹毒的人,可不能轻易就放过了。” “是啊,大姐,哪有给害自己的人送银两的?这人不是大白痴吗?”乔冬紧接着道。 乔秋瞥了一眼脸部又开始变得狰狞的林甜甜,转眸一脸惊恐的看着乔春,猛地摆着手,道:“放虎归山可不行,更何况还是两只有毒的母老虎,那可是万万个的使不得。” 乔春面露为难的看着林氏,道:“娘,不是我不同意,而是大伙的意见不统一。不如,我们就投票决定吧。不同意放舅母和表妹离开的请举手。” 轻轻的转动眸子,一一扫过大厅里的众人,看着那一个个高高举起的手。乔春蹙了蹙眉看向林氏,语气中带着歉意的道:“娘,你也看到啦,这就是大家的意思。前几天我已经把家里的事情都交由相公打理了,这事你还是问问相公吧。” 话落,一脸无辜的对着唐子诺眨了眨眼。 这事她做到这里已经做满了,如果再继续杠下去,林氏兴许又会跟自己翻脸了。 反正,现在不让张氏母女离开是大家的意思,林氏应该也不会怪在她的身上吧。 林氏闻言,眸光转向唐子诺,还未开口,唐子诺便朝她摇了摇头。立场十分坚定的否决了林氏的意思。 “甜甜,这事你就等调查清楚了再离开吧。”林氏给林甜甜留下了一句话,转身抬步欲向前走。 说时迟,那时快,她的脚还未踏出一步,身子便已被人拉进了怀里,脖子上随即便传来一阵刺痛。 林甜甜根本不给人任何反应的机会,迅速的拉着林氏前抵在墙上。一脸防备的看着大厅里的众人,眼中闪过一抹狠绝。 她的动作很快,一气呵成,就连她身后的暗卫也因为没有防备她,而让她有机可趁。 待大伙反应过来,她已经成功的将林氏控制住了。 这一幕让暗卫们愤然起怒,他们谁也没有想过这个女人,居然在他们的眼皮底下成功的控制住了一个人质。 “嗡...”暗卫们全都拨出了剑,齐唰唰的将剑锋指向林甜甜。 “林甜甜,你要干什么?”众人大惊,大伙根本就没有防备到林甜甜居然会有这一手。皆是触目惊心的望着那尖锐的钗尖刺在林氏的脖子上,而所刺之处,已是一抹殷红。 林氏惊愕的瞪大了双眼,满目惊慌,身子微微颤抖着,道:“甜甜,你要干什么?我是你的姑姑啊。” “哈哈哈...姑姑?在这个时候,你居然还好意思说你是我的姑姑?你不觉得太好笑了吗?她们冤枉我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说你是我的姑姑?你这个死老太婆,你再说话,我就杀了你。”连连问道,语气中皆是满满的恨意。 “你们都给我退后一点,乔春,你赶紧让那几个人把剑收起来。不然的话...哼...”林甜甜双目腥红的扫过大厅里的人,握着银钗的手不禁的加大的力度,林氏不由的痛呼了一声。 大伙依言退后了几步,乔春亦向门口的几个暗卫做了个手势,暗卫们狠狠的瞪了一眼林甜甜,收起了手里的剑。 这个女人,她以为不用剑,就不能拿她怎么样了吗?白痴。 林甜甜看着这一幕,嘴角溢出了一抹灿烂的笑容,目光炯炯的看着唐子诺,道:“表哥,你不求求我吗?你要是求我了,我就不会用那么大的力。” “哦,要我怎么求你?”唐子诺对着她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左脸颊上的梨涡若隐若现,让本来就英俊不凡的他看起来更加的俊逸。暖暖的笑,俊逸的脸,竟是让人看着再也移不开眼。 林甜甜不由的被他的帅气给闪了下眼,得意的笑了下,道:“娶...” 只觉身上被针扎了一下,她刚说完一个字,便再也吐不出第二个字了。 唐子诺浅笑着走了过去,扳开林甜甜的手,将林氏从她的手里拉了出来。低下头看着满目惊讶的她,冷冷的道:“凭你也配让我求?本来想着毕竟大家亲戚一场,给你一个教训就可以了。没想到你不仅死不悔改,居然还敢对自己的亲姑姑也毒手。像你这样的毒妇,如果就这样放了你,还不知会祸害多少人。哼!” 一向不动怒的唐子诺,这一天连续被林甜甜成功的激起了怒意多次,现在的他,恨不得立刻将她撕成几片,丢去喂山上的野狼。这种人,估计连狼都不屑吃她不苦,因为,周身是毒。 林氏双脚无力发软,身体的重量完全依附在唐子诺的身上,慢慢的随着他坐回了原位置。她现在心里是那个悔啊,简直就是悔青了肠子。 她可真没想到,自己居然收留这么两只白眼狼?下药残害她未出生的孙子,现在居然还拿着银钗抵在自己的脖子上,想要了自己的老命。她这辈子可从没有受过这种特殊的‘礼遇’。 唉...林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伸手抚着自己胸口,安抚着那受到严重惊吓的心脏。 “娘,先喝杯茶,压压惊。”乔春倒了一杯热茶递到了林氏的手里,又抽出自己的手绢,轻轻的帮她擦拭着脖子上的血丝。 看着露出来的小点,乔春不禁暗暗松了一口气,幸好,林甜甜没有多用力,只是刮破了一点皮。 林氏接过茶杯,眸中夹带着歉意的看着乔春,道:“春儿,对不起!” 这‘对不起’三个字,饱含了千言万语,她没有再说下去,也自觉没有脸面再说下去。 如果不是自己引狼入室,家里就不会闹出这么多事情出来。 如果不是自己心胸狭窄,前阵子也不会让儿子、媳妇都不开心。 她现在真的后悔了,连下药要害自己孙儿的侄女她都可以原谅,为什么当时要责怪本就不是她的错的儿媳妇呢? 现在细想下来,一直享受着春儿的辛苦成果的人是自己,那么自己又哪有资格对她诸多要求? 自己还真是好日子过多了,便忘记了春儿的种种好。把她对自己的好,全部都视为理所当然。 现在想来,一切都是她的无理取闹。如果刚刚自己就那样被甜甜刺死,也是她的报应了。 “娘,您没有对不起我。您只是爱自己的孙儿,爱自己的儿子,这并不是错。应该是我做得还不够好,让您还不够放心。以后,我会和相公一起同心协力,让家人都过上幸福的生活。”乔春握住了她的手,定定的看着她,嘴角溢出一抹暖暖的浅笑。 这些日子所受的委屈,已经被那三个字给抚平了。原以为自己也并没有放在心上,可随着林氏的一句‘对不起’,心里面那酸酸的又夹着暖暖的感觉告诉自己,原来,自己也是在意的。 “你们抓我来这样做什么?光天化日之下,你们却滥抓百姓,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难道这个大齐朝就没有王法了吗?” 温馨的一幕生生的被院子里那气急败坏的声音给生生的打破了。乔春勾起了唇角,坐到了林氏的身旁,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大门口,想要看看这个林景好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片刻之后,便看到王小林拿着林景好的衣领,如拎小鸡似的将他拎进了大厅,随手一丢,直接让他来了狗趴屎与唐家的石地板来了个亲吻。 “唉哟...你们到底要干什么?好好的把爷弄到哪里来了?小香香还在等着爷呢?”林景好吃痛的爬了起来,一边揉着胸口,一边大声的叫喊着。 林氏惊讶的看着有些狼狈的林景好,问道:“你是景好?” 这个侄子她还是可以一眼就认出来的,当年,两家还有走动时,他已经十五岁了。 她听张氏说起过他,如今看来与当年的他容貌上没多大变化,只是眼神变得有些轻浮了。 看他现在这个样子,估计张氏说的话也多半是真的。她可没想过,当年她大哥引以为傲的儿子,竟然会变成一个大赌鬼。这是她们林氏唯一的血脉啊,可却变成了这个样子,这叫她怎么能不难过呢? 林景好听到记忆中有些熟悉的声音,连忙转过头,看着眼角闪着泪花的林氏,心中不由大惊,“姑姑?” 他刚刚一直疑惑这个地方有点熟,原来是唐家。当时,他只在后院走动,所以并不知道前院是什么样子的。 强隐下心中的惊愕,他迅速的四处打量唐家大厅,看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张氏,以及站着一动不动的林甜甜时,心中便已明了他们精心策划的一切,应该都已经被识破了。 咻...唐子诺朝林甜甜身上又补了一针,眼光冷咧的来回打量着他们兄妹。 现在该是要让他们坦白的时候了,不过,似乎还少了一个人。眸光转向地上的张氏,信步过去,轻轻的往她身上扎了一下,张氏立刻就清醒了过来。 眼神恍惚,待张氏看清站在大厅里的林景好时,不由的失声尖叫起来,“景好,你怎么会在这里?” “娘,我们的事,姑姑她们应该已经知道了。”林景好的嘴角露出一抹苦笑,刚刚那两个人到【百花楼】来抓他时,他心里大概的已经想到东窗事发了。 眼下看着被制服的娘亲和妹妹,他就更加笃定心中所想了。 只是,他没有想到,事情这么快就被识破了,而且,他们还这么快就找到了自己。 张氏和林甜甜飞快的对视了一眼,再看向大厅里那一道道向她们射过来的冷光,忍不住的缩了缩脖子,两个人挨着站在一起,相互依靠着。 王小林越过林景好走到乔春面前,恭敬的将手里的一个小布袋交到了她的手里,“夫人,银两已经全部被他花光了,首饰我已经全部追回来了。你看看有没有少了些什么?” 他赶到【百花楼】时,这个林景好已经好不快活的躺在了温柔乡里,没有现银的他,居然用首饰在青楼享受。那会儿王小林可是被气得不轻,尤其是看到夫人的金钗被那青楼女子戴在头上。 乔春将布袋里的东西倒了出来,从中将玉镯、果果和豆豆的玉佩,雷氏的金钗捡了出来,剩余的便就那样放在了桌面上。眸光看向王小林,轻声问道:“这些东西是在哪里追回来的?” “我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百花楼】。”王小林隐讳的回答。 他可不敢告诉夫人,有一支金钗是他从青楼女子的头上取回来了,更不敢告诉夫人,那只太后赐的玉镯,他是从青楼的老妈妈那里夺回来的。 “嗯。”乔春点了点,轻轻‘嗯’了一声。眼光看向唐子诺,道:“二哥,这事还是你来处理吧。” 唐子诺脸色凝重的点了点头,眼光随即扫向张氏母了仨,道:“舅母,如果缺钱你可以支一声,可是,你们这般大费周张的计划,不惜给那些工人下药,可就不对了。现在这事不仅涉及了唐家的信誉,也涉及那些无辜受牵连的工人们。我想我也没有办法不给他们一个交代。” 话落,眸光轻轻的瞥了一眼林甜甜,道:“表妹,你不仅给工人们下药,还给春儿下药,意图滑掉我那未出生的孩儿,刚刚又拿我娘亲的生命以作要挟。我想,待会还是让我家的侍卫送你们去官府吧。” 张氏母子三个一听,要将她们送到官府,立刻头摇得像是波浪鼓似的。吃惊的看着唐子诺,然后又目带乞求的看向林氏。 林氏撇开了眼,不再看他们一眼,她到现在才知道,家里的工人闹事,家里的财物尽失,原来都是她们搞的鬼。 现在的她不仅肠子都悔青了,连带头顶都要气得冒浓烟了。 “一切就按子诺的意思办吧。”林氏撇下了一句,转身就离开大厅,走向后院。 张氏和林甜甜见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再一次摊坐在地上,眼睛无神的望着唐子诺。 张氏的唇微微颤动着,像是鼓足了勇气才道:“子诺啊,你就让人抓舅母去见官吧。放了你表哥和你表妹,好不好?所有的事情都是我教唆他们去干的,罪魁祸首的那个人是我,不是他们,请你高抬贵手,放过他们吧。” 说着,用手撑了下地,似乎想要站起来,试了几下都没有成功,银牙一咬,便向唐子诺爬了过来。一边爬,一边哭道:“他们年纪小,什么都不懂。一切都是我的错,你只抓我一个人去见官好不好?” 林景好看着张氏的样子,心中大为触动,转过身直直的看着唐子诺,道:“表弟,这件事都是我的错,是我在外面欠下了债,威胁我娘和妹妹帮我盗取唐家财物的。如果真要抓人去见官,请你放了我娘和妹妹,抓我去吧。” 众人有些意外的看着林景好和张氏,这两个在大难面前,还懂得维护家人,良知还没有全部被狗吃掉。相对于那个呆坐着的某人,可是好了不知多少倍。 只是他们的所作所为真的不值得原谅。 “你们做了什么事就该得到相应的惩罚,如果谁都可以这样,那大齐朝的律法不就如同虚设了吗?”乔春冷冷的看着了他们一眼,眸光轻转,看向呆滞的林甜甜,道:“连未出生的孩子和老人都不放过,我实在无法原谅。” 林甜甜已经一而再,再而三的触碰了她的底线,她真的没有办法原谅她。 如果她不受点惩罚,那就真的太没天理了。 唐子诺叹了一口气,朝他们摆了摆手,道:“你们别求了,让官府来判吧,不是什么错都可以原谅的。” “王小林,你待会带几个兄弟送他们去县衙,你要跟县大人说清楚,那个叫林甜甜不仅下药于百姓,还盗取太后赐给德馨公主的玉镯,后又下药意图毒害皇孙,还不知悔改的要危及唐老夫人的性命。”皇甫杰怒瞪着林甜甜,一一的细数她的罪行。 “是!属下遵命!”王小林大声的应道,嘴角露出了一抹冷笑。 这个女人所犯之罪,不管是哪一条都是死罪。 这么毒的女人,留在世间也是一个毒害。 皇甫杰伸手接过杜湘茹递给他的茶,一口喝了下去,润了润喉咙,又道:“王小林,你让县大人,先让她尝尝被下药之苦,再剁去她那只盗取玉镯的手,最后,按照律法处置便可。” 末了,他摇了摇头,似乎很不满意这样的惩罚,眼光看向乔春,问道:“四妹,这样的惩罚好像太轻了,既然,她这般狠毒,不如让县大人将她的心挖出来看看是不是黑的?不过,她既然这么喜欢偷窥别人的东西,还是先将她的两只眼睛挖出来。” 闻言,众人大惊,这样的惩罚好像也太恐怖了吧?又是挖心又是挖眼睛的,大伙皆是不由抖了下身子。 林甜甜早已吓得花容失色,全身抖得像筛子似的,拼命的摇着头。突然尖叫一声,一个骨碌的站起来,看着唐子诺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相公,我找到你了,哈哈哈...”说着,朝唐子诺飞奔过来,直接的向他扑了过去。 众人皆被她的突变给吓了一大跳,她这唱的又是哪一出? 张氏和林景好也是愣愣的看着她,完全搞不懂她在做什么? 唐子诺条件反射性的伸手将林甜甜一推,因为太过突然,所以力道也没有控制好,随手一挥,便将她挥出了大门外。 “啊...”大门外响起来林甜甜的惊叫声,众人刚想出去看看,却见她自个走了进来。只是她的造型有些雷人,嘴角像是被树枝给划破了皮,头发上还粘着几片树叶和枯草,裙子也被划破了,露出了白色的里裤。 林甜甜看着众人笑了笑,一瘸一瘸的又朝唐子诺走过来,嘿笑着,声音嗲嗲的娇嗔道:“嘿嘿,相公,你真坏哦。” 众人不由的抖了下身子,如见怪物似的打量着林甜甜。 难道这人是疯了不成?怎么乱认相公?被摔成这副尊容了,居然还笑得出来。 乔春心中闪过一个念头,眼光紧紧的盯着林甜甜的眼睛,只见她的眼睛没有聚焦,也没有一丝神采,仿佛一滩死水。 她被吓疯了。 林甜甜被吓疯了。 唐子诺和柳如风也发现了她的不对劲,连忙点住了她的穴位,替她把了下脉,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双双摇了摇头。 张氏从愕然中回过神来,大步上前扶着林甜甜,看着唐子诺,着急的问道:“子诺,甜甜她怎么了?” “她有些神志不清了。”唐子诺如实道。 “神志不清?”张氏低声轻喃,突然抬起头瞪大眼睛看着唐子诺,不敢置信的问道:“你是说甜甜她疯了吗?” 疯了?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一下子就疯了呢? “疯了,也是她应得的。就算人疯了,也要送到官府去。犯也了那么多的罪,可不是疯了就可以避掉的。”皇甫杰冷冷的看了一眼林甜甜,语气中没有一丝可以商量的余地。 “咚咚咚...”林景好总算是看出了皇甫杰的身份不凡,扑嗵一声跪了下去,对着他咚咚咚的磕起头来。 “公子,请你发发善心,一切后果就收林某来承担吧。不管是死罪还是活罪都让我一个人来承担吧。” 这个林景好说到底还不算是无药可救的人,只是误交了朋友,沉迷在赌博和酒美之中。 如今,他看着自家妹妹已疯,自家娘亲也免不了一顿牢狱之灾,心里顿生悔意。只希望可以跪求皇甫杰同意放过那两个被他拖下水的至亲。 皇甫杰看着眼前这个似乎已经知迷途返的年轻人,脸上的条线总算是柔和一些,抿了抿嘴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看你也算还有些良知,你的盗窃罪该只会判上几年牢狱。出来后,好好做人,切莫再犯错。至于,你妹妹,她犯的错太大了,不是你可以承担的。” 林景好站了起来,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谁也不知道此刻他的心里在想什么? 张氏只是站在林甜甜身边,看着她一直的哭。这一刻,她后悔了,自己不该带着闺女来这里的。自己不该怂恿闺女去争取唐子诺的青睐的。 如今,这一切都是她的错啊!是她平时的宠溺害了自家闺女,让她犯下了如此大错。 突然,大门外响起了马蹄声,不一会儿,便走进来两个官差。 乔春望了一眼王小林,却见他也一脸困惑的摇了摇头。 张氏的脸色煞白煞白的,身子剧烈的颤抖起来,双手紧紧的抓着林甜甜的手臂。 官差怎么会这么快就来了?现在她们真的没有回头路了吗? 那两个差官看着大厅里的人,清了清嗓子,问道:“谁是唐家的家主?” 唐子诺站起来,对两个官差拱了拱手,道:“在下唐子诺,不知官差大人有什么事?” “你们家里可是收留了一位叫林甜甜的人?”官差轻声问道。 唐子诺面露疑惑的看着他,道:“是的,不知?” “我们奉命来缉拿她归案,她的婆家前来告状,状告她与家中的长工勾结谋害了她家相公。”官差缓缓的道出,今日上门的原因。 “啊?”大厅里顿时被炸开了锅,大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眸底皆是惊愕之色。 这个毒女人,居然手上还有命案,居然与长工勾结谋害自己的相公。实在是太让人难于置信了。 张氏如同雷击,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她只道是女儿被婆家的人给轰了出来,可从没想过,她居然胆敢谋害自己的相公。她这到底是为什么呀?自己到底造了什么孽?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个女儿? 乔春摇了摇头,伸手指向林甜甜,道:“她就是林甜甜。” 皇甫杰暗暗动了下手指,隔空解开了林甜甜的穴道,一脸冷肃的看着那个已经疯掉的女人。目无王法,草革人命,这种女人实在是该受到律法的制裁。 两个官差微笑着朝唐子诺拱手致谢,上前站在林甜甜的面前,问道:“你就是林甜甜?” “嘿嘿...我是。”林甜甜嘿嘿的笑着应道,眼睛看着官差腰间的佩剑,伸手就去拨。 官差以后她要拨剑以对,连忙朝她挥手一拍,瞬间,林甜甜便如断线风筝般的从屋顶掉落下来。“啊...砰...”随着一声尖叫,一声巨响,林甜甜像只大青蛙似的趴在了地板上。 众人的眼光随着她上她下,吃惊的看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林甜甜。 造孽啊!她这是第二次了,真不知会被摔成什么样子?看来,人真不能做太多坏事,因为,一定会有报应的。 “甜甜...你有没有怎样?”张氏从惊愕的从过神来,慌张的上前蹲在林甜甜身边,伸手吃力的扶她起来。 众人的眼光紧紧的锁在林甜甜身上,见她慢慢的抬起头,便又齐唰唰的看向她的脸。呃?众人皆愣,内心翻腾,这哪还是人的脸,鼻子压平了,嘴唇变成香肠了,眼珠子都有些突出来了。 “啊...”张氏猛地看到林甜甜那张已不算是脸的脸,忍不住失声尖叫起来。 林甜甜似乎不知什么是痛,看着张氏嘿嘿的笑了起来,“哇...好高,我刚刚飞得好高哦。我飞啊,飞啊,飞啊...” 官差也显然的被吓了一大跳,眼中带着疑惑的看向唐子诺。 “她已经疯了。” 官差微微一愣,随即上前一人一边的押着林甜甜往大门外走。 “官差大人,请等一下!”林景好喊住了一脚已经踏出大门坎的官差,深深的看了一眼张氏,又用乞求的眼光看着唐子诺,道:“表弟,我娘年纪大了,这事我和我妹妹来承担就好了,求你放我娘一条生路吧。” 唐子诺点了点头,见张氏张开嘴就要说话,连忙点住了她的穴道。生怕她会辜负表哥的一片孝心,毕竟他没想要亲手送舅母上官府。既然林景好勇敢承担,而林甜甜也得到了相应的惩罚,那他也该要成全表哥的孝心的。 官差回过头,一脸不悦的看向林景好,道:“你还有什么事?” “我要投案,我偷盗了唐家的财物。”林景好微笑着道,神情轻松,像是做一件早就该要去做的事。 官差一脸疑问的看向唐子诺,问道:“唐家主,真有这事吗?” “对,他偷了我家的一百两银子。待会我会让我家的侍卫随你一起回县衙。”唐子诺点了点头,眼中带着赞赏的看向林景好。 另一个官差上前押着林景好,一边向外走,一边道:“小子,走吧!你也算是条好汉,做事敢作敢当。” 大伙相偕走出大门,目送官差将林氏兄弟押上马车,转眼消失在视线里。 “唉...”柳如风不由的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走进了义诊馆里。 人一旦心生贪婪之念,往往就会做出一些不能回头的事情。 唐子诺看着默默流泪的张氏,心中滑过一丝不忍,伸手解开了张氏的穴道,轻声的道:“舅母,表哥应该不会判很久。你不用担心,只是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呢?” 张氏看了他一眼,道:“谢谢你!谢谢你这样帮景好。我回家去,我要在家里等景好。” 她也算是看明白了,唐家的人是真的不错,是自己起了贪念,不仅害了闺女,也害了儿子。现在,她要回家去,等儿子出狱。闺女已经不是她能想的了,听天由命吧。 乔春将还放置在桌上的那些首饰收进了布袋里,走到张氏面前,看着她真诚的道:“舅母,这些首饰你拿去吧。以后,你一个人生活没有银两是不行的。你在这里等一下,我让人送你回去。”说着转身往后院走去。 林氏看着她的背影,眼角流下了忏悔和感激的眼泪。 ------题外话------ 各位亲亲:对渣女这样的结局满意吗? PS:谢谢舞的鲜花,含笑的钻钻,还有几位亲的月票支持。抱抱~ 第124章 深情呼唤,我爱你。 风波平静,唐家又恢复的往日的和乐美,大家都心照不宣的只字不提关于张氏母子仨的事,生怕会勾起林氏的伤心事。她们毕竟是她娘家仅有的亲人,不过,林氏很感激乔春最后不计前嫌的帮了张氏一把。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转眼冬天就真正的来临了。 嘎吱... 乔春拉开房门,冷风迎面吹来,让一直怕冷的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伸手裹紧了衣服,遂步就往前院走去。冷空气来临,她得去检查一下育苗基地的茶苗和大棚里的花苗。 乔春走出大门习惯性的抬头望了望天,虽说现在已经过了晌午,可太阳公公也冬眠了,整个村庄被薄雾笼罩着,灰蒙蒙的,倒是与江南的梅雨天气有几分相似。 “呼~”乔春呼了一口气,大步往后山的育苗基地走去,一边走,一边拢紧了衣服,嘴里啐啐念的道:“真冷!什么时候春天才会来临啊。” 她前世住在南方地区,冬天也不会太冷,可这个地方四季分明——春暖、夏炎、秋凉、冬寒。虽然刚入冬不久,可她却仍旧觉得这个冬天比她以往的任何一个冬天都要来得冷些。 一路上看着路两旁已经翻理好的水田,乔春的嘴角不禁高高的翘了起来。这些水田待到开春就要种下各种花苗了,待到花期,山中村一定会是到处一片花海,美得像个人间天堂。 想到这些乔春的笑意更浓了,仿佛那一片片的花海已经呈现在她的面前,微风吹过,浓郁的花香萦绕着整个村庄。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育苗基地,地里的茶苗已经做足了防寒措施。乔春慢慢走到那块育着插杆育苗的地里,认真的观察着那些茶苗的长势。 插杆育苗和茶籽育苗两者相比较,不得不说前者的长势和育苗期都占着很大的优势,只是,茶的品种纯正度却是暂时不能看出来的。也许,等开春那晋国的育苗师来了之后,自己可以向他多多讨教。 从育苗基地回来,乔春并没有着急回家,而是前往上围吓的大棚看花苗的长势。这些花苗她每天都会去看一次,检查一下湿度和温度。因为,这里没有现代的科技,所以,除了浇水、灭虫之后,其他的也就只能看天了。 拉开大棚的门,只觉一股暖气扑面而来,大棚内的温度远比外面要高出许多。乔春举目朝大棚内望去,只见大棚内的花苗已是绿茵茵的一片,一棵棵皆是生机勃勃的挨靠在一起生长着。 正在大棚中间检查的中年男子听到声响,头也没抬便开腔问道:“春丫头,你来啦?” “嗯,我来看看,东方大叔,辛苦你啦。”乔春微笑着道,微微颔首。 眼前的这个中年男子是皇甫杰在钱财和乔夏成亲时,从京城带过来帮她一起打理花苗的。 开始,乔春还以为他是皇宫里的人,后来,听着他的嗓音并不尖锐,还和柳如风很是熟稔。这才知道他大齐朝有名的花匠——东方寒。 要说这个东方寒也是一个怪老头,除了吃饭睡觉其他的时间就全扑在大棚里,她可从没见过对花花草草如此痴狂的人,而且还是个男人。 有时乔春会产生一种错觉,总觉得他看似性格冷清,实则是个外冷内热的人,而且,总是觉得他身上有股神秘的味道。她将心里的疑问告诉过柳如风,可他只是淡淡一笑,轻轻的摇了摇头。 乔春慢慢的朝他走了过去,蹲在他的身边,看着他小心翼翼的侍候着地里的花苗,忍不住偏着头细细的打量着他。从侧面看去,他的轮廓立体,不难看出他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俊逸的男子。 他的眼睛炯炯有神,看着花苗的时候,却又会迷离起来,那眼神仿佛是在凝视自己的爱人。 “春丫头,你再用这样的眼神看我,难保待会子诺看到了会打破醋坛。” 没有由来的一句话,让乔春微微一愣,随即轻笑了声,道:“呵呵,他才不会呢?” 东方寒是个不拘小节的人,又因为他和柳如风是多年的老朋友,所以,他一直以春丫头来称呼乔春,对于唐子诺他也是没有距离感的喊他子诺。 “谁不会什么啊?”大棚门口传来了唐子诺愉快的声音。 说人人到,乔春站起来,看着从大棚门口走进来的唐子诺,柔柔的笑了起来,“二哥,你回来啦。” 这些日子,他一直在外,四处寻找一些烧制瓷器方面的人才。 原因是,自大伙看到了她送乔夏成亲的那件礼物后,大家都鼓动她开一个专卖一些瓷器玩物的铺子。 想到茶具的烧制量也越来越大,而且,在大齐朝像那样的瓷器材质的工艺品几乎没有,就算有也是一些民间不出色的东西。这让乔春等人当下就萌生了要建立一个从设计到烧制再到出售的一条龙的工艺品产业。 乔春的脑子里装着许多图案,而唐子诺也是一个出色的设计师,这些有利条件不用,他们都会觉得对不起自己。 “嗯,刚回来。在家里没有看到你,我就猜到你一定在这里打扰东方大叔。”唐子诺边走边道,眉眼间的笑意盛满了柔情,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三天没有看到她了,他真的好想她,想念一个人的感觉真的很苦也很甜。他现在觉得‘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还不能完全的道出想念心爱之人的感觉。 他刚刚一下马车就跑进房里,结果没看到她的人影,转念一想,就往这里来了。果然,她是个闲不住的人,尽管现在怀有身孕,尽管她天生怕冷。她仍旧每天都冒着寒风来大棚里查视她的花苗。 “可不是吗?春丫头一点都不善解人意,每天都来打扰我和花儿们培养感情。”东方寒轻轻的摇了摇头,嘴角却是微微的咧了开来,紧接下了唐子诺的话,含笑打趣着她。 乔春听着他们你一来我一往的打趣她,忍不住噘起嘴,不满的道:“东方大叔,你这话是不喜欢我来这里的意思吗?” “没错,幸亏你还听得懂我的意思。”东方寒闻言点头如捣蒜,那脸都快要碰到花苗了。 乔春不由的被他的话哽了下,抬头看向唐子诺,只见他抿紧着嘴,眼里的眸光闪烁,一看便知是在极力的忍着笑。 不满的瞪了一眼唐子诺,乔春再次低头看着用手在捏着土的东方寒,“东方大叔,这些是花苗,你要培育感情也是跟花苗啊,哪来的花儿?” 抓出他话里的词误,好心的提醒着他。 东方寒轻轻的拍了拍手,站起来定定的看着她,道:“你看它是花苗,我看它却是花儿。同样的东西,从每个人的眼里看过去,都是不一样的。” 末了,转身走向另一垅地,轻轻的给她丢下了一句话,“算了,你的境界还不够高,悟性也不够,你还是回家去吧。” “呃...”乔春彻底的被哽了,怔怔的看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老人家的意思是她还太嫩,看东西太肤浅,还需要好好练练吗? 她怎么觉得他的话像是从得道高僧的嘴里说出来的一样?就像是有人要去上山当和尚,然后,方丈摇着头对他说:“你的尘缘未了,悟性也不够,你还是回家去吧。” 乔春不由的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看着东方寒的背影,道:“真是想不到东方大叔还有做少林寺方丈的慧根?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话落,还不忘学着和尚的样子,手伸到胸前竖起手指,微微鞠躬。 东方寒闻言,脚下一滑向前打了个趔趄,险些滑倒在垅地里。继续向前走,可嘴角却是忍不住咧得开开的。 轻轻的摇了摇头,道:“这个丫头。” “噗...”显然唐子诺的定力就没有那么好,终于还是忍不住的喷笑了出来。宠溺的看着她,伸手揉了下她的头发,道:“真调皮。走吧,咱们回家。” 乔春白了他一眼,“会乱的。” “放心,我不会嫌你丑的。”唐子诺牵紧了她的手,慢慢的往外走。 戛然停下了脚步,乔春抬头看着他,严肃的道:“你把腰弯下来一点,把身子蹲低下来一点。” 唐子诺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微笑着弯下了腰,道:“老婆是要吻我吗?可是这里...会不会不太方便?”说着,眼睛若有所指的瞄向东方寒。 微微转眸看着乔春抽搐了下嘴角,快速的隐过眼中的笑意,一副小受样的将脸凑到了她的面前,道:“好吧!但凡是老婆需要的,我就一定会满足。” 乔春微微抖了下身子,嘴角狂抽了几下,眸中闪过一道恶作剧的光芒,伸手用力的揉乱他的头发,撇了撇嘴道:“放心,我不会嫌你不够帅的。” 说着,不再理会他,抬步向大棚外走去。 转过身时,乔春已经笑得眉眼俱弯,眸中闪烁着点点星光。 “哈哈...”大棚那边传来了东方寒的笑声,唐子诺回头望了他一眼,转身向乔春追了过去。 “等等我啊。小心地滑。” 砰砰砰...棚顶传来了乒乒乓乓的响声,走在前面的乔春戛然停下了脚步,竖着耳朵细听是什么东西打在棚顶上? 东方寒骤然停止了笑,一脸肃重的听着棚顶的声音。 唐子诺亦然,站着不动,细听着棚顶的声音。 砰砰砰...打在棚顶上那乒乒乓乓的声音越来越大,频率也越来越密,似乎有想要砸开棚顶的趋势。 乔春的心里快速的闪过不好的预感,拉起裙摆抬步准备到外面去看个究竟。突然,耳边刮过两道冷风,唐子诺和东方寒已经轻如飞燕的跃向门口。 “四妹,你呆在里面先不要出来。”唐子诺撇下了一句话,人便已站在大棚门口。 乔春听着上面传来的声音,心中很是不安,突然脑子里闪过一道亮光,不禁微微张开了嘴,微微发愣后,冲着唐子诺的背影喊道:“二哥,外面是不是下冰雹了?” 是的,外面一定是下冰雹了,否则好好的怎么从天下砸东西下来? 只是自己来这里快四年了,从来就没有下过冰雹,可今年怎么就下起冰雹来了呢? 乔春听着棚顶传来的声音,想到那地里的茶树和茶苗,心中不禁大急,连忙提起裙摆快步走到唐子诺身边,眼睛朝外面看去。 外面的田里全是一颗颗如乒乓球般大的冰雹,而且还下得很密,落在地上立刻就砸一个坑出来。 乔春呆呆的站在那里,看着那铺天盖地的冰雹落了下来,耳边传来棚顶乒乒乓乓的声音。忍不住摇晃了下身子,伸手紧紧的抓住唐子诺的手臂,脑子里想的全是那些茶树和茶苗一棵棵被砸断枝叶的画面。 “二哥,怎么办?那些茶树和茶苗怎么办?” 唐子诺伸手紧紧的包住了她的手,柔声安抚道:“别想这么多,也许等一下就停了。” 东方寒回头看着木板盖的大棚顶,紧蹙着眉头稍稍的松了些。幸好是木板盖的棚顶,如果是干草铺盖的,那这棚里的花苗可就全都要毁了。 “天灾谁也避免不了,不过,幸好这个大棚的顶是用木板盖的,不然,这些花苗估计也全没了。” 乔春和唐子诺听着东方寒的话,双双转过身子抬头看了看结实的棚顶,不禁庆幸当初没有采用干草来铺盖屋顶。 双手紧了紧,眼睛紧紧盯着那依旧猛下的冰雹,乔春心急如焚的想要甩开唐子诺的手,冲到育苗基地去看看能不能有办法避免茶苗被砸毁? “救命啊——”突然耳边传来了凄厉的呼救声,东方寒和唐子诺对视了一眼,默契的点了点头,双双跃进了冰雹之中。 乔春回过神来,大声喊道:“你们小心一点。” “四妹,你不要出来,先在那里避一避。”唐子诺隔空丢下了一句话,转眼,人就消失在了乔春的视线里。 这个时候,乔春哪里还能稳得住自己,但是,冒着这么大的冰雹出去,她也一定会被砸伤。着急的跺了跺脚,转过身子往大棚里扫视了一圈。 突然看到大棚角落的那堆方形木板,不禁眼前一亮,连忙走过去,挑了块不大不小刚好能挡住身体的木板。 乔春双手举起木板,咬着牙冲进了冰雹林里,任由冰雹咂在木板砰砰直响,任由冰雹无情的砸着自己裸露出木板外的手指,她稳稳的踏着大步往家里走去。 她要回来去看看家里的情况,她要想办法去救那些茶树苗。 “大姐,快点,快点。”乔春刚走到通往家里的小路口时,站在大门口屋檐下的乔秋她们,就已经开始大声的叫喊着她。 林氏和雷氏也站在那里,见她狼狈的顶着木板回来。两个人不禁紧紧握住了对方的手,又喜又气的跺了跺脚。 待她走到家里口时,他们不约而同的道:“谢天谢地,总算是平安回来啦。” 雷氏看了一眼林氏,轻笑了下,不再说话,眼睛上下打量着乔春。 林氏伸手去牵乔春的手,低头看向她的手,不禁被吓了一大跳,大声惊呼道:“春儿,你的手指是怎么啦?” “啊?快看看是怎么啦?”众人一听,连忙围了过来,看着她那又红又肿的手指头,一脸的紧张和心疼。 雷氏拉着她的手臂,“走,走,走。快点进屋去。”说着,转过头看着一旁的乔秋,又道:“秋儿,你快点找些药过来。” 走进大厅,乔春没有看到果果和豆豆,立刻紧张的看着众人,问道:“果果和豆豆呢?” “他们在廖大娘房里和小辉在一起。” “哦。”松了一口气,乔春看着雷氏,继续问道:“我爹呢?还有王小林他们呢?” 林氏怪嗔了她一眼,轻声的道:“你不用担心他们,你爹在你铁伯伯家里,小林他们都被子诺喊去救人了。” 说着眼光停留在她的肚子上,神色很是担忧的道:“春儿,你现在怀有身孕,万事都要小心一点。像刚刚那样冒险的事情,以后可不许再做了,要是伤了孩子可怎么办?” 那么大的冰雹砸下来,连瓦片都砸破了,人走在下面更是危险。 再说了,这路很滑,她要是在路上不慎摔跤了,对孕妇来说可是一件不得了的事。 她好不容易才盼来了孙子,可不愿意看到春儿有任何的闪失。 正在帮乔春擦拭着药的雷氏,身子不由的微微僵了下,眉头蹙了蹙,手也停了下。对于林氏刚刚所说的话,她心里很是不悦。 开口闭口就是你怀有身孕,要小心一点,这个那个的,话里关心的全是肚子里的孩子。 她完全听不出她有关心春儿的成分在里面。 “娘,你怎么啦?”乔春看着愣愣出神,瓷瓶里的药粉全被她洒在了地上的雷氏,关切的问道。 雷氏回过神来,迅速的隐过心中的不悦,看着她浅笑了下,道:“没事。” 虽然乔梁老是劝导她,不能总是横在闺女和她婆婆中间,这样对闺女更不好。可是,有的时候,看着自家闺女受委屈,她真的很难没有想法,更难做到不生气。 看来,她得寻一个得闲的时间,找大女婿好好的聊聊天了。 她的女儿嫁到唐家当牛做马的,可不能到头来还要受尽委屈。 “咝——”手指被雷氏重重的碰了下,乔春顿时就痛得倒吸了一口气。 “怎么啦?娘太大力了,弄痛你了是不是?”雷氏慌乱的停了下来,神色紧张的看向乔春。 她好像老是出神,胸口胀胀的,像是有一团火在里面燃烧。 雷氏猛地甩了甩头,企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乔春摇了摇头,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抹轻松的笑容,“不是娘的力气大了,是我自己太怕痛了。” 乔秋从雷氏手里夺过了药瓶,挤到了乔春面前,“娘,你去坐一下。还是我来替大姐上药吧。” 娘的样子看起来心不在焉的,让她替大姐上药,恐怕不仅速度会很慢,还会加重大姐的伤势。 砰砰砰...屋顶传来冰雹砸在瓦片上的声音,偶尔还会听到冰雹咂碎瓦片,瓦片从屋顶滑落到地上的声音。 冰雹还在下,屋里的气氛越来越沉闷,谁也没有再开口。 “砰...啊...”屋顶的瓦片不受重力,一个圆滚滚的冰雹从上面掉到了圆桌上,再滚落到了地上。坐在圆桌旁发呆的众人,全都被吓得跳了起来,抬头吃惊的看着屋顶的那个小窟窿。 冰雹居然破瓦而入?那不就代表在家里呆着也不安全了吗? 乔春率先回过神来,看着不知所措的众人,道:“你们先靠着墙站着,我去看看外面的冰雹是不是又下大了?” 她得先去看看是因为刚好头上这个地方的瓦片单薄一点,还是冰雹真的下大了。 “大嫂,还是我去吧?”桃花定定的看着乔春,喊住了她。 乔春朝她笑了下,朝众人扫视了一圈,再次叮咛道:“不用,我去看才会更清楚,你们呆着别动。” 快步走到大门口,乔春仔细的看了看地上的冰雹,再抬头看了看从空中落下来的冰雹,眉头皱得紧紧的。 她记得刚刚的冰雹大小都差不多,但是很密。 可现在的冰雹大小不一,只是稀了不少。 如果瓦片单薄地方正好掉了个较大的冰雹,那像刚刚那样的情况是无法避免的。 “砰...啊...”大厅里又传来众人的惊叫声。 乔春连忙走了进去,看着地上又多出来的两个冰雹,心里也不禁着急起来。 怎么办呢?谁也不能预测大冰雹会落在哪个位置?而家里又没有可以经受冰雹狠砸的地方。 砰...又一个冰雹从屋顶落了下来,慢慢的滚到了乔春的脚下。 睁大双眼乔春猛地看向那张又大又圆的桌子,扯着嗓子对着众人,喊道:“大家都躲到桌子下面去,快点。” 众人一听,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一个个都不再犹豫的钻进了桌子底下,一动不动的蹲在那里。 乔春迅速的转身跑回大门口,拿起她刚刚用来挡冰雹的木板,返回大厅对着众人,道:“你们在里面不要出来,我进去看看果果他们。” 冰雹都从屋顶咂下来了,那房间里一定也是一样的情形。 现在的她,心里好害怕,害怕果果和豆豆他们会被冰雹砸伤。脚步如飞的跑向后院,背后传来雷氏关心的声音,“春儿,你小心一点。” “哦——” 嗄吱...用力推开廖氏的房门,门坎下静静的躺着几个圆滚滚的冰雹在那里。 乔春心中大惊,举目朝房间里望去,看着被廖氏紧紧搂在怀里的三个小毛孩,见他们毫发无伤,心中的大石终于放了下来。 “亲亲,你终于来啦!豆豆好害怕。”豆豆激动看着乔春,仿佛见了救星。 果果眼里也是闪过一道喜色,随即又看向已经眼泪涟涟的豆豆,轻声安抚道:“豆豆,你别哭啦!哭鼻子,可真丑。” 勾了勾唇角,乔春快速的走过去,伸手抱过豆豆一把将她推进了桌子底下。转过头,看着果果和小辉,道:“快点,都躲到桌底下去。” 廖氏看着乔春,道:“春儿,你在这里陪着他们三个,我去看看廖仁。” 轻轻的点了点头,乔春目送她离开,转身冲桌子下面的三个小家伙笑了一下。正欲弯腰钻进桌底,突然想起了地上很冷,而且蹲久了脚会麻。 连忙转过身,走到床边伸手抱起床上的被子,准备铺在桌底的地面上。 “娘亲,你快点进来,外面危险。”嫩眉紧蹙,果果看着从屋顶又掉下来一个冰雹,稚脸上露出了浓浓的担忧,连声催促着乔春。 “好,马上就来。娘亲给你们铺上又软又暖的被子...砰...啊...”手里抱着棉被的乔春,刚转过身子,话还未说完便被从天而降的冰雹给狠狠的砸中的额头。 “娘亲(亲亲),婶子...”三个小家伙异口同声的喊道。 被子落到了地上,乔春伸手捂住了伤口,脸色苍白对着那三个小家伙笑了下,道:“你们千万别出来。娘亲没...”忍不住晃了下身子,只觉头重脚轻。乔春强忍着不适,扯起嘴角,续道:“娘...亲...没...事!” “啊...血,亲亲,你头上流血了。”豆豆睁大眼睛伸手指着乔春的额头,看着从她的手指间流出来的血,不禁又是担心又是害怕的哭了起来,“呜呜呜...好多血,亲亲,好痛痛。” 乔春只觉一股温热的液体从额头上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流到嘴角,她竟是不自觉的伸出舌头舔了下,微甜,微腥。 原来这就是鲜血的味道。 身子又不受控制的晃了下,乔春用力的睁大眼睛看着果果和豆豆,道:“你们千万不要出来,娘亲没事,真的...没...”眼前一黑,身体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 最后印在她眼瞳里的是果果和豆豆害怕的样子。 ...... 乔春感觉自己被关在了一个黑乎乎的小房间里,任她喊破喉咙,也没有人应她,更没有人来救她。身体一下子仿佛身处在旺火上的蒸笼里,倍受煎熬;一下子又仿佛身处在直冒寒气的冰窖里,冷得直打哆嗦。 她好想冲出蒸笼,更想走出冰窖,可是又发现自己浑身无力,手不能抬,脚不能动。 她这是要死了么?乔春不由的在心里问自己。 突然,黑屋子闪过了一道亮光,她似乎身不由己的被这道光吸了起来,将她拉进了一个长长的隧道里。乔春忍不住闭着眼睛大叫了起来,忽然,身子不再翻滚,脚下似乎踩在了充满安全感的地面上。 慢慢的睁开眼睛,进入眼帘的却是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地方,她的房间,21世纪的房间,她少女时代的房间。 脑海里飞快的闪过一道念头,乔春惊呼一声,微微张着嘴,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她回来了,她居然又穿越回来了。 “你回来啦。”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将她从惊愕中拉了回来,乔春转过身,看着自己,讷讷的问道:“你是谁?” “呵呵!我是乔春啊!也就是你啊!” “我?乔春?”乔春紧紧的拧着眉,反手指着自己,问道:“那我呢?” “嘿嘿,你是乔春啊。” 乔春不禁有些懵了,她也是乔春,自己也是乔春,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愣了半晌,她终于有些明白了,吃惊的看着她,“你是唐子诺的...” “嗯。”她大方的点了点头。 乔春心如乱麻,她是乔春,那她和自己一样都是附在各自的身体里吗?现在是要换回去了吗? 心中一紧,猛然一痛,乔春怔怔的看着她,道:“现在我们是要各回各的身体吗?” “不是。”她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笑了下道:“我们现在是在梦里,我很喜欢你的世界,我不想回去了,可以吗?” 乔春仍旧愣愣的看着她,突然,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熟悉的东西——幸福。 幸福?她是代替自己找到心爱的人了吗? “你有心爱的人了?”虽是怀疑,但她还是忍不住要出声确定一下。 “是!”她笑了,笑得很幸福,很甜蜜。 “好!”乔春点了点头,深深的看着她道:“我的父母和家人就麻烦你了。” “应该的,你也一样。” “嗯。”乔春释怀的笑了,点了点头。 “老婆,你可不可以不要再睡啦?我好想你起来唱歌给我听,好想你跟我斗斗嘴,好想看你调皮的样子,好想...”突然耳边传来了唐子诺那沙哑又深情的声音。 乔春愣了下,有些怀疑自己听到的话。 这时耳边又传来唐子诺的声音,“老婆,豆豆和果果好想你,岳父和岳母也好想你,娘也好想你......小黑也好想你。” “噗...”听到这里乔春忍不住的喷笑出来,一脸幸福的嗔了一句,“小黑是想你吧?” “他很爱你。” 乔春从幸福的感觉中抽离出来,怔怔的看着她,问道:“你不是很爱他吗?当初,你居然那么勇敢的撞了棺。为什么你现在又不愿回去了呢?” 这是她心底的疑问,她很难相信,当初爱得那么烈的人怎么会舍得离开他? “那不是爱,我以前不懂什么是爱。我以为嫁给了他,他就是我的天,他不在了,我的天也塌了。”她说着,停顿了下又道:“可是,我现在知道了,那不是爱,那是认命,那是理所当然。而我,现在已经知道了什么是爱了,也有了自己离不开的人了。请你原谅我的自私,请你代替我在那里照顾我的家人,我也亦然。” “好,可是我要怎样才能回去呢?”听着耳边那着急的声音,乔春不禁有些着急的看着她。 “闭上眼睛,集中意念想你要去地方。” “好,谢谢你!” “不用谢!” 乔春依言闭上了眼睛,集中意念想着山中村的唐家,想着那个让她梦牵魂萦的男人。只觉耳边的风呼呼的吹着,身体不由自主的腾空前进。 过了不知多久,身体不再前进,耳边的风也停了下来。乔春极力想要睁开眼睛,确认一下自己是不是真的回到了唐家?可眼皮重若千斤,她根本就睁不开,就连手指也动不了。 乔春暗暗着急,就在这个时候,她清楚的感觉到一滴滴温热的液体落在了自己的脸上。耳边也传来了那低沉又沙哑的声音。 “老婆,你醒过来好不好?你已经睡了很久了,你不是说要跟我一起过幸福的生活吗?” “老婆,你说过要去云游四海的,你说过要一辈子牵手的,你说过,我若不离不弃,你必生死相依的,你说过的话,你都忘记了吗?” “老婆,长嘴茶壶做出来了,你不是说要教我吗?” “...老婆,我爱你!你说过的话还有好多没有实现呢?你快点醒过来,好不好?” 唐子诺衣服邋邋遢遢的坐在床边,英俊的脸孔黯然失色,双眼通红布满血丝,下巴冒出了杂乱的胡子,神态呆然的他失魂落魄的看着眼前这个躺在床上沉睡不醒的人儿。 整整三天了,她睡了三天三夜却依旧没有任何要醒过来的迹象。 他和义父都诊不出她有任何症状,她额头上的伤也已经开始结疤,可她人却是一睡不醒。 这三天来,他寸步不离的守在床边,就是希望她醒过来后,第一眼看到的人是他,可是,她始终没有睁开过眼。 唐子诺好害怕她会就这样一睡不醒,再也不会跟他说一句话,再也不会唱歌给他听,再也不会... 握住她的纤纤玉手轻轻的覆在自己的脸上,唐子诺闭上了眼睛用心感受她的存在,嘴里不停的重复呢喃着刚刚说过的话。 突然,床上的人眼角滑下一滴泪水,似乎是听到了他深情的呼唤... 乔春慢慢的睁开眼,既是感动又是心疼的看着眼前这个邋遢的男人。动了动手指轻轻的擦拭着他脸上的泪水。 这个男人真的是爱惨了她吧?居然为了她流下了男儿泪。 可是,自己到底睡了多久?他居然能邋遢成这个样子? 唐子诺猛地睁开眼睛,欣喜若狂的看着她,语无伦次的道:“老婆,你醒啦?你真的醒啦?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乔春顺着他的轮廓轻轻的抚摸着,手指来回摩娑着他下巴上的胡子,白了他一眼,道:“你真吵,害得人家想要好好的睡一觉都不行。还有,这是什么?”说着捻了一根他的胡子,轻轻的扯了下。 “啊...痛...”唐子诺夸张的叫了起来,一脸委屈的看向她,道:“老婆,我严肃的告诉你,这是你老公的胡子。胡子懂吗?一个男人成熟的标志,魅力的来源。” 乔春甩了他一眼,翻了个白眼,“我也严肃的告诉你,我不管这是不是什么成熟的标志,也不管它是不是魅力的来源。我只想说,我真的看不出来,它的魅力在哪里?还有,我再严肃再严肃的告诉你,我不喜欢大叔!” 唐子诺怔怔的看着她,不自觉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大叔?她的意思是蓄了胡子的男人就是大叔? “啵——”唐子诺飞快的在乔春的额头上亲了一口,看着她傻笑道:“老婆,你真的醒了。你真的是我老婆,你没有被冰雹砸傻。” 他太高兴了,能用这样的语言,这样的语气说话的人,放眼天下,也就只有他亲爱的老婆一人。 被冰雹砸傻?乔春无语的看着他,内心却被他感动得一塌糊涂。 这个男人,真可爱! 目光紧紧的锁在他的身上,脑子里闪过了在梦里与那个乔春的对话,她嘴角的笑意更浓了,眸光更加璀璨。 “你要去哪里?”乔春看着一声不吭就往外走的男人,不解的问道。 唐子诺回眸一笑,朝她抛了一个大大的媚眼,道:“我去洗漱一下,全身臭哄哄的,我要把自己洗得香香的送过来给你闻。”顿了顿,他暧昧的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还有,我去把这胡子给刮了。” 第125章 途中遇刺,粉惊险。 “你要去哪里?”乔春看着一声不吭就往外走的男人,不解的问道。 唐子诺回眸一笑,朝她抛了一个大大的媚眼,道:“我去洗漱一下,全身臭哄哄的,我要把自己洗得香香的送过来给你闻。”顿了顿,他暧昧的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还有,我去把这胡子给刮了。” “呵呵!真是的。”乔春抿嘴轻笑,看着他离开房间。 “娘亲(亲亲),你醒啦!”门口,果果和豆豆伸出了小脑袋,惊喜的看着坐在梳妆台前正在梳头发的乔春,小脸上立刻绽放出了灿烂的笑容。 弯起了嘴角,乔春笑着朝果果和豆豆招了招手,柔声道:“宝贝们,进来吧。” 说着,她轻轻的放下了手里的梳子,转身蹲下将那两个小家伙抱在了怀里。闭上眼深呼吸,贪婪的闻着宝贝们身上的香味,这种熟悉的味道让她心中一片祥和。 在梦中,她以为自己又回去了,再也回不来了,再也不能拥抱两个宝贝,再也不能与这里的家人在一起。幸好,一切都是梦,又或许那不是梦,而是她们真的以那种方式见面了,交心了。 “亲亲,你醒了好久哦,我好害怕。爹爹都哭了呢?亲亲,你的头还痛吗?”微微蹙着嫩眉,豆豆那鼻音明显的声音中夹带着浓浓的担忧。 她好害怕亲亲会永远都醒不过来了,那天看着亲亲指缝里流出来的血,她都吓哭了。 这三天以来,她和哥哥每天都会来陪爹爹一起守着亲亲,听着爹爹不停的呼唤着亲亲,看着爹爹流泪,她们也都跟着一起呼唤,一起流泪。 现在亲亲终于醒过来了,她们真的好开心。 乔春轻轻的松开他们,伸手揉了揉他们柔软的头发,微笑着道:“果果,豆豆,对不起!娘亲让你们担心受怕了。” 贴心的宝贝啊,她真的很庆幸从来这里开始,一路就有他们的陪伴。 果果连忙摆手,嘴角弯弯露出了右脸颊上的梨涡,淡淡的笑容却让人立刻就能感受到他的喜悦,声音糯糯的道:“娘亲,不用对不起的。只要娘亲醒过来就好了。” “啊,果果和豆豆也在娘亲房里呢。”桃花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走了进来,看着房间母子仨温馨相处情景,眸光轻转看着久睡已醒的大嫂,浅浅一笑道:“大嫂,你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刚刚大哥说你已经醒了,让我送点吃的过来。” 大嫂的气色看起来好多了,可能是因为睡太久了,眼睛有些浮肿。 果果和豆豆看着桃花端来的稀饭和青菜,动手拉了下乔春,连声催促,道:“娘亲(亲亲),你快点吃吧。” “大嫂,你要是再不醒来,我大哥准会成为蚊子们的公敌。”桃花一边布筷,一边笑道:“大哥说你刚刚睡醒,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所以,我就熬了点稀饭,炒了点青菜。大嫂,你快点过来吃吧,要不,待会就凉了。” 这几天大哥不吃不喝、寸步不离的守在大嫂身边,把自己弄得邋里邋遢,看得心都痛了。 刚刚他出来告诉大家,大嫂已经醒过来了。他那高兴的样子,就像是寻到了珍贵的宝物,就只差没有手足舞蹈了。 乔春微微愣了下,疑惑的看着桃花,问道:“为什么?” “噗…”桃花笑着嗔了一眼乔春,咧开了嘴道:“呵呵,因为大哥全身都臭哄哄的,那还不得把蚊子都给熏死了呀。” “呵呵。”乔春陪着笑了下,心里面却满是心疼和感动。 突然想起了前几天的大冰雹,有些着急的看着桃花,问道:“桃花,大家都没事吧?家里的那些茶苗和茶树,还有大棚里的花苗如何?” 桃花将手里的盛着稀饭的碗递到了乔春手里,眼神闪躲了下,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道:“大嫂,你不用担心。大棚里的花苗一点事都没有,东方大叔现在还在大棚里呢。” “茶苗和茶树呢?你老实说,别瞒我。”乔春看着桃花的眼神在闪躲,心中顿觉不安,那些冰雹连瓦都击破了,那些刚刚长出来的茶苗肯定是凶多吉少了。 那可是她发了心血和体力的劳作结晶啊,如果全都毁了,她可真的是心疼啊。 那些茶树她们了三年了,刚刚长成,有了收获,她还指着它们来增加财富呢。她没有那么多的三年,陈清荷只给了她一个三年,她没有时间再等着新种的茶树长大、收成。 桃花担忧的看着她,知道这事瞒得了初一,也瞒不过十五,于是甩了甩头硬着头皮,如实的道:“育苗基地里的茶苗剩了不到一半,而且,这其中还有不少微损了些枝叶的。茶园里的茶树,因为长得大一点,除了枝头上的嫩枝叶不少被折损了,其他的都好。” 话落,看着乔春沉重的脸,桃花连声安抚,道:“大嫂,你别难过。咱们精心一点照料那些茶树,它们一定会重新长好的。” “我没事。村里受伤的人多不多?”乔春腾出一只手轻轻的拍了拍桃花的手,脸上扯出了一抹浅笑,继续问道。 自己家的瓦房都抵挡不住冰雹的攻势,村里还有一少茅草房子,而且大部人的房子都是年份较久的房子,瓦片的承受力肯定是更单薄的。 也不知整个大齐朝有多少地方受了灾害?损失严不严重? “村里有近百号人受伤了,因为是冬天,田地里已经没有农作物了,倒也只是毁了些菜。这几天,大哥已经交代王大哥他们去买来青瓦帮乡亲们修屋顶了,柳伯伯则是忙着给那些伤员疗伤。”桃花将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一全都告诉了她。 说话间,一碗热粥已下肚,桃花伸手去接她的碗,乔春摇了摇头,放下碗筷道:“我吃饱了,你帮我照顾一下果果和豆豆,我去育苗基地看看。” 她还是去看一下比较安心,亲眼看了才知道该怎么补救? 桃花站起来,道:“大嫂,要不我陪你一起去吧?你等我收好碗筷。” “不了,我只是去看看,你就在家帮大嫂照顾一下果果和豆豆吧。”乔春摇摇头,看着果果和豆豆,道:“你们在家不要乱跑,要听姑姑的话,娘亲出去看一下就回来。” “哦,知道了。”小家伙们笑着应道。 乔春先到林氏房里跟她打了个招呼,又到义诊馆里知会柳如风自己已经醒来,这才慢慢的往后山的育苗基地走去。 路两旁有村民的菜园,乔春看着那被冰雹咂得一地‘残骇’的菜,不禁加快了脚步,想快点看到那些茶苗,只是心里有着些许害怕。 害怕自己的茶苗也只剩一地的‘残骇’,害怕往日的心血全都泡了汤。 举目望去远远的乔春便看到乔父带着乔秋她们正在地里忙活着,心中骤暖,快步走去。老远就隔空冲着地里的乔父,喊道:“哎,爹、娘,我来啦。” 大伙闻声,立马停下手里的活,直起身子看着一步一步往这里边来的乔春,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笑容。 “大姐,大姐,大姐…”乔秋和乔冬朝着乔春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喊,笑脸上流下了两行清泪。 跑到她的面前,微微喘气,乔冬看着她笑道:“嘿嘿,大姐,你终于醒啦。担心死我们啦。” 乔秋甩了她一白眼,伸手亲呢的拉过乔春,一边走一边道:“大姐,你别相信冬儿,你天天好吃好睡的,哪像是担心的样子?” 乔春闻言,一笑置之,并不准备加入她们姐妹的口舌之战——那个她们称之为拌嘴的亲密行为。 果然,没什么定力的乔冬一听,立刻就不乐意了,连声呛道:“我好吃好睡,也好过某人睡觉做梦还流口水吧?大姐,你不知道吧。这几天我们都担心得吃不下,睡不香。可三姐她居然天天都早早进了房,根本就没有什么姐妹之情。” 乔冬得意洋洋的说着,跑到乔秋身边,三人并行,眼睛不时的瞄向她。 乔秋根本就不看她一眼,而是亲呢的挽着乔春的手臂,轻轻摇晃着像是撒娇似的道:“大姐,大姐夫已经找到了制瓷器的师父,听说也已经挑好日子,准备在这山脚建烧瓷场。” 乔春听着她意犹未尽的话,便知她还有下文等着她来提,拍了拍她的手背,轻笑着道:“你是想去学制瓷器吗?” 乔秋微怔了下,吃惊的看着乔春,道:“大姐怎么知道?” “因为大姐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呗。”乔冬对于大姐和三姐对她的视若无赌,表示抗议,说这话的语气也是凉凉的、酸酸的。 蛔虫?乔春轻抖了身子,这家伙还真敢说,居然拿蛔虫来比喻自己的亲姐姐。 微顿停下脚步,伸手赏了乔冬一个火辣爆栗,没好气的道:“哪有这样形容你大姐的?你不嫌恶心,我还嫌呢。”说着,看着乔秋,“只要你喜欢学,一切都没有问题。” 乔冬伸手摸着脑门,噘起了嘴,委屈的道:“大姐,你偏心。” 偏心?乔春笑看着她,道:“冬儿,你倒是说说看,大姐哪里偏心?怎么偏心了?如果你也想学,我保证也一视同仁,绝不偏袒。” “我才不要学。”乔冬不屑的看向乔秋,突然神秘兮兮的附到乔春耳边,道:“我要去给你做瓷器店的大掌柜,大姐,行不行?” 乔春听着不由一愣,眼光直直的看进乔冬的眼底,见她没有丝毫像是开玩笑的意思,语气重长的道:“没有问题,但是,你得让我知道你的能力。那可不一是一件简单又容易的事,你确定你能吃苦吗?” 乔冬一脸坚定,点头如捣蒜,重重的嗯了一声。 “只要你用心,大姐相信你一定可以的。”乔春的语气坚定,无形中有一种力量传达到乔冬的心里。 雷氏站在地里,看着她们姐妹许久未动像是在讨论着什么,扯开了喉咙,道:“你们几个怎么还不过来?在说些什么呢?” “我们马上就过去。” 三姐妹对视一笑,异口同声的应道,大步向自家地里走去。 乔春站在育苗地的垅边,心痛的望着眼前的茶苗。桃花说还有一半,现在看来也就只剩三分之一了。 望着弯着腰正在扶茶苗,检查茶苗的乔父,乔春顿觉处自己的心里暖哄哄的,感动的道:“爹,娘,辛苦啦!” 她刚刚来之前还在想他们怎么一个个都不在家?原来,他们是在地里帮她拾掇茶苗,都是因为有这样的家人陪在自己的身边,所以自己才会一直都觉得那么的幸福。 “不辛苦,我们也就只能帮你弄弄这个,其他的就是想帮也帮不上。”雷氏一边说,一边上下打量着她,见她的气色已经好了许多,这才放下了心中大石。 乔父抬头看了一眼乔春,道:“你娘说的没有错,我们也就只能为你做这些。一家人别老是谢来谢去,别忘了我们可是你的爹娘。”说完,又重新弯下了腰,继续检查着地里的茶苗。 真好,闺女醒过来了,嘴角微微咧了开来,乔父轻笑了下,心中的担忧一扫而空。 只是,他一直都不太喜欢闺女老是谢来谢去的,总觉得显得很生分。 “嗯,知道了,我也来!”乔春点点头,一边应道,一边往地垅里走去。 这些茶苗修补起来,也是很要花些时日的。算算自己在家也呆不了几天了,因为皇帝和晋国公主成婚的日子快到了,她们又得准备上京都了。 “我们也来。”乔秋和乔冬笑着重新下地,继续她们刚刚的工作。 …… 哒哒哒…官道上一辆马车徐徐前进。 马车里的乔春闭着眼睛慵懒的斜坐着,脑袋靠在唐子诺的胸前。因为村里还有许多伤民没有康复,临村也有许多伤民来义诊馆看诊,所以柳如风这次就不陪他们上京都了。其实,乔春明白,还有一个原因是皇帝并没有请他参加。 红唇微微轻启,乔春想不透的问道:“二哥,为什么皇帝不请义父参加他和晋国公主的成婚礼呢?他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她上次就发现皇帝好像对义父很有成见,后来觉得这是别人的私事,不太好开口相问,又怕是自己的错觉。可这次她知道这不是错觉,以义父和他们的特殊关系来说,成婚都不请他参加,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她想不通,大哥和义父情如父子,可同是一母所生的皇帝对义父的态度上却是天渊之别。 唐子诺敛起眼角,摇摇头,道:“这件事,我也不甚明白。唉,不过,我个人猜想应该是因为皇太后与义父以前的关系吧?” 乔春听着唐子诺的话,不禁哑然失笑,这算什么理由?他皇后与柳如风是同门师兄们,关系上理应更亲才是啊。怎么会产生成见呢? 突然脑门一亮,乔春睁大了眼睛,嘴巴微微张开的看着唐子诺,眸底浮现出丝丝意外和不确定。微微再启红唇,语气中夹着带吃惊和无措低声的道:“难道他是义父的…” 唐子诺低头看着她的样子,脸上也是很吃惊,随即摇摇头,道:“有可能他有这方面的怀疑,但是,我相信义父。如果她们之间真有如此深的关系,义父一定不会放任她嫁给别人。尽管那人的地位崇高,他也一定不会放任。” 一起生活了几年,义父的性子他还是很清楚的。 乔春怀疑的事情是一定不可能的,肯定是那皇帝在作茧自缚,想得太多。 “驭…”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外面传来了王小林的声音,“唐大哥,夫人,外面路旁有一座土地神庙,那里好像有许多人。” 乔春一听,立刻坐了起来,推开马车门探头往外一看,不由惊呼。这哪是有许多人?分明就是有很多很多人,土地神庙的屋檐下,大门口全都是人,里面就更不用说了。 “这…这么多人在这里是要干什么呀?” 他们看起来并不像是来这里烧香的,因为那土地神庙也是破破烂烂的,一看就知道这是一座没有香火的土地神庙。 唐子诺也探出了脑袋,疑惑的看着那三三两两围坐在一起的人,轻轻蹙着眉,道:“他们可能是一些灾民,我们沿路过来,路两旁的树木都破坏得比较严重。” 灾民?这次的冰雹引起的灾情居然这么严重?这些灾民应该都是一些贫苦的老百姓。 “二哥,我们下去看看情况。” “好。”唐子诺点了点头,转身从马车里拿了两把油伞撑开递了一把给她,率先跳下了马车,伸手将乔春抱了下去。柔声的道:“下雨了,路滑,你走慢一点。” 两个人并肩缓缓走近那些灾民,乔春那好看的柳眉也越蹙越紧,他们全都席地而坐,老小依偎在一起,在这寒冷的天气里就靠着这种方式相互取暖。 这到底都是些怎样困难的家庭?他们的家呢? “咳咳咳…”前方一个老大爷手抚着胸,咳得脸色都胀成了猪肝色,好像随时都会喘不过气来,随时都有可能倒下。 大步走过去,乔春蹲下身子神色担忧的看着他,轻声问道:“大爷,你怎么啦?你们这么多人怎么都在聚在这里?” 老大爷抬头看了她一眼,微微张开嘴还未说出一个字,又开始剧烈的咳了起来。 唐子诺上前蹲在乔春身边,脸色凝重的看着老大爷,道:“大爷,我是个大夫,我来帮你诊治一下。”说着,伸手搭在老大爷的手腕上,拧着英眉,认真的听起脉来。 过了发半晌才放下他的手,对着他轻声的道:“大爷,你这病已经好多年了吧?怎么不找大夫看诊呢?” 老人家的脸微微的红了,叹了一口气,道:“我们穷苦人家平时吃都吃不饱,哪有银两去看诊?” 老大爷旁边的一位中年妇女兴许是看着乔春她们不像是坏人,便打开了话匣子,愁眉苦脸的道:“前几天下了一场突由其来的冰雹,后又刮起了大风,家里的茅草屋都毁了。这天又连着下雨,我们这些无家可归的人,也只好委身在这座土地神庙里。” “四妹,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去就来。”唐子诺看着乔春交待了一声,便往马车方向走去。 不一会儿,他手里拿着一张写着药方子的纸走了过来,将药方子递到了王小林面前,道:“小林,你辛苦一下,赶着马车去前面的镇上抓几贴药回来。顺利拿些大米过来和干粮,如果马车放得下的话,再买些棉被回来。” “是!”王小林神情感动的接过药方子和银两,转身快步离开。 他自然知道唐子诺要买这些东西的用途,心里不禁对他们夫妻又多了几分崇敬。想到自己小时候是个孤儿,从小到大都没受过人关怀,他的眼眶微微发涩。幸好后来到了唐家,在那不是家人更似家人的环境下,他才真正的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乔春伸手紧紧牵住了他的手,眸光柔情四射的看着他,道:“二哥,你看看还有没有生病或是受伤的人。” 又是冰雹又是大风又是雨的,相信这里面一定还有受伤或是生病的人。 他们要是没碰上也就算了,既然碰到了自然也不能够作视不理。 唐子诺点点头,松开她的手,脱下自己的披风折叠好铺在地上,温柔的看着她,道:“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去看看。” “好!”乔春依言挨着一个妇女和一个小男孩坐了下来。 唐子诺忙碌的替人看诊,乔春则与周围的人开心的聊起了天来。 过了不知多久,王小林也驾着马车回来了,招呼了一些年轻男子将马车里的粮食和棉被卸下了车。又拿着唐子诺开的新药方子赶着马车去抓药,来回折腾后,天色都已经开始暗了下来。 辞别了土地神庙里的灾民,带着他们的感谢,乔春几人马不停蹄的赶往京都。 这一路因为下雨,下午又在土地神庙里耽搁了不少时间,他们只有日夜兼程才能及时赶去参加皇帝和晋国公主的成婚大礼。 黑夜里赶路,又恰逢下雨天,行速也相应的慢了下来。 马车内,乔春靠在唐子诺的怀里,甜甜的睡着了。 唐子诺低头满目柔情的看着她,怔怔发呆,好像怎么看也看不够。想起那些天她沉睡不醒的煎熬,他环在她腰上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 他至今想起那些天的情景,心都还会隐隐作痛,实在无法想象,如果没有她,日子该怎么过下去? 突然,马儿鸣起了嘶烈的长啸声,马车剧烈的颠动了下后,骤然停了下来。 唐子诺心中暗叫一声,“不好。”以他学武之人的敏锐度来看,外面八成是遇到了埋伏。 “怎么啦?出什么事啦?”乔春被马车颠醒,睁开松惺的睡眼,怔怔的看着唐子诺,问道。 唐子诺搂紧了她,揉揉她的肩头,道:“不知道,你在里面呆着,千万不要出来,我出去看看。”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了打斗声和王小林着急的声音,“唐大哥,你保护好夫人,我们遇到埋伏了。” 心猛得一沉,唐子诺低头看着乔春,一脸凝重的问道:“四妹,你会害怕吗?” 乔春摇了摇头,“不会!你忘了我是你的徒弟,我有太极拳傍身,你别担心我,你快点出去帮小林。不到万不得已,我一定不会踏出马车半步。” “好!你小心一点。”唐子诺的手从她的肩膀上移开,转身从马车上跳了出去,加入了厮杀中。 马车外面传来刀剑相触的声音和一声声中气十足的怒吼声,乔春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外面的动静很大,脚步凌乱,听起来敌方似乎来的人还不少。 想到外面只有唐子诺和王小林,乔春顿时心急如婪起来。连忙跪坐在小木窗下,眯着眼在黑暗中观看着厮杀情况,当她依稀看清敌方的人数时,心中不由大惊。 好家伙,这些人也太看得起她们了吧,竟然出动了约莫二十多人,分成两对分别缠着唐子诺和王小林厮杀。 虽然唐子诺和王小林的武功都是拔尖的,可是,敌众我寡,几十个回合下来,他们也渐渐的陷入下风。那些人明显的更适应在黑暗中厮杀,他们的武器都是利剑,那些人招招阴险的直刺对方要害。如果不是王小林和唐子诺的身形矫捷,估计早就命丧在他们的利剑下。 唐子诺从敌方那里夺了一把剑,一边躲一边寻着破口攻击着敌人。黑衣人不时的倒下,可那些人眼看着自己的同伴不进倒下,却没有丝毫怯意,反而越挫越勇。 紧紧的缠着唐子诺和王小林,根本就不让他们有机会跳出他们的小包围圈。 “嗷...”唐子诺吃痛的叫了一声,拧着眉怒瞪着对方,咬着牙抵御着强大敌人的进攻。刚刚对方的剑趁着他不注意从后面划破了他的手臂,险些让他手里的剑滑落了下来。 乔春再也无法坐在马车里看下去,她只觉听着外面厮杀的声音,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对她的煎熬。 “砰...”用力推开门,怒目圆瞪,眼光死死的瞪着刚刚伤了唐子诺的那个黑衣人。 好,很好,真的很好。她不露一手,他们都当她是个摆设了,小样,待会就让他们尝尝太极拳的厉害。 “呀...”马车外的众人被她超大气场的出场给微怔了下,随即回过神来,居然默契的有两个黑衣人举着剑向她刺了过来。 唐子诺看得是那个心惊胆颤啊,连忙解决着紧粘在周围的‘青头苍蝇’,偶尔眼神担忧的瞄向乔春那边。忍不住在厮杀中朝她喊了句:“四妹,小心一点。” “知道啦!”乔春应了一声,连忙跃下马车跳到一旁的空地上,她可不想让马车被毁。 黑认人扑了空,见她跳到了空地里,眼神中露出更多的不屑,紧跟了上去。 这个女人应该就是主人要的人了,不能伤不能杀,这是主人的要求。现在看来,这女人手无寸铁,又不见有深厚的内力。要生擒她,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乔春淡淡的站在空地里,转身一动不动的看着紧追而来的黑衣人,眼看着他们距离自己只有十步之遥时,她的红唇微微轻启,“站住!” “你要干嘛?”黑衣人急急的刹住脚步,双脚像是穿着旱地溜冰鞋,硬生生的在湿软的泥地里划出了一条深深的小沟。 他们轻轻的看着她,眼神中充满了轻视和誓在必得。没有武功又手无寸铁的女人,对他们来说实在不构成任何的威胁。 乔春强忍住心中的怯意,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加淡定,勾了勾唇角,朝他们投了个鄙视的眼神,道:“两个大哥,你们是武林高手,又是侠义之士。这样以多欺少好像不太好吧,而且我还是手无寸铁的女人,这些要是传到江湖上去,恐怕会影响两们大哥的英名。” 两个黑衣人第一次听到有人称他们为武林高手,更是第一次听人赞他们为侠义之士。一时之间,难免就开始沾沾自喜起来。咧开了嘴,看着乔春开心的道:“算你有点眼力,那你们要怎么办?要不你乖乖的跟我走一趟,省得要受皮肉之苦。” 无意之中,他们给乔春泄露了一个信息。那就是对方不会杀她,意在生擒她。 有了这个意识,乔春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红唇再度微微轻启,“那可不行,我输也我输得心服口服,大哥你们赢也要赢得光彩不是吗?这样才是江湖儿女的气派。” “对,没错!”两个黑衣人相互对看了一眼,对她的话深表赞同,猛地点了点头。 唐子诺和王小林见乔春这边没有打起来,耳边依稀传来乔春的话,他们也就渐渐的安了心,专心的解决着其他黑衣人。 乔春心中大喜,没想到这两个黑衣人居然这么好忽悠,于是神情淡淡的说出自己的要求,“那我们一对一的打,不能用武器。” 两个黑衣人疑惑的对望了一眼,没有出声。 “难道两位英武神勇的大侠还怕我一介农妇不成?”乔春根本就不打算给时间他们考虑,连捧带呛的让那两个黑衣人陷入了为难之中。 英武神勇的大侠?这个说得一点都不错。两个黑衣人的小尾巴翘了起来,脚下有些飘浮,他们今夜才知道自己在江湖中也算个人物。两个人又迅速的对视了一眼,这一下皆不再犹豫,还是咧开嘴,道:“好吧。就按你说的办,不过,我们哥俩也不愿让江湖上的兄弟在背后说我们的不是,所以,待会我们会各让了你三招。” “多谢两位大侠。”乔春学着电视上的江湖人打招呼的样子,微笑着朝他们拱手。 天色很黑,似乎比刚刚又要黑暗上几分。乔春也不管他们看不看得见,反正礼多人不怪。也许他们是看得见的,她得用法子放松他们的警惕,这样她才有办法胜出或是拖住他们。 这两个傻瓜蛋,居然还要让自己三招,看来等会自己得使劲全身的劲,好好的招呼一下他们。 乔春拉开了架势,望着他们,道:“两位大侠谁先来?” “我。”说话间,一位黑衣人鼻孔朝天的站了出来,只是简单的站了马步,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胸膛,道:“来吧,本大侠就让你三招。” 乔春故意做出拼尽全力的样子,“啊”的一声拔腿冲过去,软绵无力如同挠痒似的在他的胸前拍了一下。借力身子往后退了几步,微微一怔,道:“大侠好生厉害。” “哈哈哈...一招啦,再来。”黑衣人仰头大哭起来,那神情,那语气,得瑟啊。 他原以为乔春多少有些武功,可是刚刚那一拳根本就是在帮他挠痒痒,他现在可是一点也不担心了。 乔春轻轻的勾了勾唇,心中冷哼,傻子,如果她一招就用力的话,那他们还会给机会她吗?她要的就是让他们放松再放松。最后,她再拼尽全力使一招。 “啊...”乔春再次上前,比刚刚稍大一点点力的拍在黑衣人的胸前。 黑衣人伸手拍了拍自己胸前的衣服,笑道:“哈哈哈...两招啦,只剩下最后一招啦,待会你可别说我们欺负你。” 他背后的黑衣人也跟着咧嘴笑了起来,看来,他根本就不用派出用场。一个既无武功又没武器的农妇,实在不在眼下,并不会放在手下。 “我...我...我来啦!”乔春语气有些颤抖,让人听起来像是既没自信,又为对方的实力感动害怕。 黑衣人瞥了她一眼,笑道:“我什么我?你倒是快点啊,别说我们不给你机会。你这次要是不用尽全力,你都对不起你自己。”他实在是行意啊,想想再过一招后,他就可以亲自将这女子绑回去给主人,他实在是太开心了。 “你...你...你不要逼我啊。”乔春纤纤玉手指着他,语气中有太多的怯意。 “你快点,别浪费时间。”黑衣人催促道,他现在已经有一点怀疑,她到底是不是在故意拖延他们的时间,好等那两个人来营救她。 总之,早点结束,早点带她离开才是上上之策。 “啊...”乔春暗暗调整内息,将内力全部汇集在手掌之中,对着黑衣人的胸口就是拼尽全力的一招‘摆山倒海’。 “啊...砰...”黑衣人如断线风筝般的飞到了唐子诺那一边。 乔春不可思议的看看自己的手掌,又惊慌的看了看另一个呆滞的黑衣人,喃喃的道:“怎么会这样?” 那黑衣人立刻回过神来,眼睛狠狠的瞪向乔春,他现在终于明白了,眼前这个女人根本就是在扮猪吃老虎。她身上的内力一点也不低,不然的话也不可能将刚刚的同伴一掌拍飞。 紧咬着牙,话从牙缝里挤了出来,“你骗我们,你好样的,看招。”他才不会再傻傻的让她三招,这个女人他必须以最快的时间内带走。 乔春狼狈的躲闪着,她这是第一次与人拳脚相对,而且,因为自己的肚子里还有宝宝,她不敢大意,也不敢主动攻击,而是尽力的防御,避免黑衣人的脚踢到自己的肚子。 慢慢的,她开始有了一些手感,防御之中偶尔也可以给黑衣人一个排头吃吃。她的这一举动,更是让黑衣人怒不可挡,连连使出全力的攻向她。 突然,天空中一道闪电划破乌云密布的天穹,瞬间把夜空照耀的白昼一般。 乔春微微一怔,这冬日里打雷,还真是罕见啊。最近这都是些什么鬼天气啊,反常得厉害。 顷刻间,豆粒大的雨点开始噼里啪啦的砸向地面。这雨越下越大,伴随偶尔的闪电把夜色中的山林变得更加的惊悚。 乔春没有精力去害怕,也无法分身去感受这惊悚的感觉,而是手脚并用的与黑衣人厮打着。 双手抵挡住对方向自己的肚子踢来的一脚,眼中闪过一道厉光。丫的,他一定是发现自己的顾虑,所以,才会一拳一脚皆是冲着她的肚子来。 黑衣人再来一脚,乔春双手如灵蛇般的缠住了他的脚。突然嘴角溢出一抹邪肆的笑,以闪电之速伸脚使尽全力往他的跨下一踢。 “啊...”黑衣人大叫一声,立刻身如虾米般的拱着身子,一直在雨水泥地里打滚,嚎叫。 他那一声声凄厉的嚎叫声,在闪电交加的雨夜里,显得格外的惊悚。让闻者轻颤,让看者不自觉的伸手捂向自己的跨间。 “四妹,你...”唐子诺和王小林双双解决他们的对方,听到男人的那怒天怨地的嚎叫声,心急的赶了过来。一句‘你怎么样’还未说完,便已目瞪口呆的看着地上打滚的可怜男人。 ------题外话------ 各位亲亲:由于周末,妞儿要抽时陪家人,所以,更新晚了,字数也不够一万。抱歉啊,待会晚一点妞儿会补够字数,已订阅的亲,明早再刷新看,不会另收币。 以后,周一至周五妞会尽量在上午更新,周六、日则会晚一点。么么~ 第126章 到达京都。 “四妹,你...”唐子诺和王小林双双解决他们的对方,听到男人的那怒天怨地的嚎叫声,心急的赶了过来。一句‘你怎么样’还未说完,便已目瞪口呆的看着地上打滚的可怜男人。 “我没事!”乔春说着伸手抹了下脸上的雨水,狠狠的瞪了一眼地上打滚的男子。 居然招招都想要了她肚子里的孩儿,简直就是该死。 想着,还不解气,乔春上前几步,伸出脚狠狠的踢向他的腰间,完全把他当成了个球在踢。 “嗷...”那男子一边嚎叫一边打滚。 此刻,他后悔了,他真的后悔了,他的肠子都快要悔青了。 他不该大意,不该相信这个女人的话。 这个看似百无一害的女人,居然出脚这么狠,她这一踢完完全全就是要了他的子子孙孙。 可是,这个世上并没有后悔药可买,他注定要为自己的大意和自负付出代价。 突然,那男子的打滚的身子不动了。乔春蹙了蹙眉,怀疑的看向自己的脚,她的力气应该不会踢死人的,他这是怎么啦? 王小林也是看出了不对劲,连忙上前用脚往他身上一踢,想说看看他是不是故意使诈?结果那男子在地上轻滚了几下,面容朝上不动了,王小林探过头看清了他那嘴角溢出的黑血时,心中已经明白他畏罪自杀了。 抬起头看着唐子诺摇了摇头,像这样的事情他们暗卫是见多不怪了。只是,很可惜没有从他的嘴里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乔春愣愣的看着地上不动的人,她有点不敢相信,那么几脚就把他踢死啦? “夫人,外面雨水大,咱们还是快点上马车离开吧。”末了,王小林又补充了一句,“他是服毒自杀的。” “哦。”乔春忽然觉得心里面放松了一些,虽然这些人都该死,可她是在红旗下长大的人,如果真是她打死了这个人,她的心里面多少会有一个大疙瘩。 雨越下越大,唐子诺从那黑衣人身上抽回目光,拉过她的手急切的道:“走,回马车上去。” 这里遍地横尸,他担心会吓到乔春。而雨似乎也是越下越大,他们在外面已经淋了够久的了,再淋下去,乔春该要生药了。 空地上血水混着雨水,满地腥红,幸好是大晚上,天又比往常要暗很多,基本上是看不见的。只是,空气中的血腥味还是扑进了鼻腔,让人想要忽视都做不到。 乔春轻轻的颤抖了下,伸手抚着胃在唐子诺的搀扶下,快速的走向马车。 “四妹,你身上都湿透了,赶紧换套衣服吧。小心受了风寒。”唐子诺看着全身湿透的乔春,心中阵阵心痛,她那厚密的刘海湿湿的贴在额头上,衬托出她的脸色更加苍白。 她本来就怕冷,这会儿还在半夜里淋了雨,受了吓,不仅仅是脸色苍白,就连嘴唇也微微发紫。 此刻四条水流从他们的脚下流了出来再汇集在一起,形成了一条小小溪。 “让小林看看前面有没有人家或是客栈,我们先停下来休息一下。大家都被雨水淋湿了,最好是都换上干衣服,可不要受了风寒才是。”乔春觉得全身都粘乎乎的,又冷又难受。 这样的夜里淋着雨与敌人厮杀可真是件消耗体力的事。现在的她全身都快要散架了,只想泡个热水澡,再好好的睡上一觉。 她有些不明白了,从那两个黑衣人的话来看,他们的目标是她,而且对方还要活的她。 她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成香馍馍了,怎么老是有人惦记着她?害得她想要好好的过些平淡的日子都不行。 乔春没有矫情,上前将森马车木门给拴了起来,打开了包袱拿出自己的衣物,并将唐子诺的衣服交到了他的手里,笑道:“一起换吧,前面不知还会不会有危险,咱们可都不能生病了。” 现在不是害羞也是矫情的时候,黑暗中有人对着他们虎视眈眈,他们不得不保重自己的身体,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好。”唐子诺伸手接过衣服,两个人随即就在空间有限的马车内换着衣服。 时而肌肤相碰,虽然身体皆是流过一种酥麻的感觉,但是彼此的心里更多的却是感恩——感谢对方还陪在自己身边。 乔春换好衣服转过身子,柳眉紧拧,看着唐子诺略有些动作不利索的右手,突然想起了他的右手臂曾被黑衣人给划了一刀。“等一下!”乔春喊住了唐子诺,上前重新解开他长袍上的扣子,轻轻的拉下他的衣服,右臂上那道翻开了肉的长伤口呈现在了她的面前。 狠狠的倒吸了一口气,乔春红着眼,顷刻间,豆大的泪珠儿便落了下来,一滴一滴全都滴在了唐子诺的长袍上,晕开形成一朵朵水花。吸了吸鼻子,沙哑的道:“痛吗?伤成这样怎么还不上药?你难道还打算瞒着我不成?你等一下,我拿药过来帮你上。” 乔春伸手抹干了眼泪,转身又蹲在包袱前从里面翻出金创药,拿了些白布条,动作稔熟的帮他上药、包扎。 一边包扎一包不悦的嘟囔,可眼睛却是一都红的像那兔子的眼睛。她气唐子诺掖着、藏着、不上药,虽说他是为了不让她担心,可是,她是他的妻啊,怎么能瞒着她呢? 他受了伤,她本就该照顾的,而不是不知道。 其实,乔春内心也非常的责怪自己,明明那会儿就看到他受伤了,却在事先给忘记了。这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咝——”突然,唐子诺大口的倒吸了一口气,可怜兮兮的望着她,低声的道:“痛。” 乔春抱歉的看了他一眼,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道:“不觉用力大了些,你先忍忍,马上就好了。” 上了药后随即简单的包扎了下伤口,乔春满意的看着他手臂上那可爱的蝴蝶结,伸手拍了下唐子若的肩膀,道:“走吧,我们打伞出去,让小林进来换衣服。” 唐子诺点了点头,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出来,并肩看着若隐若现的夜色山林。 一路无阻碍的前进,而且,越靠近京都路两根旁的树木就越没有受过冰雹洗礼的痕迹。果然是一片天空下,什么样的天气都有。很显然京都这边没有受到灾害,这不得不说,老天还是开了眼的,把大齐朝最繁华的地方给保了下来。 当他们赶到逍遥王府时,已是皇帝与晋国公主大婚的前一天晚上。 皇甫杰和杜湘茹早已在王府门口等着她们,当见到活蹦乱跳的人时,他们心中的担忧才一扫而空。 本该上午就要到的人,结果却足足等到晚上才到,这让皇甫杰不得不担忧他们是不是在路上遇到了麻烦?推掉宫中的宴席,早早的就在王府门口提着七上八下的心等着他们的到来。 “大哥,湘茹,你们真热情啊。亲自在大门口等我们,这让我觉得好有面子哦。”乔春笑着迎上前,握住的杜湘茹的手开心的道。 她当然知道大哥是在担心误了时的他们,她可没有漏过刚刚皇甫杰看到他们时,眼眸里闪过了丝丝安心。 皇甫杰抿唇笑了下,眼睛上下打量了他们几个一圈,确认真的没事才对唐子诺,道:“二弟,走,进去。我已让人备了饭菜和酒水,咱位兄弟今晚可要好好的喝酒聊天。” “好,大哥请!”唐子诺伸手做了个请势,随即两人并肩往王府的大厅走去。 乔春搀上了杜湘茹的手,笑道:“湘茹,走,我们也进去。” 外面天寒地冻的,她可是一刻也不想多呆,只想着好好的吃上一顿,再躺进暖暖的被窝好好的睡上一觉。 赶了两天多了路,途中又要与敌人厮杀,她实在是一个累啊。 仿佛所有的瞌睡虫都苏醒过来,让她的上眼皮和下眼皮不停的拥抱,根本就不想睁开。 大厅里,坐在乔春身边的杜湘茹看着她脸上那两个浓色的黑眼眶,心疼的道:“这路上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皇甫杰也放停下了筷子,怔怔的看着唐子诺和乔春,他也很想知道,路上他们到底遇到了什么事? “我们昨夜里在路上遇刺了。”乔春脸上风轻云淡,像是在说一件小到不能再小的事情。 她本也觉得没啥好说的,自己的事情不能都拿来麻烦大哥。而且,她已经知道了有不知名人士要对自己不利,自然也会事事都多留一个心眼。 只是,她和唐子诺想了很久,也没有猜测出幕后的真凶。 “昨夜在路上遇刺?”杜湘茹失声的叫了起来,神色担忧的看着乔春,又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皇甫杰定定的看向唐子诺和乔春,心里则在猜测会是哪一方的人要对春儿下手? 唐子诺和皇甫杰对视了一眼,彼此心领神会,抿了抿唇,道:“一共约莫有二十几个人,他们的功夫杂乱,根本就看不出是哪帮哪派的手法。” “我从那两个黑衣人的话中分析,相信这些人的目标是我,而且,他们的主子好像只想看到毫发无伤的我。” ------题外话------ 各位亲亲:今天出了点小问题,所以,更的字数少了,请原谅! PS:瓶颈啊,可怕啊!妞这个时速一千的银啊,遇上卡文时,真心的伤不起!众位亲亲,虎摸一下吧! 第127章 火热攻势,醉鸳鸯(有基情) 皇甫杰的眉头紧紧的皱着,眸光微冷,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桌面。 他的心绪百转,暗自的排除着心中的可疑人选,晋国的恒王已成过去,他的余党也已经被晋皇一一瓦解,在大齐朝他也想不出来会有谁由会对乔春痛下杀手。 这事有点难,听起来那些人都是训练有素的杀手,如果只是有人出了重金买通了哪个帮派或是江湖上的黑暗组织?那查起来也是倍有难度了,不过,这些都不在他的话下。 他是谁?他可是逍遥王,朝中、江湖都有他不容小窥的势力,更何况他还有不为人知的棋子。 “我会让人查出幕后黑手,胆敢对我逍遥王的兄妹下毒手,我倒要看看,他有没有能力承受。”微眯的眸子中迸出一道冷光,薄唇紧紧的抿着。 杜湘茹伸手轻轻的扯了下他的衣襟,看着他露出了暖如春风的笑容,浅浅的笑却让皇甫杰的心瞬间就暖和了起来,眸子中了浮上了丝丝暖意。 无需言语,只需一个眼神,一个微小的动作就可以抚平他浮躁的心。 这样的女子,他第一次遇到,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开始,他便已认定这个女子就是他寻寻觅觅的梦中人,是要与他共度一生的人。 只是,似乎风劲天并不怎么愿意将他的心肝宝贝交到他的手里。看来过些时日,他得陪湘茹回【天下第一庄】一趟,一则向未来岳父表明自己的心意,二则也想借此机会与湘茹沿途看看风景,培养培养感情。 皇甫杰眉眼含情的看着杜湘茹微微一笑,伸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背。 乔春看着皇甫杰和杜湘茹两个人眉目传情,你侬我侬,心中不禁浮起丝丝感动和开心。 三哥已经找到属于自己的另一半,如今大哥亦同,看着自己关心的人都得到了幸福,这又怎么能让她不开心呢。 “这事交给大哥,我放心。我也想看看是谁一直在暗中打我的主意?我一个人倒是不怕,我怕得是他们会拿我的家人来开刀,那可不是我能容忍的。来,我敬大哥一杯,略表谢意。” 乔春端起了面前的酒杯站起来,豪爽的举杯等着皇甫杰与她碰杯,可却见他只是嘴角含笑的笑着她,并不举杯,并不动身。 轻轻蹙了蹙眉,眸底浮过点点疑惑,很是不解的看着他。 不对啊,以前,她说要喝酒,大哥都是立刻就站起来呼应的。今天怎么一直笑看着她却迟迟未动? “四妹,你换上这个。”唐子诺站起来,伸手接过她手里的酒杯,随即就给她换了一个杯子。看着她的眼神中含着一丝责怪,一丝无奈,更多的却是关怀和爱。 唐子诺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明明是个心细的,可偏偏就是时常会忘了自己是个怀有身孕的。 遇到下冰雹,她心系家人,让自己受伤晕迷。 遇到刺客时,她按捺不住,狠揍了刺客一番。 现在相逢时,她兴奋难掩,豪气的举杯敬酒。 他真不知该如何说她了,或许,该是他根本就舍不得对她有一丝一毫的责意。她是他的空气,他的阳光,他的雨露,他的一切... 每每想到她沉睡的三天三夜,他的心就忍不住的紧了又紧,窒了又窒,痛了又痛。 最后,一番感慨下来,他的心就只剩下满满的幸福还有感恩。 人的一生最幸福的事情,应该就是有可以和心爱的人朝夕相处。 撇了撇嘴,乔春看着手里的酒变成了茶,不禁有些不满。看着笑意盎然的唐子诺,问道:“为什么要把酒换成茶?” “因为你的肚子。”唐子诺咧开嘴笑了笑,随即那深邃的黑眸紧紧的锁在了她的肚子上。 他虽是两个孩子的爹,可他也是一个捡了现成的爹,没有陪妻子感受腹中的胎儿一天一天长大,妻子生产时,他也不曾在身边握过她的手,或是给她打气过。 说到底,他就是一个不称职的丈夫和父亲。 这一次,他自然不会再失去机会,他要陪着她们,守着她们。 “呃,嘿嘿。”乔春一听,立刻嘿嘿的讪笑起来,微微不好意思的看着皇甫杰,道:“大哥,我以茶代酒,希望你不要介意。” 这一次皇甫杰不再只笑不动了,慢慢的站起来,端起面前的酒杯爽快的与她碰了下杯沿,仰头一口干掉杯中的酒。 放下杯子却又不着急的坐下去,若有所思的看着得乔春,眸子中闪了一道亮光。 乔春被他看得心里有些发毛,不禁伸手拢了拢衣服,清了清嗓子,问道:“大哥,可是还有话要跟我说?” 这眼神太恐怖了,一看就知道他在心里算计着什么?不过,她也疑惑啊,她和大哥的情同手足,按说她不该生出如此想法的。可是,他那眼神也确实是饱含意义啊。 “四妹,你还记得你说过的话吗?”皇甫杰的眸底闪过一丝笑意,慵懒的看着她。 乔春被他这般反问一下,脑子里顿现一片空白,她说过的话很多,她哪里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不过,看他现在的眸子底下的确实都是单纯的笑意,不再有刚刚让她发毛的那种感觉。倒像是想起了某件有趣的往事,让他的嘴角情不自禁的溢出了笑意。 难道她刚刚是闪了眼?还是因为近日没有休息好而看花了眼? “大哥所指何时?”乔春浅笑着,虚心的问道。眼睛却是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的眼睛,生怕再次看花眼。 皇甫杰朝她瞥了一记意味深长的眼神,优雅的坐了下来,道:“当日,四妹可是答应了要让果果和豆豆认我和三弟做干爹的。上次在唐家,湘茹也是非常喜欢果果和豆豆,所以...” 意思很明白,就是三年前没有做成的事,现在他想完成它。 “是啊,果果和豆豆不仅长得漂亮还很聪明,有他们在的地方总是充满了欢笑。我真的好喜欢他们。”杜湘茹笑着接下了皇甫杰的话,清亮的眸子中闪烁着点点星光。 让人觉得她的话一点也不假,全是出自心肺的。 乔春和唐子诺对视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以子为荣,以女为耀的笑容。确实,他们家的宝贝们都是最棒的,最善解人意的。 唐子诺朝乔春眨了下眼,似乎在说:“我的儿女一定是最棒的,怎样我厉害吧?” 微微蹙眉,不过嘴角却是不自觉的溢出了一抹浅笑,乔春毫不领情的望向他,挑衅式的偏头、努嘴,似乎在回驳他:“我看不出你哪里厉害?明明就是我教得好。” “咳咳...”皇甫杰看着乔春和唐子诺眼神交流着,似乎把他的问题给抛之脑后了,忍不住轻咳了几句,提醒道:“你们要腻歪,待会回房再腻。我的话可别想着避之不理,我都等了三年了,可没那些耐性。” 乔春微微愣了下,红着脸看向皇甫杰,见他悄悄的朝自己眨了下眼,又看了看端坐在一旁的杜湘茹,立刻就明白了皇甫杰在这个时候提这事的用意了。 因为,当时她说过,除了他和钱财都成亲了,否则认干爹这事就免谈。 现在三哥已经成亲,大哥也有了意中人,不过大哥的成亲之路显然也不会太好走,所以,他才想着让她在旁边烧烧火、暖暖场。 乔春悠闲自在的看着皇甫杰,道:“大哥,你好像忘记了当初我说过的条件了。” 唐子诺惊讶的看着她,而候在一旁的侍女们更是淡定不下来了。听她这口气,想来她们家王爷要成为她家儿女的义父,还得符合条件才行? 问题是她们有心中如神般的王爷,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打个喷嚏都可以让大齐朝摇几下的王爷,怎么能不合她的要求呢? 她到底立了什么天怒人愤的条件?居然生生的将她们的神给拒绝了。 “四妹立了什么条件?”唐子诺第一个忍不住的问道。 他实在是好奇的要命,这世上居然还有逍遥王办不到的事。 乔春只是回了他一笑,转首看着一旁的杜湘茹的问道:“湘茹,我有个问题一直想不明白,不知你可否为我解答一下?” “你说来听听。”杜湘茹轻笑着点子点头。 乔春拧了拧眉梢低下了头,似乎有些难于启口,又似乎不知如何说起。 唐子诺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不由的一痛,恨不得立刻伸手将她的眉毛给熨平了,恨不得把她的烦恼给移转到自己身上来。 这个世上要是有可以将别人的情绪给吸过来的武功可真是真太妙了,这样他就可以一直让春儿开开心心的生活。猛地的甩了甩头,唐子诺被自己的想法弄得有些哭笑不得,这想法实在是也太玄乎又玄了。 过了好半晌,乔春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抬起明眸看着杜湘茹,道:“湘茹觉得以他喜为己欢,以他忧为己愁,这样算不算是真心的爱一个人?如果真的爱一个人是不是就想完成他所有的愿望?” “咳咳...”唐子诺咳了起来,他很意外乔春的烦恼尽然是这个?而她居然要问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这事还真不是一般的不靠谱。 眸光转动间,他看到了对面的大哥目光紧紧锁在杜湘茹身上,像是一个青头愣小子在等着心爱的人回应自己的表白。呃?唐子诺怔了怔,抽回目光看着身旁的乔春,他现在似乎有点明白了。 嘴角微微上扬,他静静的端坐着,恢复了他优雅俊逸的男子风貌,只是眼神不时的在另外三个身上来回轻转。 杜湘茹的脸微微发烫,感受到皇甫杰那炙热的目光,头垂得更低了。 眸色渐浓,皇甫杰看着娇羞如花的杜湘茹更是无法从她身上抽回目光。杜湘茹是在梅林谷里长大的,她不比外面的女子,她单纯,爽快,正义。 平时与他相处也是很自然,她没有世人的那些这个那个的尺寸。她认为与相爱的人在一起,并不是什么大事,只要随了自己的心就好。 可是,她上次随风无痕回【天下第一庄】后,他却发现她没有以前那般随心了。时常会在意别人的想法和目光,这不是他想看到的,他只想她一直过得随心。 而对于他们的婚事,她似乎很在意风劲天的意见,所以,他的成亲路有些难啊。 毕竟,上一辈的恩怨摆在那里,说人家风劲天心里没有一点疙瘩,他自己都不相信。世上就痛苦的事情不是死离,而是生别。因为先皇的气愤,却让他与心爱的女人从生别变成了死离,这事如果换作是他,他也不会愿意自己的女儿嫁给那个男人的儿子。 “爱一个人就一定愿意为对方完成他的心愿。”杜湘茹猛地抬起了头,定定的看着乔春,一字一字的说出她的答案。 对!没错!爱一人就一定愿意为他完成心愿。会因他的喜而欢,会因他的忧而愁,这些她本是懵懵懂懂的。但是,就因为刚刚乔春的问题,让她想起了那个日天教她男人都不是好东西,晚上却拿着一个香囊独自哭泣的娘亲。 爱之深,才会恨之切。 娘亲时常会神情游离,时而蹙眉,时而轻笑,时而脸上浮现痛苦,时而脸上散发幸福。 她在见过爹爹后,就明白娘亲为何会那般了,不见不是因为不爱,而是因为太爱了,因为太爱了,所以两个人的情感中容不下第三个人。 这次爹爹说,皇室的男子不可能一生一世只守着一个女人,所以,他不乐意她和皇甫杰的事。可是,她更不愿意就此放手,上次,他说会给她想要的生活时,她就知道自己没有爱错人。 他是皇甫杰不是一般的凡夫俗子,他说过的话,一定会兑现,她相信他。 “那你希望大哥成为果果和豆豆的义父吗?你愿意帮他实现吗?”乔春点了点头,终于问出了主题,末了又补上一句,“毕竟都过去三年了,他还念念不忘,想必是真的很希望。” “我愿意!”杜湘茹想都没想就应了下来,一个男人为了给你想要的生活连富贵荣华、权势地位都愿意舍弃,那她实在想不出有什么理由不愿意为他的愿望出点力。 皇甫杰一脸喜色的站起来,咧开了嘴,道:“那我皇兄的婚礼结束后,就陪你回【天下第一庄】。” 乔春和唐子诺相视笑了下,他们实在是很少看到大哥如此兴奋,如此急躁。看来,他是真的很着急,而且还没有多少安全感。 杜湘茹怔怔的看着他,很是疑惑,不是说要实现他的愿望吗?怎么突然就变成陪她回【天下第一庄】了? 这个转变也太快了吧?她都有些转不弯了。 “那个,不是要认干儿子和干女儿吗?” “是啊!不过前提得先回【天下第一庄】。”乔春好心的替皇甫杰解释,不过,她也只会解释一半留一半。“呵。”微微张嘴,慵懒的打了哈欠,回眸看着一旁的唐子诺,道:“二哥,我们回房吧。明天还要早早入宫呢?我得好好的补补觉,困死了。”说着已拉开凳子慢慢的朝后院走去。 “好,等我一下。”唐子诺笑着朝皇甫杰点了点头,转身上前几步,牵着乔春的手回他们的固定客房。 他们虽是好奇皇甫杰会怎样跟杜湘茹解释,但是,一则夜已深,二则她真的困了,三则这事还是没有电灯炮会好一点。 回到房里,他们只是简单的洗漱了下,本想泡个热水澡的乔春也取消了念头,因为这夜确实是深了。 她们来到王府时就已经不早了,喝茶、吃饭、聊天下来,天是真的很晚了。 晕黄色的灯光下,两个人窸窸窣窣的脱下外衣衫,钻进了柔软的被子里。 唐子诺从背后环住了乔春的腰,将她紧紧的锢在自己的怀里,下巴抵在她的青丝上,淡淡的幽香扑入了他的鼻腔,让他整个人都有点蠢蠢yu动起来。 也是,怀里抱着美娇娘,还是自己的妻子,有哪个男人能做到不会心猿意马? 他那粗重的鼻息传进了乔春的耳朵里,乔春却是一动也不敢动,像是一只慵懒的小猫僵着身子窝在他的怀里。他在想什么,她就是用脚趾头想,也想得到的。 只是,自从乔春有了身孕后,她和唐子诺就没有那个了。有时半夜里,她也听过唐子诺压抑的粗喘声,可她当时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咬牙强忍着?后来,从他调制了一些安胎养身的药丸给她服后,她才慢慢的品出他的压抑是因为不想伤了孩子,伤了她。 这一刻,乔春不知该翻过身去抱住他,还是继续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突然,唐子诺的手在她的身上流连,轻轻的在她的身体上一路游走......而他的喘气声也越来越重,俯首含住了她的耳垂,将那一股股的热气喷在了她的耳朵上。 乔春不由的微微颤栗,身子里像是有一道电流在四处冲撞,让她全身上下都酥麻起来,她整个人都软了下来……接受这样的亲密,接受着他的火热攻势。 唐子诺感受到了乔春的柔软和放松,轻轻的将她翻了个身,随即覆在了她的身上,他的唇流连在她脸上,眉上,眼睛上,鼻梁上,红唇上,玉颈上...... 慢慢的彼此身上的衣衫越来越少了……中衣落了……亵衣散了……亵裤褪了…… 唐子诺的一头墨发也散开了。 唐子诺突然停了下来,看着她有些担忧的道:“老婆,我想你,想的难受。可是,你的身子,我好担心……” 说话的时候,他的双手撑在了她的身两侧,将身体重量从她身上挪开。乔春十分理解的点了点头,也很高兴他的细心和体贴,红着脸弯起了唇,微微轻启红唇,“我虽然怀孕了,可这事如果轻柔一点,应该还...” 话还未说完,唐子诺便用行动打断了她的话,拉着她共赴巫山云海。 再次吻上了她那如樱花般娇嫩的红唇,一路直下品尝着她幽香柔软的身体,白皙紧致的娇躯。为了不压到她的肚子,他微微支起自己的身体,感受着身下如山峦般起伏的曲线,脑子里一片混沌,只想随着自己的心与她一起尽情的感受彼此。 “老婆……老婆……”他不断的呼喊着她的特殊称呼,仿佛只有这样,他的心才找到了依靠。 两个相爱的人是彼此心的依靠,缺了谁那个圆都不再是圆。 紧窒、温热、密裹,两具交缠的身体,在帐幔内释放着泛滥着旖旎色彩,他们之间有一种无法言喻的亲密和幸福。 袭身而来的快感让唐子诺的身子兴奋得颤抖起来,此刻他只想着得的更多,要的更多…… 乔春沉浸在极致的欢悦中,她紧紧的抱住了唐子诺,随着他一起舞动,玫红色的身体,刹那间显得更加的妩媚、迷人。 唐子诺感受着身上乔春的回应,更是不能自主的加快了……最后伏在她身上激烈的喘息着。 片刻之后,他从乔春的身上滑下,嘴角微微上扬的在她的身侧躺下,亲呢的搂过她的身子,紧紧的抱在自己的怀里。 一双黑眸含情脉脉的看着身边的乔春,愉悦的笑了起来,情不自禁亲吻着她的发,她的眉眼,她的唇。他的动作是轻轻的,柔柔的,像是面对最珍贵的宝物一样,充满爱怜和珍惜的吻着。 “老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呃?”本沉醉在他的柔情网中的乔春,被他这一问立刻涨红了脸,轻轻的摇了摇头。 唐子诺低头看着她羞答答的样子,忍不住轻笑了起来,伸手将她搂得更紧些,细心的帮她掖好被子,道:“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嗯。”乔春轻轻的‘嗯’了一声,然后闭上双眸,她真的是累了,没过一会便发出了匀称的呼吸声。 看着她微微嘟起了粉唇,他情不自禁的再次亲吻一下,柔情款款的道:“老婆,谢谢你一直陪着我。我爱你!” 搂紧了乔春,他亦沉沉睡去,银色的帐幔里,他们相拥而眠,勾画出一幅世间最美丽的画。睡梦中他们似乎梦到了什么好事情,双双弯起了嘴角。 一夜睡到天明,乔春微微睁开眼,撂开帐幔望了下窗外,天色已经灰朦朦亮了。 翻动了身子,乔春只觉浑身疲惫,秀气的打了一个哈欠,抱住了身旁的大暖炉里,往唐子诺怀里钻了钻,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睛。哇...真暖,寒冬腊月里有这种超大的暖炉抱着睡,可真是实惠又方便。 她现在只想再睡一会,懒得管他是谁要成婚,反正天还没有亮透,而且她相信大哥一定会派人来替她梳妆打扮的。所以,她根本就不用担心睡过头,因为有人工的闹钟。 伸手摸了下唐子诺那贲张有力的腰肌,咂了咂嘴巴,模模糊糊的赞了声,“哇,真暖,真有弹性。” “呵呵。”耳边传来了一阵唐子诺的轻笑,乔春睁开眼睛看着身边放大的俊脸,不禁闪了下神。 泼墨般的浓眉,清亮的黑眸,高挺的鼻梁,薄厚适中的唇,尤其是那几束散落在脸颊上的墨发更是衬出了他的慵懒和不羁。这个男人是个不折不扣的帅哥。 “醒了?”唐子诺的声音低沉中带着沙哑在她的耳边响起。 乔春猛地回过神来,轻轻的点了点头,移动了下身子才发现被子下面的他们都未着片缕。他那滚烫的肌肤紧紧的贴着她,双手如同烧红的铁钳紧紧的锢着她的腰,而她正如猫咪般缩在他的怀里,纤长的双脚还缠在他的腿上。 感受着他那赤果果的注视,火辣辣的目光,乔春想起了昨夜的种种,脸唰的一下子就红了起来。轻轻的挣扎了下身子,却不料反被他搂得更加紧密。 锦被下,唐子诺情不自禁在她身上游走,低头看着她玉颈上的红草莓,顿时迷惑着他的全部理智。 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又开始热了起来,如同有一把火在身体里慢慢的蔓延,直达四肢,直达大脑再分到每一根神经中,全身都热的难以忍受,体内的小兽在咆哮着,想要得到释放,想到让冒着滚热的身体冷静下来。 体随意动,唐子诺双手托着她的腰将她放在自己的身上,随即一双红唇在她身上流连忘返,蓄意啃咬。 乔春轻颤了下身子,全身随着他的动作而开始烧了起来,低下头却发现他正在啃咬...觉得自己的身子更加滚烫了起来,她稍稍的推开他,“你不是担心吗?怎么……” 而且天也已经开始亮了,保不准什么时候会有人来敲门,他们这样好像不太好。 唐子诺扯开唇轻轻一笑,惩罚性的咬了一下,抬起明亮的黑眸,道:“老婆,你不是最怕冷的吗?我现在就帮你暖和暖和。你放心,我等一下会小心一点的……” “呃?”乔春闪到了舌头,他这个时候应承,等一下还不是失控,看来这个男人的精力太旺盛了。 “老婆,不要分神,看着我。”还未回过神来,她的唇便已被唐子诺吻了上来。他的吻,他的手,像是能源不断的火把点燃了她的身体,让她随着他的动作燃烧起来。 “老婆…老婆…老婆...”他又开始叫着她的特殊称呼,仿佛只有这样才能与她真正的心神体三合一。 早已娇喘不已的乔春低低的回应着他:“老公…老公…” 雕花大床轻轻的摇晃着,银色帐幔轻轻的飘曳着,两个交颈鸳鸯再一次的缠在了一起,在寒冷的冬天为彼此取暖。 待到一切恢复平静的时候,乔春已经累得睁不开眼皮子,懒懒的依偎在唐子诺的怀里,不一会儿,便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沉沉的睡着了。 唐子诺没有再睡,而是就那样静静的搂着她,痴痴的看着她。她的眼眶下有着淡淡黑影,一看便知是没有休息好的原因,他不禁的自责了起来。 他似乎真的有点索求过度了,她现在是双身子的人,而且这几天也没休息好。可是,他也控制不住自己,她太美味了,让他吃了还想吃…… 看着她微微翘起的红唇,平静的睡颜,他的心满满都是幸福和知足。 这样就好,这样真好,每天醒来睁开第一眼就可以看到心爱的人,真的很好...这种感觉就像是顷刻之间,万物宁静,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自己的掌心里。 “老婆,以后我会在你的前面开路,不管是荆崎,还是平坦大道,我都会一直在你的前面。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我便会觉得全身有使不完的力量。”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唐子诺伸手轻轻的推着她,亲呢的捏了捏她的鼻子,道:“小懒虫,起床啦!” “别吵。”乔春不耐烦的伸手拍了下捏鼻子的手,睡眼惺忪的翻了一个身,喃喃道:“别吵人家,困死了,我要睡觉。” 唐子诺看着被她拍过的手,轻笑了一声,继续百折不饶的道:“老婆,已经天亮了。外面的人已经在等我们开门了,我们还要赶去皇宫观礼、赴宴呢?” 乔春不大情愿的睁开眼,埋怨的瞪了他一眼,道:“都叫你别闹了。”说着,伸手就去捞床角落里的衣服。 “嘿嘿。”唐子诺自然知道她这话里的意思,于是露出了两排皓齿嘿嘿一笑,道:“没办法,太美味了。” “咝...”乔春抽了一口冷气,回过头瞪了他一眼,道:“笑什么笑?就你的牙齿白啊。” 好吧,她是耍小孩子脾气了。但是唐子诺知道,这是因为她的起床气向来比较重。 “嘿嘿,是挺白的。你看吧,我这皮肤白,牙齿白,全身上下都很白。”唐子诺说着还不忘掀开被子向乔春展示着他的白。 乔春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点了点头,道:“嗯,是挺白的。脑子也是白的。” “我就说嘛,我很白。”唐子诺开心的应附着,突然转过头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道:“你居然说我是白痴?” 乔春表情委屈的看着他,道:“你不是说你全身都很白吗?难道你的脑子不算在全身之中?”说着,不再看他,快速的穿衣,她可不想待会外面的人都会趣味的眼光看她。 两个人窸窸窣窣的穿着衣服,这时,外面又响起了敲门声,估计是那些侍女在外面喝冷风太久了,又或者是以为他们还没有睡醒。 “叩叩叩...公主,驸马爷。” 乔春听到这个称呼后,正在扣盘扣的手停顿了下来,一时之间,有点懵懵然的感觉。 唐子诺倒是淡淡的笑了下,伸手替她将盘扣扣好,轻声的道:“你是皇太后的义女,这里是大哥的王府,外面的侍女都是训练过的,她们自然是按你的身份来称呼的。你还是先习惯一下吧,待会去了皇宫里,这样的场面自然是少不了的。” 手停话落,唐子诺一边走向门口一边道:“来了,稍等一下。” 门外站着几个侍女,她们的手里都托着衣服和饰物,微笑着向唐子诺福了福身子,“给公主,驸马爷请安!奴婢奉王爷之命,替公主梳妆。” 乔春从内房走了出来,看着她们手里的东西,自然是明白大哥的意思。她们是要进宫观礼,她是公主,衣服、妆扮自是不可落人口舌的。并何况今天是皇帝成婚,宴会上还有不少外国使者。 这也就是她为何这般不喜欢人家叫她公主,这么不喜欢进宫的原因。 稍有微错,被人抓到小辫子就是涛涛王法,宫规如山,她是自由惯了的人。她是在红旗下长大的人,脑子里非但没有尊卑,更没有动辄就下跪的概念,所以,这个皇宫她真的是不愿踏入。 如果可以对着皇宫说再见,那么她愿意从此再见——再也不见。那个富丽堂皇却又满是血手的地方,她真心的喜欢不起来。 “请进吧!”唐子诺侧开身子,浓眉轻蹙的看着她们端着物品鱼贯而入。光看盘子里的东西就知道,这些东西比上次面圣时的还要多。乔春向来不喜繁杂的衣饰,更不喜欢皇宫,真希望婚宴早日结束,那样他们就可以早日回山中村,过上平静的生活。 乔春也是拧着眉不着痕迹的看着盘子里的东西,真多,希望待会不再被头饰压歪脖子才好。虽然自己不喜欢这些,可是,眼下她们也只能忍着。因为,这个大齐朝的官员夫人,或是公主、后宫佳丽可都是按品级来定饰品和衣物的。 她现在怎么说也是公主,所以,更要妆扮得贵气逼人一点。 真心的不想做公主,不知以后她将茶叶发展起来了,皇太后能不能不收她做义女了? 乔春失笑的摇了摇头,自己又在胡思乱想了,尽想些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四妹,我去找一下大哥。”唐子诺心疼的看了乔春一眼,想到他在这里也无济于事,而且他是真的有事找皇甫杰。为了以后的事情进展得更加顺利,他得跟皇甫杰好好的合计一下。 乔春点了点头,道:“好,你去吧!” “公主请坐!” “嗯。” 乔春缓步上前端坐在梳妆台前,一个长得清秀的侍女就走了上来,轻柔的放下她的头发,慢慢的梳理起来。 有了上次的经验,乔春知道这个头梳起来可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便提前拿了本书放在梳妆台上,这会儿她正看得津津有味,浑然忘我的任由侍女们在她的头上做文章。 头发梳好了,就要在脸上做文章了,这会儿,她就是想看书也看不成了。干脆就闭目养神,放宽了心让她们在她的脸上涂涂抹抹。 头骤然晃了下,伴随着侍女们“啊”的一声惊叫,乔春也被那高分贝给惊醒,睡目惺松的看着大惊失色的她们,道:“怎么啦?” 怎么啦?其实她心知肚明化妆的时候头晃一下会变成什么啦。不过,看她们惊慌的样子,乔春都有点不太敢去看镜子里的自己。壮着胆看着了去,嗬,那个嘴角溢血的人是自己吗?确实是在些吓人。 “没事,你们擦掉再涂就行了。”乔春抽回了目光,淡淡的道。 这事是自己打瞌睡惹出来的,她自然不会怪罪谁。反正又不是真的让她吐血了,这点小事她自是不会放在心里的。 “谢谢公主!”侍女们微愣了下,随即感恩戴德的行礼道谢。 乔春伸手揉了揉额头,头痛的道:“又不是你们的错,是我不小心打瞌睡了。你们别再谢来谢去的,也不必放在心上。还是快点重新弄一下吧。待会怕是没时间了。” 唉,她最怕的就是这样的场景,不管是谁的错,侍女们都是怕得要命,都会自行承担。她实在是怕这样的事情,这个样子让她觉得自己是个蛮横不讲理的人。 “是,公主。”侍女们微笑着帮乔春重新画着唇妆,这一次,乔春自是不敢再打瞌睡了,连忙打起了精神,静静的端坐着。 化好了妆,侍女们便开始往她刚刚梳好的头发上别好头饰,插上步摇,戴上耳环。一件件的佩戴在头发上,乔春实在是担心她那脆弱的脖子。 乔春往铜镜里看去,顿时,被里面人儿给吸引了进去,这镜子里的人儿真的是自己吗?她们将她的桃形刘海给梳了起来,露出了一个光洁饱满的额头,在眉心间给她画了一朵粉色的小花儿,看起来别来一番风情。 一双剪水双瞳水汪汪的镶在白皙的瓜子脸上,细眉如柳,鼻梁高挺,粉嘟嘟的小嘴水润润的,高高的如意髻上插着蝶形的金玉间隔相串的步摇,一边却是淡雅的茶花形玉簪,玉簪下是一朵粉色的牡丹。 乔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都有些回不过神来了,都道是三分人才七分打扮,果真不假。 “公主真美!”侍女们愣愣的看着如同仙子般的乔春,眼里满满的惊叹和笑意,由衷的赞美着。 “哪里?我看是分明就是你们的手巧,谢谢你们。”乔春眉欢眼笑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也是,有谁不喜欢自己美美的,重点是这样妆扮下的自己,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当然少不了会很新鲜。 “公主,请更衣。”侍女浅浅一笑,对这个美貌又没架子的公主顿时心生好感。 乔春看了一眼侍女手中的衣服,朝她们笑了下,道:“你们放下吧,我自己来就好。” “是!”侍女们退出了房间,并贴心的关上了房门。 ------题外话------ 各位亲亲:抱歉啊,昨天的字数少了点,见谅啊! 第128章 入宫遇险(春儿被害) 乔春换好衣服后,外面也响起了唐子诺的声音。 “四妹,你好了吗?大哥说是时候出发了。” “哦...”乔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心不在焉的应了声。唉,又是长裙子,裙摆拖在地上老长老长的,难道这大齐朝裙摆的长度也是按品级来做的?这裙摆都可以再缝一条裙子了。 乔春本以为皇甫杰会为自己准备一套绿色的衣服,没有想到这次倒是一件粉色的长裙,裙幅上面绣着栩栩如生的金丝勾勒牡丹花,看起来还真是贵气逼人,颇有一国公主之风范。 伸手拉起拖在地上的裙摆,小脸不禁紧拧成一团,慢慢的走过去拉开了房门。 嘎吱... 房门应声而开,唐子诺往里面一看伸出去的手瞬间石化在半空中,嘴巴微张着忘记了刚要说的话,目不转睛的盯着乔春看,真美啊!如果不是那双熟悉的眼睛,他一定会认为这是一个从天而降的牡丹仙子。 众侍女看着眼前的如同仙女般的公主,还有被震撼到呆滞无法出声的驸马爷,皆是忍不住掩嘴吃吃的笑了起来。 “呃,四妹,你这次从茶仙子化身为牡丹仙子了,真好看。”唐子诺看着她,眸光闪烁,嘴角的笑意难掩。 乔春瞥了一眼门外的侍女,抿唇轻笑看着他眼底的着迷,心里忍不住微微得意起来。 “走吧,别让大哥和湘茹等久了。”乔春晶莹深邃的眸子闪烁着亮光,走出房门外看着那院子里的石路,不禁停下了脚步。这么长的裙摆一直拖到大门口,估计这粉色都要变成泥土色了,这哪还会有什么美感? 这不是在整人吗?没事设计这么长的裙子干什么?多不方便啊,又浪费布料。 “我突然觉得缝制这裙子的人一定跟我有仇,他就不能缝一条跟平常那样的裙摆吗?这么长的裙摆感觉就像是便利的摆地布。” “公主,我们大齐的公主服饰都是有规定的。公主别担心,我们会帮公主提裙摆。”一个眉清目秀的侍女上前向乔春福了福身子,微笑着解释道。 乔春微愣,随即点了点头,抬眸看向唐子诺,这才发现他也换了一套胸前绣着金丝祥云的银色长袍,腰间系着一条镶着蓝宝石的玉带,头发上那绸布发带也改由玉簪固发,整个人看起来风流倜傥,英俊潇洒,高贵优雅,丝毫不比皇孙贵族的那些男子逊色。 乔春眼里闪过丝丝赞赏,勾了勾唇角,微微轻启红唇,“真好。” “呵呵,走吧!我牵着你。”四目相望唐子诺自然明白她的‘真好’意指什么,轻笑出声定定的看着她,眸底的柔情渐浓,像是两汪陈年老酒,将乔春醉倒在里面。温柔的牵过她的手,抬步院子外走去。 乔春一边走,一边低头看了看两个紧紧交握在一起的手,勾了勾唇,嘴角溢出一抹幸福的笑容。 后面的侍女们看着恩爱的两个人,眼底流过丝丝羡慕。 大厅里皇甫杰也是一身正而八经王爷行头,而杜湘茹也是一改往常的梳着贵族中流行的云髻,身上穿的还是平时的白裙,只是裙身上多了一些翠绿的竹叶,裙摆上是金丝绣的朵朵祥云,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站上云絮上的仙子。 “大哥,我和湘茹的这些衣物都是你让人准备的?”乔春忍不住好奇的问道,因为,这身行头实在像是替她们量身定做的,如果不是十分熟悉她们的人,也难于制出这种更能衬托出她们本身气质的衣物。 这些裙衣上的花样,布料,款式,不得不说都是完美无懈的,就连那乔春口口嫌弃的长裙摆亦同,如果换成了短裙摆,穿在身上可就大打折扣了,根本就突现不出裙子的流线美。 她只是不喜欢那么长的裙摆,可并不表示她不认同别人的设计和缝制水平。 皇甫杰笑呵呵的打量着乔春和杜湘茹,满意的点了点头,道:“我只是跟他大概说了下你们的气质和喜好,其他都是他一个人动作做的。不过,他的手艺真是不错。” 乔春想起了上次她穿着绿色茶花长裙,皇甫杰也似乎说过,他的手艺真不错。 这个他是谁呢?她倒是对他有几分的好奇了,想要认识一下这位厉害的裁缝师。就他这水平和手艺,如果在21世纪的话,一定是位不得了的时尚界人物。 “大哥,下回你帮我引见一下这位厉害的师傅。”乔春想到就说,反正,她知道大哥自然有办法。 皇甫杰微微怔了下,颇有些为难的看着她,道:“这小子他深居简出,不喜生人。”说着,看到乔春垮下来的粉脸,续道:“要不,我试试。也许,他愿意见你这位大名鼎鼎的茶仙子也不一定。毕竟,他也不是谁的衣服都愿意缝制的。” 皇甫杰想起了那个冷面小子,不由的摇了摇头。 或许,让他多认识一些朋友,尤其是像四妹这样活力四射的人。也许他会不那么冰冷,也许他会慢慢的走出自己的世界,融入他们中间来。 “走吧!时辰快到了。”皇甫杰不顾世俗眼光的牵着杜湘茹的手率先走在前头,唐子诺和乔春则跟随在后。 四个人坐在马车上,徐徐往皇宫赶去。 “大哥,前阵子我们那边下冰雹,京都这里没有下吗?我一路走来,沿途看到许多百姓因为这场灾害流离失所,朝廷这边可有往下拔放赈灾银两?”乔春看着车窗外仍旧繁华热闹的大街,柳眉轻蹙,轻声问道。 皇甫杰脸上的神情因为乔春的问题而凝重起来,薄唇紧抿,语气中颇有些失望的道:“皇兄得知平襄一带遇到百年难有的冰雹灾害,翌日便微服出巡,视查民情。” 乔春听着,心里也一改对皇甫俊的前有印象,能够心系百姓的皇帝是个明君。可是,她不太明白,怎么大哥的表情看起来并不开心?反而有种很沉重的感觉。 “皇上心系百姓,体恤百姓,这不是很好吗?” 皇甫杰沉痛的看着她,摇了摇头,道:“他这是为了证实一个人的预言。” “哦?”乔春等人齐齐的看向皇甫杰,心里很是惊讶,难道在这之前还有人曾预言过平襄一带要下冰雹不成?这人简直可以跟21世纪的气象员堪比。 她们知道皇甫杰的话还没有说完,也并不着急提问,而是静静的等着他。 马车里的气氛瞬间凝重起来,沉吟了半晌,皇甫杰终于重拾话题,续道:“那人是上个月皇兄去皇庙祭天时,偶遇的一位道士,当时,皇兄祭天后,换了衣服只带了几个侍卫在外面巡视民情。在【富贵酒楼】休息时,有一位道士上前对他说,十二月初大齐朝定有一场百年难遇的灾害。” “当时,皇兄大怒,直道妖言惑众,本想让侍卫将他交由官府处理。可就在这时,这位道士却言之凿凿的道,妖星再现,天下必将大乱。公子如果要杀我也不错一时半会,不如先将我收监,待到十二月初如果没有我所说的事,公子再定我罪砍我头也不迟。” “就这样,皇兄将那道士收监待审,后来,你们也知道了,十二月初在平襄一带果然遇到了百年难见的灾害。皇兄收到情报后,匆匆出宫亲自证实,事后,又亲自放了道士并破例封他为国师,赐予府邸,专设一个前所未位的官职,命他全心全意观摩天象,助君辅佐大业。” 说完,便又陷入了沉思中。 乔春几人亦同,个个眉头紧皱,这事太玄乎,世上哪有如此神的人。如果真有那他又何必做一道士,完全可以自立为君。如果说他无心朝政,那他也定然不会用这样的法子搭上皇帝。 这种人要么阴险,要么狡诈,绝不会一无所图的攀上皇帝这棵大树。 此人目的不会纯良,搞不好就在前头设下了无形了天网,等着一概人等自投罗网。 乔春的身子不由的颤了一下,心里漫过了丝丝不安。鬼神之说,自己虽是不信,不过自己经历过诡异的穿越,心里面自然也相信这世上有一些奇能异士的存在。 可是,听大哥说起来,这个人的动机实在令人怀疑,她可是真的不相信,他纯粹是为了精忠报国。 “大哥,难道太后娘娘就没有怀疑?没有提醒皇上吗?这事,细想一下还有颇多漏洞的。” 钢铁般的人物——皇甫杰听到这里也不由的轻叹了一口气,道:“母后自是多番劝说,可是皇兄一反常态根本就不听,以前,他尚是会多少听得进母后的话,可现在,他只相信那位国师的话。” “哼,我看分明那国师就是他话里的那颗妖星,如果留他在宫里,让他辅助皇上那才会真的天下大乱。”乔春冷哼一声,微眯的眼睛里迸射出一道道冷光。 如果那国师此刻在她的面前,估计也被她的眼神给射出无数肉洞。 唐子诺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劝慰道:“四妹,你别动那么大的气,你现在的身子哪里能情绪太激动?小心害到腹中的胎儿,呵呵。” “可不是吗?四妹,小心以后宝宝生出来性格暴躁。”皇甫杰紧接下了唐子诺的话。 乔春不依的瞪了他们一眼,噘着嘴,道:“哪有你们这样的说话的?小心宝宝听到了,以后见你们就咬。” “见我们就咬?”皇甫杰笑着反问了一句,见乔春点头,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四妹,你家宝宝会被小黑误以为是它失散的弟弟或是妹妹的?” 越想越好笑,他越是笑,马车里的人也不禁跟着大笑起来。 “笑吧,笑吧。你要是不这样笑,一直像刚刚那样板着脸,紧皱着眉头,我可真会怀疑我家大哥是不是被人换了包。”乔春也跟着笑了起来,丝毫没有半分不悦。反正,她就是故意这么一说想要调节一下气氛的。 谁说咬人的就一定是小黑的兄弟,他们完全就是想太多了。 马车内一改刚刚沉闷的氛围,四个人聊起了一些开心的话题,不时的从里面传出了阵阵笑声。 前面驾车的侍卫(李伟)听着皇甫杰那浑厚的笑声,嘴角也不禁轻轻上扬,他都不记得一面逍遥自在的主子已经有多久没有真正开心的大笑过了。 自从卓越大哥受伤后,主子的笑容悄悄的染上了几分忧色,尤其是每天晚上去房里探视卓越大哥时,出来后,总是信步在庭院里,沉默不语。 他总是心疼那样的主子,可又无法替他分忧解难,如今又听了他往日的笑声,他是真的感到很欣慰。 “驭...”李伟跳下马车,站在一侧对着马车上的主子,轻声的道:“主子,到了。” “嗯。”几人依次跳下马车,不过乔春却是被唐子诺抱下来的。宫门下早已候着一位公公,见他们的马车停了下来便骤步走来,站在他们面前,笑着恭敬的行礼,“王爷吉祥!公主吉祥!驸马爷吉祥!” “小胡子,可是母后让你在这里候着的?”皇甫杰瞥了他一眼,淡淡的问道。小胡子平时是在太后的静宁宫当差,今天不是安公公出现在这里,那就表示是母后差人来接他们的。 小胡子行了个礼,应道:“回主子的话,是太后娘娘让小的在这里等候王爷和公主,太后娘娘让公主先去静安宫叙旧。” “走吧!”皇甫杰摆摆手,示意明白了,让他在前面带路。 御花园里一片喜气洋洋,已经有不少皇亲贵族在里面走动,乔春看着这些大摆场,心想,皇帝只是娶一个妃子怎么像是迎娶皇后似的。 皇后看到这些也不知会怎么样?妃子就算再金贵也不过就相当于平常人家的妾室,之于皇帝来说她就是一个妾而不是正妻。可这排场还真不是一般的大,连御花园里的宫灯杆上,玉桥边上全挂着红绸布。 皇甫杰扫看着眼前的一片火红,好看的英眉紧紧的拧了起来。这皇兄也太过了吧,不过就是一个送来和亲的公主,一个妃子怎么就破了老祖宗的规矩,按迎娶正妻的标准来布置呢?难道他就一点都不顾及皇嫂的心吗? 还有皇嫂的娘家可是大齐朝的第一外臣,他们的太祖可是开朝太祖皇帝的义兄,几代人全是忠心护国的大将军,战功累累,为大齐立下不少汗马功劳。皇兄这般行为,可真的是会让人心寒的啊。 御花园里不少贵妇、贵小姐们指着乔春一行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你们瞧,听说那个穿着粉色宫衣的就是太后的义女——德馨公主,长得可真是好看啊。” “她身边的那个银衣男子真俊。” “那是德馨公主的夫君,你这个大花痴。” “你说谁是花痴呢?你还不一样,瞧瞧你看着人家逍遥王口水都流出来了。” “可是,那个白衣女子又是谁呢?她怎么一直与逍遥王并肩而行?啊...逍遥王居然还牵着她的手,这怎么可以?王爷不是一直不喜欢女人亲近的吗?” “......” 御花园里的凉亭里一群花痴女紧紧的盯着她们看,隐隐约约传来的谈话内容,让乔春忍不住想要爆笑出来。 “一群花痴。”皇甫杰忍不住啐了一口,脚步不觉的放快了一些。 “呵呵。”乔春和杜湘茹不约而同的咬唇轻笑起来,原来逍遥王也有抓狂的时候。 静宁宫。 “启禀太后娘娘,逍遥王和德馨公主等人已到。”小胡子机灵的快步走进大殿,恭敬的向主位上的皇太后禀告。 “哦,春丫头,她们来啦!快快让他们进来。”皇太后听闻立刻笑眯了眼,连忙吩咐让她们进来。 坐在殿下的妃子们听说久闻大名的德馨公主来了,立刻都来了精神,眼睛紧紧的盯着大殿门口。她们之中只有董贵妃见过乔春,主要是因为乔春当天在静宁宫听的封,而且,事后她们着急回山中村,并没有在参加什么皇室的家宴。 坐得离皇太后最近的董贵妃一听乔春来了,狭长的凤眸里忽地闪过一道阴狠的冷光。她永远都无法忘记就是因为刻着这个女人的石头从天而降,砸到她的面前才让她失去了盼望已久的孩子。 本来她想母凭子贵,再以她的手段定能将一无所出的皇后扳倒,谁料到天不如人愿,让她的孩儿才两个月就没有。 这一切都怪这个女人,她根本就是一个妖女,不仅迷惑了皇上的心,还让她失去了孩子。 现在皇上居然以娶皇后的排场来迎娶晋国公主,不用说,皇上的心也一定是跑到那晋国公主的身上去了。这让她更加无法接受,失去孩子后,皇帝就以她要养身子为由,已经许久没有去她的清泉宫里了。这让她就是想再为皇上怀上龙子也完全没有机会。 现在皇上有了新妃子,她想要重得往日的恩宠就更是不可能了。 都怪这个妖女,她一定不会让她有好日子过的,绝不,绝不... 站在董贵妃身后的覃嬷嬷感觉到了她家主子不稳的情绪,轻轻的在她的背上摁了下,提醒着她眼前的境况。 董贵妃回过神来,稍稍平息后眸中已没有半分阴冷。看见乔春从殿门口走了进来,连忙站起来遂步迎了过去,嘴角露出一抹甜甜的笑容,热情的牵过乔春的手,笑道:“妹妹,太后娘娘已经等你好一会儿了,好些日子不见,妹妹越发明亮动人了。” 众妃子看着董贵妃热情的样子,皆是一怔,偷偷的看了一眼皇太后眼里的满意,随即又暗暗的后悔自己没有抢先一步。同时,心里也明白了一件事——皇太后是真的很喜欢这位德馨公主。 “妹妹?”微怔了下,乔春愣愣的看着董贵妃,轻声反问道。谁是她妹妹啊?哪有她这样乱叫的?而且,她这哪是真开心,那笑意明明就没有到达她的眼底。 乔春向来就反感这种虚假的人,勾起唇角,抬眸柔柔的看向董贵妃精致的脸蛋儿,笑道:“多谢贵妃娘娘,只是这个妹妹,德馨实在是担当不起。” 众人总算是反应过来了,皆是一脸嘲笑的看着董贵妃。这个妹妹在大齐朝可是不能乱喊的,像她们同是皇帝的女人平时自是近品级以姐妹相称。可乔春明明就是一公主,她喊人家妹妹,这不乱了套了吗? “咳咳...董贵妃,你以后说话要多加思量。这事要是传到了世人的耳朵了,该会怎么想?”皇太后刚刚还笑意盎然的脸,此刻已经拉了下来,不悦的瞥了董贵妃一眼。眸光轻转看向乔春时,脸上又扬起了温暖的笑容。 董贵妃听着皇太后的指责,心里顿时又急又气又恨,连忙跪了下去,磕头向端坐在主位上的皇太后赔罪,“谢谢太后娘娘,臣妾定会铭记太后娘娘的教诲。” “起吧!”皇太后优雅的抬了抬手,眼光却是看向乔春。 “是,谢谢太后娘娘。”董贵妃站起来,心里面对乔春咒骂了千百遍,新仇旧恨之下,她恨不得一口一口的将乔春咬成肉碎。转过身,红着眼眶看着乔春,柔声的道:“德馨公主,刚刚是我说错话了,请你原谅!” 又假?乔春忍不住一个口三个大,这女人刚刚那眼神明明就想将她碎尸万段,这现在却又柔弱如风中柳似的红着眼跟她道歉。她还真是无语得很,这人活得这么假到底累不累啊? “贵妃娘娘这是哪里的话?德馨哪敢生贵妃娘娘的气。” 乔春自打进了宫就一直以德馨自称,不是她有多爱显摆,而是这皇宫里的人心难测,黑暗中往往会有一些看不见的血手。你退一步,别人就会进一步。所以说,有时候这看似没什么用的身份,多多少少也是可以替自己挡掉一些麻烦的。 “谢谢公主,公主快点向太后娘娘请安吧。太后娘娘可是经常跟我念叨公主呢。”董贵妃破涕而笑,伸手牵过乔春的手,拉着她就往大殿里面走。 乔春没有挣开手,既然她那么爱做作,就她表现一下吧。随着她走到大殿中央,抬眸看着主位上的皇太后,嘴角溢出一抹温和的浅笑,恭敬的行了个礼,“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后笑呵呵的看着乔春,连忙挥手让她起身,笑道:“春丫头,不必行大礼,你是不是该要改口了?怎么还叫太后娘娘呢?” 乔春微怔了下,随即笑着乖巧的朝太后福了福身子,轻轻的喊了一声,“儿臣给母后请安。” “好,好,好。真是个好孩子。”皇太后笑着连声说了几个好,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皇甫杰拉着杜湘茹和唐子诺一起走到乔春身边,看着喜饮而泣的母后,他自然知道母后的情绪失控是因为她想起了雅芙。于是朝杜湘茹、唐子诺暗使了个眼色,自己率先给皇太后请安,“儿臣给母后请安!” “民女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杜湘茹不亢不卑,落落大方的向皇太后行礼,嘴角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让人一看就觉得春风和煦,暖入人心。 “草民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唐子诺没有官衔,便自称草民向皇太后行礼。 “都起来吧,子诺也别总是太后太后的叫,以后也跟春丫头一样,喊我一声母后便是。”太后满眼慈祥的看着他们,随即又对杜湘茹,道:“湘茹丫头,你和春丫头到我这里来坐,咱娘仨好好的聊聊天。” 话落朝她们招了招手,拍拍自己旁边的位置。 乔春和杜湘茹相视一眼,齐齐行礼谢过,乖巧地来到太后身边,任由她笑眯眯的拉着她们的手。 殿下的妃子们一个个目瞪口呆的看着坐在皇太后两侧的女子,久久不能回神。她们可从没见皇太后对谁这般亲呢过,脸上也是挂着慈母的笑容,这笑容可真是闪痛了她们的眼睛。她们之中全都羡慕着加妒忌着殿上主位两侧的女子,美到让身为女人的她们都失神也就算了,居然还如此入得皇太后的法眼,这让她们实在是难于心理平衡。 皇甫杰则是久久没有从皇太后的那句‘咱娘仨’中回过神来,想着想着他的嘴角溢出了一抹笑容。母后这话的意思就是同意了他们的事,也表示母后已经当她是儿媳妇了。 本来皇太后一直担忧着杜湘茹的血统,可自从皇甫杰告诉她,杜湘茹的的确确是风劲天的女儿后,她便也十分乐意他们在一起。【天下第一庄】富可敌国,如果可以跟皇家联婚,那自然就在无形中增加了皇家的力量,她当然也是乐以看到这种结局的。而且皇甫杰一直不近女色,也不愿娶妻纳妾,她本就十分的着急,现在既然他有了自己心仪的女子,她这个做娘亲的当然真心的为他感到开心。 只是,她担心从小在梅林谷长大的杜湘茹会不适应皇家生活,不过,后来她又自己安慰自己,自己从蝶谷出来也可以做一国皇后,她相信杜湘茹应该也是可以的做好一个王妃的。 如果她可以预想到有一天,她的儿子舍权弃位只为和心爱的女人一起去过理想中的生活,估计她也不会这般乐于促成他们了。 相对于大殿中那些人的心思迥异,殿上的三个人倒是一幕和乐融融的样子。 “母后,我和子诺先去帮忙打点一下,到了时辰再来接母后。”皇甫杰笑着向主位上的皇太后告退,把湘茹和四妹留在太后身边再安全不过了。如果把她们放在外面的御花园里,他反而会提心吊胆,毕竟皇宫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他再清楚不过了。 “嗯,去吧。”皇太后说着眼光看向那些神色各异的妃子身上,收起了笑容,淡淡的道:“你们也去打点一下吧,今天是你们又添一位新姐妹的好日子,你们都忙去吧。” “是,臣妾告退。”妃子们缓缓走到大殿中间,齐齐的向皇太后行礼告退。 只是她们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试问有谁愿意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夫君迎娶别的女人,虽然她们也算不上是皇帝的妻子,但始终是共享一个男人。后宫的妃子本来就不少,如今再加一个晋国公主,她们哪里能做到不怨不恨。 乔春和杜湘茹心有所触的对视了一眼,双双看到了彼此眼里的同情的无奈。 这就是天家的女人,在富贵荣华的背后全是别人看不到的心酸和不择手段。 “听说春丫头又有喜啦?”皇太后不再去看那些鱼贯而出的妃子,偏过头满脸笑意的看着一旁的乔春问道。 别看她是高高在上的皇太后,可她也同样是个一心盼着抱孙子的女人。上次董贵妃肚子里的孩子没了,她也是着实的心痛了好久,皇帝后宫女人不少,这么多年过去了却不见哪个妃子传过喜讯。 这哪能让她不着急?她就恨不得每个妃子都挺着大肚子来看她,可是天不从人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母后,你怎么知道这事?已经两个月了。”乔春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轻声的应道。 走到宫殿门口的董贵妃听到乔春的话,微微的顿了顿脚步,隐在袖中的双手紧紧的攥着,长长的指甲掐进了手心里,可她却丝毫都不觉得痛。身子微微的颤抖了下,抬步往清泉宫走去。 可恶,可恶,可恶的女人。害得她的孩儿没了,她居然怀上了。 天下间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她受过的痛苦,她一定要还回去。 这时的董贵妃已经失去了理智,在她的眼里,乔春就是个妖女,如果不是她,自己的孩儿就不会没了。如果不是她,皇帝也不会这么久都不去她的清泉宫。虽然,这些都是强词夺理,但是,她就是认准了这一切都是乔春的错。 “砰砰砰...”一地狼籍,董贵妃那张精致的脸蛋严重扭曲,满目狰狞,狭长的凤眸里如火海翻腾,双目喷火。 “啊啊啊...该死的女人,为什么她一个低贱的农妇可以一跃成为堂堂公主?为什么她可以得到所有人的关爱?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董贵妃气疯了,想到在太后的静宁宫里乔春当着那些妃子的面给她难堪,想到她的孩儿没了,乔春却有了,想到皇帝一次在与她温存时,嘴里喊的是乔春的名字,想到这些她就恨不得折了乔春骨,喝了乔春的血,剁了乔春的肉。 她恨啊,她怎么能不恨?就因为她的出现,她的一切都变了。 长盛不衰的恩宠也成了过去,就连以前那些天天奉承着她,人前人后姐姐长姐姐短的妃子们,现在也敢给她阴奉阳违了。这叫她怎么不气?怎么不恨?在皇宫里,你的恩宠没有了,就代表着你的地位也没有了。 那些可都是她争来的,千方百计算来的,怎么能因为一个下贱的农妇就付之以东水了呢? 她恨啊,好恨,好恨... 覃嬷嬷给殿内的宫娥们使了个眼色,那些还要收拾破碎片的宫娥们便鱼贯而出,并关上的殿门。 “娘娘,你心中有气有恨我都明白,可是,你这个样子奶娘心痛啊。”覃嬷嬷轻轻的扳开她的手,看到她的手掌心不禁破了皮,连肉都翻开了,顿时心痛得眼泪都掉下来了。 这双手可是要弹琴的怎么能受伤呢? 这双手可是以后要重得恩宠的本,只要寻得机会,以她家小姐的容貌和才艺要重新赢回皇帝的心也不是不可能的。 “娘娘,你别再任性了,听奶娘的话,一定要好好的保重自己。你再怎么说也是堂堂的贵妃娘娘,想要重新取得皇上的恩宠也是件容易的事情。可是,你怎么能老是伤害自己呢?你只有每天过得光鲜亮丽,那些人才不敢看不起你。皇上才会重新看到你的好。” “你听奶娘的话,世上的男人不会喜欢整天死气沉沉、怨天愤地的女人。你如果实在是气不过,如果她就在皇宫里,我们会有办法惩治她的。这事你不要管,让我来帮你。不管成还是不成,都跟你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覃嬷嬷是真的心疼她家娘娘,而且她也明白,如果要设计帮她家娘娘出气,不管成与否,她都不能让她家娘娘沾上一点关系。在这皇宫里生活了这么多年,她看透的东西远比董贵妃要多。 往往一个不小心,别人就会在背后坐等你的成果,顺利来个一石二鸟,那样的事情不是她想看到的。所以,她说什么也不会让她家娘娘手里有半点血腥。 “奶娘——你说的我都明白,可是,我就是做不到不气啊。你也听到了,她害得我没了皇儿,而她却一点惩罚都没有。你这叫我如何对不起我那可怜的皇兄啊?我实在是不甘心啊,为什么我这么辛苦得到的一切,因为她的出现就什么都没有了?”董贵妃虚脱的坐了下来,嘴角抽搐着,恨不得撕烂了乔春那张精美的脸,那张散发着幸福的脸。 她落到这般田地,她怎么能让别人过得那么幸福?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娘娘,你先把身体养好,奶娘一定会想办法让你再怀上龙子的。你一定要相信奶娘,奶娘不会害你,只会心疼你。”覃嬷嬷走上前,轻柔的抚摸着她的头发。 打从小姐出生她就是进了府做她的奶娘,从未离开过她。这十几年来,她们名为主仆却情同母女。小姐的性子她自然是知道的,大户人家的孩子又是大齐朝的第一才女,难免会心高气傲。 “奶娘,你对我真好。”董贵妃轻轻的把头靠在覃嬷嬷的怀里,嘴角终于有了丝丝笑意。 她知道覃嬷嬷说过的话就一定会帮她实现,这些年来,她的事情都是覃嬷嬷一手打理的。她们不是没有做过狠毒的事情,可是覃嬷嬷从来都不会让她的手沾上血,所有的事情都是她一手包办。 以前,她不明白。现在,她慢慢的明白过来了。 ......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御花园里一片通明、热闹万分。 皇帝和晋国公主已经行过礼,因为是娶妃,所以也只需给皇太后行礼,再送入专属宫殿即可,无需百官观礼,也无需行封礼。 宴会设在御花园里,席位中间搭了一个戏台,那些戏班子的人早已在那咿咿呀呀唱着戏。台下也早已坐着不少皇亲贵族,也不是知是真喜欢,还是追随主子们的爱好,倒全都是看得津津有味。 大齐朝的贵族很喜欢听戏,传说是太祖皇帝那会儿传下来的,据说是因为太祖皇帝最宠爱的一个妃子很喜欢听戏,也喜欢唱戏。所以,不管是民间的文人雅士,还是皇亲贵族都当品戏是一种高雅的事。 乔春也看得津津有味,以前,她的茶馆里也是有设戏台的,不过,因地而设戏类。毕竟人民都喜欢自己家乡的戏,所以,哪里开分店,就会在茶馆里请人唱本地的戏。 有些地方,她干脆就设一个空戏台,让一些老戏骨自己组戏班去唱。这些不仅满足了老戏骨,也给她带来了不少的营业额。 董贵妃看着宫灯下安静的坐着看戏的乔春,心里面恨得牙痒痒的。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长得很美,就像此刻的她雍容柔美,两弯柳叶眉下镶着一双明眸,明眸中宛若盛载着一湖春水,微波荡漾,樱唇粉润,身段苗条,玲珑有致。 她身上有一种纯净的、出尘的气质,气质翩然,让人一看就被吸引了注意力。 董贵妃越看越不是滋味,低头摊开手看着受了伤的掌心,她的凤眸中又燃起了火苗。 乔春心中没有由来的一颤,感觉有一道冷冷的光朝她射了过来,可是她抬头四周看了下,却又没有发现可疑的人。 轻轻的摇了摇头,重新将眼光调回到戏台上。 一定是自己太敏感了,或者是宫斗剧看太多了,一进皇宫就草木皆兵。 乔春喝了一口茶,眼光瞄向身旁的杜湘茹,却发现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放下手里的茶杯,乔春站起来向四周扫看了一圈,却仍旧没有看到杜湘茹的身影。 不是说好了,两个人要在一起的吗?她怎么会一声不吭就离开了?乔春想到她是个涉世不深的姑娘,而且只身在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心中不由着急起来。连忙转身准备到四处寻一下,可此时的御花园人很多,到处都是三三两两的人站着或坐着一起聊天。 乔春没有目的的在御花园里寻找杜湘茹,她想通知大哥,可又不知大哥和唐子诺在哪个地方? 寻过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看到她的踪影,这个时候,乔春的心更加着急起来。 站在路边的宫灯下,扭着手指无措的踮着脚四处张望,只希望那道熟悉的身影可以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哎,请问你有没有看到一个身穿白裙,裙上绣着翠竹的姑娘?”乔春喊住了一位端着茶水从石路上走过的宫娥,着急的问道。 那宫娥停了下来上下打量着乔春,却也没有认出她是谁,不过看她衣着华丽便也不敢怠慢,蹙着眉沉思了一会,道:“我刚刚从那边过来的时候,好像是有看到一个白裙姑娘站在玉桥边,不过距离太远是不是夫人找的人,我就不知道了。” “谢谢啊!”乔春道了声谢,连忙往宫娥指的地方走去。 总算有了点头眉,乔春心里稍稍的安了些。因为今天是皇帝和晋国公主的成婚宴,虽然女子们皆不敢着大红色衣服,怕对皇帝的妃子不敬,却也不会有人选穿白色衣裙。所以,乔春可以肯定,如果真是白裙女子的话,那就一定是杜湘茹。 只是,她有些搞不明白,她怎么会一声不吭的一个人跑到这边来呢? 乔春望了一眼后面那喧嚣的地方,大概有些明白过来了。杜湘茹一直就安静惯了,她不喜欢呆在一个人多又吵而且还没几个熟人的地方。 脚步放快了一些,乔春转了几个弯,终于看到了玉桥也看到了玉桥上那一袭白裙的女子。弯起了唇角,一步一步的朝玉桥上走去。看了看四周的环境,乔春有些赞赏杜湘茹的选择了,这么个宁静又可以赏景的地方,人站在这里就有一种心怡神宁的感觉。 乔春慢慢的走到了杜湘茹的后面,刚想开口喊她,她突然看到杜湘茹放在玉桥栏杆上的手指,心里暗叫一声不好。她记得杜湘茹的手指又白又长,可眼前这人的手指一看就没那么白皙和细嫩,也没有那般纤长。 这是一个套,一个引她来这个偏僻的地方的套,乔春现在就是用膝盖想,也可以想到是有人想要对自己不利。 怎么办?怎么办?乔春迅速的扫看了下四周,身上的血都快要冷了。因为这地方太偏了,而且她刚刚还转了好个弯。她现在就是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见。 丫的,皇宫果然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她都不明白,她到底招谁惹谁了,这皇宫她也没来几次,怎么就会有人想要害她呢? 乔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拼命的想要自己冷静下来。可是,还来及她细想,前面的人已经转过身来。 “啊...”乔春忍不住尖叫了一声,因为那人的脸上涂着油彩,画着一张血盆大口,她刚刚突然的转过身,着着实实的将没有心理准备的她吓了一大跳。 眼前的人根本就看不出她的真面目,乔春可以断定此人就是特意在这里等她的,而且还不会对她有任何的仁慈。 “你是谁?为什么要假冒杜湘茹?是谁派你来的?”乔春一边问,一边暗暗的运功,准备开打。 对方没有回答而是直接就向她招呼过来,乔春狼狈的挡了她几招,却因为自己身上那超长裙摆的裙子而施展不开手动,节节退后。 背抵在玉桥的栏杆上,乔春看着对方一步一步的向自己走来,心生一计,待她走近时,又与她缠打起来。 “砰...”水面上击起了一道高高的水花,乔春华丽丽的掉到湖里了。她刚刚已经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就是为了这一刻。乔春怕那人也会跟着跳下来,便佯装不会水性,拼命的伸手在水里扑嗵起来。 白衣人见乔春根本就不识水性,天气又天寒地冻的,也就懒得下水,而是站在桥上看着乔春一下比一下弱,直到水面恢复了平静,她才满意的离开了玉桥。 水下的乔春憋着一口气,慢慢的朝左边的湖边游去,她刚刚就已经看到玉桥的左边是一个水上凉亭,她只有憋着气游到凉亭里再露出水面来呼吸。 噗...吐出了一口又腥又咸的湖水,乔春紧紧的攀着水里的亭柱,大口大口的吸着气。 乔春偷偷的望向桥那一头,只见那白衣人还站在湖边,静静的盯着湖里看。 乔春被吓了一大跳,慢慢的挪到桩子后面,一动也不敢动。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乔春已经冻得全身发抖,脚也有了抽筋的预兆。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呆在水里,不然,等一下她不被冻死也会因脚抽筋而成为新水鬼。 伸手摸了下腹部,乔春一咬牙,重新潜入了水里,往湖边游去。 她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也就只剩死路一条了。她还不想死,她有太多的牵挂,她的肚子里还有未出世的宝宝。 拼命的往湖边方向游去,渐渐的身上越来越冷了,脚也开始抽筋了,更可恶的是那长裙摆就在这个时候缠住了她的脚。她慢慢的往水里沉里,憋着的气也快用完了。 乔春悲哀的想,自己是不是真的要成为湖中的新女鬼? 她不服,她不甘心。 或许是人在绝境时总是能激发出超强的潜能来吧,乔春在水中利索的脱下自己身上的长裙,待到双脚终于解放后,她拼尽了全力往上游,脑袋露出水面拼命的吸着美味的氧气。 丫的,要是让她知道是谁这般害她,她一定会狠狠的咬死她。 人家是活得憋屈,她现在是活着憋气。 宴会上已经开始人仰马翻了,众人都开始在四周寻找失踪了的德馨公主。 “公主...” “公主,你在哪里?” 乔春隐若中听到了空中传来的声音,可是离得太远,她就算出声呼应,别人也未必就听得见,更有可能会把敌人引来。这个时候自己已经筋疲力尽了,敌人就是再不济也能把自己像只蚂蚁般的捏死了。 她不敢冒这个险,吸够了气,她忍着痛继续往湖边游去。 “春儿...你在哪里?你应一声好不好?”唐子诺红着眼,发了疯似的运着轻功四处寻找乔春的身影。 宴会前皇甫杰带着他去认识了一些官员还有一些世家的掌砣人。皇甫杰说认识这些人,以后在商业上多少会有些帮助,他想到了三年之约便也就随着大哥交结识了一下。 谁知道他回来后,就只看到杜湘茹正在找她。 那一刻,他心里无比的害怕,这皇宫是什么地方,他也是知道的。大哥当下就找了些人开始四处找她。 “春儿...” “公主...” “在这里,快点来啊!”突然玉桥边传来了宫娥惊慌失措的声音,唐子诺和皇甫杰双双运着轻功过去。 “人呢?公主到底在哪里?”两个人异口同声的问着那个已经开始浑身发抖的宫娥。 宫娥伸手指了指湖面,嗫嚅着:“那里。” 第129章 唐子诺的不安(色眯眯的皇帝) “人呢?公主到底在哪里?”两个人异口同声的问着那个已经开始浑身发抖的宫娥。 宫娥伸手指了指湖面,嗫嚅着:“那里。” 唐子诺看着那浮在湖水面上的衣服,只觉心掉进了冰窟窿里,身体也仿佛被人瞬间抽去了力气,有些站不稳了。 “砰...”水面上荡起了直击桥底的水花,唐子诺手里紧握着乔春的衣服,心中却又有了希望。 这只是春儿的衣服,可是, 春儿在哪里呢?她该是不识水性的,这么冷的天掉进湖里,那会是什么样的境况? 唐子诺连想都不敢再想了,连忙沉入水中四处寻找乔春的踪影。 “快点下去找,你们到湖边四周去找,你们打着灯划着扁舟去找,快点,快去啊。”皇甫杰已经没有平时的冷静了,雷厉风行的指挥着各队人马,双手紧攥,目光如同探灯似的在不算太黑的湖面上搜索着乔春的身影。 又冷又痛又乏力,乔春艰难的划着水,心里暗自对那个想害她的人咒骂了百遍、千遍、万遍...王八蛋,龟孙子...乔春忿忿的在心里咒骂,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她不感觉那么冷,仿佛只有这样她才有力气向前划。 她实在是不搞不懂,自己向来低调做人,也从不做伤天害理的事,为何这些吃饱了没事干的人总爱拿她来搓圆捏扁呢?难道她就真的那么好欺负不成? 就在她感觉自己就要支撑不住时,她的身子陡然一轻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二哥,我好冷!”扑入鼻尖的熟悉味道,绷了太久的身体,悬了太久的心,一旦有了安全的怀抱,乔春的心一下就松驰了下来。 好了,安全了,她不用再死死苦撑了。 真好,真的好,她又回到熟悉的怀抱。 唐子诺紧紧的抱住了怀里瑟瑟发抖的人儿,伸手接过宫娥递过来的大氅将她密不透风的包了起来,不让人窥视她那被湿衣紧贴的妙曼身材。 唐子诺抱起她的那一刻,他感受到了她的纤细,她的不安,她的脆弱...心中一紧,低下头看了一眼怀里的乔春,她的脸颊贴在他的胸前,头发湿漉漉的,脸色苍白,眼睫毛长长的轻颤而低垂,红唇呈紫微微的颤抖着。 贴在她背上的大手悄悄的将真气传进她的体内,乔春只觉冻僵的身体内骤然涌进一股股暖流。 乔春将自己的身子更加偎依进他的怀里,还伸出双手紧紧的、用力的环住他的脖颈,仿佛只要她一放手,他就会消失不见。仿佛只要她一放手,那扑盖而来的不安就会再次袭进她的心里。 她不说话,也不看他,只是闭着眼睛蜷缩在他的怀里,仿佛他就是她所有的依靠。 唐子诺就那样在众目睽睽之下,在皇帝的成婚宴上一步一步的抱着乔春从御花园到太后的寝宫。 “春儿,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杜湘茹和皇甫杰双双跟了上来,并肩站在他们身边,看着唐子诺怀里那个脸色苍白,仿佛没了生气的乔春,不由的着急起来。 杜湘茹好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走开,自己应该雷打不动的陪在春儿的身边的。 可是人有三急,她看着春儿正看戏看得入迷,想着自己一下子就回来,所以也就没有跟她招呼一声,没想到却出了这样的事。 看着这样的春儿,她真的好后悔,好后悔... 乔春轻轻的摇了摇头,算是对她的回答。此刻她真的没有力气开口,她好冷,冷到牙齿紧咬直打哆嗦。 她知道这事谁都不能怪,只怪那个千方百计要置她于死地的人。 这一路上,乔春什么话都没有说,而她身旁的唐子诺、皇甫杰和杜湘茹也同样一言不发。只是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气,却让某个黑暗中的人不禁抖了抖身子。 明明就扑嗵了这么久,明明就已经沉进湖底了,为什么还能活着等人来救呢? 可恶啊,她在耍诈,而自己则被她完美无懈的表演给骗了。 黑暗中的人双手紧握成拳,狠狠的击向假山上的石头,顿时拳头鲜血淋淋,而她却没有感到一丝一毫的疼痛。 “王爷吉祥!公主吉祥!”静宁宫的太监、宫娥全都被怒气冲冲的王爷还有那奄奄一息的公主给吓了一大跳,连忙请安,暗自推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们快点去找套干净的衣服来,你们快去煮姜水,你们快去找个太医过来。公主落水了,你们赶紧点。”皇甫杰一进门就指着大殿内的宫娥和太监指挥起来。脸上的表情自始至终都冷得让人不寒而栗。 皇甫杰带着唐子诺来到了大殿的偏殿,等进了内殿他便拉住了杜湘茹向她使了个眼色,“二弟,你先在这里安抚一下四妹,太医马上就会来。”说完,深深的看了一眼依旧冷得打得哆嗦的乔春,眸中闪过丝丝心疼。 这个时候,还是把时间和空间都留给他们两口子。 看起来四妹是真的受惊吓了,这个时候也只有二弟才能安抚她了。 而他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安排人去调查,他可不会相信,四妹是自己掉下去的。而且,四妹也不可能一个人跑到那么偏远的的玉桥上去。 这中间一定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情,虽然他很想让四妹自己说,可是,以四妹现在的情形看来,她需要的是安静和安抚。 “好,这里有我,大哥就放心吧!”唐子诺点了点头,眼神与皇甫杰无声的交汇了下,暗暗的交流着讯息。 皇甫杰了然的点头,拉着杜湘茹就往外面走。 这时一名宫娥托着一大衣服走了进来,恭敬的向唐子诺福了福身子,道:“驸马爷,奴婢来替公主换下湿衣服吧。” “放着吧,我来就好。”唐子诺摆了摆手,现在他一步也不想离开乔春,如果不时时刻刻将她放在自己的眼皮低下,他真的不放心。 “是!奴婢告退。”训练有素的宫娥恭敬的福了福身子,退了下去,并顺手并上了殿门。 “叩叩...驸马爷,王爷让奴婢们送热水过来。”门外响起了宫娥的声音。 “抬进来吧。”唐子诺暗赞皇甫杰的细心,现在春儿的身体已经冻僵了,泡个热水澡的确会好很多。 宫娥们利落的将大浴桶放到屏风后,再一桶一桶的往里面倒进了热气腾腾的水,不一会儿,空中便薄雾袅袅。 “你们都退下吧。” “是!奴婢告退。”宫娥们朝唐子诺行了个礼,提着木桶鱼贯而出。 唐子诺抱着乔春走到殿门前,将门栓好,转身走进殿内坐了下来,解开大氅动手去脱她身上已经被他用内力烘得差不多全干中衣,乔春瞧着唐子诺眼中的眸光闪了又闪,她那冻得苍白的俏脸悄悄的爬上了红晕。 “还..是..我来吧。”乔春费了好大的劲才让自己冻僵的舌头说出话来。 唐子诺看了她一眼,道:“你确定你的手动得了?我来就好,你身上哪个地方我没看过?”说着,一直板着的脸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呃?”乔春怔怔的看着他,看着他一身的湿衣,一头的湿发,心里便知他刚刚一定是下水找她了。心中一暖,嘴角慢慢的弯了起来。 他刚刚一定担心死了吧? 唐子诺弯腰帮着乔春将绣花鞋给脱了下来,温柔的抱着她走向那热气腾腾的浴桶。在热水的浸泡之下,乔春立刻觉得全身都轻松了下来,手脚也不再僵硬,暖意直达四肢百骸。 乔春闭着眼静静的享受着唐子诺的爱心的服务,过了好半晌,抬眸看着他紧贴在身上的湿衣服,心里滑过丝丝心疼。浓浓的心疼,外加丝丝的愧疚,她微微轻启红唇,冒出了一句连她自己都感到不好意思的话。 “热水泡一下就暖了,要不你也下来泡一会吧?” 乔春说完就有些后悔了,毕竟这里是静宁宫的偏殿,不是唐家也不是逍遥王府。 乔春俏脸上的红晕让唐子诺的眸子亮了起来,再也不见刚刚的紧张和心疼,唇角含着一丝喜色,勾起一道温和的曲线。乔春有些看痴了过去,忘记了刚刚的窘迫,心头暖洋洋地。 “没事,你先泡。”唐子诺心里自是开心,但他也不是没有分寸的人,这里是什么地方他可是一刻也不敢忘记。 他们有的时间,不差这一时半会,他现在心里想的是如何揪出那对乔春下黑手的人。还是就是尽快离开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乔春伸手指了指屏风上那宽大的棉布,道:“二哥,你帮我把棉布拿过来,我全身已经泡暖了。现在你把湿衣服脱了下来泡一下吧。” 寒冬腊月里身上的衣服湿透了还贴在身上,那有多冷,她可是刚刚才‘享受’过。 她舍不得看着他挨冻受寒,尤其是他们现在处置很危险,黑暗中随时都有可能会有敌人杀出来。 所以,他们之中谁也不能生病,因为,他们就是彼此的依靠。 “你再泡一下,我没事。我有内力,不会有事的。等你泡好,我们就早点出宫。”唐子诺将她那纤长白皙的手摁回了水里,嘴角勾了勾,一双黑眸明亮到闪人的眼睛,眨了眨眼,道:“你也不用内疚,回去你再陪我泡澡就行了。” 乔春微微怔了下,看着他难得调皮的样子,顿时笑了起来。 他这个样子是为了让她轻松一点吗? 不过,她也恨不得立刻离开这个地方,一刻也不愿意再呆下去。 ...... 静宁宫的大殿里,气氛很压抑,端坐在主位上的皇太后微眯着眼,眸光冷咧的听着大殿里的侍卫向她汇报调查结果。 感受到如芒刺背的侍卫根本就不敢抬头,跪在地上俯首,“回禀太后娘娘,玉桥上没有留下蛛丝马迹,而且,今天御花园里的宾客多,我们没有...没有...”侍卫感觉那冷光越来越重了,忍不住冷汗涔涔,冬夜里他的额头上流下了一滴滴豆大的汗,滴滴落在了玉石地板上。 暗暗的吸了一口气,他知道这事他只有硬着头皮向皇太后禀报,于是,暗暗的咽了一口口水,润了润干裂的喉咙,银牙一咬,道:“我们没有任何发现。” 侍卫绷紧着身子,随时准备着那掌着生杀大权的皇太后的定夺。 “砰...”皇太后的凤眸中折射出一道冷光,狠狠的将手里在的茶盏掷到了侍卫的面前,茶盏应地而破,滚烫的茶水溅在他俯地面的手背上,辣痛着,可他却一动也不敢动。 “这点小事也办不好。”皇太后淡淡的声音传来,可却让大殿的所有人的心都不由一颤,因为她这句话是一个字一个字说出来的。这样的效果更加的让他们心惊胆跳。 “小的失职,请太后娘娘赐罪。”那侍卫吓得浑身发抖,顾不得地面上的瓷片碎,也顾不得地面上还有茶叶渣和水,咚咚咚的磕起头来。 他的额头碰到瓷片碎上,划开了口子,鲜血迅速的染红了地面上的茶水。不一会儿,地面上已是一片血色,让人看起来是那般的触目惊心。 “哀家就给你三天的时间,如果,你还是查不出任何有价值的东西。你就自个去领罚吧,哀家的静宁宫里用不起这样的侍卫。下去吧!”皇太后眉宇间有些疲惫的摆摆手,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她后面的老嬷嬷立刻就伸手轻柔的帮她揉了起来,沉吟了一会,道:“主子,你的身体不能生气。这事让王爷来查不就可以了吗?” 皇太后没有出声,而是静静的享受着她力道刚刚好的按摩。 她又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可是,这事她就怕涉及了后宫的嫔妃,以杰儿的性格是一定会追查到底的而且不会轻意饶过。 如此一来倒是会影响他们兄弟二人的感情。 她不是看不明白,而是不愿意去相信,一直逃避。其实皇帝的眼里已经开始容不下杰儿了,如果杰儿在这个时候动了他的妃子,只怕恰好就是一根导火线。 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手心手背都是肉。 如今她能做的就是赶在杰儿的前面查出真凶,如果真是涉及了嫔妃,她也定是不能摊出台面上来的。不管如何,她必须想办法把这事处理了。 绝不能让自己的两个儿子心生间隙,反目成仇。 她早已不是以前那蝶谷里的单纯女子,一入宫门,深似海。二十多年的后宫生活,她已经习惯了这里的明争暗斗。可是不管怎么变,她始终是一个母亲,她不能看着自己的亲儿骨肉相残。 她一心想要让春丫头帮着大齐发展茶叶之路,其实也无非就是想帮皇帝创一个富裕和平的盛世王朝。 如今大齐还未真正强盛,百姓亦未能安居乐业,这一切都需要杰儿的领军能力,也需要皇帝的治国大道。所以,无论如何他们兄弟定不可反目。 她不许,大齐也不允。 这次,无论如何都怕是不能给春丫头一个公道了。 “母后,为何你的人也在查这事?”皇甫杰和杜湘茹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问道。 皇太后睁开了眼睛,隐下了眸中的情绪,露出淡淡的笑容,道:“春丫头是哀家的义女,哀家让人去查无非就是想给春丫头一个交待。杰儿,你觉得哀家不能派人去查吗?” “杰儿,这里是后宫,后宫的事情还是哀家来处理方便一点。” 皇太后的意思很明白,这事出在后宫之中定该由她来处理。而皇甫杰是一个王爷,后宫之事不可多涉足。 皇甫杰拧了拧眉头,探究的朝皇太后看了一眼,没有再说话。 不一会儿,乔春和唐子诺也走了进来。 “儿臣给母后请安!”乔春(唐子诺)朝端坐在主位的皇太后行了个礼,眼光双双投向一旁的皇甫杰。 皇甫杰微微的摇了摇头,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 母后的用意,他哪会猜不出来,只是现在他只能暗中让人调查了,只要查到黑手,他就一定不会放过,管她是什么位置上的人。 他明的不行,暗的还不行吗?只要不让母后难过就行了。 皇太后望着看起来已无大碍的乔春,高兴的笑了起来,连声道:“好,好,好!春丫头没事了就好。” “母后,儿臣想要出宫,不知母后...?”乔春这会儿也不想去管皇太后会怎么想,反正她是不想再这样呆下去了。一分一秒也不愿意。 “母后,春儿刚刚受了惊吓,又怀有身孕,儿臣斗胆请母后准许我送她回去调养。”唐子诺不等皇太后开口,便恭恭敬敬的朝主位上的太后再次行礼,紧接下了乔春的话。 “母后,儿臣让湘茹也陪着一边回王府。”皇甫杰也加入了话题,这个时候留杜湘茹在皇宫他也不放心。 他自己倒是一时半刻不能走的,因为宴会还在进行中,他是王爷,自是不能早离的。 “好,好,好。哀家本想留春丫头在偏殿休息,不过,既然你们想要回去就回去吧。”皇太后连声说了几个好,随即看着唐子诺交待道:“子诺,你要好好的照顾春丫头,她今晚是被吓到了,她现在是双身子的人,你要细心一点儿。” “今晚的事情,我一定会调查清楚给春丫头一个交待,你们就先在杰儿的王府里住几天。” “谢母后,儿臣告退!”四人行礼,转身,准备离开静宁宫。可迎面而来的人却让他们生生的停下了脚步。 一身明黄朝服的皇帝从大殿门口走了进来,看着殿中央的四人,先是一愣,随即上前越过他们向主位的皇太后请安。 “儿臣给母后请安。” 殿中四人连忙转身对着皇帝行礼,“臣弟参见皇上。” 乔春和唐子诺对视了一眼,彼此心领神会,双双与杜湘茹一起跪了下去。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几人心中诧异,今晚可是皇帝的婚宴,他怎么会从婚宴中走开来静宁宫呢? 如果他实在要离宴了,也该去新妃子的寝宫啊。 “都起来吧。”皇帝走到太后身边坐了下来,眸光轻轻的扫过殿中央的几人,目光不自觉的在乔春的身上逗留了一下。 皇太后也是诧异皇帝这个时候来这里的用意,不过,已经可以称为人精的她,刚刚也看出皇帝的真实用意了。 只是,她也没有想到,半年都过去了,而且皇帝今天还纳了新妃,怎么对春丫头还没有死心? 这时,她心里有些庆幸春丫头不是杰儿的心上人。如果她是杰儿的心上人,那她就算再喜欢她,再怎么希望她把大齐的茶叶之路发展起来,恐怕也只能... 她心里真的很庆幸,很庆幸... “皇帝怎么来啦?”皇太后佯装什么也没有看见的问道。 皇帝微微侧首看着皇太后,语气中颇有些关心的道:“德馨在御花园里出了事,朕作为德馨的兄长总该要来关心一下的。”皇帝说着转过头,眼光就那样停在了乔春的脸上。 半年不见,她似乎比以前更美,身上还是那种纯净的、出尘的气质,气质翩然,让他一看就会被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 皇帝看着大殿中安静的站着的乔春,心里面又是高兴又是苦涩。 这么美的女子,这么有才华的女子,居然已是他人妇。这半年来,每每想到这些他就非常的不甘心。他是一国之君,普天之下的东西不都是他的吗?为何这般美好的女子却不是他能拥有的。 母后为了断了他的念想,居然还认她做了义女。 每想到这些,他就会猜想母后到底爱不爱他,为何明知他喜欢的却要断了他的路? 皇帝忘了抽回目光,这半年来日思夜想的今天终于见着了,他真的舍不得抽回目光。她还是那般雍容柔美,那双明眸还是那般的纯净,这是他在后宫女人的身上所看不到的。 她身上有一种让他一看就觉得安心,舒适的感觉。 或许,这就是越得不到就越放不下吧。 “谢皇上恩典。”乔春直接忽略他的无礼打量,朗声的向他行礼道谢,也成功的将他从思绪中回过神来。 皇帝回过神来,看见乔春跪在地上谢恩,连忙站起来大步走过去,伸手去扶她起来。浑然忘了君臣之别,完全忘了男女之别。 大厅里的人都被皇帝这一举动给惊住了,面面相觑。 乔春心中一慌,感受到了皇帝紧锢着她的手臂的手紧了又紧,不敢再作思疑,连忙站起来强打着笑,朝他福了福身子,道:“德馨,多谢皇兄。” 皇甫杰从震惊的抽回心绪,看着皇后难看的脸,还有唐子诺狂抽搐的眼角,连忙笑呵呵的打着圆场,“皇兄,可真是体贴皇妹啊,看得皇弟都有些吃味了。” 皇帝一听连忙抽回了手,眼睛里闪过一丝窘迫,一丝怒色。随即脸上又露出了淡淡的笑意,道:“皇弟,你可真爱说笑。皇兄对你和皇妹都是一样的。”皇帝说着皇妹两个字时,语气特别的重了一点,语音也拉得长了一点。 皇甫杰闻言笑了下,转眸看向乔春,道:“德馨,你看吧,皇兄知道你怀了身孕对你可是尽了兄长之责。不想看你这个双身子人还这样跪来跪去。” 皇帝呆愣住了,眼光朝乔春的腹部瞄了一眼,隐在衣袖中的手紧了又紧。 突然转过身对着脸色不太好看的皇太后行了礼,“母后,儿臣还有事就先回去了。”说着,衣袖一挥转身就踏着大步离开了静宁宫。 “恭送皇上。” 皇太后看着皇帝负气的背影,感到无比的头疼,朝乔春她们挥了挥手,道:“哀家也累了,你们也都回去吧。”说着站起来由她的贴身老嬷嬷扶着步入了后殿。 “恭送母后。”几人行礼,转身离开了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一路上几个沉默而归,心思各异。 下了马车,唐子诺牵着乔春的手直奔竹园的客房,吩咐侍女熬锅清淡的菜粥和煮一碗姜汤过来,又让她们备些热水准备沐浴。 他身上的衣服已经干了,可那湖水又腥又咸,浑身上下真的一点也不好受。 “四妹,你到床上休息一下,我去看一下卓越。待会她们送上粥后,你趁热吃。”唐子诺交待了一声,便去看望卓越。 乔春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摇了摇头。 他生气了,不是生她的气,而是生皇帝的气。毕竟刚刚在静宁宫里皇帝那出格的举动,任谁看了都会不悦的。 皇太后生气了,大哥生气了,自己生气了,他也生气了,就连杜湘茹也生气,因为刚刚在马车上,她的一张俏脸可是绷得紧紧的。 皇帝当时到底有没有想过他这一举动的后果。往轻了说,大不了就是大伙心里不痛快,心里明白就好了,以后多躲着点就好了。往重了说,那可就不得了了,他们是义兄妹,他的举止关乎着天家,如果被他的哪个妃子知道了,那就更不得了了。 那些后宫女人什么手段没有?捕风捉影的事情可是她们拿手的,宁愿错杀也不放过,更是她们的专长,而争风吃醋则是她们特长。 皇帝这一举止,可是会将她推入火海的啊。她可是真的不愿意与那些疯女人有任何的交集。 皇太后的反应也是强烈的,那脸上的表情已足于说明一切。乔春本来心里就清楚,她就是个皇太后拿着公主身份来当报酬的‘苦力’。她老人家的一句用心扩种茶树已可表明一切。 其实这个时候,乔春是真的不喜欢公主这个身份。当初如果不是因为大哥和柳伯伯希望自己做太后的义女,如果不是那些晋国人的狼子野心,如果不是拒旨要砍头,太多的原因让她不得不应下这个身份。 可恶的封建社会,万恶的皇家主义,乔春坐在梳妆台前,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不停的自我发泄。 心里虽是忿忿不平,但是,她也知道自己无力改变什么。这里有她的家,她的家人,她的爱人,她的朋友,普天之下莫非皇土。她就是想要躲开这一切都不太可能。 更何况现在已经有太多的人强势的将她拉了进来,她只能一一面对,一一解决,无法逃避。 乔春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也不知过了多久,侍女们送来了菜粥和姜汤。 “公主,请吃膳。”一个侍女走上前站在她的面前轻声的唤着她,一个侍女站在桌前布着碗筷,笑容可掬的看着她。 “好,谢谢!”乔春站了起来,随着她走到桌前,看着那热气腾腾的白米青菜粥和几碟酱瓜,顿时就有了食欲。坐了下来,抬头看着两个长相甜美的侍女,问道:“以后,在大哥的王府里,你们就不要再公主公主的叫了,就喊我唐夫人吧。我听着习惯一点,两个小妹叫什么名字呢?” “奴婢:小月。” “奴婢:小菊。” “小月,小菊,你们以后别再自称奴婢了,就用自己的名字吧。”乔春笑着点了点头,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凉拌翠瓜放进了嘴里,脆嫩的,酸酸的,立刻就让她食指大动起来。 “奴婢不敢。”小月和小菊立刻惊慌的应道,眼里却是闪过丝丝感动。 她们虽是下人,却也希望被人平等相看,只是深深植在她们脑子里的尊卑观念也不允许她们这样想。 乔春头痛,她现在真的不想听到什么奴婢,什么奴才的话。反正她就是讨厌,这样的尊卑关系只会让她想到不痛快的事情,想到皇宫里那几个让她过得不快活的主子。 唉...乔春暗暗的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她都不记得今天自己到底叹了多少气,好烦... “你们要是再奴婢奴婢的叫,我就生气啦!”乔春佯装生气的看着她们,只消想让她们改过自称。因为,她真的头痛。 两个侍女该是也没遇见过这样的主子,也可能真怕乔春生气,便齐齐的应道:“小月(小菊)知道了,谢谢唐夫人。” 她们总是开了窍,连公主也顺便改过了口。 乔春开心的笑了下,道:“不用谢的,你们和我都一样,都是父母的孩子,没有什么不同的。” 闻言,两个侍女感动的落下了泪,皆是看着乔春傻傻的笑着。 乔春重新端起了碗,门外唐子诺走了进来,看着端坐在桌前的乔春暖暖的笑了。 “小月,小菊,你们去帮我准备浴汤,这里我们自己来就可以了。”乔春回了也一笑,随即将小月和小菊给支了出去。 “是。” 乔春放下碗,动手给唐子诺乘了一碗粥,问道:“卓越的情况有好转没?” 唐子诺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道:“怕是没那么容易好得起来,他当时伤得太重了。” “吃吧!”乔春也是叹了一口气,伸手指了指桌上的热粥,不再继续这个沉重的话题。 两个静静的喝完粥,又静静的坐了一会,好像明明有千言万语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过一会儿,小月和小菊领着几个侍女提着木桶鱼贯而入,一气呵成的将热水倒进浴桶后,又鱼贯而出。 乔春看着小月和小菊,道:“小月、小菊,你们把桌上的东西都收了吧。” “是!” 唐子诺站起来走到屏风后,乔春也跟了过去,踮着脚伸手替他脱外衣。而唐子诺却在这个时候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定定的看着她,突然,轻轻一拉将她抱进了怀里。 他轻轻的把头放在她的肩膀上,用力的吸着她身上淡淡的幽香,这一刻,他才觉得心平静了下来,清清嗓子,柔声的道:“老婆,我不喜欢那个地方,我不喜欢那里的人。” 乔春当然明白他话里的地方和人指的是什么,但是,她也没有接他的话,而是伸手环在他的腰上,紧紧的回抱着他。 “今天你在那里不见了,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当我看到湖面上你的衣服时,你知道我有多么恨自己吗?老婆,我不是一个好老公,每次你遇到事情时,我都不在你的身边。我总是说,有我在,我一定会保护你。可是,我越来越发现我真的只是说了些空话。我根本就没有做到,我根本就是一个没用的老公。” 唐子诺的胸膛剧烈的上下起伏着,乔春明白他的无助和害怕,也明白他此刻的激动。圈在他腰上的手又紧了紧,无声的安抚着他,眼角悄悄的流了几滴眼泪。 这个傻瓜怎么会这么自责呢?这又不是他的错,他也不可能时时刻刻都粘在她的身边不是吗? 唐子诺吸了吸鼻子,续道:“你生果果和豆豆的时候,我不在你身边,你独自撑起这个家的时候,我不在你身边,这些日子来,你遇到了那么多的事,我也没有让你远离危险。而是,眼睁睁的看着你一次又一次的受到伤害,就连我们的家人也受到了伤害。老婆,我真的觉得我一无是处,行商我不会,种茶树我不会,我突然对自己一点信心都没有了。我突然开始质疑自己以前说过的那么话了。我真的没有做到,老婆,我真的不是一个好老公,对不对?我还不是一个好父亲,也不是一个好儿子。” 两个人静静的抱在一起,紧紧的抱在一起。过了好半晌,唐子诺的情绪才慢慢的平静下来。 乔春松开他,踮着脚尖轻轻的吻了一下他。 伸手紧握着他的手,定定的看着他,一字一句的道:“你是一个好老公,你也是一个好父亲,你更是一个好儿子。这些你都不要否认。我会遇到这些事情,并不是你想的,也不是你我可以控制的。你说过的话,我知道你一定会做到,我相信你!我爱你!” “你放弃自己的专长和爱好,为了减轻我的压力你义无反顾的投身到商海,你天天学习,天天跟着三哥东奔西走,不管你现在是不是很厉害,但是,我坚信你一定会成为商海的人上人。” “两个人相爱,不是因为谁为谁付出了多少,而是两个人可以一路相扶相持,相知相惜。老公,你别再想这些了,我们不该因为皇帝的一个举止就变成这样的。他是怎么想的,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只关心你,我只要知道,我们是相爱的就可以了。待到一切有了定落之后,我们就去过我们想要的生活,我们不是已经决定好了吗?我想过了,三年后,我们就去云游好不好?我们就去寻找我们的生活好不好?” 唐子诺定定的看着她,黑眸璀璨,傻笑着猛地点头。 “来,脱衣服泡澡吧,待会水都凉了。”乔春一边说,一边继续帮你脱下外衣、中衣、层层剥落。 乔春有些痴迷的看着唐子诺,细细的打量灯光下的他,倒三角的身材,健壮的胸膛,有力的臂膀,结实的腰杆,纹理分明的腹肌,每一处都彰显出贲张的力量,全身上下都给人于雄性的魅力。 唐子诺,可真是一位力量型的美男! 唐子诺看着乔春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挑眉、眨眼,坏坏的笑道:“老婆,你的口水流下来了。” 第130章 有你,真好! 唐子诺看着乔春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挑眉、眨眼,坏坏的笑道:“老婆,你的口水流下来了。” “呵呵,我才不会上当。”乔春笑了下,低眸用余光觑他的臀部一眼,突然手伸出手在那里捏了下,道:“去,水都快凉了。”说着状似回味的看了看自己的手,唇角弯弯,“这肉挺结实的,也蛮翘的。” 唐子诺眼底噙着笑,转身轻笑着跨进大浴桶,靠着木桶坐了下去热气袅袅而升,萦绕在他的上空,从乔春的角度上看去,竟是一幅香艳到令人流鼻血的美男沐浴图。 “老婆,我是不是长得很好看?”唐子诺的话中含着些笑意和戏谑。 乔春眨了眨眼,怔怔的看着他的侧脸,勾了色唇,道:“是,你是天下间最好看的男子。你美,你真的美,你真的好美。” 这个人真是的刚刚还一副多愁善感的样子,这才多久,他又这副调儿郎当的样子。 呆怔间,那日他在她晕迷的时候说的话,又回响在她的脑海里。 乔春非常喜欢他们之间这样亲密的相处,让她完全忘了不平坦的未来,黑暗中的血手,出格的皇帝,生气的皇太后...这一刻,彼此眼里她(他)就是对方眼中全部的风景,让他们的整颗心都充满了爱,似乎怎么爱都爱不够似的。 慢慢的走上前,乔春的嘴角挂着笑,伸手拿过桶边上的布,轻柔的帮着搓起背来。这一幕,仿佛他们已是几十年的老夫老妻,怎么看都觉得很和谐。 唐子诺享受的闭上眼睛,轻轻一笑,笑得心满意足:“老婆,有你,真好!” 听着他一字一句的说着,那情深款款的模样又让乔春的脸上一红,娇嗔似的问道:“有多好?” 唐子诺转过头见她面如桃花,哪里舍得放弃如此的浓情蜜意时分?伸手紧握她的手,俯首亲了亲手背,“真好,真的好,真的很好!” “嘿嘿。”随着那轻轻的一吻,手上那酥麻的感觉立刻像是电流般的触到了她柔软的心房,乔春有些呆滞,有些感动,真到唐子诺又说了一句话,她才在恍惚中回过神来。 这个男人居然学她的那句‘你美,你真的美,你真的好美’。 不过,她很喜欢听,听了很高兴。 “老婆,你今天泡澡的时候不是邀我今晚跟你一起的吗?来吧,为夫抱抱。”唐子诺黑眸闪烁的说着,张开手臂,随时准备抱抱。 伸手拍了下他的手,乔春浅浅一笑,道:“别闹。” “我哪有闹?明明就是你答应的,你当时就邀我一起的,可是,我想着在宫里隔壁有耳,而且你又是个薄脸皮的,所以,我也就拒绝了,然后,咱们就改邀在回王府后。”唐子诺面露委屈,眨巴着眼,续道:“我知道了,你一定是生气了,你气我当时拒绝了你,对不对?” 不等乔春回答,他再接再厉的道:“我拒绝你也是因为要保护你的名声啊,你怎么就生气了呢?你这一生气了呢,我的心就很疼,我就很自责。早知道我当时就不该拒绝的,说什么也不能让你生气是不是?” 怔住,惊呆,乔春看着他,一语不发。 这个男人什么时候变得这般能说会道?小小的一件事情,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就变了味。虽然他一再强调他怕她生气,但是,这话的意思怎么听也是在说她不该生气。而且,现在他的小心肝受伤了——因为自责。 望着眼前活力的面孔,乔春的心瞬间就塌了一角,而他的一切就像是拼了命似的往她的心里钻,与里面的无数个他涌挤着。满满的,暖暖的... 伸手抚着胸口,轻声的道:“好满,你别再往里面钻了,挤死了。” “嘿嘿。”唐子诺露出了一抹傻笑,静静的看着她。站起从大浴桶里跨了出来,猿臂一伸抽过了屏风上的干布,随意往身上擦了下,伸手一捞将她抱进了怀里,一步一步的往那银色账幔的雕花大木床走去。 乔春的手圈在他的颈脖上,娇嫩的俏脸紧贴在他滚烫的胸膛前。 轻轻的将她平放在床上,唐子诺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只见她的脸红扑扑的,眼睛水汪汪的看着他,从她的黑瞳中清清楚楚的看到自己的影子,仿佛自己就是她的全部世界。 这个发现让唐子诺心中大喜,皇宫里发生的事情,所有的阴霾在她的眼神下都变得荡然无存。 乔春也是直直的看着他,看进了他的眼里,看着他的黑眸一闪一闪的发亮,看着他的心眸一点一点的涌进喜色,看着他的黑眸一点一点的扫尽阴霾。 乔春柔柔的笑了,伸手将他散落在脸颊的散发给理了理,一双明眸盛满春风,微波荡漾,慑人心魂。 红唇微微轻启,如樱花般粉嫩的唇轻轻柔柔的吟道:“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 唐子诺浑身微震,眼睛紧紧的盯着她那如同花瓣一般娇艳的红唇,像是在邀请他去采摘,唐子诺的身子就不由的热了起来,慢慢地俯下身子,开始采摘那些属于他的香甜。 晕黄地烛火摇曳,银色帐幔轻晃,木床叽叽,暗香满屋,一屋子的春意绵绵,一帐内的春光荡漾。 唐子诺轻柔的环抱住怀里的乔春,耳边传来她均匀的呼吸声,此刻他睡意全无,眼睛盯着帐顶,思绪又回到今儿个皇宫里的事情上。 想到那湖面上的漂浮着的衣服,想到冻得瑟瑟发抖的人儿,他不觉得加重了环在腰上的力量。 乔春迷迷糊糊间,就感觉到自己腰上一紧,那手似乎还微微的颤抖着,睡梦中她伸手轻轻的拍了拍结实的背,人却依旧紧闭着眼睛,俏脸往里面蹭了蹭,纤长的双腿不自觉的缠在了他的身上。 唐子诺侧目看着乔春的双腿死死的缠着自己,好像怕他跑掉的一样。脑子里又想起了她刚刚念过的诗,忍不住再次咧开了嘴角,嘴里低低的重复着她念的诗,“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 细细品味,越品心越满越暖,再次看向她此刻抱着自己的模样,对诗中的意境却像是更加明白了似的。 乔春嘴里低低的呢喃了一下,缠在他腿上的腿更加紧了紧,她的如同灵蛇般的小手还不自觉的捏了下他的腹肌,然后,便是如做着美梦般的轻笑了几声。 唐子诺的身子一僵,体内的火隐隐地冒了出来,想到她如今是个双身子的人,轻轻的摇了摇头,不舍得再‘体罚’她。 不由自主的伸手抚上她红扑扑的脸,指腹慢慢的勾画着她的眉,来回摩挲着她的唇,她不由的将果冻般的红唇也嘟了起来,像是在邀请他一样...... 她身上细腻润滑的肌肤,再次不自觉的摩擦着他,唐子诺慢慢地收回了自己的手,轻轻的在她的唇瓣上无限珍爱的啄了下。 闭上双眼,深深的吸呼了几下,努力的平复着自己急促的呼吸,乔春却是如同没事人似的,径自睡得香甜,细白柔嫩的双腿依旧缠在他的身上。 唐子诺觉得如果在这样的诱惑下,自己还能睡得很好,那他就不男人了。于是,他伸手慢慢的将乔春的双腿抬起,轻柔的放在床上。 睡梦中的凌小小,感觉到自己腿下触觉有变,从温热光滑的变成厚厚软软却显得冰凉的,她下意识的还想将脚放在那温热光滑处,所以立刻抬腿又放了上去。 动了下身子伸手将她的脚用被子包好,自己也轻轻的躺了下来,哪料得乔春的那使坏的双腿又缠了上来,唐子诺苦笑了下,放弃了再将她的脚挪开,伸手紧紧的抱住了她。 算了,实在不行就数羊吧。因为他实在也不愿再折腾她,因为这一天下来,她的身心都累了。 “老婆,你现在是把我当成了磐石,把你喻成了蒲苇吗?希望你能一直这样抱着我,缠着我。此刻,我好幸福!” 甜蜜又深情款款的话,在冬夜里显得格外的暖人心肺,化身为蒲苇的某女像是听到了他的话一样,嘴角微微的翘了起来。 唐子诺更加没有睡意了,干脆单手支着头专心致志的看着乔春发呆,看着这张脸仿佛看到了全世界。 帐幔中的光线很昏暗,不过这并不能影响唐子诺的视线,定定的看着她,怔怔的发呆,半晌,轻声呢喃:“我一定会让你过上你要的那种生活的,不管前面的路如何变幻难测,有你牵着我的手,我就不怕。”一声保证似的低喃,蕴含着让人心神荡漾的深情。 这个意念从唐子诺的脑海里冒起来之后,他轻轻的躺了下去,柔柔的在她的额头上留下了一吻,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幸福的入睡。 等到身边传来平稳的呼吸声时,乔春骤然睁开眼睛,晶亮深邃的眸子闪过一道精芒。她努力的细细的回想今晚在皇宫事情,那人能装扮成杜湘茹的模样就表示对她的情况很了解,而且还对皇甫杰和唐子诺的行踪了如指掌。 如此精密的计划,如果不是她临时演了溺水的那一幕,她相信此刻自己要么已经香消玉殒,要么又不知穿越到哪里去了?以前恒王对她是因为忌于自己在茶叶上面对晋国造成的威胁,可是,现在这些人又是为了什么? 路途中的那些杀手跟现在的这个人是同一伙的吗? 想来想去都想不通自己怎么就招了这些黑手?搞得到了哪里都不安生。 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待到她醒来后,旁边的人已经不知上哪去了。乔春摸了摸旁边还暖着的被窝,伸手挑开帐幔,瞧着窗纱外的光亮,便也不再恋床起来洗漱。 换上自己的衣服,梳着几年如一日的发样,乔春端看着镜子里熟悉的人,牵唇浅浅一笑。 这才是自己嘛,昨天那个盛装的人还真不像自己,看来人还真是得踩在地上才能有安全感。 嘎吱... “四妹,你醒啦!”唐子诺从外头走了进来,看到坐在梳妆台前发呆的乔春,微怔了下,信步走了过来。 乔春站起来看着他缓缓朝自己走来,剪水双瞳闪了下,不禁慢慢的迎了上前。 “睡得可好?” “你上哪去了?” 两个异口同声的问道,微怔后相视一笑。 “走吧,大哥在等我们一起吃早饭。”唐子诺牵过她的手,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嗯。”乔春嫣然一笑,看着他眼底的情意,脸颊渐渐渲染了一片霞晕。抬步与他一起慢慢的走向大厅,正好,她也有一些疑问要与大哥求证。 另外,她得探探宫里的消息,她可不会天真的以为皇太后会真的为她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义女,而伤及后宫的嫔妃。就皇太后那办那人,估计也不会明着来,更不知把真正的幕后黑手告诉她们。 她老人家一定会设个法子找个替罪羔羊,面子上平了这事就好。再怎么也不会做任何有损皇帝和大哥之间兄弟情谊的事?这一点她事后回忆了一下皇太后的言行举止也就想通了,她老人家急着抢在大哥前面去找真凶,无非就是怕牵涉后宫的女人,怕他们兄弟会因此而心生间隙。 只是,她昨晚到底是生气了,因为皇帝对自己的态度实在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想来,聪明的皇太后是不会再想让她进宫了,不过,这正好合了她的心意。幕后的真凶,她相信大哥一定不会因为皇太后插手就不再调查,所以,她不担心打不到真正幕后的人。 “春儿,你今天的脸色好多了。”刚步入大厅,杜湘茹就迎了上来,亲呢的从唐子诺的手里将乔春牵了过来。 杜湘茹与乔春是同年龄,所以,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她们就是互以名字相称的。因为,年纪相仿又都是真性情,所以,两个人也是情如亲姐妹的。 乔春回握了下她的手,弯唇浅浅一笑,道:“我已经没事了,你别担心。” “没事就好!走,咱们今天到外面就吃。”皇甫杰安心的笑了下,走过来站在乔春面前,“四妹,你不是要在京都找地方开茶馆吗?前些日子我让人找了几个地方,我带你们去看看,你和二弟商量一下看看哪个地方合适一点?” 他已经差人按酒馆的规模来寻了几个地方,现在也就等她挑地方再签约了。 乔春一听,晶莹深邃的眸子闪了亮光,连连点头笑道:“谢谢大哥,事不宜迟,咱们走吧。”话落已是心急的拉着杜湘茹往大门口走去。 还真是想什么有什么,她还想着寻个机会到街上转转,或是问一下大哥有没有寻到地方,结果她还来不及问,答案就送上门了。 想想以后,可以在这里开茶馆,再将茶馆开到每一个地方,她的心情就很好。 几个人兴致浓浓的来到了京都最出名的酒楼——【凯悦酒楼】,皇甫杰似乎是这个地方的老主顾,他一来掌柜的就亲自迎了上来,并亲自带着他们来到了一间雅致的包间。皇甫杰点了一些大伙都爱吃的,掌柜的领着菜单屁颠屁颠的去厨房安排去了。 乔春看得有些懵,所以掌柜的前脚刚走,她就迫不及待的问了起来,“大哥,你好像经常来这个地方。” “这里是逍遥王府的产品之一。”皇甫杰也不拐弯,直接告诉她这里的最大老板就是自己。 “啊?”乔春不禁微微张开了嘴,愣愣的看着他,她可真是没有想到,大哥除了是王爷,还会是民间酒楼的老板。他这也太多才多艺了吧? “大哥,你还想不想当果果和豆豆的义父?”乔春的嘴角露出一抹讨好的笑,眸光闪烁的望向皇甫杰。 她刚刚想到了有这么好的资源放着不用,实在是浪费。现在出来挡她路的人太多了,她实在担心因为这些人而让她的三年之约赌输。反正,陈清荷说了不能搭便车,但是,如果这是别人送给果果和豆豆的认亲礼,那就另当别论了。 哈哈,她真聪明。 乔春这一刻有些佩服自己的足智多谋了,这好处得了,又不落人把柄,还可以让二哥以后不那么累,大哥也可以顺了意当果果和豆豆的义父。这样算下来,可就是一计三鸟了。 “呵呵!这个问题四妹不是二年前就知道了吗?”皇甫杰笑了下,他现在倒是有些好奇她接下来的话题了。不过,他还是想要逗逗她,于是蹙了蹙眉,道:“四妹不是要我按条件来吗?眼下我的条件还没达到呢。” 微愣,乔春颔首浅道,一边替他满上一杯茶,一边笑商量道:“要不我们换一个条件?” 她说着眸光轻转略带疑惑的看着抿嘴浅笑的杜湘茹,“湘茹,你还没有答应我大哥吗?我昨天看太后的意思可是同意了,要不你等你回【天下第一庄】后,你就跟你爹撒撒娇,他一定会同意的。” “先别说我大哥是个男人中的男人,就是凭着他对你的一片真心,还有你爹只要一想到这些年你都不曾对他撒过娇,你这一撒娇,我敢保证,他一定对你百依百顺。” “要不这样,等三年后我和二哥就要带着宝贝们去云游,到时,你和大哥也一起?我们先到处走走看看,如果有碰到心仪的理想居住地方,我们就结邻而居。这样我们既可以有伴,也可以让两家的孩子们有伴,多开啊,是不是?” 杜湘茹听到这里,脸上已是一片羞红,对乔春的话感到不好意思。 这人都还没成亲呢?她居然可以聊到以后的孩子,不过,她的提议倒是很诱惑,让她蠢蠢欲动。 明眸轻转看向皇甫杰,他居然咧着嘴傻傻的笑了起来,他眼底的幽光足于说明他对乔春的提议也很是向往。 “咳咳...四妹,你的条件到底是什么?绕了这么一个大圈倒是让我很向往你的提议,或许,你说的可行。”皇甫杰顿了顿又道:“不管是什么条件我都一定办到,你说吧。” 三年后,这个三年后,他真的很感兴趣,只是不知三年后,他要办的事都好了没有? 这步棋他已经规划了好多年,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够让自己走得放心。 他和杜湘茹一样喜欢自由平静的生活,但是,他的身份摆在那里,他生在皇家,他肩上有自己的使命,他不能将大齐百姓如同自己的身份一样抛得潇潇洒洒。 他向来不喜欢舞权弄术,他只想完成先皇的遗命,帮皇兄一起守护大齐的子民。待到大齐昌盛强大的那一天就是他皇甫杰踏上理想生活的开始。 乔春见皇甫杰这么干脆,自己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嗫嚅了几下:“条件就是你得送果果和豆豆一份认亲的大礼。” 唐子诺、皇甫杰还有杜湘茹皆是诧异的看着他,乔春向来不是贪喜物质和地位的人,今天怎么就想着要帮果果和豆豆要下份大礼呢? “哈哈哈...”皇甫杰大笑起来,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了下来,没有一丝意外的看着乔春,道:“四妹,你终于开窍啦。可喜可贺啊。你要的正是我想送的,可是又怕你不愿意收,所以也就一直没送出去。” 这下又换成乔春等人惊讶了,她们都想不明白怎么皇甫杰就知道乔春要的是什么了?乔春刚刚好像只说要一份大礼,没有说具体是什么啊? “我送果果二十个出色的账房,送豆豆二十个绝对称得上一等一的掌柜。二弟、四妹,你们认为如何?”皇甫杰也不再跟大伙打哑语,直接说出了他要送的大礼。 乔春飞快的与唐子诺对视了一眼,彼此心领神会,随即齐齐看向皇甫杰点了点头。 “大哥,这些人你先放你这,我要的时候再找你要。” 皇甫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这时,掌柜的带着几个小二端着点心走了进来,放下点心后,朝小二挥挥手,示意让他们退出去。 “李掌柜,你也出去忙吧,这里我们自己来就可以了。”皇甫杰淡淡的吩咐。 “是!”李掌柜弯了变腰,转身离开,顺手关上包间门。 乔春看了一眼桌上那些精致的点心,抬眸望向皇甫杰,好奇的问道:“大哥,你刚刚是怎么知道我的条件是什么?” “因为,你听了这酒楼是我的以后,你的眼睛亮了下。”皇甫杰笑道。 柳眉轻拧,乔春撇了撇嘴,道:“想不到我这么容易就让人给看透了。” 乔春心里很郁闷,她可没想到自己的功力这么差,人家只消看一眼就明白了。这个样子在商海里绝对是讨不到任何好的,她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太久没有过那种尔虞我诈的生活了,所以人也变得返璞归真了。 “那是因为你在我们面前呈现的是真的自己,没有一丝的不真实,所以,我才能从你的眼神里猜出答案来。”皇甫杰看着她垮下去了脸,连忙安抚道。 “大哥说的一点都没有错。”唐子诺一边接下了皇甫杰的话,一边重重的点头。深邃的黑眸如同一泓月下的汪洋,将乔春给狠狠的吸引住了。 乔春幽黑如湖的黑瞳瞬间就散发出一道释怀的光,笑容可掬的看着他们,继续道:“嗯,你们的话,我相信!大哥想不到你的行商能力也是这么的厉害。” 皇甫杰无奈的耸了耸肩,两手一摊,道:“我也只是随便弄弄,因为王府上下一百多口人要吃要用的,如果仅靠我的那一点俸禄哪里够?”话中的意思颇有逼上梁上的感觉。 随便弄弄?在场的几个默契的瞪向他,这人太谦虚了真是不可爱。 他随便弄弄就成了京都第一酒楼,他要是不随便的话又会是什么个境况?几人的脑里不约的想到了一些关于他不随便弄弄的境况。 乔春和唐子诺再次看向对方,眼底一片清明。 如果他们猜得没有错的话,那个就应该是大哥不随便弄弄的结果了。 乔春不得不对皇甫杰佩服得五体投地,大哥绝对是牛人。有他送的大礼,她相信事情就一定会进展的更加顺利一些。 “大哥,这里说话方便吗?”乔春压低声音,看着皇甫杰问道。 皇甫杰微微颔首,神情也跟着凝重起来。 这包间是他的专属包间,在装横上他也是请了高人的,这间房不仅有其他包间的雅致,它最大的功效就是能隔音。 乔春这下也放心了下来,有些事情她不问清楚,实在是坐立难安,“皇太后是不是不想大哥插手查我昨晚掉水的事?” 皇甫杰默应的点点头,眼睛定定的望向她。 他也是想问她一些当时的情况,不过,他也知道她一定会问自己这事。 这些话在王府里说不一定安全,因为,他怀疑自己的身边被人布下了眼线,而这些眼线又是他暂时不能动的。所以,他才会带着她们来这里用早膳。 “昨晚那个人扮成了湘茹的样子,等我发现后已经来不及了,所以,我就佯装溺水而亡,实际上是等她走远后再潜水往湖力游去。那人穿着跟湘茹一样的衣服,头发也是一样的。如果不是我发现她的手上的肤色没有湘茹的白皙,估计这会儿我是真的不能坐在这里跟你们说话了。” 讲到这里,乔春依旧忍不住微微的抖了下身子。 唐子诺心疼的看着她,伸手紧紧的握住了她叠放在大腿上的手,感觉到了她的手心很冷,唐子诺的双眼迸射出了一道道冷咧的厉光。 这人不管是躲在哪里?又或是如何的位高权重,他发誓总有一天会让她生不如死。不过临了,他一定会让她深刻的感受那种徘徊在生死一线间的深刻感受。 “那人的脸上画满了油彩,她是有意不让我看到她的真面目,我想这个人一定对我们几个人的行踪和习惯还有衣着都很熟悉。不然,她也不可能短短的时间内就扮成了湘茹的样子来引我上钩。” “太后的用意我很明白,但是,我也同样明白大哥一定会给我主持公道。不过,我希望大哥只要查出真凶就好,这事你只要把真凶告诉我,我们心里有个谱,我们能防着她就可以了。至于如果惩罚她,我想我们应该要从长计议,而且还不能明着来。” “我不想让大哥为难,但我也不想白白的让别人谋害,我不是猫,我也没有九条命。我很珍惜我的生命,因为我有珍惜的人,我有我爱的人,我有我舍不下的家人,所以,我也一定不会放意的放过她。但是,处罚有很多种,也有很多方法可以让人生不如死。” “我们只要找到她的软肋,专攻她的软肋,让她痛,痛到她有泪也哭不出来。让她悔不当初,让她直接就想自寻了断。如果为了那样的贱人而伤了大哥和太后或是皇帝的亲情,我觉得是丢了西瓜捡了芝麻。大哥,在我的心里你就是我的亲大哥,一样是我要珍惜的人,所以,我不要你为难。 ”好,一切都听你的。“皇甫杰感动的看着她。 他果然没有看错人,这个女子绝对是个值得交心交命的人。这一刻,他好高兴,二年前,自己那么慧眼识明珠给自己认下了这么一个好妹妹。 几个人用完早膳,便离开【凯悦酒楼】前往第一个要看的店铺。 突然,大街上一处喧闹的人海吸住了他们前进的脚步。 ”大哥,二哥,我们去看看那里发生了什么事?“乔春看了看他们,拉着杜湘茹率先的走向人群。 几人还未走到人群外,耳边便传来了一个女子凄厉的哭声和求饶声,”这位公子求求你让人不要再打我爹了,我爹他身子骨不好,你们这样打会把他打死的。“ 第131章 街道救人 第131章街道救人 几人还未走到人群外,耳边便传来了一个女子凄厉的哭声和求饶声,“这位公子求求你让人不要再打我爹了,我爹他身子骨不好,你们这样打会把他打死的。” “你爹要是死了,那也是活该。谁让这个老不死的不长眼睛?他既然敢惹老子不痛快,那他就该死。美人,你就乖乖跟我回去吧。我一定会好好疼你的,在我那穿金带银的可比在这里卖唱要好啊。” 一个嚣张到了极点的声音紧接着传过来,围着观看的人有的摇头,有的交头接耳,有的伸手指着里面,有的面露同情... 乔春拉着杜湘茹的手紧了紧,心中燃起了一股子的火,暗道:又是一个纨绔子弟在光天化日之下欺男霸女,这种事情还真的无处不在啊。 “公子,请你高抬贵手就放过小女吧。小老头就这么一个女儿,她娘死的时候要我一定要照顾好她。你要是这样把她带走,我可怎么对得起她娘啊?公子啊公子,这真的使不得啊,要不你带我走吧?小老头就是做牛做马也愿意啊。” 那老汉苦苦的哀求着,那悲悲切切的声音,让闻者落泪,乔春的眼角也悄悄的滑落了几滴清泪。 这是多么深的爱女之心啊! 可偏偏就有那么一个没心没肺的人,不感动也就算了,他却大笑着破口大骂。 “哈哈...覃兄,这老头居然要代他女儿跟你走。这么一个老头难不成要接回府去吃白饭?我看覃兄不久的将来,你还得贴他一副棺材,他就是个女的也太老了,何况他是个糟老头。这样的糟老头不打死还留来做什么?给我打,往死里打。” 随后人群里又传了拳打脚踢声、哀嚎声、求饶声、嚣张的笑声... “打!给我使劲的打,不识好歹的老东西,我不就为了方便照顾她才要带她走吗?这死老头却把我府上当成了火海、油锅,给我打,把他打死了,我看谁还敢拦老子的路。” 乔春看着如铁墙般的人群,她就是想进去也进不去,心下大急,抬眸望向唐子诺,见他也是一脸铁青。他朝她看了过来,眸光冷中带厉。 柳眉紧皱,乔春朝皇甫杰看了一眼,只见他的薄唇抿得紧紧的,眸色加浓,垂落在身侧双手紧紧握着,手背上的青筋毕现。 “住手!”皇甫杰一声大吼,人群的人转过头看着眼前这位傲然挺立,正义凛然,衣着华丽的男子,皆是自觉的退出了一条道,纷纷在心里猜测眼前男子的身份。 乔春等人随着皇甫杰走了进去,眼光停留在那个蜷曲在地上,全身被打得看不出人形的老人,还有跪在他身边颤栗着哭得悲天怜地的女子。胸口怒火顿炽,掐握双拳,恨不得将那些人给揍得满地找牙。 人渣啊,居然对老人下此毒手。 群众见四个绝色的男女插手管事,均是一脸的好奇和雀跃。刚刚他们虽是看不惯这些人的所作所为,但是,他们也不敢陡然出手相助,就是劝也是不敢的。毕竟他们也明白,在这京都如果有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胡作非为,也同样可以料想得到这人的来头也不小。 里面有十个左右家丁打扮的汉子,还有两个怒目圆瞪的公子哥。 乔春斜眼睨人的朝他们看了一眼,嘲讽的扯唇,暗道:“人倒是长得人模人样的,可做的事却是猪狗不如的。” 那两个公子哥本是气得扭曲的脸在看到乔春和杜湘茹这两个气质各异的美女时,嘴巴微微了张开,两双眼睛都快要掉下来的样子。 两个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朝着乔春和杜湘茹嘿嘿直笑,咂巴了下嘴。随即又像是想起了刚刚被人斥喝的事情,饶是不想在美女面前丢了面子,便瞪着皇甫杰恶狠狠的道:“刚刚是你在管老子的事吗?” 另一个男子也不愿在人前丢了男子气概,紧接着怒吼,“你们两个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竟然敢管大爷的事?看来今天不给你们一点颜色看看,你们还以为大爷是个摆设呢?”说着,冲着身后的汉子们挥了挥手,道:“你们给我上,好好的招呼招呼这两个不识好歹,多管闲事的人。” “是。”那些汉子应了一声,立刻就眼露狠光,嗷嗷直叫的冲了上来对着皇甫杰和唐子诺就开始展开了拳脚。 “砰...”人群里再次传来拳打脚踢的声音,乔春看着那些汉子像是纸人似的被皇甫杰和唐子诺揍得东趴一个,西躺一个,心里顿时觉得倍爽,手也很是痒。 这样的人渣就该要狠狠的扁他,再把他送到官府去,光天化日之下做出这种猪狗不如的事,实在是不能姑息了事。 转眼间,那些汉子已经全部倒在地上,抚着伤口痛呼着,再也爬不起来。 那两个男子看着情况逆转,愕然相觑,心中不由大惊,但面子上却还是装得一副天地之下唯我独大的样子。 “你们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敢对丞相家的家丁动手?” “你们是董丞相家的?”皇甫杰剑眉一拧,冷冷的问道。 “正是,我是董丞相的义子。”那个叫覃公子的男子神神气气的抬起了下巴,看向皇甫杰等人的眼神充满了鄙视。 “啪啪啪...”他的话刚刚落下,皇甫杰便伸手噼噼啪啪给他好一顿耳光子。打得那覃公子满目星光,满口血牙,看得围观的群众一个个大声叫好。 乔春和杜湘茹走到那女子面前,将她和她的老爹给扶了起来,道:“已经没事了,你们放心,这事逍遥王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乔春的话不大不小,不过刚好可以让周围的人听得清楚。那些趴在地上的人一听到逍遥王,身子便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栗起来。逍遥王大名他们可是如雷贯耳,对于逍遥王平时最恨仗势欺人、欺凌弱小的事情更是耳闻熟背。 如今,他们的恶行落到了逍遥王的眼里,那他们还会有活路吗?现在想想,他们顿时觉得刚刚讨的那一顿打实在是太轻了。如果可以直接晕了过去,或许还会好一点。 围观的群众听到逍遥王三字,立刻沸腾了起来。直道那老头两父女今天是遇到贵人了,居然能得到逍遥王出手相助。 那老头和姑娘听到逍遥王时,神情也是一愣,随即脸上便露出笑容。 乔春搀扶着老头在人群前站好,这时才发现不知何时唐子诺已经离开了这里。 二哥怎么会一声不吭就离开呢?眼光再看向皇甫杰,只他已停下了手,一脚将那覃公子踢趴在地上,转身目光冷咧冻人的看向另一个男子。 那男子也是个能查言观色的,见皇甫杰看向自己,便扑嗵一声的跪了下去,嘴里不停的求饶道:“这位公子,我什么也没有做,这些人也不是我指使的。他们都是丞相府的下人,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还有,刚刚是覃华要抢老人家的女儿要回去做妾,老人家不肯他就命人往死里打,真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如果我有错的话,那也是我不该看着他胡闹而不劝着他一点。请公子明查!” 乔春鄙视的瞧了他一眼,心里对他做的事感到恶心无比。 这人刚刚明明就听到他在一旁火上浇油,现在居然还能说出如此冠冕堂皇的话,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真是无耻到了极点。 平日里就跟人称兄道弟的,一发生事情就将责任全部的往人身上推,还真是令人寒心。想必那个覃公子因应该也悔青了肠子,自己居然错把卑鄙小人当兄弟。 果然,那本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覃公子听了他的话后,愣是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伸手颤颤巍巍的指着他,一句话也说着出来。 “你...你...你...” 他快要被气死了,明明这事就是他怂恿的,结果他却将责任全部推到了他的身上,让他就是有嘴也说不清楚。 “啊啊啊...”皇甫杰没有理会他们两个的‘眉来眼去’,而是挥动着拳头劈头盖脸的招呼了下去,直到那人真正被他打晕在了地上,他这才伸脚在他的腰上狠狠的踢了几脚。 “我最讨厌你这种人了,一旦情况有变就翻脸不认人。既然你这般不喜欢自己的脸,那我是不是该让你有段时间都不能见人?”说着,又往他那张猪头脸上补加了两个又黑又圆的黑眼眶,潇洒的拍下了拍手。 那男子手捂着眼睛,继续求饶道:“公子,我真的不是有意的,这一切可都是覃公子的意思。如果你不相信的话,你就问一问那位些围观的人就知道了。” “他骗人!他们两个是一伙的。” “是啊,就是他让人把老人家打死了。” “他们这样在白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众人七嘴八舌的向皇甫杰等人一一道出那些人的罪行,丝毫不给他任何的机会。 “啊啊啊...”皇甫杰朝他冷冷的笑了下,继续招呼着他,根本就对他那杀猪般的嚎叫声不管不顾。 这个人死到临头了居然还死鸭子嘴硬,将所有过错都推到别人身上,这种遇事就不讲情义的人,实在是太可恶了。 “大哥,董大人来了。”唐子诺急急的走了回来,看着皇甫杰手里那个面目全非的男子道。 第132章 收了人渣,选定茶馆点 恭喜您获得一张月票 第132章收了人渣,选定茶馆点 “大哥,董大人来了。”唐子诺急急的走了回来,看着皇甫杰手里那个面目全非的男子道。 那躺在地上装死的覃公子听说董大人来了,已经吓得全身发抖,艰难的睁开眼睛看着那气逸昂扬的董礼铁青着脸大步的朝他们走来时,也不管那一身的伤,突生力气站起来向前几步跪到了董礼面前,一把抱住了他的腿。 “义兄,那李公子他怂恿着要收了那卖唱的女子,小弟一时耳根子软,干下了这厢糊涂的事,请义兄一这要替我向王爷求求情。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如果不是李公子一直在我耳边吹风,又说什么这事他也担着。我就是有千万个胆也不敢做啊。” 覃公子根本就不给那李公子机会,抢在前面将刚刚的事半真半假的说了出来。反正,他算是看透了那个平日里称兄道弟的李公子,这会儿就算是要惩罚,他也一定要拉着他垫背,这样才不辜负他的‘朋友情义’。 他说着转过头对那些躺在地上发懵的家丁吼了一声,道:“你们这些个也别装死了,你们倒是给我做个证啊,这事是不是李公子怂恿的?刚刚是不是他让你们和他的家丁一起的老人家的?你们倒是说话啊,不然待会大少爷也替你们做不了主。” 那地上的家丁听了覃公子连哄带吓的话,一个个猛地回过神来,连滚带爬的来到董礼的面前,咚咚咚的磕头,求饶道:“公子饶命啊,我们只是听命行事而已。那李公子又哄又骗的让覃公子跟着他一起胡闹,而覃公子也是因为刚刚在酒楼里贪了杯,酒气上头才会跟着他一起。” 那些家丁说到这里,停顿了下,微微抬头看着董礼那越来越青的脸,心里更是害怕起来,再次咚咚咚的一边磕头,一边道:“公子啊,罪魁祸首是那李公子啊,他不仅将责任全部都推在覃公子的身上,他此番就是想让我丞相府蒙受百姓的指责啊。” 他们此刻已经不想去管李公子他日会不会找他们的麻烦了,他们只想着如何安全无虞的度了今天这一劫?眼下他们和覃公子就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他们只能顺着覃公子的意思将责任都推到李公子身上去。 这一刻,他们心里都恨透了覃公子,这个狐假虎威的义公子。如果不是他老娘是贵妃娘娘的奶娘,如果不是夫人想收买了覃嬷嬷的心,让她在宫里好好的照顾贵妃娘娘,让她在宫里死心塌地的为贵妃娘娘办事,董夫人又怎么会收他为义子? 而这个义公子居然就不知天高地厚的天天打着董府的名号到处胡作非为,几次犯事也都是董夫人暗中让人给摆平了。这些都是看在他老娘和贵妃娘娘的面子上,如果不是还有这层利用关系在,他这个义公子可就什么都不是了。 这一刻,他们完全忘了自己天天跟着这义公子吃香喝辣了,一副心思全都埋怨上他了。 毕竟,现在他们的恶行是落在了一向公正不讲任何情面的大公子手里,而眼前这个冰冷的逍遥王才是他们最怕的一个主。 “这事都是李公子怂恿的?”董礼浑身紧绷,眸色愈来愈冷的盯着地上的人,问道。 那些人心中一喜,以为自家公子已经听进了自己的话,心想这事等一下也许就可以揭过去了。只要不要落到官府的手里,就算回到丞相府受些家法,他们也是高兴的。 于是,忙不迭地的应道:“是的!” 皇甫杰将手里那连猪头都不如的李公子如同破布般的丢在了地上,眼神犀利的看了董礼一眼,径自走到杜湘茹身边,看着唐子诺替那老人家上药。 他不怕董礼会护短,因为他了解董礼的为人处理和性格,他是绝对不会对任何犯错的人而有所偏坦的。 他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那董礼面前的覃公子,心里便已猜到了他的真实身份。心里面不禁对董丞相夫妇的拢络人心手段很是佩服,怪不得那他们当初会想方设法的将覃嬷嬷送进了宫。原来,一切都是为了那贵妃娘娘。 这个覃公子握在手里就是一把上好的双刃剑,如果覃嬷嬷好好的替主子办法,那覃公子就可以在丞相府得到优待,如果覃嬷嬷不好好的替主子办事,那覃公子则是扼制覃嬷嬷的最好‘武器’。 不得不说丞相夫妇的算盘打得很漂亮,如此心机为自己的女儿,看来他们也定是有此野心的。 贵妃距离皇后只是一步之遥,再加上现在皇帝没有一个子嗣,如果董贵妃诞下了第一个皇子,再加上他们的手段,想让他们的董家女成为大齐的凤主也不是不可能的。 皇甫杰想到这些,眼睛不禁重新定在了董礼的身上,丞相夫妇的打算不知董礼知不知情?不过,董礼是一个大孝子,相信他就算知道也不会反对,只是依他的性子也定是不可能参与的。 “砰…”一向斯斯文文的董礼脸上露出了一抹狠厉色,双脚一踢将那覃公子踢倒在地上,抿了抿薄唇,怒道:“好一个耳根子软,好一个不该听人怂恿,好一个酒气上头,你们当我是白痴不成?尔等欺主瞒上,实在是可恶至极。” 地上的人如同一滩死水,软软的腰都直不起来,他们从没见过公子如此生气,心里暗暗的发惊,背上冷汗涔涔。面对公子的指责噤若寒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董礼远远的望了一眼皇甫杰和乔春,见他们眼中同是一片厉色,便对身后的官差挥了挥手,道:“来人啊,把这些人全部收监,师爷将群众所见之事全都记下来,我倒要看看这些人到底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在皇土之上对大齐子民做出如此猪狗不如的事。只要属实,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你们回去告诉李大人,这事我要一起审理,如果被我发现因有人求情而从轻发落的话,那他就早日辞官回乡算了。这事如果他处理不了,我相们王爷也定不怕辛苦亲自审理。”说着,望着皇甫杰嘴角露出了一抹浅笑,问道:“王爷,请问您有时间吗?” 皇甫杰轻轻的笑了下,但黑眸中却点着慑人的怒火,轻轻的撂话:“我想这点时间我还是有的,当然,我还可以有时间写本奏折给皇上,让他看看天子脚下的世风是如何的色彩缤纷?” 董礼微怔了下,随即笑了起来,对着身后的师爷,道:“你可都听到了?还不让人把这些人都给带回去?” “是!小的遵命。”董礼身后那个长着八字胡的师爷连忙应了下来,头隐隐作痛,他实在是不知他们家的少爷怎么会在光天化日之下干下这些胆大妄为的事? “你们没有听到尚书大人的话吗?还不快点动手?” “是!”那些个官差听着师爷都这么说了,便也只好硬着头皮走向覃公子和自家公子等人。 那个猪头男见官差走过来,一出手就是将他的手扭在背后,硬是扭得生痛,便出声大喝了起来,“你们都瞎了眼吗?居然敢对本公子下此狠手?难道你们就不怕待会回去,老爷会处罚你们吗?” “少爷,请原谅!属下也只是奉命行事。”押着他的两个官差,恭敬的向他解释。 “啪。”谁知那猪头男挣开了手,转身反手就给那两个官差一个一个耳光,恶狠狠的瞪着他们道:“没大没小的狗奴才。” 那师爷眼见着董礼和皇甫杰的脸色越来越沉,心里不禁唉叹,“我的公子啊,你怎么就这般没眼力呢?这么两尊大神在面前,咋就不知道要收敛一下呢?如果惹怒了眼前的两个人,那就是老爷也保不了你的啊。” 于是,心中一急,向那两个官差挥了挥手,道:“快点把公子给押回去,他一定是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这会儿都已经胡说八道了。待回府,我们再找个得道高僧来替他驱邪。” 皇甫杰冷笑了一下,眼里闪过一道锋芒。 没想到这师爷倒是有个灵活的,居然一下子就想到了用撞邪这个法子来替他们的少爷推掉一切过失。只是,他怎么可能会让他这般如意,如果大家犯了错都可以用这一招,那天下间哪还有什么公平公正可言? 在他逍遥王的眼皮底下也想耍这么不高的小手段,简直就是笑话。他如果这么轻易就让他们混了过去,那他这个逍遥王可就是假的了。 乔春一直默默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她大概也猜出来了,那个猪头李公子是眼前这师爷的小主子,而那覃公子则是董礼的义弟。怪不得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如此胡作非为,原来都是些官二代。 这官二代的恶习原来也是几千年遗传下来的‘文化’,见识过了那更为出格的官二代,乔春对眼前这两人的所作所为,倒也就见怪不怪了。 只是那师爷居然想当大哥和董礼是个傻瓜来耍,怕就没那么容易了。一句中邪了就想推掉所有恶行,简直就是痴人说梦话。 董礼也是在暗叹这师爷的天真,如果逍遥王有这么好唬弄,那他的永胜王也就浪得虚名了。 果然,皇甫杰勾了勾薄唇,盯着那至今仍不知好歹的李公子,道:“既然他是中邪了,本王也不能眼看着李大人的独子受苦,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李大人的英名受污。不巧本王正好认识国林寺的得道高僧,明儿我就请大师和我一起去帮李大人的公子驱邪。” 说着冷冷的扫了一眼师爷和那些官差,道:“顺便和董大人一起听听李大人是如何审案的?早就听说李大人判案从来都是铁面无私的,我明儿倒是要见识一下。” “是,是,是!小的回去一定转告老爷。”师爷的额头上不断的掉下了豆大的汗珠,心里又是悔又是恨自家公子的愚蠢。 唉,摊上这么一个不省心的小主子,他的命都得少活十几年。不过,眼下如果处理不好这一摊事,想必他的阳寿也就到此为止了。别人不知道,可他却是知道老爷和夫人有多宠爱这个独子,尤其是夫人,那是捧在手里变融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而老爷又是一个实打实的妻管严,这事看来是真的不好办了。 唉,唉,唉……师爷的心可唯是心乱如麻,暗暗对那些官差使了个眼色,押着这些人就离开。 他可真是不敢再逗留了,再留下去,还真不知这小主子会冒出什么话来?他那脆弱的心可是真的受不了啊。 官差们也算是看明白了形势,不管自家小主子是如何的挣扎,如何的破口大骂,他们都置之不理,押着他就火急火燎的离开了现场。 王爷的眼光和脸色实在是太吓人了,他们可是怕他的一句办事不力就将他们全部都咔嚓掉了。想到待会回到府衙要面对这小主子的辱打,老爷的责骂,他们从来都没有那么渴望自己不是官差,而只是一个围观的小老百姓。 董礼见那些人离开了,便走到皇甫杰面前,对着皇甫杰和乔春恭敬的行礼,道:“下官参见王爷,参见公主。” 皇甫杰摆了摆手,道:“免了吧,你小子少来这一套。” “嘿嘿。”乔春见他们的相处方式,忍不住掩嘴轻笑出声,学着皇甫杰的样子,朝董礼摆了摆手,道:“免了吧,你还不知道我。你别公主公主的喊,像以前一样以唐大嫂相称就好。” 耳尖的群众一听,眼前的绝色美女就是他们的民间公主,民间盛传的茶仙子——乔春,纷纷跪了下去,一跪三叩首,齐声道:“参见德馨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参见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一时间,街道远远近近的人听到这边的声响也跑了过来,跪在人群外恭敬的对着皇甫杰和乔春行礼。 他们实在是太开心了,今天终于看到了盛传的茶仙子,见到了他们的平民公主。这无疑是令他们热血沸腾的,因为这个公主是一个平民,身体里没有流着高贵的血统,她跟他们一样。 朝廷都够认下一个平民公主,这在他们的眼里,就是朝廷把他们这些百姓放在心里。 乔春等人有些被这大阵仗给惊懵了,这架势可不比皇帝出巡差。 乔春心里又惊又喜,惊的是这些传到宫里又不知会生出什么事来,喜都是百姓都对自己的喜欢。其实她心里也清楚,百姓不过是因为她也是平家出身,而由生了一种亲近感。 乔春和皇甫杰对视了一眼,彼此心领神会,双双伸手对下跪的百姓做了手势,大声的道:“大家都起来吧!你们的心意,我们兄妹都心领了。” 话落,眼前那黑压压的一片人海纷纷站了起来,一个个原地站着,脸上扬着灿烂的笑容盯着他们几个人瞧。 这时,乔春不禁有些恼怒董礼刚刚那声公主了。如果不是他一时口快说了出来,也许就不会引起这么大的动静。这事传进宫里,那些想抓她小辫子人又有话题可以编排她了。 唉,唉,唉……乔春心里那个担忧啊,恨不得立刻就起启回山中村,只是皇太后和皇帝都还没有下令让她离开,她就是想走也走不了。 轻轻的甩了下脑袋,乔春轻甩开阴霾的思绪,对着眼前的人浅浅一笑,清了清嗓子,道:“各位的心意,我乔春都收下了,乔春定会记住大伙的关爱。大家都去忙吧,乔春就不打扰大家了。” 话落朝唐子诺等人暗使了个眼色,转身并肩离开。 “恭送公主,恭送王爷!”身后又是整齐的一声巨响,乔春不再回头,蹙着眉头,大步离开。 千万别传到宫里头去啊,千万别啊!求你了上帝,求你了菩萨,求你了圣母玛丽亚,求你了佛祖…乔春一边走,一边心里不停的对各路神明祈祷,她可真的是不想再生事啊! “董大人,你刚刚是不是故意的?”乔春转过身瞪了一眼跟在他们后面的董礼,不悦的道。 董礼怔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道:“唐大嫂请原谅,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也只是不小心喊岔了口,我哪知道这些百姓会如此热情?要是早知道唐大嫂如此受百姓的爱戴,我可不敢轻意吐出公主二字。” 董礼自是明白,刚刚那一出要是传进宫里,恐怕那日渐心胸狭窄的皇帝会心生不满,因为刚刚那场面实在是太盛大了。可一点都不比每年祭祖时,皇帝出巡的场面逊色。反之,百姓那真心实意的心情更是不可对比的,刚刚那可是十足十的诚心诚意。 “你害死我了。”乔春蹙着柳眉,闷声的道。 她就算没亲身经历,也在电视和历史中见过不少,这种事情可是犯了君主的大忌。如果惹那万人之上的人不悦,他怪罪下来,可不怕没有理由。他只要随手捻一个理由,也可以诛他们的九族。 董礼心怀愧疚的道:“对不起!这事是董某大意了,如果有事,董某一定会帮着承担些许。” “没事的,四妹别自己吓自己。有大哥在,自然不会让你有事,更不会让人给你穿小鞋。”皇甫杰紧接下了董礼的话,乔春的心情他自是理解的,因为,只怕刚刚这事早已传进了皇宫那人的耳里。 百姓的态度,只怕那人对他更是忌惮三分,他也同样是苦恼啊。 如果他担心的事情真的要发生,他该怎么办呢?以眼前大齐的状况来看,他们兄弟定是不能有任何的间隙,他们必须同心同力,否则就是自开国门,让周围列国有机可乘。 这事如果是以前,他自然能跟皇兄明讲,可是,现在的皇兄已经不是以前的皇兄了。皇兄的眼里已经开始视他为眼中沙了,看来,他明天下早朝后去静宁宫找一下母后,将这事的轻重给她讲讲,让她明着暗着劝劝皇兄。 唐子诺上前牵紧了乔春的手,偏首深深的看着她,道:“四妹,你放心!有大哥和董大人在,这事你就别再担心了。” “王爷,请留步!”身后响了一声清脆的声音,几个人停下了脚步,转身惊讶的看着那对父女。 只见那姑娘搀扶着她父亲,一瘸一瘸的朝他们追了上来,站在他们的跟前,扑嗵一声跪了下去,咚咚咚的一边磕头,一边道谢:“谢谢王爷的救命之恩,我们就是当牛当马也难报答王爷的大恩大德。” 皇甫杰蹙了蹙眉,亲自上前伸手将那老人家给扶了起来,而杜湘茹则是机灵的上前扶起一旁的姑娘。 “老人家你们起来吧,你们放心,那些人我一定会严惩不贷,他们不会再打搅你们了。你们就回家去好好过日子吧,至于谢你们就别谢了吧。这事出在天子脚下,本是我们对不起你们,是我们没有保护好你们,又怎敢接受你们的谢意呢?” 皇甫杰说着便从腰间掏出一个钱袋塞进了他们的手里,看着那姑娘,道:“姑娘,这些银两不多,你们就收下给你爹找个大夫疗伤,剩下的就留着过日子吧。” 那父女俩一听更是感动得一塌糊涂,硬是将手里的钱袋往皇甫杰手里塞,“这怎么可以呢?请王爷千万别这样啊,我们本就受着王爷的大恩,如今怎么还可以收王爷的银子呢?” 那女子又跪了下去,对着皇甫杰咚咚咚的磕起头来,她的额头已经磕破了皮,微微溢出了血丝。磕完头后,她抬头定定的看着天神般的皇甫杰,道出了自己的忧虑。 “王爷,请你收下我和我爹吧。我们什么粗活都能做的。我们得罪了那些人,如果他们回头来寻我们父女俩出气,只怕我们也是没了活路啊。求王爷将我们收下吧,我们不求别的,只求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 乔春看着心里一阵闷气,她实在是不喜欢这动辄就跪的。明明大家都是平等的人,可偏生就分出了尊卑,那头磕起来就好像不是长在自己身上似的,也不管地上有没有石头子,一下一下就实打实的磕了下去。 不过对这女子的先见之明倒是有些欣赏的,她的担忧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任谁都可以看出那两个的后台比较强硬,如果没几天就放了出来的吧。她们父女自是成了他们的第一个出气筒,待到那里,她们怕是真的活不成了。 乔春看着她们实在是可怜,便对着皇甫杰,道:“大哥,你不如就先将她们收进王府吧?” 皇甫杰眼神复杂的看了她一眼,沉吟了半晌,轻轻的点了点头,道:“好吧!既然公主也替你们说情,那你们就去逍遥王府暂时避避吧。”说着,转过头看着董礼,“董大人,让你的人送她们去王府吧。” 董礼微微颔首,对身后的下人,道:“你们两个送这位老人家和姑娘去逍遥王府吧。” “是!大人。” “谢谢王爷,谢谢公主,谢谢大人!”两父女喜出望外的道谢,相互搀扶着往逍遥王府走去。 大伙继续随着皇甫杰走,只是,大伙都不再吭声,这让乔春有些压抑了。她不是没有看着皇甫杰那复杂的眼神,她不是没有看着董礼那欲言而止的样子,这会儿,她也有些暗斥自己的鲁莽行事了。 按她现在的处境,还在皇宫里那位对大哥的忌讳,随便让生人进入王府确实不是一件明智的事。谁能保证那些人不是对他们使了一出苦心计,谁能保证她们就是真的一对苦命父女? 乔春摇了摇头,觉得这几天的事情,让大家都有点草木皆兵了。以前那单纯的日子怕是很难再回来了。 她有些懊恼,她也担心自己的一时心软会给大哥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细想了下便道:“大哥,我看那老人家一直背着一把二胡,而那姑娘也说她是个卖唱的。不如,你们就把他们交给我吧,我回山中村时,就把他们带回去。” 乔春看着大伙疑惑的看着她,她轻轻的笑了下,又道:“我不是要开茶馆吗?我的茶馆不仅要有长嘴壶倒茶表演,还会设一个戏台,既是如此,我想不如就让他们以后在我的茶馆里唱曲子。这样,他们也算是有一个工作的地方,以后的生活自然也就不成问题了。在我的地盘上,我自然有办法保护他们的安危。” 董礼睁大眼睛看着乔春,他没想到乔春这么快就明白了他和皇甫杰的担忧,还想出了一条目前最好的办法。这一下,他对乔春的佩服又多了几分。 这个女子心思缜密,反应灵敏,又多才多艺,真是一个奇女子。 唐子诺用力握了握了乔春的手,看着还有些担忧的皇甫杰,道:“大哥,这事就按四妹说的办吧。我相信她一定可以办得很好,不过,为了避免一些麻烦,我想大哥还要差人暗中调查一下这父女俩的情况。” 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后,唐子诺也不会轻易的相信人,尤其是在放在乔春身边的人,他可不敢冒那个险。 “好,我会让人去调查!走吧!我们去看看那几个地方。”皇甫杰舒开了眉头,眸光一转看着一旁的董礼,问道:“董大人今天这么得闲吗?” 董礼听着他像是要赶人的语气,连忙笑着打哈哈:“我可是特意来跟唐兄弟和唐夫人叙旧的。”说着瞥了一眼皇甫杰,没上没下的道:“可不是来找你的。” “呵呵!”乔春和杜湘茹看着皇甫杰吃瘪的样子,皆是忍不住轻笑了起来。 皇甫杰自是知他在开玩笑,他本来也不是真的要赶他,不过也是玩笑罢了。不过,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瞧着自己吃瘪还笑得这么欢,自是有些郁闷,瞪了一眼董礼,道:“那行,中午到【凯悦酒楼】吃饭,你请客。” “行啊,连晚饭一起请都可以。”董礼欣喜的应了下来。 一行人慢慢的又恢复了欢快的相处气氛,谈笑间,皇甫杰停下了脚步,伸手指着一间依附在河边的酒馆,道:“四妹,这间就是了,我们进去看看吧。” 乔春看了下周围的环境,这个酒馆依河而建,河边扬柳飘飘,倒是蛮合她的心意。门口就是大街虽不是处在最繁华的地带,倒也不算得很偏僻,人流量自也不会少。 缓步跟着皇甫杰走了进去,酒馆的老板立刻笑着迎了上来,对着皇甫杰哈了哈腰,微笑着道:“爷,你今个儿是来看铺子的吗?” 皇甫杰点了点头,伸手指着乔春,介绍道:“这位夫人想要看看,你领着大伙一起看看吧。” “是,各位请随小老头来。”酒馆老板应了声,便领着大伙一边走一边介绍。 “我这酒馆一共有两层,铺面很宽,光线也很足。因为依河而建,待到夏天的时候,这里可是十分的凉爽,只要打开那靠河边的窗户,风便会迎了进来。这中间是个天井,用来增加馆内光线用的。” 乔春抬头望了一眼这天井,心中顿时就有了想法,这个位置处在酒馆中央,很适合用来搭戏台。只是屋顶上面是空的,如果碰到下雨天就不太好处理了。这个朝代没有玻璃,要是有玻璃那就一切都不成问题了。 这个酒馆确实也算是宽敞的,光是一楼就可以摆下几十张桌子,只是不知二楼又是一个什么样的格局? “各位,请随小老头到二楼去看看吧。”转遍了整个一楼后,酒馆老板指着楼梯,道。 踏上最后一个楼梯,二楼里的视线一片宽敞,整体看起来比一楼似乎在大上三分之一,因为,二楼向四周飘出去了一些。乔春有些兴奋,因为她实在没有想过,在这个朝代居然也有人运用向四周飘的方式将整个房子都扩大了不少。 二楼距离屋顶很高,这样的设计在夏日里应该没那么炎热吧?乔春信步走到靠河边的那一扇墙,推开一扇窗,窜入眼帘的是整个河的优美风景。甚至可以看到河对岸的景色。 “这个夫人可真会享受,这里如果到了晚上,河里泛起了花船,那风景怎是一个美字了得。夏天来了,坐在这里既可乘凉又可观赏美景。”酒馆老板见乔春刚刚打开窗时,脸上不自觉露出来的欣喜,阅人无数的他当然知道乔春已经喜欢上这个地方了。这次买卖成否,也就看他能不能说服眼前这位貌美的夫人了。 乔春从河里抽回了眼光,直直的看着洒馆老板,问道:“老板,你这酒馆是要出租还是卖?” 酒馆老板知道这桩买卖差不多要成了,便也爽快的应道:“这就要看夫人的意思了。我本来也不愿盘出来的,可是,我乡下的儿子一直让人送信给我,让我回家带孙子。你也知道的,人老了自然是恋家的,小老儿也是很想退下来,回乡享受天伦之乐。” 顿了顿又道:“如果夫人想要买下也是行的,我看夫人也是真心的想要盘下来,所以,价格方面咱们也可以商量一下。这样一来,小老头也省得来回收租金,夫人也可以踏实的盘下来做生意。” 乔春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再次向四周观看起来。唐子诺等人自是不会在她的前面吭声,也是跟着她慢慢的走着、看着。 过了好半晌,乔春突然出声问道:“老板想卖多少钱?我得看看我有没有能力卖下它?” 酒馆老板一听,立刻老脸立刻笑得像是一朵绽放着的菊花,捋了捋花白的胡子,看着乔春,道:“夫人是个爽快的人,小老头自然也不会开天价,只希望以后夫人能够好好维护这铺子。这里面有着小老头夫妇的美好回忆,是我和我家娘子辛辛苦苦一手建起来的。一千五百两银子,不知夫人的意下如何?” 他这话一出,倒是将乔春等人愣住了。这京都不比其他地方,这里可是一寸黄金一寸土,这么大的地方他居然只有一千五百两银子?这实在是令他们感到意外,皆是疑惑的看着酒馆老板,一时之间有些像是在做梦的感觉。 酒馆老板看着他们诧异的眼神,忍不住捋着胡子哈哈大笑起来,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了下来,“各位不要惊讶,小老头只是与这位夫人一见如故,见她也确实是发自心肺的喜欢这酒馆,所以,遇到知音了,就是少些银子也是件开心的事。” 乔春听他这么一说,心里立刻闪过了一个念头,看着酒馆老板浅浅一笑,道:“承蒙老板看得起,真是太感谢了。如果无没有猜错的话,这酒馆应该是老板自己设计的吧?只是,让老板如此低价割爱真是不好意思。” “哈哈哈…夫人果真是位妙人儿,如果不是早生了几十年,在下可真愿意交上夫人这么一个朋友。”酒馆老板再次哈哈大笑起来,他也没想到这位夫人居然还可以猜出他就是这酒馆的设计者。这还真是有了几分寻到知己的感觉。 勾起了唇角,乔春也忍不住开心的笑了起来,心里面对酒馆老板也是十分的钦佩,学着江湖人士的样子,笑对着他拱手,道:“先生奇才,小女子佩服。既是有心相交,自不关乎年龄。小女子也是很高兴认识先生,如果能与先生结识,相交,自是人生之一大美事。” “哈哈哈…”酒馆老板再一次哈哈大笑起来,他实在是太开心了。眼前这女子年龄不大,可那身上散发出来气质和风度却是让男子也望尘莫及的。男女相结交为朋友,本就已经够惊骇世俗之眼了,她还不计较年龄,一心要结成忘年交,这倒真是对极了他的脾气。 “好一句既是有心相交,自不关乎年龄。既是如此,夫人就是小老头的朋友了,既然我们是朋友,那就一千两银子成交吧。” 众人惊得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了,这两个人还真的想要结成忘年交,彼此之间还真的有一种惺惺相惜、相识恨晚的感觉。一句朋友居然还要将再减五百两银子,这实在是太惊人了。 “既是朋友,那就二千两银子成交。”乔春淡淡的笑道,明眸底下一片澄清。 “成交。”酒馆老板也不推让,因为他知道乔春的意思,如果再推来推去,他们这对忘年交倒是有些矫情和做作了。 “走,咱们到楼下去,大家有幸结识自是要喝酒庆祝一下。我顺便把房契给你。” 大伙皆是学着乔春刚刚的样子,用江湖手势与老板相互认识了一番,前前后后的谈笑着往楼下走去。 皇甫杰站在乔春前面,轻声问道:“四妹,这是选好地方了吗?不过,这地方还真是很不错,我从第一眼看到时,就觉得你会喜欢这个地方。所以,我刚刚直接漏过了其他几家,带着你直奔这一家,没有想到你真的是看上了这一家。” “嗯,选好了,就这里。谢谢大哥。”乔春微笑着点了点头。 唐子诺牵住了乔春的手,满意的打量着四周,附合着道:“嗯,这个地方真的不错,没想到老板愿意低价割爱。” “我看这位老先生也是位真性情的人,自然不在乎银两的多少,他只希望为自己的心爱之物寻一个珍惜它的主子。”乔春轻笑着解释。 这种事情她不是没有见过,其实这个酒馆之于老人来说就是他的孩子,既然是孩子又岂是能用银两来衡量的呢?他只想给它找一个会珍惜的新主子,如果不是因为这样,就算对方出再高的价,他也不会愿意。 这种恋物情结她在21世纪可见过不少,人的感情是很奇妙的,有的人恋人,有的人恋物,有的人恋宠物... 到了一楼后,酒馆老板将大伙引到了一张大圆桌前坐了下来,他高兴的看着大伙,道:“大家稍等一下,我去将地窖的那坛女儿红给拿上来。我再去厨房弄几个小菜,咱们今天高兴,一定要喝个痛快。” “如此就唠叨先生了。” “我们静等先生的手艺,你这一说,我才发现我饿了。不过,先生,我如今是双身子的人,恐怕不能喝酒。”乔春看着雀跃的酒馆老板,也是不禁开心的笑了起来。指着自己的肚子,嘟着嘴颇有些无奈的道。 本是酒逢知己千杯少,如今她这身子定是不能喝酒的,所以,想想就有些不够尽兴。 酒馆老板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道:“没事,我们以茶代酒就好。你等着,我去做几道保证你喜欢的小菜。” “好。” 第133章 乔春惨白着脸,倒了下去。 从酒馆回来已过了晌午,董礼似乎还没有叙够旧,居然一路跟着回到了逍遥王府,于是,大家又坐在王府后院的湖边凉亭里一边喝茶,一边聊天。 “唐大嫂,如今收了房契,兑了银子,你也就算是那个依河酒馆真正的老板娘了。我还不知道你想用那地方来做什么生意?”董礼似乎很有兴趣的盯着乔春问道。 这个女子的脑子里有着太多的奇思妙想,他实在是好奇她的打算。 乔春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颇有些无奈的撇了撇嘴,“你真是男人吗?” “呃...”众人皆被她那质疑的语气给呛到了,一个个狼狈的放下茶杯,弯腰咳嗽着。过了好半晌,一个个才涨红着脸重新板直着腰坐了起来,眼神中略带埋怨的看着一眼乔春。 唐子诺倒是一派自然,神情自若的放下空茶杯,宠溺的瞄了一眼乔春,笑道:“四妹,你可不能这般调皮,瞧瞧董大人都成什么模样了?” 乔春偏过头看了一眼那宛如酒醉虾的董礼,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这脸色连关公都要自叹不如啊。” “关公是谁?”董礼很感兴趣的看着乔春,不耻下问。 乔春轻轻的扫看了同样好奇的几个人一眼,明眸莹莹闪烁着亮光,道:“一个天天红着脸的大胡子,他被人喻为门神。当然这只是我小时候听奇人叔叔说的故事,并不是真的。” 天天红着脸的大胡子?几人听着,立刻转过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董礼看,顷刻间,皆是捧着肚子大笑了起来。 董礼窘迫的瞪了一眼乔春,脑子里不由的想到蓄着长胡子的自己,也是忍不住的随着众人笑了起来。 “董大人,今天的那些人你准备怎么处理?像这种目无法纪的人,可不能轻饶。如果你不狠狠的责罚,只怕以后也就只能助长这些纨绔子弟的歪风斜气,而老百姓只会对我们的朝廷越来越没有信心。”乔春不岔开话题,定定的看着董礼问起了今天那些人的处理事情。 闻言,几个人都收住了笑,沉默了起来。 他们又怎么不知道这事如果不公正的处理好会有怎么的影响呢?可是,那李公子是刑部侍郎大人的独生子,而这个覃公子不管怎么说也是丞相府的义公子,想必求情的人定会不少,这也就是董礼一直跟着他们不愿回府的原因之一。 他家的母亲大人是个什么样的厉害角色,他不是不知道,他都不愿提前把自己放在了她的舌剑上,他娘的嘴上功夫可是连堂堂丞相大人也束手无策的。 董礼抬眸若有所思的看着皇甫杰,道:“王爷,这事还得你一起出面才行,不是我怕使用强硬手段,而是你知道家母和家父的,还有那李大人夫妇怕是也不好对付。这事也就只有王爷出面才能堵住他们的嘴了。” 这两人他是早就想收拾了,可是,他确实有些力不从心,仅仅是他娘亲的一哭二闹三上吊就够他受的了。 他娘亲一直宠忍她的义子,真实用途他比谁都明白,如果这把双刃剑不在她的手里,她又怎么放心得下那年轻好胜的贵妃呢? “明天我陪你一起去。”皇甫杰看了他一眼,微微颔首,应了下来。 乔春看着他们有些凝重的神情,心里不禁也有些担忧,她不怕别人难不难做,可她在乎自己的大哥。在朝为官,不管在什么朝代那都是有一套定律的,同僚之间的关系也是至关重要的,稍稍不小心就会引起别人的仇恨。 大哥的权力和威望她是相信的,可是,也同样怕小人在背后使绊子啊!想到这里,乔春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 “大哥,你出面会不会带来麻烦?”乔春沉吟了一会,面露担忧的看着皇甫杰问道,她算是想明白了,董礼想的是给他们一顿排头吃吃就可以了,然后就放了他们。 只是,她刚刚的话又引起了他们内心的共鸣,他们同样了担心这样的事情发生。 皇甫杰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的敲击着,神情淡淡的道:“会有,但是,他们对我也只能敢怒而不敢言。四妹,你别担心,如果这点事大哥都办不好的话,那我这个逍遥王也当得太名不符实了。” 虽然会有一些麻烦,可是,他料定那些人明着不敢怎样,暗地里就不知了,不过,他的势力也并不见得像他们看到的那么一点,他自有法子让他们打掉的牙往自儿肚子里吞。 “你们先坐一会,我去一下,马上就回来。”皇甫杰骤然站了起来,转身就往书房走去。 “李伟,你把这信息给传出去。”过了一会儿,皇甫杰将一张用蜡丸包好的纸条交到了他的贴身侍卫李伟的手里,神情严肃的交待了一番。 “是!主子!”李伟恭敬的接过蜡丸,转身就离开了书房。 待李伟关上房门外,皇甫杰刚刚的扭了下书桌脚,书桌后面的书架立刻移开,露出了一个暗间的入口。他信步走了进去,暗室内的中间放着一颗拳头大的夜明珠,夜明珠散发着亮光,照得整个暗室都宛如白昼。 里面有一个依墙而制的书架,书架上的每一格都以名字标示,那里放着一本本厚厚的册子,那里是他这些年来让影门的人收集的朝中所有大臣的大大小小的把柄。 他走过到刑部侍郎李权国的格子前,伸手拿起最上面的一个册子,随手翻了几页,将里面的内容记了下来。又走到丞相的格子前,同样拿起一本册子,翻开记下了内容。 转身,嘴角蓄着一抹邪魅的笑容,慢慢的走出暗室,将书架恢复原样。拢了拢衣服,抬步往湖边的凉亭方面走去。 这些道傲貌然的人,背地里可真是干了不少坏事,他刚刚只是翻了几页,那里面记载的内容已可以让他们丢官弃职,打入天牢。不过,他不会傻到真的公布出来,他只是暗中震阂一下他们就好。水清则无鱼这个道理,他是懂的。他手里的证据不到万不得已之时,最有效的用途就是用来鞭策他们。 他回到凉亭里,董礼已不知何时离开了,倒是明慧那丫头正嘻嘻哈哈的跟乔春、杜湘茹聊起了天来。 “董礼呢?”皇甫杰看着唐子诺轻声问道,微微蹙着眉望向明慧,“明慧,你今儿怎么有空过来?你不会是来我这抓董礼的吧?” 自上次从山中村回来后,明慧就缠上了董礼,而董礼则是避如蛇蝎,她来他走,她追他跑。看来,董礼的离开十有八九是因为明慧的到来。真不知这两个人是怎么一回事?明慧居然请皇兄替他们指婚,而皇兄没有答应也没有反对,一直迟迟未有表态。 不过,皇甫杰知道,皇兄是不可能替他们指婚的,因为明慧是王府里唯的继承人,而丞相府里出了一个贵妃,一个尚书,势力已经够大了。皇兄定不可能让王府和丞相府联婚,那样的势力是他作为皇帝也会忌讳的,为了他的安枕无忧,他断断是不可能同意的。 这也是皇兄最近不太宠爱董贵妃的原因,他已经开始忌惮丞相府的势力了。 “嘿嘿。”乔春和杜湘茹听了他的话,皆是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明慧则是恼羞成怒的瞪了一眼皇甫杰,娇嗔道:“王兄,你怎么这样取笑人家?人家哪有?倒是那个讨人厌的董礼,他看到人家就像是见到猛蛇一样,我一来他就跑。一看到我,他就好像是凳子上长了刺似的,居然不顾形象的跳起为就跑,实在是太气人了。” 乔春和杜湘茹想起来了董礼刚刚那惊慌失措的样子,顿时,不顾形象的大笑起来。 那董礼一直是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哥,可刚刚看着明慧从湖边走过来,他居然大惊失声,一蹦二跳的跑了。那一气呵成的样子,让明慧想要追也追不上,让她们不禁看傻了眼。 唐子诺和皇甫杰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明慧是一个真性情的女子,她当时在山中村受了‘情伤’,路途中受到董礼的悉心开导,她移情到了董礼身上。当下不顾男女之别,勇敢的向董礼表达爱意,更是请皇帝替她赐婚,所以男子该为女子做的事,她都做反过来做完了。 只是,令她没有想到的董礼居然躲她躲得那么厉害,想起这些她实在是挫折感十足。 想想她堂堂一个郡主成天追着一个尚书跑,他非但不领情,还避如蛇蝎,这实在是令她伤心。 几个人看着明慧瞬间垮下去的俏脸,皆是停下了笑,怔怔的看着她。 乔春想:眼前这个为情所困的姑娘,还是上回跟果果和豆豆玩飞机棋时那个像个孩子般的明慧吗?脸上褪去了孩子般的天真,脸上满满都是为情所困的忧伤。 看来,自己得好好的开导一下她,或许,换个法子去追求自己的爱情。毕竟,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朝代里,一个姑娘家追着一个男人跑,那男人就算有那么一点喜欢也会被她的大胆而吓到没有了。 毕竟这世上只有一个唐子诺,只有一个皇甫杰,他们才能真的做到只认准自己的心,丝毫不把世俗的眼光放在心里。 而董礼很显然就是那种骨子里有着大男人主义,不喜欢别人主动的男子。或许,他也是动心了,只是被明慧的大胆追求而看不清自己的心了。 唐子诺想:眼前的明慧与他当初认识的明慧真的差别好大,整个人都成熟也很多,脸上也不再有当时的稚嫩。其实,明慧是个好姑娘,她乐观,勇敢,只是不明白,董礼怎么会失去了往日的温润尔雅?见她就如此大的反应,难道他不知道,他这样会很伤姑娘的心吗?甚至,这事传出去了,还会严重的影响人家姑娘的闺誉。 看来,自己有时间得好好的说说董礼,他一向是个懂世理的人,也难道就忍心让这个女子失了闺誉,让她在别人面前抬不起头来吗?她本就是个孤女,不该在情路上还这般坎坷的是不是? 对,对!一定要与大哥一起好好的开导一下董礼。 皇甫杰想:一向无忧无虑的明慧,如今为了董礼居然变成了如此多愁善感,看来,他有时间还真要好好的给董礼做做思想工作,就算你不喜欢人家,也不能这般避人家吧。这样多伤人家姑娘的心啊! 杜湘茹想:这么勇敢,这么个真性情的女子,那个董礼怎么会见不到她的好呢?她都喜欢上她了,看来,她得让皇甫杰想法子帮帮他的堂妹,可不能让这么好的姑娘受委屈。 明慧看着他们一个个都用怜惜的眼神看着她,顿时,心中一酸,眼泪就劈哩啪啦的掉下来。一边伤心的哭着,一边口齿不情的道:“呜呜呜…你们干嘛要干用这样的眼光看我?我哪里可怜了?我哪里是没有爱的人?我哪里是让人厌烦的人?我哪里是……呜呜呜…讨厌的董大头,讨厌的你们,呜呜呜…” 乔春看着哭得梨花乱颤的她,连忙抽出手绢,轻柔的帮她擦拭着眼泪,满眼疼惜的道:“明慧不哭,谁说明慧可怜啦,那他一定是眼神不好。明慧怎么会没有爱呢?果果和豆豆可是一直记得要好好爱明慧姑姑的。明慧怎么会是个让人厌烦的人呢?我们大家可都是真的很喜欢明慧。” 乔春说着,轻轻的扫看了一眼在场的几人。 “对啊,王兄最喜欢明慧的真性情了。”皇甫杰收到乔春的暗示,连忙接了下来。 唐子诺清了清嗓子,道:“明慧是个勇敢又可爱的姑娘,那个董呆子一定是睁眼瞎,放着这么好的姑娘还躲,我要是他一定很开心。” “我也喜欢明慧妹妹,你放心,我和春儿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真…真的?”明慧吸了吸鼻子,停止了哭泣,突然伸手指着唐子诺愤愤的道:“唐大哥是坏人,你骗人。” 唐子诺有些懵懵然,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什么时候骗她了,他怎么不知道?想着讷讷的问道:“我不明白,我怎么就是坏人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你说董呆子是个睁眼瞎,放着我这么好的姑娘还躲,你说如果是你,你一定很开心。可是,你忘了,你当初是怎么对我的?我都追到山中村去了,你还不是避无如蛇蝎。所以,你是坏人,你是骗子,我讨厌你!”明慧不厌其烦的向他解释着,眼神有些指责。 几人皆是幸灾乐祸的看着唐子诺,乔春更是不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意思是你安慰人也想个好一点的理由嘛,干非哪壶不开就提哪壶?压根就忘了自己以前也是伤过人家小姑娘的心的。 唐子诺听着明慧的指责,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一阵青,窘迫的挠着头发,道:“我对你的感情就像是哥哥对妹妹那般,我当时也没有避你如蛇蝎啊。你要知道我的心眼也是很小的,我装上了你的春儿姐姐,就不会再空间来装其他的人了。” “如果我那时不小心伤到了你的心,我向你道歉,对不起!但是,我真的认为你是个好姑娘,你一定也可以找到一个心眼小到只装得下你的如意郎君的。” “我不接受这样的道歉。”明慧别开了眼,不让人看见她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唐子诺心中一急,连忙追问道:“那你怎样才接受我的道歉呢?” 明慧偷偷的擦拭了眼泪,转过头看着他,撇了撇嘴,道:“除非你赔我一个心眼小到只装得下我的如意郎君。” “啊?”几人皆惊,全都微微张着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明慧。 明慧不雅的朝他们翻了个白眼,道:“不行吗?” “行!”几人猛地的点头,朗声应道。 明慧的眼角挤下了一滴可怜兮兮的眼泪,道:“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几人相互看了一眼,整整齐齐的应了下来。 得意的勾起了唇角,明慧慢慢的一一扫过他们的脸,一字一句的道:“我只要董呆子,所以,这事就交给你们了。” “啊?”几人再惊,脸上掠过复杂的神情,硬着头皮如同小鸡啄米般的点头。 这个真的有点难啊!一个朝中大臣,一个是堂堂郡主,如果皇帝不同意,那他们就使再大的力也是不可能成功的。 “主子,刚刚宫中来旨,让您和公主两人一起进宫面圣。”王府的总管走到凉亭前恭敬的向皇甫杰行礼,神情有些担忧的道出皇宫的旨意。 他刚刚送走了从皇宫来传旨的海公公,侧面的打听了一下,虽然不能打听到皇上找主子和公主的真实用意,但也打听到了皇上的心情极度不好,在命海公公传旨前,已经在议事殿发了一大能脾气。 只怕此番主子进宫,皇上定会甩脸色给他看,指责之类的看来是少不了了。 “起来吧,让人准备一下马车,我和公主马上就来。”皇甫杰轻轻的蹙着眉头,微眯着眼向总管挥了挥手。 凉亭里的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看到了大家眼里的忧色。 唐子诺伸手握住了乔春的手,看着皇甫杰,道:“大哥,看来早上那事已经传到宫里去了,只怕你们此番进宫皇上必定会有一顿指责。他指明让你和四妹二人进宫,我等不能一同陪去,我还真是放心不下。” 他实在是忧心,皇宫里什么样的人都有,他还真是怕像上次的事情再次发生,而他又不能一同进宫,他心里更是不禁七上八下起来。 谁也不知皇上心里想得是什么?而皇上对乔春的意思可是任谁都看得出来的,说让他不担心,他还是做不到。 “二弟,你别担心。有我在,我一定会护着四妹。再说了,还有母后,有些事情她是绝对不会允许发生的,所以,你就放心吧。”皇甫杰深深的看着唐子诺,语气坚定的保证着。 别人的想法,他兴许不知道,可是母后的想法,他却是比谁都清楚。母后一定不会让皇兄乱来的,如果不是这样,母后当初也不会急着收四妹为义女。 乔春扭过头看了一眼神色紧张的唐子诺,微微抿嘴一笑,道:“二哥,难道大哥的话你不相信吗?我也相信,不管是什么事情,皇太后一定会替我和大哥做主的。” 说着,乔春轻轻转眸看着皇甫杰,问道:“大哥,你先在大厅等我一下,我回房去梳洗一下。” “好,去吧。”皇甫杰摆了摆手,也再无心坐下去,站起来对着杜湘茹和明慧,道:“湘茹你和明慧聊聊天,我和四妹很快就会回来。” 杜湘茹看着他柔柔的笑了下,微微颔首。 乔春和唐子诺向凉亭里的几个人点头示意了一下,便牵着手离开了。 路上,乔春拉扯了下唐子诺,两个人停下了脚步,她警惕了朝四周扫视了一圈,确定没有人监视后才向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弯下腰来,凑到他的耳边,喃喃细语起来。 唐子诺认真的听着她的话,越听心越惊,越听脸色越难看起来。末了,神色复杂的看着她,意思像是在说:“真的要这样吗?虽不会伤到身子,可是,我还是不愿吃苦。” 乔春定定的看着他,神情坚定的用无声的唇语,道:“只有这个法子才能不再进皇宫,只有这样才能早日回山中村。” 深邃的黑眸中闪过一丝丝的心疼和怜惜,唐子诺紧紧的抿着嘴,点了点头。转身,牵着她往竹园走去。 进了竹园,唐子诺让小月和小菊替乔春梳妆、换衣,他则是深深的看着了一眼乔春,转身就离开了竹园,去准备乔春刚刚找他要的东西。 乔春端坐在梳妆台前,脑子里不停的设想着等一下进宫会遇到什么事的情形?而自己又该怎样对应才不会给自己和大哥带来麻烦? 待小月和小菊替她梳着头发,乔春还是跟以前一样将她们打发了出去,自己一个人换上那宫装,一切就绪之时,唐子诺也急匆匆的赶了回来,伸手一粒小小的红色丸子递给了她。 唐子诺伸手将乔春紧紧的抱在怀里,语气中感到无比挫败的道:“老婆,我居然又要再一次眼睁睁的看着她走进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我好担心!我好害怕!你一定要平安的归来,我在这里等你,然后,我们一起回山中村。” 乔春伸手拍了拍他的背,柔声安抚道:“老公,你放心!一定不会有事的。你要相信我和大哥,不管如何,皇太后也不会让我和大哥有事的,更何况皇帝也不见目光短浅到在这个时候动我和大哥。” 两个人紧紧的拥抱在一起,过了好一会儿,乔春又道:“你去找胡涂大叔要一份酒馆的设计图,接下来的几天,估计我是不能再出王府门了。我刚好可以看看该怎样的重新装横一下酒馆,我们回去之前交给大哥,让他找人帮我们弄。反正,我们有存在他这里的掌柜对不对?我们也省得来回跑,过不了多久就过年了,我们在年前是不能再来京都了。” “好!我知道了。”唐子诺轻声应道。 乔春伸手轻轻的推开了唐子诺,牵着他的手道:“走吧,时间不早了。我们去前厅与大哥会合,可不能让皇宫里的那位等久了。” …… 皇宫的议事大殿。 皇甫俊神情冷咧的坐在主位上,看着站在他左下方的国师,道:“国师为何不让我现在就执行天意呢?我已经等了半年了,够久了,我不能再等下去了。” 明明天下间的美好事物都是他的,为何他却不能得到他梦寐以求的女子呢?而且,国师也说了,这个女子生是凤主的命,能够辅佐他成就盛世大齐,可为何就不能是眼下呢? 上午他收到宫外传来的消息后,他一是生气,二是欣喜。 生气的是皇甫杰在百姓的心目中,居然比他这个皇帝还要有威望,欣喜的是,国师说他昨晚夜观星辰,发现今日百姓会朝拜一位真正的凤主。这位凤主不仅可以给大齐带来巨大的财富,还可以为百姓谋取安康。 得此女,必得天下,必得民心。 他不是没有想法的皇帝,他也想让大齐在他的手里变得更加强大,他也想留芳百世,在青史上留下一个明君的称号,让后人赞颂。 可是,这个想做明君的皇帝似乎忘了,他这样掂记着别人的妻子,他这样掂记着自己的义妹,就已经不是一个明君的所作所为了。 国师眼底迅速的闪过一道精光,垂着头,嘴角溢出一抹狠绝的冷笑。伸手慢慢的一下一下的掐着手指,过了好半晌,才抬起头看着主位上已经等得很不耐烦的皇帝,神色严肃的道:“皇上,请稍安勿躁。在此女的命格里,此后三年内是替皇上在外积累财富和民心的,等过了三年,她真正功成身就之后,她才能来到皇上的身边,完成她守护君主的责任。” 顿了顿,又伸手掐算了下,道:“如果皇上等不了这三年,硬要把她留在身边,只怕会适得其反,不仅损了大齐的国根,还会引起朝中大乱,民心大乱,望皇上三思而后行啊。” 皇帝听着国师有板有眼的推算,顿时也不再喊着立刻就要留下命中凤主了。他现在已经将国师的话奉为神明的指示了,在他的观念里,国师就是替神明传话的一个人。 所以,不管国师说了什么,他都会一丝也不怀疑的相信。 “皇上,臣会在这三年内替皇上炼不老丹药,未来凤主的前身是九天外的花仙子,所以,她是个不会老去的女子。为了让皇上将来和凤主能够一起享受一切美好,臣会开始替皇上炼制不老丹药。”国师眼中闪过一道狡黠的光,抬头看着皇帝神情真挚的道。 皇甫俊一听,立刻开怀大笑起来,直直的看着国师,道:“果然是朕的好国师,此事就交由国师一手操办了。在炼药时,不管需要什么药材,国师都可以不问自取。” 说着从腰间取下一块龙形玉佩,站起来走到国师面前,亲自递到了国师的手里,亲呢的拍拍他的手,道:“这块龙形玉佩国师收着,以后若是有人敢拦出国师炼丹药,国师可以先杀后奏。” 一直伺候在皇甫俊身边的老太监乌公公,虽然看多了大场面,可此刻看着皇帝的举动,脸色仍是变了几变。 那块龙形玉佩从来都不曾离开过皇帝的身,而且,见那玉佩就如见到皇帝,可以号令朝廷百官,皇帝怎么能将这么重要的玉佩交给这个来路不明的国师呢? 乌公公心下很是担忧,他这一生伺候了两代君主,他对皇家可是忠心耿耿的,如今眼瞅着皇帝做出这般大意的行为。又怎么能叫他不担心呢?他已经想好了,待会一定要寻着机会去静宁宫知会皇太后一声。 放眼整个皇宫,皇帝也就只听得进皇太后的话了。 希望这国师不是另有所图啊,不然大齐的国根可是危在旦昔啊。 国师一脸恐慌的收下龙形玉佩,一边恭敬的捧在手心里,一边道:“臣定不辜负皇上的厚望,请皇上静等臣的好消息。” 皇帝仰头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走向主位重新坐了下来,道:“朕相信国师的能力。” “谢主隆恩。”国师微微弯腰行礼,他可是得到皇甫俊的特批,不用行君臣之礼,按道士的习俗就好。由此可见,皇帝对这国师有多看重,放眼整个大齐,也只有皇甫杰拥有此等荣誉。 国师低下头,眼神中星光闪闪,心中生出一个又一个计谋。 “启禀皇上,逍遥王和德馨公主已到,正候在大殿外等候传宣。”守在门口的小太监走了进来,标准的行礼,传报。 “宣!” 国师抬头看着皇帝,道:“皇上,臣先退下!” “去吧!”皇帝和气的挥了挥手,让他退了下去。 乔春和皇甫杰随在小太监身后,抬步走进议事大殿,途中遇到国师时,国师停了下来,对着他们行了个礼,“臣参见王爷,参见公主。” 皇甫杰紧紧的拧着眉头,看着这个道士打扮的国师眼神变得犀利无比,打量了他一眼,淡淡的道:“免礼,国师不用行此大礼。” 乔春抬眸看着眼前的道士,只觉他的眼底流着邪魅的光,那眼神根本就不像是一个修行高深的道士,反正,她看到了他,全身都不禁的起满了鸡皮疙瘩。就像是她的身体自动的打开了一道防御系统,身体响起了一道警钟。 此人绝对有问题,他眼底的那抹狠厉绝对骗不过她的眼睛。 乔春伸手随意的摆了下,道:“免礼,国师辛苦了。” 话落便随着皇甫杰继续往大殿里走去,两个人并肩站在大殿中央,对着主位上的皇帝行礼。“臣弟(臣妹)参见皇兄。” 乔春也不再放着公主的身份不用,直接以臣妹自称,一方面是告诉皇帝她是公主,是他的义妹;一方面是告诉皇帝就算你不在乎我的身份,但是,毕竟我是公告天下的公主,你不能对这亲情伦理视而不见。 皇帝也不吭声,径自拿着手里的奏折佯装认真的看了起来,生生的将跪在地上的两个大活人给隐形了。 乔春和皇甫杰垂着头,暗暗的对视了一眼,彼此心领神会,便也就安心的跪着,也不吭声打扰皇帝看奏折。 本来他们是不用行跪礼的,可是,他们知道皇帝一定会多番刁难,便在路上就打定主意,面圣时行大礼。这样也是为了让乔春的计划进行起来顺利一点,起码不用担着摔在地上的危险,所以跪着也是有好处的。 他们现在只能等,等皇帝发现他们,等皇太后赶来,等乔春的药力的发效。 皇帝像是看奏折看得入了迷似的,直到宫娥们点起了八角宫灯,他也未从奏折上抬起头来,更未发现大殿上静静跪着的两个人。 乔春微微的动了下已跪得发麻的膝盖,身上的痛感已经开始加剧,她的玉额上已经溢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皇甫杰担忧的看着乔春,虽然他知道那药不会真正伤到身子,可是,看着乔春痛苦的样子,他还是几次都忍不住想要出声提醒皇帝。 如果不是被乔春的眼神给阻止了,他早就出声了,他才不怕皇兄生气,他只是怕会中了小心的奸计。如果他们兄弟的间隙加大了,只会让奸人如意,让大齐的子民落入水深火热之中。 所以,他除了周密的计划,只剩下忍了,忍,他忍! 大殿里的宫娥来回的走动,一会点灯,一会换茶,一会点着炭炉和龙涎香,满室的暖意和幽香。 可乔春的身上却越来越痛了,额头上的汗如豆粒般的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大殿的玉石地板面上。皇甫杰心疼的看着,隐在衣袖中的手紧紧的攥着,那一滴滴的汗就像是一个个沉重的石头打在他的心上。 四妹是二哥的心头肉,自己也是真心的心疼这个妹妹,可如今她为了维护他们兄弟间的关系,居然下药让自己承担这般的痛楚。想想自己那高高在上的皇兄,眼里哪还会有什么至深的骨肉亲情?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皇兄对自己的感情变了?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皇兄对他也有了忌惮之心?他们不是亲兄弟吗?他不是一直都没有一丝一毫的窥觊之心吗?他不是一心想要协助他将大齐变得更加强大吗? 怎么这些东西到了皇兄的眼里就如同眼中刺呢?皇甫杰的心绪腾飞,脑子里不断的涌出大大的问号。 一室寂静,落针可闻! “太后驾到!”一声尖锐的太监声音从殿外传了进来,端坐在主位上的皇帝骤然放下手里的奏折,脸色变了几变。突然像是这才发现似的,睁大眼睛看着安静的跪在大殿上的皇甫杰和乔春,站起来反手就给那个乌公公几个耳刮子,骤声怒骂道:“乌公公,你这只老乌龟,朕的皇弟和皇妹来了,你怎么也不提醒朕一声。” 说完,看了一眼皇甫杰和乔春,一边走下来准备迎接皇太后,一边亲切的道:“皇弟和皇妹怎么行此大礼?快快起来。” “谢皇兄。”皇甫杰挺直的站了起来,神色担忧的看着乔春。 “谢皇兄。”乔春惨白着脸,额头上已经溢满了豆大的汗珠,慢慢的用手支着两侧想要站起来,不料人还未站起来,身子就已经往一旁倒了下去。 而皇太后走进大殿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脸色苍白的乔春倒在了地上,皇甫杰惊慌失措跪了下去,伸手轻轻的拍着乔春的脸,慌乱的叫道:“皇妹,你怎么啦?你快点醒醒,你可别皇兄啊?” 皇甫俊看到乔春倒下去时,也是吓了一大跳,连忙跑了过来,蹲在皇甫杰身边,看着乔春脸上那触目惊心的苍白,心也不禁的跟着颤抖起来,疼痛起来。 他只是想挫挫皇甫杰的锐气,他可没有想过会因此而让乔春晕倒。 议事大殿里顿时乱成了一锅粥,就连皇太后的到来,也没有人行礼。皇太后骤步上前,探着身子看着地上脸色苍白的乔春,也不禁着急起来。颇有些不悦的瞪了一眼皇甫俊,伸手朝后面的宫娥们挥了挥手,道:“你们快点去找顶软轿来,把德馨公主给抬回静宁宫去。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去叫太医。是不是都在等着哀家给你们罚板子?” 皇帝看着皇太后一脸铁青的瞪了自己一眼,又低下头看着晕迷的乔春,道:“母后,静宁宫离这里颇远,只怕德馨的身子不能来回颠簸,不如就让德馨到朕的寝宫去候诊吧?” 随着皇帝的话落下,大殿里的抽气声此起彼落,众人皆惊,心中不禁在想,皇帝的寝宫哪是一个民间公主可以去的?就是皇后也不是可以随意进出的,如果这事传了出去,那皇室的脸面往哪里搁?这民间公主还要怎么做人?皇帝这不是要成心毁人的清誉吗? 皇太后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一副恨铁不成刚的样子看着皇帝,眼神中是前所未有的严厉。 ------题外话------ 各位亲亲:因为妞儿最近不在家,所以,更新时间不是很准,请见谅! PS:本文大概在一百万字完结,这个月内完成,谢谢大家的支持! 谢谢含笑的闪钻! 第134章 威迫,利诱 皇太后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一副恨铁不成刚的样子看着皇帝,眼神中是前所未有的严厉。 皇帝的脸色又红又白,他当然知道皇太后的指责是什么,心里也不禁又气又悔。心里很气皇太后,他没有想到母后居然会如此严厉的对待他,他不过是太心急了一点,他有什么错?如果不是皇太后和皇甫杰在这里,他早就将乔春抱进自己的寝宫了。 过了一会儿,宫娥、太监们就找来了一顶软轿,随后就七手八脚的将乔春轻轻的放在软娇上。根本就不敢再有任何怠慢,随着皇太后的一声令下便抬着往静宁宫走去。 皇帝和皇甫杰两个人一左一右的搀扶着皇太后,皆是一脸紧张的往静宁宫赶去。 乔春刚被抬到静宁宫的偏殿,太医便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隔着丝帕把脉,蹙着眉听着脉博。 不一会儿,就退出了偏厅,来到大殿向主位上的皇帝和皇太后,汇报着德馨公主的状况,“启禀皇上,启禀太后娘娘,公主的脉相显示是因为劳累过度,导致动了胎气。幸好及时,如果再晚上一会,只怕大人和小孩都会有危险。” 大殿上的几个人一听,纷纷变了脸色,皇太后偏过头再一次狠狠的瞪了一眼皇帝,她可是知道太医嘴里的劳累过度指的是什么?还不是因为她在议事大殿里跪了太久。 这皇帝实在是失了分寸,明知春丫头是个双身子的人,怎么就能让她跪那么久呢?她是过来人,自然知道一个女人怀孕和生产时,都是不能有一点闪失的。 虽然春丫头只是一个平民公主,可是,如果这事传出去了,那皇帝的英名何在?那还不得让人在背后指责他,鸡肠小肚,没有容人之量,差点让德馨公主跪着失了生命,失了肚子里的孩儿。 今个儿春丫头和杰儿在街上发生的事情,她也是有所耳闻的,如果让百姓知道皇室就是这样对待他们的平民公主的,那还不得尽失民心啊?这皇帝今个儿做事真的是太随意了,他难道还看不出,春丫头的平民公主身份,让百姓对皇室更有了信心吗? 而春丫头手里有着能让大齐更加富裕的手艺,是只能稳住她的心,而不能让她有半点寒心的。如果不是这样,那她怎么可能会死心塌地的为大齐的财政出力,为大齐的子民谋福利? 皇太后越想就越对皇帝感到窝火,他如此经不住大气,如何能安邦定国?春丫头和杰儿,一个相当于是大齐的财神爷,一个相当于是大齐的门神,他怎么就忍不下他们呢?再怎么说他们可都是他的弟弟和妹妹? 他这般不念骨肉亲情可真是伤了她的心,只怕更会称了某些人的意。看来,她真的不能再放任他了,她这个清闲的皇太后也该要拿出点手段出来了。如果再放任他下去,只怕大齐的几百年基业就会毁在他的手里。 “太医可有良方?”皇帝心急的问道,如果可以去了乔春肚子里的孩子,他自然是开心。因为他看着她的肚子里怀着别人的孩儿,他就妒忌得要死,不过,伤了命中凤主的身子,他可舍不得,他的将来是和她绑在一起的。 皇太后因为皇帝的话也回过了神来,抬眸淡淡的看着太医,道:“梁太医,你下去开方子吧,你亲自抓药,亲自监督宫人煎药。如果德馨公主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有任何的闪失,我唯你是问。” “微臣谨遵太后娘娘的谕旨。”梁太医一脸恐慌的领了旨,“皇上、太后娘娘,微臣告退!” “去吧!”皇帝和皇太后齐齐朝他挥了挥手,让他退了下去。 “紫娟,你去帮梁太医煎药。”皇太后盯着梁太医的背影,对站在她左侧的贴身宫娥吩咐道。这宫里头人多眼杂,心更乱,她可不能让有心的人给钻了空子。 “是!奴婢遵旨!”紫娟领旨随着梁太医而去,她已经在皇太后的身边侍候了多年,对于太后的意思自是不用明说,也可以猜出十分。她只是想不到像乔春一个民间公主,太后娘娘居然如此上心。 皇太后摈退了静宁宫的宫娥和侍卫,就连她的心腹老嬷嬷也被她派去照顾乔春,整个大殿里就只剩下她们母子仨。 大殿里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皇太后端起身侧的茶盏,有一下没一下的拔着茶叶,抿着嘴小口小口的品尝着杯中的茶汤。一直坐立难安的皇帝,看着皇太后这般心神气爽,不急不躁的样子,心里更是七上八下起来。 而坐在大殿下右侧的皇甫杰淡淡的看了一眼皇太后和皇帝,也学着皇太后的样子,轻轻的端起身侧的茶盏,静静的品着茶。 皇帝的心如擂鼓,怦怦怦的跳动着,大齐讲究以孝治国。而且,皇太后深受先皇的宠爱,先皇可是留下了遗旨给皇太后,里面明确的表示了皇太后不仅可以上朝议政,还可以罢帝再立新帝。 在众臣的眼里,她不仅是皇太后,更是先皇的化身。 而她在朝堂上也是很有声望的,不仅是因为皇太后年轻的时候,随着先皇出征,冲锋陷阱,打了不少胜仗;更有的是皇太后对朝堂之事也是很有主见的,她的见解可不比在朝为官的老臣子差。 当年,先皇每天批阅奏折时,可都是皇太后陪在一边的,遇到难题时,大多都是皇太后给了中肯的意见。本来皇宫女子是不可以过问朝堂之事的,可皇太后的介入,却是无人敢说第二句话的。 因为,在她和先皇的带领下,大齐可是比前面几百年都要盛大。 正是因为这些,所以,皇帝此刻心里真的很害怕皇太后会突然出声让他别做皇帝了。 他那般听从国师关于命中凤主的话,其实多少也是受了先皇和皇太后的影响。他认为,他找到了命中风主后,大齐在他的手里一定可以更加强大。 就在皇帝心神不安之时,皇太后已经轻轻的放下了手中的茶盏,偏过头看着一脸慌乱的皇帝,道:“皇帝,你可知今儿的事失了天子风度?春丫头可是哀家公告天下的义女,是位民间公主,就因为她是民间公主所以百姓对我们皇室更加的信任和爱戴。他们觉得这是皇室认为天下本是一家,这让他们对大齐在精神上有了一种强烈的归属感。” “如果现在外面传了皇帝让民间公主跪到小产,你认为百姓们会怎么想你这个皇帝?皇帝是要把哀家的全部苦心都付之东流吗?还是皇帝觉得哀家老了,只能在静宁宫享享清福了?” “你这般行为难道就不怕失了民心,伤了哀家的心吗?皇帝啊,你可真是好生的糊涂啊。春丫头和杰儿他们就宛如你的左右手,你如果连他们的心都伤了的话,那不正是称了那些人的心吗?你难道不知道有人早就想看着你们兄弟反目吗?” “母后!儿臣错了,请母后责罚!”皇帝被皇太后的一顿指责和反问,说得心惊胆跳,脑门顿时开了窍,连忙声色俱悔的认错。 他看着皇太后的脸色缓了一点,再接再厉的打着亲情牌,“母后啊,儿臣定然不会再伤了自家手足的心,而称了贼人的心。以后,请母后多多提点着儿臣。儿臣一定与皇弟、皇妹紧紧的团结在一起,请母后多多指点儿等。” 皇帝一边说,一边悄悄的打量着皇太后的脸色,见她的脸色已经缓和过来,恢复了以往的慈祥,便知自己已经过了今天这一关。他如今之计,也就只能先稳住母后的心,听从国师的话,让乔春在外三年,帮他创造财富,帮他收拢民心。 他现在发现,国师真是太有预见力了。如果他不听国师的劝,乱来的话,只怕现在已经让母后给换下皇位了,那可就真的是得不偿失啊。皇帝暗暗的决定,以后凡事一定要与国师商量以后再做决定。 “皇帝放心,哀家以后一定会抽空听听朝事,协助皇帝处理国事。待到皇帝可以真正做到独当一面时,哀家也就可以真正的享清福了。哀家希望皇帝可以做到体恤民心,前阵子平襄一带的冰雹灾害,皇帝可不能轻视,一定要派人下去体察民情,朝廷也要视灾情拨款下去赈灾。” 皇太后慈祥的看着皇帝,说着一些意见和体己话。 皇帝一听皇太后还真打算以后要抽空去听朝事,处理国事,倒是一下子就慌了心神。他刚刚只是说一些台面上的话而已,他可不想皇太后时时的盯着他,那他可就什么事也做不成了。 可是,他却只能有苦自己吞,尽管心里面多么的不乐意,他也得强扯起笑容,佯装无比欣喜的看着皇太后,道:“儿臣谢母后的指点,日后在母后的指点下,儿臣相信自己一定能将国事处理得更好。” “嗯,皇帝能这样想哀家也算是放心了。哀家相信,只要咱们母子几个同心,一定可以把大齐变得更加强大的。这样的话,待到哀家百年后,到了地下见到先皇,也算是有所交待了。” 皇太后欣慰的笑了下,伸手轻轻的拍了拍皇帝的手背,眸底闪烁着亮光。 眸光轻转看着端坐在下侧的二儿子,弯起了唇角,问道:“杰儿,可还会生你兄长的气?” 她这话像极平常百姓家的娘仨坐在一起话家常,无形中倒是拉进了他们兄弟的距离。皇甫杰轻轻的放下茶盏,抬眸浅笑看向主位上的皇太后和皇帝,勾了勾唇,道:“母后,儿臣深知君臣之礼,也明亲情伦理。皇兄是君,儿臣是臣子,长兄如父,长兄的教导做弟弟的又哪会有生气之理?” 说着顿了顿,看着皇帝不太好看的脸色,又道:“臣弟知道皇兄的苦心,自也就不会生气了。请皇兄放心,日后臣弟一定做好本份,用心协助皇兄成就大业。只盼母后和皇兄,待到大齐国泰民安之时,可以让我归隐田园。” 皇甫杰看着皇太后张开嘴想要阻止他,连忙抢在了她的前头,道:“母后,一直都知道儿臣从来就无心于朝事,如果不是皇兄的大业未成,如果不是父皇的遗命,儿臣早就去过那种逍遥自在的生活了。所以,母后和皇兄都别再劝我,也请母后和皇兄准许我。” 皇帝听了皇甫杰的话,心中大喜,直想立刻就应了下来,可是皇太后还端坐在一旁,他可不敢擅自出声。他这会儿要是应得爽快的话,只怕皇太后会认为他早就容不下自家兄弟,反而,留下了一个污点。 皇太后深深的看着自己的二儿子,当年,她和先皇都比较属于将大齐交给二儿子,可他却直接言明,他只爱过逍遥自在的生活,不愿被束在皇宫。几经思索下来,她和先皇才决定随了他的意,让大儿子来继承大业。 几年都过了,她没有想到自己最心爱的儿子还是不热衷朝堂,心心念念都想去过逍遥自在的日子。她为了爱情,已经失去了太多逍遥自在的日子,所以,她不忍心看着自己心爱的儿子也如同折翼的金丝雀,被养在了一个金宠子里。 皇太后思绪纷飞,想想二儿子此番表明心迹,也是为了避免皇帝对他心存间隙。她也不想看着他们兄弟失和,便也遂了他们各自的念头,眉宇间含着淡淡的忧郁,道:“杰儿的意思哀家明白了,也准了。不过,必须待到大齐国泰民安之时,你方可离开朝堂。你皇兄的大业需要你和春丫头,如果你们助你们的皇兄成就了大业,哀家就作主,让你们都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皇甫杰心中一阵狂喜,他等了多年,终于等到了母后的准许。虽然不是立刻,也不是马上,但是,至少他有了盼头。他也相信,这个日子不会太遥远。 “母后的话儿臣理应相信,不过,儿臣斗胆想让母后和皇兄共同给儿臣和皇妹一份谕旨,希望母后和皇兄能够成全。这样的话,就算外人再怎么煽风点火,儿臣有谕旨在手,也就伤不到皇兄和我的兄弟情了。” 不管如何,人心瞬变,他可不敢保证皇兄会一直不耳根子软,听了贼人的馋言。还是有个定心丸在手比较好,那样他要离开之时,也就不必那么麻烦了。 皇太后微微的蹙着柳眉,她心里有些不悦,杰儿这样做好像是对他和皇帝的手足情不甚信任似的。转念一想,她也理解他的心情,在皇宫了生活大半辈子,她也知道最难测的就是君心。所以,他想要一份谕旨也并不为过。 想到这里,皇太后也就从刚刚的不悦中释了怀,看着皇甫杰微微颔首,“这个也准了,哀家待会就拟份谕旨给你和春丫头。”说着,转过头看着皇帝,道:“皇帝,待哀家拟好谕旨后,哀家就派人送去给皇帝盖印,不知皇帝意下如何?” 皇帝本来是很高兴的,可是听着要一起给乔春也下旨,心里面就不痛快了。心里不禁埋怨皇太后,连这事都想着要断了他的念头,根本就不体恤他的心和他的情。不过,他转念一想,反正这谕旨是下给皇甫杰和乔春的,以后,他直接给乔春改名换姓不就可以了吗? 他是皇帝,一国之主,给人换个名改个姓也是件轻而易举的事。只要让皇甫杰永远都威胁不到他就可以了,其实的自不在话下。反正国师也要他忍上三年,所以,他也没有什么理由好不答应的。 皇帝看着皇太后,微笑着点了点头,轻声的道:“一切就听从母后的安排。” 皇太后安慰的颔首,朝他摆了摆手道:“时候也不早了,皇帝就先回去处理国事吧。” “可是,皇妹她?”皇帝有些不太情愿离开,他心里可是很挂记乔春的情况。 皇太后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道:“皇帝如此关心自家皇妹,哀家可真是欣慰。皇帝是一国之君,国事为重。这里有哀家和杰儿照看着就可以了,皇帝就不必担心了。” “是!儿臣这就先回议事大殿,天寒了,请母后保重凤体。”皇帝知道皇太后是一定要他离开,便说了一些关心的事,转身就离开静宁宫。 “恭送皇兄。”皇甫杰行礼目送皇帝离开。 “杰儿,你扶哀家去看看春丫头吧。”皇太后伸出了手,示意他上前搀扶,母子俩并肩走向偏殿。 锦床上,乔春紧闭着眼安睡着,细长的睫毛微微翘着,就像是蝴蝶的翅膀在微微的扇动着,眉梢轻锁,红唇紧抿,似乎在梦中也得不到安宁。突然,她轻轻的摇了摇头,像是梦呓般的低喃着:“母后,春儿好痛。孩儿,你不要离开娘亲。不要…不要…不要…” 一声软软无力,却像是心里最深处呼唤出来的‘母后’,刹那间就触动了皇太后内心最脆弱的那根弦。她仿佛看着当年在梦中喊痛的雅芙,她那苦命的雅芙,她当时无力挽救的女儿。 眼角骤然的流下了两行清泪,皇太后挣开了皇甫杰的手,向前扑到了床边,伸手握住了乔春那在空中乱挥乱舞的手,哽咽的着道:“春丫头,母后在这里,母后在这里。你放心,只要有母后在,就一定不会让你和你的孩子有事的。” 乔春像是可以听到她的话一样,在她的几句柔声的安抚下,她就安静了下来。 皇太后看着安静下来的乔春,挣开手,抽手丝帕拭去了眼角的泪水。转过头,看着站在床边的李嬷嬷,道:“李嬷嬷,你去看看紫娟那丫头怎么还没有煎好药?可不要是误了公主的用药时间。” 就在这时,躺在床上的乔春轻轻的眨了下眼睛,放在锦被上的手指动了下,微眯张开了眼,等到她适应了室内的光线后,才睁开眼睛看着床边背对着她的皇太后,软软糯糯的声音夹带着些许哭腔,些许撒娇的喊了声:“母后。” 皇太后如雷击般的僵动了身子,这声音为何现在听起来像极了那被埋在记忆深处的声音?她缓缓的转过身,看着那明亮如神灯,纯净如水的眼睛,身子不由的颤抖了下。 这眼神,这声音分明就是雅芙,怎么会这样呢?这人明明就是春丫头啊,难道上天让春丫头来到自己的身边就是因为她的身上有某些像雅芙的吗?上天是为了安慰自己的思女之痛吗? 皇太后骤步走了过去,坐在床沿上,伸手紧紧的将乔春的手包在了自己的掌心里,眼睛定定的看着她。如果雅芙丫头还在的话,她该也是这个年龄了。自己的雅芙一定也出落得这么漂亮吧? 乔春定定的看着皇太后,她眼底的一簇希望的火苗烁伤了她的眼睛,烁疼了她的心。她知道此刻皇太后是在透过她看另外一个女子,因为在进宫的路上,她就向大哥细细的盘问了一些关于雅芙公主的事。她知道自己这样做,有点利用太后对雅芙公主的感情的嫌疑,但是,她没有其他的路可以走,她只能用这样的法子,求得太后的全力护佑。 乔春清了清干燥的嗓子,眼底涌现丝丝心疼,丝丝不明的暗流,静静的看着皇太后,道:“母后,春儿怎么会在这里?” 皇太后猛地的回过神来,握着乔春的手抖了一下,她敛了敛神,温柔的看着乔春,道:“春丫头在议事大殿晕倒了,太医说你差点就小产了。你说说,你这个傻孩子,自己的身子怎么就不知道要爱惜一点呢?双身子的人怎么可以跪那么久呢?” “呜呜呜…母后…春儿以后再也不敢了。”乔春感受到了皇太后真心实意的关心,又想到在议事大殿里那放同被放在煎锅里的感觉,顿时,鼻子一酸,眼泪就如断线珍珠般的落了下来。 皇太后抽出丝帕温柔的替她擦拭着眼泪,一边擦一边安抚着她,道:“春丫头的苦,母后也明白。这不,母后刚刚已经好一顿的斥责了你皇兄。以后,他定不会再这般为难你了。你放心,刚刚杰儿已经替你和他求了一道谕旨,待到你们帮皇帝成就了大业后,母后和皇帝就准许你们去过你们想要的生活。” “母后知道,春丫头和杰儿都一心向往逍遥自在的生活。这次,母后也就作主让你皇兄一起准了你们的愿望,不过,前提是你们得帮助你们的皇兄成就了大业,让大齐的国泰民安。”皇太后对着乔春一顿大大的利诱。 乔春睁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看了看皇太后,又转眸看向床前的皇甫杰,颤抖着音问道:“母后的话可是当真?” “瞧你这丫头高兴得,母后说的话几时不算数过?”皇太后看着她呆呆的样子,心中忍不住一阵失落,暗暗的叹了一口气,看来这些孩子还真当皇宫是个恐怖的地方。别人都想方设法来这个地方,他们却是避之如蛇蝎。 不过,她倒是真的很喜欢她们这种不被权势利欲所折服的样子,试问这世上能有几个人能做到他们这样?世上人踩着人往上爬的,她倒是见过不少,像他们这样的,她还真是只遇到了眼前这两个。 皇甫杰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自是知道他的性情,想不到这世上还有一个这么奇特的女子?怪不得杰儿会如此拼命的护着她的周全,怪不得杰儿会与她结为义兄妹?连她都不自觉的喜欢上她了,心疼上她了。 “谢谢母后。啵…”乔春高兴的搂住了皇太后的脖子,飞快的大大的在她的脸上啵了一口。 她实在是太高兴了,那个梦寐以求的东西大哥居然已经帮她求到了。想到三年后,她和大哥就可以一起结伴去云游天下,她就高兴得无法自喻。 这一次进宫,收获真的是太大了。 “嘿嘿。”皇太后高兴的伸手摸了下刚刚被乔春亲过的脸颊,站起来看着乔春,道:“春丫头,你等一下,母后有件礼物要送你。”说着,转身就门外走去。 乔春的视线从皇太后的背影中抽了回来,抬眸笑看着皇甫杰,朝他伸出了一个大姆指,道:“大哥,你真行!” 皇甫杰回予一笑,学着她的样子也朝她伸出了大姆指,并对着她眨了眨眼,伸手指了指外面,示意她外面有人来了。 皇宫不是他们说话的好地方,他们谁也不知道隔壁到底有没有耳朵?他们不能落下任何的把柄在别人的手里,要不然他们这么辛苦求来的一切都将成为最美丽的泡影。 果然皇甫杰的手刚刚垂下,紫娟和李嬷嬷就端着热气腾腾的药走了进来。李嬷嬷端过托盘里的玉碗,站在床边看着乔春,恭敬的道:“公主,药已经煎好了。让老奴来喂公主喝药吧?” 乔春轻轻的摇了摇头,伸手接过那碗黑乎乎的药,蹙着眉问道:“这药是治什么的?” “回公主的话,这药只是普通的安胎药,梁太医说,公主动了胎气。”李嬷嬷简洁明了的解释道。 一股的苦药味扑鼻而来,乔春拧紧了鼻子,抬眸看着皇甫杰,道:“皇兄,可不可以不喝?”眼神中饱含疑问,她并不是真的有多害怕喝药,她只是怕这药不能喝,所以,她在喝之前,必须得向皇甫杰求证一下。 “德馨,不要怕苦,这药可是梁太医亲自开的方子,亲自抓的药,还亲自指导紫娟煎的。你要听话喝下去,这样才是对肚子里的孩子好。” 他侧面的告诉了乔春这药是没有问题的,他并没有告诉乔春,她真的是因为跪久了而动了胎气,所以,这碗安胎药也是必须要喝的。不仅如此,他回到王府后,还得让唐子诺再开些安胎药煎给她喝,他可不能让她和肚子里的孩子,因为他而发生任何意外。 乔春从他的眼底看到了肯定,便也就放下了心,咕噜咕噜的那碗又黑又苦的药给牛饮了下去。将空碗递给了李嬷嬷,再由她伺候着漱口,往嘴里放了一小块桂花糖。 “谢谢嬷嬷!” 李嬷嬷微微怔了下,随即笑着回道:“公主莫要折煞奴婢了,这都是奴婢们应该做的。” “母后。”乔春越过李嬷嬷看着从门口走进来的皇太后,乖巧的喊道。 皇太后微笑着走到床沿,从衣袖里拿出一块玉佩递到了乔春的手里,缓缓的道:“春丫头,这块玉佩是先皇送给哀家的,这玉佩里镶着一条金鞭。你只要出示此玉佩,不管你犯了多大的错,也可以免去一死,而且,它还可以上打晕君,下打奸臣。” 乔春微微张着嘴,不敢相信的看着皇太后,这东西也太贵重了吧?她老人家怎么舍得把这么重要的玉佩送给她?这可是一块集了还珠格格的免死金牌和余太君的龙头杖于一身的玉佩,她拿着玉佩的手微微颤抖起来。 皇甫杰也是惊讶得张开了嘴,这块玉佩母后可是从不愿拿出来的,而她现在居然要送给乔春,这真的是太意外了。 皇太后看了一眼皇甫杰,又将视线重新放在乔春身上,道:“春丫头,哀家相信你不会随便使用这玉佩,而哀家是真的把你当成自己的亲生骨肉。哀家还没有老糊涂,有多少人在打你的主意,哀家心里比谁都清楚,这玉佩是哀家唯一能用来保你平安的。” “母后,谢谢母后。”乔春红着眼眶感动的看着皇太后,伸手紧紧的搂住了她。 或许皇太后真的是从一开始就想着如何利用她的手艺,但是,她知道,此刻皇太后对她是真的关心和爱护,没有一丝的利用,没有一丝的利诱。 过了好半晌,乔春才慢慢的松开了皇太后,红着眼看着她,撒娇道:“母后,春儿想要出宫。” 皇太后深深的看着她,兴许是看到她眼底的怯意,便也不再挽留,对着旁边的李嬷嬷,吩咐道:“李嬷嬷,你差人去抬软轿过来,你待会亲自送公主出宫。” “是!奴婢遵旨。”李嬷嬷领旨退出,走到殿门口时还回头看了一眼坐在床上的乔春,眼底浮现出丝丝欣慰。她伺候在主子身边几十年了,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主子对哪个人这么上心过?不仅呵护有加,还将先皇的玉佩送给了她。 “谢谢母后。”乔春温和的浅浅一笑,探头在皇太后的额头上亲了一口。惹得皇太后笑得合不拢嘴,她现在是看明白了,无论多么强势的女子,内心之处也有柔软的一角,也有脆弱的一角。 皇太后开心的看着她,亲呢的点了点她的额头,嗔道:“你这丫头,一听到要送你出宫就高兴成这个样子,我看你啊,是巴不得马上就不要再看到我这个老太婆。” 皇太后也不再以哀家自称,直接就说自己是个老太婆,言语中又无形的拉近了彼此心的距离,就连默默站在一旁的皇甫杰此刻心里也满心满肺的欢愉。他好久没有见过这样的母后了,这样的母后像极了平常百姓家里的娘亲,这种感觉让他觉得好幸福。 “娘亲。”皇甫杰不自觉的喊出了他最想用来喊皇太后的称呼,他觉得只有用这个称呼,他和皇太后才算是真的一对母子。 皇太后浑身一震,转过头看着眼眶湿润的皇甫杰,一时之间,千头万绪涌上心头,这一声最平凡不过的‘娘亲’却将她带进了一个幸福的港湾里。她知道,这一声‘娘亲’皇甫杰有多想喊,而她又有多想听。可是,生在皇家,很多事情都不是她们能够想做就做的。 眼角流下了两行幸福的眼泪,皇太后连忙用丝帕拭了拭眼泪,笑着点点头,道:“嗯。” 乔春看着她们母子的互动,眼眶又开始湿润起来。原来,生在皇家连这么平凡的一个称呼也是很难得的。 “启禀太后娘娘,软轿已经备好了。”李嬷嬷走进来,疑惑的看着这三个眼眶红红的母子仨。 皇太后从床上站起来,看着乔春,道:“回去吧!子诺该是着急了。你的身子不好,以后就不用再进宫来请安了,你先在逍遥王府调养身子,待到身子骨好了后,就直接回山中村吧。走之前,让你皇兄通知我一声就可以了。” 顿了顿,依依不舍的看着乔春,又道:“春丫头,你要注意好身子,可不能乱来。你听你皇兄说,你家里没有一个下人,那些暗卫在你家里也是称兄道弟的。你不喜欢这些,哀家也明白。不过,你现在身子不一样,身边有个人照顾着也是好的。” 说着,扭过头看向皇甫杰,道:“杰儿,待到春丫头的身子好了以后,你亲自送她回去。你再从你府上选几个细心一点的侍女,让她们以后伺候在春丫头身边。” “是!儿臣知道了。”皇甫杰微笑着应了下来。 乔春却是着急了,连忙摆着手,道:“母后,真的不用了,我家里有婆婆和娘亲,还有几个妹妹,不差人照顾。”她可是真不习惯被人照顾,感觉自己是个残疾一样。 “这些个侍女是代哀家照顾公主的,春丫头就别说了。”皇太后不容置否的拒绝了她的要求,轻轻转眸看向李嬷嬷,道:“李嬷嬷,小心点把公主扶出去吧。路上好生些,让他们别走那么快,小心公主的身体。” “是!奴婢遵旨!”李嬷嬷走过来伺候乔春穿上鞋子,搀扶着她的手。 乔春微笑着乖巧的微微福了福身子,向皇太后辞别,“母后,春儿这就回去了。天气寒冷,望母后保重身子。” “母后,儿臣告退。”皇甫杰行礼告退,陪在乔春身边,一起离开。 “嗯,你们都回去吧!”皇太后微微颔首,由紫娟扶着走向大殿。 …… 清泉宫。 “娘娘,浴汤已经备好了,走吧,奴婢伺候你沐浴。”覃嬷嬷走进外殿,扶着娇柔的董贵妃慢慢的步入内殿。 覃嬷嬷严厉的扫了一眼殿内的宫娥,道:“你们都到殿门口候着吧,娘娘这里由我来就可以了。” “是!”宫娥们、太监们鱼贯而出,并随的关上了殿门。 董贵妃如同光滑的小鱼儿跨入了大浴桶里,靠在浴桶边上,抬眸看着覃嬷嬷,暗喜难捺的问道:“奶娘,皇上今晚真的会来我这就寝吗?” 自她小产过后,皇帝来她这里的次数那是屈指可数,刚刚她听覃嬷嬷说,皇帝传下旨意,今晚会来清泉宫就寝。可是高兴得浑身颤抖,她不是刚刚入宫的青头愣女,她知道,只有抓住每一次机会,她才有可能重新获取皇帝的恩宠。 如果可以趁此机会怀上龙子,那才是她最大的盼头。 “千真万确!娘娘把自己洗得香香的,待会我再帮你在全身都擦上那种香粉,皇上以后一定会经常来这里的。”覃嬷嬷眼眶微红的看着她的娘娘,心里面不禁有些埋怨皇帝,这如花般的娘娘,他怎么就忍心放在一边不理不睬呢? 都说自古皇帝都多情,只是多情过后便只剩薄情了,想以前,他夜夜在此就寝,她家娘娘万千宠爱集于一身。可看看现在,就只为了他的到来,她家娘娘就兴奋得全身发抖。 唉……,她得想办法帮娘娘留住皇帝,可不能让自家娘娘夜夜以泪伴枕了。 “奶娘,皇上从没有在淑妃那里就寝吗?”董贵妃闭着眼睁享受着热水的包裹,弯了嘴角问道。 覃嬷嬷一边帮她擦背,一边道:“听说是,她和皇上成婚那天,因为那狐媚子落水了,所以,皇帝也并未踏进她的淑人殿半步。按我说啊,皇上心里还是挂记着娘娘的,娘娘晚上可得多下点功夫,定要把皇上的心留在这里才是。” “奶娘…”董贵妃听着覃嬷嬷这么露骨的话,忍不住面红耳赤起来,满脸绯红的娇嗔。 第135章 可疑的国师,影门交棒 “奶娘也是为了娘娘的幸福着想,这男人哪个不喜欢自己的女人是个销魂的?娘娘,你也别太放不开了,有时,主动一点也是好的。如果怀上的龙子,那才是好的开始啊。奶娘是过来人,娘娘听我的一定是没错的。” “奶娘也是为了娘娘的幸福着想,这男人哪个不喜欢自己的女人是个销魂的?娘娘,你也别太放不开了,有时,主动一点也是好的。如果怀上的龙子,那才是好的开始啊。奶娘是过来人,娘娘听我的一定是没错的。” “奶娘,那天晚上的人真的不是奶娘安排的?”董贵妃忆起了那天晚上乔春落水的事,她本以为是覃嬷嬷派人去做的,可事后一问才知这事覃嬷嬷根本就没有参与。 她实在是想不通,这皇宫里头还有谁会想到乔春死?难道还有人隐在更深处?这一刻,她有些庆幸覃嬷嬷没有动手了,因为,这事皇太后的人一直在彻查,她可不想惹火上身。 既然有人比她更想要乔春死,她也省了力气和心思,她坐着看就好。 “不是!我还想好法子就有人动手了,这可真是天助我也,虽然结果不是很好,但是,至少我们知道了有人比我们更想让她死。以后,我们只要静静的等着,来个螳螂捕食,黄雀在后,就好。” “嗯,奶娘说的有道理。”董贵妃高兴的笑了起来,随即又催促道:“奶娘,你动作快一点,待会皇上可都要来了。我们还要梳妆呢?” “是!” 沐浴过后,覃嬷嬷给董贵妃的全身都抹上了一种透明的膏药,让她的肌肤看起来更加的水润光滑。这膏药可不仅仅是护肤的,它还含着清淡的幽香,让人闻而不腻。重点是,女子闻了这香味不会有任何反应,而男子闻了就会意马心猿,欲罢不能,完全沉醉女人的温柔乡里。 覃嬷嬷帮董贵妃穿上了一件绣着怒放牡丹的肚兜,再套上一件薄薄的粉色纱裙,让她那妙曼的身材若隐若现。 董贵妃红着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道:“奶娘,这样会不会太那个了?” “不会,娘娘放心在这里等着,待会我就去把外人的人打发走。”覃嬷嬷说着,把殿中央的炭炉子给拨着了,再点上了龙涎香,转身就退了出去。 清泉宫里到处都萦绕着龙涎香的味道,董贵妃静静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看着里面那个眉眼间散发着妩媚的气息自己,满意的微微笑了起来。 皇帝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他看着那镜子里娇艳如桃李,妩媚如水的董贵妃,立刻就蠢蠢欲动起来。 这是他的美人儿,他可以随时随地拥有的美人。他骤步走了过去,将她拉了起来扳过她的身子,着迷的看着眼前这个跟以前不太一样的董贵妃。 她梳着高高的云髻,眉心上用朱丹画了一朵粉红的樱花,美目中幽光流转,粉唇微微噘起。她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皇帝,眸底盛满柔情和爱恋,皇帝不由的心神微荡,黑眸深邃深幽,喉结轻滚,俯首就含住了那粉嫩的唇瓣,肆意的揉搓。 国师说的没有错,他得尽快让他的妃子诞下龙子,早日立下太子,这样更能巩固住自己的君主地位。尽管他并不觉得这些妃子生下的龙子可以做真正的太子,但是,只要能稳住母后的心,那太子的事,以后还不是看他自己的心情吗? 在他的心里,只有那个她和自己的孩儿才会是未天的君主。母后不是一直希望他开枝散叶吗?他从现在开始就天天来这清泉宫,直到董贵妃怀上龙子为止。 刚刚来的时候,他还有些强迫自己的感觉,但是,看到现在的董贵妃,他倒是真的有了前所未有的快感,他看着董贵妃的脸,仿佛就看到那张令他梦寐以求的俏脸。 董贵妃身上那淡淡的幽香扑入他的鼻腔,他只觉好闻便用力的深吸了几口,片刻之后,他的身体火热起来,下腹也剑拔弩张。 “皇上...”董贵妃酥软难耐的呻吟着,今夜的皇帝太过热情了,她的小手如灵蛇般的在皇帝的身上游走着,不一会儿,殿内便响起了粗重的喘息声,妩媚的呻吟声... 这一夜的皇帝是失控的,火热的与董贵妃缠绵到天亮。 ...... 乔春被太监们抬到宫门口时,门口已经停了一辆马车在那里,唐子诺和李伟正着急的伸着脖子朝宫门口这边看过来。当他们看到乔春等人出来后,连忙迎了上去。 唐子诺着急的跑了过去,看着苍着脸坐在软轿里的乔春,心不禁刺痛了一下。伸手轻轻的将她抱了出来,那小心翼翼样子就像是怀抱着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 皇甫杰紧随着一起跳上了马车,李伟也是冷着脸,默默的赶着马车往王府回去,只是,他都是尽量让马儿走得平缓一点,以减少颠簸感,让马车内的公主可以舒服一点。 上了马车后,唐子诺也没有放开乔春,也不管坐在一旁的皇甫杰,依旧紧紧的抱着她。此刻的她脸色苍白得像是一个易碎的瓷器娃娃,好像稍稍不小心就会碎了一样。 他有些后悔了,他后悔自己听她的话,给她配了那么一粒药丹了。可他更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只要是涉及到皇宫,他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忍着,什么也不能做。 “二哥,你放我下来吧。我没事!你别太担心!我们这次的计划很成功,皇太后和皇帝已经给我和大哥下了一道谕旨,准许我们在协助皇帝成就大业后,就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乔春定定的看着脸上闪过一道狂喜之光的唐子诺,轻声的安抚着他,说着还伸手从自己的腰间掏出了一块玉佩摊在手心上,道:“这块玉佩是太后娘娘给我的,以后,我不管犯了什么样的大错,它都可以保我生命无虞。它还可以上打晕君,下打奸臣,所以,我和大哥这次进宫得到了很多以前想也不敢想的东西。” 话落,乔春伸手用手指轻轻的熨着他紧皱的眉头,道:“所以,你别不开心了。我这不是安全的回来了吗?我没事,真的,孩子也没有事。不信,你问问大哥。” 乔春一再的重复着自己没事,如果这里是在地上的话,她估计还会站起来,在唐子诺的面前转向个圈圈,以示自己的健康。 “你有事,你因为跪得太久了,是真的动了胎气。所以,二弟、四妹,大哥对不起你们。明明是该要我这个大哥来保护四妹的,居然反过来要四妹用苦肉计来护我。” 皇甫杰自责的看着乔春和唐子诺,声音沉重的道。 当时在议事大殿上看着乔春咬牙忍着痛,看着她额头上那豆大的汗珠滴在了地板上,他真的觉得自己很没用。其实,他也不怕皇兄会真的对他怎样?但是,乔春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他们不能称了奸人的意,兄弟反目,给奸人创造了机会。 如果不是乔春真的动了胎气,那么乔春的这个计划堪称完美,因为她的这一计,他们得到了太多,尤其是那道谕旨和玉佩。 这些可都象征着他们开始要踏上自由之路了,待到时机成熟之际,他们就可以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了。 唐子诺更加用力的搂紧了乔春,定定的看着皇甫杰,道:“大哥,你不用自责。这件事情是我们大家商量后决定的,不能怪你的。四妹的身子本来就不太好,跪久了会动了胎气也不奇怪。幸好,现在大家都没事了,所以,大哥你就别再自责了。” “是啊,大哥,这事一点都不怪你。你忘了我家二哥是神医的徒弟吗?我只是动了胎气,这对二哥来说可是小菜一碟。大不了,回到王府之后,我就乖乖的喝那又黑又臭的安胎药,好不好?” 乔春说着,紧紧的皱起了鼻子,仿佛一碗又黑又臭的药已经摆在了她的面前。 “呵呵,真拿你没有办法。”皇甫杰瞧着乔春那皱着鼻子的丑样子,忍不住轻轻的笑了出来,几个人默契的不再提刚刚在宫里的事情,淡笑中回到了王府。 “二哥,你放我下来。这么多人看着多难为情啊。”乔春紧紧的圈着唐子诺的脖子,生怕自己会掉下来。 这个男人,居然像是抱上了瘾似的,一路在马车上抱着不放也就算了,因为,皇甫杰早已见怪不怪。可是,现在已经回到了王府,下了马车,他居然还抱着不放,根本就不顾别人异样的眼色,抱着她直直的回竹园。 “你动了胎气,不宜走动。”唐子诺没有一丝商量余地的回了她一句,深深的瞅了她一眼,继续我行我素的抱着她。 “呃…”乔春微哽,知道再多说也无益,便轻轻的将头依偎在他的胸膛前,静静的听着他的心跳声。 两个人安静的往竹园走去,乔春依在温暖的怀抱里,听着那可以令她安心的心跳声,缓缓垂下了沉重的眼帘。还未回到竹园,她就已经在唐子诺的怀里睡着了。 唐子诺听着怀里的人儿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无奈的摇了摇头,轻轻的将她平放在床上,细心的帮她掖好被子。坐在床边静静的端看着她,过了好久才站起身来,去皇甫杰的书房里找他。 叩叩… “进来。”书房里传来了皇甫杰那听起来似乎有些疲惫的声音。 唐子诺推开房门,踏进房里,反手将房门给关了起来,信步走到书桌前坐了下来,抬眸看着眉宇间露出疲倦的皇甫杰,道:“大哥,那对父女是城外陈家村的村民,他们以在街上卖唱为生,身份上没有任何问题。” 皇甫杰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放下手看着他,道:“二弟,既然他们没有问题,请按四妹说的办吧。等四妹的身子好了以后,我亲自带人送你们回山中村,这对父女也带回去吧。母后还有旨意,让我在王府里挑几个细心的人一起送去代太后照顾公主。” 皇甫杰看着唐子诺蹙紧的眉头,又道:“既然母后让我挑人就不会有想要监视四妹的意思,今个儿我也看得出,母后是真的喜欢四妹。其实我也是赞同母后的意思,毕竟现在我们都不知道是谁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害四妹,而且四妹现在有了身孕,身边有人照顾着也是好的。我会挑两个会武功的侍女给四妹,你也多劝劝她,这事不能由着她的性子来。” “嗯,我知道了。”唐子诺轻轻的点头,应了下来。沉吟了一会,看向皇甫杰,道:“大哥,我看竹园里的那两个侍女似乎跟四妹蛮合拍的,不如就她们两个吧。她们是熟面孔,相信四妹也会乐意接受一点。” 他不是初次来逍遥王府,他当然知道竹园里的小月和小菊都是练家子,大哥安排她们在那里,其实也是让她们就近保护乔春。 “好,就她们两人,我会亲自交待她们。” 唐子诺瞥了一眼书桌上写着国师的一本册子,微微蹙着眉,问道:“大哥,这国师的来历可都调查清楚了?” 这个国师,大哥是派人调查了很久,可却是一直没查到他的任何来历,仿佛他就是个从天而降的人,根本就让人从无查起。 这个国师,那天在皇帝和晋国公主成婚那天,他是有见过一面的,这人虽然一副道骨仙风的样子,但是,他眼底不经意闪过的戾色,还是被他捕捉到了的。 他看到自己和大哥时,眼底会迅速的滑过一道狠光,这就让他很费解,这个人他和大哥确实是没有见过的,可他眼底的恨意也是实实在在的,虽然他掩饰得很好,但他还是察觉到了。 “大哥,这个国师好像认识我们,而且对我们还有着很深的恨意。” 皇甫杰翻开里面全是空白的册子,心里更加笃定自己的猜测,“没有人的生活过往是空白的,他越是空白,就越代表他有很大的问题。你说的我也有同样的感觉,可是,现在连影门都查不到他的来历,而皇兄对他的话又深信不疑。以目前我和皇兄的关系来说,我就算有怀疑,在没有证据之前,也不能跟皇兄说这件事。” “皇兄非但不会相信,反而会认为我是在打压他的左右手,那他就更会认为我居心叵测了。待到那时,只怕母后的那道谕旨也平息不了他对我的不悦。他现在已经完全的变了,我越来越看不清他了。” 皇甫杰说到皇帝时,语气也变得酸酸的,涩涩的,充满着无力感,还透着淡淡的失望。 “那大哥的意思就是我们只能等了,我只能等影门查出国师的所有背景时才能找皇上摊牌吗?”唐子诺有些担忧的看着他,黑眸中闪过一道忧色,眸色渐暗,续道:“我只是担心,这人会将大齐带进水深火热之中。他既然对我们在如此深的恨意,那他也断是不可能真的辅佐皇帝治理国家的。” 他不在乎皇帝会怎样,可是他在乎百姓会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皇甫杰的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桌面,咚咚咚的声音轻轻的敲打在了两个人的心上。眸光轻转,皇甫杰瞥了一眼唐子诺手背上的伤疤,道:“二弟,既然媚娘误把你当成了影门的门主,以后,影门的门主就是两个人了。我会把联络方式和几个堂主的资料都给你,你以后就是门主之一了,这样也正好可以混搅别人的视线。最近,已经有不少的人在暗中打听影门的消息了。” 唐子诺惊讶的看着他,道:“这事会不会太仓促了?我对影门的事情可是一点都不了解,我担心会给大哥添麻烦。” 影门是江湖上最骇人听闻的黑暗组织,他们有杰出的杀手,他们有通天的情报,没有什么你买不到的情报,只有你想不到的情报。不过,关于国师的资料是影门组立以来,踢到的第一块铁板。 唐子诺相信,只要国师不是从天而降的,那影门迟早会挖出他的真实身份,对于这一点,他从来都不怀疑,这一切只是时间上的问题而已。 “这事就这么定了,大哥相信你。这几天,我会备一份令牌和面具还有衣服之类的东西给你。你要记住,不能让别人知道你的身份,媚娘是个信得过的人,就算她知道了你的身份,也不会造成任何困扰。” 皇甫杰说着,轻轻的扭动了书桌脚,书架立刻移开,出现了一个暗门。 “你随我吧,我有东西给你看。” 唐子诺微微颔首,随着皇甫杰走进了那个暗室,看着里面的格子和册子,也不吭声,静静的等着他的解释。 皇甫杰随意的拿起一本册子,神情严肃的看着唐子诺,道:“这里面记载的全是这些人的身家资料,当然还有不少他们做过的好事和坏事。我当初成立影门就是为了在暗中收集朝堂百官和大齐那些世家、商业巨头的资料。有时,这里面的任何一页都可以让他们心甘情愿为你做事,绝无二话可说。” “但是,执行这些的人必须是影门的人,我们两个人的身份是不可以泄露的,否则,会给唐家带来灭顶之灾。这里除了大齐的资料还有周围列国的资料,这就是【悦来客栈】分在每个国家都开分店的原因。每个【悦来客栈】的掌柜都是我们影门的人,他们都是信得过的人,以后,你有事可直接联系他们。也可以用我们惯用的联系方式。” “知道这些的只有卓越和李然,当然现在的李伟也是知道的。他们都是我最信任的人,所以,你可以百分之百的相信他们。他们就是卖了自己,也不会出卖你、我和影门。未来,我会全副身心都放在大齐的边防和朝堂上面,四妹和你还有三弟要同心协力进行茶叶之路,以后【悦来客栈】的收入和影门的收支出也全部转到唐家,这事你可以跟四妹商量。” “四妹是个聪明的人,她的胆识和见解丝毫不比男子差,这事不用瞒她。【悦来客栈】虽然是个挣钱的,可也是个伤脑子的,以后这些就交给你们了。我的王府中还有很多产业,够了。” “好,我明白了。”唐子诺干脆的应了下来,他不会推辞,也不会问为什么。因为他知道大哥这么安排,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皇甫杰放下手中的册子,抬步往暗室外走,“走吧!” 这一夜,他们在书房里一直密谈到天微亮时,才各自回房休息。 唐子诺回到房里,轻手轻脚的脱下外衣,揭开被子飞快的躺了进去,却也不着急抱她,而是躺在外面,想着把自己的身子暖和一些再抱她,省得身上的冷气把她给惊醒了。 乔春是个既怕热又怕冷的人,夏天她会因为气温的升高而变得脾气有些暴躁,冬天她会因为气温的降低而变得情绪低落。此刻,唐子诺有些后悔自己不先把身子暖暖再上床了,因为,乔春已经像只八脚章鱼般的缠了过来。 唐子诺失笑的看着她,见她因为冷而蹙起了眉头,赶紧轻轻的扳开她放在自己身上了手。乔春不悦的嘟喃一声,随即手又放了过来,这下是紧紧的环在了他的腰上。人也像是一只贪恋主人怀抱的小猫咪闭着眼蹭到了他的怀里。 “我身上冷,你乖,先在里面睡一下,等我睡暖了再抱你好不好?” “不好!”乔春模模糊糊的嘟喃了一声,用力的往他的怀里蹭了蹭,甜甜的睡着。 唐子诺低头看着她,见她没有醒过来,便也抱着她合了眼帘,沉沉的睡着了。 空气中散发着浓郁的菜香味,唐子诺闭着眼伸手往里面一抱却扑了个空,骤然睁开眼睛才发现乔春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起床了。微微弯起嘴角,他利落的坐了起来,撂开帐幔才发现天已经大亮了,阳光正从窗外洒了进来。 挂了帐幔,唐子诺走到屏风前穿衣,乔春从外间走了进来,接过他手里的衣服熟练的一边帮他穿衣,一边问道:“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唐子诺伸手摸了摸肚子,笑道:“饿了,闻到菜香味就醒了。”说着咂巴了嘴,用力闻了下,“这是什么东西的味道?好香。” “呵呵!没什么东西,就是一些下粥的小菜。”乔春扣好了最后一粒扣子,伸手帮他整理了一下。 “你亲自下的厨?” “随便弄的,大哥的厨房里有好多备好的材料。” 在温馨的交谈中,唐子诺很快就洗漱好了,两个人手牵着手走到外间去吃早饭。桌上放着一大碗热气腾腾的清粥,旁边摆着六个中形菜碟,有红油凉拌鸡肉丝,有红油凉拌小黄瓜,有泡腌酸辣小萝卜,有清炒小白菜,有翠绿酱瓜,有茴香雪豆。 唐子诺狠狠的咽了几口口水,那些小菜全都色香味俱全,尤其是那红油拌的菜,红红的,一看就觉得很辣,吃进去就会很暖。全是佐粥的小菜,不过,唐子诺很疑惑,这里面只有一个清炒小白菜是热的,其他都是凉的,她不是不喜欢在冬天吃凉的东西吗? “老婆,这些菜不是辣的就是酸的,重点是它们都是凉的。你不是不喜欢吃凉的东西吗?”最近乔春的饮食习惯有些变化,以前她不吃辣的,可现在她似乎很喜欢,一餐没有辣的菜,她就直囔囔说没胃口。 “我喜欢啊!”乔春动手乘了两碗热粥,坐了下来迫不及待的动用夹了一块红油拌黄瓜,细嚼吞下去后,她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满意的表情。 “真美味!”乔春抬头看着还愣着站在桌边的唐子诺,轻轻蹙眉,伸手指了下旁边的凳子,道:“你怎么不坐下来吃?这些不合你的胃口吗?很好吃的,你试试看。”说着又夹了一束鸡肉丝放进了嘴里。 “哦。”唐子诺抛开心里的疑问,坐了下来,夹了鸡肉丝放进了嘴里。瞬间那清香的辣椒味充盈着舌尖的味蕾,让他迫不及待的嚼食,再喝上一口热乎乎的清粥,胃里顿时就暖烘烘的,整个人都被暖意包围了起来。 真好吃!唐子诺筷不离碟的一口接一口,不一会儿,便喝下了三碗粥,桌上的六碟小菜也被他们消灭得差不多了。 心满意足的放下筷子,唐子诺打了个饱嗝,扭头看着乔春,笑道:“真好吃!老婆的手艺越来越好了。我刚刚差点连舌头都吞下去了,呵呵!” 乔春听着俏脸上立刻堆满了喜悦,兴奋的抓着他的手,道:“我就说我没有骗你的吧,这辣的吃下去,再喝上一口热乎乎的粥,整个人都暖了起来。要是弄一个火锅,大伙围在一起,一边烫菜吃,一边喝酒,那才是美妙人生。” 乔春想着美味的火锅,口水都快要流下来了。因为怕冷,以前差不多整个冬天她都泡在火锅店里,当然除了一些应酬以外。现在算起来,她已经好久没有吃过火锅了,真的好怀念啊。 “什么叫火锅?”唐子诺瞧着她那口水都流出来了的样子,很感兴趣的问道。 乔春歪着脑袋想了下,道:“就是三五个朋友围坐在一起,桌上摆一个灶和锅,锅里煮上一些汤料和菜。大家放生的菜进去烫,等熟了以后,就捞出来吃,既美味又暖和,在大冬天里吃得人直冒汗。如果再配上一壶美酒,那可就是真的完美了。” 唐子诺在脑海里想象着乔春描述的火锅的样子,也觉得蛮有意思,颇有一种煮酒论英雄的感觉。 “听起来好像蛮有意思的,应该也很好吃,边煮、边聊天、边吃、边喝,几个知心朋友在一起,倒真是一大美事。” 乔春眨了眨眼,见唐子诺也有同样的感觉,便高兴的拍了几下手掌,道:“今晚咱们就来吃火锅,待会我就去找湘茹一起准备。你去通知董礼,当然还得通知明慧,不过,你可不能在事先说漏了嘴。” 正好,过几天她们就要回山中村了,大伙聚一聚也好。而且,她还可以看看董礼对明慧到处是什么样的态度,如果他没有意思,那她就得想办法劝明慧早点放弃。如果他也有意思,那就太容易了,她们想个办法撮合一下他们就可以了。 乔春越想越得意,唐子诺却是紧紧的蹙紧了眉头,乔春的意思他当然明白,不过,他们作为局外人这么热衷别人的私事会不会不好? “咱们不问他们的意思就这么办会不会不太好?” 乔春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道:“我们只是朋友相聚而已,过几天咱们不就得回去了吗?这只是临别的聚会,又不是为了撮合他们?他们两个都是我们的朋友,当然要一起请啦。” “哦,那好吧!”唐子诺释怀的应了下来,不过,他当然明白乔春心里打的是什么样的小九九? 观察一下也好,他好像还欠人家明慧一个情。正好,看看有没有机会给还了,省得这丫头哪天又哭着指着自己,说自己是会什么骗子、坏蛋之类的。 ...... 一整天,乔春和杜湘茹还有明慧三个人就一直在厨房里忙上忙下,洗洗切切,煮煮炖炖,忙得不日乐乎。 “湘茹,我要的材料你帮准备好了没有?” “好啦,好啦!春儿,你今天是想要煮什么东西给我们吃?”杜湘茹挎着一大篮新鲜的菜走了进来,看着忙碌的乔春,忍不住出声问道。 乔春扭过头,看了她一眼,故作神秘的笑道:“晚上你不就知道了吗?你帮我把那些菜分类,洗干净后再用大盘子装好。” “好!”杜湘茹放下篮子,按她的要求着手开始摆弄。 “明慧,我要的那些佐料你都备好了没有?”乔春伸手拿起一旁拾掇干净的鸡,放在菜板上熟练的剁块,放进了锅里,熬起了一锅鲜美的鸡汤。 “我正在弄,你别催。”明慧叫苦连天的应道,起先乔春让人请她过来,说要一起做一顿特别的晚餐,可是,一整天下来,尽让她捣鼓一些姜啊,蒜啊,辣椒啊,酱油啊...全是一些辛辣的佐料,害得她一边弄一边打喷嚏。 这也就算了,乔春居然还在她打喷嚏的时候,让她偏过头去再打,说什么不卫生,真是让她够呛的。 可气的是她跟着屁颠屁颠的忙活了一整天,又是杀鸡,又是杀鱼的,她居然不知道这是在做什么菜? “春儿姐姐,你到底打算做什么菜啊?可真是累死我了,你要吃什么,让下人弄不就可以了吗?我可记得逍遥王府的厨子的手艺都很好。干嘛非得这般累自己?” 乔春将一些配料放在了鸡汤里,拿着汤勺一边打着汤面上的沫儿,一边语气深长的道:“我这是给你们这些个没成亲的姑娘传授经验,想要抓住男人,首先就要抓住他的胃。厨子的手艺再好,也不能与自己心爱的女人煮的爱心餐好吃。” “你们可别小看了一顿味道不怎么样的家常菜,这往往就可以让男人感受到家的温暖,还有夫人对自己的关爱。今晚,你们弄的这些可都是要给你们心爱的男人吃的,只要吃了这菜,我保管他们再也不想吃厨子做的菜了。” 明慧一听,小脸上的哀怨顿时一扫而空,双眼发亮的看着乔春,问道:“春儿姐姐说的可都是真的?抓住了男人的胃就可以抓住男人的心吗?那今晚董呆子吃了这些菜以后,是不是就会明白我的心意?是不是就会接受我的心意?” “呃?”乔春拿着汤勺的手顿了顿,沉吟了一会,道:“这可不一定,不过,他一定会欣赏你的。因为像你这样的高高在上的郡主居然会下厨,他是一定会欣赏的。” “哦...”明慧蔫巴巴的哦了一声,继续低着头捣鼓着她的佐料。 乔春看着她难过的样子,忍不住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柔声安抚道:“明慧,你有没有想过以退为进?也许,他不习惯你这般大胆的追在他的后面?因为这个不习惯,所以,他忽略了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你暂时冷下来,让他静静的想一下,也是好的。” “又或者,他现在已经习惯了你每天追在后面,而你现在开始不追了,他就开始不习惯了,他不习惯了就会发现自己内心深处的感觉。春儿姐姐不想看着你这般辛苦,恋爱应该是甜蜜的,也许静下来以后,你会发现,其实你也并不是非他不可。” 明慧吸了吸鼻子,鼻音很重的嗯了一声。 那个背影看起来很伤感,很落寞,乔春知道自己的话她是听进去了,所以也不再劝说。感情的伤痛,别人都帮不上忙,只能靠自己走出来。 杜湘茹回过头看了明慧一眼,轻轻转动眸子与乔春对视了一眼,便又继续忙着手里的活。 天色渐暗,她们的劳动成果已经显示了出来,在侍女们的帮助下,她们将就餐地点定在湖边的凉亭,并把所有准备好的材料和佐料都端到了那里。 唐子诺和皇甫杰、董礼三人并肩走到了凉亭前,还未踏进亭子,浓郁的香味就扑鼻而来,三人忍不住快步上前,不解的看着在大石桌,各种各样的肉和菜、佐料全部都围着那中间的锅摆放着,中间那锅里的鸡汤翻滚着,奶白色的汤汁让人食欲大增,只是石桌上的菜全都是生的。 “哇,好香啊!春儿你这煮的又是什么东西?这汤一看就很鲜美,可是为什么这些肉和菜都是生的呢?你不会想要我们吃生的东西吧?还有这么多的佐料,麻油,酱油,辣椒油连盐粉都有。” “这就火锅,这些可都是我和湘茹、明慧精心准备了一整天的,味美肉鲜,保证让你们吃一次想两次。” 董礼一听到明慧的名字就紧张了起来,连忙四处张望一下,再看着满桌的菜和佐料,不确定的问道:“这些都是你们三个人弄的?” 他可从没想过,那个娇气十足,又胆大毫无女子矜持的明慧,能做这些东西出来。虽然这桌上的大部分东西都是生的,可那一盘盘摆得精美的食材,光是这手艺也是值得赞赏的。 “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人?”乔春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道:“你们都坐下来吧。明慧和湘茹拿酒去了,马上就来。” 乔春垂下头,明眸中闪过一道亮光,从刚刚董礼的样子看来,他也并不是真是对明慧一点儿意思都没有。只是,他还真的就是那种不喜欢女人主动的男人,如果明慧能听得进她的话——以退为进,兴许他们还有点希望。 几个围坐了下来,不一会儿,明慧和杜湘茹也端着酒和酒杯走了进来。 乔春认真的打量了一眼明慧,见她脸上淡淡的,好像就没有看到董礼似的,放下酒后,就自顾自的端坐下来。从头到尾都没有特意的去看董礼一眼。 乔春满意的笑了下,伸手过去在桌下悄悄的握紧她微微颤抖的手,无声的给她支持的力量。 这是一个好的开始,没想到这丫头真的把她的话听进去了。 眸光轻转,乔春悄悄的打量了一眼董礼,只见他微微蹙着眉看着明慧,眉宇之间有着淡淡的困扰。像是想不通明慧骤然的变化,想不透她怎么突然对他就变了个态度? 董礼感受到了乔春打量的目光,神情有些窘迫的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二话不说就猛地灌了下去,想要借此来掩饰自己的失态,还有心中那淡淡的失落。 “咳咳...”他兴许是喝得太急了,一下子就被酒呛到了,连忙偏过头弯着腰不停的咳嗽起来。 明慧抽出了手绢,想要站起来送过去给他,而乔春像是早就知道了她一定会这样做似的,赶紧的摁动了她的手,看着她轻轻的摇了摇头。 第136章 一对小冤家 她用眼神告诉着她,不能这么着急的过去,这事宜退不宜攻。 明慧苦笑了一下,了然看着乔春,抽出手指着桌上的食材,问道:“春儿姐姐,你一整天就让我和湘茹姐姐干这干那,你的关子都卖了这么久了,你也该要告诉我们,这些叫什么了吧?不过这些都是生的,该怎么吃呢?” 明慧的话问出了大家的心声,说话间,大家都齐唰唰的将眼光调向乔春,就连一直在咳嗽的董礼也坐直了身子,等待着她的介绍,。 “这叫火锅,就是边煮边吃的意思。大家看我的示范,就是这样先把自己喜欢吃的肉或都菜放进汤里煮,待熟了以后,再蘸上自己喜欢的佐料,就可以吃啦。” 乔春动手夹起一块薄薄的鱼肉片放进翻滚的鸡汤里,不一会儿,就捞出已经烫熟的鱼片在麻油和酱油上蘸了蘸,放进嘴里一脸享受的吃了起来。 “真是太鲜甜了,好美味啊。你们也快点试试,尤其是明慧和湘茹,你们都忙了一整天了,该要好好的犒劳一下自己。” 大伙不甘落后的夹过自己喜欢的菜,学着刚刚乔春的样子,开动了起来。 “唐大嫂,你这样的吃法可真是新鲜,确实是另有一番风味,肉嫩,汤鲜香。再蘸上自己喜欢的佐料真是太美味了。”董礼品尝着嘴里的食物,两眼放亮的看着乔春,赞道。 “喜欢吃就好,大家都动筷吧!”乔春从锅里捞出一只大鸡腿放在辣油碟里蘸了下,埋头大快朵颐。 唐子诺微微蹙眉,看着乔春一改以往对辛辣食物的不喜,这辛辣的食物吃多了也不知她会不会上火?就连不经常在一起的杜湘茹也是疑惑的看着她一边哈着辣气,一边吃着那蘸满红油的鸡腿。 嗫嚅了几下,终于还是忍不住的问道:“春儿,你不是不喜欢吃辣的吗?” “以前是,最近突然爱上了酸辣的东西,或许是因为有了身孕,所以口味也跟着变了吧。”乔春百忙之中抬头,轻扫了他们一眼,淡淡的道。 她也知道自己的饮食习惯有了一些变化,不过,这些在她的眼里看来都是正常的,因为,怀了身孕的女子大部分都是会改变口味的。以前,她就听老人家说过什么酸儿辣女的事。 想着抬头眼光停留在唐子诺的脸上,定定的看着他,道:“二哥,人家说酸儿辣女,你会不会失望?” 她虽知道他向来不看重男女,可是,她还是想听听他亲口说说他的想法。 唐子诺夹着菜的手顿了顿,瞅了她一眼,笑道:“正合我心意,我可想多拥有几个像豆豆这般可爱的女儿。” “那就好!省得到时你失望了。”乔春笑了下,继续吃她的菜。 “嘿嘿…你想太多了,男女我一样喜欢。”唐子诺说着,动手夹了个肥嫩的草菇放进了她的碗里,道:“多点些,可不能饿坏了我的宝贝女儿。” “哈哈…真是羡煞人也,想想我们几个还是孤家寡人一个,还真是眼馋你们这对拖儿带女的幸福夫妇啊。”皇甫杰从他们身上抽回了目光,别具深意的瞥了一眼杜湘茹。 那天虽然杜湘茹是同意了让他一起陪她回【天下第一庄】,顺便向风庄主提亲,可是,想想上一辈的心结,他还是觉得这事没那么容易。他觉得自个儿的感情路好苦啊,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心仪的女子,可他们的父母偏生就一些情感纠葛,让他们这些个晚辈也跟着为难起来。 “大哥,你就别唉了,你陪湘茹回【天下第一庄】的时候,表现好一点不就可以了吗?反正,不管如何,湘茹也已经抱着非你不嫁的想法了。风庄主如果真的爱湘茹,当然也是希望她可以跟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毕竟天下父母无一不希望自己的儿女幸福的。” 乔春从那被唐子诺堆满菜的碗里抬起头来,含笑的看了一眼羞答答的杜湘茹,又看着眼光一直未从杜湘茹身上抽回来的皇甫杰。 之于,皇甫杰和杜湘茹两个人的婚事,她倒是比较担心明慧和董礼,毕竟,只要杜湘茹的立场坚定的话,风劲天也是会点头答应的。可是,明慧和董礼就不一样了,他们之间不仅有感情归属的问题,还会涉及到一些朝堂上权势分化。 她有理由相信皇帝之前不答应明慧的要求,定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迟迟不给她答复。看来,他们两个人的路才是不好走的,皇族女子的婚姻自古以来都是被用来平衡或是牵制朝堂上的权势。 不会有哪个女子的婚姻是没有目的的,所以,她担心明慧。这个丫头对董礼动情太深,如果成不了,免不了会伤心伤神,伤魂伤魄。 “来,来,来,喝酒,难得大家在一起,又有春儿姐姐这特别的火锅,咱们今个儿一定要喝个痛快。”明慧笑眯眯的端起酒杯,站起来扫看着大家。 喜欢的人就在自己的眼前,可她却什么也不能做。 做了,他只会逃得更远,不做,自己的心又沉甸甸的,喘不过来。 她从小就没有父母,一个人习惯了,也孤单怕了。她只是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港湾,可是为什么就会这么难呢? 被自己喜欢的男人视如蛇蝎般的逃离,那滋味真的不好受,就像有一把锋利的刀子在自己的心口上划呀划呀,痛得全身都抽搐。 “来吧!最迟后天,我和二哥也该要回山中村了。以前,大家要聚在一起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了?我现在有了皇太后的手谕,以后,不会再进宫了,除非特别的宣召。而且,我现在的身子也不适合来回的跑。 乔春说着,端起了面前的茶杯,笑道:”我以茶代酒,这一杯,敬友谊!“说完,仰头喝下。 ”敬友谊!“大伙笑着相互对视了一眼,仰头喝下杯中的酒。 明慧放下酒杯,拿过桌上酒壶,一一的替大伙满上酒,站在董礼身边时,她强力的压抑着自己的情感,仍旧没有看他一眼。 ”来,来,来,第二杯酒,咱们敬缘分。“明慧回到自己的位置,端起酒杯,道:”是缘分让我们大家走在了一起,所以,这一杯,敬缘分!“ ”敬缘份!“大伙觉得明慧说得很有道理,虽然大家都心知她心里有苦,想要借酒买醉,但是,大家都默契的忽视这一点。端起酒杯,爽快的碰杯喝酒,希望她能感觉到自己并不是一个人。 ”敬感情!“ ”敬上天!“ ”敬父母!“ ”……“明慧的敬酒理由,穷出不尽,花样百出。 大伙欣然接受她的各类理由,只是大家看着她那酡红的脸,眼神中都不禁流露出丝丝怜惜。 董礼更是眼神复杂的看着这个近半年来天天追在他后面的女子,她今晚居然没有看他一眼,就算视线从他的身上掠过,也是自动的给忽视掉了。 此刻,他的心里有种不明的情愫在暗涌,他不懂那具体是什么?只觉看着如今的她,有些心疼,有些失落,心里紧紧的。对,心疼,心疼她的故作坚强,失落,失落于她的放手。 为何会失落呢?董礼也想不明白,她放手了,他不是该开心的吗?怎么心里居然有一种苦涩的感觉。不明的情愫汹涌而来,董礼不时的望向对面的女子,不觉得提起酒壶,一杯一杯的贪杯起来。 乔春略有所悟的看着这对情愫暗涌的男女,悄悄的向其他的人暗使了个眼色,大伙皆是默契的离开了。把时间和空间都留给了这两个连自己的心都看不透的人。 感情的事,谁也帮不上忙。成或是不成,都会他们自己的缘分和把握。 ”咿…他们人呢?“明慧蹙着眉醉眼惺松的看着空荡荡的凉亭,然后,眼光又是自动的将坐在对面的董礼给无视了。 ”不陪我喝,我自己喝。“喃喃碎言间,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干掉。 ”……“董礼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不太明白,这平日里说风就是雨,胆大妄为的女子为何今晚脸上会布满了浓浓的伤感?她不是一直都很开朗、很活泼,做任何事都随心而为的吗? 今晚的她,实在是太奇怪了。这样的她,却又是该死的吸住了他的眼光。他甚至在看到她蹙紧的眉头时,忍不住想要上前去帮熨平。真心的觉得这般多愁善感,实在不适合她。 她该随心而为,她该没心没肺的大笑,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董礼完全不明白自己的心为何变化这么大?也不想去细想,他只想伸手去夺过那像是有倒不完的酒的酒壶,他只想伸手熨平她那皱着的眉头。 于是,身随心动的董礼,还未回过神来,他人就已经站在明慧的身旁,不悦的夺过她手里的酒壶,怜惜的伸手熨着她的眉头。 ”呃?“温热的手指触到那光滑的肌肤,两个人皆是惊骇的看着对方,一股酥麻的电流骤然冲击两个人的四肢百骇。 ”你…“异口同声,又同时停止,惊诧的看着对方。 ”我…“再次异口同声,明慧羞涩的偏过了头,董礼的手往下滑,正好滑过了明慧那粉嫩的樱唇,弱软的感觉让他的心瞬间的化成了一朵甜丝丝的棉花糖。 明慧则是娇羞的垂下了头,心中如揣着一只活蹦乱跳的小鹿,本已酡红的脸已然是两朵火烧云。 董礼怔怔的看着娇羞的明慧,如此小女人姿态的她,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低头看了下自己的手指,喉结轻滑,他有点想要尝尝那樱唇的味道,想看看是不是甜美如蜜? 明慧实在是被他盯得全身发烫,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完全没有了平时那大大咧咧的模样,连忙仓促的站起来,转身就踩着轻飘飘的脚步向凉亭外走去。 不行了,再呆下去,她都没有办法正常呼吸了。 ”啊…“仓促之间,她居然被自己的裙摆给拌了一下,眼看就要与大地亲吻了,她吓得连忙闭上了眼睛。”砰…“身子落地,可却没有疼痛感,明慧疑惑的睁开眼睛,跃入眼帘的却是董礼那担忧的眼睛。 明慧的脸唰的一下红了起来,像是全身的血液都默契的冲到了脸上,脸红得都可以捏出水来了,脸上囧了囧,挣扎着想要起来。 突然,她被一双有力的大手给搂住了,身子不能动弹半分。 明慧睁大眼睛诧异的看向董礼,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平时不是躲她躲得恨不得从来都不认识她吗?现在是怎么啦?他难道不知道他这么多的反常行为做下来,她会误以为他爱上了她吗? ”以后别皱眉了,你还是笑起来的时候好看。“董礼轻轻的呼了一口气,将心里的话给说了出来。 ”呃?你怎么啦?好奇怪哦。“明慧完全反应不过来,傻傻的看着他,这会儿也忘记了他们的姿势有多么的令人遐想。 董礼定定的看着她的红唇一张一合的,扑面而来酒气让他人也跟着醉了起来,伸手摁住她的头,覆上了那两片诱人的唇瓣。 不远处假山后,两对男女皆是松了一口气的看着凉亭里发生的一切。 ”成了,非礼勿视!“唐子诺伸手挡住了乔春的视线,拉着她往竹园而去。 身后传来了皇甫杰的揶揄,”四妹,小心胎教!这种画面还是不要看太多为好。哈哈…“ 第二天,乔春谨听皇太后的谕旨,专心在逍遥王府里养胎。整副身心都扑在那桌上那张酒馆的设计图上,动手描描,改改,整个上午她教未踏出房门一步,而唐子诺一大早就与皇甫杰一起不知所踪。 昨天,皇甫杰和董礼已经一起审了覃少爷和李少爷当街强掳少女的案子,她不知皇甫杰在背里使了什么手段,据说,那两个官少爷被判入狱三年。 这就等同于,断了他们将来要在朝为官的路,因为,在大齐朝的纲纪中有一条明确的指出,只要是有犯案入狱记录的人,是不可在朝为官的。 ”夫人,请喝茶!“小月端着一杯菊花茶进来,轻轻的放在书桌上。 唐子诺早上离开前,已经跟她们交待过了,今天给夫人备清凉的菊花茶,因为,她昨晚食下了很多辛辣的食物。 乔春放下了手里的笔,满意的睨了一眼新的装横设计图,抬头看向小菊,问道:”小月,你愿意跟我一起回山中村吗?你有什么想法可以跟我说说,如果不想去偏僻的山村,我可以跟大哥说,让他换一个人。“ 昨天唐子诺她提了一下要带小月和小菊一起回山中村的事,她上午一直在想茶馆装横的事情,也忘记了要问问她和小菊的意思。山中村的唐家自然是无法与逍遥王府相比的,她想尊重她们的意思。 ”回夫人的话,小月愿意!“小月福了福身子,浅浅一笑。 ”嗯,会不会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 ”不会,小月和小菊都是孤儿,到哪里都是一样的,我们一定会好好照顾夫人。“说到伤心处,小月的眼眶红红的。 乔春微微拧眉,心里对她们很是怜惜,拉过她的手拍了拍,道:”以后,我们相互照顾,唐家就是你们的家。“ ”谢谢夫人!“小月骤然流了两行清泪,哽咽道。 ”我这里没什么事了,你去找小菊吧。你们两个把东西收拾一下,明早咱们就起程回山中村。“ ”是!“ 国师府,炼丹房。 一脸凝重的国师对着墙上的一幅山水画,喃喃自语,声音沉重,”主子,你未完成的鸿志,属下来为你完成。你就静等三年吧,三年后,不管是那个女人,还是大齐朝,我都会让这些为你陪葬。“ 说完,转身看着袅袅升烟的炼丹炉,双眼通红,如同两簇火苗在里面燃烧。 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将主子的遗愿完成,誓要将这天下送到小主子的面前,一定,一定… ------题外话------ 各位亲亲:不好意思,今天妞儿家里有事,所以,更新晚了,字数也不了,明天更一万五补偿大家,请见谅!么么~ 本书由77nt.com首发,请勿转载! 第137章 失控的秀玲 哒哒哒...官道之中两辆马车徐徐而行,一群侍卫骑着车守卫在前后,马车里不停的传来一阵阵愉悦的笑声。 “大哥,你说的可都是真的?”车马里摆着一个小案桌,上面放着一套茶具,炭火正旺铜壶里的水已经开了,此刻,乔春正一边冲泡着茶汤,一边笑不拢嘴的问道。 她可真是没想到那天之后,董礼和明慧的状况居然有了逆势发展,一向追在后面的人这次终于拿回了主权,大门不出小门不迈就有人追上门来。 “这事我可没说谎,不信你就问问二弟。你都不没看到董礼物副模样,啧啧...我还真没见面他在朝堂上有这般束手无措过。以前嘛,明慧天天追在他的后面,现在人家不追了,他却又不习惯了。你说他是不是没事找事?” “我听说啊,那晚开始,明慧就躲着他,不仅如此,那丫头还不理他,见到他就像是不认识了一样。愣是把这个大齐朝四大公子之一的淡定公子变成了跳脚公子,哈哈,下次回来,我可要好好的欣赏一下他跳脚的样子。” 想到这些,皇甫杰就忍不住笑了起来,这种结果可不是他之前能预见的,他还以为董礼是真的对明慧没意思呢?想不到他原来也是个感情神经粗糙的家伙,明明心里有人家,却偏偏从未看透自己的心。 只是,不知将来皇兄会不会同意赐婚?现在皇兄又重新宠爱董贵妃,听说每天都在清泉宫过夜,为此那晋国公主特别的生气,两个女人一见面就掐架,谁看谁都不顺眼。 皇兄的想法,现在他已经完成猜不透了,当初让他在晋国要求可人公主来和亲,可是,人嫁过来了,他却又对人家置之不理。听说,可是从成婚到现在都没有在【淑人殿】留过夜。 皇甫杰从案上端过一杯茶递给了杜湘茹,自己也端了一杯喝了起来,这大冷天的马车上,有一杯热茶,三朋五友坐在一起聊天,倒真是有另一番的风味。 杜湘茹放下茶杯,抿着嘴笑了下,瞥了乔春一眼,道:“春儿,看来明慧是把你的话给听进去了。” 唐子诺和皇甫杰不解的看向乔春,眸中闪烁着好奇,“四妹在背后给明慧支招啦?” “呵呵!我哪有支什么招?我只是劝了她一会,让她别投入太深了,毕竟我们大家都不知道董礼的真实想法。我也没想到明慧居然全听进了,还真的能做到目不斜视,这还真是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乔春笑着望了他们一眼,神情也是很意外。 “我说呢,原来是这样。不过,也该让董礼那家伙吃吃憋,谁让他以前一副欠扁的样子。”皇甫杰回想起董礼跳脚的样子,嘴角又忍不住上扬。 几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默契了笑了笑。 “对了,大哥,你是从山中村直接就和湘茹一起回【天下第一庄】吗?”乔春望了一眼不时凝望的两人,问道。 “直接去。”微微颔首,皇甫杰又道:“年前会赶回京都,年后要跟进晋国送茶苗和育苗师的事情,到时也许我会亲自带人送茶苗过来。” 算一下时间,来来回回的赶路,他真正能在【天下第一庄】呆的时间也不多,为了能求亲成功,他让太后下了一道指婚的谕旨。当然,这道谕旨他如果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会拿出来。 他不是对自己没有信心,而是,上一代的恩怨太重了,他不知道,风劲天放不放得下往事。毕竟是先皇让他和自己心爱的女人从此天人两隔,这种蚀心的滋味一定是刻骨铭心的,心里的怨恨也一定是不容易放下的。 所以,他想过了,如果他执意不肯的话,为了能和湘茹在一起,为了不节外生枝,他会把谕旨搬出来。以后,再用自己的行动来证明自己对湘茹的真心。 也许这就应了那句话,再自信的人碰到了真感情也会变得脆弱,变得不自信。 倒如,他,唐子诺,还有钱财。 一路上风平浪静,几人聊天说笑中,路途中的时光倒也是很惬意的。第三天的上午,他们便赶回了山中村。 家里又新增了人口,房间已经不够住了,暗卫们暂时缩成了两个人一间,小月和小菊一间,陈老爹一间,陈凤一间。趁着修建烧瓷窑的师傅们还在,经过一家人的商量,决定在旁边的空地里再加盖一个院子和十间房。 “大哥,你明天一早就要和湘茹回【天下第一庄】了,要不就今天让果果和豆豆给你行拜义父之礼吧?”饭后,大伙围坐在一起聊天,乔春又想起了果果和豆豆要义认父的事,便提了一下,征求皇甫杰的意见。 大伙微微一怔,不解的看着乔春和皇甫杰,他们以前没听过这事,如今听着,倒是有些意外。 林氏笑不拢嘴的问道:“阿杰,以前怎么没听你提起过这事?” 自己的孙儿,孙女要认大齐的堂堂逍遥王为义父,她自然是高兴。虽然,现在他们名义上也算了皇外孙,但是,再多一层关系对孩子们的未来总是多了一层保障。 她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妇女,她终归是希望孙儿们可以光宗耀祖的,可以将唐家变成一个大户人家。 “伯母,这事我当年在果果和豆豆满月的时候就跟四妹提过了,只是,她说要等过些年。”皇甫杰微笑着应道。 林氏听着皇甫杰的话,心里有些别扭,她觉得这么好的一件事,当年乔春咋就不答应呢?想着拧着眉朝乔春望了一眼,道:“春儿也真是的,这事当年咋就不跟我商量一下呢?” “娘,这事是我疏忽了,当年,我只是想着等果果和豆豆长大一点再说,所以,也就没跟说起过这事。”乔春连忙解释,老太太心里的想法,她也是可以理解的。 好不容易修补起来的关系,她可不想因为这么件小事就弄僵了。 皇甫杰瞧着老太太的神情,生怕老太太心里对乔春有意见,便也连忙帮着解释,“伯母,这事不能怪四妹,是阿杰的的错,当初就该跟您提的。” 林氏愣了愣,轻轻的扫看了大伙一眼,连忙扬起了笑容,道:“我没有怪谁的意思,你们也都别往心里去,我也就这么随口一说。”说着,站起来笑眯眯的看向林氏,“亲家母,咱们去厨房张罗一下,这果果和豆豆义父是件大事,咱们今晚就多弄几个菜,大家开心开心。” “好!”雷氏点了点头,笑着应了下来。 “我们也来帮忙。”姑娘们也自告奋勇的跟着她们进厨房帮忙。 乔春看着林氏和雷氏的背影,嘴角含笑的摇了摇头,道:“瞧这两个老太太开心成什么样子?”话落,站起来看了大伙一眼,又道:“大家先坐吧!我去请铁伯伯他们上咱家来吃晚饭,三哥和夏儿应该待会也就到了。” “还是我去吧?”唐子诺拉住了她的手。 乔春摇摇头,笑道:“你陪大哥聊聊天吧,我去就好。我顺便去看看东方大叔和花苗。” 这几天在马车上颠簸了太久,她想四处走走,再说了,离开家这么多天了,她还真是想看看大棚里的花苗都长得好不好?如果有时间,她还要去看看育苗基地里的茶苗情况如何? 这些天,除了家人让她惦记以后,她放心不下可就是茶苗和花苗了。 现在这些东西不仅仅是为了豆豆的自由,还关系着她们一家人和大哥的自由。以后的日子会是什么样子,就全靠这些花花草草和茶树了。 “我陪你一块去吧?”杜湘茹站了起来,走到她的身边。 这里就让这些男人们聊天吧,她还是陪春儿一起去四处走走,也想去看一下大棚里的花苗。 “娘亲(亲亲),我也要一起去。”果果和豆豆从后院跑了出来,扬起头眨巴着眼看着她。 “好吧!一起去。”果果上前牵住了乔春的手,而豆豆则是乖巧的跑到杜湘茹身边,紧紧的牵住了她的手。更有意思的是那个小家伙,居然抬起头看着杜湘茹,声音甜甜糯糯的喊了一声:“舅娘,你好漂亮哦!” 大厅里顿是安静了下来,大家的眼光都齐唰唰的射向杜湘茹,而她早已羞红了脸,羞涩的瞄了一眼皇甫杰,转身牵着她就往大门外走。 乔春含笑看了一眼皇甫杰,只见他的嘴角上扬,双眼含情脉脉的盯着杜湘茹的俏影。 估计豆豆的那一声‘舅妈’是叫到他的心里去了,他的脸上好久都没有这样的笑容了。 乔春牵着果果追了上去,轻瞥了一眼杜湘茹那仍旧红扑扑的脸蛋儿,也忍不住好心情的揶揄,佯装纠正豆豆,“果果,豆豆,今晚你们就要喊大舅舅为义父了,以后啊,可就不能喊舅妈了,知道吗?” “那应该怎么喊呢?”豆豆一边走,一边扬起头微眯着眼看着娘亲好奇的问道。 果果撇了撇嘴,看了一眼豆豆,“就喊义母呗,豆豆,你要是想变得跟我一样聪明还真是比较困难。”果果看着豆豆就要发飙的样子,抢着又道:“虽然现在咱们是长得一模一样了,可是,你要是再不变聪明一点,可怎么办啊?” 豆豆瞪了果果一眼,偏过头,努了努嘴,“女子无才便是德。哼...” “噗...”杜湘茹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眼神很是惊奇的看着豆豆。 乔春咬咬唇,扶额,无奈的看着牛气哄哄的豆豆,道:“豆豆,这话是从哪里学来的?” “前几天听一个伯伯说的,他带着一个姐姐来找爷爷看病。她看着我在识字,就哭着跟那个伯伯说,她也要上学堂。可是,那个伯伯好凶哦,他说‘女子无才便是德’。” 说完,停下了脚步,皱着嫩眉,很是纠结的问道:“亲亲,为什么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呢?难道不识字的女子都很讲道理吗?可是,亲亲和义母还有姑姑、阿姨都很讲道理啊?” 杜湘茹听着她真的喊义母,刚刚消停下来的脸又火烧火燎起来,乔春看着今天这么容易就脸红的她,忍不住要打趣她:“湘茹,你今天可真是红光满面啊,这般娇羞的样子,哪是一个美字了得?” “春儿,你今天怎么老爱捉弄我?”杜湘茹笑着瞪了她一眼,低下头看着豆豆,道:“豆豆,那名‘女子无才便是不德’可不能当真,一个人的品德好不好?可不是用才艺来衡量的。我倒希望咱们豆豆小美女以后是一个才女,毕竟能识文断字才能更加深刻的理解品与德。” 果果的小脑袋如同小鸡啄米般的猛点,附和着道:“义母说的对极了,豆豆可不能信这句话。咱们是龙凤胎,一定都要成为才德兼并的好孩子,不然的话,别人在背后会说娘亲没有教好咱们的。” 乔春欣慰的伸手揉着果果的头,果果一直就是个早熟的孩子,居然连家教问题他都替父母考虑过了。 豆豆双眼放亮的看着果果,猛的点头,甜甜的应道:“好!豆豆一定听哥哥的话。” “嗯,豆豆和果果真是乖孩子,娘亲跟你们说,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学习文字都是很重要的。其实一个人的品德如何跟识不识字也没有太大的关系。你们只要记住,以后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地,中间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说着,顿了顿,又道:“也许这些你们还不能完全听懂,但是,你们要把这些话记住,等你们长大一点就会明白了。另外,好孩子是要敦邻睦亲,珍惜友谊,团结朋友,爱护家人...你们有时间,多读读娘亲给你们写的那份三字经,细细的想一下就可以想明白很多道理。” 说着又摇了摇头,道:“算了,你们别想太多了。你们在娘亲的心里,现在就已经是一个好孩子了。别给自己压力了,这个年龄还是该玩就玩,该笑就笑吧。” “娘亲(亲亲),我们明白了!”两个小家伙整齐的应道,那软糯糯的声音直接穿透到了心里,瞬间就温暖了她的整颗心。 拥有这般懂事乖巧的孩子,她真的很感恩,如果不是这两个小家伙的存在,也许她的人生也会变了个样,也许她不能接受来到这个地方,也许她仍旧无法从伤痛中恢复过来。 与其说是她给这两个孩子生命,那还不如说是他们让她重拾了对生命的热忱,重拾了对生活的信心。 “走吧!咱们先去通知铁爷爷他们,再去大棚里看看东方爷爷好不好?” “好!” 四个人愉快的手牵着手,慢慢地朝下围吓走去。 先去了铁龙家,可是,他好像不在家,于是,她们又朝隔壁的铁成刚家走去。他们家的大门是打开的,因为大家都是熟如亲人的人,所以,乔春也没有敲门就走了进去。 “铁爷爷,铁奶奶。” “铁叔,铁婶。”踏进院子里,乔春便朝屋里喊了起来。 “哎...来了。”铁婶子的声音从内屋里传了出来,片刻一会,她就勿忙的从屋里走了出来,双眼红红的,一看就是哭过了。 乔春愣了下,正想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屋里就传来婴儿“啊,啊,啊...”的哭声。 听到这哭声,铁婶子的眼泪便再也忍不住的当着乔春的面流了下来。 “婶子,你别哭啊!这是怎么啦?牛子媳妇不是还要三个月才生吗?”乔春看着铁婶子的眼泪和那婴儿的哭声,心里咯嗵了一下,由生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没有记错啊,牛子媳妇的预产期确实是来年的三月份啊,铁叔的家里怎么会有婴儿的哭声呢?如果是早产,这月份的孩子以这古代的条件也该是活不下来的啊。 “是秀玲的孩子。”铁婶子吸了吸鼻子,长叹了一口气。 她们两家向来走得近,彼此间也没啥秘密,所以,铁婶子也不掖着藏着。她还想着,乔春向来是个主意多的人,也许,她能给秀菊指一条路走。 乔春微微怔了一下,蹙着眉,问道:“秀玲不是嫁在县城里吗?上个月你才说她产下了一个大胖小子,她这是回娘家探亲呢?还是发生了什么事?” 直接这中间有什么问题,如果是单纯的回娘家探亲,铁婶子也不该是这样的表情。 铁婶子拉着乔春往屋里走,“走,进去说话。” 脚踏进内屋的门坎,乔春就彻底的怔住了,里面一片狼籍,地上全是东西,而秀玲则是垂着头坐在床沿上抽搐,孩子躺在床上哇哇大哭。 “小祖宗啊,你听不到孩子在哭吗?你怎么就不抱一下,哄一下呢?”铁婶子跺了几下脚,直奔床边将床上哭得脸色涨红的孩子给抱在了怀里,轻声摇哄着。 乔春转过头看着杜湘茹,道:“湘茹,你让果果和豆豆还陪你去大棚里吧,我待会就过来。”说着,低下头看着两个小家伙,“果果、豆豆,你们先带湘茹阿姨去大棚里看花苗和东方爷爷好不好?娘亲在铁爷爷家里还有些事,过一会儿娘亲就过去找你们。” “好!”两个小家伙应了声,双双伸手牵着杜湘茹就往外走。 杜湘茹深深的看了一眼乔春,了解的朝她眨了眨眼,转身就牵着两个小家伙出去了。 能够预见等一会铁婶子说的也不会是什么好事情,少一个人在场,少一个人知道,铁婶子和秀玲的心里也会好受一些,窘迫也会少很多。 小孩子在铁婶子的摇哄下慢慢的停止了哭声,铁婶子看着一地的狼籍,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很抱歉的道:“春儿,这可真是让你看笑话了。” “什么笑话?娘——你在说什么?谁是笑话?你怎么可以在外人面前这样说我呢?难道你就真的觉得我是你的笑话吗?”一直沉默着坐在床沿上抽搐的秀玲一听铁婶子说出这一句话,情绪就变得激动起来。 她骤然的从床上站了起来,走到铁婶子和乔春面前,一脸哀伤的质问着铁婶子,一脸戒备的瞪着乔春。 “秀玲妹子,婶子没有说你是笑话,你先别激动。”乔春连忙伸手抓着秀玲那冰冷的手,轻轻的摇晃着,脸上的表情很是真挚,可是看到秀玲的眼里,那就是赤、裸、裸的嘲笑。 她猛的甩开乔春的手,咬着牙,瞪着眼,愤愤的道:“你分明就是有嘲笑我,如果你说我不是笑话,那你就是在笑话我的儿子吗?你说,你说,你说你是不是在笑话我的儿子?说...”她完全失去了理智,红着眼,扯着嗓子拼命的朝着乔春吼道。 乔春看着她这个样子,也深知她定是受到不小的打击,不然也不会这般敏感。于是,轻轻转动眸子,慢慢的看向铁婶子。 “秀菊,你别激动!你唐大嫂不是那种人,她是不会笑话你的?”铁婶子的眼角流下了两行清泪,苦口婆心的看着秀玲。 ------题外话------ 各位亲亲:妞儿失言了,真是抱歉!理由说多了,就有放羊的嫌疑了。不过,妞儿还是想跟大家说说,这几天大姨妈来了,妞儿的情绪貌似波动挺大的,所以,心也就静不下来,请见谅啊!这文已经开始慢慢收笔了,等姨妈走了,妞儿就会加大马力冲完结稿,到时的大结局一定是肥肥的。最后,谢谢大家一路不离不弃的支持,谢谢大家!群抱抱~ 本书由77nt.com首发,请勿转载! 第138章 认义父 秀玲红着眼睛满脸不相信的看着乔春,伸手抱过铁婶子怀里的孩子,转身重新坐在了床沿上,静静的看着怀里的孩子发呆。 “婶子,你要不就先把房里的东西收拾一下吧,让秀玲妹子一个人静一静,这事改天有时间再聊吧。我今儿是来请铁叔和你晚上到我家去吃饭的,待会铁叔回家了,你帮我跟他说一声吧。” 乔春悄悄的对铁婶子眨了眨眼,伸手指着外面,示意让她出去换个地方聊。 秀玲的情绪现在一点都不稳定,如果当着她的面说她的伤心事,只怕会让她的情绪波动更大。 “好吧,我去送送你!”铁婶子领会了她的意思,不太放心的瞅了一眼秀玲母子俩,转身随着乔春离开了内屋。 乔春走到门口,眼光朝四处扫了扫,见没有人经过,便轻声的问道:“婶子,我猜想一定是秀玲在婆家出了什么事吧?你要是有什么难处需要帮忙的,你就开口。我们能帮得上的就一定会帮。” 说着顿了顿又道:“只是,我看这秀玲妹子的情绪还不太稳定,这段时间,你要多留意着她一点。我想你的话,她多少也会比较听得进去,你就多劝劝她吧。我是一个外人,刚刚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她对我很抵触。” “我想,她应该是不想让人知道她的事,人都是要自尊心的,既然她不想让知道的人太多,那咱也就别说这事了。你需要帮忙的时候就支个声,其他的就先放放吧!你也劝劝铁叔,让他别动气,不要伤了身体。” 铁婶子听着乔春这番体己的话,心里也总算是好受了些。虽然两家人向来亲如一家,可是,毕竟是家丑,关乎着闺女的自尊心,她刚刚的想法也确实是替秀玲欠考虑了一些。 依她那争强好胜的性子自是不愿让别人知道她的事情,想到这里,心里无由的松了一口气。心里很是感激乔春对自家的关心,还有对秀玲的维护。 “春儿的意思婶子明白了,待会你铁叔回来,我会告诉他。” “嗯,婶子你让铁叔叫上铁伯伯,我刚刚上他家看了,没人在。”乔春抿嘴浅浅一笑,伸手用力的握了下铁婶子的手,道:“婶子,你也别急得上火,不管什么事情总有解决的法子。你先进去看看秀玲母子俩吧,我就先回去了,改天再聊。” “好,改天儿我上你家找你唠嗑去。”铁婶子轻轻的抽回手,感动的看着她颔首,目送她离开。 从铁成刚家出来,乔春就踏着沉重的步伐往大棚方向走去。她对这个秀玲不是很熟悉,也就见过那么几回,秀玲给人的感觉就是个极爱面子的人,所以,她刚刚也不敢在铁家问长问短,就怕刺激到她了。 以前,她听铁婶子说起过,秀玲嫁去的那户人家也算是个大户人家,说是两口子过得蛮恩爱的,可怎么会在年前独自带着小孩回娘家呢?而且,不管是秀玲的表情,还是铁婶子的神情都不太对劲。 唉...心里有些沉重,可这又是人家的家事,她这个外人也不好插手。 希望只是夫妻间闹点小别扭吧。 刚刚走到大棚门前就听到里面传来了阵阵笑声,乔春心里的阴霾刹那间便被一扫而空。 “你们都在聊些什么呢?” “亲亲,你来啦?”豆豆高兴的站起来,摊开手心,道:“哥哥刚刚给我抓了一个蜗牛,好小哦,它好像是个蜗牛宝宝。” “哦?”乔春笑了笑,一边朝她们走去,一边打量着大棚里的花苗。这些花苗的长势很好,比她离开前看到的要长高了许多。棚外的树枝全都光秃秃的,一幅冬天的景象,棚内却是一片绿意,一幅生机勃勃的春天的景象。 看来自己当初要建这么一个大棚用来培育花苗是一件很正确的事情。 “东方大叔,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东方寒从花苗地里抬起了头,看了她一眼,轻轻的摇了下头,道:“不辛苦!我很喜欢跟这些花花草草在一起,与其说我是在帮你照顾花苗,还不如说是我在这里花草中找到了归属感。” 乔春听着东方寒的说词微微怔了下,随即笑道:“那我就不跟东方大叔讲客气了,大叔,我问你一下,这些花苗待到开春后,可以移植吗?种花我是个外行人,什么时候移栽?什么时候采摘?什么时间施肥?这些我可都是不懂的,以后大叔要多教教我。” 前几天,她已经和唐子诺对来年的事情做了个分配,本来唐子诺是一再强调让她在家调理身子,养胎,待产。 可是,想到这紧迫的三年时间,她实在是闲不下来。这些年,她也早已习惯了下地劳作,这些活对她来说,不算是件重活。她不愿意看着唐子诺一个人将里里外外的事情都担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所以,最后决定两个人唐子诺主外,她主内,家里的茶园和花田这些事就交给她处理。 “这些花苗到了开春都可以移栽到花田里去,种花这事只要春儿愿意学,大叔就一定倾囊所授。”东方寒头也不抬的应道,眼里满满都是他的花苗。 乔春实在是好奇,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对花如此痴狂?如果说是纯粹的个人兴趣爱好,她实在是不相信。 “嗯,一定的。大叔,你今天早点回家,晚上果果和豆豆要认我大哥为义父。大家一起热闹一下,明天一早,我大哥和湘茹就要起程去【天下第一庄】了。” “我知道了,我会早点回去。你给我多备几壶酒,我好久没有跟阿杰喝过酒了,今天可得跟他好好的喝上几壶。”东方寒抬起了头,瞥了一眼果果和豆豆,微笑着点了点头。向乔春交待了酒的事情后,又低下了头继续忙着手里的活。 “这个没问题!”乔春应道,向站在东方寒旁边的几个人招了招手,“走吧!咱们回家准备一下去。” “哦...亲亲,我可不可把蜗牛带回家去?”豆豆看了下手心里的蜗牛,扬起小脑袋看着乔春问道。 微微蹙眉,乔春温和的浅浅的一笑,道:“不行!豆豆还是把它放在花田里吧。外面太冷了,小蜗牛要是出去了,估计就会被冻死。” 豆豆依依不舍的看着小蜗牛,蹙着嫩眉想了一下,道:“我把它放在房间里,晚上给它盖上被子,他就不会受冻啦。” “呵呵!”乔春无奈的笑了下,耐心的向她解释,“蜗牛它得生活在大自然里,它不能离开大自然,就像鱼儿不能离开水一样。再说了,你这样把它带回家去了,如果蜗牛的爹爹和娘亲找不到它们可怎么办?” 豆豆闻言,蹲下了身子将小蜗牛放回了花田里,糯糯的对着小蜗牛,道:“小蜗牛,你快点回家吧。要不然等一下,你爹爹和娘亲就要着急了。我明天再来看你。” “豆豆真乖!走吧!咱们也该回家了。”杜湘茹走了过去,拉着豆豆的小手,牵着她慢慢的跟在乔春和果果的后面走。 “对啊,豆豆是个乖孩子,小蜗牛一定会很喜欢你的。”乔春回过头,伸手揉了揉豆豆的头发。 豆豆的小脸蛋刹那间就亮了起来,眨巴着眼看着乔春,问道:“真的吗?” “一定的,豆豆和果果想不想听听蜗牛的故事?”乔春牵过果果的手,伸手指了指外面,道:“咱们一边走一边讲,好不好?” “好!” “一天,蜗牛慢慢的从葡萄藤上开始往上爬,有两只黄鹏鸟看见了,忍不住笑道,葡萄树才刚刚发芽呢?你怎么就开始往上爬了呢?你想吃葡萄也不用这么着急吧?蜗牛停下来,看着它们应道,因为我爬得很慢,所以等我爬上去的时候,葡萄也就要成熟了。” 乔春绘声绘色的将《蜗牛与黄鹏鸟》这首儿歌当作故事讲给他们听,低头看着意犹未尽的果果和豆豆,轻声问道:“果果和豆豆听完了这个小故事,有没有从里面听出点什么来?” 果果和豆豆相互对望了一眼,歪着小脑袋,认真的思考起来。 杜湘茹含笑的瞥了乔春一眼,眼神好像在说,“春儿,你还真行啊!讲个小故事也带着小目的,难怪果果和豆豆都这么聪明、懂事?” 乔春神气的扬了扬下巴,一笑而过。眼里满满都是自豪和引以为荣。 讲故事当然得夹带教育的目的,小孩子在这个年龄段比较容易从故事中接受道理,这可比你脆生生的给他们讲道理的效果要好很多。 过了半晌,果果抬起头看着乔春,道:“娘亲,我觉得蜗牛很厉害。” “果果觉得蜗牛是怎么个厉害法?”乔春感觉有点意思的看着果果,问道。 果果蹙着眉想了想,“蜗牛不怕辛苦,有耐心。” “果果真棒!”乔春毫不吝啬的夸奖。 豆豆听着乔春夸奖果果,也不甘示弱的道:“亲亲,我也想到了。” “哦,豆豆想到了什么呢?”乔春好奇的看着豆豆,一脸的期待。 豆豆:“黄鹏鸟不该取笑蜗牛。”说着,又补充了一句,“乖孩子是不能取笑别人的。” “哈哈...果果和豆豆真是个聪明的孩子,娘亲只是讲了个这么小的故事,你们就能从里面听明白一些道理。可真是太棒了!”乔春忍不住开心的笑了起来。 她很开心,两个小家伙居然把里面暗含的意思都悟明白了。 如果他们是生长在21世纪,铁定都是天才儿童。 晚上,唐家准备了三大桌的酒菜,钱财和乔夏也过来了,大伙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果果、豆豆,走,过去给你们的义父行礼。”乔春一手牵一个,慢慢的走到事先准备好软垫前。指着软垫对着他们,道:“你们一人跪一个软垫,待会给你们的义父行礼,敬茶。” “知道了。”两个小家伙听话的跪了下去,小腰板笔直笔直的,很有范。 乔春伸手从乔秋的托盘里端过一杯茶递到了果果的手里,又给豆豆递了一杯,引导着他们行礼:“来,先给你们的义父敬茶,从现在开始就改口叫义父了。” 两个小家伙将手里的茶杯举了起来,目光迥迥的看着皇甫杰,甜甜的喊道:“义父,请喝茶!” 皇甫杰一一接过他们的茶,开心的喝下。从袖子里掏出两个红色锦囊,一一交到果果和豆豆的手里,“乖!果果和豆豆快点起来,这是义父的一点小心意,你们收下。” “谢谢义父!”两个小家伙接过锦囊,听话的站了起来。 皇甫杰站起来,看着钱财,道:“三弟,当年虽然也说过果果和豆豆要认你为义父,可如今你已是他们的姨父,那就不必再多此一举了。” 说着,看了一眼端坐在他身旁的乔夏,忍不住揶揄,“将来你的孩儿,也得认我为义父。” “一切听凭大哥的意思。”钱财笑着应道。 倒是端坐在他身旁的乔夏不淡定了,脸上腾的燃起了两朵火烧云。看着大伙在她们两个身上来回打量的眼神,她羞涩的垂着头,静静的坐着。 ------题外话------ 晚点加够五千字,亲们见谅!妞儿很快就会把状态调整好,谢谢大家的支持! 本书由77nt.com首发,请勿转载! 第139章 兄弟间的话〔已修〕 “没事!你们在小床上睡就可以啦。走吧!娘亲待会给你们讲故事好不好?”乔春的眼眶微红,这么贴心的小宝贝们,可真是温暖了她的心。 让她此刻觉得很幸福,很幸福! 果果听了乔春的话,立刻开心的笑了起来,举起小手连忙保证道:“好!我保证会乖乖的睡觉,不会乱踢被子,不会吵着娘亲睡着。” “我也是,我也保证!”豆豆也举起了小手,大声的保证着。 “呵呵,娘亲知道了。”浅浅一笑,乔春伸手牵过他们,看着房里的人,道:“果果、豆豆给阿姨们和姑姑道声晚安。” 两个小家伙点了点头,甜甜的道:“阿姨晚安!姑姑晚安!” “果果晚安!豆豆晚安!”桃花她们微笑着走过来,伸手揉揉他们的小脑袋。 大伙鱼贯而出,互道晚安,各自回房睡觉。 乔春回到房里,让果果和豆豆漱口、洗脸,然后帮他们掖好被子,坐在床边给他们讲故事。 一个故事还未说完,两个小宝贝就已经睡着了。乔春看着他们甜甜的睡容,心里面流趟过一股股暖流,在这寒冬腊月里,他们就是她的暖源。 时间过得可真快啊,乔春看着他们,不由的感叹时间的飞逝。 那一年,豆豆出生时受了创伤,她天天以泪洗面,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想不到居然是义父和唐子诺来替她诊治的。如果不是因为当时唐子诺的脸毁容了,也许,从那天开始,他们一家人就团圆了。 如果那个时候,她们夫妻就团圆了,那她们是否还能像现在这般恩爱?乔春对此有些不确定,毕竟他们后来的几年里虽然没有见过面,但是因为钱财和皇甫杰的关系,她还是对他的事情很了解的。 那次钱满江在街上的为难,他的出手相助;那次收到他送给果果和豆豆的礼物,心里面的好奇;那次带着豆豆去解毒,两个人初次见面的震撼。 一场场未相认前的画面涌入脑海,乔春忍不住翘起了嘴角,也许,她在他第一次出手帮她的时候,她就动了心吧。要不然她也不会只记得那个银色面具,而忽略了大哥这个风云人物。 乔春站起来,探身俯首分别在果果和豆豆的额头留下了一吻,转身到外间睡觉。 带着回忆,乔春甜甜的入睡了,睡梦中露出了甜甜的幸福的笑容。 唐子诺与皇甫杰他们还在大厅里聊天喝酒,大伙都有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但夜色已深,铁氏兄弟也就起身告辞回家了。 “走,柳老头,我们也回屋休息去吧,让他们兄弟几个再聊聊吧。”东方寒打了个酒嗝,扭头看着一旁的柳如风,催促道。 柳如风站起来,伸手扶着东方寒,看着唐子诺他们笑道:“你们聊,我们两个老头子先回屋去睡了。唉,年纪大了,可不能跟你们这些年轻人比。” 他和东方寒都不是没有眼力的人,自然也知道唐子诺他们兄弟几个一定还有事情要商量。 皇甫杰看着柳如风和东方寒,笑道:“柳伯伯说笑了,你和东方大叔可是老当益壮,哪有半会见老?” “哈哈,阿杰就是会说话,行啦!你们聊吧,我们回屋了。”东方寒哈哈大笑起来,拍拍柳如风的肩膀,转身回房。 目送柳如风他们离开,皇甫杰重新坐了下来,看着唐子诺和钱财,道:“三弟,从现在开始,唐家的生意你得多帮忙。你二哥对商场的事情还不是很了解,以后你要好好的带着你二哥。” “四妹现在有了身孕,而且,开春后马上就要带着村民扩种茶树,还要忙花茶的事情。家里的事情已经够她忙了,外面的生意也就只能交给你二哥了。总之,你辛苦一下,凡事多帮着点。如果有什么需要我这边打点的,你们就传信给我。” “我现在开始要忙朝堂的事情,军营里的人员的操练、边疆的安全布署,这些我都要一一主持。现在我和四妹有了母后的谕旨,自然要更加谨慎的去做好每一件事。早日取得好的结果,我们就可以早日去过理想中的生活。” “以后,我会想办法给钱家一个深厚的背景,保证钱家的子孙能够安逸的生活。三弟,如果有什么要求也可以提出来,大哥一定尽力替你办成。” 钱财黑眸迥然的看着皇甫杰和唐子诺,问道:“大哥和二哥日后是想到退出朝堂?还是要归隐?” “两者皆要!你也知道,我一直都向往那种逍遥自在的生活。如今有了湘茹,湘茹的性子你也知道的,我们都不是喜欢约束的人。” 皇甫杰想也没想,立刻应道。 唐子诺也是轻轻一笑,道:“四妹的想法也是这样,她志在云游四海,只喜欢平静的生活。” “我明白了。”钱财点了点头。 他们三兄弟一直聊到天色微亮之时,他们才各自回房休息。 唐子诺回到房里,轻手轻脚的脱下外衣,揭开被子飞快的躺了进去,却也不着急抱她,而是躺在外面,想着把自己的身子暖和一些再抱她,省得身上的冷气把她给惊醒了。 乔春是个既怕热又怕冷的人,夏天她会因为气温的升高而变得脾气有些暴躁,冬天她会因为气温的降低而变得情绪低落。此刻,唐子诺有些后悔自己不先把身子暖暖再上床了,因为,乔春已经像只八脚章鱼般的缠了过来。 唐子诺失笑的看着她,见她因为冷而蹙起了眉头,赶紧轻轻的扳开她放在自己身上了手。乔春不悦的嘟喃了一声,随即手又放了过来,这下是紧紧的环在了他的腰上。人也像是一只贪恋主人怀抱的小猫咪闭着眼蹭到了他的怀里。 “我身上冷,你乖,先在里面睡一下,等我睡暖了再抱你好不好?” “不好!”乔春模模糊糊的嘟喃了一声,用力的往他的怀里蹭了蹭,甜甜的睡着。 唐子诺低头看着她,见她没有醒过来,便也抱着她合了眼帘,沉沉的睡着了。 以下内容重复,稍后修改补数,请亲位见谅! “没事!你们在小床上睡就可以啦。走吧!娘亲待会给你们讲故事好不好?”乔春的眼眶微红,这么贴心的小宝贝们,可真是温暖了她的心。 让她此刻觉得很幸福,很幸福! 果果听了乔春的话,立刻开心的笑了起来,举起小手连忙保证道:“好!我保证会乖乖的睡觉,不会乱踢被子,不会吵着娘亲睡着。” “我也是,我也保证!”豆豆也举起了小手,大声的保证着。 “呵呵,娘亲知道了。”浅浅一笑,乔春伸手牵过他们,看着房里的人,道:“果果、豆豆给阿姨们和姑姑道声晚安。” 两个小家伙点了点头,甜甜的道:“阿姨晚安!姑姑晚安!” “果果晚安!豆豆晚安!”桃花她们微笑着走过来,伸手揉揉他们的小脑袋。 大伙鱼贯而出,互道晚安,各自回房睡觉。 乔春回到房里,让果果和豆豆漱口、洗脸,然后帮他们掖好被子,坐在床边给他们讲故事。 一个故事还未说完,两个小宝贝就已经睡着了。乔春看着他们甜甜的睡容,心里面流趟过一股股暖流,在这寒冬腊月里,他们就是她的暖源。 时间过得可真快啊,乔春看着他们,不由的感叹时间的飞逝。 那一年,豆豆出生时受了创伤,她天天以泪洗面,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想不到居然是义父和唐子诺来替她诊治的。如果不是因为当时唐子诺的脸毁容了,也许,从那天开始,他们一家人就团圆了。 如果那个时候,她们夫妻就团圆了,那她们是否还能像现在这般恩爱?乔春对此有些不确定,毕竟他们后来的几年里虽然没有见过面,但是因为钱财和皇甫杰的关系,她还是对他的事情很了解的。 那次钱满江在街上的为难,他的出手相助;那次收到他送给果果和豆豆的礼物,心里面的好奇;那次带着豆豆去解毒,两个人初次见面的震撼。 一场场未相认前的画面涌入脑海,乔春忍不住翘起了嘴角,也许,她在他第一次出手帮她的时候,她就动了心吧。要不然她也不会只记得那个银色面具,而忽略了大哥这个风云人物。 乔春站起来,探身俯首分别在果果和豆豆的额头留下了一吻,转身到外间睡觉。 带着回忆,乔春甜甜的入睡了,睡梦中露出了甜甜的幸福的笑容。 唐子诺与皇甫杰他们还在大厅里聊天喝酒,大伙都有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但夜色已深,铁氏兄弟也就起身告辞回家了。 “走,柳老头,我们也回屋休息去吧,让他们兄弟几个再聊聊吧。”东方寒打了个酒嗝,扭头看着一旁的柳如风,催促道。 柳如风站起来,伸手扶着东方寒,看着唐子诺他们笑道:“你们聊,我们两个老头子先回屋去睡了。唉,年纪大了,可不能跟你们这些年轻人比。” 他和东方寒都不是没有眼力的人,自然也知道唐子诺他们兄弟几个一定还有事情要商量。 皇甫杰看着柳如风和东方寒,笑道:“柳伯伯说笑了,你和东方大叔可是老当益壮,哪有半会见老?” “哈哈,阿杰就是会说话,行啦!你们聊吧,我们回屋了。”东方寒哈哈大笑起来,拍拍柳如风的肩膀,转身回房。 目送柳如风他们离开,皇甫杰重新坐了下来,看着唐子诺和钱财,道:“三弟,从现在开始,唐家的生意你得多帮忙。你二哥对商场的事情还不是很了解,以后你要好好的带着你二哥。” “四妹现在有了身孕,而且,开春后马上就要带着村民扩种茶树,还要忙花茶的事情。家里的事情已经够她忙了,外面的生意也就只能交给你二哥了。总之,你辛苦一下,凡事多帮着点。如果有什么需要我这边打点的,你们就传信给我。” “我现在开始要忙朝堂的事情,军营里的人员的操练、边疆的安全布署,这些我都要一一主持。现在我和四妹有了母后的谕旨,自然要更加谨慎的去做好每一件事。早日取得好的结果,我们就可以早日去过理想中的生活。” “以后,我会想办法给钱家一个深厚的背景,保证钱家的子孙能够安逸的生活。三弟,如果有什么要求也可以提出来,大哥一定尽力替你办成。” 钱财黑眸迥然的看着皇甫杰和唐子诺,问道:“大哥和二哥日后是想到退出朝堂?还是要归隐?” “两者皆要!你也知道,我一直都向往那种逍遥自在的生活。如今有了湘茹,湘茹的性子你也知道的,我们都不是喜欢约束的人。” 皇甫杰想也没想,立刻应道。 唐子诺也是轻轻一笑,道:“四妹的想法也是这样,她志在云游四海,只喜欢平静的生活。” “我明白了。”钱财点了点头。 他们三兄弟一直聊到天色微亮之时,他们才各自回房休息。 唐子诺回到房里,轻手轻脚的脱下外衣,揭开被子飞快的躺了进去,却也不着急抱她,而是躺在外面,想着把自己的身子暖和一些再抱她,省得身上的冷气把她给惊醒了。 乔春是个既怕热又怕冷的人,夏天她会因为气温的升高而变得脾气有些暴躁,冬天她会因为气温的降低而变得情绪低落。此刻,唐子诺有些后悔自己不先把身子暖暖再上床了,因为,乔春已经像只八脚章鱼般的缠了过来。 唐子诺失笑的看着她,见她因为冷而蹙起了眉头,赶紧轻轻的扳开她放在自己身上了手。乔春不悦的嘟喃了一声,随即手又放了过来,这下是紧紧的环在了他的腰上。人也像是一只贪恋主人怀抱的小猫咪闭着眼蹭到了他的怀里。 “我身上冷,你乖,先在里面睡一下,等我睡暖了再抱你好不好?” “不好!”乔春模模糊糊的嘟喃了一声,用力的往他的怀里蹭了蹭,甜甜的睡着。 唐子诺低头看着她,见她没有醒过来,便也抱着她合了眼帘,沉沉的睡着了。 本书由77nt.com首发,请勿转载! 第140章 公主千岁 送走了皇甫杰和杜湘茹,唐子诺便开始了随着钱财四处奔走,学习和认识商业方面的人和事。 家里又找了一些泥匠工,马不停蹄的开始扩建新房和烧瓷窑、工场。 “夫人请喝茶!”小月端着一杯茶,轻轻的放在了书桌上,看着手支着额头不知在想些什么的夫人,低低的唤了一声。 乔春回过神来,扭头冲着小月微微笑了下,道:“谢谢!” “夫人别这么说,这是小月应该做的。”小月连忙摆手,随后走到乔春的身后,站定,伸手帮她按捏着肩膀。 乔春闭上眼睛,静静的享受着小月的贴心服务,脑子里全是唐子诺的模样。他已经离开家好几天了,不知事情都处理得怎样了?他离家的时候,她便已提醒他,一定要在小年夜前赶回来,因为这天是果果和豆豆的生日。 可明天就是小年夜了,他却至今仍未到家。这是他第一次陪果果和豆豆过生日,她希望他能赶回来,让果果和豆豆感受一下有爹爹陪着的生日。 会不会出了什么事呢?还是谈事情的时候出了什么岔子? 唉,再过几天就过年了,可他还是忙得跟个陀螺似的,整天不着家。她并不会因此而埋怨他,她只会更加心疼他。他们以后还是会了聚少离开,他只会越来越忙。 这样的情况,她再熟悉不过了,以前,她就是这样过来的。所以,她才会这么不愿意重新走上商业之路,如果想要攀上巅峰,那就一定要用等量的寂寞、忙碌来换取。 这样的日子太苦也太累,她根本就不希望她和他走上这么一条道。 在她的眼里,平平凡凡,平平静静,和和美美,财富不在多,只要能保证温饱的生活就是幸福的生活。 “大嫂,大事不好啦!”桃花推开门,一边往里走,一边着急的大声喊道。 乔春猛地睁开眼睛,站起来心急的看着她,问道:“怎么啦?出了什么事?是不是你大哥…”她一听到桃花的着急的声音,脑子里第一个浮现的就是唐子诺。 难道真的是他出了什么岔子?老天,可不要这么残忍的对她们。她们才刚刚相聚不久,她们还有好多事没有做。 桃花微怔了下,连忙摆摆手,道:“不是大哥,是秀玲出事啦。” “秀玲?她出什么事啦?”乔春听着不是唐子诺出了事,心里也就松了一口气。可一想到前几天看到秀玲那副模样,她也开始有些着急,伸手牵过桃花的手,道:“走,咱们去铁叔家看看去。路上,你再跟我说说到底出什么事了?” “大嫂,咱们还是别去了吧?”桃花拉住了乔春的手,站在原地冲着她摇了摇头。 乔春疑惑的看着桃花,问道:“为什么?” 明明就是她大喊大叫的说出事了,怎么这会儿又不让去看了呢?这唱的到底是哪一出啊? 桃花咬了咬唇,蹙着眉道:“秀玲她寻短见了,这会儿铁家正鸡飞狗跳着呢。我们这样过去,人家不得以为我们是去看笑话的吗?” 唉,她都不知该怎么说这个秀玲了,也不知她出嫁后到底是怎么个状况?怎么会一个人带着刚满月的小孩回家,而且,还抑郁不欢的。刚刚听到石大嫂说她寻短了,她可是真的吓了一大跳啊。 跑到铁家门口一看,大门外可是挤满了人,屋里头传来了铁婶子的哭声。 她本想着进去看看的,可却看着铁伯伯从屋里走出来,对着外面的人说了一些话,大家也就跟着散开了去。 想想也是家里出了这么一件大事,如果大伙都围着问长问短的,可能更会刺激到秀玲的情绪,那样的后果只会更坏。 “秀玲,她没事吧?义父有去铁家看过了吗?”乔春看着桃花那微红的眼眶,也不再追问为什么不能去,刚刚转念一想,她也大概猜出了桃花不让她去铁家的原因。 那个秀玲的性子,自己前几天也是有见识过的。她能做出寻短见的事情,恐怕情绪已经很不稳定了,如果,她们这会儿去铁家看她。只怕她会更加激动,而且,还会以为她们是特意去看她笑话的。 桃花吸了吸鼻子,眼睛也红红的,看着乔春点了点头,道:“柳伯伯已经赶过去了。” 她和秀玲可以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虽然前几年秀玲就去县城她舅舅家里住,两个人也因此生分了一些。可是,两人之间的友情还是在的,如今看着她这个样子,她又怎么可能会不担心? “走,我们去诊馆等他。”乔春拉过桃花,大步的往大门口的诊馆走去。 “哦,哦,好。”桃花忙不迭地点头。 两个人走到大厅看着林氏和雷氏还有乔秋她们拉聋着脑袋愁眉苦脸的坐在那里。连忙刹住脚步,看着她们,问道:“娘,你们这是怎么啦?” “唉…还不是因为你铁叔家的事。”林氏长叹了一口气,抬头看了一眼乔春,道:“前天你铁婶子还跟我说起过她们家秀玲的事,哪知道这丫头居然这般的想不开,竟然寻了短见。你说她这不是糊涂吗?” “她这样做,不得让你铁叔和婶子白发人送黑发人吗?还留着个嗷嗷待哺的孩子,这人上有高堂,下有幼儿的,哪里能这样做啊?这人要是做了娘亲,为了孩子就是再苦再累也不该弃孩子于不顾啊。” 乔春听着林氏的话,心里也很是赞同她的看法,人要是想死,那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可是,人不能弃自己的责任而不顾,只图着自己的解放。不过,听着林氏的话,她也就更加的确定了秀玲在婆家一定是受了什么大委屈,或者是她与婆家的人闹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娘,秀玲她在婆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铁婶子有跟你说起过吗?” 林氏又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点点头,道:“听你婶子说,秀玲的孩子生下来就是个畸形的孩子。他的两条腿一长一短,刚生下来的时候,她们婆家的人吓了一大跳。后来,听说是去问了仙婆子,说是秀玲天生带刹——克夫克子,而且,她的儿子还是她前世欠的债。” “那孩子是个早产儿,所以啊,她婆家的人干脆还指着说她是婚前失贞,连那孩子也不认了就将她们母子俩赶出了家门。她心里头啊,本也苦着呢,可到底心里还存着一丝希望。希望她相公可以来接她回去。” “可是,我听说昨天下午,那家里来了人,不过不是来接她们母子俩的,而是给她送来了休书。昨晚上牛子媳妇又对她说了些不中听的话,像是说什么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不该带着孩子赖在娘亲蹭吃蹭喝,增加了铁家的负责。” “那秀玲丫头的性子,你多少也是知道一点的。她那争强好胜又爱面子的性子,怎么可能受得了她这么说她,所以,昨晚她们两个人就吵了起来,还动了手。结果,她不小心把牛子媳妇给推倒在地上,动了胎气。” “结果一家人的事就变成了两家人的事,牛子媳妇的娘家人找了过来,愣是要你铁叔给个说法,说什么哪有嫁出去的女儿带着小孩回娘家住的。而且,还动手伤了自家媳妇,问他们是不是只要外甥不是孙儿?” “唉…总之就是一团乱啊!好秀玲丫子受不了这个,便将自己锁在了房里,寻了根绳子上了吊。幸好,你铁婶子一直在外面听动屋里的动静,听到踢凳子的声音就赶紧让你铁叔和牛子撞开了门。要不然秀玲估计已经没了。你说啊,这一家人哪有那么多的事情啊?姑娘和媳妇不都一样吗?一家人干嘛非得分得这么清楚?” 唉…,听完林氏的话,大厅里的人都沉默了下来,气氛很沉重。 乔春也不起牵着桃花去诊馆,找了个凳子默默的坐了下来,拿了个空茶杯轻轻的转动着,玩耍着。 一家人怎么就不能多担待一些呢?想想那秀玲已经受了够大的打击了,那牛子媳妇怎么就还能这般说话呢?再怎么说秀玲也是她的小姑子,是她相公的妹子,是她肚子里的孩子的姑姑。她怎么就出得了这个口呢? 以前,看那牛子媳妇一直都是低眉顺眼的,还真是没有想到她也能说出这般冷绝的话。一个受了伤的家人,不给予她温暖和支持也就算了,怎么可以雪上加霜呢? 铁家还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如果是大户人家,那岂不是为了所谓的家财闹得更加不可开交? 这些人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这事一闹最伤心的应该就是铁叔和铁婶子了。这手心手背都是肉,折了骨还连着筋呢?他们怎么会不上火,不痛苦呢? 不行!这事她得管,非得管。 这些年唐家也是多亏有了铁氏夫妇的帮忙,如今她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夫妇急白了头,操碎了心。 “小月、小菊,走!你们先陪我回房一趟。”乔春站起来,唤了声身后小月和小菊,转身就往后院走去。 “是!夫人!”小月和小菊连忙跟了过去。 乔春坐在梳妆台前,透过镜子看着背后的小月和小菊,道:“你们按公主的品级帮我梳妆、换衣,待会跟我去一趟铁家。” “是!”小月和小菊立刻从她的柜子里拿出宫装和首饰,替她梳好头发换好衣服,护在她的左右往上围吓的铁家走去。 铁家门口还有一些人候在那里,当他们看到盛装打扮的乔春,无一不感到惊艳和诧异。看着她浑身上下释放出来的高贵气质,居然不由的就朝她跪了下去,高呼着公主千岁。 “参见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众村民怀着膜拜的心情对着乔春恭敬的跪了下去。 乔春优雅的伸手,嘴角扬起一抹微笑,道:“大家都起来吧!”说完,在小月和小菊一左一右的护卫下走进了铁成刚的家。身后传来村民议论纷纷的声音。 “哇,子诺媳妇可真是高贵啊!就是正统的公主也没有她的气质和派头啊。” “就是啊!她身上那裙子,还有那些首饰可真是漂亮啊。” “唐家真是祖上积德啊,居然出了个公主媳妇,真是好啊!” “也不知她来铁家是要干什么?我们可是第一次看她这样打扮啊。” “没准啊,她是为了秀玲的事来的,如果真要论起地位来的话,她可是咱们大齐的公主,比村长和那些官员都要高很多,她说出来的话,哪有人敢不听啊?” “对,对,对!我瞧着也是这个理。你们想啊,子诺媳妇可是最见不得人家不好的人。眼下这秀玲也是够可怜的了,可牛子媳妇的娘家却又咄咄逼人,弄得铁氏夫妇和村长都没有一点办法。现在有她出面,也许就能很好的处理。” “嗯...” “......” 乔春听着身后传来的话,嘴角忍不住高高的翘了起来,原来,村民们的心思也是很透亮的。她这一现身,他们马上就想到她来这里的原因。 铁婶子听到屋门口的声响,连忙从内屋走了出来,当她看到盛装的乔春时,忍不住了呆愣了起来,顷刻,回过神来,走到乔春的面前,问道:“春儿,你这是?” “大胆,见到公主还不快点让你家里的人出来迎接行礼。”小月从乔春身后站了出来,瞪了一眼铁婶子,语气严肃的道。 铁婶子心中不由一颤,迟疑的将视线移到乔春脸上,见她脸上淡淡的,周身散发着高贵优雅的气息。连忙转身走进内屋,将屋里的人全部都喊到了院子里。 她虽然一时想不明白乔春的用意,但是,现在乔春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是真的让她的心有了怯意和敬意。没有想到换了一身的行头,乔春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连气质都变了。 铁龙率着铁成刚和铁牛子娘家的人全部走到了院子里,铁龙看到乔春时,先是愣了下,随即是回过神来,带头跪了下去,嗑头行礼:“参见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嗯,大家都起来吧!”乔春风华绝代的抿嘴浅笑,偏过头朝小菊使了个眼色,那心思灵巧的丫头,立刻就会意过来。径自走到铁家的大厅里,搬了一张凳子过来,放在乔春的身后,道:“公主,请坐!” 小月则是恭敬的把从唐家一直端过来的茶盏毕恭毕敬的递到了她的面前,道:“公主,请用茶!” 乔春接过茶盏,轻瞥了一眼小菊,淡淡的吩咐道:“小菊,你去把大门关起来。” “是!公主!”小菊朝乔春福了福身子,转身走过去将大门关了起来。 铁氏一家及他们的亲家全都垂着头,不敢直视乔春,心里惴惴然的不知乔春摆着公主的身份来这里是为了什么?而他们又该如何是好? 铁龙暗暗的瞅了一眼铁成刚,兄弟两个彼此交换了个眼神,立刻就明白了乔春的来意。清楚了她的来意,他们兄弟俩的心也慢慢的安了下来,如今有了乔春的出面,这难缠的亲家该是可以打发走了。 乔春没有看他们一眼,而是直接当他们是透明人,惬意的喝着正冒着热气的茶。过了半晌,她将茶盏递给了一旁的小菊,对着小月,吩咐道:“小月,本公主的肩膀有些酸痛。” “奴婢替公主按摩一下。”小月朝乔春福了福身子,立刻走到她的背后,手劲合适的在她的肩膀上按了起来。 铁氏兄弟神闲气淡的垂着头,静等乔春的发问,可铁成刚的亲家却是着急了起来,心里面七上八下的,不时的偷偷瞄向乔春。 过了好一会儿,乔春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便睁开了眼睛,威严的一一扫过众人,问道:“铁成刚,我听说你们家出了点事,我家妹子的姐姐今个儿寻了短见,不知可有此事?” 桃花和秀玲情如姐妹,她这样给她们攀上了关系,也是间接的告诉人家,这秀玲也算得上是她的妹子——公主的妹子。 乔春暗暗的在心里自嘲了下,一直不屑于公主的身份,甚至一心一意想丢掉这个身份,可现在自己却还是得依靠这名义上的身份来帮人。 本书由77nt.com首发,请勿转载! 第141章 公主发威 铁成刚恐慌的跪了下去,低着头,声音沉重的应道:“公主,我家秀玲今个儿的确是寻了短见。”他知道乔春的用意,自然也就乐意配合她,对她的话有问必答。 “哦…”乔春轻哦了一声,尾音拉得长长的,冷清的眸子轻轻的扫了众人一眼,继续问道:“你起来回话吧!秀玲一直是个开朗的女子怎么会寻短见呢?” 说着,轻转眸光看向铁婶子道:“你去把秀玲叫出来,本公主倒要好好盘问一下她,所因何事这般想不开?居然舍得刚出生不久的幼子,放得下年迈的爹娘,自己一个人去寻短见?” “是!农妇这就去喊秀玲出来。”铁婶子接过铁成刚的暗示,立刻转身走进内屋去扶秀玲出来。 片刻之后,脸色苍白,眼角湿润的秀玲便抱着小孩在铁婶子的搀扶下走到了院子里。兴许是铁婶子刚刚已经在内屋对她交待过了,当她看到盛装打扮的乔春后,也只是微怔了一下,随即就抱着小孩跪在了地上,中气不足的行礼:“参见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乔春看着她那副病态蔫蔫的样子,心中划过了一股心疼,偏过头对一旁的小菊,吩咐道:“小菊,你去帮铁姑娘搬一张凳子过来,她既然是驸马的妹子的姐妹,那也算是我的妹妹。” “是!奴婢这就去。”小菊恭敬的福了福身子,立刻又去大厅里搬了一张条凳过来,并将跪在地上的秀玲母子搀扶到凳子上坐了下来。 乔春端倪了秀玲一会,对着身后的小月,道:“小月,你回家去找老夫人让她把上次皇太后赐的那条人参拿给你,瞧瞧我这妹子的身子骨也太虚弱了,我得好好的替她调养一下。” “是!公主。”小月恭敬的退了出去,折返回唐家找唐老夫人要那棵人参。 “秀玲妹子,你怎么就这么糊涂的去寻什么短见呢?姐姐不是说了,你有什么委屈就来找姐姐的吗?你和桃花情如姐妹,我也是将你看成自家亲妹子的。你这样可不就正合了人家的意吗?” 说着,看了一眼擦拭眼泪的秀玲,续道:“人的一生中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你怎么能弃爹娘和幼儿不顾呢?世界上还有比放弃更容易的事吗?你这眼一闭倒是了无牵挂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的爹娘,你的幼儿?他们以后该怎么办?你也是为人母的人了,你难道还不能理解为人父母的心情吗?” 乔春说到这里,眼眶也忍不住湿润起来,这一刻,她想到远在异界的父母,可是,一想到那个乔春在那里替自己照顾他们,她的心才稍稍的平静了下来。 铁婶子忍不住哭了出声,断断续续的抽搐着,不停的伸手拿着擦着眼角的泪水。 铁家的院子里,一时之间鸦雀无声,只是断续的传来女子低声的抽泣声。 身怀六甲铁牛子媳妇站在自家亲爹的身边,垂着头,一双小手不停的绞着手绢,身子微微颤栗。她此刻已经开始有些害怕了,她只想着将这嫁出门又被休掉的小姑子赶出门,不让她分取铁家的田产和财产。 虽然铁家不比大户人家,可是,这几年乔春对铁家的人都是照顾有加了,所以,铁家这几年不止日子过好了,也是存了些钱的。现在,眼看着就要过年了,年后就要种茶树了。茶树可是摇钱树,她不愿意有人来瓜分她的东西。 铁牛子是铁家的儿子,那现在铁家的一切,未来的一切都该是牛子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的。她不能让这小姑子和她的孩子来分一杯羹肴,她还想着将来茶树种出来了,她也要住像唐家那样的房子。 可现在小姑子带着孩子回来了,不止会影响铁家的门风,而且依铁氏夫妇对她的疼爱,一定会分些田产给她的。这样的事情她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呢?她不能! 所以,她鼓动牛子去找铁氏夫妇,让他们将秀玲赶出去,要不就白纸黑字写清将来秀玲和她的孩子不能分得铁家任何东西。可是,铁氏夫妇非但不同意,还将牛子臭骂了一顿,这就让她更加难以接受了。 于是,她去了秀玲的房间,好听的不好听的全都说了。谁知这丫头居然还敢推她出门,让她在门坎上绊了一下,还动了胎气。这事她哪里还会吞得下去,立刻拽着牛子要死要活的,还连夜就去请了她们娘家的人过来替她主持公道。 她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乔春会替秀玲出头,而且,她忘了一件重要的事,那就是乔春是大齐的公主,虽然她只是皇太后的义女,但瘦死的骆驼的比马大,乔春可是用皇榜公告天下的公主。 如果乔春发起狠来,只怕她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如果她因为这事,开春后的种茶协议取消了,那她岂不是鸡飞蛋打,什么也没有了。铁牛子是个什么货色,她不是不清楚。如果不是因为铁氏夫妇与乔春的关系,只怕他的日子也没有这般好过。 怎么办?怎么办呢?她越想越害怕,越想越后悔,可又想不到任何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乔春心疼的看了一眼秀玲,突然眼神变得犀利起来,严厉的扫了其他人一眼,威严十足的道:“秀玲妹妹,你把你的事都跟说给姐姐听一下,你该知道咱们大齐可是个以孝治国的地方。我倒要听听到底是什么样令你心寒的事,让你摈弃爹娘和年幼的孩儿不管不顾?如果你今天说不出个理由出来,我便只能让官差来了,像你这种不孝的女儿,如果不惩治一下,相信天下百姓都不相信什么叫以孝治国了。” “公主,请你不要让秀玲去见官差。她已经是个可怜的人了,这样的话,她会活不下去的。”铁婶子一听要惩治秀玲,立刻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拼命的恳求着。 乔春朝她摆了摆手,道:“你起来说话吧,你该好好的劝劝秀玲,让她把话都说清楚,谁是谁非,我自有定夺。” 一直垂着头的秀玲听着乔春的话,抬起了泪花斑斑的脸,愤愤的瞪了一眼站在她对面的牛子媳妇,缓缓的道:“回公主的话,秀玲是个福薄的女子,嫁入婆家,上孝公婆,下体贴夫君。可是就在秀玲产下麟儿后,因为我儿是个天生残疾,婆家却说秀玲是个克夫克子的不祥女子,并且将秀玲休回了娘家。” 说着忍不住落下了眼泪,又道:“本是伤心的人,本以为回到娘家就有了依靠,可是,谁料想,我家嫂子却容不下我这个小姑子和年幼的外甥。先是怂恿我大哥去找我爹娘,让爹娘将我赶出门去,说我是个不祥的人,会把不祥之气过到她肚子里的孩子身上。” “我爹娘听后,自是不肯这么舍弃自己的亲闺女,就斥责了我大哥。可我大嫂还不肯罢休,找到我的房里,出口就是对我大骂一通。我吞不下这一口气,便推她出门,谁知她自己不小心绊到了门坎,动了胎气。她就连夜找到她娘家的人,说我这个不祥人已经开始要克她肚子里的孩子了,说有我就没她。” 秀玲说到这里,抬头望了铁氏夫妇一眼,道:“秀玲不想让爹娘难做,所以才会一时糊涂做了这件过激的事。请公主明察,秀玲不是诚心要这样做的,秀玲也舍不得孩子和爹娘,可是,秀玲真的没有其他路可以走了。呜呜呜…”说到最后,她再也忍不住呜呜的哭泣了起来。 乔春的脸色越来越深沉,抬眸望向那已经浑身颤抖得如糠筛的牛子媳妇,目光犀利,瞧得她心里发毛,双腿发软。突然她走到乔春面前,跪了下去,颤着声音道:“公主,我只是担心我的孩子。我并不是真的有心要那样说的,公主也是为人母的人,你应该可以理解我的心情的。” “你的意思是你真的有对秀玲说过那样的话了。”乔春冷着声音,问道。 “我…我…我不是成心的。”牛子媳妇全身颤抖得更加厉害了,吓得连句话都说不利索了。 铁牛子见乔春的脸色难看,而他也清楚乔春的性子,她最看不惯这种自家人欺负自家人的事。想起昨天的事,他开始自责起来,可现在看着自己那身怀六甲的媳妇跪在地上嗦嗦发抖,他再也忍不住的跪到了他媳妇的身边,对着乔春用力的磕了几个头,道:“公主,这事我也是有责任的,请公主不要责罚我媳妇。” 乔春看了一眼全心全意护妻的铁牛子,轻笑了一声,可嘴角的笑意却未曾到达眼底,微微轻启红唇,淡淡的道:“你有什么责任呢?难道那些话是你让你媳妇去说的吗?” “不是我让她去说的,可是,我作为一个丈夫,一个儿子,一个大哥,我没有让这个家的人相亲相爱,我就有责任。”铁牛子摇了摇头,否定了乔春的意思,语气中有些无奈和悔意的道:“她是我的媳妇儿,我不能让她受罚。” 勾了勾唇角,乔春盯着他,淡淡的问道:“那你的意思是你要代她受罚吗?” “是!她身怀六甲,昨晚又动了胎气,她的身子是不能受罚的。”牛子抬头看着乔春,用力的点头。 乔春点了点头,看着牛子媳妇,道:“铁胡氏,既然你知道什么叫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也知道出嫁从夫,为何你还要让你娘家的人在自己的婆家指手划腿呢?秀玲她现在已经不再是嫁出去的女儿了,为何你又觉得她不可以再住在铁家了呢?” 见铁胡氏轻颤了身子,乔春弯了弯嘴角,又道:“同是女子,你却做着让天下女子都不齿的事,我以前瞧着你也是个知书达理的人,难道是我走了眼不成?你不仅容不下自己的小姑子,还怂恿自己的丈夫对公婆叛逆,还陷娘家以不义。这样的女子,我今天就作主将你休回娘家去。让你好好的感受一下被休回娘家的感觉,兴许,你就会后悔对秀玲说了那些狠绝的话了。” 铁胡氏一听,立刻吓了半死,抬头看着乔春,流着泪着急的解释道:“别,别,别!公主别这样。并不是我怂恿牛子去公婆那的,还有我怎么可能陷娘家以不义呢?我没有啊,我真的没有啊!” “求公主放过小女吧!她已是快要临产的人了,怎么可以休她回娘家呢?”铁胡氏的娘家人齐唰唰的跪在了地上,替她求着情。 乔春嗖的站起来,抿着冷唇,指着他们一字一句的道:“自家闺女是人,别人家的闺女就不是人了吗?你们做事前有没有好好的想过,你女儿如今已是铁家的人,你们凭什么到铁家来替她主持什么公道?这是人家铁家的家事,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们在这里说三道四?我看你们也是些个不知轻重的东西,哼!” 冷哼了一声,乔春望着跪在地上求饶的人,心中的气就更是打着一处来,忍不住爆发出来:“你们现在可想明白了?我看就是因为你们这般教育女儿,才会有她今天这样的性子。你们也不想想,如果她真的将秀玲母子赶出家门了,村里的人会怎么看她?她以后在村里能抬起头做人吗?还有,她的公婆会对她不心存怨恨吗?她在铁家还会有好日子过吗?” “虽然铁叔和铁婶不是这样的人,可是,你既然都将他们的女儿赶尽杀绝了,他们又怎么还对这个儿媳妇热得起来?是人都会对这样的儿媳妇心寒。” “今天的事,我给你们两个选择,第一,铁胡氏对秀玲道歉,并真心接受她,以后一家人好好的相处。第二,我强制铁牛子将铁胡氏休回娘家,你们把她带回娘家去。” 乔春的话落下以后,铁家的院子里又是一阵寂静,过了好一会儿,铁胡氏抬起头看着乔春,神情后悔的道:“公主,我知道错了。我选第一条,以后我一定会上孝公婆,下做到与家人和睦相处。” 说着转过身子,对着她的亲爹磕了三个响头,泣不成声的道:“爹爹,女儿不孝陷爹爹以不义。 ”闺女啊,这事不能全怪你,是爹爹老糊涂了,差点就害了女儿的幸福啊!“胡老爹后悔不已,扭过头对着乔春磕头认错,”公主,这事情是我做得不对,我没有把女儿教育好,也让亲家为难了。我马上就向亲家道歉,请公主不要让牛子休了我闺女。“ 说着望向铁成刚,道:”亲家,对不起!“ ”亲家千万别这样,这事咱们都有责任。“铁成刚连忙摆手,不敢接受他的道歉,转过头看着乔春,道:”公主,既然我家儿媳妇已经保证过了,这事就算了吧!年轻人难免会想得少一点,这事就算是过去了吧。“ ”公主,我以后一定会督促我媳妇,像今天这样的事保证不会再发生了。我一定会好好的对待自家妹子和苦命的外甥。“铁牛子也连忙替自家媳妇求情。 乔春重新坐了下来,微笑着朝他们摆了摆手,道:”你们都起来吧!铁胡氏,你也听到了大家都在替你求情,我也就给大家一个面子。以后如果再让我听到有类似于今天的事,你知道,我会怎么做的?“ ”民妇知错了,民妇一定会改,一定改!“铁胡氏连声应道。 ”很好!那这事就算了,你切记,如再犯,我一定不会轻饶了你!“乔春扭过头对已经从唐家回来的小菊,道:”小菊,你可把人参拿来了?“ ”回公主的话,奴婢已经从老夫人那里取过来了。“小菊双手奉着一个紫木匣子道。 乔春点了点,”你拿过去给秀玲妹子吧。“说着伸手揉了揉额头,道:”头都痛了,我们回去吧!“ ”是!“小菊将紫木匣子交到了铁婶子的手里,返回和小月两人一人一边护着乔春就往铁家大门外走去。 ”恭送公主。“铁家和胡家的人,恭敬的走出大门外行礼,目送乔春离开。 大门外的村民一脸羡慕的望着乔春,又目中探究的看着铁家和胡家的人,最后在铁龙的挥散下,他们这才三三两两的离开了铁家。 到底是公主啊,尽管没有正统的血缘,可那高贵优雅的气质也不是谁都可以拥有的。 乔春回到唐家,刚走进大厅乔秋和桃花她们就叽叽喳喳的围了上来,满眼惊艳的看着她。 ”大姐,你这裙子可真是漂亮,这发样和首饰也好美哦。你这一打扮,还真的像是一个高贵的公主。哇…看得我都快要流口水了。“乔秋笑着上下打量着乔春,笑呵呵的道。 桃花也是一样的激动,眼中的红心不停的往外冒,”是啊,是啊!大嫂可真是美啊!“ ”如果我换上这么一身行头,我也可以这么美。“欠扁的乔冬瞥了一眼乔春,酸味十足的道。 乔春笑着刮了刮乔冬的鼻子,揶揄:”咱家的冬儿是最美的一个,以后,谁要说她不是最美的一个,我跟她急!你们先聊,我回房把这些东西换下来,真不舒服。“ ”大姐,你刚刚在铁家好威风啊!你不打算跟我们说说吗?“乔冬拉住了她的手,满脸好奇。 乔春挣开她的手,笑道:”我猜你们早就知道了吧?还用我说吗?别闹了,让小菊和小月跟你们说吧,我先回房。“说完,转身就抬步往后院走去。 小月和小菊抬脚想要追了上去,却被乔冬给拦了下来。 ”小姐,还有事情吗?“小月和小菊困惑的看着乔冬。 乔冬的嘴角溢出一抹痞笑,道:”我大姐夫在房里,你们还是在这里给我们大家讲讲刚才在铁家发生的事情吧?“ 小月和小菊相视一笑,走到圆桌前,细细的将铁家的事缓缓道来。 驸马爷回来了,公主也就不用再害相思病了。这几天,她们早就看出了公主的心思。如今驸马爷回来了,她们可是真心的为公主感到开心。 乔春回到房里,骤步走到梳妆台前,动手将头上的珠花和金钗、步摇一一摘下来放进首饰盒里。拆下云髻,拿着木梳轻轻的梳理着一头的乌发。 突然,唐子诺出现在了镜子里,乔春轻笑了一声,摇摇头,自语自言的道:”我又想太多了。“ ”你想什么想太多了?是想我吗?“唐子诺闻言不由的弯唇笑了下,缓步的走到乔春身后,拿过她手里的木梳,轻柔的帮她梳着头发。 乔春心中一喜,想到站起来却又被唐子诺按住了肩膀,她坐在凳子上愉悦的问道:”二哥,你回来啦?你是什么时候到家的?他们怎么都没有跟我说?“ ”呵呵!“唐子诺一边轻柔的帮她梳着头发,一边轻笑着道:”我让他们别跟你说,想给你一个惊喜。你刚刚在铁家的时候,我就回来了。老婆听说,你刚刚可是很威风啊。我一进村,村民们就跟我说起你的事。“ ”他们说我什么啦?“乔春笑着问道。 ”他们说我娶了个好娘子,哈哈!“唐子诺回想起那些村民的话,开心的哈哈大笑起来。 乔春低笑了一声,锲而不舍的问道:”好吗?怎样好?“ ”人长得漂亮。“ ”还有呢?“ ”善良。“ ”还有呢?“ ”......“ ”最重要的是,你是唯一的。在我的眼里,你哪里都好。“ 乔春扑哧一声笑了起来,道:”具体一点,你太笼统了。“ 唐子诺将她拉了起来,直视着她的脸,勾了勾唇角,探头过去亲吻了下她的额头,道:”这里。“ 随接着又亲了下她的眼睛,”这里。“ 顺着眼睛一路下来,每亲一个地方就道一声,”这里。“惹得乔春娇笑不已,最后,两个人的唇紧紧的贴在了一起,互诉着小别重逢后的甜蜜。 第142章 人群中的异样 翌日,乔春早早就起床了,亲自在厨房里做蛋糕,今天过小年,也是果果和豆豆的生日。 这里即没有烤箱也没有微波炉,不过,没有这些也难不到乔春,她将调好的面糊放进一个圆盘子里,用蒸的方式把金黄色的蛋糕做出来。 然后,在金黄色的蛋糕上摆一些切成各式花样的水果,同样也可以让蛋糕变得既生趣又好吃,蛋糕是她对果果和豆豆的生日祝福的一种方式。 “大姐,你今天又亲自动手给果果和豆豆做蛋糕吗?”乔冬和乔秋走了进来,看着乔春面前的蛋糕和案板上正在切花的水果,乔冬飞快的伸手拿了一块梨片放进了嘴里,一边嚼食一边道。 “你又偷吃,洗手了没有?”乔春轻轻的打了下她的手,嗔了她一眼。 “呵呵!洗过手了。”乔冬嘿嘿的笑了一下,道:“大姐,今天过小年了,待会娘和唐大娘她们要包饺子,我来拿菜篮子,等一下就和三姐、桃花姐姐一起去挖地菜。” “挖地菜?”乔春扭过头,困惑的看着她,“以前不都是包肉馅和白菜肉馅的吗?今年怎么就想着要包地菜馅的。” 地菜是一种野菜,香味很足,当地人喜欢挖来和肉馅拌在一起用来包饺子,那味道很清香。只是,她爹不喜欢吃地菜,所以,这几年她们家的饺子都是不用地菜馅的。 乔冬猛的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看着乔春,道:“大姐,你难道不知道大姐夫最喜欢吃地菜饺子了吗?” 呃?乔春愣住了,这事她还真是不知道,她脑子里根本就没有乔春的记忆,又哪里会知道这些细节上的东西。 “我知道,只是一时没有想起来。”乔春讪讪的笑了下,转身继续切着她手里的水果。 乔冬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又从案板上拿了一块梨片,笑呵呵的道:“这个梨很甜,很脆。我先走啦,待会我们再回来扫年和祭灶。” “好,你们快点去吧。早点回来扫房子,过几天就要过年了,还有好多事情要准备。”乔春点了点头,交待了一声, “嗯,我知道了,我们会早去早回的。”乔冬的话还没说完,人就已经跑出厨房外去了。 乔春低笑一声,轻轻的摇了摇头,这个冬儿做事总是风风火火的像个男孩子。 过小年其实就是祭祀灶王爷的日子,相传每年的腊月二十四日灶王爷就要上天庭去向玉帝报告每家每户的品行,大年三十的晚上,又会回到人间来过年。 所以,过小年这一天,家家户户都会打扫屋子,在灶台上摆供祭品、洒酒三杯,送灶王爷上天。而且,小年这天就只能吃面食(饺子和面条之类的),不能吃米饭,说是什么‘送行饺子迎风面’的意思。 早上吃了饺子,大伙便开始打扫各自的房间,再一起把家里的里里外外都打扫干净,一家人过了第一个团团圆圆的小年。果果和豆豆也过了第一个有亲爹陪伴的生日。 这天是果果和豆豆出生以来,最开心的一天,他们的脸上一整天都扬着灿烂的笑容,他们就像是两条小尾巴一样,寸步不移的跟着唐子诺的后面。像是生怕他们不跟紧一点,他们的爹爹又会凭空消失了一样。 乔春看着这般敏感的果果和豆豆,心里面涩涩的,再也忍不住的将两个小家伙带到了房间里,想要好好的跟他们聊聊天。 “果果、豆豆,你们今天为什么一直跟在爹爹的后面?”乔春和两个小家伙一起坐在厚厚的地毯上,先是跟他们一起玩了下游戏,然后见他们心情轻松一点了才提出自己的问题。 果果和豆豆听了乔春的话后,两个人飞快的对视了一眼,默契的红起了眼眶,道:“娘亲(亲亲),我们怕爹爹会像以前一样,又不见了。” 唉…乔春低叹了一口气,心里对这两个早熟又敏感的孩子感到心疼不已。他们今天才满三岁,怎么就想那么多呢?这个年纪的孩子不是都该是吃了睡,睡了玩的吗? 乔春伸手亲呢的揉了揉他们的头发,道:“你们别这样,你们的爹爹已经回来了,他再也不会离开你们了。以后,你们每年的生日,他都会陪着你们一起过。” 想了一下,又道:“你们别再想太多了,如果让你们的爹爹知道你们心里面还有担心这件事,他会很自责的,他会责备自己以前没有好好的照顾你们,他会责备自己在你们需要他的时候,而他却不在你们的身边。” 果果和豆豆歪着小脑袋看着乔春,刚刚微红的眼眶现在已经泪花团团转了。他们的小嘴巴嗫嚅了几下,满脸期待的道:“娘亲,我们不会再这样了,娘亲和爹爹会一直陪着果果和豆豆的对不对?” 乔春重重的点了点头,神情严肃,眼神坚定,“对!爹爹和娘亲会一直陪在你们的身边,你们不要害怕失去。陪在果果和豆豆的身边,看着你们慢慢的长大是爹爹和娘亲最大的愿望,也誓必会一直下去。” 说着,她再次伸手揉揉他们的脑袋,道:“果果、豆豆,娘亲希望你们可以无忧无虑的过童年生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有时害怕失去这个,有时害怕那个。这些不是该你们去想的,我们都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是,我们一定要做到珍惜现在。” “果果,还记得以前娘亲跟你说过的话吗?只要是你真心爱过的人,不管他身在哪里,他都会永远住在你的心里,不离不弃!今天是你们的生日,娘亲祝你们生日快乐!” “谢谢娘亲,我懂了!”果果的脸上扬起了一抹雨后晴朗的笑容,乌黑晶亮的眼珠子宛若两颗黑宝石闪闪发亮。 豆豆的唇角也微微的勾起了一道幅度,伸出小手抓住了娘亲的大拇指,一边摇一边道:“亲亲,我也明白了。我和哥呵记住你今天跟我们说的话了,我们要开心的过好每一天,珍惜和爱护身边的人。” 他们虽然不是全部都听明白了,但是,大概的意思他们也是听得懂的。只是,年纪还小的他们还不能完全消化乔春话里的意思。 乔春笑着站起来,伸手牵过他们,一起往房门外走去。 “走吧,我们出去吃蛋糕了。明天,娘亲带你们一起去镇上买年货好不好?” 小年来了,离过年也就不远了。该要到镇上去置办年货了,一些送人的手礼,她也得亲自去挑选。 “好!”两个小家伙一听说要一起去镇上,立刻开心得快要跳起来了。 第二天,乔春和唐子诺带着果果和豆豆,还有乔父他们一共赶了两辆马车去镇上采办年货。他们兵分两路,乔父去采办家里要用的年货,布匹,干货...乔春和唐子诺则带着果果和豆豆一起四处逛逛,购置一些要送人的礼物。 大街上,兴许是因为快过年了,大家都聚中在这几天采办年货,所以,街道上人山人海,大家都是你挤着我,我推着你向前走的。 乔春和唐子诺有些后悔带着果果和豆豆一起出门了,人太多,他们人又太小,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被人挤散,更有可能会被人挤伤。 “二哥,我们还是先去一下【锦绣茶庄】吧,街上的人太多了,容易把果果和豆豆挤伤。”被人踩了下后脚跟,乔春紧紧的拧着柳眉,对着唐子诺道。 她一直抓着唐子诺的衣服,紧紧的跟在他的后面,完完全全的被他护在身后,可她的后脚跟还是经常被人踩到,此刻正火辣辣的痛。 果果和豆豆高高的跨坐在唐子诺的肩膀上,下面的人倒是伤不到他们,可是如果这样一直走下去,他们非但买不到什么东西,连带果果和豆豆来逛街的本意都失去了。 而且不知为何,乔春的心里有种不安的感觉,她总觉得在人群中有一双犀利的眼睛在暗暗的打量着他们。她刚刚扭头四处望了一下,却又瞧不出一点端倪。 她的第六感一向很强,也很准确。她敢肯定一定有人在暗中打量她们,而且还不是什么善意的打量。现在人太多了,他们也被困在人群里,如果这个时候有人杀出来,她觉得自己根本就没有反击的余地。 “夫人,夫人...夫人,你们在哪里?”耳边突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乔春回头一看,只见小月和小菊正在后面大声的喊她。 乔春不禁一怔,但见自己又来了两个帮手,心里顿时就安心了不少。小月和小菊的武功不低,如果这个时候真有人想对他们下手,相信他们也不容易得手。 “我们在这里,你们往上看就可以看到果果和豆豆了。”乔春拽着唐子诺停了下来,朝着小月和小菊的方向拼命的挥手,大声应道并向她们指出了果果和豆豆这两个活路标。 果果和豆豆也是非常聪明的,他们居高临下的看着人群里的小月和小菊,冲着她们挥手喊道:“小月姑姑,小菊姑姑,我们在这里。” 因为有他们这两个活路标,小月和小菊很快就走到了他们面前。 乔春看着被人挤得额头流汗的两个人,奇怪的问道:“小月、小菊,你们怎么来啦?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家里没事!老夫人说街上的人很多,我们放心不下就赶过来了。夫人,现在街上的人太多了,我们还是寻一个地方坐下来休息一下吧。”小月摇摇头,应道。只是她在说话的同时,暗暗的朝乔春和唐子诺作了个手势。 乔春和唐子诺瞧着小月的手势,心里不禁沉了下去,任凭心中的思绪翻腾,他们的脸上仍旧淡淡的不外露一点情绪。转身领着小月和小菊一起朝【锦绣茶庄】走去。 “老大,我们要动手吗?这里人多,我们动手起来占有很大的优势。”人群里一个穿着普通百姓衣服的男子对着他身旁的男子,征求道。 “我们只负责监视他们的动静,上面交待过了,我们不能动手,除非有命令下来。”那个被称人呼之为老大的男人,果断的摆手,否决了他的话。 他们的职责是监视不是刺杀,他相信,大人一定有更周密的计划,否则也不会只让他们监视仇人,而不是手刃他们。 “走吧!你们别露出了马脚,别老是盯着人家看,自然一点。”男人挥了挥手,领着他们继续慢慢的跟在乔春他们的背后。 “是!” 乔春的背后一片潮湿,不知是被人挤的,还是因为害怕。 一路走过来,她的心都是提着的,一直到快要到【锦绣茶庄】时,她才感觉背后那双眼睛消失了。可她的心却仍旧不敢有任何松懈,一路小心翼翼的提防着,随时准备与对方交手。 “呼...”一脚踏进了【锦绣茶庄】乔春的不禁大大的吁了一口气,伸手抱下唐子诺肩膀上的果果和豆豆,牵着他们走向茶庄的休闲区。 掌柜的看着是乔春她们来了,连忙笑呵呵的迎了上来,笑道:“唐少爷,你们来啦!你们先休息一下,我去后院找少爷。” 乔春坐了下来熟捻的拎起铜壶,拨亮炭火,煮水泡茶。 不一会儿,铜壶里的水还未煮开,钱财便随着掌柜的从后院走了出来,看到满头大汗又神情凝重的他们时,不禁愣了下,骤步走了过来。 他警惕的朝铺子外扫了一圈,着急的问道:“二哥,四妹,你们这是怎么啦?大冬天的怎么还满头大汗?可是出了事啦?” “刚刚在街上,有人在暗中监视我们。可我们也不知道对方是谁?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唐子诺抿了抿冷唇,沉重的道。 他在小月和小菊还未来之前,也已经感受到了不平常的气息。可他当时不能四处张望,不能让对方知道他已经有所察觉了,就怕对方急起来当街就扑杀上来。 街上人多,而他肩上有两个小孩,乔春又是个双身子的人,这些怎么能让他不着急呢? 只要撕打起来,那就一定会伤到无辜的老百姓,而他也担心会护全不了乔春她们母子几个。幸好,小月和小菊赶走了,他们一路防备着,对方的气息却越来越淡。 所以,弄得他都有些糊涂了,只是,这事刚好让他明白了,对方只是在监视他们,而不是想到他们的命。因为,如果对方想要他们的命,就一定不会放过刚刚在街上的那种有利局势。 钱财闻言,脸色变了几变,一脸担忧的看着他,道:“二哥,你仔细回想一下,最近可有得罪过什么人?现在敌暗我明,而我们都不知他们想要干什么?这样我们会变得很被动,防不胜防。” 唐子诺紧蹙着眉,沉吟了半晌,抬头看着钱财摇了摇头,道:“我们没有得罪过谁,只是上次在皇宫就有人对四妹下手,不知会不会跟那一次的人有关?可是,我们连那一次的人也不知道是谁。” 他有些无奈,也有些气妥。 这事连大哥都没有办法,让影门的人在暗中调查了很久也没有结果。这事又还有一个皇太后在中间梗着,她老人家不想让外人调查的心思很明显。 心思轻转,唐子诺突然站起来看着钱财,道:“三弟,二哥要借用一下你的书房。” “好!二哥请随我来。”钱财也站了起来,领着唐子诺走向后院的书房。 乔春望了他们的背影一眼,随即神情淡淡的提起铜壶,动手冲洗茶具,冲泡着茶汤。她缓缓的倒了三杯热气腾腾的茶,又倒了两杯白开水吹凉后递到了果果和豆豆的面前,浅笑着柔声的道:“果果、豆豆,你们也渴了吧?快喝点水。” 眉欢眼笑的伺候果果和豆豆喝了几杯水,她这才轻轻转过头对着身后的小月和小菊,道:“你们也坐下来喝杯茶吧。你们的眼睛一直扫视着外面,别人很容易起疑心的,那样我们岂不是更难让对方露出马脚吗?” “夫人,我们?”经过的乔春的提醒,小月和小菊两人这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策之处,一脸小心翼翼外加愧疚的看着乔春,不知如何是好。 乔春伸手做了个请势,指了指旁边的凳子,道:“你们坐下来喝茶,别再看外面的东西。难道你们还以为我会因此生气,还是认为你们不该与我同起同坐?你们应该清楚我的为人,我向来对什么上下尊卑不屑一顾,所以,别再我我我的了,坐下来喝茶,休息一下。” “是!小月(小菊)明白了。谢谢夫人!”小月和小菊飞快的交换了一个眼神,默契的应道,她们的眼底都不约而同的涌上了感动之情。 三个女子,两个小孩就那样坐在茶庄里,喝着清香的茶汤,吃着精致点心,不时的聊天说笑,享受着下午茶的美好时光。 而唐子诺和钱财自从进了后院就一直没有再出来过,不过,乔春知道他们一定是在商量着有关于刚刚发生的事情。 茶庄对面的饭店里,四个衣着打扮平凡普通的男人,倚窗而坐,不时的打量着茶庄里的一切。 “大哥,她们好像并没有发现我们,瞧她们笑得多开心。” “大哥,你说这乔春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她好像对她的侍女很好,乍一看,她们这哪里像是主子和下人?这根本就是久别重逢的姐妹在喝茶聊天。” “大哥,上面就真只要我们监视,不让我们动手?我们就一直就样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吗?” 随着最后一个男人的问题问完,这三个发问的男人齐唰唰的将眼光射向他们大哥的身上,等待着他的回答。 “你们别这么多事,只管听命令做事就行啦。你们的职责是执行,不是发问。”那男子威严的扫了他们一眼,眼中精光闪闪,扭头望了一眼对面茶庄里的温馨场面,续道:“你们别像个女人似的问长问短,婆婆妈妈的,啰哩巴嗦的。如果再这么多话,坏了上面交待的事,到时我可保不了你们。” “是,我们再也不敢了。”三个男人再次齐唰唰的应道,不再发问。只是,他们偶尔望向茶庄里的眼神中透露出些许羡慕。 那带头男子瞧着自己手下的样子,不禁低低的叹了一口气,扭头伸手指着桌上的菜,道:“你们趁热快点吃吧,如果不够就叫小二上菜。” “是,谢谢大哥!”三个人喜滋滋的应道,拿起筷子飞快的动了起来。过了一会儿,朝着跑堂的小二大叫了一声,“小二,你去把你们店里的招牌菜都上一份来。” 跑堂的小二哈着腰跑过来,站定一看这几个的衣着打扮,脸上的笑容立刻隐了下去,眼底闪过一束轻蔑的光,道:“客倌,我们的招牌菜可是很贵的。” 男人中的其中一个人,听着跑堂小二那门缝里看人的话气,十分火大的大手往桌上一拍,只听见砰的一声,桌子立刻成了一顿废木块。 他伸手像拎小鸡似的将跑堂小二给拎了起来,随手向上一抛,只听见砰的一声巨响,跑堂小二就如同断线风筝般的落在了中间的一个桌子上,再从桌子上反弹掉到了地上。 第143章 耍耍这四个坏蛋 “啊…大侠饶命!小的失口了,小的这就去通知厨房准备菜。”跑堂小二砰的一声掉到了地上,满口是血水他也没来得及擦一下。从地上翻身起来就对着他磕了几个响头,一边求饶一边颤巍巍的站起来,准备跑去后院的厨房。 “你现在知道错了?刚刚怎么还那副嘴脸,快去准备菜,别在碍了爷的眼。”他趾高气昂的轻拍着手灰,转身重新坐回原位置。 老掌柜听到这边的声响,立刻跑过来,站在他们的桌前,对着他们哈着腰,道歉:“几位爷,那小二是刚来的,嘴上没个把口的,你们大人有大量就饶了他吧。今天的饭菜算是小老头向你们赔罪。” 老二斜眼端倪了掌柜的一眼,道:“算你还是个识相的,这事就算了。” “是,是,是!谢谢几位爷。”老掌柜伸手抹了抹额头上的汗,转身退了下去。 他回到厨房看了下刚刚那个小二的伤势,让他去找个大夫看看,又吩咐一个小二换过衣服到对面茶庄找一下少爷,报备一下这里发生的事情。 这个饭馆也是钱府名下的,现在钱万两已经将家业全部都交到了钱财的手里。他们饭馆有什么事情都会直接到对面的茶庄去找钱财。 刚刚那四个人,他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一定不是什么善茬。他们从进了饭馆到现在总是不时的望向对面的茶庄,而且,看刚刚那人的武功,一定是个练家子。 他们来这里的原因,很有可能就是为了盯梢。且不管他们的来头,就凭他们的目标是茶庄,他也有义务告诉自己东家,让他多提防着一些。 不一会儿,伪装过了店小二就到了对面的茶庄,他跟掌柜的说了声,掌柜的就脸色凝重的带着他走向后院。 “少爷,这位是饭馆小二,饭馆掌柜的让他过来有急事要禀报。”茶庄掌柜走进书房,看着钱财和唐子诺轻声的道。 钱财微微蹙眉,抬眸盯着小二,问道:“可是饭馆那里发生了什么事?” 这样的事情,他也是经常会遇到。因为饭馆和茶庄面对面,所以,饭馆那边只要发生了掌柜的解决不了的事,他们都会到这里来请示他。 小二微垂着头,恭敬的道:“东家,刚刚饭馆那边有一位客人打伤了跑堂小二,他们一共有四个人,穿得很普通可却有一身的好功夫。他们坐在靠窗的位置,时不时的盯着茶庄这边看,掌柜的怕他们居心叵测,所以,就让小的换装过来给东家提个醒。” 闻言,唐子诺和钱财飞快的对视了一眼,彼此心领神会。 刚刚他们就在街上被人监视,后来,快到【锦绣茶庄】时,那被监视的感觉就消失了。原来是那些人跑到饭馆里去了,怪不得啊! 这么说来,他们一共有四个人,他们都伪装成小老百姓的样子。怪不得,他没有发现异常的地方,街上的人那么多,的确是有利于他们伪装。 钱财朝小二挥了挥手,道:“你待会从后门回去,告诉掌柜的,这事我已经知道了。让他好好的招待那四个人,切勿打草惊蛇。” 说着,钱财伸手向唐子诺做了个“拿来”的手势,道:“二哥,你身上有蒙汗药之类的东西吗?” 勾了勾唇,唐子诺微微摇头,笑道:“我身上哪会随身带那样的东西?不过,我自有办法。” 话落,唐子诺抬头看着那店小二,吩咐道:“小二哥,你回去之后,让掌柜的给他们送一担碟你们的招牌菜——酱香牛肉,再用熬绿豆的水给他们冲一壶上好的茶。” 店小二听后,眼睛悄悄的望向钱财,等待着他的最终裁示。 “去吧!就换唐少爷说的办。这事一定要小心一点,不能让他们察觉到了。待会你就去茶庄里拿些最好的绿茶过去。”钱财微微颔首,朝他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退下去了。 “小的告退。” 钱财目送店小二和掌柜的出去了,转眸看着唐子诺,道:“二哥,这样听起来,那四个人真的很可疑。你不打算将他们拿下来,好好的盘问一下他们背后的人吗?” “拿下来是自然要的,不过得再等一下。如果他们吃了牛肉又喝了用绿豆水泡的茶,我们很快就可以不费力的将他们拿下来。” 唐子诺看着钱财淡淡的笑了一下,又道:“不过,我看四妹她们还得在外面多坐一会。只要四妹没有离开他们的视线,我相信,他们就一定不会离开饭馆。” “为什么?那牛肉和绿豆水有什么玄机吗?”钱财好奇的问道。 唐子诺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三弟,你不会连食物相克的内容都不知道吧?” 钱财轻轻的摇了摇头,“这个我还真的不太清楚,难道这牛肉和绿豆不能相食?” “没错!”唐子诺微笑着点点头,解释:“这牛肉如果和绿豆一起食用的话,人就会积食,消化不良,肚子会胀起来。如是不及时治疗的话,人很有可能会胀肚而亡。” “原来如此,那我们是要等他们开始痛后,才过去抓他们吗?”钱财恍然大悟的点头,随即又问道。 “那倒不用,待会我们就从后门出去,我担心他们会不吃牛肉或是不喝茶。再说了,如果被他们识出了端倪,你那饭馆里的人可就麻烦了。” 唐子诺站起来,伸手指了指外面,道:“走吧,我们先出去陪四妹她们聊聊天。” “好!”钱财笑呵呵的应道,站起来跟在他的身后,一起走进茶庄的休闲区。 唐子诺和钱财在休闲区里与乔春她们聊了一会天,他们丝毫不在意从对面射过来的眼神,心神气淡的喝茶聊天。 过了半晌,唐子诺和钱财又借故手搭着肩走进后院,出了后门,从另一条街上直奔饭馆的后门。 他们刚刚到了饭馆的一楼,上面就传来了碗碟摔碎在地上的声音,噼哩啪啦的。 “掌柜的,你他娘的到底在菜里面下了什么毒?老子今天非得废了你。”随着碗碟的破碎声,怒火涛天的吼骂声也传了下来。 钱财伸手拉住了掌柜的,朝他轻轻的摇了摇头,又对着惊慌失措的食客,道:“大家别担心,我们的饭馆可是和平镇的老字号了,不管是份量还是卫生,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大家放心的吃,我钱财可以保证饭菜一定不会有问题。楼上那几个人大家也是知道的,他们不久前才打了我们饭馆的跑通小二,又点了很多昂贵的菜,他们的衣着大家也是看得见的,所以?” 钱财很知趣的把话停了下来,他的话不用再说,因为,大家心里已经明白楼上那些人不仅是想呼白食的,还想要勒索银两的。 因为他们的行为,只要经常出入饭馆的人都见过类似的事件。 “请各位客倌放心的吃,我让厨房给每桌送上一盘水晶饺子,略表歉意。”掌柜的收过钱财的暗示,连忙站出来打着和场。 大伙听着他们还要免费送一盘水晶饺子,自然也就安心的坐了下来。 有些好事之人,则是尾随着钱财和唐子诺慢慢的走上二楼,站在楼梯边观看。 二数靠窗的地方,四个男子正坐在凳子上弯腰抱着肚子,大声怒骂。 地面上一派狼藉,到处都是碎瓷片和残羹菜汁,油光满地。如果人走在上面,一不小心就会摔个四脚朝天。 那四人听着咚咚咚的脚步声,抬起汗流满面的头,紧皱着眉朝楼梯方向望了过去。 当他们看到唐子诺时,心顿时一沉,连连收回吃惊的目光,冲着楼下怒吼:“掌柜的,你这里的菜有毒,早要把我们给痛死了,你怎么还不快点上来看看?你快点让人去帮我们请个大夫过来,否则,我们就拆了你们的饭馆。” 他们眼底的错愕虽是一闪而过,但是,有备而来的唐子诺可是一点都没有错过。 唐子诺压抑住心中的怒火,轻笑着走上前,道:“你们这是中毒了吗?快让我瞧瞧,我就是掌柜的请来的大夫,山中村的唐大夫,相信好多人都是认识我的。” 他的一席话落下,围观的人纷纷点头,附和着道:“对啊,你们不是说中毒了吗?快让唐大夫瞧瞧,唐大夫可是柳神医的徒弟,你们是不是中毒了?他一瞧就明白了。” 那四个人听着众人的话,又看着唐子诺蓄着淡笑朝他们走来,心中不由一惊。忍着痛,全都站起来虎视眈眈的盯着唐子诺。 他们实在不知道,这唐子诺到是真的只是来出诊的?还是他已经知道了他们的真实身份? 他们痛得要命,可又不敢大意。所以,每每唐子诺上前一步,他们就后退一步。 围观的人看着他们的奇怪反应,心里都默默的认定了他们就是些吃白食还要勒索的痞子。 他们越是往后退,唐子诺就越是一脸淡笑的上前。他越是笑得风轻云淡,他们就越是心惊胆跳。 最后,在他们大哥的眼神暗示下,他们皆是站定,做出一副鱼死网破的姿态,随时准备朝唐子诺攻上来。 他们的上面只说不能动乔春,可没有说过不能动唐子诺。反正,十有八九他们的身份也已经暴露了,不用上面动手,按照规矩,他们也没什么活路了。 那还不如先下手为强,也许还能保住自己的小命。 “上…啊…”四个人忍着剧痛朝唐子诺攻了上来,双方厮打了一会儿,那四个人便已支撑不下去,肚子慢慢的胀了起来。 “啊…痛…”他们肚子里如同有一把利刃在穿刺,与唐子诺厮打时,又因力气相撞,再加上地面上全是油,转眼间,他们四个人便狼狈的跌在地面上,抱着肚子翻来滚去。 唐子诺一派淡然的走过去,伸手点住了他们的穴位,微蹙着眉替他们把脉。 半晌过后,他看着他们,道:“你们不是中毒了,而是吃错东西了。你们刚刚吃了牛肉,又吃了绿豆,所以才会肚胀。” “哦…原来如此!”围观的人听着唐子诺的话,恍然大悟的点头,一些不知这其中奥妙的人,也暗暗的在心里记下了这两样东西不能同时食用。 “小二。”唐子诺扭头朝着楼下大喊一声。 “来了,唐大夫他们四个人是怎么回事?是我们的责任吗?”店小二一脸茫然的跑上来,看着地上那肚子都胀起来的四个人,颤着声问道。 这时,不用唐子诺回答,一个热心的群众已经开始跟店小二解释起来,“这个小二哥,这事全不赖你们饭馆,全赖他们自己太笨了,把两样不能放在一起食用的东西,一起吃下肚了。” 店小二抬手轻轻的用衣袖拭了拭额头上的汗珠,长长的吁了一口气,道:“谢谢这位大哥,谢谢唐大夫,不然今个儿我们饭馆可就要名声大扫了。” 唐子诺赞许的看了他一眼,道:“你快点去煮几碗白萝卜汤来,让他们服下去就好了。我先给他们吃一粒助消化的药丸。” “是!”店小二看了钱财一眼,见他点头同意,便飞快的跑去厨房让厨子煮萝卜汤。 唐子诺给他们四人喂下了药丸,抬头望向钱财,朝他眨了下眼,嘴角微微上扬,仿佛在道:“你家的店小二可真厉害,样子装得可真实了。” 钱财淡淡的回以一笑,转过身子,轻轻的朝饭馆里扫了一圈,道:“不好意思,打扰到大家吃饭了。我会让掌柜的给大家打个八折,算是钱某人对大家的歉意。希望大家以后多多光顾我们的【美味饭馆】。”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哈哈…”围观的人见已经没什么戏可以看了,便三三两两的散开了。 唐子诺让店小二给他们四个喂下了萝卜汤后,又让店小二将这四个人抬到了后院的工人房里,将他们捆了起来。并交待店小二不要在外面乱说话。 唐子诺整好以暇的坐下来,看着凳子上那四个动弹是不得的男人,问道:“你们是谁派来的?为什么要监视我们?” “我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四个人异口同声的应道,默契的偏头,不再看唐子诺和钱财。 “呵呵!”唐子诺轻笑了几声,站起来走到他们面前,道:“真果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对!”四个人齐声应道。 他们现在快要把肠子都悔青了,暗暗责怪自己嘴太馋,听到人家掌柜的说要送菜给他们吃,他们就毫不客气的大块朵颐。可是他们想不明白,他们明明就只吃了牛肉,根本就没有食过有绿豆的东西,他们又怎么会胀肚子呢? 老大毕竟要比他们三个要聪明一点,他脑子里掠过这个疑问,转过头看着唐子诺时,心里大概就已经猜出来了。他忍不住瞪大了他的牛眼睛,咬牙切齿的道:“一定是你动的手脚是不是?” 唐子诺赞赏的看了他一眼,点头,轻笑着道:“没错!看来你这个做大哥的果然要比这几头蠢驴聪明。” 闻言,四人呆愣,飞快的对视了一眼。 “你怎么知道我是他们的大哥?”老大蹙着眉头,死死的盯着唐子诺问道。 他们几乎都没有出过声,唐子诺是怎么知道他就是他们的大哥?难道他早就知道了他们的身份?也早就知道了他们在暗中监视他们? 嘴角微微上扬,唐子诺扫了他们一眼,道:“因为,他们三个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会不自觉的看向你。” 哦,原来如此,这三个人果然是蠢驴。 他们的老大眸底一片死灰,狠狠的瞪了他们三个一眼,然后就蔫巴巴的垂下了头。 想不到唐子诺是个这般心思缜密的人,怪不得他们四个人会裁到他的手里。看来,明年的今天就是他们的忌日了。可恨的是他们都被点了穴,根本就动不了,连按规矩自寻了断都不行。 也不知唐子诺待会要用什么样的手段来对付他们?想到刚刚肚子痛得死去活来,他们皆是不由的冷汗狂滴。 “你们不打算如实交待吗?我的逼供手法可不少,你们可得确定你们待会受得了才是。”唐子诺淡淡的道,可就是这淡淡的声音,让他们四个人更加的心惊胆跳。 “哼!你就是杀了我们,我们也不会说的。”四个人骨气铮铮的应道。 “哈哈,没想到你们都还有没分骨气。”唐子诺哈哈大笑起来,毫不吝啬的赞扬了他们一句。 “你知道就好!” 唐子诺身坐回了凳子上,弯唇与钱财对视了一眼,微微有些烦恼的问道:“三弟,你还记得上次四妹要动晋国的细作动刑的事吗?” “自然是记得的。”钱财自然知道他的用意,轻轻的扫了一眼那四个齐齐看向他的人,撇了撇嘴,道:“四妹说有一种方法最好用了,只要是个人都受不了那种刑法。” “是什么?快说来听听!”唐子诺兴奋的追问。 “好像叫做凌迟处死。”钱财说着,再次有意无意的扫了那四个人一眼,续道:“说上拿一张鱼网将人的身子裹起来,再拿出锋利的匕首,将那突出来的肉,一刀一刀的割,还不能将人给割死,得让他们血流尽而亡。” “咝——”随着钱财的话落下,房间里的抽气声此起彼伏,那四个人一脸惊恐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嚅动着嘴唇,全身剧烈的颤抖。 闻言,唐子诺兴奋的拍掌叫好,“好啊,咱们就用这个法子,我就不相信,他们受得了。” “不行,不行!我们可是普通的老百姓,你们不能对我们动用私刑。” 唐子诺微微一笑,道:“我们可以,第一,你们是不是普通的老百姓,你们比谁都清楚。第二,我是当朝驸马爷,公主身上有皇太后赐的玉佩,据说可以上打奸臣,下打暴民。你们刚刚意图在饭馆里白吃白喝,还污蔑饭馆的人对你们下毒,所以,你们就是暴民。” 唐子诺说着,走到他们的面前,看着那个老大笑了笑,又道:“我先用了刑,再自己在自己的身上划个伤口,说是你们意图刺杀驸马爷,你们说说看,你们送官后会是怎样的结局?” “你…你…你不能这样?”那个老大也看出了唐子诺眼底的狠厉,顿时心急如焚起来。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他们本身就是见不得光的身份,如果真被送官了,他们的下场也只有一个惨字。 可是,他们也不能说啊,泄露了上面的身份,他们也一样没有活路可走。不好也是不行的,像他们刚刚说的那个刑法,他们之中没有一个人是受得了的。 “如果你们把知道的都说出来,我可以替你们谋一条活路。我说到做到,这是你们唯一的出路。”唐子诺突然一改刚刚的强硬,好商量的看着他们,轻声的道。 四个人相互对看了一眼,最后,那个老大咬着牙,豁出一切似的道:“我说,只要你真的给我们谋一条生路,我们就把所有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你们。” 第144章 诡异的死亡 四个人相互对看了一眼,最后,那个老大咬着牙,豁出一切似的道:“我说,只要你真的给我们谋一条生路,我们就把所有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你们。” 唐子诺满意的点了点头,嘴角蓄着淡淡的笑,道:“那你们就说吧,我听着呢,只要你们说的话都是真的,我就一定兑现我的承诺。反之,我自然也不会给你们好果子吃。” “我们是…呃…”就在带头老大开始要讲出真相的之时,突然,他们四个同时的喷了一口鲜血,全身剧烈的抽搐了几下,眼睛睁得圆圆的,似乎十分惊讶于他们的结局。 唐子诺迅速的窜到他们面前,伸手探了下他们的鼻息,转过头对着钱财轻轻的摇了摇头。 这事太悬了,这四个人的表情既是吃惊又是痛苦,而且还死得还十分容易。他刚刚在发现他们不对劲之时,就向四周扫望了一圈,无论是房间的窗户,还是门,还是屋顶都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 而且这四个人都不是中毒而亡,他们是心脉尽断而亡。这种死法真的是太诡异了,他从来就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二哥,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是中毒了吗?”钱财脸色凝重的站起来,担忧的看着那死态骇人的四个人。 一切来得太过突然,他脑子里还是一片茫然,久久都无法回过神来。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诡异的死法?根本就没人动手,他们就吐血而亡。 唐子诺摇了摇头,道:“他们不是中毒而是心脉尽断而亡。我想不通,像他们这样心脉尽断应该是被强大的内力所振伤,可是,可以断定刚刚这房间的四周根本就没有人。这事太奇怪了,我想我得赶紧回去找义父,看看他知不知道其中的奥妙?” “那这四个人的尸首怎么办?”钱财看着唐子诺,问道。 他们这里是饭馆,如果让人知道了他们这里有四具尸首,那对饭馆和钱府的声誉都是有很大影响的。 唐子诺回头看了一眼那四具尸首,重新走了回去,替他们合上了眼睛,再拿了布将他们嘴角的血丝给擦拭干净。转身走到钱财身边,道:“三弟,我们这就回茶庄去找四妹,你交待一下掌柜的,让他别让人进这个房间来。” 这四个人的死因怪异,而且又死在了钱家的饭馆里,他必须得弄清楚为什么这些人会无缘无故的心脉尽断?他们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就在他们要说出背后的人时,就集体身亡。 这事如果说没有古怪,任谁都不会相信。 “好!就按二哥说的办,我们先回茶庄找四妹。”钱财朝唐子诺微微颔首,两个人一前一后的离开工人房,快步朝对面的茶庄走去。 乔春奇怪的看着从大门口进来的唐子诺和钱财,她一直以为他们是在后院的书房里商量事情。刚刚对面饭馆发生了一些异常,她们也是有所发现的。只是为了不打草惊蛇,她们一直按捺不动,几个人说说笑笑的在这里喝茶、聊天、吃点心。 柳眉轻蹙,乔春站起来,看着他们两个人,不解的问道:“二哥,三哥,你们怎么从这里进来?你们不是在书房里商量事情的吗?” 唐子诺走上前,拉住乔春的手,看着小月和小菊,道:“小月、小菊,你们在这里照顾一下果果和豆豆,我们有事要进书房商量。” “是!”小月和小菊齐声应道。 钱财则是看着掌柜,吩咐道:“掌柜的,我们在书房商量要事,你不要让任何人靠近书房。” “是的,少爷。”掌柜的第一次看到钱财这么凝重的表情,连忙就应了下来。 乔春的心突然有些不安起来,他们两个人的表情不对,好像刚刚发生了什么大事情。她扭过头看着果果和豆豆,柔声的道:“果果、豆豆,你们两个千万要听小月阿姨和小菊阿姨的话,不能出门,知道吗?” “我们知道了。”果果和豆豆小心翼翼的对视了一眼,猛地点头。 他们虽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但是,他们看着爹娘和三舅舅那沉重的脸色,也太概明白一定是出了什么让爹娘他们烦心的事了。他们不能帮什么忙,但是,他们可以管好自己,让爹娘放心。 钱财领头,唐子诺牵着乔春随着他一起大步的朝书房走去。 “二哥,三哥,可是出了什么大事了?”一进书房门,乔春便迫不及待的问他们。 唐子诺拉着她一边朝房中间的木桌走向,一边应道:“刚刚在街上监视我们的那四个人已经死了。” “死了?”乔春怪叫了一声,径自坐了下来,目光来回的在唐子诺和钱财两人身上移动。 他们刚刚出去难道就是为了这事?他们是发现对方,准备去找他们问个清楚的吗?可是,这么短的时间内,对方怎么就会死了呢? “他们是怎么死的?你们刚刚出来就是为了去找他们吗?”乔春直觉这事不简单,一定跟他们两个有关系,否则他们脸上的神情不会是这个样子。 唐子诺挨着她坐了下来,气妥的点了点头,道:“我们本是设法将他们拿了下来,经过一番威逼利诱,他们已愿意说出他们的主使者了。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他们这才一张口就同时的吐血,他们都是心脉尽断而亡的。” 说着,他紧紧的拧着眉,看着乔春脸上很无奈的道:“奇怪的是他们的心脉如果是被高人用内力震断也不出奇,可问题是当时房间的四周根本就没有人。也不存在我忽略的原因,你该知道我们习武之人,如果四周有高手侵入,一定会有种气场感应的。” “可是这一切都没有,所以,他们四个人的死因真的是一个谜。现在,他们死在了三弟的饭馆里,如果我们一个处理不当,就会给三弟和钱府带来麻烦。我们回来就是想问问四妹有没有好的办法?” 随着唐子诺的话,乔春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她的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桌面,脑子里迅速的开始想着任何一个不会给大家带来麻烦的解决方法。 咚,咚,咚。书房里一片宁静,只有乔春的手指敲击桌面的声音。 唐子诺和钱财也只是静静的坐着,并不出声打扰她的沉思。 过了好半晌,乔春抬起明眸看着唐子诺和钱财,道:“出了人命,处理起来就有些麻烦,虽然我们都知道他们不是普通的小老百姓。可是,他们现在是死无对证,只怕我们很难完全不沾腥。就如二哥的分析,他们的死因很奇怪,给我们留下了许多疑点,但是,官府的人一验尸,只后就会认为是我们的所作所为。” “这些人按理说都是一些见不得光的人,要不这样,等晚一点,我们把他们的尸首带回山中村去。让义父验验他们的死因,然后就让人将他们埋了。这事绝对不能声张,否则真的会很难办。但是,我可以肯定这些人的死,不会有人追究。” 一般派出来监视别人的人都会是一些黑暗组织里的人,而且,刚刚唐子诺也说了,他们是心脉尽断而亡。这么蹊跷的死因,她可以断定这些人的身份一定很有问题。 他们上面的人一定是持着让他们事不成就必死的态度,而且,极有可能他们的一举一动暗中都有人在操控,所以,他们才会话还没说出口就心脉尽断而亡。 这背后的人实在是太恐怖了,乔春想到这里,身子不由的轻颤了一下。 这到底是什么人这般处心积虑的要对付她?她好像并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怎么就会一直有人想要给她麻烦呢? “二哥,三哥,我们得想个办法,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那四个的尸首运回山中村。” 钱财沉吟了一会儿,轻声的道:“要不就让人把那几人装进麻袋里,悄悄的从后门运走吧?” 唐子诺赞同的点了点头,补充道:“这事不能让饭馆里的人来办,要不,我先去找陪着岳父大人采办年货的王小林他们,让他们来办这件事吧。” “好,二哥,你去找人。我现在就去饭馆那边坐镇,不能让人发现了尸体。”钱财站起来,转身就往书房门外走去。 唐子诺也火急火燎的站起来,牵住乔春的手,道:“四妹,你就在这里陪着果果和豆豆,我去找人。待会事情办好了,我就会来接你们一起回家。” “好,走吧!这事越快越好,拖久了容易出问题。”闻言,乔春站起来,任由他牵着她走向外面的茶庄。 乔春目送唐子诺离开,重新坐了下来,强打起精神与果果和豆豆互动起来,可是,不管果果和豆豆怎样嗨,她的心里都是沉沉的,闷闷的,脸上的笑意也略有些牵强。 黑暗的人太阴险狡诈了,她们完全就不知对方是谁?也不知对方的目的是什么?现在马上就快要过年了,开春后的扩种茶树,种花都是迫在眉梢的事情。这中间还真的是不能再出什么岔子了,否则,离她的理想生活只会越来越远。 乔春的心如同在油锅里煎炸一样,沉闷着,生痛着,害怕着...她就那些心不在焉的坐着,偶尔应付果果和豆豆几句,整个人都已经完全的神游了。 过了半个时辰,唐子诺带着乔父过来接她们了,乔春凝视着唐子诺,从他的眼神中知道了事情已经办好,心也稍稍的安定了一些。他们再也没有心情去购置礼品,坐上马车,马不停蹄的往山中村赶去。 回到山中村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为了不让人发现这些死尸,唐子诺特意交待王小林他们将这些尸首放在后山的树林里。 唐子诺下了马车,立刻就到诊馆里去找柳如风,凑在他的耳边低声细语,片刻之后,他们就并肩往后山而去。 乔春食不知味的吃了晚饭,把果果和豆豆分派到了林氏和雷氏的房里,支开了小月和小菊,一个人心事重重的坐在房间里等着唐子诺的归来。 他们已经去后山很久了,连晚饭都没有回来吃,也不知他们有没有查出一些端倪。 她好着急,好担心! 如果对方总是这般神出鬼没,又杀人于无形的话,那她们唐家的处境可真的是很危险。不过,所幸的是他们的目标好像又仅仅是她,希望不会因为她的原因,而让他们牵怒于她的家人才好。 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呢?他们与上次在宫里的那个大花脸,上京路途中的那帮雨夜杀手,到底有没有联系?会不会是同一伙人? 乔春坐立不安的站起来,手背在身后,来来回回的走动着。 嗄吱~~房门应声被推开,唐子诺一脸疲惫的走了进来,看着神情不安的乔春,嘴角扯出了一抹轻笑,道:“你怎么还没有休息?一直在等我吗?” ------题外话------ 各位亲亲:妞儿待会再补字上来,今天小外甥女生病了,妞儿帮忙在医院照顾了一天,所以,更新晚了,请见谅! 第145章 团团圆圆 “老婆,你先去睡觉,我给大哥写封信,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担心会有那样的事情。”唐子诺轻轻的将乔春放了下来,骤步往书桌方向走去。 这事经由乔春这么一说,他还真是急了。这事越早有个提防就越好,如果大哥能在宫里头挖出这人的真实身份,那就更好了。 事情到了这里,他也得知会一下影门,让他们在暗中着手调查一下,现在的江湖上到底有哪些人会盅术。 乔春紧跟着他走到书桌前,动手替他研墨,看着他写下了两封简短的信。 唐子诺轻轻的将纸上的墨印吹干,站起来看着乔春,道:“你先上床休息吧,我去去就回。”话落,转身就往房门外走去。 乔春轻轻的点了点头,带着复杂的心情洗漱了下,钻进了被窝里等待着唐子诺的归来。这事越来越像个谜团,而这个谜团就像是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所有的线索都是在最关键的时候就断了,让人完全找不到下手的缺口。乔春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索性就平躺着不动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帐幔顶,任由思绪腾飞。 这个人真不是一般的强大,完完全全不给他们侦破的机会。 不知过了多久,唐子诺从外面走了回来,看着乔春怔怔的盯着帐顶发呆,走到床边坐了下来,柔声的道:“老婆,你在想什么呢?这些事情由我和大哥来处理就可以了,你别操这心了,你就安心的在家养胎吧。” 乔春抽回了视线,看着他眉宇间不可忽视的忧虑,伸手抓住他的手,道:“不管我能不能帮上忙,你一定要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放在自己的心里,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扛在自己的肩膀上。我是你的妻子,不是别人,我没有办法看着你一个辛苦。” “我明白了,我会跟你说的。你先睡吧,我整理一下我们以前画的瓷器草图,烧瓷场这几天就可以完工,年后我们就可以正式启用了。我们的第一批瓷器样式可得烧出点特色来。”唐子诺轻轻的拍了拍乔春的手背,将她的手放回了背子里,转身回到了书桌前,挑选着以前画的那些草图。 昏黄的油灯光下,唐子诺聚精会神的俯首在书桌前审看着草图,一张一张的挑选着,时而拿起笔在草图上加几笔,时而摸着下巴怔怔的盯着草图。 兴许是因为房间有了唐子诺的气息,刚刚还翻来覆去睡不着的乔春,这一次很快就沉沉的睡着了。 “啊——不要——”熟睡中的乔春突然尖叫了一声,双手在空中不停的挥舞着。 唐子诺放下手里的草图,骤步跑了过去坐在床沿上,伸手轻轻的摇晃着乔春的身体,着急的道:“老婆,你怎么啦?快醒醒,你做恶梦了。” 乔春的额头上溢满了汗珠,头摇得像个波浪鼓似的,嘴里反反复复的说着,不要,不要… 在唐子诺的叫唤和轻晃下,乔春慢慢的睁开眼睛看向着急的唐子诺,猛地坐起来紧紧的抱住了他,嗫嚅了几下嘴唇,“我做了一个好可怕的恶梦,我梦到一个人,他一手抓着果果,一手抓着豆豆,把他们丢进了一个…一个…一个火炉里。”乔春全身颤抖,断断续续的道出梦里的场景。 紧拧着眉头,唐子诺伸手轻轻拍着她的背部,安抚着她,道:“你想太多了,怎么可能会有那样的事情发生呢?不会的,你忘了吗?我们家有这么多暗卫每天轮守着,现在还有小月和小菊,一定不会有这样的事情的。” 乔春听着他的话,一把推开了他,定定的看着他的眼睛,肯定的道:“不是这样的,这个梦太真实了,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你都不知道,刚刚做梦的时候,我的心都是揪着痛的。” “一定是你想太多了,我保证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你要相信我,有我呢,我会保护你们。”唐子诺伸手轻柔的擦掉了她的眼泪,举起右手做了个保证的手势。 轻轻的扶着她重新躺回了床上,帮她掖好被子,捏了下她的小鼻子,道:“睡吧!我在这里看着你。” “你也睡吧,很晚了。”乔春满眼期待的看着他,伸出手摇了下他的手臂,撒娇:“你也上来睡吧,我一个人害怕。” 刚刚的梦境让她有点害怕,她现在根本就不敢闭上眼睛,生怕梦境重来。 弯起了嘴角,唐子诺将她的手放进了被子里,微微颔首,笑道:“好,等我一下!我先洗漱一下。” “好。”乔春抿着嘴浅浅一笑,点了点头。 唐子诺迅速的洗漱干净,拔了拔只剩下星光点点的火炉子,把手放在上面烘了下,感觉全身都没那么冷了后,脱下外衣飞快的钻进了被子里。 他知道乔春是个怕冷的,所以,他不敢让自己冷嗖嗖的上床,就怕会让她着凉了。因为,他知道只要他上了床,乔春一定会像只八脚章鱼似的缠到他的身上来。 果不其然,他刚刚钻进被子里,乔春就欺身而来。唐子诺低声的笑了一声,将她搂进了怀里,伸手掖好了她身上的被子,俯首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口,道:“睡吧!不用怕,我就在这里。” “嗯。”乔春轻轻的嘟喃了下,伸手圈住他的腰往他的怀里蹭了蹭,舒服的吁了一口气,不一会儿,便传来了她平稳的呼吸声。 ...... 一整天的准备,唐家的年夜饭终于做好了。 乔春看着两大桌的菜,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去年春节,他们家的人全部坐在一起也就刚好围成一桌,而今年,他们却是要挤成两大桌,这种热闹的感觉真的很好。 她的笑着的安排大家坐下,就连下半身刚刚才能动弹的廖仁也被唐子诺推到了偏厅里,跟大家一起吃年夜饭。 “大家都坐吧!今天过年了,大家都要吃好,喝好。”乔春说着,端起面前的茶杯,浅笑吟吟的走到暗卫们的那一桌,一一扫过脸上明显流露出喜悦的暗卫们和陈氏父女,道:“来,来,来。我以茶代酒敬大家一杯,谢谢你们来到唐家,谢谢你们和我们一起保护着唐家。” “谢谢夫人,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暗卫们站起来,齐声应道,端起酒杯,一口饮尽。 陈氏父女有些紧张的相互对视了一眼,也学着暗卫们的样子,端起了桌上的酒杯,微笑着看向乔春,道:“谢谢夫人!”话落,仰头将杯中的酒一口喝掉。 “大家客气了,来,我再敬大家一杯,祝大家来年事事都顺意,身体健康!”乔春的嘴角轻轻上扬,微微轻启红唇,向大家说着一些过年敬酒的吉祥话。 “祝夫人事事都如意,祝大家都身体健康!” “来,来,来!我们大家一起来,祝大家都如意,身体健康!”唐子诺端着酒杯走了过来,对着两大桌子的人举起了酒杯。 柳如风和乔父笑呵呵的站起来,也举起了酒杯,两个好友相互对看了一眼,道:“哈哈,没错!大家都是一家人,一起来干了这一杯团圆酒!” “干了!”大伙都笑了,发自内心的笑了。 一时之间,唐家的偏厅里碰杯声彼起伏落,好不热闹。 林氏悄悄的擦拭了下眼角的眼泪,看着满屋热闹的氛围,尤其是站在中央那个玉树临风的儿子,此刻,她的心里满满都是感恩。去年吃年夜饭时,她还在心里暗暗哭泣,团圆的夜里没了儿子的身影。当时,该是任谁都想不到她死去的儿子还可以复活,重新回到她的生活里。 她悄悄的擦掉眼泪,眉眼含笑的看着唐子诺和乔春,脑海里迅速的闪过儿子回到家后的日子里,母子俩相处的画面。突然,她停止了笑意,眼光定定的看着乔春,心里对她充满了愧疚。 她怎么可以做出那些伤害春儿的事呢?她这是老糊涂了吗?明明这个家有今天这个样子都是因为有她。可自己到底对她做了什么?自己因为觉得儿子一颗心都放在了春儿的身上,就牵怒她。时常做了一些无由的错事,幸好春儿没有跟她一般见识,不然她的所作所为还真有可能把这个家给拆散了。 她随着大伙一起把酒喝进了肚子里,心里火辣辣的,不知是因为酒精在作祟,还是因为自己的满怀的愧疚。 她暗暗的发誓,以后一定要好好补偿春儿,好好的对待春儿。 乔春和唐子诺回到了桌边,一个人续满了茶,一个人续满了酒,两个默契的对望了一眼,微笑着看向林氏,道:“娘,儿子(儿媳妇)祝您身体健康!” “好,好,好!娘希望你们夫妻俩相扶相持,恩恩爱爱。”林氏笑着站了起来,愉悦的跟他们碰了下杯,豪爽的干了一杯。脸上的笑容绽放如花,这是儿子和儿媳妇给她敬的第一杯年夜饭的酒。 她本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有机会了,没想到老天爷不愿看她这么苦,还是让她有幸看到了这一幕。 林氏放下酒杯,眼眶湿润的看着他们,吸了吸鼻子,道:“好,真好!娘今天很开心,真的很开心!这一幕娘在梦里都不知做了多少回了。”说着,她将眼定锁在乔春的脸上,语气中充满歉意:“春儿,以前娘做了许多伤害到你的糊涂事,希望你能原谅娘。娘以后不会再这么傻了,你是娘的好儿媳妇,谢谢你这些年来为唐家做的一切。” ------题外话------ 各位亲亲,晚点妞儿会补字上来,下一章该要跳到三年后了,把大伙的事情都交待清楚,把坏人虐了,把好人的结局美了。 第146章 接你回家,清荷泪。 第146章接你回家,清荷泪。 山林间,初夏的阳光从枝叶间透射下来,地上印满大小不一的光斑。路边树上的知了,还有那叽叽喳喳的鸟儿们已经愉悦的开起了演唱会,大家相互为彼此伴奏。 山间的小路上,有一个男子手里牵着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有一个女子手里牵着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细看之下,这个小男孩和小女孩的脸蛋居然如出一辙。 “亲亲,你累不累啊?过了这个山头就快到了。”走在前头的豆豆回过头来看着乔春,关切的问道。 乔春微笑着摇了摇头,道:“不累,你难道忘了你娘亲也是有武功底子的吗?这么点山路怎么可以会累到我?” 今天是三年之约到期的日子,他们是特地到这里找陈清荷会面的,这个地方他们不是第一次来,但相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来。这几年她们每年都来带着豆豆来这里小住一段时间,从不将承诺当成往后推的借口。 三年了,他们在商海里滚打摸爬了三年,虽然很累很苦,但是,因为夫妻同心,因为有许多朋友相助,他们还是觉得那些日子很幸福。 三年的心血,终于换来了一个如愿的结果,唐家在茶叶行,瓷器行,茶馆,饭馆都得到不俗的发展,也成功的挤身为大齐朝的第一首富。这成功背后的各种滋味自是只有自己明了,但是,他们不怕,因为这一路上他们拥有彼此的鼓励。 乔春的红茶和普洱茶,尤其是花茶那可真不是火热俩字就可概括的。他们的花茶不仅是大齐朝女子们的新宠,更是已经广传到周围列国,火爆状况可不是一般的劲。 也正是因为她的花茶这般受宠,在他们积累财富的功劳簿上,花茶绝对是功臣榜的第一位。 果果看着乔春嘴角一直挂着淡淡的笑意,也不禁被她的好心情给感染了,忍不住好奇的问道:“娘亲,你在想什么开心的事情吗?” “我在想这三年来发生的事情,这时间过得可真快啊。转眼间你和豆豆也长这么大了,我在想我们一家人什么时候去云游四海?”乔春说着眼光不由的飘向唐子诺。 闻言,唐子诺顿住了脚步,回头看着她,笑道:“如今的大齐朝已经成为周围列国中的第一国,不管是民生还是兵力都已经是一顶一的了。大哥更是花了很多心血将边疆的兵力和防守布阵点布署得天衣无缝。相信我们的愿望很快就可以实现了。” 这三年来,一切都风和浪静。自从三年前那四人的诡异死亡后,事情也变得很奇怪,居然就再也没有人监视或是暗中刺害他们。让他们这些人三年如一日,从未真正的放松过警惕。 可那个人实在是藏得太深了,他们动了暗卫和影门还有官方力量都没有查到他的身份,所有的疑点和线索都呱然而断,再也没有办法查下去。就是因为他藏得太深了,反而,让他们更加放不下心,随时都觉得自己的身边有一颗不定时炸弹似的。 “希望不会再生会什么事端了吧,最近我的心又开始忐忑不安,总觉得这三年来平静得有些不太正常。” 她也不清楚,自己怎么会那么强烈的感觉到这份平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那个会用盅术的人实在是太神出鬼没了,他仿佛对他们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他们想要查,他就按兵不动。 也不知是不是那次留下了后遗症,乔春时常会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那双眼睛里充满了仇恨和狠绝。 唐子诺走过来牵住她的手,柔声的安抚道:“这些年你太累了,容易胡思乱想。这些只是因为你还对三年前的事耿耿于怀,那件事情在你的心里留下了阴影。真的别在想了,过段时间我们安顿好一切,不就可以四处走走看看了吗?” 果果机灵的快步走到豆豆的身边,兄妹俩牵手向前,把唐子诺和乔春撇在后面,让他们一边走一边聊。 攀过了这个山头,山的后面是一个山中谷,那里鸟语花香,在丛树深处的小溪边有一座别致的木屋。那里就是陈清荷这些年来居住的地方,自从她与风劲天决裂后,她就和她的贴身侍女小青隐居于此。 陈清荷站在院子里,举目远眺,望着那四个朝她的木屋走来的人儿,思绪不禁回到了三年前。 三年前的一天,小青去山外购买粮食时无意中听到了乔春的事情,回来对陈清荷说起后,她便想着要去会会乔春,看看能不能借她的力量打压一下【天下第一庄】? 她根本就没有能力打压风劲天,因为陈国不会为了她这个和亲的公主出兵力或是得罪大齐朝,还有一个重点就是风劲天有很多产业在陈国,如果得罪了他,他将陈国的产业抽回,那对陈国的经济无疑也是一个打击。所以,她只能是一只被弃的棋子,尽管,她当年是陈国最得宠的公主,但在国家的安宁和利益面前,她也就变得微不足道了。 这就是历代以来被送出去和亲的公主的悲哀,虽然你贵为一国公主,可是,嫁出去以后就如同泼出去的水,根本就没有人疼没人爱,更没有娘家的人来管你。 她就是活生生的一个例子,当年,虽然被和亲的对象不是皇戚贵族,但是由于她从小就向往江湖生活,所以,当她第一眼看到风流倜傥的风劲天时,她的整颗心,整个魂都放在了他的身上。 可是,多情总比无情若,她带着无限的欢喜和满腔立誓要做个贤妻良母的热血,就在新婚之夜被冰水浇了个透心凉。她要嫁的良人,她心仪的男人,他的心里已经有了人,他甚至还有了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儿子。 她当时就懵了,她不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堂堂一个公主,怎么就成了一个插足人家婚姻的人?怎么就成了一个丈夫眼中的恶毒女人?她什么也没有做不是吗?她只是怀着一颗少女的心来嫁给他不是吗? 一夜之间,她对婚姻,对生活的所有美好幻想都被无情的打破了。高傲的她愤怒了,受伤了,可为了这个让自己心动的男人,她忍了。在成亲后的日子里,她想方设法的想要取得他的好感,可他的眼里从来没有看到过她。 直到她忍不可忍的对他用了手段,这个手段让他们有了夫妻之实,却也让他们离得更远。就这一次她有了孩子,或许,生活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让她好过一些。就在他们之间因为孩子的关系而缓和了一些的时候,就在她以为她的努力终于有了回报的时候,老天给她开了个更加残忍的玩笑。就在她的孩子二岁的时候,她的孩子没有任何征兆的一睡不醒了。 陈清荷越是回忆就越是无法自拨,垂落在身侧的手紧攥成拳,目光中全是羡慕的看着那四个徐徐而来、笑语嫣然的人。多么有爱的一家人啊,为什么她就不能拥有这样的生活呢? “师叔祖,我们来了。”豆豆和果果人还未到小木屋,就开始兴奋的挥着手朝陈清荷跑过来。 自从第一次柳如风和唐子诺他们陪果果、豆豆来陈清荷这里以后,他们就改口按辈分来叫她,因为陈清荷和柳如风是师兄妹,所以,他们这些小家伙都喊她师叔祖。 陈清荷回过神来,看着那两个又长高了不少的小家伙,眼里满满都是慈爱。这两个孩子是一个开心果,他们人小鬼大,总能说出一些让你感到窝心的话,总能做出一些让你感到贴心的举动。 “果果和豆豆来啦!快点过来让师叔祖抱抱。”陈清荷蹲下了身子,紧紧的将果果和豆豆搂进了怀里,闭上眼睛用力的吸闻着他们身上的味道。 孩子是她一辈子的伤,是她心的永远缺口,此刻她抱着他们,心里面想的念的却是她脑子里那个柔软的身子。 果果和豆豆就那样乖乖的让她搂抱着,一句话也不说,他们人虽然还小,但是,他们总觉得师叔祖抱他们的时候,内心特别脆弱。仿佛是想从他们的身上寻求到坚强的能量。 小青笑看着沿着小路而来两个恩爱人儿,利索的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冲泡着茶汤,“主子,让果果和豆豆喝点水吧。” 陈清荷恋恋不舍的松开了手,睁开眼笑着牵他们走到石桌前坐了下来,转首看着已走进院子里的唐子诺和乔春,道:“你们来啦!快洗把手过来喝茶吧。” “是,一年未见,师叔可好?”乔春看着陈清荷,浅浅一笑,温和的问安。 陈清荷微笑着点了点头,“师叔还不就是老样子,何来好不好之言?” “师叔,我义父让我捎一句话给你,佛说,爱别离,怨憎会,撒手西归,全无是类。不过是满眼空花,一片虚幻。”唐子诺没有错过陈清荷脸上那淡淡的失意和羡慕,关于她的事情他已经查得了个透顶,也许除了她这个当事人,也就只剩他和乔春最清楚她的一切过往了。 心病还要心药医,他和乔春都认为成功的打压了【天下第一庄】就能减轻她内心深处的伤痛。她受得是心伤,自然还得找来心药来医。 于是他们给她备的一份礼物,就是不知待会那人会不会来?也许,在风无痕和杜湘茹的劝说下,他愿意走这一趟。 “爱别离,怨憎会,撒手西归,全无是类。不过是满眼空花,一片虚幻。”陈清荷失神的反复嗫嚅着,乔春和唐子诺默默的看着她没有出声打扰她,有些事情需要她自己去想通,需要她自己走出来,别人一点忙也帮不上。 过了好半晌,陈清荷突然仰头哈哈大笑起来,笑了好久也没有停下来,只是笑着笑着她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大伙都静静的看着她,没有人过去劝她,也没有人上前去拥抱她。 突然一抹白影从空而降,一位儒雅的中年男子上前轻轻的拥住了陈清荷,轻声的安抚道:“清荷,别哭啦。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这样哭,让这些晚辈们看了多不好意思?” 陪在果果和豆豆身边的小青看着眼前相拥的一幕,忍不住红了眼,轻轻的擦拭着眼角的泪水。这么多年了,主子终于等到了她梦寐以求的拥抱了,虽然这不一定是爱的拥抱,但是,也好过那绝裂的相互指责。 “呃?”陈清荷听到熟悉的声音,骤然停止了哭泣,抬起头看着从记忆中的俊逸变成眼前这一派儒雅的风劲天。她的嘴巴微微的张着,不太相信眼里看到的一切,猛地眨了眨眼,吃惊的看着他,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对不起!”风劲天答非所问,定定的看着她。 陈清荷猛的一怔,吸了吸鼻子道:“什么意思?”她想象过太多关于他们相逢的画面,唯独就是没有想过会有今天这样的一幕。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是要来求合的吗?可是,他不是说了,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她,他这一辈子都不能忘记就是因为她,而让他和他的爱人忍受离别之苦的吗?他不是说就是因为她,而让无痕自小就没了母爱的吗? “够了,大半辈子都过了,我们之间已经太够了,不该再这样下去了。”风无痕就着袖子替她拭去了眼角的泪,大手不小心将她的面纱给拉了下来,露出了陈清荷从不示人的脸庞。 “嗬...”乔春等人惊讶的看着她那张有一个十字疤痕的脸。 “呃?”陈清荷慌乱的瞥了一眼风劲天,手忙脚跳的将面纱给重新系好,将自己那张不能见人的脸给遮了起来。 风劲天心中吃了一惊,当年,他只见了她满脸是血的脸,却从未想过这个伤疤这么深。她对自己也是够狠的,居然忍心对自己的脸下手这么重。 当年,在他们的儿子去世以后,他们再一次争吵,他火大的冲着她,吼道:“你有一张漂亮的脸蛋,可却不是我想要的。这张脸就是再漂亮,在我的眼里也是狰狞不堪的。” 谁知她居然随手就拿起匕首在自己脸上划了一个十字,恨恨的对着他,道:“是不是这样啊?风劲天我恨你,这个伤疤会每时每刻的提醒我有多么的恨你。你以为我就真的有那么想赖在这里吗?哈哈...我们到底是谁害了谁?我有错吗?哈哈...我有错吗?我能选择吗?哈哈...” 就这样在一个雷雨之夜,她带着小青遍体鳞伤的离开了【天下第一庄】,从此,再也没有踏进那时一步。 风劲天从记忆中回过神来,再次看次她的眼神中不由的夹带了一些愧疚,“清荷,对不起!当年是我的错,我不该把责任全部都推到你的身上。我只知道自己是个受伤者,是一个被权势利益牺牲的人。我却忘了,你跟我也是一样的。你也同样身不由己,你也同样无奈。” “可那时的我却没有想到这些,而是将所有愤怒都发泄在你的身上。对不起!我根本就没有权利那样对你,我怎么能做出那些事情呢?明明你比我还可怜,你背井离乡,被你的亲人因为利益送到了异国,而我却还那样的对待你。” 风劲天越说越愧疚,他此刻真的觉得自己是个大混蛋,怎么能那样对待一个弱女子呢?湘茹和乔春说的没有错,我只顾着自己身上的伤,却忘记了那个女子她也是受害者。 她也有许许多多的身不由己,他真的是做得太过分。 今天他听取了湘茹和乔春的劝说,他想对这个女子有所补偿,虽然他不能给她爱,但是,他能让她生活在一个宁静的生活。他可以像兄长一样,给他爱护,让她有一个温暖的家。 风劲天伸手将陈清荷的手包在了自己的手里,满脸诚挚的看着她,道:“清荷,我们已经不幸了半辈子,我们以后就一起相陪相伴过下半辈子吧?虽然,我不能给你情人的爱,但是,我可以像兄长般的爱你,保护你。也许,你会觉得这样对你很不公平,可是,清荷,我的心真的装不下其他的人,不是你不好,而是我不能,这种感觉你应该可以理解的。” “今天就跟我一起回【天下第一庄】吧,你永远都是那里的女主人,我们都不再是年轻的小伙子和青春的小姑娘了,我们就彼此做个伴,像兄妹般的好好的过下半辈子吧。” 陈清荷没想到他也能一口气说出那么多的话来,以前,他们每次见面都是争吵几句,或者就是她说,他不理。像今天这样温和的说话还真是从未有过。 “像兄妹?一起做伴过下半辈子?” “嗯,你愿意吗?”风劲天猛的点头,说到底她是他名义的妻子,说到底是他这个‘丈夫’亏欠了她。 “师叔,你就答应了吧。人生苦短,两个人能生活在一起,相陪相伴也是一种幸福。”乔春看着陈清荷一脸犹豫的样子,忍不住心急的劝道。 “主子,平淡也是福,你就不要再自己这么苦了。”小青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紧接着乔春的话,附合着劝道。 “师叔祖,你就答应了吧,下次豆豆还会让娘亲和爹爹带我去找你。”豆豆也加入了劝说阵容中。 “母亲,你就随爹爹回去吧。”院子外传来一声清朗的声音,众人转首望去,只见不知何时风无痕已经站在了那里,一脸感动和真挚的看着陈清荷。 他慢慢的走过来,跪在了陈清荷的面前,诚心的给她磕了三个响头,一边磕头一边道:“无痕自小没有娘亲在身边,承由母亲的照顾,在无痕的心里母亲也就是娘亲。请娘亲随爹爹回家去吧,也让无痕有机会在娘亲的膝下承欢尽孝。” 当年,尽管陈清荷的心里有多么的诧异风劲天已有了一个儿子,但她一心想要讨得风劲天的欢心,对待风无痕也是一直像亲儿般照顾的。倒是风劲天怕她对风无痕下手,一直对她都是多有防备,从不让她独自一个带风无痕。 “你是无痕?”陈清荷看着跪在她面前的风无痕,温和的淡淡一笑走上前,将他扶了起来,温柔的替他拍着衣服上的泥灰,道:“你难道就不恨我吗?如果当年不是因为我的下嫁,你爹和你娘亲也不用承认离别之苦。你也不用自小就没了母爱。” 风无痕回握住她的手,道:“娘亲,这些年来,孩儿一直在暗中打听你的消息。如果不是唐兄把这个地方告诉我,我还真是找不到这里来。一日为娘,终身为娘。孩儿受过娘亲的悉心照顾,就该对娘亲尽孝。以前的事情都让他过去吧,那些事都不是你的错,你也是受害者,又哪里能怪娘亲你呢?” 陈清荷被他的一番诚恳的话打动了,感动的流下了两行清泪,轻轻的点点头,道:“好,好,好!娘亲随你们回家。” 回家,她也要回家了。 家,原来她陈清荷也是有家的。 真好,真好,真好啊! 第147章 跺脚就地动的唐家 第147章跺脚就地动的唐家 “二哥,想不到风伯伯真的会来,如今看着师叔打开了心结,我真的好替他们开心。有时,放手也是一种幸福。未来的日子里,他们就算不能像夫妻一样的生活,但是能平平淡淡的彼此作伴也是一种幸福,对不对?” 乔春依偎在唐子诺的身上,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眉眼俱欢的抬头看着他,难掩内心兴奋的道出自己的看法。 人的一生中,相守也有许多不同的方式。他们虽然不能相爱,但是,他们可以相伴。也许听起来还是有点伤感,也许有人觉得没有爱的相伴是痛苦的。可是,爱不是占有,再强烈的爱情,随着时间的推移也会变成亲情。 他们之间没有爱情,但是,他们可以有亲情。 “没错!”唐子诺弯了弯嘴角,伸手将她搂得更紧了些。 今天他们的目的总算是达成了,义父知道了这个结果,应该也会为叔师感到开心吧。唐子诺想到一辈子单身的柳如风,不由的轻叹了一口气。 乔春舒服的窝在他的怀抱里,听着他的叹息,抬起头担忧的问道:“你怎么啦?好好的怎么还叹气?” “没事,我只是想到了义父。”唐子诺温柔的伸手将差点滑下去的豆豆扶稳了,松开乔春,坐直身子帮睡着的豆豆调了个舒服的姿势。他看着豆豆睡梦中的笑容,刚刚心里面的阴霾一扫而空,勾起了嘴角,眸底溢出暖光。 乔春也坐直了身子,将靠在她身上的果果扶正了一点,他们现在是在回家的路上,陈清荷已经随风劲天回【天下第一庄】了。她放心不下家里的另外两个小萝卜头,便也赶着马车与他们分道扬镳。 “义父的事他自有他的执着,这么多年他都过了,也许,远远的看着她,知道她是平安的,幸福的,他也就幸福了吧。”乔春说着,稍顿沉吟了下,续道:“我觉得义父是个对感情执着的人,他只要能与她生活同一片天空之下,呼吸一样的空气就够了吧。” 柳如风和当今皇太后的事情,她虽然不是全部都知道,但是,他们之间的纠缠她还是能够理解的。但是,有些事情一旦错过了,那就是错过一辈子。 如果当年他们都不离开兰谷,或许,他们会是幸福的一对。但是,没有如果,人生就是这样,踏出了一步就很难踏回去了。也许,皇太后并没有真的爱过柳如风,只是因为他们从小生活在一起,只是因为她没有遇到过其他的男人。所以,当她遇到先皇,她才会心甘情愿的成为一只金丝笼里的彩蝶。 马车在官道上徐徐而行,乔春和唐子诺搂着果果、豆豆,四个人紧紧的相互依偎在一起,马车外传来不时的鸟儿的欢唱声,仿佛它们也在羡慕这种充满爱的场景。 “驭~~唐大哥,到家了。” 马车停了下来,王小林推开车门看着里面睡得正香甜的四个人,不禁扬起了嘴角,这一幕是那样的温馨和祥和,让他不忍心惊扰。 “慢点,慢点。唉哟喂我的宝贝儿,你们跑慢一点,小心别摔跤了。”林氏从院子里追了出来,不停的挥手叫喊着在她前面跑向马车的一对小人儿。 这两个小家伙就是乔春和唐子诺的二女儿和小女儿,二年前乔春又为唐子诺生了一对女双胞胎。这两个小家伙长得跟乔春很相象,都是典型的瓜子脸。 唐子诺平时很爱抱这两个孩子,只要有时间,他都会抱着他们逗着玩。当初刚生下他们的时候,他居然喜饮而泣,抱着两个宝宝的手不停的颤抖。 这对宝贝是乔春再一次用命换回来的,在生他们的时候,乔春又是一次大出血。如果不是唐子诺平时一直有让柳如风帮她调理身子,只怕人就真的没了。打那以后,唐子诺在每次两人恩爱后第二天都会亲自煎药给她喝,就怕她再一次有了身孕。 不过,对于他的贴心和爱护,乔春还是很感动的。一个男人能为你做这些,而不只求自己的快乐,那么这个女人无疑也是很幸福的。 唐子诺和乔春同时睁开了眼,听到马车后传来的奶声奶气的声音,两个人皆是幸福的笑了起来。动手摇醒了果果和豆豆,将他们抱下了马车,一脸幸福的看着朝他们扑过来的小宝贝。 “爹爹,娘亲。” “嗯,糖糖,这几在有没有乖乖的听话啊?想爹爹了没有?”唐子诺放下豆豆,蹲身子一把抱起来他的小女儿(唐糖),轻轻的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果果乖巧的从娘亲身子滑了下来,把娘亲的怀抱让给最小的妹妹(唐蜜)。 “来,蜜蜜,娘亲抱抱。”乔春开心的笑着蹲下身子,朝那甜美的小家伙张开了手臂。 “娘亲,蜜蜜好想你哦!啵~~”小家伙一粘上来就甜糯糯的说着贴心的话,湿润柔软的小嘴在乔春的脸上重重的啵了一口,惹得乔春开心的大笑起来。 女儿果然是真贴心的小棉袄。 当时生下糖糖和蜜蜜时,乔春还担心唐子诺和林氏的心里面会不高兴,哪知道他们比她还开心,一直说什么女儿也是宝,女儿是娘亲的贴心小棉袄。 趁着乔春、唐子诺和一对小女儿腻歪的时候,果果和豆豆则是乖巧的走到林氏面前,礼貌的跟他们的奶奶打招呼。 “奶奶,果果(豆豆)回来了,这几天糖糖和蜜蜜有没有不听话?” 林氏笑看着果果和豆豆,摇着手一脸欣慰的道:“回来就好,快点进屋喝水,休息一下。糖糖和蜜蜜跟你们小时候一样乖,很听话的。” 说着,她伸手一手牵着果果,一手牵着豆豆,抬眸看着唐子诺和乔春他们,道:“春儿,一路辛苦了,快点时屋去休息一下吧!外面太阳毒着呢,你娘煮了绿豆汤,咱们进去喝吧。” “好嘞!” 一行人说说笑笑的走进大厅,唐子诺放下糖糖后就去诊馆找柳如风,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把陈清荷的事情告诉他。他们是师兄妹,尽管没怎么来往,但同门情谊还是存在的。 “义父,东方大叔。”唐子诺看着正在配花茶的柳如风和东方寒,亲切的走了过去,挨着他们坐了下来,着手也帮忙将花茶装包。 柳如风停下了手里的活,抬头看着唐子诺,关切的问道:“子诺回来啦?你师叔还好吗?风劲天去了吗?她听到这个消息后,有没有什么过激的地方?他们有没有和好?” 这个小师妹从一个高高在上的公主变成一个弃妇,这其中的滋味他也是可以理解的。这些年来,每次见面他都有劝解她,怎奈她的心结太大太紧,不是他这个大师兄可以结开的。 为了这一次的见面,前段时间唐子诺和乔春特意去【天下第一庄】求见了风劲天,并成功的劝服了他,让他去解开小师妹的心结。这也是他为何没有跟着唐子诺他们一起去的原因,小师妹是个心高气傲的人,有些事情越少人知道就越好。 唐子诺看着一见面就向他开着连环问题炮的柳如风,微笑着点了点头,缓缓的道:“义父,你别急,容我慢慢的跟你说。叔师过得很好,风伯伯不仅去了,连风无痕也跟着去帮忙劝师叔了。” “那你师叔同意了没有?”柳如风着急的打断了唐子诺的话。 唐子诺微微颔首,应道:“经过风伯伯和风无痕的好一番劝说下,叔师同意跟他们回【天下第一庄】了。你的话我也带去给师叔了,我相信,她是悟出话中的意思了。不然也不会答应得这么爽快。” 柳如风的脸上逸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点了点头,“嗯,如此最好!她也是个可怜的人儿,如今能够打开心结跟风劲天一起回【天下第一庄】也是最好的。” “嗯,我知道义父一直挂心师叔的事情,所以,我一回到家里马上就来告诉你这个好消息。”唐子诺一边说着,一边将一小包配好的花茶丢进了竹篮子里。 他们的花茶经过配置装包后,会按冲泡一大杯花茶汤的量用白色小布袋来装好,然后再用瓷罐密封起来。这个法子是乔春想出来的,她说这样做既可以省去客人配置的时间,又可以让客人准确的按量冲泡,达到更好的效果。 目前他们的花茶种类已经有二十多种了,有美容养颜的,有明目清肝的,有治咳嗽的,有安神的...销量最火爆的最属那个四物汤了。 这三年来,他们唐家的花茶几乎都是供不应求了,他们的花田也从山中村扩展到了整个和平镇,他们不仅为唐家挣来了万贯家产,也为钱家谋来了不少的财富,更为大齐朝的国库增添了不少的税赋金。 现在的唐家只要跺一跺脚,大齐朝的地都会动几下。 俗话说树大招风,他们唐家的突然崛起,过程中也是招来了不少人的明枪暗炮。不过,最终还是因为他们是民商官三方合作的大团体,那些暗中使绊的人也是从未得手过的。 久而久之,大家也就死了那个心,只求与唐家合作,不再有人妄想撼动唐家的地位。 “义父,东方大叔,以后像这种配量的事情就让作坊里的人来做吧。义父你还要主持义诊馆,东方大叔也要四处照看花田,有得闲时间的话,你们二老就找我岳父大人还有铁伯伯、铁叔他们一起喝茶聊聊天。” 唐子诺一边熟练的装包,一边劝着两位长辈。他们都是闲不下来的人,忙的时候各忙各的事,得闲下来了,又帮着装包或是配制新品种。 不过,因为义父懂医理,东方大叔懂花,所以,他们对配制花茶还是很感兴趣的,有的时候为了配制花茶,他们常常忙到三更半夜。所以,唐家的花茶之所以能够卖得这么好,有大半的功劳都是他们二老的。 他们在村里建了三间大作坊,主要是用来烘、晒、配制、装包花茶的。主要是一些姑娘家在作坊里工作,她们既可自食其力,又可就着家做事,赚取工钱帮衬家里。 —现在整个大齐朝的百姓都在竞传乔春,将她传处只应天上有,什么茶仙子,什么花仙子,什么女菩萨...反正是什么样的版本都有。 扩种茶树之路,这三年来从未断过,现在整个平襄县的地都种上了茶树,到处都是茶叶飘香。 “我们不累,像我们这样的老头子,如果不做事,只会全身酸痛。再说了,这配制花茶可是我们两个老头子的新爱好,我们这不是工作,而是享受。”柳如风和东方寒默契的道。 “唐大哥,王爷有传信给你。”唐子诺正想反驳他们时,王小林拿着一个小竹筒走了进来。 第148章 传来圣旨,有线索。 “唐大哥,王爷有传信给你。”唐子诺正想反驳他们时,王小林拿着一个小竹筒走了进来。 唐子诺接过小竹筒,从里面取了一个卷得严严实实的小纸条,轻轻的展开纸条,看着里面的内容,一双好看的眉毛也蹙得紧紧的。 柳如风见他的神情不太对头,放下手里的布袋,关切的问道:“子诺,阿杰在信中讲了什么?是不是京都出了什么事了?”他担心京都的情况,因为那里有一个让他心系神牵的女子。 一向对万事淡泊的柳如风,只要涉及到了京都,他就会变得紧张起来。 东方寒也停下手里的活,抬眸定定的看着唐子诺,他一个人习惯了,但是,皇甫杰是他的忘年交,柳如风是他的挚友,所以,他同样关心他们所关心的东西。 唐子诺放下手里的纸条,神色担忧的道:“大哥,在信中说,京都附近有不少小孩不见了。调查下来,却发现是国师的人抓去的,而国师府里有皇上的圣旨,任何人都不得进出国师府,听说国师正在帮皇上炼不老丹药。” “这几年来,皇上一直秘密的让国师炼不老丹药,平时又对国师听计众,朝堂上的百官早已是一肚子的怨言。有些大臣上奏折请皇上不要将大齐的命运交到来历不明的国师手里,结果却被皇上以居心不良而处决了。” “皇太后虽然也劝他,可皇上现在除了国师的话,谁的话都听不进去。整个人就像是失去理智一样,一向孝顺的皇上,这一次也对皇太后的劝说,驳了嘴,闹了心。”唐子诺说着,看着柳如风变得深沉的脸,续道:“义父,皇上一直不同意大哥和杜湘茹成亲,可这一次,他却主动下旨给他们赐了婚,并择了日子让他尽快完婚。大哥,担心这事有什么蹊跷。” 这一系列的事情都让人心生不安,以前,皇上最怕就是皇甫杰手中的兵权和【天下第一庄】的财富,所以,他一直不答应让皇甫杰迎娶杜湘茹,就怕会威胁到他的皇位。可这一次,他居然主动提起还真是让人不得不怀疑他的真实用意。 当年,皇甫杰虽然取得了风劲天的同意,但是风劲天说自己才刚刚与女儿相认,还想留女儿在身边几年,好好的补偿一下他对女儿的亏欠。所以,当年皇甫杰和杜湘茹只是订了亲,而他们订的亲也是没有得到皇帝的同意的。 虽然皇太后同意了,但是,皇甫杰是个王爷,他的婚事只有经过当今圣上的同意才能生效。这些年来,他整颗心都扑在了整顿兵营和布署边防上,只是为了早日得到他要的自由,这样他的婚事就不用皇上同意,他还可以带着杜湘茹去过他们想要的生活。 眼下,不管是皇甫杰还是乔春都已经完成了当年皇太后的要求,他们正商量着找个时间,对皇太后提提这事。皇上又赶在他们的前头,下旨给皇甫杰和杜湘茹赐了婚,还指明要做证婚人。 这么大的转变,还真让人不得不担心。 柳如风的白眉毛因他的紧皱而一耸一耸的微颤着,听唐子诺这么一说,他也开始担忧起来了。皇上居然连皇太后的话都不听了,他这般行为,兰心一定伤透了心吧?皇甫俊的心胸向来不宽,他对皇甫杰虽然表面上和和气气的,但是,他暗地里却是十分恼恨皇甫杰的出色,也是十分顾及皇甫杰手里的兵权的。 如果他没有以小人之心渡君子之腹,他也不会一直不同意皇甫杰和杜湘茹的婚事了。当年,董贵妃产下了龙子,他龙心大悦,不仅将刚满月的皇长子立为太子,还为明慧和董礼赐了婚。 他心里的想法或许别人不明白,或许别人是以为他终于想要成全两颗相爱的心了,但是,他却十分的清楚,皇甫俊这么做只是为了禁锢自己的皇位。他只是为了让丞相府的力量与皇甫杰对抗相衡,只要他的儿子是太子,他的皇位也就是不可动摇的。 这个世界上最了解皇甫俊的人也许除了皇甫俊本人以后,也就是他——柳如风了。也许就是因为他总能一眼就洞悉皇甫俊的内心想法,所以皇甫杰特别的不待见他。更也许是因为有人在他面前提过他和皇太后以前的关系,所以,他误以为他自己不是先皇的嫡子。这也就是他从小到大都处处防着皇甫杰的真正原因。 他已经不是一次的对他说,他和皇太后是清白的,根本就没有他怀疑的事情。可他从来都不听,为了不让他与皇太后的母子关系变坏,这也就是他当年不当御医,离开皇宫的原因了。 柳如风从往事中抽回神来,低叹了一口气,看着唐子诺,问道:“阿杰的意思怎样?” “大哥只是让我们先有个心理准备,让我等候圣旨上京。并让我暗中派影门的人去秘密调查那批小孩子的去向。”唐子诺将手里的纸条揉成一团,脑子里不停的反思,这国师抓这些小孩的用途是什么? 突然他的脑海里闪过一道亮光,想起了多年以前,钱夫人和半边头抓的那些孩子,他记得很清楚,当时那个山洞里有一个大大的炼丹炉。同样是小孩子,同样是炼丹药,这两者之间有没有联系呢? 想到这里,唐子诺眸色凌乱的看向柳如风,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义父,你还记得当年我们和半边头在翠珠山的山洞里打斗的事吗?那里,他们也是抓了不少小孩,你好好的回想一下,当时山洞里是不是有一个炼丹炉?” 柳如风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况,片刻之后,吃惊的看唐子诺,道:“没错,那个山洞里是有一个正在炼药的丹炉。子诺的意思是这个国师和半边头有关联吗?” “义父,有没有可能他们就是同一个人?”唐子诺不答反问,如果他真是半边头,那他也可以理解他为何会对他、乔春还有皇甫杰有如此深觉的恨意了。他们一直都不明白,国师对他们的恨到底是为了什么?现在这么一联想也就什么都想通了。 当年,他们搅了他的计划,又打伤了他,让他过上了东躲西藏的生活。后来,他投靠了恒王,可他们又间接的害死了恒王,这一切的一切,就是他恨他们的理由。 他现在总算是有些明白,为什么国师的过去是一片空白了?他完全就是刻意的接近皇上,他也知道别人一定会查他的过去,所以,他事先就已经将事情全部都安排好,让人就是想查也查不出来。 半边头的原名是阿卡吉诺,他是西部一个少数民族的人,听说那个族在一深山里,外面的人根本无法进去,因为深林里有阴毒的瘴气。人要是想从那里进去,根本就是送死。不过,关于那里的传说,还是传了不少出来。 听说,那里的人过着野人似的生活,他们不仅擅长用毒,更有一门绝技——盅术。他们那里的长老都是以个人的盅术等级来担任的。 如果国师真是阿卡吉诺,那正好也解释了三年前那四个人的离奇死亡原因了。可是,如果那些人是阿卡吉诺的人,可为什么后来他就不再派人来监视他们了呢?是他们没有察觉出来,还是他就真的没有再动手过? 唐子诺的眉头拧得紧紧的,这件事虽然有了一些眉目,可是,以阿卡吉诺对他们的仇恨,他后来不再动手也说不过去啊?难道他还有别的计划,或是他们对他来说还有用途,所以一再忍着不对他们下手? “有可能,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了阿卡吉诺是西部少数民族的人,他们那个族的人擅长毒术和盅术。这样一来,当年那四人的奇异死亡也可以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了。”柳如风微微颔首,道出了自己的看法。 “可是,现在的国师和当年阿卡吉诺长得根本就不像啊?”唐子诺伸手揉了揉太阳穴,疑惑的问道。 柳如风轻转了几圈眼珠子,低声的道:“易容。他应该是易容了,不然,你和阿杰怎么会根本就查不出他的过去呢?” 唐子诺猛的站起来,看着柳如风和东方寒,道:“义父你和东方大叔先忙,我去给大哥回信。”说完,转身就大步的离开义诊馆。 没错,易容。阿卡吉诺一定是易容了,不然,他怎么会像是从天而降的人的一样,根本就没人知道他的过去?一定是这样的,唐子诺想着,心情开始激动起来。 三年了,他们调查了三年却一直未有进展,如今有了一个新的线索,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他都要通知皇甫杰,让他多提防一点。 如果国师真是阿卡吉诺,那真的是大大的不妙。只怕他要的不仅仅只是国师的地位,以他对他们的仇恨来看,他一定还有更大的阴谋在前面等着他们。 “二哥,发生什么事了吗?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正在房里哄着糖糖和蜜蜜午睡的乔春,看着一脸困扰的唐子诺走进来,连忙关切的问道。 唐子诺走到床前,探首看了一眼已经熟睡的糖糖和蜜蜜,伸手牵着乔春来到书桌前,紧紧的抱住她,过了好半晌才松开她,道:“大哥来信了,他说皇上已经赐婚并选了日子要亲自给他和杜湘茹证婚。” “这不是一件好事吗?大哥和湘茹也算是守得云开终见月了,怎么你看起来一点也不开心?难道还有其他的事情吗?”乔春亲呢的捧着他的脸,直直的看进了他的眼睛里。 唐子诺看着她,眸底流过丝丝忧色,伸手覆上她的手,缓缓的将他刚刚和柳如风的谈话内容全部都告诉了她。 乔春不是一般的女子,她有男子的胆量,有女子的细腻,对事情都有一番自己的见解。把事情全部告诉她,也许,她还能帮着找到一些新的线索。更何况这事也不能瞒她,此次上京,一定不会太平静,他得让她提前有个心理准备,对万事都有个提防才是。 乔春的心翻起了波澜巨浪,经由唐子诺这么一说,她也发现这个国师和阿卡吉诺有太多的相似点,也正好的解释了他对他们的恨意来源。 一个人就算把他的恨意隐藏得再深,但是,他的一个眼神或是一个不自觉的动作也会将他的内心深处最真实想法给透露出来。所以说,如果国师就是阿卡吉诺的话,那这些年发生的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只是,她也想不明白,为何他后来就不再派人来监视她们了呢?这次皇上主动赐婚并且还要证婚,会不会与阿卡吉诺有关系呢?会不会是他在背后出的主意呢?而他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他会不会又是想要用孩子来做药引?他以前让钱夫人给他抓小孩不就是为了这个吗?”乔春忍住反胃的感觉,说这话她的脑子里都会出现那血腥又残忍的一幕,光是想就让她有种想吐的感觉。 唐子诺的眸底闪过一道错愕的光,他松开乔春,拿起笔和纸着手开始给皇甫杰回信。如果真是这样,只怕那些孩子已经凶多吉少了。 他得马上通知影门的人,让他们去查出那些孩子的下落,能救出一个是一个,这些可都是生机勃勃的生命啊,都是父母的手里宝,心头肉啊,他们怎么能用这么残忍的方法呢? 天下间,怎么会有这么邪恶的药呢? 皇上怎么会这么糊涂呢?世上又怎么可能会有什么不老丹药呢?如果有,那这世上的人可就不知要多到哪里去,只怕就是挨着站也站不下。 生老病死本是一个自然循环,他们怎么会想着打乱这个循环秩序呢? 乔春站起来,站在一旁帮他研墨,心里面不禁由生了一股不安的预感。 三年没上进过皇宫了,这一次只怕是躲不开了。如果国师真是阿卡吉诺,那现在该是他准备动手的时刻了。真不知他在前面给他们挖下了多少坑?设了多少机关在等着他们? 一场恶战是免不了了。本以为有了今时今日的财富,达成了皇太后的要求,她马上就可以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了。可是,现在她很悲哀的发现,前面还有一个未知的大坎在等着她们的挑战。 也许只有将国师之谜解开了,他们才能真正没有后顾之忧的去过他们的理想生活。 心绪不安的过了一天,第二天,乔春早早醒来,带着小月和小菊一起上牛头山和清水山去巡视自家的茶园。大叶茶已经长成熟了,可以正式开始采摘了,而清水山上的小叶茶比前几年长得更好了,产量也一直很高。后来,他们又把清水山的上半个山头也开了出来,种上了那些插杆茶苗,现在也到了正式开采的时候了。 乔春三人沿着小路往牛头山方向走去,路两旁全是其他人家的茶园,山脚的水田里则是一片花海。大家在她的指导下,家家户户茶园里的茶树都长得很好,如今整个山中村都是绿意盎然,花香萦绕的。 “唐弟妹,你这是要去茶园吗?”虎子媳妇正在路旁他家的茶园里采摘新鲜茶叶,看着乔春等人沿路而来,笑着热情打招呼。 她家的茶树长得很好,已经采摘了好几拔了,炒制好的茶叶也已经按优等质量卖给了钱府,赚了不少的银子。现在每天晚上她和虎子都要数数那些沉甸甸的银子,这样才能甜蜜蜜的睡觉。 现在村里的人都过上了好日子,而他们的好日子都是乔春带给他们的。对此,村里的人在村头的山上建了一座茶仙庙,而那茶仙子的神像迥像就是按乔春的肖像捏制的。 对此,乔春不知跟大家费了多少口水,让他们换神像换下来,可他们愣是不听,一再坚持。搞得乔春哭笑不得,她是不是茶仙子,她可比谁都清楚。 “是啊,趁着太阳没那么毒,我去山上看看茶树去。石大嫂,你今天这么早就来摘茶叶了?我看你家的茶树长得很好啊,以后,还要好好护理才是,要注意好抗旱防寒。这些茶树可就是你们的致富树,多用些心神,有什么问题就来我家问我。” 乔春微笑着点头,站在路上开心的与虎子媳妇讲话。 “好嘞,你早些去吧,回头太阳可毒了。这不,我也是想趁着太阳没那么毒辣就来多采摘一些。现在家家户户都要采摘自家的茶叶,家里的茶叶全得靠自家的人来采摘。” 虎子媳妇笑呵呵的朝乔春挥了挥手,随即又低头开始采摘茶叶。 这采摘茶叶也是有周期的,他们可是全都听从了乔春的话,不过早采,也不过晚摘。一切只为了茶叶的质量和茶树的生命年份。 笑着与虎子媳妇挥手告别,乔春三人继续往自家的茶园走去。 慢慢的攀上了牛头山,他们家的大叶茶的茶丛上全是嫩嫩新芽,看这长势再过两天也要开始采摘了。这是正式采摘的第一拔,摘下来以后,她得教会乔冬和乔秋如何制普洱茶。不然以后,她不在家,这些茶叶就是采摘了,也没人会制。 转了一圈下来,乔春笑看着小月和小菊,道:“走吧,咱们去清水山看看去。” “是!夫人。”小月和小菊齐声应道。 勾了勾唇角,乔春看着出落得亭亭玉立的两人,问道:“小月、小菊,你们今年已经十八了吧?” “是!夫人。我们是同一年出生的,今年刚好十八。”小月和小菊飞快的对视了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各自眼底的疑惑,齐声应道。 乔春点了点头,“十八岁了,大姑娘了,有没有心上人?要是有就告诉我,我替你们主持婚事。如果没有,我就让媒婆给你找个好人家。” 十八岁在大齐朝已经是老姑娘了,这些年她虽然也打听过她们的年龄,可天天忙得像个陀螺似的,这一搁置她还就真的忘了。她们这年龄该成家了,再把她们留在身边,可就是误了她们的幸福了。 “夫人,我们不嫁,我们要一辈子都伺候夫人。求夫人千万不要让我们离开,如果是我们哪里做得不好了,请夫人跟我们说,我们一定改。”小月和小菊慌乱之下,直扑扑的跪在了乔春面前,一脸惊慌的道。 这几年在唐家是她们过得最快乐的日子,因为唐家没有人真正把她们当成小人来看待。她们在唐家能感受到家的温暖,这对于孤儿的她们来说是一个很大诱惑。她们舍不得离开这个家,更舍不得当她们是妹妹对待的夫人。 乔春伸手去牵她们,可她们机灵闪开了,双眼泪花花的看着她,像是被人遗弃似的。乔春的心里一紧,心里面对她们由生了一股浓浓的怜惜。 这两个傻丫头,她哪里是不要她们?她们的年纪大了,她怎么可以自私的留着她们,耽误她们的幸福呢? “你们起来吧,再不起来我可就真的生气了,不要你们了。” “呃?”小月和小菊悄悄的对望了一眼,连忙站了起来。她们又犯了夫人的大忌,夫人向来不允许她们下跪的,可是,刚刚她们真的是急坏了,她们怕夫人不要她们了。 “我没有不要你们的意思,你们也没有做错什么。我是真的把你们当成自己的亲妹妹,所以才不能自私的耽误你们的终身幸福。如果你们真的要终身不嫁伺候我的话,我不仅会很内疚,还会很不开心。只有你们都幸福了,我这个做姐姐的,才会真的开心。” 乔春看着她们红红的眼眶,顿了顿,伸手搂过她们,又道:“你们真的没有心仪的人吗?如果没有我就找媒婆了,如果有就大胆的跟我说,你们也是知道我的性格的。” “呃?”小月推开了乔春,红着脸看着她,鼓起勇气,道:“我喜欢王大哥,不过,我不知道他的想法。”小月说完,飞快的瞥了一眼嘴角含笑的乔春,脸颊如霞,害羞的垂下了头,双手不安的绞着手绢。 “呵呵!这就对了吗?你有话就说,一个女人如果能嫁给自己心仪的男人是一件幸福的事。这事我会侧面问问王小林的意思,如果他也有这个意思,我就择个好日子替你们把喜事办了。” 乔春笑了笑,眸光一转,看向同样一脸绯红的小菊,问道:“小菊呢?可有心仪的人?” 小菊满脸通红的看了一眼乔春,又看了一眼暗暗朝她使眼色的小月,紧紧的咬着唇,嗫嚅了几下,道:“我...我...” “你还我什么呀?你就直接告诉夫人,你喜欢石峰不就可以吗?平时可没见你这么婆婆妈妈的。”小月心急的瞪了小菊一眼,直接替她把话给说完了。 “哦?”乔春一脸狐疑的看着小菊,想不到她的心上人居然是那个闷葫芦石峰。石峰可是暗卫中的一个奇葩,这么多年了,大家都打成了一片,唐家的上上下下根本就没主次之分。可他却一直不太合群,经常一个人独来独往。 小菊则是个性格开朗的姑娘,她还真没想过,小菊会看到石峰。呵呵,不过这两个走在一起,也许在性格上能起到互补的作用,相处起来也许更加和谐。 哈哈,她的贴身丫头配上家里的暗卫,这不是就正好应了那句老话,肥水不流外人田吗? 小菊伸手作状要去打小月,噘着嘴红着脸,道:“谁让你多嘴的?你咋话那么多?你也不羞啊?” 小月一个闪身,直接闪到了乔春的身后,偏过头对着小菊,道:“你少来啦,哪来那么多婆婆妈妈的?你给石峰送鞋子的时候,我咋不见你婆妈过?你就大胆的说出来,夫人可以随了你的心愿。正好让那闷葫芦也有个心疼他的人,哈哈...” 小菊听着小月越说嘴边就越没有把,跺了跺脚伸手指着她,对着乔春道:“夫人,你看她,她就知道欺负我。” “好啦!小菊也别生气了,小月还不是因为关心你的这个姐妹吗?你这姑娘,有话就该跟我说,你们要是都配成对了。最开心的就是夫人了,这样,以后大家还可以生活在一起。” 乔春伸手拦住了小菊,含笑看着她,意味深长的道。 “我...我...我知道了,我以后有什么事一定会跟夫人说。只要夫人别不要我们就可以了,其他的事,夫人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小菊点了点头,应道。 “走吧!咱们去清水山看看。” “是!”小月和小菊应了一声,乖巧的随在乔春身后,陪着她往清水山走去。 三个人转遍了牛头山,又巡视了一圈清水山,见太阳毒辣辣的烤着大地,她们便骤步往村庄走去。 从山上往村庄里望去,到处都是五颜六色的花田,煞是好看,美得就像是花的天堂。 她们刚走到山下,乔冬已经急急忙忙的朝她们迎了上来,她着急的看着乔春,道:“大姐,你快点回家,京都来了圣旨,传圣旨的人正在家里等你呢。” 第149章 黑心圣旨,心不安。 她们刚走到山下,乔冬已经急急忙忙的朝她们迎了上来,她着急的看着乔春,道:“大姐,你快点回家,京都来了圣旨,传圣旨的人正在家里等你呢。” “走吧!”乔春听到乔冬的话时,心里不禁咯嚓一下,虽然已经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可是,当真的听到来了圣旨时,心里还是会开始紧张起来。要来的终于还是来了,不知这次圣旨的内容会是什么?而前面等着她们的又是什么? 小月和小菊看着乔春一听到圣旨时,就变了几变的脸色,心也不禁悬了起来。步步紧随的跟在乔春的身后,陪着乔春姐妹大步向唐家大院走去。 乔春踏进唐家大厅,轻轻的扫了一眼满大厅的人,唐乔两家上上下下的人都已经候在大厅里等待着宣旨。眸光一转,眉尖轻蹙看着前来宣旨的安公公。 安公公看着一如三年前的乔春,骤步走到她的面前,恭敬的行礼,“给公主请安!公主千岁!” “公公不必如此多礼,公公远道而来真是辛苦了。”乔春微微颔首,客套而又疏远的道:“公公先宣旨吧。” 小月和小菊则是抬头挺胸的站在乔春的两侧,不管是面部表神还是动作体态都是标准的宫中侍女该具有的。她们虽然已经来这里三年了,但是,她们到底是从逍遥王府出来的,她们知道什么时候该有什么样子,什么样子才不会让主子跌份。 “是!”安公公站直了身子,站在人群的面前,神气的扫了一眼大厅的里,清清嗓子,大声的道:“唐家众人听旨。”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乔春和唐子诺站在前排领着众人跪了下去,等候听旨。 “奉天承运,皇帝召日,时逢逍遥王爷与【天下第一庄】的千金杜湘茹喜结连理,为共庆皇家喜事,分解皇太后的思女之情,特召德馨公主、驸马进京参加婚宴,念及德馨公主子女双全,因此,召其子女一同进京为逍遥王祈福做引子福童,钦此。” 安公公念完圣旨,神情怪异的打量了着分别跪在乔春和唐子诺身旁的四个儿女。他还是第一次听到什么引子福童?不过,这是圣意,也不是他们这些奴才可以惴意的。 “谢主隆恩,臣等遵旨。” 乔春和唐子诺带着众人谢恩,举起双手恭敬的接过圣旨,站起来笑着对安公公,道:“公公一路辛苦了,一定要留下来喝杯水酒再走。”唐子诺说着,转身将圣旨交到乔春的手里,并朝她暗使了个眼色。 “驸马不必如此客气,咱家待会就得快马加鞭赶回覆旨。”安公公客套的应道,顺着唐子诺的手势走到桌边坐了下来。 乔春会过唐子诺的意,微微颔首,转身手托着圣旨往后院走去。 嘎吱——推开房门后,乔春再也忍不住的将圣旨丢到了地上,一口气闷在胸膛里,她坐在凳子上,胸膛上下剧烈的起伏着。 随着她身后而来的小月和小菊,诧异的看着地上的圣旨,小月走过去将地上的圣旨捡了起来,轻轻的放在书桌后面的架子上。小菊则走到乔春的身后,伸手轻轻的帮她揉着太阳穴。 每当乔春情绪不好或是太累了的时候,她们总是不动声色的替她揉太阳穴和头部的穴位,让她轻松下来。而这个方法也真的很适合乔春,她总是能很快的轻松下来。 乔春闭上眼睛,对着小月道:“小月,你去找老夫人领一些银两给安公公,再给他一盒包装好的清肝明目茶,好生的打发他。” 刚刚唐子诺就是让她来拿东西打赏那个安公公,可是,她现在实在是不想看到他。一看到他就会让她想到那个不知在想些什么的皇帝。说得好听,什么祈福?什么引子福童?全是深色的阴谋,皇帝一定是想将她看得比命都重的儿女放在他看得见的地方,必要之时拿来要挟她。 不用想也知道这个法子肯定又是那个该死的国师想出来的,这两天她就害怕宫里来圣旨,她就害怕要面对这一幕,还真是害怕什么就来什么?这些人居然完完全全的按她担心的路数来,她们现在是骑虎难下,带着孩子们上京,又不知前面还有什么在等着她们,不带孩子们上京,又是抗旨。 反正就是前有狼,后有虎,她们是进退两难。 如果可以,她真想敲开那皇帝的脑袋看看,看看他的脑袋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将她们往无路可走的穷巷子里逼? “是!小月明白的。”小月担忧的看了一眼乔春那紧皱的眉头,转身离开就去找林氏。这些事情该怎么办,她很清楚。一般宫里有人来宣旨了,都是要打赏一下前来传旨的公公的。 过了半晌,乔春在小菊的帮助下,平稳了心中的怒气,伸手拉过小菊的手,抬头诚挚的看着她,道:“小菊,我有事要请帮忙。” “夫人,有事就吩咐,你这样可是折煞小菊了。”小菊微愣了下,看着乔春紧握着她的手,轻声应道。她从没看过这样无助的夫人,以前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夫人都像是一个打不垮的人一样,总能化险为夷。 这样的夫人让她陌生,更让她心疼。 乔春深深的看着她,红唇轻启,“这一次进京,你和小月一起陪着去,我要你们誓死保护果果他们兄妹四个,另外,我还会让王小林他们全都跟你们一起保护孩子们。我担心,这次上京,他们是想要对孩子们不利,极有可能是想要拿孩子们来要挟我们。” 唉…乔春说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握着小菊的手紧了又紧。 她怕啊,如果只是一个人,她不会这般害怕,可是,那四个都是她的心肝宝贝,她怎么舍得让他们这么小就卷入大人的纷争中来呢?以前皇帝从来都不会要求孩子们一起进京,这次却特别的下了旨,现在就是想让她认为这一切都正常,她也很难去这样想。 现在皇帝身边还有一个无恶不作的国师,他的深藏不露,他的极力隐忍,只怕就是为了现在的爆发。如果她们的推测都得到了验证,如果他真的是阿卡吉诺,那前面的路就会更难预测。 唉…乔春想着,再次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夫人,别太担心了。我们一定会誓死保护好小少爷和小小姐们的,一定不会让人将他们从我们的手里挟走。”小菊伸出另一只手覆在乔春的手上,紧紧的回握她。 小少爷和小小姐们就是夫人的软肋,如果对方用他们来要挟夫人,那就真的大大不妙了。她跟在夫人身边这么多年了,她知道夫人从来不会妄作无由的猜测。这件事估计夫人是有了很大的线索,不然,夫人也不会如此生气,如此无助。 “谢谢你!原谅我的自私要求,我真的不敢去想如果孩子们被人抓去,我该怎么办?我能怎么办?小菊,我真的…真的不知该怎么跟你说?我明明就知道这一去肯定有一场大阴谋在等着,可我却自私的将你们也卷了进来。对不起!” 乔春的情绪再次失控,此刻的她脆弱的像是一个溺水的人紧紧的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她都不知自己在想什么了。 “夫人,你千万别这么说。这是小菊本就应该做的事情,你先休息一下,平静下来,只要我们齐心面对,齐心保护小少爷和小小姐们,就一定可以逢凶化吉的。”小菊再次用力的回握了下乔春,慢慢的抽开了手,道:“我去厨房给夫人盛一碗雪耳汤来,夫人先等等。” 乔春感动的看着小菊的背影,低声的道:“谢谢!你顺便帮我把孩子们都叫到我房里来。” “夫人放心,我这就去找小少爷和小小姐们。”小菊回眸淡淡一笑,转身离开并顺手带上了房门。 这一天,乔春哪里也没有去,而是在房间里陪着四个孩子们一起玩游戏,给他们讲故事,看着他们安稳香甜的睡觉。 “冬儿,秋儿,你们陪我去牛头山摘些大叶茶回来,大姐今天就教你们怎么制普洱茶。那些茶叶最好是后天开始采摘,大叶茶和小叶茶的采摘周期一致,以后,茶园里的事情就得你们姐妹俩操心了。” 第二天一大早,乔春就喊了乔冬和乔秋一起去牛头山采摘大叶茶。 乔冬已经十二岁,乔秋也已经十六岁了。现在乔夏有了身孕,又加上钱府家大业大,乔夏已是典型的贤内助,前些年没有怀上孩子时,她也是一直陪着钱财东奔西走,一来照顾钱财的起居饮食,一来帮忙他处理一些事情。 桃花在前年嫁给了铁百川,现在唐家、铁家的事情几乎是没有分什么你我,大家都是一起处理,一起做事。铁百川常年跟着唐子诺到处奔走,学了一身好商业本领,现在已是一个商业上的佼佼者,唐家的大部分生意都是他在打理。 桃花则在家里协助乔春处理花茶的作坊和烧瓷场的事务,家里的姑娘们这些年跟着乔春,也都成是家里家外的好帮手。 “大姐,你这一次上京应该很快就回来吧?”乔秋一边摘茶叶,一边瞄了一眼乔春,问道。 她总觉得大姐好像有心事,从昨天接到圣旨以后,她和大姐夫还有柳伯伯几人的神情就不太对劲。现在大姐又急着将制普洱茶的手艺交给她和冬儿,这真的是太不对劲了。 乔春摘着茶叶的手稍顿了下,随即又恢复正常,淡淡的道:“也不一定,也许会顺路就带着果果他们几个四处走走也是有可能的。家里现在有你们看着,生意上又有百川把守着,应该都不成问题的。” “这些年我和你大姐夫一直忙着,我们想趁这个机会休息一下。所以啊,这次我教你们制普洱茶,你们可一定要用心的学,不然,我哪里放心得下。我们在家的日子里,爹娘就靠你们照顾了。” 说着,乔春停了下来,偏过头看着乔冬,道:“冬儿,你这年龄该要好好学习知识,别贪玩,多识些字对你是有好处的。别老让爹娘操心,平时多帮着你三姐一点。” “我知道啦!大姐,你不就是要去一趟京都吗?别搞得像是生死离别似的,再说了我也不是那么让人操心吧?我虽然平时爱闹了一点,可我不也经常哄得爹娘很开心吗?”乔冬听着乔春对她说教,不禁头皮发麻,不满的嘟着嘴埋怨着。 她真的有那么令人放心不下吗?这个大姐还真是的,一大早尽说些莫名奇妙的话。 “怦…”乔秋听着乔冬那句脱口而出的‘生死离别’,心不禁的怦了一下,仿佛心里的一根弦骤然断开,反弹打在心里惹来阵阵生痛。她停下了手里的活,偏过头定定的看着低着头,表神平静的乔春,心里面的疑云越来越浓。 此刻大姐平静的表情,让她的心更加的乱。她总觉得大姐不应该这么的平静,要是平时冬儿说这样的话,大姐一定会开口斥责她,而不是像没有听到似的,依旧我行我故,平静的摘茶叶。 “大姐,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乔秋不放心的问道。 乔春侧过头眉尖轻蹙,怔怔的看着她,轻笑了一声,道:“秋儿,你今天是怎么啦?怎么一直就好像觉得我有事似的?我能有什么事?我也就怕把大叶茶耽误了,所以,才提前教你们制茶。冬儿就像是一只野牛一样,你平时要多督促她。” “大姐,我哪有?”乔冬听着她们又把锋头指向了她,连忙出声澄清。 乔秋心乱如麻的打量着乔春,眸光一转,瞪了一眼神经大条的乔冬,斥道:“你这还叫没有?说你一句,你就把一堆理由来替自己开脱,你赶紧干活,别说话。” 话落,她也不再看乔春,也不再瞪乔冬,心情复杂的低着头,十指如飞的摘着茶叶。 这个乔冬真是欠扁,大姐这么反常她居然一点都瞧不出来,真是的。看来,待会回到家里得把她拉到房里,好好数落一顿才行。一个女孩子如此大大咧咧的,真不知她是天生少根筋,还是后天的粗线条? “我…”乔冬愣了愣,一头雾水的看了看安静不说话的乔春,又看了看仿佛吃了火药的乔秋,干瘪着嘴,不再说话。 乔春背着新摘的茶叶回到家里后,就拿出竹筛叫乔冬和乔秋一起把茶叶散在竹筛里,平铺着晾着。新摘回来的茶叶需要晾干水分,制普洱茶比炒制绿茶要复杂很多,所以,乔春趁着在家时间,一一的将细节边做边讲给她们听,并让她们动手做一遍,直到她们的手法都正确了,她才放心的收了工,放她们休息。 “累了吧?”唐子诺看着耸拢着肩膀从外面回来的乔春,放下手里的账本,心疼的看着她。 “嗯,好累,好烦!”乔春走到他的身边,很自然的坐在了他的腿上,轻轻的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吁了一口气,贪婪的吸着他身上的青草味道。他身上的这种味道总能让她不安的心平静下来。 唐子诺没有说话,而是伸手轻轻的抚着她的背,剑眉紧皱,目光悠远,也不知他在沉思些什么?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一室寂静,落针可闻。 片刻之后,乔春率先打破了一室的宁静,伸手抓了束唐子诺的头发,缠在手指上玩耍,心情有些沉重的道:“这一次,我决定要带小月和小菊一起上京都,你看看能调出几个暗卫出来,说什么咱们都是在孩子们身边安排好人手。家里也一样,家里的老老小小也同样需要留人看守、保护,我们都不知对方会使什么手段,为了以防万一,我们两边都不能大意。” “我知道,我已经在安排了,我会让影门的人在暗中保护孩子们,家里也会安排人盯梢,只要对方有个风吹草动,他们就会现身驱敌。你放心,只要有我有,我就一定不会让人伤害你们。”唐子诺郑重有词,掷地有声的保证着,大概的对乔春说出他的安排。 乔春轻轻的点了点头,又道:“对方会盅术,我们还真是防不胜防啊。你一定要安排暗卫轮流巡视,现在咱们家大业大,家里的人也多了,方方面面都不能让别人钻了空子。生意上的事情,你也要交待百川,让他安排各商号的掌柜,这段时间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什么叫临行事多,像乔春这样就是了吧。总觉得什么事情都没有交待好,什么事情都放心不下。 乔春想了想,又道:“要不,让铁伯伯组织村里的汉子们,这段时间晚上在村里巡逻一下。要是有个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也可以事先用暗号通知家里的暗卫。” 她实在是担心,对方会用她家里的人或是村里的人来要挟她,现在的她已经不再像以前那般冷静了。打从接到圣旨后,她整个人都快要变得草木皆兵了。 这也许就是被人抓住了软肋后,再也刚强不起来的表现吧。 唐子诺轻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道:“好,我会找铁伯伯商量一下。”说着,他松开乔春,双手扳着她的肩膀,紧紧的看着她,道:“老婆,你不要这么紧张好不好?你这个样子,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有我在,有大哥在,更何况你还有一块玉佩,你真的不用这么紧张的。” 乔春看着他担忧的神情,眨巴了下眼睛,眼泪宛如断线珍珠般的落到了唐子诺的衣服上。她抽搐着,强扯出一抹笑,微微颔首。 她也不想这么紧张,可是,她真的平静不下来。只要一想到前面等着孩子们的那张无形无边的网,她就紧张得不得了。家人和孩子就是她的软肋,很显然这一次对方已经抓住了她的软肋,已经知道了她的致命点。 唐子诺俯首含住了她轻颤的唇,她的唇轻颤着,如同在风雨飘零的花瓣,让人心疼,让人怜惜。 他这是怎么啦?怎么给不了她安全感?唐子诺反反复复的在心里责问自己,用力的吸吮着她的唇,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将自己的力量输送过去给她。 深吻过后,乔春喘着气轻靠在唐子诺的身上,两个紧紧的拥抱着。 “老婆,你放松一点,你这样家里的人也会跟着不安的。你放心,只要有我在,就算天塌了下来,我也会替你和孩子们顶起来。你别把所有的压力都往自己身上揽,事情也许并不是我们猜测的那样,也许这一切都是我们想太多了。我们不能还没有跟对方交手,就自己被自己吓得底气全无。” 乔春窝在唐子诺的怀里,鼻尖哭得红红的,她吸了吸鼻子,低低的应道:“我知道了,我真的是太紧张了。我保证从现在开始我会冷静的面对事情。你说的没有错,现在还没有开战,如果我们就开始胆怯了,那我们哪里还有赢的机会?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自己拉你的后腿,我不仅要保护好自己,也要保护孩子们。” 唐子诺微笑着低头看了她一眼,宠溺的刮了下她的鼻子,道:“这样才像是我的老婆。呵呵!你先休息一下,我去找一下铁伯伯和铁叔叔。” “好!” 第150章 两者有关联(上京) 乔春和唐子诺带着四个孩子,还有柳如风、东方寒、小月和小菊等人全部站在唐家大门口,挥手与家人告别。 林氏依依不舍的瞅着四个可爱的孙女、孙儿不放,抬头将视线调到唐子诺脸上,第不知多少回的问道:“子诺,一定要带孩子们一起去吗?难道不可以不去吗?” 糖糖和蜜蜜生下来以后,没有一天是离开过她的视线范围的。如今他们不仅要带着她们离开,还说不出一个准确的回家日期,甚至还说有可能会带着孩子们四处走走,这叫她哪里放心得下?哪里舍得? 果果和豆豆也一样,他们虽然大了一点,但是,他们也是很少离开她的身边的。老人家都是这样,平时孩子们全在家里时,有时会觉得吵了点,但大部分时间都是快乐的,如果孩子们都离开了,又会觉得静得可怕,一点也不习惯。 “娘,真的不行!这是圣旨,圣旨是不可违抗的。如果可以,我怎么会舍得长途跋涉的带着年幼的他们离家呢?”唐子诺无奈的双手一摊,看着林氏摇了摇头。 乔春上前一步,伸手握住林氏的手,温和的浅浅一笑,道:“娘,我们会好好照顾孩子们的,有小月和小菊在,你就放心吧。我们会早点回家,你在家里要保重自己的身体。” 唉,如果可以不带着孩子们上京,她保证会对着那高高在上的皇帝恭敬的磕上三个响头。可是,不能啊!圣旨写得一清二楚,抗旨不遵的后果不是他们唐家能承受得起的。 所以,就算明知山有虎,他们也只能偏向虎山行! 进,不一定是荆途,也许他们可以打开一片艳阳天,但是,退,他们就是授人以柄,让人任宰任割了。 “子诺贤婿,路上小心一点,春儿和孩子们都全交给你来照顾了,我等你回来一起喝酒。”乔父上前用力的握了握唐子诺的手,松开,移步走到柳如风和东方寒的面前,道:“两位兄弟,一路顺风!家里的孩子们就劳烦你们了,我备好酒水在家等你们归来。” “好,乔兄放心!我们一定平安的带着孩子们回家。”柳如风用力的回握了下乔梁的手,两位好友对视了一眼,彼此心领神会,双双颔首。 柳如风知道乔父很担心此次上京之行,他是个大老爷们,如果他的心乱了,家里的女人只会更乱,所以,他一直假装什么也没有察觉到,只当他们这是一趟普通之行。 他就是担心到晚上睡不着觉,他也是侧身在旁,不敢翻来覆去,就怕会引起雷氏的怀疑和担心。现在他只能在临行前,将自己的孩子们交付给两位好友,让他们照顾。 东方寒微笑着点了点头,道:“乔兄放心!东方定不负乔兄的托付,酒我可是要陈年老窖的女儿红,其他的酒我可是不喝的,哈哈。” “哈哈…我一定备好,东方兄弟尽管放心。”乔父咧嘴大笑起来,偏过头看着乔春等人,道:“走吧!带着孩子们,路上要小心照顾好他们,尽量白天赶路,晚上投店休息。不要日夜兼赶,孩子们会吃不消的。” “爹,我知道了。家里的事情就要让爹多操心了,放心吧!我们很快就会回来的。”乔春抿嘴淡淡的笑了下,她知道乔父已经察觉出来了,所以,她也侧面的向他保证着。 那一句“我们很快就会回来的”,已经道明了一切。 “嗯,走吧!”乔父笑着点头,朝他们挥了挥手,催促着。 雷氏看着陆续上马车的孩子们,红着眼眶,道:“早点回家!” “大姐,我们等你回家!要小心照顾好孩子们。”乔秋上前站在雷氏身边,向坐在马车上探出头来的乔春挥手,道别。 “大哥,大嫂,一路顺风!”桃花抱着刚满半岁的儿子,依依不会的挥手。 林氏早已偏着头,低低的抽搐着,不停的拿着手绢擦拭着眼角的泪水。她只要想想没有孩子们的笑声就宛如空屋的唐家,眼泪就忍不住流了下来。 “我知道啦!你们都回屋去吧。”乔春和唐子诺笑着挥手,让人驾着马车徐徐向前。 他们还要去镇上与钱财会合,钱财本来还想着要带乔夏一同前去参加皇甫杰的婚宴,但是遭到了唐子诺的阻止,唐子诺细细的将这次上京可能会遇到的事情全都告诉了他,而且乔夏又有孕在身,所以,钱财便也消去了这个念头。 众人一直看着马车消失在视线里,大伙才转身回屋里。 桃花转身走到林氏身边,柔声的道:“娘,走吧!进屋去吧!你帮我带小山子吧,家里的茶叶也要采摘了,我待会和秋儿、冬儿一起去茶园里摘茶叶。” “好,你们去忙吧!孩子我来照顾。”林氏擦干了眼泪,伸手接过桃花怀里的小外孙,一边往屋里走去,一边微笑着逗他玩。 …… 乔春心情沉重的看着四个熟睡的孩子,他们在睡梦中都露出甜甜的笑容,也不知他们都在做些什么样的美梦?刚刚已经进了京都的城门,她们离那看不见的血盆大口越来越近了。 “驭——,唐大哥,咱们到了逍遥王府了。”马车骤然停了下来,车外传来了王小林的声音。 乔春的心不由的一颤,眸子里略带惊慌的看向唐子诺,嗫嚅:“这是到了吗?” “到了大哥的王府了,四妹,你放轻松一点,一切有我!”唐子诺伸手紧紧的握住她的手,又道:“心乱则万事乱,我们要沉着面对,冷静的分析才能撕开对方的网。” 乔春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几口气,慢慢的平稳住内心的紧张。再睁开眼睛时,她的眸底已是一片平静,无风亦无浪。 “我们叫醒孩子们吧。”乔春微笑着看了一眼唐子诺,抽出自己的手,伸手温柔的拍了下果果和豆豆的肩膀,道:“果果,豆豆,快醒醒!咱们到了你们义父家了。” “糖糖、蜜蜜,快醒醒!我们到了好玩的京都了,你们要不要醒来看看?”唐子诺柔声的引诱着糖糖和蜜蜜,这两个小家伙一路上都在兴奋的说,想看看京都是什么样子的? 果然,几个孩子们一听到已经到了京都,瞌睡虫立刻跑得无影无踪,睡目惺松的迫不及待的往马车外走去。 “慢点,慢点!我和你娘还下去,你们再一个一个的出来,马车太高,你们得小心一点。”唐子诺出声成功的让孩子们停下了脚步,他和乔春对视一眼,两个人一前一后的下车,再将车里的孩子们给抱了下来,交到小月和小菊的手里,四个人一人牵一个,慢慢的朝王府里走去。 小月和小菊分别牵着果果和豆豆,两个人默契的抬头望了一眼逍遥王府的门匾,再相互对视了一眼,均在彼此的眼里看到了那种阔别后熟悉的记忆涌上来的感觉。 她们在这里生活好几年,虽然没有唐家那么温暖,但是,王爷对下人也是极好的,她们也曾经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阔别多年后,再回来还是有种回家的感觉。 她们身后的柳如风和东方寒也是抬头看了看门匾,再状似无意的朝王府的周围扫视了一圈。踏进了京都,他们就得时刻警惕周围的一切,两个人相望了一眼,微微颔首。 钱财追上了柳如风和东方寒,三个人一起并肩往大门处走。 一行人刚刚踏进王府大门,王府主管就迎了上来。 “给公主请安!给驸马爷请安!竹园的房间已经打扫干净了,各位请随小的来。”头发花白的王府总管恭敬的朝乔春和唐子诺行了个礼,望了一眼小月她们后面的柳如风和东方寒,轻轻的点头示意招呼。 唐子诺抱着糖糖与抱着蜜蜜的乔春并肩,紧随在总管的后面,望着到处都张灯结彩的王府,轻声的问道:“有劳总管了,王爷呢?” “王爷去别院安排了,下午,未来王妃就会到达别院,成亲前王妃会暂时住在那里,并且直接从那里出嫁。”总管知道唐子诺不是外人,所以,也没有任何隐瞒,把皇甫杰的行踪告诉了他。 唐子诺点了点头,道:“我看王府里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总管先去忙吧。竹院我们自己去就可以了,我们也不是外人,不用如此客气的。” 总管顿住了脚步,微笑着点头,道:“竹院那里已经安排侍女在那里候着,既然公主和驸马如此体恤小的,那小的这就先去忙其他事情了。” “去吧!大哥成亲,总管应该是有许多事情要忙的。”唐子诺朝他挥了挥手,抱着糖糖继续往竹院方向走去。 总管行了个礼,从他们身边退了出去,走到柳如风面对,熟稔的道:“柳大夫,东方先生,钱少爷,招待不周,请多多见谅。小的先去忙了,你们随意。” “哈哈,李兄不会如此客气,我们大家都是老朋友了,你这样反而见外了。你去吧,阿杰大婚有许多事情得要操心。”柳如风笑了笑,伸手豪爽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呵呵,主子终于如意所偿,我们下人也替他开心啊。”总管脸上露出舒心的笑容,笑着拍了拍柳如风和东方寒的肩膀,绕过他们就离开了。 一行人放慢了脚步,一边走,一边欣赏着王府内的风景。 现在正是盛夏时间,湖里的荷花开得正盛,微风吹过,荷花摇曳,荷叶轻荡,美不胜收。举目望去,湖边的垂柳轻轻的扭动着腰肢,宛如婀娜多姿的少女在动情的舞动着。 湖水、荷花、柳枝、凉亭、假山组合成了一幅美若天堂的夏日午后图。 “娘亲,为什么这里挂这么多红色的布和红灯笼呢?”蜜蜜兴奋的伸手拍了下挂在走廊边上的灯笼,满眼好奇的问道。 嘴角轻扬,乔春望着前面火红的直直的一条线,眼前浮现了皇甫杰和杜湘茹这一路走来的艰辛,曾经一起面对种种阻挠,终于走到了这天,她真的很替他们开心。 世上最让人看着开心的事情,莫过于看着一对有情人终成眷属。 “后天是你大舅舅成亲的大日子,每个人成亲的时候,都会在家里挂上红绸布和红灯笼。这是对新人的祝福,祝新人以后的日子红红火火,两个人的感情一直火热火热的。”乔春好心情的解释着。 “原来是这个意思啊!我以后成亲的时候也会有这里吗?好漂亮哦!”糖糖和蜜蜜异口同声的应道,双眼放亮的看着乔春。 “噗…”闻言,豆豆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掩嘴笑道:“亲亲,这话怎么听着这么熟悉啊?咱们家的奇葩原来远不止我一个。” 这话让豆豆和乔春不约而同的想到了当初巧儿成亲时,豆豆在钱府望着那一屋子的喜色说过的话,不过,她当时说的是‘以后,我嫁给三舅舅时,亲亲会不会也这样布置’? “呵呵!”乔春想起了往日的趣事,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看着她们母女俩心照不宣的笑容,唐子诺等人则是一头雾水看着她们,皆是很想知道她们之间的笑点是什么? “豆豆在什么时候也问过相同的话题吗?” 这几个人中就数钱财最心急,他向来就喜欢孩子,可他和乔夏却是在成亲的三年后才有了孩子。现在他看着糖糖她们总是忍不住要抱了抱,亲一口。换句乔春的话来说,他现在就是父爱泛滥,急着实习。 乔春看着好奇的钱财,更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眼角余光瞄到唐子诺,想到当年唐子诺担心钱财会成为他的女婿时,那吃醋的样子就笑得更欢了。蜜蜜在手里随着她摇摇晃晃的,看得唐子诺冷汗直飙。 这个女人笑成这个样子,难道她忘了手里面还抱着一个蜜蜜吗?反观这个蜜蜜,她搂紧了乔春的脖子,随着乔春笑得好不开怀。 唐子诺伸手托住了蜜蜜的腰,低声提醒着她:“四妹,你小心蜜蜜,别是摔着她了。” “四妹,你倒是说来听听啊,让大家也乐一乐?怎么就自己一个人笑成这样呢?”钱财的好奇心是彻底的被她们母女俩给撩起来了,特别是刚刚乔春还别具深意的看了他一眼,让他直觉这事跟他还有关系。 “呵呵…”乔春摇了摇头,本来也快要停住笑了,可看着心急的钱财,她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豆豆相对而言则是平静不少,她低笑着看了乔春一眼,眸光一转,看向钱财,笑得嘴角弯弯的道:“三舅舅,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听八卦?这跟以前的你真是不一样。” “呃?八卦是什么?”钱财低头蹙眉看向人小鬼大的豆豆,不解的问道。 此刻,豆豆有点怀疑自己以前的眼光了,难道单相思的男人会有魅力一点?还是男人成亲以后都会变得婆妈起来?她现在好怀念以前那个温润如玉,对什么事都淡淡的三舅舅了。 豆豆想着微微叹了一口气,略有些失望的看着钱财,道:“八卦就是爱听别人说这说那,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吧。也就是当年巧儿姑姑成亲的时候,我在她的院子里看着红色的绸布和灯笼,我就问我娘,以后我和三舅舅成亲时,她会不会也把家里布置成这样?” “啊?”众人意外的看着一脸淡淡的豆豆,又看了看神色窘迫的钱财,皆是忍不住低声吃笑起来。 “呃?”钱财讪讪的看着豆豆,嗫嚅了几下嘴唇,却又没有说出话来。当时,豆豆让他等她长大,说她长大了就要嫁给他,他也笑着答应。当时,也就以为是小孩子说着玩的,他可没有想到豆豆还问过这样的问题。 现在他可真想咬断的自己的舌头,刚刚怎么就这么八卦呢?又把这事给挖出来了。 豆豆看着钱财一脸的窘色,眉尖轻蹙,摇了摇头像是很后悔的道:“唉…我当时怎么就会觉得三舅舅怎么看怎么好呢?”说着,一脸困扰的摸着下巴打量了一眼钱财,又道:“八卦的老男人可真是不可爱,我当时怎么没有发现这一点?” “哈哈…”众人停了下来,齐唰唰的扭头看着脸红得如同水虾的钱财,片刻过后,默契的捧着肚子大笑了起来,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 “你们就笑吧,我先回竹院了。”钱财红着脸怪嗔了一眼豆豆,窘迫的挠了挠头,大步大步的往前走。 “哈哈…”众人看着钱财恼羞成怒的样子,笑得更欢,更大声。 可怜的钱财,一个好奇心把自己给贬成这样,哈哈…实在是太好笑了。 鬼马的豆豆,简单一句话,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就把这个商海巨子给贬成了一个八卦的老男人,这让他的自尊心怎么受得了? 把众人狠狠的甩在背后的钱财,抬头看了一眼红灯笼,想起以前的趣事和刚刚豆豆说的话,自己都忍不住摇头轻笑起来。小孩子真是可爱啊,想起了乔夏,想起了她肚子里的孩子,钱财幸福的笑了。 很快他和乔夏也可以有这般可爱的孩子了。 晚饭前,皇甫杰风风仆仆的从郊外的别院赶了回来,跟大伙打了个招呼后,便将唐子诺、钱财、柳如风还有东方寒叫进了书房。 书房里,皇甫杰招呼他们几人坐下,蹙紧眉梢,神情沉重的道:“刚刚卓越已经从影门取回了情报,虽然还没有十足十的把握证明国师就是阿卡吉诺,但是,已经有了这两个人关联的信息。” “那我们是不是得赶紧将这事告诉皇上,让他别太相信国师了。”闻言,唐子诺激动的道。 影门的情报向来准确,如果他们已经查到了两者的关联点,那也就说明这两人之间一定是有关系的,而且,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就是同一个人。 “没有用的,皇上不会听的。”柳如风摇了摇头,叹道。 皇上这个他再清楚不过了,且不管他能否想到如果国师是阿卡吉诺的话,会给大齐带来什么事的危害?就是他想到了,只怕他现在也无力再做些什么了。 三年了,尤其这一年多来,皇上对国师的话,言听计从。他实在不敢去猜阿卡吉诺背地里对皇上到底动了什么手脚?皇上就算心胸再怎么狭窄,但他还是一个孝顺的孩子。可现在他居然能公然的反驳皇太后,跟皇太后闹脾气,他当时听到这里的时候,心里便怀疑这个皇帝实际上已经被阿卡吉诺给控制了。 阿卡吉诺擅长毒术,又擅长盅术,想要控制皇上,只怕是易如反掌。他现在最担心的是现在这些人的安危还有皇太后的安全。 第151章 逍遥王大婚(上京) 皇甫杰微微颔首,赞同柳如风的说法,“是啊,皇上已经听不进任何人的话了,他现在什么都听国师的。” 现在的皇兄他已经完全陌生,每天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除了在议事大厅里秘密与国师不知谈些什么,剩下的时间就是沉醉在后宫的女人香里。每日的早朝虽然他也没有间断过,不过,每天都给人以一种很困的样子,听着大臣说话,他也能打起瞌睡来了。 他派人去查他不在京都的日子里,国师到底对皇上做了什么?可是,一点线索都没有。现在除了早朝,其他时间他想要见上皇上一面都很难。 现在的大齐虽然已经内外一派和平,可是,皇上成了这个样子,怕只怕太平日子也过不了几天。这一次,无论是国师要对他们下手,还是仅为了大齐的明天,他也必须除了国师。 钱财看着大伙,担忧的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不知对方要做什么,我们除了布署好周围的防卫外,其他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反正,这次皇上这么爽快且急迫的要为我和湘茹主婚,一定不会因为他被我和湘茹感动了。” 皇甫杰沉吟了一会儿,又道:“我们除了防卫还要铺设几条后路,事情如果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我们也就只能撤了。只是这样动起来,牵扯上的人太多了,这里关系着一个王爷,三个世家(唐府,钱府,风府),我料想皇上也不会走这一步棋,怕只怕国师打着另一个算盘。” “如果,他真是阿卡吉诺,那他要做的事情就太多了,他是恒王的宾客。他除了要替恒王报仇以后,估计他还想着要替恒王完成未完成的心愿。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他就一定会做撼动大齐国根的事情,动三个世家是绝对有可能的。” 皇甫杰的话绝对不是耸人听闻,如果国师是阿卡吉诺,他决定会做这样的事情。 一时之间,满屋寂静,落针可闻。 几个人皆是不停的在暗自思索着各种可行之路,书房的气氛一度沉闷。唐子诺从座位上站起来,信手踱步,骤然抬起深邃的眸子,眉头紧皱,沉思一会,开口道:“我们得让各个世家都准备好一套自防对策,抽身是不可能的了,我们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大齐的百姓遭殃。只是,我们得在与敌人周旋的同时,确保家人的安全,这样才不会有后顾之忧。”说完,他看了大伙一眼,重新坐了下来。 皇甫杰闭上眼睛,单手支额,半晌过后,睁开眼睛,沉重的道:“我赞同二弟的办法,不知大家还有没有其他意见?咱们今天一定要把事情都安排下去,大家有没有安全的地方?” “兰谷。”柳如风缓缓的吐出了二个字,目光迥迥的看着大伙,又道:“真到了那一步,咱们就全都躲到兰谷去,兰谷地大物广,与世隔绝,重要的是,外人根本就进不去。” “兰谷就在雾都峰的深处,唐家和钱家去那里也比较快,那风家呢?风家后天要嫁女儿,只怕是没有机会撤离。再说了风盟主和我师叔在这个时候只怕不会愿意避开锋芒。”唐子诺道出了事实,风家嫁女儿,实在不太可能避开这场正面而来的锋芒。 他们唐、钱两家的人不算太多,离雾都峰也近,今晚安排下去,他们也很快就可以转移到兰谷去。国师如果真要动手,也只会拿三个世家真正的主人下手,他不会对那些下人下手。 “阿杰,你可有信得过的人?打开兰谷的钥匙在果果和豆豆身上,现在果果、豆豆他们四个孩子是不可以离开京都了。我们只能派可靠的人去送唐、钱两家的人进兰谷。”柳如风白眉轻耸,伸手捋着白胡子看着皇甫杰问道。 “我去吧。”一直沉默的东方寒突然出声,他淡淡的扫看了大家一眼,道:“只有我的轻功才能在短时间内赶回和平镇,待会柳兄帮我易容,我晚上乔装出府。为了不让人怀疑,最好找个身材和我差不多的暗卫易容成我的样子。” 几人对视了一眼,赞同的点了点头。 计划定好,接下来的时间里,大伙各自忙开了来,忙着安置家人,忙着安抚家人,忙着给家人和商号写信,忙着混淆对方的视线,忙着布署暗中防卫力量,各种各样的忙啊。 皇甫杰可谓是活在了冰火两重天,这人生中唯一的婚宴却要成为别人的阴谋点,还要时刻提着一颗心,分秒都不怕有所松懈,这样的婚礼果真是最难忘啊。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责任在这里,如果不是皇宫里还有自个的亲娘,皇甫杰还真想直接撂蹄子带着杜湘茹私奔了。可是,他不能!他是大齐朝的军魂,他是大齐朝永胜王,他是母后的依靠。 他无法视百姓的生死于不顾,他无法眼瞅着自己的兄长变成了别人的傀儡,他无法弃先皇对他的遗嘱于不顾,他有太多放不下的东西,所以,他只能一一面对,一一处理,直到除去了最大的障碍。 嘎吱~ 唐子诺累得快要虚脱的回到房里,明天就是大哥成亲的日子了,他们从来到王府就没有停过片刻,直到这会儿都凌晨了,他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房准备抱抱美娇娘。 累啊!可他们还是觉得时间不够用,恨不得大哥成亲的日子再往后推几天。刚刚他们已经收到东方寒的飞鸽传书,现在唐、钱两家的家人已经被安全的安置在兰谷了。他也正在返回京都的路上,因为,他还得回来跟他们一起面对即将到来的恶战,还要把开启兰谷的钥匙送回来。 直到得知家人已经安置好了,唐子诺和钱财才稍稍的放心了一点,各自回房准备休息一下,让自己更有精神的面对明天的事情。 他轻手轻脚走到屏风后,脱下外衣,轻轻的走到床前,透着月色看着已经睁开眼的乔春,低低的问道:“吵醒你了?” “不是,这些日子太多烦心的事了,我也是刚刚晕睡了下,并没有睡熟。你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吗?爹娘他们怎样?”乔春索性坐了起来,动手将糖糖、蜜蜜抱到了靠里边。 既使他的动作再小,一向浅眠又有心事的的乔春还是从他推开房门的那一刻就醒了。打从进了王府,果果和豆豆就跟小月和小菊住在一起,糖糖和蜜蜜则跟着乔春睡,屋外、院子里也安插了不少明哨、暗哨。反正,现在这个关键时刻,谁都不敢有任何的松懈。 唐子诺脱了鞋上床,搂着乔春,柔声的道:“东方大叔已经来了信,人都已经安置在兰谷了。你就放心吧!来睡觉了,只有养足了精神,明天才有精力面对事情。”说完,搂着她轻轻的躺了下来,贪婪的呼吸着她身上的幽香。 “这样就好,我们也可以安心不少。老公,明天我们会遇到什么样的事情?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对方拿我来要挟你,你一定要把孩子们的安全放在第一。如果孩子们有个什么闪失的话,我真的不敢往这方面去想。” 乔春说着,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栗了下,伸手紧紧的抱住了唐子诺。她怕呀!如果真不幸对方拿她来要挟他,她真怕他会失去理智,让别人趁机对他们的孩子不利。 “有我在,我不会让你和孩子们有危险的,你放心!我必将拼尽全力来护全你们,如果真有这个如果,你一定不要慌乱。不管我是马上救你,还是稍后救你,请你相信,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在这个世界上,你永远都是我最不能丢下的人。” 唐子诺稍稍推开她一点,俯首吻下了她的额头,又道:“明天有无数个可能和未知在等着我们,也许,风平浪静,也许,波澜汹涌。但是,只要我们冷静的面对,只要我们紧紧的抓住对方的手,不放弃,不松开,就一定可以战胜那些未知的阴谋。” “好,只要有你,我就什么都不怕。明天,我们每个人身上都要备些万用解毒丸,还有荧光粉,还有银针。尤其是孩子们的身上,这些年来,我和果果、豆豆也跟着你学了使用银针当暗器,必要之时,我们可以用这些来防身,或是留下线索。” 她在前些年要求唐子诺教她们母子仨用银针当暗器,也是想着两个孩子还年幼,有个轻便的暗器带在身上,也能起到防身的作用。明天她必须在每个孩子的身上都备下这些东西,在参加喜宴前,她一定要给孩子们服下解毒丸,反正事事都防着点就没有错。 “好,我明早会把一切都给孩子们备好。睡吧,好好的休息一下。”唐子诺温柔的用手指梳理着她的头发,将她搂紧了些,柔声的催促着她。他们必须休息好才有精力去面对未知的事情。 “嗯,睡觉!”乔春伸手环紧了他的腰,往他怀里蹭了蹭,合上了眼帘。 两个人静静的拥抱着,感受着彼此的陪伴,呼吸彼此身上那股可以令对方安心的味道。不一会儿,房间里便响起了均匀的呼吸声,大床上四个人儿紧紧的依偎在一起,沉沉的睡着了。 这一天王府里天刚灰灰亮就开始闹腾起来,因为今天是他们的主子成婚的大好日子,一大早就会开始陆续有许多官员前来祝贺。午时是吉时,当今圣上和皇太后、皇后等人都会亲自来王府参加王爷的婚宴。 王府内外都安排不少的人在巡视,表面是为了确保宾客的安危,实际上他们都打着十二分的精神,注视四周的动静,他们的任务是保护乔春母子和新娘的安全。 已时刚到皇甫杰便领着迎亲队伍前去郊区的别院迎接新娘,迎亲路上,皇甫杰威风凌凌的坐在高大的骏马上,含笑的向沿途两边前来祝贺的百姓挥手致谢,眼睛则是警惕的四处扫视,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地方。 今天是他成亲的大好日子,也是他们和国师正式博弈的开始,所以,他们的每一步都得三思而下。对于这一点,他内心对杜湘茹很抱歉,让她等了这么多年,临了,眼看就要成亲了,可他们却连成亲都不能舒心。 一路平静,迎亲队伍很快就到了他名下的别院,他潇洒的下马,大步的往院内走去。这一刻,刚刚还紧绷着的心,因为窜入眼帘的喜色而变得愉悦起来,不管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但是这一刻,他可以牵过他的亲娘的手。所以,他暂时的将烦恼抛出脑外,紧张的在站在大厅里等待着他的新娘。 “来了,来了!夫人,小姐,王爷来接新娘子了。”杜湘茹的贴身丫环露儿,喘着气从院子外跑进来,一脸兴奋的看着房间里的陈清荷和杜湘茹,报告着她到刚刚在大厅外看到的情况。 陈清荷含笑看了一眼大大咧咧的露儿,道:“你这丫头怎么一点安力都没有?你这样大大咧咧的,将来怎么在王府里照顾小姐?你以后得把这急性子改改。” 此刻的陈清荷完完全全就是一派【天下第一庄】当家主母的风范,到底是堂堂的陈国公主,那举手投足之间无一不透露出优雅高贵的气质。 露儿垂下头吐了吐舌头,道:“谨听夫人教训,露儿以后会改改这急性子。” “母亲,你就别说露儿了,她这样直来直去才可爱。她陪在我的身边,我也觉得轻松一点。”坐在梳妆台前的杜湘茹含笑看着吐舌头的露儿,不禁被她那调皮可爱的样子给惹得轻笑了几声,刚刚压在心中的紧张感也减去了不少。 打从陈清荷被风劲天和风无痕接回【天下第一庄】后,她就尊称她母亲,她不能像风无痕一样喊她娘亲。因为,她心目中的娘亲是不可替代的,她从小与母亲相依为命,不像风无痕小时候从她的身上感受过母爱。 她也不是不喜欢陈清荷,作为晚辈,她能理解也看得开上一辈人的感情纠葛。但是,娘亲她只有一个,所以,她只能喊她母亲。好在陈清荷也不在意这些,在相处的这些日子里,她也是真的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女儿来疼,让她在失去娘亲后,再一次感受到了久违的母爱。 “你啊,心疼自己的丫头是没有错,可是在王府里不比自己的家里,贴身丫头细心一点,总归是对你有好处的。不过,你喜欢也就算了,要不,干脆让小青也留在王府里伺候你算了。这样的话,我和你爹也安心一点。” “不要啊,母亲,小青姑姑是服侍你大半辈子了。有她照顾母亲和爹爹,女儿也放心。王爷不会亏待女儿的,这点母亲就放宽心吧。”杜湘茹连忙出声阻止她,她和皇甫杰以后是要离开王府的,她身边实在不需要太多的人。而且,她也很清楚,未来的日子里,皇甫杰一定会好好的疼她,不管在什么情况下也都是不会让她受委屈的。 倒是把小青留在【天下第一庄】不仅可以照顾母亲,也可以替她照顾爹爹。 陈清荷笑着站起来,走到杜湘茹的身后,伸手从梳妆台上拿起王妃头冠,温柔的帮她禁锢在头上。一边弄,一边微笑打量着镜子里那个美貌如仙的她,感慨:“我们的湘茹长得可真美,你的模样和气质都跟你娘如出一辙,真美啊!也难怪你爹对你娘一直念念不忘。” 杜月儿的容貌她在风劲天的书房里看过,只看过一眼,就再也忘不了。当年,她也曾恨过杜月儿,但是,时过境迁,她对当时自己的行为感到有些好笑。就如风劲天所言,明明自己才是人家的第三者,自己又有什么理由去恨人家正牌心上人呢? 好在自己现在已经看开了所有的一切,未来的日子只要能跟风劲天一起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就可以了。 杜湘茹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道:“母亲,现在开始爹爹会用另一种方式陪伴你,关爱你。以前的事情,总让它过去吧。” “呵呵!真是个傻孩子。”陈清荷见杜湘茹误会了她的意思,忍不住轻笑了一声,回握住她的手,道:“湘茹,你误会母亲的意思了。过去的事情,我真的已经放下了。我是真心的感慨,我有时在想,如果你爹不是对你娘那么长情,也许我也不会那么喜欢你爹爹。毕竟,一个长情的男人,一个痴情的男人才是最能打动女人心的。” “我师兄说的没有错,爱别离,怨憎会,撒手西归,全无是类。不过是满眼空花,一片虚幻。所以,现在这样我就已经满足了,要求再多,反而是我太贪心了。好了,咱们娘俩别净聊天了,逍遥王该是等急了。母亲送你出去吧,来盖上红盖头。” 说完,陈清荷将绣着金丝凤凰的红盖头把她的绝色容颜给盖了起来。伸手紧紧的牵着她的手,一个老嬷嬷连忙走到了杜湘茹的身侧与陈清荷一人扶一边,慢慢的领着她走向那个正在大厅里等她的新郎官。 “湘茹打今日起你就是逍遥王府的王妃了,做皇家的媳妇不容易,以后,你别太随着性子来。忍或是抓都要看情况,不能授人于把柄,让人给你小鞋穿。有什么事情,一定不要自己忍,一定要告诉你爹和母亲或是你大哥。我们虽然只是一个世家,但是,我们【天下第一庄】的面子,就是当今圣上也得给几分薄面的。” 陈清荷一边牵着她走向大厅,一边在她的耳边轻声交待,皇家的事情,她比谁都清楚。她知道像杜湘茹这么单纯的人,一定会吃别人的暗亏,所以,在杜湘茹临嫁之前,她得尽自己的责任交待她。 “母亲,女儿知道了。”杜湘茹没有反感,而是十分感动她的关心,只是,想到自己的娘亲没能亲自送自己出嫁,她的眼泪还是忍不住的落下来。 大厅越来越近,杜湘茹只觉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胸膛来了。 “新娘来咯!新郎接新娘咯!”随着一声吆喝,大厅外响起了噼哩啪啦的鞭炮声,唢呐声音响起了欢悦的,喜庆的... 红盖头下,杜湘茹只能隐约的看见自己脚下的红绣鞋面上的那对金丝鸳鸯,艳丽明亮,栩栩如生,就像是真的一样。它们彼此深情对望,像是也感受到了这份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美好。 皇甫杰扭头含笑看向大厅的拱门,只见杜湘茹一身火红喜色,那喜庆的红色闪进了他的眼里,顿时,满心满肺都被一层层,一拔拔的暖意给包裹着,满目都是欣喜。 他迫不及待的伸手从陈清荷的手里接过杜湘茹的手,将那双柔若无骨的小手紧紧的包裹在自己的手里。 这一天,他已经盼了好多年了,这一刻,尽管接下来不知会发生什么事,但是,此刻他牵着他的新娘的手,他就觉得好幸福,好满足。 皇甫杰的眸底闪着簇簇亮光,眉目含春的牵着婉约而来的杜湘茹,嘴角不禁高高的扬起,虽然他看不见她的面貌,可是此刻的他也猜得到,那红盖头下面会是怎样一副绝美的容颜。 面对千军万马都不曾皱过眉头的皇甫杰,此刻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杜湘茹感受着那双宽厚暖和的手掌,由他牵着自己,她心里觉得很踏实,很温暖,刚刚那紧张的感觉,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嘴角忍不住牵起了一抹最美的笑容。 “吉时到!新人拜别父母!”随着一声吆喝,大厅外又响起了噼哩啪啦的鞭炮声,喜庆的唢呐声,... “行——礼!” “礼——毕!送新人!” 杜湘茹在老嬷嬷的协助下拜别了父母,任由皇甫杰牵着她步出别院大门,上了花轿,在长长的迎亲队伍的拥簇下,在喜庆的鞭炮声和唢呐声围绕下,随着前头骑在高高骏马上的新郎,踏向她的幸福。 大结局(新文中大家再聚啰) 皇甫杰刚去迎接新娘不久,皇太后的凤鸾便到了逍遥王府外,王府外早有太监们驱散了行人,而侍卫们也像是门神似的将围观的群众全部挡在了身后,一副铜墙铁壁的模样。 李嬷嬷小心的搀扶着皇太后娘娘下了凤鸾,阔别三年的皇太后仍旧雍华高贵,只是眉宇之间露出了淡淡的忧色,整个人看起来还是比三年前要苍老了些。 到底是岁月不饶人啊!这些年皇宫里虽然没有大风大浪,但是,她却亲眼目睹着自己的儿子从一个大孝子慢慢的变成了一个会顶撞自己的人。这些事情不管是哪个母亲碰到了,也都是会伤心的。 乔春倒是没有想到手腕强硬,又有后皇遗旨撑腰的皇太后,怎么会放任皇帝至今日?怎么就没有怀疑过或是对国师下手?依她的性子对这些事情都视而不见,实在是不太合理。 乔春牵着孩子们,领着早到的官员齐唰唰的跪在王府门口迎接皇太后的到来。 “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免礼,平身!”皇太后优雅的伸手朝众人做了个手势,微笑着走到乔春的面前,亲自伸手拉起乔春,愉悦的道:“春丫头快快起来,让母后瞧瞧,咱们娘俩都三年没见了。走,走,走。咱们进屋聊聊贴心话去。” 随着皇太后的一声令下,行礼的人全都站了起来,垂着头慢慢的跟在她们的身后。 皇太后看着乔春牵着糖糖和蜜蜜,再看着站在乔春身旁的果果和豆豆,慈祥的伸手摸了摸糖糖和蜜蜜的额头:“这是糖糖和蜜蜜?这两个就一定是果果和豆豆了吧?” 孩子们瞧着眼前慈祥贵气的皇太后,想着乔春刚刚交待过的那番话,脸上扬起了灿烂的笑容,甜甜糯糯的齐声道:“太后姥姥好!” 皇太后看着这几个可爱的孩子,开心的笑了起来,弯腰抱起了糖糖,道:“乖!乖!乖!真是姥姥的乖外孙。走,进屋去,让姥姥好好的看看你们。” 李嬷嬷见皇太后屈尊降贵的抱起了糖糖,连忙伸手去接糖糖,不料却被皇太后嗔了一眼,道:“没那么多规矩,别扫了我们祖孙相聚的雅兴。” “是!奴婢逾越了。”李嬷嬷讪讪的抽回了手,看着好久都没有这么开心过的皇太后,也跟着微微的笑了起来。 乔春抱歉的朝李嬷嬷笑了下,扭过头看着皇太后,道:“母后要是抱累了,就让春儿来抱。这小丫也蛮重的。” “行啦!春丫头,你也别把母后想得这么不中用好不好?母后虽是年纪大了,但是抱个小孩还是不成问题的。”皇太后偏过头笑看着乔春,好心情的揶揄她。 “皇太后姥姥一点都不老,好漂亮。”糖糖奶声奶气的倪着皇太后,胖乎乎的小手轻轻的圈在皇太后的脖子上。 一旁的豆豆抬起头,眨巴着眼看着皇太后,紧接下了糖糖的话:“是啊,皇太后姥姥很优雅!我亲亲说了,优雅的女人是最有魅力的。” “皇太后很高贵!我娘亲说了,高贵的女人是最有好看的。”果果也不甘示弱的加了一句。 “哈哈...春丫头,你生的孩子一个个可真会讨人欢心。李嬷嬷,你忘了提醒我,待会哀家要给他们备见面礼。”皇太后被孩子们左一句漂亮,右一句优雅给哄得心花怒放。 年幼的蜜蜜烦恼的挠着头,头上的粉色珠花都快要被她扯下来了。她想说些好听的,可是,她实在是词穷。憋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的抬头看着笑眯眯的皇太后,道:“皇太后姥姥笑起来真好看。” “哈哈...宝宝真乖!”皇太后空出手亲呢的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得到表扬的蜜蜜开心的笑了,轻声的向皇太后纠正自己的名字,“皇太后姥姥,我叫蜜蜜,不是叫宝宝。” “好,好,好!蜜蜜真乖!”皇太后笑着改了口。 孩子们都是不怕生的,一个个都露出了笑脸,使出吃奶的力气,搬出他们平日里的耍宝法子,逗得皇太后的脸蛋笑开了花,开心的被孩子们围绕着来到王府的后院。 走进后院的大厅里,皇太后放下了糖糖,亲呢的牵着乔春的手坐了下来,微笑着道:“春丫头,来,咱们娘俩好好的叙叙旧。” 微微颔首,乔春偏过头对着小月和小菊,道:“小月、小菊,你们带着孩子们到里面去玩吧。”大厅里面有一个与相通的偏厅,既然皇太后说要与自己叙旧,孩子们在一边吵着自是不好,但是她也不可能将孩子们放在她看不到的地方。 “是!”小月、小菊乖巧的朝皇太后和乔春福了福身子,转身牵着孩子们走向里面的偏厅。 “母后,请恕女儿不孝,这些年来一直都没有来向母后请安。”乔春见小月和小菊已经把孩子们都带到了偏厅里,嘴角微微上扬,扭头看着皇太后,轻启红唇。 这三年虽说她是得到皇太后的允许不用进京请安的,但是,客套的话还是要说一下的。想想皇太后待她也是不薄的,不仅给了她自由的谕旨,还赐了她一块保命的玉佩。 皇太后笑着伸手紧握了下她的手,道:“你这个傻丫头,跟母后怎么还这么见外?虽说,母后私心里是在利用的才能来提前大齐子民的生活水平,大齐国库的丰裕,但是,母后的心里也是真的把你当成了自己的亲生闺女。” 杏目圆睁,乔春有些意外皇太后的坦白,说到私心是人都会有,所以,她也没有怪过她的意思。但是,她堂堂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太后,居然屈尊降贵对着她坦白剖述内心想法,这一点她还真是没有想到。 “母后,我…”乔春大大的感动了下,嚅动着嘴唇,想要解释,却又被皇太后给挥手打断了。 皇太后朝她摇了摇手,握着她的手又紧了紧,续道:“春丫头,你先别急,听母后说,我已经好久没有痛痛快快的和人聊过天了。”皇太后已经不再自称哀家了,这一刻的她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通的母亲,想好好的与自己的闺女说说心里话。 乔春不再说话,定定的看着她,反握住她的手,两个人的手紧紧的交握在一起。 皇太后的眼角眉宇间已经现了细细的皱纹,再雍荣华贵的打扮也不能掩盖她那股淡淡的忧郁,想必这些年朝堂上的事,皇帝的事都让她操了不少的心吧?如此,她这股忧郁只怕也是与最近的事情有关系吧?就是不知她接下来会说什么,或是又要提出什么样的要求? “现在朝堂里的事,春丫头素与杰儿走得近,该是多多少少也听了一些吧。这几年我也是通过多重管道去调查国师的底细,可是,没有人能查出他的任何来历。而皇帝却又对他的话,言听计从,现在大齐朝的许多事情都是国师说了算,皇帝就像是他的傀儡。” “我也不是没有提醒过皇帝,可他从来都听不进去。有的时候,他看我的眼神好陌生,好像不认识我了一样。我不知国师在背后到底对皇帝做了什么?只是作为一个母亲的直觉,我真的觉得皇帝已经不是当年的皇帝了。如果大齐朝的命运继续再放在皇帝的手里,只怕会…” 皇太后说到这里就停了下来,她知道乔春是个聪明的人,这话就是不再说下去,她也定能明白她话中的意思。 乔春的心里翻起了巨浪,她就知道皇太后一定也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对劲,可是,这件事她真的不知该如何解决?目前她和孩子们的安危都无法得到保证,她实在没有精力去管什么大齐朝的命运。 她不是圣人,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她只是一个母亲。现在,她只想如何保护好自己的孩子们。 低着头沉吟了半晌,乔春抬眸看向皇太后,缓缓的道:“母后的意思我明白,可是,大哥不会同意的。大哥的心思母后是明白的,我一直也支持大哥的决定。母后,请你原谅,春儿没有办法,也没有理由去帮你做说客。在我的眼里,大哥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如果,他真的登上了那一步,我想他不会开心,湘茹也不会幸福。” 话落,乔春看着皇太后失望的神情,又道:“母后,难道您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母后应该也是有问过大哥的意思了吧?母后,作为一个母亲,我觉得孩子的幸福很重要,大哥以前就不想要,现在他有了湘茹,他就更不会想要。那个东西对他来说,不是追求,更不是梦想,而是沉重的枷锁。” “这三年来,我和大哥为了达到母后的要求,我们有多拼,母后也应该是知道的。虽然我们也有爱国之心,也有体恤百姓之情,但是,我们都不是圣人,人生苦短,我们也有我们的追求。这三年来,大哥没日没夜的操练齐兵,呕心沥血的布署边疆安全阵点,我想支撑着他的是母后的那道谕旨和湘茹的等待。” 乔春抬眸看着皇太后微微发红的眼眶,再次紧握了下她的手,道:“听闻太子虽是年幼,但是天赋过人,胆识尤佳,母后对朝政的了解和事务处理也是极好的,难道母后就没有想过…” 有些话适可而止就好,大家都是聪明的人,乔春相信皇太后也一定能理解她话里的意思。她倒是觉得与其困着一个心思不在这里的人,那还不如就让皇太后亲自教导一个方方面面都合格的未来君主。 太子的方方面面都不错,又有丞相府的支持,如果皇太后辛苦一下,亲自带着小太子处理朝政,假以时日相信小太子一定可以成为合格的君主。只是,这个过程有点辛苦,皇太后不仅要处理朝堂之事,还要想法子权衡内阁大臣的势力。不过,像这种事情,乔春相信对皇太后来说,只是小菜一碟。 这一次大哥的去意有多么的坚决,她是了解的。这些年大哥已经培养了不少得力将士,朝堂中的武将几乎都是从他的军营里出来的,都是跟着他生死以共的兄弟,他们就是他的分身,他们会在他离开后,继续保卫大齐。 皇太后惊讶的看着乔春,她显然没有料到乔春还有这方面的想法。这个想法其实是她的第二套方案,如果实在是劝不了皇甫杰,她也就只剩这一套方案可行了。不管如何,大齐朝是皇甫家的,她不会让外姓人有机可趁。 “春丫头的意思,哀家明白了。哀家会考虑的,只是,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家里的产业都安排人管理了吗?” 乔春淡淡的回以一笑,应道:“事情已经全部安排好了,我们只是要四处走走看看,玩累了就会回家了。母后放心,大哥也是一样的,不管我们在哪里,我们都会想念母后的。” 久居皇宫的人啊,前一秒是没有架子的自称我,下一秒就变成哀家了。这也就是乔春不喜欢皇宫的原因了,在那里每说一句话,每一个细小动作都有可能会是别人拿来责罚你的理由。 皇太后和乔春两个人各怀心事的聊天,虽然表面上一片温馨,但是,就在刚刚乔春拒绝当说客时,温馨的气氛就已经变了。 两个人不知聊了多久,外面就响起了噼哩啪啦的鞭炮声和喜庆的唢呐声,... 皇太后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欣喜的笑容,扭头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纷纷站起来。李嬷嬷上前扶着皇太后,乔春也唤出了小月、小菊和孩子们,大家紧随着皇太后慢慢的朝前院大厅走去。 乔春望着皇太后那愈来愈快的脚步,嘴角不禁轻轻上扬。任何一个母亲在儿子成亲的大日子里,也都会紧张,会欣喜吧。尽管她是高高在上的皇太后,但她也是一个母亲,不是吗?母子之情,骨肉之情,尽管是生在天家也是一样存在的。 踏入大厅,乔春淡淡的往大厅里扫了一眼,眼光不期而至,坐在主位上的皇帝也正朝她看了过来。她的眼光只是短短的在皇帝脸上停了几秒钟,随即就移开了。 皇帝的脸色有些许苍白,精神也不是很好,给人予一种病态的感觉。可他的眼神却是比以前更加犀利了,看向她的眼神中夹带着太多浓烈的情愫。 乔春很反感皇帝看自己的眼神,多少年都过去了,他怎么还是这般?听说他的后宫年年添人,夜夜春光,怎么还会对她有这种想法呢?乔春不是多想了,而是皇帝看她的眼神,太过赤、裸、裸了。 大厅里的人默契的让了一条道,让皇太后到主位上与皇帝齐坐,乔春看着主位上高贵无比的两个人,随着众人齐唰唰的跪了下去向皇帝和皇太后行礼,顿时大厅里的请安声,将外头的鞭炮声给压了过去。 “吾皇万岁万万岁!” “太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皇帝和皇太后对视了一眼,优雅的伸手做状,淡淡的道:“平身!” “谢皇上,谢太后娘娘!”众人跪谢行礼,起身,局促的站着。 外面的鞭炮声和唢呐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算算时辰,该也就要到午时了。不过,相较于外面的热闹,大厅里的气氛显得有些奇怪,众人大气都不敢出,因为,现在谁都猜不透皇帝的心思,生怕自己不小心就会踩到老虎的尾巴。 乔春低着头牵着孩子们,随着大家一起站着,等待着新人的到来。 “大家随意一点,都别太局促了。今天逍遥王爷的大喜日子,你们再这样沉着,哀家可就要视你们为大不敬了。”兴许皇太后也是受不了大家这样沉闷的气氛,觉得有违逍遥王的大喜气氛,便出声让他们随意一些。 “是!谨遵太后娘娘的谕旨。”众人纷纷谢恩,片刻,大厅里就恢复了热闹的气氛。 乔春悄悄的朝皇帝方向看去,想看看国师有没有在身边?不料却又一次撞到了皇帝看过来的视线,膈应得她可得又一次移开了视线。 国师没有随皇帝一起来,他怎么会没有一起来?难道他是在筹备接下来的行动吗? 乔春的心微乱,就在这时,大厅外响起了鞭炮声和唢呐声。乔春转身看向院子里,只见穿着红衣的洒花侍女,吹唢呐的人整整齐齐的从大门口一直排到了大厅门口。 一身喜服的皇甫杰正浅笑吟吟的牵着他的新娘——杜湘茹一步一步的朝里面走来。喜庆的唢呐声,漫天飘飘的鲜花瓣,嘴角逸出幸福笑容的新人,组成了一幅幸福的画面。 乔春吸了吸鼻子,一颗颗晶莹的泪珠滴落了下来。这个画面大哥已经等了好多年了,这一刻,他们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成为彼此的另一半了。 心里面暖烘烘的,微微发胀,开心的眼泪不停的掉下来。乔春喜饮而泣,为自己的大哥和好友感到开心,他们这一路来并不容易。现在终于到达了幸福的彼岸,尽管大家都不知下一秒会发现什么事情,但是,这一刻,大家都是幸福的,开心的,感动的,满足的。 大厅里的人退到了两边,留下了拜堂行礼的地方。 乔春看着按步行礼、拜堂的一对新人,嘴角微微上扬,突然,她的手臂被人轻轻的捏了下,她愕然的扭过头却看到笑颜如花的明慧和温润如玉的董礼站在了她的身旁。 “春儿姐姐,好久不见!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漂亮,一点都没有变。”明慧看着乔春,开心的道。 “呵呵,明慧是越来越漂亮了,瞧你这幸福的模样,董礼一定是个疼爱妻子的好夫君。”故人久别重逢,自是开心,乔春也忍不住的跟他们开起了玩笑。 不过,明慧的身上一扫过去的少女青涩,现在周身都散发着少妇的韵味,她和董礼两个人站在一起,周围就能散发出一道幸福的光晕。或许,这就是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自然而然的散发出来的气息吧。 闻言,明慧娇羞的嗔了一眼董礼,轻晃着乔春的手臂,道:“春儿姐姐,你都不知道,他老爱管东管西的,这个不许,那个不能,搞得好像我是个三岁小孩一样。我真怀疑,我是给自己找了个夫君呢?还是给自己找了个爹?” “噗...”乔春听着她的话,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周围不少人也朝她们看了起来,吓得乔春连忙捂住了嘴。满目笑意的瞪了一眼明慧,扭头看着已经行礼完毕走向洞房的新人,轻声的道:“走,咱们去新房的湘茹。” “你们去吧,我去找唐大哥他们。”董礼看着她们,微笑着道。 “好!告诉我二哥,我和孩子们在大哥的新房里。一定要说哦,省得他到处找我们。”乔春收住了笑,一脸正经的看着董礼,让他带话给唐子诺。 喜宴上人员混杂,如果别人要对她们下手多半会选在这个时间段,所以,她和孩子们的行踪是一定要告诉唐子诺的。不然出了什么事情,连人在哪里都不知道。 董礼本想揶揄一下乔春,笑笑她们老夫老妻还如此腻歪。可当他触到乔春的眼神时,他便打消这个念头,以他的敏锐度来判断,乔春的这一番话是一定有她的用意的。所以,他只是微微颔首,便转身离开了。 新房里,一室喜庆。内屋外厅都有不少的侍女静静的候在那里,等待着差遣。 窗台上巨大的龙凤烛兹兹的燃烧着,窗台前的紫檀木桌上摆放着一盘盘代表着吉祥的干果,还有两个玉酒壶和玉酒杯。皇家的婚宴用品果真不能平常百姓家能比的,看看这新房里的摆设,大部分都是价值连城的东西。 杜湘茹端坐在喜床上,头上的红盖头已经被皇甫杰掀下来了。精致的妆容加上娇羞的模样,让本来就绝美的她看起来更加的摄人心魂了。 她看着她们进来,眉梢间的喜色难掩,美眸流盼,微微启唇:“你们来啦。” “哇...湘茹姐姐,你好漂亮哦!”明慧看着端坐在喜床上的杜湘茹,毫无气质的大声叫了起来。 杜湘茹娇笑了下,“明慧妹妹过奖了。” “这个明慧真是该罚罚她?”乔春笑了下,轻摇了摇头。 “罚我?为什么?我又没有说错,湘茹姐姐本来就是很漂亮。”明慧走到房间里的圆桌前坐了下,反手指着自己,不知所以的看着乔春,问道。 “我看啊,真的得重重的罚罚你才行。”乔春瞥了她一眼,抱着糖糖和蜜蜜坐了下来,果果和豆豆乖巧的挨着她坐了下来。 小月和小菊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再看了看一头雾水的明慧,皆是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 明慧看着小月和小菊,问道:“你们两个在笑什么?为什么春儿姐姐说我该罚?” “因为,你该改口了呗。明慧姑姑,你不记得今天是我义父和义母成亲的日子吗?”豆豆好心的提醒着她。明慧姑姑还真不是一般的迟钝,人家都已经成亲了,她还不知道要改口。瞧,她是多么的上道,马上就改口叫义母了。 “改口?”明慧看着豆豆,再看了看坐在喜床上的杜湘茹,如雷贯顶,讪讪的笑了下,道:“嘿嘿,是该改口了,该叫嫂子才对。呵呵,还是豆豆机灵,晓得要改口喊义母了。” 杜湘茹因为她们的左一句义母,右一句嫂子,脸上烧起了两朵红云,害羞的绞着手里的红丝绢。 豆豆并不以她的夸奖为荣,颇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不以为然的道:“小意思而已。” “哈哈…几年没见,豆豆比当年还要鬼。瞧瞧你这小模样,越来越可爱了。”明慧瞧着豆豆那副小模样,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一时口快,好像又忘记了当年的教训。 果然,豆豆听到她说‘可爱’两个字,脸色又超不爽了。不过,在乔春的眼神扼止下,她也只是蹙着眉坐着。 “小菊、小月,你们去帮我煮点吃的送过来给孩子们吃,今天她们就不到外面去吃。”乔春低头看着糖糖和蜜蜜,轻声吩咐小月和小菊,他们临时在竹院里设了一个小厨房,为的就是保证孩子饮食的安全。 “是!我们这就去。”小月和小菊应了声,退了出来。 乔春看向杜湘茹,道:“大嫂,待会喜宴开始了,我是誓必要出去吃的,因为皇上和皇太后都有在。孩子们我就拜托给你了,待会小月和小菊会留在这里照顾他们,外面我们也已经安排人。” 杜湘茹微微颔首,“我知道了,你放心。有我在就一定会护住他们。” “嗯,大嫂新婚之夜还要如此麻烦,真是不好意思!”乔春抱歉的看着杜湘茹。 明慧听着她们,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一些她听不懂的话,一双眼睛不停瞄了瞄杜湘茹,打量了下乔春。终于,还是忍不住的问道:“春儿姐姐,嫂子,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今天是大哥和嫂子的大喜日子,难道还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她们的话太怪异了,好像她们已经知道了,等一下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一样? 明明就是亲王大喜的日子,怎么可能会有人不要命的闹事? 乔春一脸正色的看着明慧,道:“我们也不知道有什么事情,我只是不想孩子们去人多眼杂的地方而已,你别想太多了。” “真的吗?感觉好像不对耶。”明慧显然对乔春的这套说词不太相信。 豆豆白了她一眼,道:“肯定是真的啦!我亲亲什么时候骗过人?明慧姑姑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多疑了?几年不见,还真是变了不少。” 豆豆说着,神情复杂的与果果对视了一眼,别人她们不了解,但是自己的娘亲,她们还是很了解的。娘亲这话明明就是风雨来临之前的叮嘱,她们自然是听明白了娘亲和义母的话。 “我…我哪有多疑?算了,你们说什么就什么吧。”明慧被豆豆的话给哽了下,随即就闭上了嘴不再说话。反正,她一个人也说不过,乔春他们,光是一个豆豆,她都应付不过来。 “娘亲,我会带着妹妹们在义母这里乖乖的,肯定不会闹义母,也不会闯祸。我会照顾妹妹们的。”果果看向乔春,轻声的保证着。他自小跟爹爹一起习武,平日里又整天跟家里的暗卫叔叔们混在一起,久而久之,他亦有了相应的敏锐度。 今天早上,爹爹和娘亲在他们身上放了荧光粉、解毒丸还特意问了他们身上的银针包有没有带,这么反常的事情,再加上当时爹娘脸上的严肃,都让他察觉到了一丝丝的异常。 现在娘亲和义母说的这些话,则是更加肯定了他的猜测,只怕接下来的时间里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 “亲亲,待会可别因为开心就喝高了,我和哥哥会在这里照顾糖糖和蜜蜜。”豆豆朝乔春眨了眨眼,明里暗里的提醒她,也暗地里向她保证着自己不止会照顾好自己,还会照顾妹妹。 “好,娘亲就知道你们乖。”乔春欣慰的点了点头,面对未知的危险,她第一次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让豆豆也跟着学了一些防身术,尤其是轻功和使用暗器的本领。现在她、果果、豆豆都算是有防身之术,虽然不是太强,但是,如果用来对付一些三流九教之辈倒也就是绰绰有余的。 逍遥王府里到处灯火通明,大门前车龙马,前院酒肉飘香,人声鼎沸,新房里乔春她们也是暂且放下烦恼,三个好友谈笑着。刚刚在小月和小菊的协助下喂饱了糖糖和蜜蜜,门口便来了人请乔春和明慧去参加喜宴。 “王爷派属下来请公主和郡主去前院参加喜宴,皇太后已经差人来找公主了。”一个王府的侍卫站在门口,朗声朝屋里禀报。 乔春抽出手绢温柔的擦拭了下糖糖嘴角的面汤,伸手揉了揉糖糖和蜜蜜的小脑袋,看着果果和豆豆,道:“娘亲先去前院参加喜宴,你们在这里一定要乖乖的听义母的话,明白了吗?” “知道了。”四个孩子乖巧的应道,果果和豆豆神情复杂的看着乔春,目光中满满都是不舍的依恋。 “大嫂,孩子们就交给你了。” “嗯,你们去吃饭吧,放心,这里有我在。”杜湘茹点了点头,再次保证。 乔春站起来,牵着明慧的手,两个人并肩往新房门外走去。 新房在后院,从后院到前院要沿着人工湖的走廊穿走过去,而这一带的只有满湖的荷花,晚风吹过,荷叶相撞发出了沙沙的声音,也送来了阵阵的荷茶味道。 乔春牵着明慧的手心微微溢出了汗,不知为何打从踏上人工湖的走廊后,她的心就开始不安起来,总觉得在这一段无法安排暗哨的地方,会发生一些事情。 “春儿姐姐,你怎么啦?手心都出汗了?”明慧兴是也察觉出了她的异常,偏过头关心的问道。 “没事!可能是因为天气太热了吧。”乔春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前面带路的侍卫,再看了看后面的四个侍女,暗斥自己神经过敏了。这一段路既然无法安下暗哨,那么对方也一定找不到可以下手的地方。 “热吗?不会啊!”明慧轻蹙着柳眉,有些担忧的看着乔春。 春儿姐姐今天的实在是太古怪了,刚刚在新房里净说一些她听不懂的话,现在明明晚风吹过来,身子都觉得有些凉意,可她偏偏又还说天气太热了。 真是奇怪啊!怎么她觉得今天大伙都怪怪的呢? 突然,紧牵着她的手松开了一下,转瞬之间,那手又牵了过来。 明慧扭过头打量了乔春一眼,见她脸色淡淡的,便也不再多问了。唉,她还想着这么多年没见了,要好好的跟春儿姐姐聊聊天,哪知道好像除了她之外,大伙都有心事,连那人小鬼大的果果和豆豆也不太正常。 无形中的压抑气氛下,她的话匣子根本就是打不开。看来,她只得另寻机会向春儿姐姐打听关于女子怀孕的事情了,想着她一脸幸福的轻抚了下自己的腹部。 喜宴席中,唐子诺看着乔春和明慧相携而来,微笑着连忙迎了上去,“明慧近来可好?”说着,眸光一转,对着乔春道:“孩子们都安排好了吗?” “你们两个怎么都好像很放心不下孩子一样?还有,唐大哥,你那么紧张干嘛?这里是王府,而且我还陪在身边呢,一定不会让春儿姐姐在我面前丢了的。”明慧这一天很想说话,可是又没什么她说话的地方,所以,这会儿逮到唐子诺便叽叽喳喳的没完没了。 乔春的脸色变了变,眸中闪过一丝慌乱,只是,这些表情都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四妹,你怎么啦?”唐子诺察觉到了她的异常情愫,定定的看着她,问道。 “我没事!” “走吧!皇太后在等你呢,咱们快点过去。”唐子诺牵过了乔春的手,不禁皱起了眉头,担忧的看着她:“你的手怎么这么冷?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放轻松一点,别太紧张了。” “我真的没事,走吧!”乔春抬眸看着他,淡淡的笑了下。 被人冷落在一旁,并且还成了超级大灯泡的话痨明慧,看着他们夫妇俩在自己面前不停的腻歪着,嘴角抽了抽,道:“春儿姐姐的手哪里会冷,刚刚明明还手心出汗的。姐姐不是说天气太热了吗?” “明慧妹妹真爱说笑,人的身上的体温也是会随着心情而变的。”乔春的嘴角噙着笑,看着朝他们走来的董礼,揶揄:“明慧妹妹还是快点去董大人那里吧,人家已经等不及来找你了。呵呵!” “董大人?春儿姐姐说的是谁?我公公?”明慧没有看见背后朝她走来的董礼,听着乔春嘴里的董大人有些懵,据她所知,乔春好像都是直接喊董礼的。 “噗…明慧妹妹真的很爱说笑,董大人不就是你夫君吗?”乔春眼看着董礼已经走到明慧身后,便朝他挥了挥手,道:“赶快把你的夫人带去入席吧,我们也该去皇太后那里了。” 话落,她轻扯了下唐子诺的手,对着表情有些奇怪的唐子诺笑了下,两个人亲呢的手牵着手来到皇太后和皇帝的那一张酒席前。 “皇上吉祥!太后娘娘吉祥!” “免礼!” “来,春丫头,你坐到哀家身边来。”皇太后伸手指着她身旁的空位置,亲呢的唤她过去挨着坐。 乔春微笑着行礼谢恩,道:“谢太后娘娘。” 皇太后微怔了下,疑惑的看着乔春,春丫头怎么一直喊自己太后娘娘?她不是该喊母后的吗?难道她还在为自己让她当杰儿的说客而心有不悦?不该啊,这不像是春丫头的性子啊。 她觉得眼前的春丫头有种说不出来的异样,可又找不到任何的异样。只好,将她的反常当成是她对自己的要求心有不悦了。 “你这丫头,怎么一直太后娘娘的叫?还在生母后的气不成?”皇太后亲呢的拉过她的手,慈祥的笑着,嗔道。 皇帝深深的看了乔春一眼,随即笑道:“母后,皇妹怎么可能生母后的气,不过,儿臣倒是好奇母后会有什么事情让皇妹生气?”看着眼前的乔春,他的心里很高兴,甚至很兴奋。 不过,皇太后的话让他既怀疑又好奇,他只知道皇太后很早就出了宫,但是,皇太后会跟乔春说些什么,他是真的一无所知。能让乔春生气的事情会是什么呢? “没什么事。”皇太后和乔春异口同声的应道,她们两个人诧异的看了下对方,随即又抿嘴轻笑了下。 皇帝看着她俩的互动,心里则是更加笃定皇太后一定是跟乔春说了什么秘密,或是不能让他知道的事情。但是,在这样的场合,他也不好发作,便摸了摸鼻子,笑道:“母后和皇妹还真是母女连心,心有灵犀,连说出来的话都是一样的。哈哈!” “呵呵!”皇太后和乔春再次不约而同的轻笑了起来。 唐子诺静静的坐着,看着乔春和皇太后、皇帝三个人有说有笑,反而将自己冷落在一旁,心里感到微微的发酸。不过,他也知道,面对皇帝和皇太后,春儿的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周全的。如果落下了口实,吃亏的可就是他们了。如此一想,他的心情竟是奇迹般的轻松了。 一顿喜宴吃了足足两个时辰,这个敬酒,那个罚酒,如果不是唐子诺和皇甫杰等人在喜宴前就服下了解酒丸,恐怕这会儿都得被人抬着走。只是这一场喜宴,作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师却是从头到尾都没有现身,这实在是让皇甫杰等人感到奇怪。 众人送走了皇帝和皇太后,其他人也三三两两的散了,热闹非凡的大齐逍遥王大婚喜宴也跟着华丽落幕。 乔春伸手扶着微微熏醉的唐子诺,柳眉轻拧,“二哥,你喝醉了,我扶你回竹院吧。” “现在还不行,你先去接孩子们回竹院吧,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和大哥他们商量,晚点回房。”唐子诺温柔的拉开她的手,她的手依旧微凉,让他不由的心疼,弯了弯唇角,“晚上风大,你快点回去吧,小心着凉了。” “嗯。那我就先去接孩子们回竹院。”乔春的脸上掠过一丝羞涩,轻轻的抽回手,转身往后院走去。 唐子诺怔怔的看着她的背影,心里由生了一种不太对劲的感觉,突然望着她,喊道:“老婆!”她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仍旧在侍卫的护送下向后院走去。 目光如炬,英眉紧皱,唐子诺不死心的又喊了一句:“老婆!” 这一次乔春顿住了脚步,转过身子看着,不太确定的问道:“二哥,你怎么啦?” 唐子诺朝她跑了过去,站在她的面前,探过头伸手将她脸颊上的发丝拢到了耳后,柔声的问道:“你身上的银针包带了吗?” “银针包?”乔春微愣。 “没错,银针包,不是你说要带在身上的吗?”唐子诺的目光微冷,犀利的盯着她。 乔春愣了下,垂落在身侧的双手紧攥成拳,柔柔的笑了下,恍然大悟的道:“我早上放在梳妆台前,忘记…”她的话还未说完,唐子诺便已一掌朝她拍了过来。 一个完美的闪腰,乔春一闪就闪出了几米之外,她怔怔的看着唐子诺,眼眶红红的质问:“二哥,你为什么要对我下手?春儿做错什么了吗?” 皇甫杰和钱财还有柳如风惊愕的看着他们夫妻的对决,连忙跑到唐子诺身边,大声喝道:“二弟,你这是怎么啦?为什么要对四妹下手?有话就不能好好的说吗?” “二哥,四妹是你的娘子,你怎么能打她呢?再说了,男人怎么可以打女人呢?”钱财也是很不谅解的看着唐子诺,转过头心疼的看着当满目委屈的乔春,又道:“四妹,你别担心,有我和大哥在,二哥他不敢对你怎样的?二哥一定是喝醉酒了。” “子诺,你…” 唐子诺身子一闪,大手一挥,直接又向乔春扑了过去,“你到底是谁?” 乔春一边狼狈的躲闪着,一边鼻音重重的重申,“我是你的娘子啊,你怎么连自己的娘子都打?你是不是真的喝醉了?” “老婆是什么意思?”唐子诺手脚不停的攻击着乔春,但攻击的力度还是放柔了不少,他也不想在事情未完全弄清楚前误伤了乔春,可是,他有种很强烈的感觉,这个女人真的不是他的乔春。 乔春困惑的看着他,久久也回答不出来。只是很牵强的说了一句,“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干嘛要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闻言,唐子诺不再手下留情的全力攻击过去,一边攻击一边对着旁边那三个一脸指责的人,解释:“她不是春儿,大哥,你快点去新房看看孩子们。” “好,我马上就去。”皇甫杰二话不说,就运着轻功往后院而去。二弟不会向四妹动手,他现在动手,那就表示他一定已经有了十分的把握这个女人不是四妹。他们是夫妻,有些细节上的东西感觉是别人体会不到的。 唐子诺现在已经可百分之百的肯定,这个女人不是乔春,尽管她有着和乔春一样的面孔,一样的声音,一样的身材,一样的衣服,但是,她不是她,他可以很肯定的说。 对方真的是很恐怖啊,居然能在他们的眼皮底下就将乔春给换了。 “啊…”唐子诺气急败坏的向她全力攻击,不一会儿,乔春便已被他制服。 柳如风上前,伸手检查着她的脸部,片刻之后,神情诧异的看向唐子诺,道:“她没有易容。” 这个人并不是易容成乔春的样子,而是她长得跟乔春真的是一模一样,这么诡异的事情,柳如风也是第一次遇到。但他也同样可以确定眼前这个女人她不是乔春,因为,她们身上的气场和给人的感觉都是截然不同的。 “没有易容?”唐子诺吃惊的看着柳如风,整个人都懵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世界上就是双胞胎,身上也有不同的地方。 他刚刚假故替她拢头发,其实就是为了看看她的耳朵后面有没有一颗殷红的痣。也就是因为她的耳朵后面有着乔春一模一样的痣,而他又觉得她们不一样,所以才会在最后问她知不知道老婆是什么意思? 她回答不出来,那就可以完全证明她不是乔春,因为,真正的乔春不会不明白‘老婆’是什么意思。 她是谁?她到底是谁?难道又是一个不知道的谁占了乔春的身子?不可能啊,按乔春以前的说法,她的身体必须是经过了重创才会有可能出现那种诡异的事情。可她没有受伤,那也就证明,她只是一个长得跟乔春一模一样的人。 “你到底是谁?我四妹被你弄到哪里去了?”唐子诺狠狠的瞪着她,质问道。 动弹不得的‘乔春’轻笑了声,“呵呵,我不就是吗?二哥可真是爱开玩笑。” “你不是!如果你是,你不会不带银针包,如果你是,你不会不知道老婆是什么意思。”唐子诺断言的否决了她的辩解。 “呵呵,原来如此。怪不得你这么快就察觉到了,不过,你永远也不会知道真正的乔春在哪里?哈哈…”‘乔春’说着仰头大笑起来,不再看向唐子诺,也不再为自己辩解。 “义父,这个人就交给你了,我去看看孩子们。”唐子诺虽然心急乔春的下落,但是,对方能不动声色的调换了乔春,还费尽心思的找了个跟乔春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那么孩子们的情况可能就更加危险了。 柳如风担忧的点了点头,“去吧!我会想办法让她开口。” “嗯。”唐子诺轻声‘嗯’了下,一个纵身飞上屋顶,直奔后院而去。 “我也去看看。”钱财对柳如风说了句,也骤步往后院走去。 今晚本以为可以风平浪静的过去了,结果,对方已经在表面平静之下,将他们打了个措手不及,让他们的全盘计划都乱成了一锅粥。四妹已经不见踪影了,如果孩子们也出了什么事的话,只怕二哥真要崩溃了。 ...... 乔春悠悠的醒过来,动了下身子,感觉自己是睡在柔软的床上,本想翻个身继续睡,可脑海里闪过的画面却让她骤然的翻身坐起来。 她睁开眼错愕的看着一室的明黄,她最后的记忆明明就是和明慧手牵着手去前院参加喜宴,可她怎么会睡着了,醒来后还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这个房间很大,中间摆着一个巨大的檀香炉,香烟袅袅,檀香沏鼻。乔春的心不由一惊,惊愕的扫看着这个陌生的地方,床缦、窗布、八角宫灯全是明黄色的,椅子、桌子、甚至是她现在坐着的床无一不雕刻关栩栩如生的龙腾。 这里是皇宫,而且极有可能是皇帝的寝宫。 她怎么会凭空就到了皇帝的寝宫?这一切到底是哪么一回事?她记得很清楚,走廊上有两个侍卫,四个侍女,重点是她还跟明慧手牵着手。怎么就会突然的来到了这个地方? 乔春踉跄着下床穿着鞋子,准备离开这个让她汗毛竖起的鬼地方。 嘎吱~~ 窜入眼帘的是一身明黄的皇帝,乔春愤愤的看着满目柔情的皇帝,没有任何礼数的质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为什么要把我抓到这里来?”说着,她直冲冲的越过他朝寝宫门口走去。 手臂被皇帝一把给拽住了,耳边传来他戏谑的低笑:“呵呵,你的脾气怎么这般火爆?你要去哪里?你认为,你还能去哪里?”说着,他的另一只手轻轻的在乔春面前摆晃了下,两块玉佩窜入了她的眼里。 “你...”乔春停下了脚步,也不再挣扎,而是一把夺过皇帝手里的玉佩,细细的确认过后,声音微颤的问道:“你把果果和豆豆怎么样了?你怎么能这么卑鄙的用小孩子来威胁我?” 皇帝松开了对她的扼制,神色轻松的走到桌子前坐了下来,伸手指了指他旁边的位置。 乔春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可是,她现在除了听他的话,没有其他的办法。这个人既然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她神不知鬼不觉的掳进皇宫,就只能说明,这些事情全在他的掌握和计划之中。 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难道他真的不想要皇位了吗?就算他对她再存有什么想法,可他们的身份和名份摆在那里,难道他就不怕世人的眼光吗?他就不怕丢了皇室的脸面吗? “呵呵,此话差矣。放眼这大齐朝的一草一木哪样不是我皇甫俊的,如果不是国师说三年后才能将命定凤主迎进宫,你认为我会等等的等这几年吗?”皇甫俊的得意的笑了下,脸上露出了一副这样已经是给你了天大的恩惠了的表情。 乔春听着他的话,蹙紧的眉梢,果然这里面又有国师的事。不过,他口中的命中凤主不会是指她吧? 他们也未必太看得起她了吧?她一介农妇怎么就被他们看成是命中凤主了? “命中凤主?皇上好像早就已经有皇后了吧?哪还会有什么命中凤主的无稽之谈?”乔春淡淡的提醒着皇帝,当他还是太子时,就已经有了结发的太子妃,人家那才是正而八经的凤主,哪还会有什么半路杀出来的凤主? 闻言,皇甫俊愉悦难捺的笑了几声,道:“皇后哪能跟命中凤主比,你是命主凤主早在三年前国师就已经算出来了,你的命格旺朕。你细想一下,打从你出现以后,大齐是不是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如果大齐一派祥和,百姓安居乐业,这些可都是你这个命中凤主带给他们的福泽。” 乔春听着他这一番的强词歪理,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心里面已经很后悔当初应下皇太后的要求了。她明明就是为了改善自己家里的生活,哪知道因而造成这么大的误会,真是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她彻底无语,搞不懂这个人的脑袋里装的是不是豆腐脑?难道他就看不出这个国师有任何不对劲吗?难道还真的要等到别人取了他的性命,夺了他的江山才能醒悟吗? “那皇上的意思是要废了皇后,另立凤主吗?我们两个的身份摆在这里,皇上难道天真的认为皇太后会答应吗?还有我的家人、丈夫、大哥他们能答应吗?” “哈哈...”皇帝大笑了几声,停下来怔怔的看着乔春,打趣:“你这是威胁呢?还是吃醋?” 吃醋?他哪只耳朵听到了她吃醋的成分在里面? 皇帝看着她咬牙切齿的样子,却丝毫不影响他的好心情,他伸手紧锢住乔春的手,道:“他们不会来找你的,他们更不会发现你就是乔春的。你去照照镜子,你这样子还是乔春吗?” 闻言,乔春的心猛地一沉,骤步走到屏风前的超大号铜镜前,迫不及待的朝镜子里望去,整个人都石化了。镜子里的人很陌生,根本就不是自己原来的模样。 乔春伸手细细的检查着自己的脸,想看看他们是不是给她易了容。皇甫俊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劝道:“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你脸的东西是国师亲自弄上去的,除了国师,谁也弄不了。” 又是国师,又是那个可恶的半边头,他怎么就这么阴魂不散的与她过不去呢?想当年,如果不是他来招惹她,她又哪会主动的去与他结怨? “我要见他!立刻,马上!” “国师可不一定有时间来见你,何况现在已经是夜深人静了,你不认为,你现在好好的用心伺候我才是正道吗?”皇甫俊冷冷的回绝了她,举步一脸邪笑的朝她走过来。 乔春吓了一大跳,连忙躲到了香炉的另一边,满脸防备的看着他,道:“你要干嘛?” 皇甫俊邪笑着脱下了自己的外衣,眸色暗浓的朝她走过来,道:“孤男寡女的,又是在寝宫里,你认为我们还能做些什么?” “你三年都等了,难道就不能等我们有了名分再那个吗?春儿知道皇上是真心的喜欢我,所以,如果春儿还要不识好歹的话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只是,春儿想请皇上给春儿一个美好的回忆,等到真正成为夫妻的那一天,好吗?” 乔春见事情越来越糟糕,只好违心的说了一些连自己听了都想吐的话。现在除了先稳住皇帝,再谋出路,别无他路。再说了果果和豆豆都在他的手里,自己如果跟他硬碰硬,只怕得不到任何好处。 皇甫俊微愣了下,一脸惊喜的看着她,确认道:“春儿真的是这么想的?” 乔春抽出手绢掩嘴娇笑了一声,眉目含情的望着他,柔顺的点了点头。 “嗯,春儿想通了。既然能当一国之凤主与皇上共享荣华富贵,而且皇上也一定会好好的疼爱春儿,那么春儿又何必放着触手可得的幸福而不要呢?” 乔春强压住想要吐出来的感觉,含情脉脉的看着皇帝,又道:“皇上也不差这几天,如果皇上实在着急的话,不如让国师为我们挑个好日子。让春儿成为皇上名正言顺的妃子,那春儿才能算是皇上的人,才能真正的旺到皇上。” “现在春儿想想皇上的话也是很有道理,当初春儿嫁到唐家时,他们可谓是一穷二白,经过短短几年的时候,他们就成了大齐朝数一数二的大世家。只是,这个前提都是因为我是唐家的儿媳妇,所以,如果皇上想让春儿真正的旺到皇上,只能早日给春儿名分,而不是身体,如果我们这个时候发生关系,只怕唐家还会沾去皇上的鸿福。” 皇甫俊神情复杂的看了一会乔春,见她一脸真挚,再回味一下她话里的意思。片刻之后,脸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将自己已经拉开的外衣给扣了回去。 乔春看着他将衣服穿戴好了,心才稍稍了定了下来。好险,总算是逃过了第一关,接下来就要稳住皇帝,再寻找机会将自己在皇宫里的消息传递出去。 脸上强打起一抹灿烂的笑容,乔春碎步走了过去,伸手挽住皇帝的手臂,将他按坐在贵妃椅上,而自己则是站到了他的后面,动手帮他按摩着头上的穴位,一边按,一边风轻云淡的道:“皇上,让春儿帮你按一下,好不好?” “好!”皇帝受宠若惊的点头,斜靠在贵妃椅上,让她替自己按摩。 得到了他的首肯,乔春就动手替他按了起来,“这个力度,行吗?” “很好,很舒服。”皇帝舒服的低叹了声,缓缓的闭上了眼帘。 “皇上,你刚刚怎么那么笃定唐子诺不会找我呢?难道国师还能再弄一个活生生的春儿放在唐子诺的身边吗?”她想着自己的脸被他们易成了这样,那他们就极有可能会弄一个乔春放在唐子诺的身边。这样做就更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偷梁换柱了,也不怕别人起疑。 皇帝已经被乔春按得昏昏入睡了,防备心也不再那么强烈,听着乔春的话,也只是轻轻的嗯了声。不过,他的这一句听到乔春的耳朵里,就宛如给她打了一支强心针。 不管他们放一个再怎么一模一样的人在唐子诺的身边,她也对唐子诺有信心,因为,他们之间的爱并不肤浅,唐子诺很快就会发现那个人不是自己。很早就会联合各种力量来寻找自己,所以,她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稳住皇帝,为自己争取时间。 过了半晌,躺在贵妃椅上的皇帝已经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安稳的睡了过去。 乔春抽了回手,重重的松了一口气。看着皇帝的睡容,她恨不得上前把他揍成一只大猪头,身体两侧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后她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几口气,才慢慢的平稳住自己的情绪。 她低头看着身上的衣服,连忙伸手往自己的袖子里一掏,惊喜的掏出了自己的那个银针包。她可真是没有想到他们居然只是给她易了个看不出破绽的容,连身上的衣服都没来得及给她换下,这也能看出他们当时是怎么的手忙脚乱。 乔春从容的抽出一根细长的银针,走到皇甫俊的身边,轻轻的唤了他几声,见他没有反应,便对准他的穴位给一针扎了下去。幸好,她为了更好的拿银针当暗器,硬是让唐子诺教她认出人体的每个穴位的准确位置。 满意的看着呼呼昏睡的皇甫俊,乔春小心的收好银针包,走到铜镜前认真的再次检查着自己的脸。反反复复的检查,不停的揉搓还是没有发现可疑的地方。 乔春气馁的坐在梳妆台前,怔怔的看着镜子里那个陌生的自己,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易容术,一丁点的破绽都找不到。 有气没有地方出的乔春,走到贵妃椅前看着呼呼大睡的皇甫俊,重新拿出了银针包,对准他的另一要穴上扎了下去。这一招是她磨着唐子诺额外教给她的,果果和豆豆并没有学这一招,因为这一招太过阴毒了,而她当时也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她当时在私底下缠着唐子诺问,有没有一针下去就能让男人变为伪娘的?记得那时,唐子诺一脸惊诧的看着她,问道:“你问想干什么?” 而她则是阴阴的笑着道:“为了以后如果发现你背着我偷吃,我就用这一招来对付你。你如果不教我,那就是心虚。”唐子诺被她说得没有办法,想想她也不会有机会用到自己身上,便将这一个穴位告诉了她。 没想到啊,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她今天可以用这一招来教训这个一直对自己想入非非的皇甫俊身上。 真是老天开了眼,在这不幸的日子里,她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一劳永逸的办法。这一下,她倒要看看他还想不想再让她好好的用心的伺候他。 哈哈...乔春咧开嘴笑了下,缓缓的抽回了银针。 收拾好一切以后,她走到大殿门前,伸手拉开殿门想看看外面的守卫状况。 “嘎吱~~”一只脚刚踏出大殿门外,面前便出现了两把明晃晃的剑,耳边传来侍卫冷冷的声音,“姑娘,皇上有令,任何人不得私自出寝宫。” “呃?”乔春迅速的打量了一眼能看得见的地方,心不甘情不愿的缩回了脚,重重的关上了寝宫的门。 意料中的出不去,看来想要传递信息出去,还得另外想办法。 逍遥王府的柴房里。 绿裳心里忐忑不安的等着,深夜里的柴房显得很阴森,门外风呼呼的吹过,吹得那陈旧的木门嘎吱嘎吱作响,让她心里的恐惧更生了不少。 她缩蜷着身子静静的靠坐在旧的太师椅上,唐子诺他们把她给牢牢的绑了起来,为了不让她有丝毫脱身的机会,他们还在她的身上用银针扎了穴位。 她不知道接下来,他们会用什么手段来撬开她的嘴,她这心里半点底都没有。 终于在她就要昏睡过去的时候,柴房的门哐当一声打开,绿裳张开眼睛,瞧着唐子诺和皇甫杰二人的双目赤红,抿紧着嘴唇,提着灯笼一步一步的朝她走过来。 唐子诺冷笑了一声,双目如炬的盯着她,仿佛恨不得用眼光在她的身上射出几个在窟窿,以泄他的心头之恨。他们今晚已经用了各种方法来威逼利诱她开口,可她就是不为所动,嘴巴像是一把铁牢一样,撬都撬不开。 “你不打算说些什么吗?别以为你不说,我们就不知你的来历,你叫绿裳,你原是恒王的妾室,你因为长像与乔春形似,所以很得恒王的宠爱。恒王失势后,你就随着国师来到了大齐的京都,两个联手趁机为恒王报仇。可惜你们找错仇人了,你们真正的仇人是晋皇,你们难道就那么天真的以为,你们的恒王会自寻短见?还有国师的真名叫做阿卡吉诺,他是大齐朝西部少数民族的人,他擅长毒术和盅术。” 绿裳百年不变的脸终于因他的话而龟裂,但她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她抬眸看着唐子诺,淡淡的道:“你是在套我的话,你也来这一套,我是不会上当的。我根本就不认识什么国师。” “哼。”皇甫杰重重的冷哼了一声,“你爱信不信,我们只是念你对恒王一片真心,所以,才想着把事情的真像告诉你。省得你在这里丢了性命,却并未真的替恒王报到仇。我逍遥王从不屑对一个女人下套,你可能不知道,我除了有暗卫,还有影门。影门相信你也是听过的,他们能查出周围列国任何一个皇室的秘密。” 绿裳听着皇甫杰的话,脸色骤然变了几变,急切的问道:“你是说传说中影门的秘密门主就是你?” 她听到这个消息不禁吃惊,当年,王爷就怀疑这实力过大,又神出鬼没的影门是逍遥王的势力,想不到王爷他真的猜对了。像王爷那样聪明又有手段的人,他本该是晋国的君主,如果不是因为乔春她们当年的那一闹,王爷又怎么会英名早逝? 不过,皇甫杰刚刚说王爷之死的背后黑手是晋皇,这一点她也是曾经深深怀疑过的。因为王爷不是个会寻短见的人,但凡还有一星半点的机会存在,王爷都不可能这么偏激的行事。 难道是晋皇害怕王爷会东山再起,所以,就制造了王爷寻短见的假象。这也不是没有可能,没有哪个皇帝能容得下一个曾经意图不轨的人。 绿裳的心开始凌乱起来,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信取他们的说词?她发现自己的心好像已经相信了他们的话,毕竟从影门传出来的消息都不会有假,这个当年王爷就有说过。影门的消息只真不假,这就是他们的价钱很高,可还是有许多人想方设法要请他们调查事情的筹码。 “我就是,他也是。”皇甫杰爽快的点头应道,并还主动把唐子诺的身份也说了出来。 “影门的门主有两个?”绿裳惊讶的问道。 “没错!”唐子诺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一副很为她担心的模样:“你找错了仇人,也信错了阿卡吉诺,他是一个有着狼子野心的人,他怎么可能将到手的大齐江山,拱手让给你的儿子?你也未免太天真了吧?” 绿裳说着他的话,心中翻起了波涛巨浪,脸上却是强力保持平静的道:“你别想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他说过的,就一定不会食言。” 这话虽然她是平稳的说了出来,但是,她的心已经完全的乱了。看来这个影门的实力真的很恐怖,这么几个时辰,他们不仅已经查出了她的来历,还知道了她有一个儿子。 这一刻,她也在心里开始怀疑阿卡吉诺不会将大齐的江山交给她的儿子了。 因为那高高在上的权位,还有那些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他又怎么可能会拱手让人呢?人都是有私心的,为了那个高位,有多少亲兄弟,亲父子反目为仇,骨肉相残。这么一想,阿卡吉诺确实不可能将那些东西交给她的儿子。 皇甫杰干巴巴的笑了起来,微眯着眼,一副在看着天下第一大痴的样子看着她,淡淡的道:“信不信由你,不过,我们也不是来求你相信的。我们只是来提醒你,别为他人作嫁衣。你还有儿子照顾,你觉得你要是死在这里了,他还不满三岁的孩子还能活下去吗?保不准,阿卡吉诺随手一丢,就将他丢进炼丹炉里,化成一摊血水。” “啊...”绿裳的脸色一变,猛地摇头,眼中闪过一丝丝的害怕,抬眸看着皇甫杰,嗫嚅:“你们要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们,但是,我有一个条件,我要你们将我儿子完好无损的送来给我,还要保证我们母子的安全,给我们一笔钱。我向你们保证,我们母子会从此隐姓埋名的过日子,再不会卷入任何纷争里来。” 她害怕了,真的害怕了,她可以不要那什么皇太后,她可以不要什么江山,她只要儿子,她只要保住王爷的最后一滴血脉。就像他们说的那样,如果阿卡吉诺真的不愿意兑现他的承诺,那她们母子也只剩死路一条了。 她不能将自己和儿子进入那样的境界,她要保护好王爷的血脉,她要看着儿子健键康康的长大。 在面临着生死抉择时,什么名利权势都是假的,只有生命才是最重要的。 皇甫杰和唐子诺对视了一眼,交换了个眼神,彼此心领神会,“阿卡吉诺把那些小孩子都安置在哪里?果果和豆豆是不是也和那些孩子在一起?” 绿裳动了动被捆绑的发麻的手臂:“在他的炼丹室里有一个暗室,那些孩子全被他关在那里。果果和豆豆我就不清楚了,不过,他说过,后天才是炼丹药的最佳时辰,所以,果果和豆豆应该还没有什么生命危险吧。” 唐子诺闻言面露得色,看着她真诚的道谢:“谢谢你!你作为一个母亲,最能了解失去孩子的心情,其实你是个善良的人,你不应该为阿卡吉诺做这些事的。” 绿裳的脸色瞬间苍白起来,勉强的露出一抹苦笑,低叹了一声,道:“我一个妇道人家,带着一个孩子。又怕晋皇会发现,心中又念着要为王爷报仇,我哪里还有其他的选择?” “我四妹呢?你们将她弄到哪里去了?”唐子诺也不再纠缠这个话题,连忙问她关于乔春的消息。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绿裳无力的摇了摇头。 皇甫杰深深的看了一眼绿裳,见她不像是个知情的人,便轻轻的拍了拍唐子诺的肩膀,道:“二弟,看来她是真的不知道内情,我们还是自己去调查吧。走吧,我们一边派人去找四妹,一边带人去救那些孩子。” 说着,他又看着绿裳,语气中略含歉意的道:“先委屈夫人在这里休息一晚了,我们一定会遵守承诺,将令公子带到这里来给你。” “绿裳谢过王爷。”绿裳真心实意的道了声谢。 “夫人客气了,我们还要替那些被抓去的孩子谢谢夫人的大义。”皇甫杰弯了弯嘴角,瞥了一眼唐子诺,“二弟,走吧!夫人已经把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了,其他的事情只能靠我们自己查了。” “嗯。”唐子诺有些气馁的轻嗯了声,想不到连绿裳都不知道乔春的下落,那他又该从哪里下手?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出柴房,突然身后传来了绿裳的声音,“王爷,阿卡吉诺的暗室里有许多机关,他的盅术很厉害,国师府里的人都是被他下了盅的,那些人是杀不死的。” “谢谢夫人的提醒,我们知道该怎么做了。夫人就在此安心的等着与令公子相聚吧。” 两个人并肩而行,一路无声,直到进了皇甫杰的书房,唐子诺才迫不及待的问道:“大哥,完全没有四妹的消息,可怎么办?听那绿裳的话,已经可以确定国师就是阿卡吉诺,孩子们我们也知道关在哪里了。可是,四妹怎么办?” 他快要急疯了,人前的镇定全都是强装出来的,乔春不见了,就像是他的世界在瞬间就崩塌了一样。他无法冷静下来,再加上他们已经折损了几批精英,却都没有成功的进入国师府。 这些让他的内心更加躁乱起来。 刚刚听了绿裳的话,他们才知道,原来国师府里的那些人是杀不死的,怪不得他们的人一去无复返。 “冷静!冷静!你要是这么激动,那你就别想能救出四妹还有果果他们。”皇甫杰用力的按住他的肩膀,让他坐了下来。伸手一下一下的拍着他的肩膀,无声的给予他力量。 想到现在的情况,一向面对沙场的千军万马都不会变脸色的皇甫杰,也不禁的低低的叹了一口气。事情果然是关己则乱,如果的国师府就像是一个罩了铜墙铁壁的笼子,他们的人根本就进不上。 他们现在只能冷静下来,用心的寻出破绽,不然的话,一切都是徒劳。 “子诺,阿杰,那个绿裳有开口吗?”柳如风和东方寒还有钱财急匆匆的从书房外走了进来,人刚踏进房门,就开口关切的问道。 “开口了。”皇甫杰眼眸低垂,双手轻轻的拍了下唐子诺的肩膀,走到一边坐了下来。 钱财挨着皇甫杰坐了下来,偏过头看了一眼唐子诺和皇甫杰,歪头想了想,试探性的问道:“她说的话没什么价值吗?” 钱财的话一出口,柳如风的白眉蓦的一沉,看向唐子诺问道:“一点价值都没有?没有问出孩子们和春丫头的下落?” “孩子们被关在国师府的炼丹室的暗室里,那里面有着重重机关。重点是,国师府里的人都是被阿卡吉诺下了盅的,他们有着不死之身,如果破了他们的盅,否则,他们会死而复活。” 唐子诺像是转播器似的,很机械化的将绿裳的话陈述了出来,说完,他又垂眸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事。 “四妹呢?”钱财瞧着唐子诺的神情,不难看出他的心情很沉重,听着他的话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到乔春,不禁心急起来。 皇甫杰担忧的看了唐子诺一眼,轻叹了一口气,摇摇头:“没有任何线索。” “啊?怎么会这样?” 几个人面面相觑,书房里的气氛一度又沉闷下来。 只听见有人在不时的敲击着桌面,一声声的轻微的咚咚声直直的击打着每个人的心。 没有消息,居然连阿卡吉诺的人都不知道乔春的下落,她到底会在哪里呢? 突然,唐子诺站了起来,看着皇甫杰一脸坚定的道:“我去找媚娘,兴许她有法子。你们先研究一下,看看有没有破盅的法子,我办完事后马上就会回来。” “你小心一点,别一个人去做傻事,早点回来,咱们再商量下一步计划。”轻轻颔首,皇甫杰双眼微眯抿了抿嘴,低声交待。关乎于四妹和孩子们的事,二弟如果还能完全平静下来,那就是他太轻估了他们之间的感情。 只要是真心相爱的人,任何一个人遇到了危险,另一个人都会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嗯,我自有分寸,不会单独行事。”唐子诺保证似的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悦来客栈】 媚娘看着眼前的既熟悉又陌生的男子,恭敬的道:“主子可是有心事?” 她向来不做越轨的事,不问越轨的话,可是,这一次的主子显然心事重重,他那又深邃的黑眸里不再清明,而是满满的担忧和烦恼。 她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让主子如此忧心?今天影门接到主子的无影令刨根揪底的查出了恒王的一个小妾的资料。她记得当时主子看到这些资料后,便急急忙忙的离开了。 短短的一个时辰,主子再次来找她,而且还心事重重的样子,想必事情变得复杂了。 “媚娘,我们安置在皇宫里的人还在吗?”唐子诺挑眉看着媚娘。 媚娘微怔了下,如实的回答:“一直都在。但是,她只有一个小宫娥,行动不方便。主子有事情要吩咐吗?” “让她想办法监视皇帝的一举一动,每日把情况汇报给你,你再传来给我。尤其是让她看看皇帝有没有对哪个女子很特别。”唐子诺站起来,转身就走,快到房门口时,突然又停下了脚步,“国师府里的人都是被国师下了不死盅的,让我们的人小心一点,暂时先不要行动。等我的信号,我们不能让兄弟们白白的去送死。” 他希望事情不是他怀疑的那样,但是,皇帝看春儿的表情和眼神都不一般。春儿失踪后最有可能出现的地方除了国师府就是皇宫了。当然,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这一切都只是他的怀疑和直觉。 “属下明白!恭送主子!” 媚娘目送唐子诺离开,转身走到屏风处,换上一套黑色劲衣,熟门熟路的朝京都最威严的地方赶去。 皇宫里有她的眼线,这人一直与她单线联系,只有她才能找到她。她虽不明白主子要监视皇帝的用意,但是,她很清楚主子不会下没有目的的命令。 御花园的一座假山背后,一个宫娥和一个黑衣人交头接耳,窃窃交谈。 “堂主。”小宫娥恭敬的对着媚娘行礼。 “门主有令,要你监视皇帝的一举一动,再观察皇帝有没有对哪个女子很特别?每日汇报。” “是,属下接令。”小宫娥应了下来,随即又道:“这几年,皇帝身边的人都是国师一手安排下去的,其他人无法接近半分。” “你的意思是?” “属下自有法子,但是,属下需要易容用品。” “嗯,幸好我事先有所准备,来,这个你拿去,不管用什么法子,你一定要完成任务。”媚娘从腰间掏出一个小布包给她,再次提醒她任务的重要性。 “属下明白!一定不会让门主失望,只是,宫中最近气氛有些奇怪,本应下半年才开始的选秀,皇上提前到了这个月,目前那些待选秀女已经住了储秀宫。”小宫娥将宫中最为奇怪的一件事说了出来。 这件事她私底下琢磨了很久,皇帝选秀一直都是有时间规定的,可这次皇帝居然不顾百官和皇太后的反对,坚持将选秀时间提前了几个月。作为高级的细作,她直觉这次的选秀有问题,不会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 现在皇帝的身边全是国师的人,平时,就是皇太后也难得见上皇帝一次。她要想监视皇帝的一切,除了易容别无他法。 媚娘沉思了一会,许久才恢复常态,道:“这事你多留意一下,如果有特别的人记得要汇报上来。” “是!” “下去做事吧。”媚娘朝她轻轻的挥了挥手,轻身一纵,眨眼之间,就消失在了小宫娥的眼前。 叩叩叩... “皇上,早朝时间快到了。”寝宫门外响起了太监那尖锐的声音。 趴在桌上刚刚才睡着的乔春,猛地惊醒,伸手揉揉眼,看着这一室的明黄,低叹了一口气,原来这并不是一场恶梦。眸子轻转看着睡在贵妃椅上的皇帝,乔春站起来,走了过去拨下那枚银针,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才动手将他摇醒。 “皇上,该上早朝了。” “嗯...”皇帝慵懒的伸了个懒腰,睁开眼看着不算太熟悉的脸宠,先是愣了下,过了许久才想起站在他面前的人是被易容后的乔春。心情随即雀跃起来,他飞快的在乔春的脸颊上轻啄了下,低低的笑了起来。 乔春的眸底怒气飞闪,趁机站了起来,伸手指了指门外,道:“公公们来催皇上早朝了。” 她的话刚刚落下,门外又响了太监的声音:“皇上。” “进来!”皇帝刚刚偷了枚香,心情大好,目光灼灼的看着乔春,嘴角噙着笑意。 “皇上吉祥!”宫娥和太监端着朝服和洗漱用品鱼贯而入,他们看到乔春时,也只是微愣了下,随即就面无表情的伺候皇帝穿衣、洗漱。 乔春看着他们,心里不禁佩服他们的定力。按理来说,皇帝的寝宫是连皇后都不能过夜的,可她这么早就在这里,无疑就代表她在这里一整夜了。 这些不合理的事情,他们虽然惊讶,但也不敢表露出一丝一毫的诧异,因为在皇宫里,好奇心往往会让人丢了性命。更何况这些年来,皇帝的性情大变,他的处事方法已经不再循规蹈矩了,他向来只顾自己的感受。 “万岁爷,好了!” “嗯。安公公,你下去找几个机灵一点的小宫娥过来伺候贵主子。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到我的寝宫里来,这里的人也不能随意出去。如果有人将贵主子在这里的事泄露出去了,我灭他九族。”皇帝转过身看着默默站在一旁的乔春,脸上聚起丝丝冷意的给安公公下着命令。 他的话在震慑下人的同时,也是在给乔春暗中提了个醒,如果,她敢走出这里,那就灭她的九族。 “是,奴才遵旨。”安公公领着众宫娥和太监一脸恐慌的跪了下去。 “都起来吧,走,上早朝去。”皇帝的眼光从乔春身上移走,转身抬步离开。 待寝宫又恢复安宁之后,乔春端起茶杯骤步走到屏风后的梳妆台前,用手绢沾了水,用力的搓着刚刚被皇帝亲过的地方。真是够恶心的,如果不是还要从他的嘴里得知孩子们的下落,她真会忍不住一掌拍死他。 这日子到底还要熬多久?二哥,你有没有救出孩子们?你知不知道我在什么地方?你一定要救出孩子们,一定,一定...突然,乔春的脑子里闪过了自己做过好几次的梦,那个果果和豆豆被人丢出了熊熊烈火里的梦。 国师府,对了,果果和豆豆一定是被抓到国师府去了。 快点啊,二哥,你一定要尽快救出果果和豆豆,那个国师极有可能是想用果果和豆豆来炼丹药。那个王八蛋,老乌龟,阴魂不散的半边头,如果他落到自己的手里,自己一定要把他的另一半头皮也毁掉。 这样还是难于解恨,既然他那么喜欢用人来炼丹药,干脆就用他来炼丹药,让他享享那种滋味。不过,用他炼出来的丹药,只怕会是世界上最毒的药了。 鸡吃了,就得禽流感。 猪吃了,就得猪瘟疫。 人吃了,人恐怕是吃不得了... 乔春站了起来,着急的在寝宫里走来走去,也不知道二哥有没有查出果果和豆豆的下落,现在,她又没有办法将这些疑点告诉他们。怎么办?怎么办? 嘎吱~~ 大殿门突然被打开了,一个小宫娥手里托着茶盘从外面走了进来,她静静的扫了一眼乔春,将茶盘放在桌上,自顾自的坐了下来,简直比那皇帝还要随意。 乔春愣了愣,想不通这是什么情况?一个宫娥居然能在皇帝的寝宫如此随意,而且,她还端起茶盏优哉游哉的若无旁人的喝起茶来。 微微勾唇,乔春走了过去,一派自然的坐在了她的对面,抬眸看着她,视线停在了那张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的脸上,片刻,淡淡的问道:“娘娘好兴致,怎么这么早就上这里来了?” 端着茶盏的手顿了顿,那女子轻轻的放下了手里的茶杯,一脸诧异的看着她,问道:“你是怎么识破我的身份的?” “阿卡吉诺,让你这么一大早就来找我,所是为何?”乔春不答反问,目光迥迥的看着她,相对于她的诧异,乔春显得太风轻云淡了。 “你连这个也知道?”对面的女子完全淡定不下来了,如果她只是喊她一声娘娘,估计她会觉得乔春是在试探她。可是,她居然连国师的真名也喊得出来,那么就表示她已经知道了他们的底细。 她想着,眼睛不由自主的盯着脸色淡淡的乔春,这个女子果真不一般,怪不得当年王兄对她如此痴望,怪不得这个皇帝对她念念不望。现在就是同样向为女子的她,也不禁对这个女人兴起了浓浓的兴趣。 只是想到这个女子的最终结局,她不禁轻叹了一口气。 这一叹让她整个人都惊醒过来,她这是怎么啦?这女人明明就是她的仇人,她怎么会为她的结局叹息呢?混乱了,她轻轻的甩了下脑袋,企图让自己清醒过来。 “这有什么难的?能光明正大的进来这里,就说明你的身份不简单,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外面的人可都是国师的人,他们能放你进来,就表示你和国师是一路人。” 乔春说着,朝她淡淡的笑了下,续道:“我们见过面,只是,你不记得了。你是晋国的可人公主,只不过,当时我只猜到你的身份不简单,并没有猜到你就是大名鼎鼎的可人公主。” “我们见过?”可人困惑的看着乔春,眼底涌起了淡淡的兴趣。 “三年前的晋国京都,你我争夺一条手链。”乔春看了一眼戴在她手上的那条久违的手链,轻笑着道。 想不到这个可人公主是真的这么喜欢这条手链,三年多了,她居然还戴在手上,可真不是一般的念旧。她来这里,应该是有目的的吧? 可人蹙着柳眉,微眯双眼,细细的回忆了片刻,突然笑了下看着乔春,道:“原来你是那个穿着绿裙的人,想不到咱们还真有点缘分。” “是孽缘吧,这种缘分还要不要的好。”乔春轻瞥了她一眼,“公主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这个可人公主听着心比天高,却对她的二皇兄千依百顺,眼下她来这里,该不会是要为恒王报仇的吧?她有时真的觉得好奇怪,搞不懂这些人到底在想什么?明明恒王的死就没那么简单,明明恒王的死跟她们没多大关系,为何她们都把自己当成终极仇人呢? 想想自己还真是够冤的,如果当年不是恒王一而再再而三的害自己,自己又怎么可能跟他结上梁子? 真是天大的冤情啊,这恒王果然不是好惹了,他都做鬼好几年了,自己却还要受他的纠缠。 唉...古人的想法,果然不是她能猜得到的。 闻言,可人公主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许久才恢复常态,眼神凌厉的看着乔春:“明人面前不是暗话,我这么早过来,是想来救你的。” “真的吗?我和公主之间有着仇恨,又非亲非故的,公主怎么会生出这般慈悲之心呢?”乔春疑惑的挑眉看着可人公主。 救她?害她还不差不多。 明明就是仇人,明明就恨不得喝她的血,吃她的肉,怎么可能会那般好心想要救她? 再说了,如果真要救她,也不会大费周张的将她弄到这里来?还真是睁眼说瞎话。 “哼。”可人公主冷哼了一声,恨恨的看了一眼乔春,道:“不是我生出这般慈悲之心,我不过是传个话而已,致于能不能救到你,关键还是要靠你自己,得看你合不合作?” 可人公主见乔春仍旧是一副雷打不动的表情,心中不禁气结,瞪了她一眼,没好气的道:“既然你也知道这里全是国师的人,那你也就别想有法子逃出去。” 说着,她看了一眼乔春的脸,得意的笑了下,“再说了,你顶着别人的脸,你认为事情真有那么简单吗?你家夫君会相信你就是乔春吗?现在可是有一个乔春在睡在他的身边,你猜猜,他们在干什么呢?” 可人公主看着乔春终于不再平静的脸,冷笑了下,“你如果就这样逃出去了,你的孩子,难道你就忍心看着他们在炼丹炉里化成一摊血水?” 乔春的身子轻轻的抖了下,像是被吓到了:“你的意思是只要我答应你们的要求,你们就可以放了我,放了我的孩子们吗?” 虽然不相信,他们会那么好心的给自己指明前路,但是,暂时她只能示弱,在绝境中寻找新的曙光。 “当然,只要你能答应我们的要求,我们不但会放了你,还会无恙的放了你的孩子。”可人公主轻轻的点了点头,再次强调的道:“你不要心存侥幸,除非我们放你,否则,你就是插翅也难于飞出这个皇宫。” 乔春再次颤了颤,话音有些哆嗦道:“难道你们已经把整个皇宫都收在掌心了不成?” “哈哈...”可人公主得意洋洋的笑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停了下来,扭头像是看傻瓜似的看着她,冷声道:“你也太单纯了吧?如果我们没十足十的把握,你认为我会这般明目张胆的来找你吗?” “难道...”乔春吃惊的看着可人公主,摇了摇头,一脸不可置信的道:“我不信!你们虽然能控制住皇上,可是,宫里不是还有一个皇太后吗?我不信,我不信...” “你不是很聪明的吗?怎么也糊涂了起来?”可人公主重新端起茶盏,优雅的抿了一口茶水,看着她摇了摇头,道:“既然你也犯糊涂了,那我就给你提个醒吧。皇帝我们都能控制,你认为皇太后她还能脱身吗?” 乔春的心被她的这么一句话给击起了千层浪,事情居然这么恐怖,他们不仅控制了皇帝,连皇太后也控制了。怪不得皇太后这两年来放任皇帝胡作非为,原来如此。 咦...不对劲!昨天皇太后来找她聊天时候,根本就没有被人控制住的迹像,她不仅能理智分析目前朝堂的情况,还要她当大哥的说客,让大哥把大齐朝给顶起来。 如果她被人控制了,她断断是不可能说出那些话来的。难道... 没错!一定是那样的。 乔春暗暗的在心里分析了一下,暗暗的松了一口气,看来,事情并不是完全没有转折点的。呵呵!他们这是太自信了,就让他们吃吃自信过头的苦果吧? 乔春默不做声的沉吟起来,片刻过后,她才抬眸定定的在可人公主的脸上看了两秒钟,不太确定的道:“只要我答应你们的要求,乖乖的替你们办事,你们真的能放了我和孩子们吗?没有骗我?” “当然。”可人公主露出一抹像是松了一口气的笑意,眼神中夹着些许轻蔑的看了乔春一眼。 这传说中仙子一般的女人,真正遇到了生命危险,关乎于自己的孩子的安全的时候,还不是和普通的妇女一样,失去了敏锐的察觉力。 事后会放他们,想得倒美! “好,我答应你们,你说吧,你们到底要我做什么事?”乔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做出这样的决定。 可人公主轻笑了一声,声调压低了些许:“只要能杀了皇帝,我们就放了你和你的孩子们。” 闻言,乔春不禁心神一震,倒吸一口冷气,她就知道他们不会那么轻易就放了她,不,应该说他们根本就没有打算要放了她。让她去弑君,这不摆明了就要让她去当他们的替罪羊吗? 到时,就算他们肯放了她,大齐的百官们也不可能放过她,大齐的子民更不会原谅她。因为那些子民虽然不知皇帝已经变了,但是,他们都会念皇帝的好,他们可是认为在皇帝的领导下,他们才可以安居乐业。 哼,他们还不是一般的好心。 乔春的思绪飞转,他们想要谋夺大齐的江山是铁打的事实,就算她不愿意与他们合作,想必他们也一定会让其他人来做。与其这样,那不如让自己来做这件事,或许,自己还能让事情有新的转机。 乔春又是一阵沉默,可人公主也不出声催促她,许久之后,乔春抬头恨恨的瞪了一眼她,艰难的开口:“我知道你有能力放了我和我的孩子们,但是,这弑君可不是小事。我没有办法立刻答复你,你得给我时间,让我再想一想。” 可人公主的脸上并没有因乔春的拒绝而露出戾色,相反,她露出了一抹意料之中的情神。这么大的事情,如果乔春一下子就答应了她,她才会觉得惊讶呢? 弑君可是不好玩的,不过,她不担心乔春会不答应,因为,她们的手里紧握着乔春的软肋——乔春的孩子们。 只有他们紧握住这根软肋,乔春就一定会答应他们的要求。 届时,乔春横竖都是死,而且还能替他们被上所有罪名,重点是,唐家的所有产业也会成为他们的囊中物。 “行,我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晚上我会再来找你。这样的大事,一时之间就要你拿定主意,倒也是真的为难你了。不过,如果你等到晚上还不能给我一个确定的答复的话,我也就只能对你的孩子们说抱歉了。” 可人公主优雅的放下手里的茶盏,慵懒的站起来,她根本就不怕乔春会使什么小手段。就算自己给她一个白天的时间,她也不可能在皇宫里搬到救兵,或是传递信息出去。 “谢谢公主。”乔春咬了咬牙,垂眸温顺的道谢,看似是认了命,不再挣扎,心里面却将她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 可人公主有些怜惜的看了乔春一眼,抬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皇帝的寝宫。 乔春看她走了以后,伸手将可人喝过的茶盏用力一扫,寝宫里瞬间就响起了东西砸碎的声音。 走出寝宫门口的可人,满意的听着里面传来的声音,嘴角噙起一抹浓浓的笑意,再不作任何留恋的离开了。这样的反应就对了,如果她真的逆来顺受,她还真是担心她心里在打着其他的小九九。 守在寝宫门口的侍卫听着里面的异常响声,眉目不动,像是木头人似的站在那里,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乔春自然不会是真的拿不定主意,她这样做只不过是为了拖延一点时间。虽然她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来救她,但是她心里知道,自己每拖延一分钟,就多一份希望。 就像是自己强颜欢笑的稳住皇帝是一样的道理。 她还真是没有想到,阿卡吉诺居然想到用这么卑鄙的方法来对付她,让她去弑君还真亏他想出这般阴毒的法子。他这么做可谓算是一劳永逸,不但能稳拥江山,还能把所以罪都推到唐家的身上。这样一来,钱家也脱不了关系,逍遥王府也脱不了关系,就连刚刚与逍遥王府结亲的【天下第一庄】也脱不了关系。 绝了,这个计谋还真是太绝了。 这样一来,三大世家的产业可就全落在他的手里了,逍遥王的兵权也同样会落在他的手里。 如果真是那样,那么大齐算是真的要改朝换代了。 她不能答应,却又不能不答应。 该怎么办呢? 乔春来来回回的不停的在寝宫里走动,把真实情况告诉皇帝?他不相信,而且,自己都不知道皇帝被国师控制的程度有多深,万一她这边跟他说起,他立马就去跟国师说,那样可不知会害死多少人。 乔春就那样来来回回的走着,直到天色大白,她还是那样没头没脑的来回走动。心乱如麻,她想到头都痛了,却不知到底该怎么办? 嘎吱~~ 寝宫的门骤然被推开,乔春吓了一跳,抬眸望去,看见出现在门口的只是两个眉清目秀的小宫娥时,心才稍稍的定了一些。她还以为是皇帝上完早朝回来了,吓坏她了,她还真怕与皇帝相处的时间,简直就是度秒如年。 “贵主子吉祥!”两名小宫娥手里端着一套粉色的宫装和一些首饰,走到她的面前时,恭敬的朝她福了福身子,轻声请安。 乔春的脸一偏,冷冷的道:“我可不是你们的什么贵主子?” “奴婢来伺候贵主子洗漱,梳妆。”那两名小宫娥像是选择性的听不懂人话一样,仍旧我行我素的喊她贵主子。 翻了翻白眼,心里面正烦着呢,她无心与她们交锋,直接拒绝:“我不用人来伺候,你们打哪来的就回哪里去吧?” “请贵子饶命。”两个小宫娥一听,连忙慌乱的跪了下去,将手里的东西放在一旁,没命的磕头求饶。 “你们起来吧,我又没有要杀你们的头,你们求什么饶?”乔春没什么好口气的看着她们。她只不过是让她们打哪来的就回哪去?又没严重到叫人把她们拉出去砍了。 “咚,咚,咚...”两个小宫娥仍旧是用力的磕着头,那头是实打实的磕在玉石地板上,不一会儿,青白色的玉石板上已晕开了朵朵红云。 乔春看着地面上的血,脸色突然苍白起来,心里面也大概了解了这两个小宫娥的恐惧了。她们是奉命来伺候她的,如果就这么被她支回去了,只怕她们回去也是死路一条。 这就是皇宫里的规矩,没有令主子满意的奴才就是不称职的奴才,不称职的奴才要么就得挨板子,要么就是死路一条。乔春心里苦笑了一下,自己这是怎么啦?怎么急起来就把两个无辜的小宫娥也连累上了呢? “你们别磕了,起来伺候我洗漱吧。”乔春轻叹了一口气,开口阻止了她们再进自虐行为。 两个小宫娥将信将疑的抬头看了她一眼,再惊喜万分的对视了一眼,屁颠屁颠的站起来,将地上的托盘端到了屏风后的梳妆台上。 乔春不禁苦笑,这样就很开心了吗?伺候人真的有这么值得开心吗? 不过,她们也没有选择,进了皇宫万事都由不得自己,如果不能攀上龙枝,她们就只能战战兢兢的做好自己的本份,尽力的伺候好自己的主子,这样也许还能平安的熬到放出宫的那一天。 在这皇宫里头有多少花样般生命就此凋零?又有多少红颜在这里白了头? 唉... 乔春抬步徐徐走向梳妆台,柳眉紧拧,望着她们额头上触目惊心的鲜血,她的心又是不由的一颤。看样子,她们也不过才十四、五岁,这个年龄却已经在这个吃不吐骨头的地方步步惊心。 这都是个什么样的世道?她们本该在家里被父母当成掌上明珠,她们本该在家里等待着媒人上门,等待着良人的到来。可是,现在,她们...唉... 抽回了自己的心神,乔春无奈的摇了摇头,她不是圣母玛利亚,这个朝代的事情,她无力去改变什么。现在她连自己和孩子们都护不住了,哪还能替她们谋取些什么? “你们先把自己的额头收拾干净吧,我晕血。”乔春从袖子里掏出一瓶青花瓷瓶的金创药,递到她们面前,伸手指了下铜盆里的水。 两个小宫娥受宠若惊的对视了一眼,眼眶微红,恭敬的福了福身子,“谢贵主子,奴婢皮糙肉厚的,待会下去再收拾就行了。” “给你们就拿着吧,如果你们不把自己先收拾好,我就不让你们伺候。”乔春瞪了她们一眼,将瓷瓶放到了一个宫娥的手里,佯装生气的偏着头坐在梳妆台面前。 两个小宫娥为情的对望了一眼,双双又对乔春行了个礼,“谢贵主子,奴婢马上就把自己收拾干净。”说着,她们深深的看了一眼乔春,心里面不禁对她多了几分感激。 在这皇宫里从来就不会有哪个主子会对奴才这么关心的,看来她们运气好,碰到了一个好主子。 不一会儿,她们便自己的额头清洗干净,并简单的上了药。乔春斜视打量了她们一眼,幸好只是磕破了皮,不然她们可就有可能要留下伤疤了。一个姑娘家,如果在额头上留下了伤疤,以后还怎么找人家。 这一次,乔春不再反对她们伺候自己,只是,当她们替自己梳好头发后,她按习惯支走了她们,自己一个人躲在屏风后面换衣服。 乔春换上那套粉色的宫装后,细细的将自己衣服上的药瓶、银针包、荧光粉包,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小东西放在了身上。她紧紧的握着银针包,望着那些熟悉的银针,脑里子不禁浮现了唐子诺和孩子们的脸蛋。 二哥和孩子们都还好吗?他们一家人还能再相聚吗?能吗? 银针,哦,对了! 乔春望着手里的银针,脑门突然灵光一现,她有办法了。 这个办法既可以达到阿卡吉诺的要求,又可以绝地求生。在这个孤力无援的情况下,她只能用这个法子来求生存了。 乔春的脸上自进皇宫以来,第一次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方法有了,可她还得想个办法通知皇太后,让她老人家心中有数才行。怎么传信息给皇太后呢?她现在连寝宫的门都出不去,还有什么办法将自己在宫里的信息告诉皇太后呢? 刚刚才松了一口气的乔春又开始烦恼起来了,她用想吃早膳的理由,再一次暂时的支开了两个小宫娥。 乔春坐在梳妆台前,怔怔的看着镜子里的人儿,这张脸跟她的脸是两个类形,这是一张很妩媚的脸,一看就是那种祸国祸民的红颜长相。这张脸是谁的呢?他们为什么要选这一张脸来给自己呢? 这张脸不该一点背景都没有,因为,如果皇帝想要废后再娶,那这个人就一定要有相当的背景。不然如何服众?如何立威?历朝历代的皇后都不可能没有傲人的背景。 阿卡吉诺让她顶着这张脸去弑君,一定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目的,也许,他还想着一箭五雕呢。 阿卡吉诺果然至毒无比,城府不是一点点的深,想出这么一个绝世好计,他到底是想了多久才想出来的啊。大哥,二哥,你们可真得小心了。这么个阴险的人,当初没能在翠珠峰灭了他,还真是失策啊。 清泉宫。 覃嬷嬷心急火燎的走进大殿里,担忧的看了一眼正在与太子嬉戏的董贵妃,扭头对大殿里的人使了个眼光,将她们全部打发走了以后,她才急急的走到董贵妃面前,道:“娘娘,听说皇上的寝宫里昨晚住进了一个待选的秀女,那个秀女至今都没有踏出寝宫一步。” “什么?”董贵妃前一刻还对着太子柔笑的脸,这一刻就变得狰狞起来。她抬起头,眼中闪过一抹冷厉的看着覃嬷嬷,道:“你的消息可属实?皇后娘娘她难道没有收到消息吗?” 覃嬷嬷叹息了一声,道:“皇后娘娘,她早已不管这些事了。她就是知道了,也不会有什么反应。倒是主子,我刚刚用重金打听到,皇上想要废后再娶新后。” “真的吗?”董贵妃脸上闪烁着惊喜的光芒,她是太子的亲娘,皇帝如果要废后再立新后,那个最佳人选就一定是她。想不到她盼了这么多年,终于熬出头了。 覃嬷嬷神情复杂的看着欣喜万分的董贵妃,娘娘的心里在想什么她又怎么不清楚呢?可是,这次皇帝的新后人选显然不是她,而是那个被皇帝安置在寝宫里的新人。 她不想泼娘娘的冷水,可她还是希望能在一切都还来得及的时候,替自家主子争取机会。于是,她咬了咬牙,道:“娘娘,皇上的新后人选是那个被安置在寝宫里的人。” “什么?”董贵妃瞪大了眼珠子,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覃嬷嬷,这怎么可能呢?皇上怎么能不是要立她这个太子的亲娘呢?那个秀女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能让皇上废后再娶立她为后。 不行!她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如果真让那个秀女做了皇后,那她儿子的太子之位还是个未知数呢? 不行!她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绝不! “走,咱们去皇上的寝宫会会那个狐媚子。”董贵妃的脸严重的扭曲着,目光如冰,站起来揉了揉太子的头,道:“烁儿,额娘带你去找皇奶奶好不好?” 她不能独自行动,她一定得把规矩重于天的皇太后也拉过去,这样就算皇上要怪罪下来,她也可以把责任推到皇太后的身上。 “好!烁儿今天也想皇奶奶了。”皇甫烁奶声奶气的应道,抬起头,开心的看着董贵妃。 皇太后向来疼爱他,祖孙俩的感情很好。董贵妃之所以会把皇甫烁带上,也就是想借他的稚口把皇上在自己的寝宫里留待选秀女过夜的事给捅出来。这样,她还可以免了担那妒妇的罪名。 这些年来,她早已改了以前那毛毛躁躁的性子,现在每做一件事,她都会思前虑后,因为,她不想把儿子的前途废在自己的手里。只要她熬到了儿子登上宝位的那一天,也就是她的出头之日了。 董贵妃带着一群宫娥,牵着自己的儿子,一路上浩浩荡荡的来到了皇太后的寝宫【静宁宫】。 “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吉祥!”她虽是皇帝的贵妃,又是太子的生母,但是,她不是皇后,所以,她是不能喊皇太后为母后的。 “皇孙给皇奶奶请安,皇奶奶吉祥!”皇甫烁也紧跟着乖巧向主位上的皇太后行礼。 皇太后看到宛若仙童的皇甫烁,内心早已乐开了花,她开心的笑着向皇甫烁招了招手,“烁儿,来,到皇奶奶这里来。”说着,又对董贵妃摆了摆手,“董贵妃坐吧。” “谢太后。”董贵妃温和的浅浅一笑,徐步走到大殿边上的椅子上优雅的坐下,双手叠放在膝盖上,一副端庄贤淑的样子。 皇太后满意看着她,扭过头一脸慈笑的伸手将皇甫烁抱在了怀里。 “啵——”皇甫烁趁机在皇太后的脸上重重的啵了一口,惹得皇太后哈哈大笑起来。伸手摸摸他的头,道:“烁儿真是乖,可真是皇奶奶的心肝宝贝。” “呵呵!”皇甫烁露出了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眼睛笑得弯弯的。 “烁儿今天怎么有空来皇奶奶这里?功课都做了吗?”皇太后亲呢的捏了下他的小鼻子,关切的问道。 皇甫烁虽还年幼,但他天资过人,皇太后早就给他请了太傅,让他跟着太傅学习。 “回皇奶奶的话,烁儿今天的功课已经做完了。”皇甫烁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中规中矩的回答,稚脸上浮现出了一股与他的年龄不相符的神情。 皇太后的眸底闪过丝丝心疼和安慰,这个孩子真的是让她既心疼又安慰,小小年纪就已晓得进退分寸,把大人们的神情捕捉得一清二楚,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他比谁都清楚。 这样的孩子又怎么能不让人安慰呢?将来大齐朝交到他的手里,一定会给百姓带来福泽,心疼的是小小年纪就肩负着重担,不能好好的享受童年生活。 唉...这就是天家的孩子的命啊! “皇奶奶,太傅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可是真的?为什么要这样说呢?这天下不都是天子说了算吗?”皇甫烁话锋一转,仰起他的稚脸,一脸困惑,又一脸好奇的眨巴眼看着皇太后。 董贵妃握着杯盏的手紧了紧,心知儿子这是要替她打开话题了。连忙抬起头佯装微恼的看着太后怀里的皇甫烁,“烁儿,这话可不能乱讲,以后就别问了,等你长大一点就会明白了。” 这话是真的不能乱讲,她之所以,不怕这话说出来会给自己和太子惹上麻烦,完全是因为这话是在皇太后这里说的。皇太后很宠爱太子,而太子是个小孩子,问一些奇怪的问题自然不会有人联想到是她教的。 “哦...”太子失望的垂下了头,轻哦了一声,语气拉得长长的,仿佛在换个方式倾诉他心里的不满。过了一会儿,他又抬起头看着皇太后,脸上强扯起笑容,道:“皇奶奶,烁儿错了,烁儿以后再也不问这样的问题了。” 皇太后看着他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顿时就心疼起来,伸手摸摸他的小脑袋,道:“没事!以后这样的问题还是可以问皇奶奶,如果不知道的事情又强装知道,又不问别人,那样皇奶奶就真的会生气了。” 说着,她沉思了一会儿,对着皇甫烁解释:“太傅说的没有错,天子犯法就该与庶民同罪,这天下不能说是天子一个人的,如果没有百姓何来天下之说?就是天子,也是有列祖列宗的方方条条祖训在这里约束着,并不能为所欲为。一个好的天子,就应该树起自己的威信,给天下百姓起到带头作用。” “哦,烁儿明白了。”皇甫烁很受教的点了点头,歪着脑袋,小手摸着下巴,稚眉紧拧,状似自言语:“那父皇在寝宫里安置待选秀女又算不算犯了祖训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苦恼的摇头晃脑,心虚的董贵妃闻言,连忙端起茶盏优雅的微抿着茶汤,用宽大的衣袖挡住了自己的脸。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静宁宫的大殿里一片宁静,落针可闻。 董贵妃紧张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不敢放下茶盏,生怕皇太后会端倪出一二,只得强装成一脸淡然的品茶。 “董贵妃,你陪哀家去一趟皇帝的寝宫,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敢造谣编派皇帝的不是?”皇太后一脸阴沉的站了起来,看着站在大殿一边的太子奶娘,道:“你留在这里陪太子,不可让太子走出静宁宫。外边的太阳正毒着呢,太子要是晒坏了,哀家唯你是问。” “奴婢遵旨!”太子的奶娘(尹氏)颤巍巍的跪了下去,在宫里久了的人都知道,皇太这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就是让她们看着太子,不要让有心之人趁机谋事。 “太后娘娘,臣妾去了,怕会惹得皇上不悦。可不可以...”董贵妃一副知书达理的样子,低眉顺眼的看着皇太后,轻声说道。 按理她在没有得到皇帝的旨意的情况下,也是不能私自进皇帝的寝宫的。她其实一心想的就是去那里看看,可是皇太后在这里,她得做足的功课,不能留下把柄。 皇太后冷眉冷眼的看了她一眼,心中暗笑她的小手段,她可不会相信刚刚烁儿的话是他自己想到要说的,如果说不是董贵妃的背后教的,她还真的就不相信了。 在这皇宫里要论耍手段的高手,她老人家敢称第二,就没有人敢自称第一。她走的桥都比她走的路要长,居然在她的面手耍弄小手段,简直就是可笑。她之所以没有拆穿她,不过是因为她也被这事给惊住了,另外,她得在烁儿面前做些榜样出来,不然以后她如何对烁儿进行言教? “放心吧!皇上那里有哀家顶着,这天不会砸到你的。”皇太后对董贵妃微微有了些许失望,这个女人虽然比以前要成熟了些,可还是不如皇后明智啊。有些事情,有些时候,就是看见了,也得当自己是个耳聋的,眼瞎的。不然,自己哪天是怎么翻船的都不知道。 “臣妾遵旨!”董贵妃的脸上掠过丝丝窘色,但心里头却是高兴的。虽然自己的小心思被皇太后发现了,但是,有了皇太后当靠山,她相信,天真的不会砸到她。 她很快就恢复了那副端庄的样子,微笑着上前,亲呢的扶着皇太后的手,一路以标准好儿媳妇的样子伺候着皇太后往皇帝的寝宫走去。 “太后娘娘驾到,贵妃娘娘驾到。”前头领路的太监扯着他那尖锐的声音,大声的冲着皇帝寝宫前的侍卫喊道。 寝宫里的乔春,生平第一次觉得太监的声音这般的好看,简直比那天籁之音还要好听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皇太后来得真是太及时了,她还在苦恼该怎样把消息传递给她呢? 乔春的脸上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心里则在想着待会该用什么方式来向皇太后传递信息?直接说那绝对是不可能的,写个纸条?也不行,还不知这寝宫里有没有暗哨在盯着她。 她待会既不能表现出过分的激动,也不能太直接的传递信息,怎么办呢? 乔春伸手摸了摸自己身上的东西,突然摸到了腰间那一块硬硬的东西,嘴角不由的微微上扬。 “太后娘娘吉祥,贵妃娘娘吉祥!”殿外的侍卫们看着前拥后呼而来皇太后和董贵妃惊讶之余,连忙请安。 皇太后优雅的做了个手势,威严的道:“免礼!”说着,她直直的抬步朝皇帝的寝宫走去。 守在门前的两个侍卫上前,跪在了皇太后的面前,面无表情的道:“请太后娘娘留步,皇上有令,任何人不得进寝宫。” “砰...”皇太后伸出脚猛地往那两人的胸口一踢,那两个便如断了线的风筝直扑扑的朝寝宫的大门砸去。硬生生的将寝宫的门给砸开了,而那两个人也是十分狼狈的趴在了地板上。 乔春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便跑到了大门口,一副吓呆了的样子看着一脸怒容的皇太后和董贵妃。她知道那些守门的人一定不会轻易让皇太后进来的,所以,她得自己制造机会,让皇太后发现自己,然后,皇太后才有理由进来。 只有引皇太后进来,她才有向皇太后传递信息的机会。 “太后娘娘,您看,皇上的寝宫里果然有一个秀女在里面。”董贵妃看着呆呆的出现在大门前的乔春,脸上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同时,心里面的陈年老醋坛也打翻了开。 董贵妃紧紧的掐着覃嬷嬷的手臂,心里面恨得牙痒痒的,目光紧紧的锁在乔春的身上。小狐狸精,居然长得这么美,怪不得皇上为了她,还生出了废后另娶新后的念头来。 果然是一副红颜祸水的样子,真真是太可恨了,想不到皇帝居然忘了乔春,念起这种狐狸般的女人了。 “太后娘娘,请留步!”又有两个侍卫跪在了皇太后的面前,拦住了她的脚步。 皇太后眸子微眯,周身散发着不言而冷的气息,眸光冷咧的扫了一眼周围那面无表情的侍卫,轻笑着道:“李嬷嬷,把我的龙头杖拿来,哪个不要命的想要拦我,我就让他死在我的龙头杖下。”说着,她从李嬷嬷的手里接过龙头杖,气势十足的往地上跺了跺。 她的这把龙头杖可不是一件凡物,听说这黄金龙头上的双眼是用一块古玉雕成的,当年先皇征战雪国时,在雪国的一座雪山上的一个山洞里偶得的。先皇除了给皇太后做了这么一把龙头杖,还用剩下的玉雕成了一块免死玉佩。 “太后娘娘息怒,皇上有令,任何人不见踏进寝宫一步。”那两个拦路的侍卫仍旧不为所动的跪在她的面前,面上毫无惧色。 皇太后的脸色又冷了几分,突然手中的龙头杖往他们身上一扫,下一刻,他们已经被丢出了围墙外。皇太后再次冷冷的扫了一眼那些蠢蠢欲动的侍卫,“哀家知道你们也是皇命难违,但是,哀家可是皇帝的母亲,大齐朝是个以孝治国的地方,你们认为,你们这般阻拦我,皇帝会轻易放过你们。” 侍卫们相互对视了一眼,他们很想说,皇帝在他们的眼里什么都不是,他们只会听命了国师。可是,没有国师的命令,他们便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他们飞快的传递信息,突然全部跪了下去,齐唰唰的道:“太后娘娘请!” 话说间,距离宫门外最近的侍卫已经跑得不知去向了,他得去通知可人公主,让她来处理。这么短的时候,料想乔春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她的孩子还在国师的手里。 “哼!一群不识好歹的狗奴才,早些让开,不就可以免去皮肉之苦了吗?”董贵妃小心的跟在皇太后的身后,颇有些狗仗人势的意思,冷冷的斥责了那些跪在地上的侍卫一顿。 皇太后寒着一张脸,踏着方步走进了皇帝的寝宫,由李嬷嬷伺候着,端坐了下来。董贵妃则是中规中矩的站在皇太后的身后,只是她的那双眼睛死死的盯着乔春,恨不得用眼神将她撕成碎片。 乔春忍不住在心里冷笑一声,这么多年了,这个董贵妃爱沾风吃醋的性子还是没有改变,她还真当皇帝是个香馍馍不成?拜托,那只是她个人的审美观有问题而已,可别把自己也拉入那种瞎了眼的行列中去。 “奴婢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千千岁!”乔春柔笑着恭敬的对皇太后行礼。 皇太后轻瞄了她一眼,淡淡的道:“将军府的大小姐,如果哀家没有记错的话,你是个待选秀女,你怎么不在储秀宫,反而会出现在皇帝的寝宫里?” 将军府的大小姐?乔春听到这话,虽然心里早已怀疑这个身份的不简单,但真正得到证实时,还是忍不住吃了一惊。 这个阿卡吉诺果真是费了好大的心思啊,连将军府也不放过。 乔春回过神来,佯装怯怯的看了一眼皇太后,垂眸扭动着手指头,低低的应道:“是皇上差人将奴婢抬到这里来的。” “好一个大胆的秀女,一点礼数都没有。”李嬷嬷大斥了一声,瞄了一眼皇太后的手势,气势汹汹的走到乔春的面前,抬手就赏了她几个大耳光。 脸上虽然是火辣辣的痛着,但乔春的心里却是开心的,她刚刚是故意不按宫规回话的,为的只是跟皇太后引起冲突,这样她才可以尽快在可人公主赶来之前,把信息传递给皇太后。 “我不知道我有什么错?皇上昨晚说了,要废后再娶我为新后,你这是在殴打未来的皇后,你难道就不怕死?”乔春抬起头,一脸恨意的盯着李嬷嬷。 董贵妃听着乔春的话,早已气得火冒三丈,凤眸的中鬼火直冒,她恨恨的盯着乔春,骤步走过来使出吃奶的力往乔春的脸上抽去。这还不止,她居然卑鄙的很不小心的用她那长长的指甲划破了乔春的脸。 虽然脸上被涂了东西,但是,乔春还是能感觉到脸上传来阵阵生痛。 这个该死的董贵妃,她这是假公济私。 乔春见她打得正起劲,实在不愿被她打成一个大猪头,便伸手往她腰间用力一推,眨眼之间,她便狼狈的摔在了几丈之外。她的头好巧不巧的撞到了檀木桌的桌脚上,只是一撞便将她撞晕了在那里。 众人愣了愣,显然没有料想到她一个小小的秀女居然敢打一个常常贵妃。待她们回过神来,便呼天喊地的跑去检查董贵妃的状况,一个个都像是死了亲娘似的,哭丧着一把脸。 因为,她们发现董贵妃的脸不知被什么东西给划破了,而且伤口还很深,留下伤疤是一定的了。 董贵妃平时最大乎她的那张脸了,如果她知道自己破了相,只怕她们这些下人也没有活路了。 皇太后也是微眯着眼,危险的打量着她。她记得古将军的千金并不会武功,可现在,她若是没有武功,怎么可能轻轻一推就将董贵妃推至几丈之外。 “古将军就是这样教育你的,没上没下,不知轻重。难道你就不担心哀家下旨抄了你全家?” “我...我...”乔春嗫嚅了几下,话也说不利索了。突然,她双眼发红的站起来,直直的向皇太后冲了过去,将皇太后扑倒在地上,一边抱紧她在地上翻滚着,一边在她的耳边小声的说,“母后,我是春儿,他们把我调包了。” 说着,她趁乱将玉佩塞进了皇太后的腰带里,眼睛余光看着一脸冰霜的可人公主已经快到寝宫了,便双后掐着皇太后的脖子,赤红着眼,一边掐一边哭一边大声骂道:“我掐死你这个死老太婆,我掐死你,你凭什么就要抄了我全家?我掐死你,我掐死你...” 皇太后感觉到了她的手劲不大,虽然怀疑她的话,但心中也是有了怀疑,便配合着她运气将自己的脸涨得通红,宛然一副无法呼吸的样子。 乔春看着皇太后卖力和自己一起演戏,很想笑,但是,这个时候还真的是笑不出来。不过,就算她笑,估计别人也看不出她的笑意,因为她的脸又红又肿,不堪入目,惨不忍睹。 可人公主踏进寝宫看着一室的狼籍,忍不住怪叫一声,“你们还杵着干什么?还不快点拉开她,太后娘娘要是有了什么闪失,你们担当得起吗?” “是!”那些正在试图拍醒董贵妃的宫娥,连忙撇下她,走过来和李嬷嬷一起拉开乔春。 乔春瞪大了双眼,恨恨的瞪着狼狈的坐在地上,不停的咳嗽的皇太后,嘴里反反复复的道:“我要掐死你,我要掐死你,都是你害了我,都是你害了我...” 可人公主细细的打量着乔春,见她的脸又红又肿还流着血,再看看那个躺在地上,脸上同样好不了多少董贵妃,最后将视线停在皇太后的脸上。心里不禁开始猜测,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看样子皇太后和乔春并没有摊牌,而是恶战了一场,乔春难道就没有想过要向皇太后通风报信吗? 皇太后被宫娥们搀扶着站了起来,她似乎有些怯意的看了一眼可人公主,眼睛里的瞳光也散开了,好像整个人都没了生气。乔春的心不由大骇,原来,皇太后真的是在可人他们面前演戏,而她这个老戏骨已经成功了骗了阿卡吉诺他们好几年。 乔春不得不佩服皇太后的出色演技,她这演技完全就可以拿奥斯卡的最佳演技奖了。 “臣妾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吉祥!太后娘娘受惊了。”可人公主轻扫了一眼皇太后,满意的看着她的眼神,扭头看着李嬷嬷,吩咐道:“李嬷嬷,太后娘娘受了惊吓,你先扶太后娘娘回静宁宫歇着吧!” “是!”李嬷嬷恭敬的朝可人公主福了福身子,搀扶着还有些微微颤抖的皇太后,慢慢的朝静宁宫走去。 乔春镇定的站在一边,倔强的冷眼看着董贵妃被人抬着离开,对可人的探视目光全程忽略。她不能露出异色,否则,她就别想一家团聚了。 可人公主朝寝宫里的宫娥和侍卫们使了个眼色,伸手拉着乔春步入了内殿的桌前坐了下来,一脸担忧的看着她那张已经不能算是脸的脸,假惺惺的叹息道:“你怎么就和她们干上了呢?你难道就不怕皇太后会让人把你给就地正法了?渍渍...瞧瞧这张如花般的脸,看得我都心痛了。” 乔春高傲的抬起头,一身傲气,眼眸微眯,道:“我早就想打她们了,反正,外面都是你的人,我还怕她们会吃了我不成?”她的意思大有我也算是你的半个人,你的人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我死。 闻言,可人公主愣了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那你的意思就是答应我们的要求了?” 乔春冷冷的抿着唇,恨恨的道:“我恨这个皇朝,我恨太后,我恨皇帝。我只想过普普通通的生活,是他们一步一步的将我拉进了这个纷争里面来。我为他们做了那么多,他们却还要这样对我,我恨啊!如果不是他们一心想要利用我的茶叶知识来替他们充裕国库,那我又怎么会落到今天这种地步?我的今天全是因为他们的自私自利,所以,我恨他们。现在你们给我机会解恨,我为什么不要?” 可人公主看着她若冰霜的脸,那脸上,眼底深深的恨意,不由的让她相信此刻乔春是真的很恨这皇甫家的人。她是真的愿意替她们杀了那个狗皇帝。 她满意的点了点头,松了一口气的道:“你想通了就好,你今晚就行动。明天早朝前,我们要得到结果。”说着,她从袖中掏出一把精致的匕首放在了乔春的手里。 乔春毫不犹豫的接过匕首,并小心的将匕首放进了衣袖里,然后,抬眸定定的看着可人公主,问道:“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放我出去?我的孩子会在哪里与我会合?” 她知道他们不会真的放了自己和孩子们,但是,她得当作自己不知道他们的真实相法,所以,她还是得天真的问问她。 她已经看清楚了眼前的形势,知道拒绝不再管用,她只能静等皇太后将消息带给大哥和二哥,静等皇太后来救自己和皇帝。在这等待的过程中,她除了听他们的话,还是只能听他们的话。 可人公主微弯了弯嘴角,红唇轻启:“这事你放心,只要明早我们得到我们所要的结果,我们就会趁乱将你送出宫去。你的孩子会在京都城门口等你,你们会合后,便可以走远他乡。” “真的吗?”乔春的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激动的抓着可人公主的手,紧紧的,捏得她吃痛一声。 可人公主皱了下眉头,用力抽回了自己的手,有些恼怒的看着自己红红的手背。 这个女人,还有很大的蛮力。光听着可以与自己的孩子会合了,就高兴成这个样子。她的头脑其实也并不是真的如传说中那般精明。 被人卖了,还在喜滋滋的替人家数银子。 可人公主站了起来,有些不太想面对她的猪头脸,微微撇开了眼,道:“真的,只要你配合,我们一定不会食言。” “好,我就再相信你们一次。”乔春轻扯了下嘴唇,随即唉哟一声,吃痛的叫了一声。 奶奶的,这个董贵妃下手可真重,她现在连笑一下都会痛。 “我走了,你好自为之!别妄想敷衍我们,你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我们的眼睛。”可人公主冷冷的丢下了一句话,转身神神气气的离开皇帝的寝宫。 哼!果然是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安插了人在监视她。 这一天,皇帝自上了早朝以后,就没有再回寝宫里来,直到天黑了以后,他才一脸疲惫的拖着身子走了进来。 寝室里的飘荡着一种不是龙涎香的香味,这种味道很清新,闻了以后,让人全身都不觉得轻松了下来。皇帝看着坐在贵妃椅上发呆的乔春,勾了勾唇,信步走了过去。 可当他看到乔春那张宛如猪头柄的脸,却被吓得后退了几步。一脸惊讶的看着她,怒火涛天的问道:“谁把你的脸打成这样?” “董贵妃。”乔春努力的挤了出几滴眼泪,但是,那眼泪流在猪头脸上,完全没有一丝楚楚可怜的样子。 不过,皇帝还是心疼了,因为,这是第一次看见乔春的泪水,尽管真心的不美,但他是真的心疼了。他骤步走过去,伸手想要去抚摸她的脸,可她却闪开了。 乔春头一偏,闪开了皇帝朝她脸上伸来的手,可怜兮兮的道:“皇上,我刚刚上了膏药。” 皇帝心疼的看了她一眼,唰的站了起来,冷唇紧抿道:“你在这里休息,朕去替你讨回公道。”说着,转身,离开。 轻笑了一声,乔春摇了摇头,心中暗叹:董贵妃啊,你就尝尝被自己心爱的人折磨吧。我虽是好人,目慈心善,但是,你切不该三番两次的为难我,视我为眼中钉。 过了好半晌,乔春抬头状似无意的瞄了一眼大殿中央的那根巨大的梁柱,垂眸拿了一块香料丢进了香炉里,看着那袅袅升起薄烟,她的嘴角微微的上翘。 梁上君子也累啊,要休息啊要休息。 静宁宫。 皇太后手里紧紧的攥着那块金镶玉的龙形玉佩,这块玉佩是她赐给乔春的,早上,在皇帝寝宫里的那一幕一遍一遍的在她的脑海里重播。 她说她是春丫头,她喊自己母后,她还有这块玉佩。 怎么会这样?皇帝居然将春丫头给掳到皇帝里来,还让她顶着将军府大小姐的脸,他到底想要干什么?难道这么多年了,他一直都没有放弃过那个荒唐的念头。 离谱,荒唐,朽木不可雕也。 看来,皇帝是真的无药可救了。大齐王朝继续放在他的手里,只怕迟早会被他给毁了。 皇帝的寝宫外全是国师的人,他们只会听命于国师和淑妃,不过,这事她也有些想不通,国师为什么愿意帮皇帝把乔春掳进皇宫呢?他们应该不会那么好心的?这中间难道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目的? 皇太后扶额坐在软卧上,头隐隐作痛。 不行,她得想法子把消息告诉杰儿,让他想办法把春丫头救出去,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皇帝干下那样的糊涂事。皇帝不要脸皮,将来烁儿还要继承大业,他还需要威信,怎么能让烁儿活在皇帝的阴影下呢? “李嬷嬷。”皇太后唤了一声守在门外的李嬷嬷。 李嬷嬷听到皇太后的叫唤,连忙撂开珠帘走了进来,福了福身子,“主子,您有什么事情要吩咐?” “去把那个丫头叫进来。”皇太后给她使了个眼色,话些含糊,但她们主仆相处大半辈子了,皇太后话中是什么意思?李嬷嬷一听就明白。 “是!奴婢这就去唤她过来。”行礼,转身,离开。 片刻过后,李嬷嬷便领着一个小宫娥走进了皇太后的寝宫。 小宫娥一脸平静的对着半躺在软卧上的皇太后行礼,“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吉祥!” “免礼!”皇太后睁开眼,眼眸微眯,淡淡的说道:“你知道哀家找你来为的是什么事吗?” “奴婢不知,请太后娘娘明训。”小宫娥仍旧一脸平静的应道。 “呵呵!”皇太后的眸中闪过丝丝赞赏,不由的轻笑了声:“你该知道,哀家不是一个好欺骗的主子,你是什么样的身份?什么人?听谁差遣?哀家心里有数。” 她早就知道这个平日里不起眼的小宫娥并不简单,她之所以装聋作哑这么多年,不过是因为她知道她是谁的人,也知道她对自己没有任何威胁,必要的时刻她还能帮自己一把。 就像现在她不能将信息传出去,但是,她却能办到。 “今晚哀家放你出宫,你去向你主子汇报今天皇帝寝宫的事情。并让她帮哀家带话给逍遥王,日后哀家少不了你们的好处。”皇太后开门见山的道出自己找她来的目的。 “太后娘娘要奴婢带什么话?”小宫娥抬起波澜不惊的脸,直视着皇太后。 她并不意外皇太后会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因为,她在皇太后身边这么多年,对于皇太后是个什么样的角色,她一清二楚。说好听了,皇太后之所以一直不对她动手,不过就是因为她不是敌人,也不是朋友,必要之时,她还是可以当朋友的。 “你要答应哀家,不管遇到什么样的阻拦都要把口信带到,否则,这个世上就不会再有无影门了。还有,你的弟弟也会去找你爹娘团聚了。你该知道哀家这话不是吓唬你的。”皇太后看着她浅浅一笑,但眼睛却是冷的。 “奴婢一定将话带到。” “六个字,春在宫,速营救。听清楚了吗?”皇太后低低的吐出了一句话。 “清楚了,奴婢这就去办。”小宫娥福了福身子,弯腰垂头退了出去。 皇太后看着小宫娥退了出去,低叹了一口气,道:“李嬷嬷伺候哀家就寝吧。” “是。”李嬷嬷上前扶着皇太后往内室里走去,边走边心疼的劝道:“主子,您就放宽心吧,万事有王爷在呢,不会有事的。”其实她自己的主子在想什么,她很清楚,她不应该多嘴去管主子的家事,可是,她看着主子这些年来一直隐忍着,实在是心疼得厉害。 “唉...李嬷嬷,我们主仆相处了大半辈子,还是你最了解我啊。待会我睡了,你也去休息吧。”皇太后不由的感叹了一番,伸手轻拍了拍李嬷嬷的手背。 她们虽为主仆,却情如姐妹。这个时候有她陪在自己的身边,也是一件幸福的事。 夜深人静,皇太后翻来覆去,无法安睡。 她心绪不安,总有一种今晚会发生大事情的预感。 ...... 皇甫杰看着无声无息潜进他的书屋的蒙面人,她虽是一身夜行衣,脸上只露出了一双眼睛,但皇甫杰还是可以从她的身形中判定她是个姑娘。 “请问姑娘这么晚了来找本爷,所为何事?” 她看着逍遥王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不禁为他的淡然而折服,面对一个夜闯书房的人,他居然一点防备都没有,还风轻云淡的问她是不是有事找他? 王爷果然就是王爷,胆识过人。 “王爷,小的是来替太后娘娘传信的。” 皇甫杰骤的坐直身子,狭长的凤眸迸射出一道精光,“是母后让你来的?什么事?” “太后娘娘让我给王爷传达六个字,春在宫,速营救。” “什么?”皇甫杰激动得差点从椅子上滑落下来,双眼紧紧的盯着她,仿佛没有听清她说的话。 “春在宫,速营救。” “你回去吧。”再次听到相同的六个字,皇甫杰表面上已经不再那么激动了,但是,他的心却比刚刚还要激动。终于有了四妹的消息了,原来四妹在皇宫里,怪不得连绿裳都不知道四妹的下落。 “是。”恭敬的行礼,转身退到了房门口时,她顿住了脚步,轻轻的给书房里的皇甫杰丢下了一句话,“那个春好像是在皇上的寝宫里,她被易容成了古将军的长女。” 说完,她身如轻燕的一个纵身,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她本不应如此多嘴的,但她敬重逍遥王的为人,也敬重他是个爱国爱民的好王爷,所以,免费赠送一句话,她还是很乐意的。不过,如果她知道,眼前的王爷就是她真正的主子,恐怕她会更加的大方。 “卓越。”皇甫杰难掩激动情绪的站起来,冲着书房外唤了一声。 卓越推门走进书房,看着一脸惊喜的主子,恭敬的问道:“主子,有公主的消息了?”他想不到目前还有什么事情,比知道了公主的下落更让主子开心。 主子和公主虽然只是义兄妹,但他们之情份并不比同胞浅,对于重情重义的主子来说,这个义女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之一。 卓越的伤势早在半年前就已经痊愈了,加上几个月的复健,还有主子那药泉的辅助,他的身体和武功都已经完全恢复。 “嗯,你快点去把柳伯伯、东方大叔还有二弟、三弟找到书房来,已经有了四妹的消息了。我们得尽快研究出一套营救四妹和那些孩子们的办法来,不能再等了。” 皇甫杰的情绪还没有完全平静下来,这个消息来得真好,二弟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只是,他一想到皇兄的所作所为,心里头便像是被一根鱼刺牢牢的刺住了,拨也是痛,不拨也是痛。 皇兄啊,你怎么可以这么愚蠢呢? 皇榜公告天下的义妹是你能染指的吗?就算不是自己的义妹,那她也是人家的妻子,人家的娘亲,人家的儿媳妇。你这样做难道就没有想过,将来历史官要如何写下你的这一笔吗? 皇甫家的子子孙孙以后还如何面对天下百姓?皇室尊严何在? 糊涂啊糊涂。 皇甫杰趁着卓越去通知唐子诺他们的时间,急匆匆的跑到后院将乔春的消息告诉了一样为这事担心的杜湘茹。她这两天也是担惊受怕的过着日子,因为谁都不知道对方会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对谁下手? 尤其是乔春的失踪,更让大伙乱了阵脚。 新婚夫妻匆匆交谈,皇甫杰又急急的赶回书房与大伙一起商议两边的营救大事。 “大哥,刚刚我收了媚娘的消息,春儿极有可能是在皇宫。”唐子诺面露喜色,伸手从衣袖里掏出一个青花瓷瓶放在了桌面上,又道:“这个装金创药的青花瓷瓶是四妹的,我们的人来报,这是一个被安置在皇帝寝宫的待选秀女给她的。如果我猜得没有错的话,只怕四妹就是那个待选秀女,她极有可能是被易容了。” 皇甫杰盯着桌面上的青花瓷瓶看了一会,轻叹了一口气,道:“母后也差人从宫中带来消息,确定那个待选秀女就是四妹,二弟啊,你先别着急,四妹她能保护好自己。只是,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皇兄居然干下这般糊涂的事。” 他是真的替皇兄感到害臊啊!他现在面对着唐子诺都觉得有些抬不起头来,毕竟干这糊涂事的人是自己的胞兄。 唐子诺抿了抿唇,伸手拍了拍皇甫杰的肩膀,道:“大哥,这事跟你没有关系,我对四妹有信心,她一定能保护好自己的。现在咱们先不谈之事,大家先一起来研究一下如何两边一起行动?怎样扼制阿卡吉诺的盅?” “对啊!春丫头有能力保护好自己,你们两兄弟先不要谈这事,救人要紧,救人要紧。”柳如风嗅着这沉闷的气氛,连忙岔开了话题。 东方寒紧接着附合道:“柳兄说的没错,国师府里的那些孩子的处境真的很危险。” “我觉得阿卡吉诺应该是用他的笛子来控制那些人的,三年前,在晋国我落崖前,那些与我交手过的人好像也是倒下去又起来的。我记得很清楚,当年阿卡吉诺就躲在半山腰上吹笛子,后来,他见我走了才一直追到悬崖边上来。” 皇甫杰缓缓的将三年前在晋国落崖前与阿卡吉诺的对决情况说了出来,他一直没有想明白,那些人为什么明明就命中要害了,却又能在眨眼之间站起来与他们打斗?现在再想一想,便就很快能悟出这其中的奥妙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得先想办法从阿卡吉诺的身上取走笛子才行。可是,我们现在进不了国师府,那些人就像是铜墙铁壁一样,我们根本就无法攻进去。” 柳如风客观的分析着现状,想到他们仍旧没有办法进入国师府,他的白眉就皱得紧紧的。 “我去取他的笛子。”东方寒站了起来,一脸坚定的道。 “你?” “你们别忘了我的江湖名号是什么?”东方寒得意的扫了他们一眼,他不仅是爱花如痴的花匠,他更是二十年前就在江湖上销声匿迹的巧手神偷。 这个世界上没有他偷不到的东西,只有他不想偷的东西。 “呵呵!我们都差点忘记东方大叔的绝技了,好,这事就交给东方大叔。不过,阿卡吉诺为人阴险,他身上还有一条金色的蛇,那条蛇奇毒无比,大叔可一定要小心防患。” 皇甫杰忆起了东方寒以前在江湖上的名号,松了一口气的笑了起来。幸好他身边的奇能异士不少,不然还真的是拿阿卡吉诺一点辄都没有。 他与阿卡吉诺交过几次手,也深知他那阴险狡诈的本性,便向东方寒提醒了几句,以免自己的人在他的手里吃同样的亏。 “东方大叔,这个你拿着,你最好事先服下百毒解药丸,还有雄黄你也带上,必要的时候,往自己的衣服上酒满雄黄酒,那样阿卡吉诺的金蛇也对你没有办法。” 唐子诺从衣袖里掏出了一颗百毒解药丸,还有一个瓷瓶的雄黄粉。万事都防备着一点,总不会吃上大亏。 东方寒伸手接过唐子诺手里的东西,笑着看了大家一眼,道:“你们分头行事去吧,我先去了,等我的信号。” ...... 乔春一边心神气淡的品着茶,一边不时的看了下香炉里的薄烟,这么久了,梁柱上的那位应该已经休息了吧?皇帝呢?他去清泉宫有一阵子了,怎么还没有回来? 他要是再不回来,她的香块都要用完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皇帝终于推门而入,看清了抬眸朝他望过来的乔春的脸时,他还是有点渗得慌,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有些奇怪。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可现在乔春顶着的这张猪头脸,实在是太没美感了。 “皇上,你回来啦?”乔春的语气有些兴奋,这不是佯装的,而是她发自内心的。因为皇帝要是再不回来的话,她计划要进行起来就难很多了。 皇帝听着她那兴奋的声音,突然又觉得她的脸也不是那么渗人了。于是,快步走了过去,站在她的面前,道:“嗯,朕回来了。你放心,朕刚刚已经狠狠的教训了董贵妃那个贱人了。她简直就是没把朕放在眼里,居然敢不召自闯寝宫,还动手将你打成这样。” 皇帝伸手拉住了乔春的手,又道:“如果不是看到太子的份上,朕真想赐她一根白凌,哪会只是简单的打入冷宫。” “皇上把董贵妃打入了冷宫?这怎么可以?她可是太子的生母,丞相的千金。”乔春惊讶的挣开了皇帝的手,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她以为皇帝也就替她还董贵妃没个耳光也就了事了,哪知道他居然把人家给打入冷宫了?瞧这事给办得,实在是太过了些。 虽然董贵妃很可恨,但她并没有对不起皇帝,皇帝怎么可以这样对一个深爱着自己的女人呢?这就是天子的爱,如同六月的天,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皇帝又重新抓回了乔春的手,拉着她走到贵妃椅前,他轻轻的躺了上去,合上眼帘,轻声的道:“朕看奏折看了一天,累了,你帮我按一下吧。” “是!”乔春应了一声,温顺的走到他的背后,力道适中的替他按摩起来。 “一个妒妇怎么能当朕的贵妃?如果她心里有朕就应该顾及朕的感受。”半响过后,皇帝闭着眼轻轻的说了一句。 乔春的手微顿了下,但只是停顿了一秒,随即就恢复了过来。躺在贵妃椅上享受的皇帝根本就没有察觉出来她的异样,呼吸着空气中淡淡的香味,舒舒服服的睡着了。 如果心里有他就该顾及他的感受?他这个天子还真是当之无愧,敢情这天下间,就只有他的感受是最重要的,别人都不能有感受,就算有也是微不足道的。 他果真不是一般的自私。 “皇上?皇上?您睡着了吗?”乔春探头看了一眼沉睡中的皇帝,轻轻的摇晃了一下他的手臂,见他没有反应,又伸手用力气朝他脸上挥了一巴掌,结果还是没有反应。 她看了下自己微微发红的掌心,再看了一眼皇帝脸上那清晰的五指印,好心情的扬起了嘴角。这才是她要的效果,可人她们不是要让她在上早朝前解决皇帝吗?那她就提前行动,打乱她们的计划,让他们措手不及。 乔春拿出银针包,取出几根轻颤着,又长又细的银针,对准皇帝身上的几个穴位就扎了下去。过了一会儿,她伸手把了下皇帝的脉博,又探了下他的鼻息,为了预防自己这个半调子失误了,她还动手掐了下皇帝的手臂。 好!很好!真的好! 皇帝的脉博停了,鼻息没有了,肌肉也开始又冷了。 她的任务完成了,不过,好像还有一件道具没有用上,于是,乔春从袖子里掏出可人公主交给她的那把精致的匕首,确定好位置,把控着力度,又快又准了朝皇帝的胸膛上一刀刺了下去。 鲜血涌了出来,慢慢的染红了皇帝的衣服。乔春不为所动,也没有慌乱,而是看着这血染在衣服上的范围差不多之时,她又动手用银针封住了皇帝的穴位,把血给止了下来。 一切就绪! 乔春看着死了的皇帝,不禁暗叹自己的冷静,自己居然能做到杀人不眨眼,还真的是具有做杀手的潜质。 她又静静的等了一会,走到紫檀木架前,顺手拿了些古玩和瓷器狠狠的咂在地上,一边咂一边扯着嗓子,惊慌失措的大喊:“皇上,你冷静一点,你别过来。你要是再过来,我就不客气了。” “啊...你别过来。啊...皇上,皇上,你怎么样了?我不是有意的,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啊...皇上,你千万不要死啊,我真不是有意的。啊...” 寝宫前的侍卫听着里面的响声不为所动,他们觉得一定又是皇帝想对屋里的女子那个了,所以,他们也没有进来查看。直到他们又听到一声不再令人暧昧的声音时,才急忙忙的撞开了门,看着里面的一切,一个个都傻了。 皇帝的寝宫里一派狼籍,地面上全是碎片,最让他们吃惊的是皇帝的胸前刺着一把匕首,晕迷不醒的躺上贵妃椅上,而寝宫的女人则是抱着头,全身发抖的坐在贵妃椅前,嘴里不停的念叨着:“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 看她的样子,她应该是已经吓傻了。 领头的侍卫率先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对着他身后的侍卫,斥道:“你快点去通知淑妃。”接着又伸手指着另一个侍卫,“你出宫去通知国师大人。” 说着,他徐步朝贵妃椅上的皇帝走过去,颤抖着手,提着心往他的鼻前一探,立刻扭过头看着地上的女人,语调轻颤的道:“死了,你居然杀了皇上。” 乔春没有回答他,而是拼命的摇着头,反复的道:“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 “皇上驾崩了。”领头的侍卫朝着皇帝跪了下去,一脸伤的向众侍卫陈述事实。 “皇上...”顿时,所有的侍卫都齐唰唰的跪了下去,一脸的悲怒,伤心欲绝的对着皇帝磕头,紧接着仰天长嚎。他们的嚎声响彻皇宫,一时之间,皇宫里开始乱了起来,所有的人都掩面哭泣,赶到皇帝的寝宫前跪着。 而乔春则是仍旧傻傻的反复说着那句话,论谁朝她一看,都会觉得她已经吓疯了。 “俊儿...”皇宫里的哭声将浅睡中的皇太后给惊醒过来,她冷汗涔涔的坐了起来,撂开帐缦急匆匆的穿鞋,眼泪不停的往下掉。 李嬷嬷惊慌失措的走了进来,一边替皇太后更衣,一边抽搐着道:“请主子节哀!外面在传皇上他...他...”李嬷嬷看着皇太后满脸的泪水,咬了咬牙,道:“皇上驾崩了。” 感觉到了皇太后的僵硬和崩溃,李嬷嬷还是不忘提醒了一句,“主子,皇上突然驾崩,主子可一定要坚持住,不然指不定有些人会做了什么事来。太子重要啊!” 跟在皇太后身边大半辈子了,她也已经算得上是一个人精了。这皇宫里的事情,她也深深的了解。 皇帝突然驾崩,如果皇太后不牵着太子站出来,这大齐王朝还会不会是皇甫家的就很难说了。所以,她不得不提醒皇太后不要因为伤心过度,而误了国事,给他人机会钻空子。 “去!派人去保护太子。”皇太后怔了下,立刻领会了李嬷嬷话里的意思,连忙让她去找些心腹保护太子的安全。 “奴婢已经让人把太子藏在安全的地方了,太后娘娘请放心。” 皇太后深深的看了李嬷嬷一眼,微微颔首:“还是李嬷嬷懂哀家的心思。走吧,陪哀家上皇帝的寝宫去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是!” 当皇太后赶到皇帝的寝宫时,淑妃早已在那里把持着要塞,所有的嫔妃都被她让人给拦在各自的宫殿里,全面向外杜绝了皇宫大内发生的一切。 她要等,等国师赶来。 她扶着摇摇欲坠的皇太后看了一眼已经被人抬到了龙床上,并已盖了白绸布的皇帝。随即就让李嬷嬷扶皇太后回静宁宫休息。她不能留皇太后在这里,因为,她怕乔春会把事情的真相告诉皇太后。 虽然皇太后已经被他们控制了,但是,她不容有一丝一毫的意外发生,所以,她一定要把皇太后给请走。 “我不走,我要在这里陪我的皇儿。”皇太后耍泼似的挥开了李嬷嬷前来搀扶她的手,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伤心的哭道:“皇儿啊,我可怜的皇儿啊,你怎么忍心让母后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皇太后一边哭一边伤心欲绝的哭喊着,直到她的嗓子都哭哑了,她才像是突然想起了她的皇儿是被坐在地上的那个女人杀的。于是,她发疯的站起来,走到乔春的面前,劈头盖脸的朝她打了下来。 “都是你,都是你这个狠心的女人,你还我皇儿,你还我皇儿啊。”这样打骂似乎还不过瘾,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作势去拉乔春,结果却两个人都摔在了地上,结结实实的叠在了一起。 她使了劲的打乔春,而乔春则是本能的躲闪,结果就是两个女人毫无形象的在地上打着滚。 “假死。” “拖时间。” 两个人一边打,一边骂,一边趁人不注意的简单交谈了几个字。 “你们都是一群饭桶,还不快点拉开太后?如果伤到了太后,你们就是有十颗脑袋也不够砍。”淑妃(可人公主)目光紧紧的锁着地上翻滚扭打在一起的两个人。她实在是不敢大意,就怕她们会趁她不备,彼此交换信息。 幸好,她们没有交谈,只有掐架和扭打。 但是,她不能让她们再打下去了,因为,自己难保有眼花或是不注意的时候。 宫里一团乱,宫外两队人马火急的赶往皇宫,一方是皇甫杰领着暗卫,一方是收到消息的国师领着自己的不死侍卫。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两方人马在宫门口相遇,二话不说便厮杀起来。 “兄弟们,你们专攻这些人的脖子,尽量将他们的人头一刀就砍下来。这样,我倒要看看,咱们伟大的国师还有什么办法替他们续命?”皇甫杰一边与阿卡吉诺缠打在一起,一边大声对自己的暗卫们提着醒。 “啊...”一边吼一边打,一边躲一边攻,深更半夜的宫门口上演着搏杀的血腥场面。不一会儿,刀剑相撞声,骨肉分离声,怒吼声交织了在一起,响彻九霄之外。 皇甫杰和阿卡吉诺双双轻身一纵,站在了高高的宫墙上,两个人的周身都释放着冷咧的杀气,眼神在半空中噼哩啪啦的厮打着。 “阿卡吉诺,想不到我们还能再比一次高低。这次,你休想再从我的手中逃走。”皇甫杰怒视着阿卡吉诺,向他下着挑战书。 这一战役已经误了很多年了,这一次,他绝不会再让阿卡吉诺从自己的手中侥幸逃走,就算是为了天下的黎民百姓,他也不能放任这个阴险狠毒的人再为非作歹。 “哈哈...”闻立,阿卡吉诺仰头大笑了几声,低头望了一眼自己那支明显已经处于下风侍卫,心中不由一惊,连忙伸手去抽怀里的笛子。 “我劝你还是没吹笛子了,因为,你已经没有笛子了。”皇甫杰瞧着他的动作,得意的笑了起来。 他早已收到东方寒的信号,如果不是料定阿卡吉诺已经没有秘密武器了,他还不会这么放心大胆的让自己的兄弟去与他的不死侍卫对打。 阿卡吉诺大吃一惊,掏出怀里的笛子一看,顿时傻了眼。这哪里还是什么笛子,这分明就只是一小截树枝。 他们到底是在什么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他的笛子换了? 他们又是在什么时候知道了他的秘密? 不可能啊,不能够啊。 他们怎么能洞悉出这一切来呢? “啊...”就在阿卡吉诺失神的这一刻,皇甫杰不再讲什么君子之道,直接就趁人不备了,使出全部内力往他的胸口拍了一掌。 阿卡吉诺吃了一掌,身体不由自主的飘了好远才摇晃了几下,勉强站住了。“噗...”他只觉胸口内气血翻滚,双手抚着胸口,瞪大眼睛看着已经闲神气淡站在自己面前的皇甫杰,忍不住喉咙一甜,噗出了一大口血。 “你...你的内力怎么会增加得这么快?” 皇甫杰轻轻的拍了拍手灰,轻蔑的瞥了他一眼,笑道:“那是国师只顾着炼丹,荒废了武功。” “哈哈...”闻言,阿卡吉诺忍不住仰头大笑起来,“噗...”笑着,笑着,他又噗了好几口血出来。身体再次摇晃了几下,他得意的看着皇甫杰,道:“炼丹?哈哈...果然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王爷的眼睛。不过,王爷这次怕是要失措了,那些孩子这会儿怕是已经变成一具干尸了。” “哈哈...那种只剩皮和骨的干尸,不知王爷有没有看过?我养的那些盅虫最喜欢吸饮童子血,尤其是阴年阴月阴时出生的孩子的血,哈哈...这会儿,恐怕王爷的义子和义女已经是干尸了。哈哈...呃...” 阿卡吉诺的话还未说完,皇甫杰便毫不客气的朝他的胸口又拍了过去,一边拍,一边怒吼:“去死吧!这个魔鬼。”只见空中闪过了一道白光,转瞬不见,随着白光的消失,一个圆滚滚的东西在地上翻滚着。 皇甫杰看着身首各异的阿卡吉诺,冷冷的抿嘴召集了已经在宫门口等他的暗卫,马不停蹄的往皇宫里赶去。 一路上皇甫杰的脸又冷又臭,他在心里不停的祈祷果果和豆豆能避过此劫,祈祷二弟和柳伯伯他们能够早点救出他们。而他有他的任务,他得进宫去保住皇甫家的大齐王朝,那里还有他的母后和四妹。 这一路虽然他们遇到了不少国师的鹰爪,但是,在他们看到了一个暗卫手里提着的东西后,就选择束手就擒了。那个东西是他们的魂,现在他们的魂都没有了,他们哪有什么战斗力? 短短的时间内,皇甫杰就带着人赶到了皇帝的寝宫里,前一秒还洋洋得意的可人公主,在她看到皇甫杰丢到她脚下的东西后,吓得尖叫起来,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直接就替皇甫杰省了一些力气。 “把淑妃绑起来,用冷水泼醒。”皇甫杰向暗卫交待了一声,随即就走到一身狼狈的皇太后的面前,微愣了下,道:“儿臣来迟,让母后受惊了。” 说着,心疼的看着那顶着猪头脸的乔春,道:“四妹,对不起!大哥来迟了。” 乔春吸了吸鼻子,眼泪不停的掉下来,着急的抓着皇甫杰的手臂,道:“大哥,果果和豆豆呢?二哥可是去救他们了?” “是的,二弟和柳伯伯还有东方大叔都去国师府去营救他们了。四妹放心,果果和豆豆一定能逢凶化吉的。”皇甫杰伸手紧紧的握住了她不停颤抖着手。 乔春用力的抽开了自己的手,惊慌的摇了摇头,转身就往外跑:“不行!我要去找他们。” “四妹...” “大哥,皇上是假死,他是被我用银针封住了经脉。”乔春一边往外跑,一边给他们丢了话。 皇甫杰看着她的背影,心知是拦不住她了,便去暗卫们,吩咐道:“你们四个去保护公主。” “是!”暗卫接令后,转身便向乔春的方向跑去。 可人公主已经醒了过来,她醒来后,刚好就听到了乔春那句:“皇上是假死,他是被我用银针封住了经脉。”她顿时就发疯了似的对着乔春离开的方向咬牙切齿的吼道:“乔春,你这骗子,你不得好死,你居然对我耍手段?” “啪...”从不打女人的皇甫杰再也忍不住了,随手给了她几巴掌,把她的嘴巴都给打歪了。 皇太后也是恨恨的瞪了一眼可人,扭过头对一旁的李嬷嬷,道:“李嬷嬷,你去把哀家的银针包拿来,哀家来替皇帝解开穴道和经脉。” 她真的没有想到乔春居然能想到这个方法,不仅迷惑了敌人的眼睛,还为保全了自己和众人。 这次如果不是乔春,恐怕皇帝是真的活不成了。 国师府里。 炼丹房的暗室里,十几个六七岁的小孩子相互依偎在一起,可是就算他们紧紧的依偎在一起,他们还是觉得很冷,很害怕。因为他们之中,每天都会有一个人被强行拉走就再没有回来过。 蜷缩着身子,双臂抱膝的豆豆紧紧的靠在果果身上,看着黑呼呼的暗室,不安的道:“哥哥,爹爹和亲亲怎么还不来救我们?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啊?” “不会!我们一定与爹娘相聚的。”果果伸手搂紧了豆豆,企图能让豆豆重拾信心和斗志。 娘亲说过,一个人如果连信心和斗志都没有了,那就会被困难打败。反之,如果人能有信心、有斗气的面对一切困难,则就能迎刃而解。 所以,现在他一定要让豆豆拾起信心和斗志,他坚信,爹娘一定不会丢下他们的。 “啊...哥哥有东西在咬我,好痛。”豆豆突然尖叫起来,慌乱的站起来,上窜下跳,企图将爬在她腿上的东西给摇下来。 果果也不禁慌乱起来,他毕竟也只是一个六岁的小孩子,面对妹妹的惊慌,他自然也就镇定不下来了。更何况豆豆说有东西在咬她,会是什么东西呢? “豆豆,东西掉下来了没有?它还有没有咬你?”果果摸黑伸手紧紧的抓住豆豆的手,急得额头上都冒出了汗珠。 “啊...也有东西在咬我的腿。”就在这个时候,果果也叫了起来,学着豆豆的样子,上窜下跳起来。 一些小孩子跟着他们兄妹俩大叫起来,黑暗中听到有东西咬人,哪会有小孩子不吓得大叫的? 果果和豆豆吃惊的发现,无论他们怎么甩都无法将大腿上东西给甩下去,慢慢的她们觉得的力气越来越小,浑身发冷。豆豆闭上了眼睛,一边缓慢的跳着,一边在心里念道:“你别咬我了,别咬我了...” 念着,念着,她发现那东西就真的不咬她了,好像是能听懂她的话一样。豆豆惊讶的睁开眼睛,激动的抓着果果的手臂,道:“哥哥,你快点念,你用心的念,叫他们不要再咬你了。我刚刚这样念了几遍,它们就真的离开了,不咬我了。你快点念呀!” “哦,哦,哦。”果果连忙应了下来,不管是不是可行,但是,豆豆说能行应该就一定行。于是,果果闭上眼睛专心默念着:“你别咬我了,别咬我了...” 过了一会儿,果果兴奋的抓着豆豆的手,道:“豆豆,你的办法真的行啊。豆豆真棒。” “哥哥,你说它们怎么会听我们的话?”豆豆好奇的问,完全忘记了刚刚的害怕。 果果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这些东西刚刚好像是在吸他们的血,吸了血之后就听他们的话了,会不会是因为它们喝了他们的血就能感应到他们心里的想法呢?就像他和豆豆,因为双胞胎,所以他们之间有一种心有灵犀的默契。 “豆豆,我们要不试一下,看看它们是不是真的听我们的话?” “怎么试?” “我们就让它们帮我们找开关。” “好。” “好吧,咱们一起开始。”果果说着,拉着豆豆盘腿坐了下来,两个人闭着眼睛,专心致志的默念着自己的想法。 暗室外,唐子诺和柳如风、东方寒正在四处寻找着暗室的开关,可他们找了半天了却什么也没有找到。 本来像是铜墙铁壁的国师府,因为没了国师和那支可以控制不死侍卫的笛子而变得不堪一击。他们一大队人马并没有多费力就攻了进来,并顺利的闯进了炼丹室。 唐子诺偏过头看着正在书架前东摸摸西摸摸,上按按,下拧拧的柳如风,着急问道:“义父,你那里有奇特的地方吗?” “没有。”柳如风摇了摇头。 “东方大叔呢?在发现吗?”唐子诺不死心的看向东方寒。 他们几乎已经把整个炼丹室里的东西全部都摸了个遍,扭了个遍,按了下遍,连藏在那幅巨大的山水画后面的恒王的牌位,他们都找出来了,可就是没有发现所谓的开关。 “果果,豆豆,你们在哪里?”门外传来乔春焦急的声音。 闻声,唐子诺猛的伸直了腰,看着出现在门口的那个陌生女子,心不由的激动起来。他骤步跑了过去,一把将乔春稳稳的抱进了怀里。 虽然她顶着别人的脸,可是,他只消对视一下她的眼睛,他就能准确的认出她。 她是独一无二的,她是唯一的,所以,她就是换了个人,只是灵魂是她,他就一定能认出她来。 “四妹,你吃苦了。” “我没事!”乔春流着泪回抱了一下他,突然伸手推开他,着急的问道:“果果和豆豆呢?他们在哪里?” “轰。”突然炼丹室里的墙轰的一声移开了,果果和豆豆手牵着手,看着拥抱着一个陌生女子的爹爹,带着哭腔,喊道:“爹爹,你怎么可以抱别的女人?小心我们告诉娘亲。” 唐子诺和乔春双双回头,一脸惊喜的看着果果和豆豆,飞快的跑了过去,紧紧的将他们抱在怀里。 “果果、豆豆,我的宝贝。娘亲终于看到你们了。” 豆豆用力从乔春的怀里挣了出来,吃惊的看着乔春的脸,不安的问道:“你是亲亲?可是你的脸,你的脸怎么啦?” “呵呵,豆豆,娘亲不是教过你的吗?子不嫌母丑,难道你都忘记了?”乔春好笑的看着她,伸手亲呢的刮了刮她的小鼻头。 她的样子是真的很难看吧?连自己的孩子都嫌弃了。不过,幸好唐子诺还是一眼就将她认了出来。 “呵呵,亲亲,亲亲...”豆豆哭笑着,上前死死的搂住乔春的脖子,腻歪着。 “娘亲,娘亲...”果果也松开了唐子诺,伸手搂住了乔春,他虽然是个男孩子,但是,他还是个孩子。 柳如风和东方寒把后面的那些孩子都抱了出来,看着他们一副深深受了惊吓的样子,忍不住心疼的摇了摇头。这个阿卡吉诺可真是造孽啊,这么小的孩子也下得了手。 “那是什么?”柳如风和东方寒看着后面一排排走来的黑呼呼的像是蜘蛛又不是蜘蛛的东西,惊呼了起来。 他们长到这年龄了,还真没见过这么恶心的东西。 “停,停,停!”果果和豆豆异口同声的喝道,那些东西像是听得懂他们的话似的,果真停在那里不动了。 “你们别跟着来,乖乖的在这里。”果果和豆豆又对着它们下令,然后,牵着唐子诺和乔春的手,道:“爹爹,娘亲,我们走吧。” 柳如风和东方寒回过神来,牵着那些小孩子们一起离开了国师府。 京都城门外,乔春和唐子诺等人带着孩子们回头望了一眼那浓烟滚滚的国师府,随即大伙就跳上马车朝着东方而行。 这一年,皇帝退位,太子登基,太皇太后亲自带着小皇帝听政。 逍遥王带着妻子离开了京都,无人知晓行踪。 唐子诺和乔春带着孩子们真正的过上云游四海的生活。三大世家越来越强大,稳稳的撑起了大齐王朝的经济之柱,唐家位居第一。 五年后,春满园茶馆。 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站在舞台上,说唱逗乐的讲着关于茶仙子乔春云游四海的趣事。末了,她狡黠的笑了下,伸手拿起案台一拍,道:“欲知后事,请听下回讲解。” 台下,一对绝色男女相视一笑,眉眼之间满满都是幸福。 ------题外话------ 大家先不要将书下架,后面还有番外。 铁百川 唐桃花(一) “桃花,你怎么躲在这里?地上寒气重,你快点起来吧。”铁百川气喘吁吁的跑进了老屋,看着蜷缩在老屋角落里,双手抱膝默默流着泪的桃花,他的心骤然一紧,连忙大步的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子与她对视,捕捉她眼底的悲伤。 昨天唐家发生了一件大事,一件足于让唐家跌入悲伤痛苦中的事。桃花她爹跳进了河里,可却不是从河里游出来的,而是从河里浮上来的。 他不知道唐叔叔为什么会跳进河里?但是,他却是亲眼看着他跳进河里的。因为,当时,他远远的看着他娘和唐叔叔在河边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紧接着他就看到唐叔叔跳进了河里。 事后村里的人都在讨论,说唐叔叔是被河神给吃了,大人们还拿这个说法来吓唬村里的孩子们,让他们都不敢到河边去玩水。 关于河神的传说,他也是听说过的,虽然他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河神?但是,大人们都这么害怕的话,估计也是真的吧。 今天是唐叔叔的下葬日,送唐叔叔上山之后,他就看见桃花一个人跑到老屋里来了。他不放心,所以,就跟着过来看看她的情况。 她们两父女的感情很好,突然之间就失去了疼爱自己的爹爹,他知道,这一次桃花一定会难过很久了。 他一直都很羡慕桃花有疼爱她的爹娘,而自己却只有爹爹会疼他。娘亲从来都不主动抱他,反而动辄就是对他一顿打骂,他有时甚至会怀疑自己不是娘亲生的?那个时候,他真的很难过,也很羡慕自己的好朋友——桃花。 那时,桃花经常会安慰情绪低落的他,常常都会说:“百川哥,你别太难过了。我相信,我们都是一样的,也许是因为铁伯娘没有让你看到她关心你的地方。” 【我们都是一样的】,他的脑子里突然重重的回响着这句话。难道是因为自己太羡慕桃花了,所以,上天才会让他们都变成一样的吗?他只有爹爹疼,而桃花以后也只会有娘亲疼了。 想到这里,铁百川无形中对桃花生出了几分愧意。 “桃花,你这个样子,要是唐叔叔在天上看到了会很不放心的。你以前不是说过,人死了就会化成天上的星星吗?他会在天上一直看着地上他爱的人吗?”铁百川不知道该怎样去安慰她?他只能用桃花以前说过的话来劝解她。 桃花仍旧闻风不动,眼泪不停的往下流,她的这个样子让人很心疼,至少铁百川的心在不明的疼痛着,拧着。他笨拙的举着自己的衣袖替她擦拭着脸颊上的泪水。 看着她又流了出来的泪水,想了想,又道:“桃花,我以前听老人们说过,要到天上去的人,如果看到自己的亲人在哭泣的话,他们会到不了天上。因为他们放心不下自己的亲人,所以,你别再哭了好不好?” 桃花吸了吸鼻子,努力的想要止住自己的泪水,抬眸看着他,“你骗人!” “别哭了,天都快黑了,你快点回家吧。不然唐大婶又该担心了,你娘现在需要你的安慰,你应该坚强起来。”铁百川瞥了一眼桃花,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他不敢与桃花直视,因为他刚刚说的那些话确实是编的,而他又是一个不擅长说谎的人。他和桃花从小一起长大,他到底有没有说谎,桃花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啊...”想到两天都不吃不喝的娘亲,桃花慌张的站起来,可不知是不是弯着脚坐太久了,她的双腿发麻,人还未站起来,人就已经往一边倒了过去。 铁百川眼明手快的接住了她,稳稳的将她揽入了自己的怀里,黑眸中浮现出丝丝慌乱,低头担忧的看着她,问道:“你没事吧?” “我...我没事!”四目相触,两个人的脸近在咫尺,她可以明显的捕捉到他眼底的担忧,而他那温热的手还紧紧的环在她的腰上,让她有一种酥酥麻麻的奇怪感觉,桃花的心突然失了序的跳动起来,脸上不禁晕染了两朵红云。 她伸手推开了他,害羞的嗫嚅:“我...我回家了。我娘和我哥该要着急了。”话落,转身,拔腿就跑。 铁百川愣愣的看着桃花的背影,好半晌过去了,这才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掌心中仿佛还残留着桃花身上的体温。刚刚那种让心微颤的感觉紧紧的萦绕在他的心里,久久都挥之不去。 他望了望大门外已经暗了下来的天色,也从老屋里走了出来,并将大门锁好。 踏进静悄悄的家里,他微微有些疑惑,平时这个时候娘也该是在厨房里煮饭了。可是,现在空气中连一点饭香味都没有,很明显娘并没有煮饭。 娘会去哪里呢? 爹在唐家打理唐叔叔的葬礼,这个时候应该还在唐家忙。 自从昨天在河边回来后,娘整个人就很不对劲,失魂落魄的,好像丢失了什么珍贵的东西?他心里有好多疑问,他想问娘亲,昨天在河边究竟跟唐叔叔说了些什么?为什么唐叔叔会跳进河里?而她为什么看起来很难过? 他看不明白大人们之间的事情,但是,他知道娘亲跟唐叔叔之间一定不简单。到底有多不简单,到底又有什么不简单的地方,他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想到桃花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心又是一紧,他甩了甩脑袋,企图将那奇怪的感觉甩出脑外。抬步一边往屋里走去,一边喊道:“娘,娘,你在家里吗?” “......”回应他的还是一屋子的黑暗和寂静。 铁百川轻蹙眉梢,直直的往他爹娘的房里走去,说是他爹娘的房间,其实也就只是他娘一个人的房间,打从他有记忆以来,他就和他爹睡一个房间,而他娘则是一个人睡一个房间。 他摸索着走到靠床边的那个柜子前,摸到打火石,熟练的点着了油灯。房间里顿时一片明亮,他慢慢的往房里扫了一圈,没有看到他娘的身影。 举着油灯想说自己去厨房弄点吃的,眼角余光却突然瞄到了柜子与床中间的地上坐着一个人。他吃惊的放下油灯,蹲下身子看着目光呆滞,脸上挂满泪水的娘亲。 “娘,你怎么啦?你怎么坐在这地上?来,我扶你起来,地上冷,你的身子会受不住的。”铁百川伸手去扶她,可她却用力挣开了他的手,眸底如两汪死水,无风亦无浪。她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你别管我,我不用你管!” “可是...” “滚!我不想看到你!你立刻给我滚出去!”林氏(铁百川她娘叫林爱琴,所以,也是林氏。亲们不要以为是桃花她娘。)失控的对着他喝斥起来,伸手指着房门,眸底已涌起狂涛巨澜,仿佛她面前的不是她的亲生儿子,而是她的杀父仇人。 铁百川的满腹疑问不敢再问起,他现在最担心的是他娘的身体。听爹说,娘生他的时候是难产,身子受了很大的创伤,也留下了咳嗽的老病根。每逢梅雨天他娘都会咳个不停,人也很容易得上风寒。 现在已是秋末了,山村里的秋末,夜间的天气已经很冷了,她这样坐在地上是很容易患上风寒的。 尽管他娘很不待见他,可他还是很担心她的身体。 “滚啊!你听不见我的话的吗?你再不滚出去,我就...”林氏咬牙切齿的瞪着他,突然站起来,从柜面上的针线篮子里抽出一把剪刀对准了自己的喉咙。 她是真的不想活了,她本以为唐浩然死了,看着他和林芳阴阳相隔,她的心就可以得到平衡了。可是,当她知道唐浩然死了以后,她才发现,她错了,大错特错了。 她的心并没有因此而感到平衡,或是存有任何的喜悦,反而是疼痛无比,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紧紧的攥着她的心脏,心瞬间就被这只手揉成了碎片。 铁百川被林氏的过激行为给吓到了,他紧张的看着林氏抵在自己脖子上的剪刀,嚅动了几下嘴唇,道:“娘,你把剪刀放下来,我马上就出去,你千万不要想不开啊。” 一步三回首,铁百川心中又惊又怕,因为此刻的林氏已经濒临崩溃了。 他走到门口边,躲开了林氏的视线就全身无力的靠着墙坐了下来。他不敢离开,他怕林氏还会有什么过激的行为?娘亲的情绪波动太大了,他不明白,为何每次提到唐叔叔,娘亲的态度就会那么的奇怪?现在唐叔叔去世了,娘亲又这么伤心? 他坐在墙根下,竖着耳朵听房里的声音,好几次都忍不住探头偷偷的从门隙里看门里的林氏。幸好,她后来又如他进房间时那样呆坐着了,不然,他还真的怕她寻短见。 寻短见?唐叔叔去世了,为何他娘要难过得寻短见?难道是...... 脑海中掠过一个念头,铁百川被自己那匪夷所思的念头给吓了一大跳,随即又暗斥自己的荒唐。娘不是那样的女人,而唐叔叔也不会是那种人,他和爹的关系一直都是很好的。 一定是自己想太多了。 对!这一切就是自己想太多了。 外面一片漆黑,夜风从院子里吹进来,吹到铁百川的身上,他却没有感觉到寒冷。房间里还有一个人跟他一样坐在地上,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大脑,无法抑制的回放着林氏刚刚的行为和那一声声的滚。 他是她的儿子,可她却从未给过他母爱。本以为面对娘亲对自己的恶劣行为,自己已经可以心平气和的接受了,可是没有想到自己的心还是那么的痛和难过。 “百川,你怎么坐在地上?吃过晚饭了吗?你娘呢?”铁龙从唐家回来,看着一屋子的冷清,意外的看到他坐在林氏房门口的地上。 他的脸上还有明显的泪痕,铁龙看着心忍不住抽痛起来。一定是爱琴又把孩子的心给伤着了吧?他不明白,百川明明就是她辛辛苦苦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她为何就从不给他好脸色看呢?从小到大,只会对孩子打骂,从不会主动给予关爱。 如果不是他十分的清楚,百川是从她的肚子里掉下来的一块肉,他真会怀疑,百川是不是她从别的地方抱来的?自从她怀了百川后,她就不再与他同房,他们与其说是夫妻,还不如说是两个合租的人住在了一起。 这十三年来,他尽了不少的努力去讨好她,去获取她的好感,可是,他是一个失败者。他只能无声的看着她,爱着她,却不能走进她的心里。 她和林芳是闺蜜,两个人前后从林家村嫁进了山中村,他本以为,她们是为了彼此做伴,可是,后来他才知道,她们之间的友谊早已荡然无存,只是他不知道其中的原因。过了这么多年,他也算是慢慢的理出了一点头绪,可他不愿承认自己的那点头绪之源,一点都不愿意。 铁百川听到声音,连忙用衣袖擦干了脸上的泪痕,嘴角强扯出一抹笑容,抬头看着他,道:“爹,你回来啦!”他说着站了起来,走到铁龙面前,踮起脚尖俯在他耳边,轻声的将林氏的情况告诉了他。 尔后,铁龙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脸上骤现浓浓的失落和担忧,伸手牵着铁百川的手,抬脚往厨房走去。 “走吧!爹给你们做饭吃去。” 这个时候,就让她静一下吧。如去打扰她,或是刺激她,就只会让她越来越偏激。 只是她的身体不知受不受得住地上的寒气?而她又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发现身边有一个自己在守护她,等待她打开自己的心扉。 “爹,我娘为什么会这样?”铁百川一边往灶膛里添着柴禾,一边望着正在切土豆丝的铁龙问道。 铁龙手中的菜刀微顿了下,沉声的应道:“等你长大慢慢就会明白了,大人的事,小孩子别想太多了。你只要记住天下间没有父母会不喜欢自己的孩子,你娘可能是沉入了自我的世界里,终有一天,她会发现家里有一大一小的男子汉在帮她顶着头上的天。” 微微颔首,铁百川看着爹爹脸上浮现出来的那抹坚定,心情也不由的变好。爹说的没有错,他是男孩子不应该天天想着娘的关爱,反而,该是他要顾及和照顾娘亲了。 “嗯,我知道了。爹,我以后一定会跟你一起替娘亲撑起她头上的这一片天,不管是风还是雨,都由我们替她挡着。” 铁龙微笑着点了点头,随即又开始麻利的切着土豆丝,“好,真不愧是我铁龙的儿子,一点就通,而且还这么有担当。以后,哪家的姑娘跟了你都不会不幸福。” 铁百川的脸上浮现了两朵可疑的暗红,他掩饰似的抓了一小把柴禾丢进了灶膛里,低声的道:“爹,你说得远了,我还小着呢。” “你也不小啦,十三岁了,这个年龄也差不多可以订亲了。” “呃?”铁百川微微愣了下,脑子里不由的掠过了桃花那张梨花带雨的脸。以前跟桃花在一起玩的画图,不约而同的全部都涌上了脑海。 怎么会这样?他的脑海里怎么全是桃花的一颦一笑,一怒一恼,她时而是嬉笑,时而微嗔...... 那天林氏一直坐在地上,就连铁龙送饭进去,她也不曾给过好脸色,或是改变过姿势。 第二天,一大早铁龙就发现林氏发了高烧,全身发烫还不止,人还不停的呢喃。不过,可能是因为她的喉咙太干了,她那些说出来的话,他们一个字都没有听清楚。 “百川,你来替爹照顾一下你娘,你娘额头上冷敷的布要经常换,我去镇上请个老大夫回来替你娘看诊。”铁龙担忧的望了一眼躺在床上胡言乱语的林氏,向铁百川交待了一番。 自己也是糊涂了,昨晚就不该任由她坐在地上的,她的身子自己明明就是了解的,可还是因为不忍勉强她,而遂了她的性子,让她因此着凉,复发了旧疾。 “好,我会照顾好娘亲的,爹就放心的去请大夫吧。” “嗯,如果你照顾不来,就去请你婶子过来帮忙一下。”铁龙还是不太放心,毕竟百川是个半大不小的男孩子,照顾病人这事还是担心他做不来。 铁百川抬头望着铁龙,保证似的道:“爹,你就放心吧。我能照顾好的,你就快点去请大夫吧。不然,我就听你的话,照顾不了就去请婶子过来。” 铁龙再次望了一眼床上的林爱琴,转身抬着大步离开,火急火燎的到镇上去了。 不能再耽搁下去了,她的烧一直都降不下去,必须得找个大夫来看诊,开方子喝药才行。 林爱琴这一病就再也没有康复,她倔强的拒绝看诊,拒绝喝药,拒绝一切可以让自己的病好起来的方法。她总这样不动声色的自我折磨,可她不知道,她折磨不仅仅是自己,还有一个深爱她的男人,还有一个关爱她的儿子。 “唉。”铁龙一边扫着被她连碗一起摔在地上的药汁,一边看着日渐消瘦的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她这又是何苦呢?这样真的能让她觉得好受一点吗? 可是面对她的倔强,她的自我折磨,他也只能束手无策。能说的能做的,他都试过了,甚至连强行灌药汁他都试过了,可是,她咬紧牙根,连药汁都灌不进去。 手里捧着陶碗碎片,他往床上看了一眼,看着了无生趣的林氏,他忍不住又长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她的房间。 铁百川佯装路过唐家门口,飞快的探头往院子里望了一眼,他的心不由的失落起来,又没有看到那个人的身影。这些天,他帮爹照顾生病的娘,得空了,他就借故从唐家的门口走过,只盼着能巧遇到桃花。 可是,一次都没有,桃花就像是从山中村蒸发了一样。不管是以前同伴们一起玩过的地方,还是老屋里,还是唐家的地里,唐家的院子里,他都没有看到她的倩影。 她是怎么了?还在伤心难过吗?不会是一声不吭的离开了山中村吧? 想到这里,铁百川不由的着急起来,暗暗的给自己壮了下胆,走进唐家的院子里,探头看着大门里,喊道:“唐大哥,你有在家吗?” ...屋里无声以对。 铁百川不死心的又朝屋里喊了句:“唐大哥,你有在家吗?” “谁呀?”桃花从屋里走了出来,当她看到院子里站着的铁百川时,不由的愣了下,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那天他们抱在一起的画面。她的脸上迅速的染上了两朵红晕,“百川哥,你找我大哥有事吗?我大哥到镇上去了。” 铁百川贪婪的看着桃花,她的脸色有些憔悴,那双水灵灵的眼睛也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嘴角的浅笑也不见了,人好像也消瘦了不少。她是还没从失去爹爹的悲伤中走出来吗? 桃花的脸色不由的燃烧起来,看着铁百川这样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她羞涩的再问了一声:“百川哥,你是来找我大哥的吗?” “不是!”铁百川本能的回了一句,随即回过神来,看着桃花瞪大眼睛一脸不解的看着自己,连忙纠正道:“呃,是!我是来找唐大哥的,我怎么可能不是来找唐大哥的呢?我就是来找唐大哥的,我想问他借一本书。” 铁百川开姑语无伦次起来,桃花则是很意外看到如此慌乱的他,特别是他脸上那不明显的暗红,让她由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那你要不要自己进来找?我大哥到镇上去了。”桃花侧开了身体,准备让他自己进屋去找。 铁百川连忙摇了摇手,道:“不了,我还是等唐大哥在家时,再过来借吧。” 他的真实目的已经达到了,看到了桃花,他也就可以安心了。 “桃花,要照顾好自己和唐大婶。我先回家去了,你也进屋去吧,外面的风很冷。”铁百川挠了挠头,眼睛不敢对视桃花,急急的丢下了一句话,转身就离开了。 “哎。”桃花看着铁百川的前影,‘哎’了一声,招了下手,他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唉,百川哥怎么变得有点怪怪的?连自己喊他都听不见,她只是想要告诉他,他的裤子破了洞,刚好就在大腿上的位置。想着,她的脸再一次的烧了起来,连忙转身回屋。 ------题外话------ 各位亲亲,请留言,如果都不想看番外,妞儿就集中精力去写新文了,如果大家都还想看看钱财、皇甫杰他们几个的爱情故事,妞儿就写。大家都不吭声,妞儿内心实在是坎坷不安啊。 铁百川 唐桃花(二) 经历了丧父之痛的桃花,仿佛一夜之间就长大了一样,不再与小伙伴们一起去老屋的坪坝上玩,也不再是娇滴滴的小姑娘。她挑起了家里的大小家务事,洗衣、做饭、上山打柴。 至于家中的田地全部都落在唐子诺的身上,他辞去了镇上的工作,回到山中村拾起唐父的担子,照顾家里还未从丧父之痛中走出来的娘亲,只有十岁的妹妹。 这天,桃花和秀玲结伴上山去打柴,刚刚走到后山坡的小路上,铁百川和铁牛子就气喘吁吁的追了上来。 铁牛子手里拿着柴刀,兴趣勃勃的看着秀玲,“姐,我也去。” “呃,快要入冬了,家里需要多囤些柴禾,要不咱们四个人这些天结伴一起上山打柴吧。”铁百川悄悄的瞥了一眼桃花,有些害羞的提议。 “这个主意好。”秀玲当下就应了下来,她转过头看着桃花,询问:“桃花,你觉得让我大哥和我弟以后跟咱们一起上山打柴好不好?” 几个年纪相仿的人一起上山,既有话题,又可以壮胆。 桃花看了他们一眼,微微颔首,“行!咱们快走吧,早去早回,晚了山上风大。”说完,率先抬步向前走。 四个人有说有笑的往清凉山走去,铁百川走在最后面,他的目光一直都胶在桃花的身上,他都不知自己最近是怎么一回事?只要空闲下来,满脑子里都会爬出桃花的倩影来。 每天面对拒绝就诊,拒绝喝药的娘亲,眉头紧锁的爹爹,他越来越觉得那个家变得冷漠,陌生。对于娘亲他是怜惜的敬爱的,可是她对她自己和爹的折磨,却让他无可避免的对她生出了些许的怨恨。 每每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只有把自己放空,脑中里只剩下桃花那粉嫩的脸时,他才能感得坚持下去的动力。自己面对这些就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他很难想象,桃花要用多大的力量才能忘却失去疼爱自己的爹爹的痛。 她现在的心情好多了吗?还痛吗? “大哥,你和桃花上这边去拾,我和牛子去那边,晚一点咱们四个人就在这里集合。”秀玲说着看了一眼柔弱娇小的桃花,又看向铁百川,交待:“大哥,桃花的个子小,你待会多帮着她一点。” “要不,姐我也跟着大哥他们一起吧。”铁牛子满脸期待的看着秀玲,他喜欢跟桃花在一起,桃花说话甜甜的,人又很文静。 秀玲伸手就赏了他一个糖炒板栗,佯装生气的道:“臭小子,你这是在编排你老姐吗?你难道就不担心你老姐一个人在山上遇到什么事?我白疼你了,真是个小白眼狼。” 铁牛子喊了声痛,伸手摸了摸脑袋,可怜兮兮的看着秀玲,道:“姐,人家哪有?” “要不,我和秀玲姐一起,让牛子哥和百川哥结伴吧?”看着秀玲两姐弟的互动,桃花的嘴角逸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轻声说出自己的意见。 既然牛子哥想和百川哥结伴,那她们换过来也就行了,省得牛子哥一副委屈的样子。 “不行!这只小白狼今天一定得跟着我,我今天不好好的奴役一下他,我还真的对不得自己了。谁让他这么没心没肺,居然连自家老姐都嫌弃。” 秀玲一口回绝,她们两个在一起,她可就帮不上她的忙了。她让大哥跟桃花结伴,也就是想着大哥力气大一点,可以帮点忙。 铁牛子终于还是屈服在秀玲的威慑之下,他是想桃花结伴,如果结果是跟大哥在一起,那跟大姐在一起真的没差别。他还不如服了大姐,省得她又赏自己吃糖炒板栗。 “不了,桃花你还是跟我大哥一块吧,我和我姐一起就好。” 桃花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好吧!那我们赶快分路走,晚点见。”冬天的天黑得比较早,在山上天色一暗下来风就很大,还有可能会遇到没有冬眠的动物,所以,他们一定要早点拾好柴回家。 这样家里的大人才不会担心。她不想整天失魂落魄的娘亲还要为自己担心,所以,她一定要乖乖的,一定要在把自己照顾好的同时,帮着大哥多做些家务事。 “好的,大哥要照顾好桃花。”临走前,秀玲还是不忘再次出声提醒铁百川。 想到要和桃花单独在一起,铁百川的心情就很好,他笑着点了点头,看着秀玲打趣:“知道了,你咋这么啰嗦?桃花又不只是你的朋友,我们几个可都是一起长大的,哪要你像个老妈子似的没完没了。” “噗...”桃花听着铁百川的打趣,忍不住扑哧一声咬着唇笑了起来。 秀玲听着他们一个拿自己来打趣,一个偷笑,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摇了摇头,道:“大哥,我都不知道你一口气能说出这么多句话来。桃花,你也是个小白狼,我这是在帮你耶。你居然笑我?真不够姐们。” “走了,别再贫了,时间不早了。”铁百川看着桃花有些着急的样子,连忙岔开话题。 桃花还真是单纯,明明就知道秀玲是开玩笑的,可她还是着急了,还是以为秀玲真的生气了。她也不看看秀玲那脸上的笑容,哪有什么不高兴的意思? “嗯。”秀玲轻‘嗯’了一声,伸手拽了下铁牛子的手,道:“走吧,小白眼狼。” 铁百川看着秀玲和牛子往左边的小路上走去,扭过头看着桃花,道:“桃花,走吧!我在前面走,你小心的跟着来。” “好的,百川哥,我没事的,我现在已经不小了。”桃花昂起了头,小脸上散发出了一股坚强。铁百川看着她,心中不禁由生了几分疼惜,以前,唐叔叔还在时,桃花可是唐家的小公主,可现在经历了这些,她也长大了。 两个人不再说话,默默的向前走,铁百川放缓了脚步,带着桃花来到了一块比较平坦的地方。 “就这里吧。”铁百川指一指那些已经枯死的小树,回头看了一眼微微有些喘气的桃花,心疼的道:“桃花,待会我来砍,你在后面拾掇。够了,我再来捆。你小心一点,别伤着手了。” 铁百川说着,低头瞥了一眼她那细皮嫩肉的小手,蹙着眉头,问道:“唐大哥不知道你来拾柴禾吧?” 桃花猛地抬头愕然的看着铁百川,他怎么会知道? “嗯。”桃花有些窘迫起来,她的确是瞒着大哥来的,因为,大哥一直把她当成以前的小公主,而她想证明给大哥看,自己已经不小了,也可以帮他做事了。 “百川哥,我只是想证明自己长大了,我并不是诚心要瞒着我大哥的。” 他就知道事情一定是这样的。按说唐大哥也不会放心让她上山拾柴禾,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有用了,他还是帮着她快点拾了柴,早点回家。 铁百川无奈的点了点头,转身一边挥刀砍着小枯树,一边道:“咱们快点砍吧,晚回去的话,唐大哥以后准会不许你再上山了。你想要证明自己也没有问题,以后,必须跟着我一起来。” 让人不放心的小丫头,娇小柔弱得像是风一吹都会变成风筝,就让她跟秀玲两个人上山拾柴,换谁都不放心。幸好,牛子给他通了信,不然,这俩丫头真不知会不会生出事来? 秀玲比桃花大两岁,身子骨也壮,从小劳动惯了,上山拾柴倒不用担心。可桃花就不一样了,在唐叔叔未出事之前,她可是一朵温室里的花朵,顶多也就跟在她爹娘去地里拔个草啊什么的。 桃花崇拜的看着铁百川手起刀落小树断,想不到百川哥的力气这么大,一棵棵小枯树不停的被他丢在地上。她喜滋滋的拿着柴刀站在后面拾掇起来。 没过多久,桃花就被铁百川甩在了后面。她的动作越来越慢了,将修理好的小树干放在地上,桃花悄悄的摊开自己的手,手掌红红的,还磨起了几个大水泡。 她自嘲的笑了下,自言自语的道:“桃花,现在已经不是以前了,你不能再这样等着别人来照顾了。你要学着照顾自己,照顾娘亲和大哥。加油!爹爹在天上看着你呢?” 铁百川朝她走来,距她几步之遥时,一字不漏的听到了桃花的自语自言,听着听着心骤然抽痛。可他怕桃花会尴尬,所以,又在桃花未回过神来前,往后退了好几大步。 桃花给自己打完气后,又重新拾着枯树,拿着柴刀忍着痛,去掉多余的散枝,那样才方便捆绑。 “桃花,你先休息一下,剩下的我来就好。我已经砍够了,待我修完枝就可以捆柴回家了。”铁百川扯出一抹笑容,一边朝她走来,一边道。 “这么快?百川哥,你好厉害哦!” “嘿嘿,哪有多厉害?我是男孩子。”铁百川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害羞的挠着头,嘿嘿的憨笑起来。 他站在她的面前,伸手指了指旁边的石头,道:“你去石头上坐一下,这些我来,我很快的,保证让你可以早回家。” “不!我也一起来。”桃花拧着眉一脸坚定的拒绝休息,她才不要休息,她要坚持下去。以后,不是什么事情都能让他来帮忙的。她必须让自己也变得厉害起来,独立起来,所以,她要自己来。 铁百川看着她一脸倔强的样子,勾起了嘴角,微笑着点头。 铁百川 唐桃花(三) 当铁百川和桃花背着柴走到他们和秀玲约定的地方,他们刚放下柴休息了一会儿,秀玲和牛子便也背着柴从山的那一条路上走了下来。 “大哥,你们这么快啊。”秀玲和牛子一前一后的走来,垂眸扫了一眼他们脚下的柴,微微的翘起嘴角,笑了。 桃花看着秀玲,问道:“秀玲姐姐,你们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不用了,咱们回家吧,待会天就要暗了。”秀玲摆了摆手,打柴她已经习惯了,哪需要沿路休息。 她看着铁百川帮桃花把柴把放在肩上,满意的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看了铁百川一眼,心中像是有一些明白了过来。 看来,她个憨厚内向的大哥对桃花是一种特别的感情,当然,这一切都是她的猜测,而且大家都还小,她自然也不会傻傻的捅破这层窗户纸。 想到她那个最近生病又不肯就治的伯娘,想到她伯娘似乎对唐家存有很大的偏见,她看着前面的两个人,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四个人一路上说说笑笑的回到村庄时,天色已经开始暗了下来,桃花心急如焚的背着柴赶回家里。刚走到院子里,就看着林氏呆呆的坐在大门口,见她回来了,二话不说就扑了上来,抱着她痛哭起来。 “桃花,你去哪里了?桃花,你吓死我了,你为什么要天黑才回家?”林氏连声问着,看着那地上的一捆柴,推开她,扳着她那瘦小的肩膀,道:“桃儿,你上山打柴去了?我不是让你别去的吗?你还小,你怎么能上山呢?你要是摔伤了可怎么办?” 桃花看着林氏,弯起唇笑了笑,道:“娘,我没事!我已经长大了,我可以帮忙上山打柴了,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我跟着秀玲姐姐一起上山,不会有事的。” “秀玲?你是跟着秀玲一起去的?”闻言,林氏刚刚因为找不到桃花而着急的心慢慢的平静了下来,铁家的秀玲上山打柴已经很熟了,跟她一起上山,林氏的心也算是安了一些。 林氏看着桃花那瘦小的身子,心中一酸,眼泪掉了下来,伸手握住她的手。 “咝…”桃花倒吸了一口冷气,眉头紧皱,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可手却已经被林氏给掰开了。林氏看着她那磨出了一个个大水泡的手,心疼的道:“桃花,你看看你的手?明天开始你别去打柴了,这些活我和你哥来做就好。你实在不行,就在家里帮着洗洗衣服和做饭。” 桃花连忙抽回了自己的手,抬头看着林氏,扬起笑脸,道:“娘,我没事!刚开始不太习惯而已,习惯一下就好了。这些水泡不痛,我待会上点药,明早起来就没事了。” 说着,转身将地上的柴把放到了院子里那个专放置柴禾的角落,拍拍手灰,一脸轻松的道:“娘,走吧。咱们做晚饭去,我哥呢?他回来了没有?” 林氏一边往厨房走去,一边道:“你哥到镇上去了,家里没什么粮食了,他去买些大米回来。” 桃花跟着进去打下手,蹙了蹙眉,问道:“大哥在县城的活就不做了吗?” “他说已经辞了,现在这个家里头不能没有男人,你爹又...呜呜呜...”林氏说着,眼泪又不停的往下掉。 桃花上前用她那瘦小的手臂抱住了林氏,吸了吸鼻子,心中暗斥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母女俩拥抱了一会儿,才松开彼此,桃花看着林氏那红肿的眼睛,心疼的道:“娘,你放宽心吧,家里有大哥和我呢。你总是这样,爹在天上看见了也不放心。” “我...”林氏看着前阵子还要百般呵护的闺女,现在却可以反过来安慰自己了,心中百味齐涌。微微颔首,声音沙哑的道:“娘知道你乖,娘会坚强起来的。你和大哥还需要娘,如果没有看着你大哥成家立业,没有看着你出阁,娘也没脸去见你爹。” 闻言,桃花跺了跺脚,不悦的道:“娘,你在说什么呢?你会长命百岁,你还要抱孙子,还要看着你的孙子们成家立业呢。别净说一些丧气的话,我可不许啊。” 自从她爹出意外走了以后,她娘就一直无法从悲痛之中走出来,整日昏昏沉沉的,刚开始那段时间连说话都经常颠三倒四的。 大哥唐子诺见她这样,便一直在家守着她们娘俩生活。 随着时间的过去,她看起来好了一些,但还是夜夜以泪流面,整日默不吭声。 “好,好,好。我不说了,你先回屋歇着吧,我自己来做饭就可以了。你今天该是累坏了。”林氏轻推了下桃花,将她往厨房外赶。 “没事,我来烧火。”桃花走到灶膛前坐了下来,熟练的点着了火,再打了两勺水放进了锅里。 林氏的眼睛微涩,看着闺女小小年纪就知道心疼自己,心里面又是喜悦又是难过。 林氏系好围裙,淘了米,下了米,四处环顾了厨房一圈,骤步走到厨房的角落里蹲了下来,拾掇着那竹篮子里的土豆。菜园被她这段时间荒废了,家里也只剩这些能存放的菜了。 “唉。”林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心中暗暗责备自己这些日子的失责,整天过得昏昏噩噩的,把孩子们都累坏了,也让他们担心了。 该是要拾掇一下心情,再苦再痛也不能把这个家给荒置了。桃花说得没有错,如果自己再这样下去,相公在天上看着也会不放心。 一边思量,一边削土豆皮,林氏拿着四五个已经削完皮的土豆,支身站了起来,不料却顿觉天旋地转,两眼一黑就昏倒在地上。 “砰。” “娘。”桃花听到巨响,回头一看,顿时被昏倒在地上的林氏吓了一大跳,连忙丢下火钳子,跑过去蹲在她的身边,抱起她的头,六神无主的哭了起来。 “娘,你醒醒啊。” “娘,你不要吓桃花,呜呜。” “娘,你快点醒醒啊,桃花好怕,呜呜呜...” “娘...” “......”任由桃花哭着喊她,推她,轻拍她的脸,任由桃花的眼泪叭叭叭的滴在她的脸上,可林氏却始终连一点知觉都没有。这些日子伤心过度,又没吃什么东西,她的身体已透支了。 桃花见林氏始终没有反应,脑海里划过她爹去世时的样子,眼泪掉得更凶了。连忙小心翼翼的放下林氏的头,试着用力的抓着林氏的手臂拉了一下,林氏的身体动也不动一下。 她毕竟人小力量单薄,凭她的力气根本就没有办法将林氏给拖到房间的床上去。 桃花轻轻的放下林氏,四处打量了一眼,站起来转身往主屋跑去。从房里拿了一个枕头过来,把林氏的头枕好之后,她拔腿就往后跑去,准备去找个帮手来帮她把林氏搬到床上去。 天色已经全黑了下来,山中村的房子坐落得比较松散,从唐家出来还要往上围吓跑才有人家。桃花透着黑一边哭,一边往路下坡跑。刚跑到坡脚就碰到提着菜篮子从河边回来的铁龙和铁百川。 她像是漂浮在大海中濒临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她用力的抓着铁龙的手,哭着断断续续续的道:“铁伯伯,快...快...快点,我娘...我娘...她...呜呜...” 铁龙见她哭得说不清楚话,连忙将菜篮子递给铁百川,转身就往唐家跑去。 “桃花,你别哭了,走,我们赶快回去看看。”铁百川一手提着篮子,另一只手紧紧的拉着桃花的手,两个人紧跟在铁龙的后面往家里跑去。 当他们跑回家时,铁龙已经将林氏抱到了房里的床上。 他担忧的看了一眼静静的躺在床上的林氏,扭头看着眼泪斑斑的桃花,柔声的道:“桃花,别担心。你娘只是太累了,再加上这段时间没有吃什么东西,所以才会晕倒。让你娘好好的睡一觉,再煮些好吃的给她吃,静养几天就好了。” “嗯,桃花知道了。”桃花看着床上的林氏,吸了吸鼻子,点了点头。 铁龙蹙眉看着这静悄悄的唐家,问道:“桃花,你大哥呢?” 天都黑了,唐子诺怎么不在家里?他现在是唐家的顶梁柱怎么天黑了都不着家呢? 桃花就着衣袖抹去脸上的泪水,看着铁龙,应道:“我娘说我大哥到镇上去买粮食了,家里已经没有粮食了。” 说着,她探头看着外面已经漆黑的天色,再感激的看着铁龙,道:“铁伯伯,谢谢你了。家里有桃花就可以了,桃花会照顾娘亲的。伯伯也早点回家吧,伯娘还在家里等着呢。” 铁龙看着她,心中不禁感慨,前不久还一脸天真,一脸稚嫩,一脸无忧的小丫头,经历了失去至亲后,整个人都像是一夕之间长大了一样。 他伸手慈祥的揉揉桃花的头发,柔声的道:“桃花,你辛苦了。好好照顾你娘亲,伯伯就先回去了。” “好,谢谢伯伯,伯伯再见。” 桃花送着铁氏父子出了院子,转身就折回了厨房,继续准备晚饭。 铁百川回眸看着那抹清瘦的背影,心中紧紧的,涩涩的,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紧攥又松开。 ...... “桃花,娘怎么啦?”唐子诺背着一个布袋火急火燎的走进厨房,看着正拿着菜刀吃力的切着土豆丝的桃花,眸色一暗,脸上骤浮愧色。 他这个大哥做得太失败了,居然要桃花这么小就做一些大人的事情。 他这个儿子做得太失败了,居然连亲娘昏倒在地上,他都不在身边照顾。 他只是想省点钱,所以,路上并没有坐马车而是一路扛着一袋粮食徒步走回来。想不到家里却已经发生了这么大的一件事,刚刚他在路上正好碰到了铁龙父子,铁龙很含蓄的提醒他要多看着家里。 桃花放下手里的菜刀,转身哭着朝唐子诺跑过去,伸手紧紧的抱着他,失声大哭起来。 “呜呜...大哥,大哥...大哥,桃花好害怕。” 她到现在都还很害怕,只要想到林氏还苍白着脸躺在床上,她就怕得掉眼泪。 她好怕她娘也会像她爹一样,闭上眼睛就再也不睁开了。 唐子诺伸手轻拍着她的背,眼角湿润的安抚着她,道:“桃花别怕,有大哥在,大哥回来了。大哥以后再也不会这么晚都不回家了。大哥以后,再也不会让桃花这么害怕了。都是大哥不好,大哥没有照顾你和娘,是大哥的错。” 桃花窝在唐子诺的怀里,用力的吸着鼻子,听着他那充满愧疚的话,连忙推开他,抬眸定定的看着他,道:“大哥,这不是你的错,以后桃花要和大哥一起照顾娘亲。” 闻言,唐子诺抿唇浅笑,笑容充满了苦涩。 “桃花还小,照顾家里和娘亲的事情就让大哥来。” 桃花拍了拍胸膛,一脸坚定的道:“大哥,桃花已经不小了,桃花长大了,以后可以帮娘亲做饭,可以上山打柴了。桃花以后一定会乖乖的。” 桃花说着,伸手推了推唐子诺,伸手指着主屋,道:“大哥,桃花来做晚饭,你去看看娘醒了没有?” 唐子诺担忧的看着她,道:“可是...可是,桃花你会做饭吗?” “会。”桃花大声的应道,为了证实自己的话,续道:“这些日子不都是桃花做的饭吗?大哥放心,桃花现在虽然做的饭菜没有娘做的好吃,但是,桃花一定会好好学,用心学的。” “桃花,我...”唐子诺听她这么说,这才发现这些日子苦了桃花,而自己忙着家里的里里外外和唐爹的丧事,都忘了家里的所有家务都无形中落在了桃花那稚嫩柔弱的肩膀上。 桃花无谓笑了笑,动手推着他的身体,道:“去吧,去吧。快点去看一下娘亲,也不知娘亲醒来后,会不会想要喝水?大哥,你去娘的房里照看着吧,待会我做好饭就叫你。” 唐子诺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道:“好吧!我先去房里看一下娘亲。待会大哥就过来替我们的桃花小厨师打下手,好不好?” “呵呵!好。” 桃花看着唐子诺的背影,眼角骤然流下了两行清泪。 唐子诺转身走向主屋,眼角也不禁流下了泪,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就是在唐爹的丧礼上也表现得很坚强,也没有掉一滴眼泪。可是,现在看着家里一老一小的女子如此辛苦,他终于忍不住掉下了眼泪。 他觉得很愧疚唐爹,因为他没有照顾好唐爹最爱的两个女子,没有照顾好自己生命中重要的人。 打从那天以后,桃花在家努力学习厨艺,每天还不顾唐子诺和林氏的反对,跟着秀玲她们一起上山打柴。 手上的水泡,起了,破了,又起了,又破了。没过一段时间,她那些嫩滑白皙的小手,已经有不少新旧大小不一的刮痕,手指上也长起了茧子,不再会磨出水泡了。 林氏经常看着她的手,轻叹长吁。 而林氏因为每天夜里偷偷的哭泣,眼神变得有些模糊起来,平时串个针线也要找桃花代劳。看着她每天强颜欢笑,唐子诺和桃花都暗暗在心里担心,心痛,着急。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转眼已快要过年了。 过年了,家家户户都要选个太阳好的日子,将家里的被单、床单和一些帘子之类的东西洗干净,准备迎接新的一年。据说这意寓着洗去这一年的所有不好,迎接全新的一年。 这天吃过早饭后,桃花站在院子里抬头看着空中万里无云,阳光灿烂。连忙将唐子诺房里的床被单腾出,拿到河边去洗。她人小,不可能将家里的全部床被单都在一天内洗完,所以,她准备分批来洗。 扛着装得满满的一竹篮的衣服和床被单来到河边,桃花看着河边挤得满满的妇女,只好先站在一边等着她们洗完再找空位来洗。 洗完衣服的石大娘看着桃花站在那里等,微笑着冲她招了招手,道:“桃花小丫头,到大娘这里来,大娘已经洗好了。” “好嘞。”桃花笑了笑,应声扛着篮子走了过去。 石大娘待桃花走近,蹙眉看着她篮子里的床被单,问道:“你今天是来洗床单的吗?你人这么小,怎么洗得这么大的床单呢?你怎么不叫你娘一起来?” 桃花轻松的笑了笑,道:“没事!大娘你可别看我的个子长得小,我力气可大着呢。”说着,她将竹篮子里的被单泡进水里,使足了劲拽起,手一滑掉在河上村民用来洗衣服的石头上。 被单上的水向四周溅了过去,桃花傻眼了,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石大娘。 刚刚还在说自己力气很大,这才刚动手就失手了。桃花想着,小脸蛋微微的发烫。 “喂,你这丫子片子,是不是没长眼?到底会不会做事?把水溅得我一头一脸都是。”旁边正在洗衣服的李大媳妇王氏,恶呼呼的站起来,伸手点着桃花的额头,骂道。 【青梅竹马】铁百川 唐桃花(完结) “喂,你这丫子片子,是不是没长眼?到底会不会做事?把水溅得我一头一脸都是。”旁边正在洗衣服的李大媳妇王氏,气呼呼的站起来,伸手点着桃花的额头,骂道。 桃花被她的大声公给吓了一跳,缩了缩脖子,怯怯的看着她,道歉:“李婶子,真是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刚刚手滑了一下。对不起啊!我帮你擦擦吧。” 说着,桃花便从衣袖里掏出手绢,踮着脚往王氏的脸上擦去。 “去,去,去!就你这么一块黑不拉叽,臭气熏天的破抹布也往我脸上抹?真是没规没矩。”王氏存心找桃花的茬,所以,尽管桃花的手绢很洗得发白,一角还绣着一朵栩栩如生的桃花,并且还含着一股淡淡的熏香,也会被她嫌弃得比破抹布还臭。 人家是把黑的说成白的,她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把白的硬是说成了黑的。 “我…我…李婶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桃花紧揪着手绢,抬起头不安的看着王氏。 王氏没啥好气的瞪了她一眼,眼角余光扫到周围那些洗衣服的妇女们全都用责备的眼神盯着她看,心中不由的冒出了无名的火,她恼火的伸手推了下桃花的小脑袋,喝道:“道歉有个啥用?死的人还能活过来吗?” “砰……” 王氏随手一推,没有防备的桃花顿时失去了重心,整个人就那样直直的掉进了河里,河中的水花立刻溅起,溅湿了正在河边洗衣的众妇女的衣服。大伙看着正在河里一浮一沉扑嗵的桃花,一个个皆是大惊失色,慌乱的叫了起来。 “桃花,你别急,我们马上就来救你。”石大娘撸了撸裤脚,心急的想要摸索着下河去拉桃花上来。 “石婶子,你别去,这河你又不是不知道……” “是啊,我们还是回家去叫人来吧。” “可是,桃花撑得住吗?”众人回头看了一眼还在扑嗵的桃花,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石大娘一把推开她们的手,喝道:“你们别再拦着我了,再耽搁下去,桃花就没了。”说着,她狠狠的瞪了一眼站在一旁像个没事人的王氏,重重的朝她身上呸了一口口水,一边下水,一边骂道:“狠心的婆娘,早晚会有报应的。” “哎……你在骂谁呢?你存心找事,是不是?”王氏火冒三丈伸手拽住了刚踏下河的石婶子,恶狠狠的问道。 “砰……”河面上又击了水花。 铁百川奋力的游向已经越来越微弱的桃花,他刚刚来河里洗菜,没想到却看到了如此震惊的一幕,桃花整个人就在河里不停的扑嗵,河边的妇女却还在不停的讨论。看到这样的场面,他的心都拧巴了起来,连忙丢掉手里的菜篮子,想也不想就跳进了河里。 “桃花,你别怕!我来救你。”铁百川游到了桃花的身边,伸手去拉她,却不料被早已吓得六神无主的桃花给抓了一下脸。他无没理会脸上火辣辣的毒,继续伸手去拉桃花。 “桃花,是我,我是百川哥。你别怕!快拉住我的手,我马上救你上岸。”铁百川凑到了桃花的耳边,大声的喊道。 桃花的脸上全是水,又加上刚刚吓坏了,她根本就认不清眼前的人是谁,只是拼命的拍着水。 她本只是掉在靠河边的地方,可是,她在惊慌失措中自己一边拍水,一边划向了河中心,现在,她的脚根本就踮不着河床,水不停的从她的耳朵里,嘴里,鼻子里流了进去。 “救……我……爹爹……救我……唔……” 铁百川看着桃花,眼中闪过浓浓的怜惜,咬了咬牙,伸手用力的往她的脖子上劈去一个手刀,桃花双眼一闭,立刻消停了下来。铁百川伸手揽住了桃花的下巴,一边向河边划去,一边拖着桃花前进。 “桃花,你别怕!有百川哥在,你一定不会有事的。”铁百川在心里暗暗的道。 他发誓,这辈子只要有他在,他就不会让人再欺负桃花。 …… 桃花停下了对往事的陈述,扭过头看着静静的躺在自己身边的男人,一脸幸福的笑了。 时间过得真快啊,眨眼之间,她们经历了重重考验,终于在这一天成为了正式的夫妻。此刻他们十指交握,两个人平躺在大红喜床上,没有火热的画面,只有温馨的空气流趟在新房里。 他们手执着手,静静的讲述着彼此的心路,静静的聆听着对方的心路成长。 他们是青梅竹马,更是两小无猜。可是,他们因为父辈们的感情恩怨,这情路走起来,也是加倍的不易。 只是,很庆幸,风风雨雨过后,有情人终成眷属。 铁百川侧过身子柔情款款的看着身旁的桃花,只见她面若桃李,眉不描而黛,唇不点而红,眉宇之间散发出暖暖的幸福的笑。这样的她让他移不开眼神,让他的心肺全都被那个叫做幸福的东西给满满的滋润着。 他执起了桃花的手,轻轻的覆在自己的脸上,心满意足的道:“桃花,你知道,这一刻我等了多久吗?” 桃花笑着摇了摇头,轻声反问:“会有我久吗?” “你?”铁百川惊讶的看着平时在他面前较为内敛的桃花,他实在没有想到桃花今晚会如此的透明自己的心思,他笑了笑问道:“那么娘子,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啊?”桃花对铁百川突然的改变称呼有些适应不过来,只是愣愣的看着他,只觉这一声‘娘子’把她的心都给喊酥了。 “小傻瓜,为夫是在问你,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你不是说我没有久吗?”铁百川伸出另一只手,亲昵的刮了刮她的鼻子。桃花真的是太可爱了,一声‘娘子’就把她甜成这副模样,这样的她,他又如何能不喜欢呢? “你跳下河救我的时候。”桃花牵起了唇角,如实的回答。 “哦……”铁百川长长的哦了一声。 “你哦什么?”桃花不明白,他怎么听到答案后,反而像是不开心了起来。 铁百川嘟起了嘴,委屈的道:“娘子,你不会是因为我救了你,才想要以身相许吧?” “呃?”桃花看着铁百川那难得一见的委屈神情,心中暗笑不已,体内的调皮因子活跃了起来。她轻蹙黛眉,眼睛微眯,明眸骨碌碌的转了几圈,略有些为难的道:“这样有什么不对的吗?” 闻言,铁百川傻眼了,愣愣的看着桃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居然这么诚实的告诉自己,她就是因为当年的出手相救,所以才会想要以身相许。她难道就不会委婉一点吗?她只要说一句:这怎么可能?他就会高兴得跳起来。 铁百川的思绪飞转,随即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暗想,自己爱的就是桃花的真实,如果她为了讨自己开心就说了一些善意的谎言的话,那自己就真的会开心吗?算了,现在她已经是他的了,他干嘛还要去计较谁先爱上谁?亦或是爱上对方的原因是什么? 只要他们现在是真心相爱的不就一切都完满了吗? 想通了这些,铁百川微拧的眉头松了开来,脸上也浮现出了明媚的笑容。他以指为梳温柔的梳理着桃花那乌黑亮泽的乌发,宠溺的道:“桃花,我不想再讨论这些了,谁先爱上谁,爱上的起是什么,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以后会幸福的在一起,我们会坚定的牵紧对方的手,一起共享未来的日子。” “嗯。”听着他的话,桃花的眼眶微微的湿润起来,点了点头,轻‘嗯’了一声。 铁百川看着如此感性的桃花,微翘的唇角咧得更开了,“桃花,我没有大哥那样的财力,也没有逍遥王爷那般的权力,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小掌柜,这样的我不能给你荣华富贵,但是我保证!我一定会全心全意的对你好,一辈子都只对你好。” “百川哥,我知道,我……”幸福的泪花在眼眶里团团的转,桃花用力的吸了吸鼻子不让泪水流下来。 “嘘!”铁百川轻嘘了一声,定定的看着她,续道:“桃花,你先听我说完。” 桃花点了点头,不再打断他的话,而是往他身上靠去,像只乖巧的小猫般窝进了他的怀里,隔着薄薄的里衣静静的听着他那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桃花,现在大嫂和陈清荷签下了三年之约,为了豆豆的自由,我们大家都在努力着。我也一样,以后的我会经常四处奔走,不能天天陪在你的身边,家里的事情还要你多操心,这样你不会怪我吧?” “怎么会怪你呢?”桃花从百川的怀里抬起了头,一双明眸宛若星辰,璀璨绚丽,左脸颊上的梨涡若隐若现,她浅浅一笑看着他,认真的道:“你能对我大哥、大嫂这般用心,我感激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怪你呢?我既然嫁入铁家,那么家里的事自然也该由我来操心。我一定会努力的做一个好儿媳妇,孝顺爹爹,让他安享晚年。” “桃花。”铁百川动情的喊了她一声。 “嗯。”听着这声微哑的声音,桃花的心不由的怦怦直跳,脸上也火烧火燎起来。 桃花脸上的红霞让铁百川的黑眸迅速的拢上了浓浓翻滚的雾色,他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口水,喉结上下滑动着。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身随心动的低下头,准确的捕捉到桃花那两片如樱花般娇嫩的红唇,带着满腔柔情的吻住了她。 渐吻渐深,铁百川不禁意乱情迷起来,双手用力的将桃花揽入怀中,像是要将她镶进自己的身体中一般。他唇上的力道越来越重,渐渐的就不再满足于这两唇相贴的美好了,他的唇在她的红唇上辗转反侧,强悍的驱入属于他的美好境地,用心的享受着她所有的美好…… 桃花紧闭着双眼,脸上的神色虔诚认真,双手紧紧的环上他的腰杆,用心的感觉着他带给自己的美好。 铁百川:“桃花,吾妻,这辈子我们一定会一直幸福到老。” 桃花:“百川哥,我爱你!此刻在我脑海里已经幻想过不知多少次,但是,这一次却是最幸福的。能听到你真心的剖白,能听着你誓誓旦旦的承诺,我知道,这一切之于我来说,已经足够了。我知道,未来还有许多猜测不到的事情在等着我们,但是,我相信。我们一定可能像大哥和大嫂一样,牵了手就不会再松开对方的手,无论面临什么困难都会携手勇往直前。” (全文完) ------题外话------ 各位亲亲:久违了。很抱歉这么久才传上番外,实在是最近忙了一点,妞目前已开始上班,这本【俏茶妇】在大家的支持下,于本月24号分五册出版[出版书名为【旺家俏娘子】],妞妞非常感谢大家一路以来的支持,希望未来的日子里,还会看到小伙伴们,还会有小伙伴们的陪伴,谢谢大家! 五年后的番外(全剧终) “驾……”一匹全身棕色的俊马如风飞的向前奔跑,马背上那一大一小的人儿,让人看不清楚他们的脸庞,只听见一串串如银铃般的笑声回响在这静寂的山谷里。8 “咯咯咯……爹爹好棒!如风快跑,咯咯咯……” “莲儿,抱紧爹爹。”清脆的声音后,紧接着传来了一道浑厚的声音。 “驭……”马儿继续向前跑,直到山谷的尽头,随着男子‘驭’的一声,马儿骤然停了下来,高高的抬起了它的前腿,整匹马就像是人一般的双腿站立起来。 马背的人儿也没有因此而尖叫,反而惹来了小姑娘笑声连连。 “哇——如风,你真行!好玩,真好玩!”笑容满面的小姑娘,眼睛都笑成了月芽状,那婴儿肥的脸蛋红扑扑的,可爱极了。她伸手轻轻的抚摸着马儿的鬃毛,用软软糯糯的声音跟马儿交流着。 皇甫杰轻轻的拍了拍马儿,道:“如风,你又得意忘形了吧。你正经一点,这个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我皇甫杰的爱马,如果不小心摔伤了你的小主子,我就红烧马肉。” 马儿不满的仰空长嘶一声,立刻规规矩矩的站好。皇甫莲看着马儿委屈的样子,仰起头看着皇甫杰,一张小嘴高高的嘟了起来,“爹爹,你怎么这么凶,会吓坏如风的,如果吓坏了如风,莲儿就会不高兴,莲儿不高兴,娘亲也会跟着不高兴,娘亲不高兴,爹爹就会更不高兴,你说说看,你这样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闻言,皇甫杰傻眼了,莲儿这是在说绕口令吗?她一大通话下来,还真的将他给说晕了,她是什么时候嘴巴变得这么厉害的? 微微怔了一会儿,皇甫杰缓过神来,伸手揉了揉皇甫莲的小脑袋,道:“莲儿,你什么时候练绕口令了吗?” “才没呢。爹爹,你都不关心我哦。这世上有什么是可以难到我的?你想啊,我可是战神逍遥王和大美人杜湘茹的女儿,不聪明伶俐一点,岂不招人笑话?” 皇甫莲摇晃着小脑袋,头头是道的说道。 “是,是,是!爹爹错了,莲儿是对的。”皇甫杰轻笑了一声,连忙附合她的话。莲儿的逻辑没有错,只是,她似乎不知道,如果她不开心的话,他也会跟着不开心,而不是因为爱妻不高兴才不高兴。 皇甫莲抬头看了一下天色,续而满意的点了点头,道:“知错能改的就是好大人,爹爹,天色不早了,咱们回家去吧。娘亲一定快做好饭了。” 什么论调? 知错能改的就是好大人? 噗……,这小丫头还真是可爱至极。 皇甫杰轻轻的拉了下缰绳,如风便转身朝来时的路奔去。 皇甫杰垂眸看着自己的贴心宝贝女儿,不由的想起了那个同样可爱无敌的义女,黑眸轻转几圈,心想:五年了,该是时候联系一下二弟和三弟他们,他们兄妹四人也该是时候聚一聚了。 杜湘茹早已备好的饭菜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听到马蹄声后,她碎步走到院子门口,笑看着那马背上的两个人儿,心中充溢着满满的幸福。 当年,他们成亲不久后,皇甫杰辅佐皇太后将朝政之事安排妥当之后,他们便紧随着乔春她们的脚步,云游四海,做一对快活的神仙眷侣。第二年她有了身孕,皇甫杰怕她受不住旅途的劳累,便相携回到了梅林谷,这一趟回来,他们便再没出过谷,真正的过上了与世隔绝的生活。不过,这期间他们兄妹几个也是经常以飞鸽传书的方式来分享各自的生活。 她生莲儿的那一年,爹爹和大哥、甚至母亲(陈清荷)也有一起来过,他们在谷中祭奠了娘亲,并且小住了一段时间。 爹爹亲自在娘亲的坟墓周围种满了花草和湘妃竹,现在那里一年四季都会有不同的应季花儿盛开。她知道,那些花草和湘妃竹是爹爹对娘亲的爱,同时也是爹爹的分身,他用这个形式来和娘亲相守。 杜湘茹经常会去娘亲的坟前,浇浇花草,扫扫竹叶,静静的坐着陪娘亲说说话。 这样的生活,她很满足。 她很庆幸自己能够拥有皇甫杰的爱,对于他的宠爱,她满怀感恩。毕竟,世上没有几个人能对荣华富贵、倾天权势于不屑一顾的。她时常在想,皇甫杰也许是娘亲给她的一份大礼,不然,当年他怎么这么巧就掉到了自己洗澡的水潭里呢? 想起了往事,杜湘茹的目光慢慢的变得迷离起来。 “娘亲,我把你相公带回来了。”皇甫莲松开了圈着皇甫杰脖子的手,像只漂亮的蝴蝶朝杜湘茹飞跑过去。杜湘茹回过神来,伸手将她抱了起来,明眸含笑的看向后面满脸笑容的皇甫杰,轻刮了下皇甫莲的鼻子,道:“小调皮蛋。” 皇甫莲对这个称呼不仅没有不悦,反而吃笑不已,她与杜湘茹平视而望,神情认真的道:“娘,如果你给我生一个弟弟,我保证不再调皮,绝对会给弟弟做一个好榜样。” “呃?”杜湘茹微怔了下,有些疑惑的看向皇甫杰,用眼神问他是不是他教皇甫莲这样说的? 皇甫杰两手一摊,轻轻的摇了摇头,不过,他对莲儿的提议倒是很感兴趣。 这事晚上他得跟杜湘茹好好的商量一下。 “娘亲,你不用再看我爹啦,不是他让我问的。”皇甫莲双手捧着杜湘茹的脸,将她扳过来看向自己,认真无比的道:“娘亲,莲儿长大了,一个人好孤单啊。如果娘亲生个弟弟或是妹妹的话,莲儿就不会再孤单了,对不对?” 啊?杜湘茹微微张开了嘴,愣愣的,一时之间,无法说出话来。 皇甫莲的话触动了她的内心深处,让她不由的想起了自己的童年,以前,她跟娘亲在这里相依为命的生活,也时常会感到孤单,常常在想如果自己有兄妹或是朋友就好了。这样的话,大伙可以一起玩,也不至于总是形单影只,连个说说悄悄话的人都没有。 那是的她不曾想过,梅林谷外面她还有一个双胞胎哥哥,还有一个寻找她们十多年的爹爹。 “哇,好香啊!今晚咱们吃什么菜啊,我快要饿坏了。”皇甫杰上前揽住他最爱的两个女子,用力的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咂了咂嘴巴,笑哈哈的道。 成功的将杜湘茹从回忆中抽回神来。 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他还是相当了解她的,这个时候,她很容易就会沉入记忆中,进而想到一些不太开心的事情。 皇甫莲也紧跟着用力的吸了吸鼻子,笑道:“娘亲的手艺越来越厉害了,好香哇,我也肚子饿了。”说着,她轻挑眉梢,又道:“爹爹,你真幸福,你家娘子真棒!你娘亲是这个世界上最棒的女子。” “呵呵!小马屁精。”闻言,杜湘茹忍不住笑了起来,突然,她停止了笑,略作沉吟,道:“这个世界上最棒的女子,娘亲不敢当,在娘亲的眼里,这个世界上最棒的女子就是你的乔春姑姑。” “乔春姑姑?”皇甫莲歪着小脑袋,乌黑如漆墨的小眼珠骨碌碌的转了几圈,突然大放光彩,如星辰般璀璨,恍然大悟的道:“我知道了,乔春姑姑就是德馨姑姑,对不对?” 她听说过德馨公主的故事,那是娘亲在她睡前必写的故事,所以当她听到姑姑两个字时,很快就能联想到她常常听到的那位姑姑。在她小小的心灵里,德馨姑姑就相当于她的偶像,她心中的英雄,她学习的榜样。 杜湘茹点了点头,语气中充满了对往日好友的牵挂,“没错!乔春姑姑就是你心中的大英雄——德馨姑姑。” “爹爹,娘亲,我们出谷去找乔春姑姑,好不好?莲儿好想跟乔春姑姑见一面,还有那两对可爱的双胞胎哥哥和姐姐们。”皇甫莲轻声的央求着,明亮的大眼睛里盛满了期盼。 心,微微一动。 他正想着跟杜湘茹商量一下关于出谷,兄弟几个聚聚的事情,想不到小宝贝也有这个念来。 他们果然是对心有灵犀的父女。 皇甫杰一边揽着杜湘茹的肩膀走向院子里的石桌,一边问道:“湘茹,五年了,我想我们也该跟二弟他们聚一聚了。你愿意出谷吗?” “嗯,我正有此意。”杜湘茹轻‘嗯’了一声,微微颔首。 “太好了!终于有人可以陪我一起玩了。爹,娘亲,莲儿最爱你们了。”皇甫莲开心的掌握而笑,黑眸闪亮。 …… 京城,【春满园茶馆】。 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站在舞台上,说唱逗乐的讲着关于茶仙子乔春云遊四海的趣事。末了,她狡黠的笑了下,伸手拿起案台一拍,道:“欲知后事,请听下回讲解。” 台下,一对绝色男女相视一笑,眉眼之间满满都是幸福。 看着台上的豆豆,看着彼此相互凝望的眼神,他们真不敢相信,不知不觉中时间已过了五年。 这五年来,他们带着孩子们游遍了周围列国的山山水水,再回到故国,看着如此国泰民安的大齐,回想起那些年所经历的风风雨雨,他们除了感慨,就只剩下感恩了。 虽然经历了坎坷和磨难,可这中间却有更多的温馨和浪漫。两个相爱的人,执手之后,偕老之前,所有的悲伤快乐,所有的痛苦幸福,都一起感受,彼此分享,彼此分担,无论风雨,无论艰辛,相濡以沫,荣辱与共。 唐子诺深情的凝视着乔春,握着她的手,紧了又紧,柔情似海的道:“老婆,谢谢你!谢谢你来到我的世界,谢谢你走进了我的生命,谢谢你照亮了我的心。” 走遍了千山万水,他发现有她陪伴的日子,不管是在沙漠,还是在森林,不管是在高山,还是在平地,只要有她,幸福便如影随行。 “为什么要谢我?在你感到幸福的同时,我不也同样的得到了你给我的幸福吗?”乔春微笑着摇了摇头,抽回被他紧握的手,笑道:“你等我一下,我有东西要送给你。” 唐子诺目送乔春离开,嘴角含着笑,心里开始期待她的礼物。 突然,舞台上传来了悦耳动听的琴声,唐子诺举目望去,只见乔春已端坐在舞台上,手抚琴弦,隔空与他深情对望,红唇轻启。 一定都是自有天意, 你出现在我眼前, 嘴角一直溢着幸福的笑。 和你一起的这些年, 发生的点点滴滴, 都沉淀在我的心里。 我们相伴一起去怀念, 风风雨雨的一切, 都是宝贵的回忆。 再不用动情的语言来描述, 有你便是华丽的篇章。 约好未来的那些年, 我们还要相伴一起去感受。 茶馆的大堂里鸦雀无声,所有的人都被那优美的琴声,深情轻柔的歌声震撼着心灵。他们仿佛透过歌词便能清晰的看着一对相爱的恋人相识、相恋、相守的全过程。 他们一动不动的坐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台上那个如仙女般的女子。 仙女,也没有她这么好看吧? 她歌中的爱情令人不由神往,她歌中的爱情令在场的不少女子,目光朦胧,眼角湿润。 爱情,总是能震撼每一个年龄段的人。 大门外悄悄的走进了一对出色的男女,然而他们的到来,却没有人发现,大伙的眼光都被舞台上的女子给吸引住了。 如痴如醉,大概也不过如此吧。 台上的乔春一边手抚琴弦,一边隔空与唐子诺深情对望,脑海里全是这些年她们所经历过的一切,早已有些忘记了今夕是何夕。 皇甫杰一手抱着爱女,一手紧牵着爱妻的手,他们定定的站在【春满园茶馆】的大堂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台上那五年未见,却又不见有多大改变的乔春,眸底双双渐渐迷离,不自觉的沉入了往事中。 是啊!和你一起的这些年,发生的点点滴滴,都沉淀在我的心里。我们相伴一起去怀念,风风雨雨的一切,都是宝贵的回忆。 没错!有相爱的人陪在身边,便是华丽的篇章。 他和杜湘茹属于一见钟情的那一种,最初相凝望的那一眼,便已是恒久。 在没有遇到杜湘茹之前,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深陷情网,爱,一眼便定,情,一眼深种。想起了那年她回[天下第一庄]证实她的身分的那些日子,心至今仍会微微抽搐。 那些焦急不安等待的日子真的很煎熬,他吃不香,寝不安,又急又怕那结果的到来。幸好,老天没有跟他开玩笑,没有拿他的第一次心动来开涮,他等到了她的来信,盼来了她的急迫归来。 他满腔欣喜的带着她参加了钱财的婚礼,迫不及待的让兄弟们都能感受到他的喜悦,也希望从小与世隔绝的杜湘茹能够多与人接触,尤其是他推心置腹的生命之交。 其实,那次带杜湘茹参加钱财的婚礼,他也是心存小久久的,他希望可以借此让她萌生羡嫁和恨嫁的心理。只是没有想到,这个小丫头虽然不太懂梅林谷外的人情世故,可她却并没有因此而急于接受他的求婚。 那一夜的深谈之后,他有些鄙视自己,暗斥自己不该心怀小久久。她能从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走出来,无非就是仗着他的爱和她对他的爱,现在的她更是舍下刚刚相认的爹爹和兄长,不顾世人眼光的跟随着他。 这一切归根揭底的原因,还是因为她爱他。 而她因为从小受她娘亲的影响,对爱情既是期待,又充满了不确定。他现在要做的不是让她羡嫁和恨嫁,而是让她深信他的爱,让她明白,她心底的那些不确定,他可以用时间来证明。 他们带着祝福,看着钱财和乔夏成亲,看着桃花和铁百川成亲,而他们却对自己的婚礼只字不提,默契的等待着那个合适的日子。可那个合适的日子却又是最不合适的日子,激动,喜悦,担心,防备……那时的滋味,可真是找不到合适的词汇来形容。 “爹爹,台上的那位姨弹的琴真好听,唱的歌也很好听。莲儿好喜欢!”一曲毕落,良久过后,皇甫莲才从那如同天籁的声音中回过神来,她伸出胖乎乎的小手,轻轻的摇晃着爹爹的肩膀,也成功的将皇甫杰和杜湘茹从各自的回忆中抽回神来。 “那就是你的乔春姑姑。”杜湘茹看着从台上站起来的乔春,轻笑着道。 “哇……”皇甫莲‘哇’的一声叫了起来,脸上立刻就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她举起了手冲着台上的人儿,大声的喊道:“姑姑,姑姑,快看这边,我在这里,我是莲儿。这是我爹爹,这是我娘亲,我终于见到你了,我好想你啊。” 呃?微微蹙眉,皇甫杰看着兴奋不已,语不成句,话不连接的皇甫莲,心悄然一动,被她的天真和真诚所撼动,嘴角不由的高高翘起。举目望去,目光与台上那双惊喜的明眸交汇,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大哥。”乔春猛地眨了眨眼,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人后,急急忙忙的从台上走了下来。 唐子诺循声望去,定眼一看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牵着豆豆的手快步迎上来。笑呵呵的伸手轻拍了几下皇甫杰的肩膀,笑不拢嘴的道:“大哥,你怎么到了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我好去城外接你和大嫂。” 闻言,乔春恍然大悟的瞪了一眼唐子诺,娇嗔:“你早就知道大哥会回京城?”好样的,这家伙居然瞒着她,这么大的事情也不提前告诉她一声。 “四妹,你别怪二弟,我们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皇甫杰笑着替唐子诺解释。 惊喜?何止是惊喜。 乔春收回了瞪向唐子诺的目光,看着皇甫杰怀里的小人儿,伸出手,浅浅一笑,道:“莲儿小公主,久闻大名!来,让姑姑抱一抱,好不?” “姑姑大公主,久闻大名!”皇甫莲笑着松开圈在皇甫杰脖子上的手,直直的朝乔春扑了过去,俯到乔春的耳边,软糯糯的道:“春儿姑姑,告诉你一个秘密。” “哦?” 众人皆停了下来,好奇的看着皇甫莲。 “秘密就是——姑姑你是我心中的大英雄。”小莲儿摇头晃脑的一字一句的说了出来。 “哈哈哈!”众人相视一笑,皆是带着宠爱的眼光看向乔春怀里的小宝贝。 这个小家伙真的是太可爱了。 “义父,义母。”豆豆抬起头,笑看着久别的义父、义母,右脸颊上的梨涡若隐若现。她很喜欢娘亲怀里的小妹妹,可是,她不想大人们都看不到海拔比较低的她。 这个久别重逢的场合中,她怎么能默默无闻呢? “豆豆?”皇甫杰看着眼前长得跟乔春如出一彻的豆豆,惊喜之外,顺势伸手将她抱了起来,亲昵的用额头轻撞了下她的额头,笑道:“咱们悬壶济世的女神医长大了,出落成一个大姑娘了。” “呵呵!” 听到义父的夸奖,豆豆忍不住开心的笑了起来。 大堂里的客人们纷纷停了下来,怔怔的看着这些赏心悦目的俊男美女、小可爱。 …… 山中村,唐家院子里。 孩子们开心的在香樟树下玩着游戏,大人们则围坐在石桌边,品茗,叙旧,偶尔眼光瞄向玩耍的孩子们,眼神中溢满了知足和幸福。 乔父手里抱着乔秋的女儿,眼光久久都没有从阔别五年的大女儿身上移开,他轻咳了几句,看向乔春和唐子诺,探试着问道:“子诺贤婿,春儿,你们这趟回来还走吗?” 他的话刚一落下,雷氏、林氏、柳如风以及铁氏兄弟皆是紧张的盯着他们,屏息等待他们的答案。 乔春与唐子诺对视了一眼,彼此心领神会,齐声道:“我们和大哥商量过了,这一趟回来就不离开山中村了。我们决定比邻而居,一起过上平凡且幸福的农家生活。” “真的?”众人齐唰唰的问道,眼神中闪烁着惊喜和不确定。 “真的!”唐子诺、乔春、皇甫杰、杜湘茹齐声应道,整齐有力的点头。 山中村一年四季都被茶香和花香所包围,这里民风朴实,这里山清水秀,这里还有他们的家人,所以,他们决定不再离开这个天堂了。 “啪啪……”大伙激动的鼓起掌来,雷氏和林氏、廖氏还有桃花、乔家姐妹们皆是双眼泛红,轻拭眼角。 真好!真的好! 她们这一大家人再也不用分开了,从今以后,她们终于可以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 不会再有恶势力,不会再勾心斗角,不会再有分离,不会再在牵挂…… 很好!真的很好!简直就是太妙了。 [全剧终] - .. 001章 喂,没死就吭个声 亲们,还记得那个又萌又漂亮的小可爱——豆豆吗? 亲们,还记得她当年想要嫁给三舅舅的事儿吗? 妞妞,相信大家一定都还记得唐家那几个可爱的孩子们。 //网祝愿所有高考考生考试顺利。 正版番外简介: 留下一纸家书,唐心(豆豆)决定四海游医, 顺便拐个像三舅舅那样的美男回家。 怎料? 遇上的却是一个‘尖酸刻薄’又被毁了容的丑男。 好吧, 人是刻薄了一些,嘴巴是刁钻了一些, 可是医德她不能忘记, 于是,豆豆决定治好他, 以身相许不行,那就赚点路费吧。 可是,可是……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自己稀里糊涂的就被他给拐回家了…… 001章喂,没死就吭个声 深山里,豆豆背着竹篓,手拄着竹棍,低头四处寻找李婆婆需要的最后一味草药。 半个月前,她留下一封家书便只身离开,不是家里不好,而且她想要四海游医,逍遥自在。 柳爷爷说过,医术不能纸上谈兵,需要历练和经验来提升。所以,在她及笈后的第二天,她便迫不得待的留书离家而走,未及笈前,家人不放心她一个人,可亲亲说过,及笈后她就是一个真正的大人了,可以为自己的人生负责了。 突然,她停下了脚步,侧耳竖听,前面的灌木林里传来如野兽受伤的低鸣声。她用力的嗅了嗅,果然,空气来隐隐约约的传来了淡淡的血腥味。 心,微动。 豆豆想要转身离开,可又拗不过身体里的一腔热血。 爹娘说过,做人不能只扫门前雪。 那灌木丛中,也许是一个受伤的人呢? 双眼一眯,豆豆壮着胆朝声音发源处走去,一边走,还一边用竹棍子敲打前面茂盛的草丛。 “嗬?”豆豆看着树下那一身白衣已染成了红衣的人,心下大阂,连忙上前吃力的将他翻转过身子。天啊!这人是怎么回事?全身就没有一块好的地方。 那人闷哼了一声,双目却是一直紧闭,一动也不动,人事不省。说心里不害怕那是假的,荒郊野外yu到一个浑身是血的人,任人都会害怕,更何况是一个小姑娘呢? 豆豆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探了一下他的鼻息,发现呼吸很微弱,她知道,若想要救活他,就必须得尽快地给他疗伤才行。 她从怀中掏出随身携带的伤药,这次为了顺利游医,她离开家前配置许多上等伤药,就是怕路上有个什么意外情况,有止血消毒的,有去腐生肌的,有治风寒发烧的,有清热解毒的…… 她一一配齐。 不行,得找个适合疗伤的地方才行。 她从竹篓中的小花包里找出一个青花小瓷瓶,从里倒出一颗褐色的药丸,用竹筒里的水和着喂他。岂料,他因伤势过重,根本就不能自动服药,连水和药丸一起从嘴角流了出来。 “真是浪费!”见状,豆豆嘟囔了一句。 这药可是她在柳如风的基础上,调配出更有药效的回天丸。这回天丸并没有起死回生的药效,但却也能起到暂时稳住人的心脉,重点是还能解百毒。现在她要去找一个适合治伤的地方,当然不能让他在这个期间内出事。 所谓医者父母心。 但凡有一线生机,她都不会放弃任何一个病人。 尽管她并不知道他的身份来历。 黑溜溜的眼珠子轻转了几圈,豆豆重新倒出一颗回天丸,捏碎后用水冲开,然后,用手捏开他的嘴巴,迅速的倒入药水,再迅速的合上他的嘴,微抬起他的头,让药水顺势而入,不再流出来。 呼——总算是喝了下去。 她放下他,站起来环顾了下四周的情况,转身朝右边走去。 过了半个时辰,豆豆又返回灌木丛,看着那个面色潮红的男子,道:“算你好运,遇到了我,不然你一定会暴尸野外了。”前面的溪边有间空木屋,里面有简单炊具和灶台,小陶罐里还有一点米,看样子应该是猎户上山打猎时的停脚点。 “喂,你醒醒,我带你去治伤。你一个大男人,我可背不动。”豆豆轻拍了几下他的脸,她几乎不敢用力拍,因为那脸上有两道血口子,伤口上沾满了泥沙,红肿不堪。 从伤口上的血色来看,对他行凶的剑应该是抹了毒的。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血海深仇,居然出手是这般的狠毒。 “……”他仍旧双目紧闭,一动不动。 “喂……” “……” 怎么都拍不醒,难道真要她一个小女子去背一个大男人?豆豆低头看着他额头的汗珠,身上的血痕,咬咬牙弯腰吃力的将他扶了起来,另一只手则拿起放在一旁的竹篓。 “人看着不胖,咋这么重?”豆豆低喃了一声,没有发现被自己扶着的男子,眼睛微微睁开了一下,随即又紧闭。 没走多远,豆豆就支持不住了,气喘吁吁的放他下来,瞪着他的不堪入目的脸,道:“喂,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是杀人爹娘了,还是夺人爱妻了?不然,他们怎么会对你下这么重的手?” “……”他仍旧一声不吭。 “幸亏你是遇到我这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女神医了。不然啊,你一早就去阎王爷那里报道去了。”说着,她嫌弃的瞧了一眼他的脸,摇摇头,长叹了一声,“唉——” 她不过就是想遇到一个像三舅舅那般气质的温润美男子,怎么就这么难呢? 晕迷中的符致恒将豆豆的话全都听进了耳中,奈何实在是伤得太重了,眼皮仿若有千斤重,他根本就睁不开眼睛。听着她自喻为女神医,心里不禁一顿狂喜。 暗忖:天不弃我,何以为惧。 谁知豆豆的下一句话却将他生生的给气得咳嗽了几声,想要看看这个丫头的嘴脸,但终究是没能睁开眼睛,随即又陷入了晕迷中。 “唉——这么丑,我算是赔本了。你就是有心要以身相许来报恩,我也不敢收啊。”想起他花了自己的两颗回天丸,现在自己又还要给他治伤,吃力又费神。 听到他轻咳了几句,豆豆立刻惊喜的看去,见他还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她甚至怀疑刚刚那咳嗽声是自己的幻觉。 她伸出脚轻轻的踢了几下他的胳膊,“喂,没死你就吭个声。” “……”符致恒呕得快要吐血了,如果可以吭声,他早就给她一个劈头大骂了。说他丑,嫌弃他的长相,这话要是传出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不被人的口腥沫子给淹死才怪。 他,符致恒,可是闻名天下的美男子。 这事没完! 他一定要让这个丫头收回今天所说的话。 更可恶的是那些伤他的人,他一定不会就这么算了。 豆豆摇摇头,看着仍旧紧闭双眼的男子,呐呐的道:“真是奇怪,我怎么从他身上感受到一股寒气?”说着,她伸手抚上他的额头,“明明就发烧了啊。” 救人要紧! 小节可忽略不记。 豆豆咬咬牙,弯腰重新将他扶了起来,一步一步的走向溪边的小木屋。 ------题外话------ 看到这一章的亲们留个言,因为妞妞不知道大家想不想看到可爱豆豆的爱情故事?在这里妞妞会把豆豆的故事写成一个完整的故事,故事中会和前面的茶妇有关联,情节也是从那里面引出来的,希望大家会喜欢这个故事。 记得要留言啊,有人看,妞妞才会有力量写下去,么么哒。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002章 是梦,这是梦。 嘎吱…。网祝愿所有高考考生考试顺利。推开木门,一股霉味扑鼻而来。 光线从门口照进了屋里,豆豆寻找到木床的方向便扶着符致恒摇摇晃晃的走了过去。砰——到了目的地,仿佛身上的力气瞬间就用尽,豆豆不由的松手将符致恒丢在了木床上。 晕迷中的符致恒闷哼了一声,豆豆立刻紧张地看着他,见他双目紧闭,浓眉紧紧的皱成一团,她突然有种犯罪感。不过,转念一想,如果不是自己他早就暴尸野外了,心里刚萌生的那些罪恶就减少了不少。 伸手探了一下他的鼻息,又探了下他的额头,发现他身上滚烫得厉害,豆豆心知必须给他治伤。 否则就是服下了回天丸,也回天乏术。 她起身将木窗打开,让阳光进来,通风透气。又走到隔壁的小厨房里拿了木桶去到小溪里打水。清洗伤口不能用生水,她得赶紧的打水回来生火烧水。 马不停蹄的生火烧水,豆豆不禁感慨,幸亏自己从小就不是娇生惯养长大的,要不然,自己就是有心救人,也只是心有余力而力不足。 准备好一切之后,她净了双手,从竹篓里掏出小花包,从里面拿出携带的伤药。 她先小心的把他的脸清洗干净,再褪去他身上那满是血迹和泥沙的白袍。早已猜到他身上的伤很重,但是,当豆豆看到这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地方的人时,心还是忍不住的轻颤了一下。 下手可真狠啊。 只要对方再用力一点,这剑就会将他的心脏刺成冰葫芦。还有这身上或重或轻的伤,全都红肿中透着黑紫。豆豆不禁的庆幸自己给他服下了回天丸,不然,就这些伤和这些毒,他决定活不过今晚。 不再迟疑,动手疗伤的豆豆,敛起了脸上复杂的神情,一张俏脸立刻布满了严肃,明亮的双眼散发着一种专注的光芒,这种光芒让她本就出色的容颜,瞬间变得更加迷人。 只可惜,此刻躺在木床上的人看不见。 “我要动手了,过程会很痛,但是,你的命我可以保下。你如果是个男子汉的话,最好就配合着点。我诊治时,就不喜病人不配合了。”豆豆低低地交待了一番,尽管,他可能听不见。 但是,她权当他此刻的沉默就是答应。 “很好!你真听话!你放心,我会尽量减少你的痛苦。” 豆豆继续将他身上的血污给清洗干净,然后一针一针的刺向他的穴位。正昏迷不醒的符致恒感觉身上疼痛难挡,忍不住的哼了一声,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变得很怪异,这才模糊的发现自己嘴里咬着一截木棍。 他一身的汗水,紫黑色的毒血从他的伤口上流了出来,豆豆不慌不乱继续下针,直到从伤口流出来的血已经变得鲜红了,她才收了针,将伤药倒在他的伤口上。 “喂,你还算是个配合的病患,你好好的睡上一觉吧。我出去弄点吃的回来……”惊觉自己的口气像是与多年的好友交谈,豆豆骤然收了声,拿起一旁他的脏长袍盖在他的身上。 一定是自己一个人太无聊了,没有了可以交谈的对象,才会这样。 深山里,小溪边炊烟袅袅升起,豆豆趁着符致恒晕睡之际,从树林里采了一些蘑菇,又在小溪里抓了几条肥美的鱼,此刻一锅奶白色的蘑菇鲜鱼汤已经出锅。 豆豆从厨房里走出来,探首朝屋里看了一眼,见符致恒还没有醒,她又拿着从山上摘来的野果子去溪边清洗,顺便把溪边大石头上的衣服收回来。 …… “喂,你到底要睡到什么时候?你再不醒过来,你那些仇家要是寻上来了怎么办?我一个人哪里打得过他们?”本想等他一起吃晚饭,可等啊等啊,他一直都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豆豆只好自己先吃,再把鱼汤给他温着。 可现在天都黑了,他还是没有醒来。 百般无聊之际,她到发现他的地方察看了一下,发现他是从山上滑滚下来的。为了不让他的仇家找到这里来,她又拿着树枝将那些痕迹扫除,但这些都只是权宜之计,目前最重要的是离开这个地方。 从他身上的伤来看,那些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极有可能是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们现在的处境是危险的。 那些人随时都有可能会找上来。 符致恒正梦到了与他心爱的女子相聚,两人正甜蜜时,却被人从美梦中吵醒过来。他恨恨的睁开眼睛,黑眸中闪烁着危险的青光,他好不容易才做上一回美梦,却被这样打断了,他心里实在是不舒服。 要知道他梦中的女子,他已暗恋了十一年。这十一年来,他忍住蚀骨的相思,拼尽全力的完美自己,就是为了能在她及笈的那一天风风光光的上门提亲。 哪曾想到,敌人会在他必经的路上对他痛下杀手。 现在他已耽误了她及笈的大日子,希望不会有人捷足先登,夺了他心心念念的婚事才好。 “没死也会被你吵到魂飞魄散,哪有姑娘家像你这样聒噪的。”符致恒嘶哑的声音中透露出浓浓的不满,如果不是念及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他真不会有这个态度。 保证让她从此躲在屋里不敢再出门。 他可是京城出了名的刻薄美公子。 其实刻薄只是他的保护色,他这么做还不是被京城的那些花痴女给逼的,他其实是一个很专情的人,这十一年来,他心里只爱着一个人。一个让他有了力量奋斗,让人魂牵梦萦的女子。 “你终于醒过来啦?”闻声,豆豆猛的扭过头,明眸闪亮,嘴角微翘。 看着眼前明眸皓齿的女子,尤其是她右嘴角那若隐若现的小梨涡,符致恒瞪大双眼,呆呆的张着嘴,那些刻薄的话全都堵在了喉咙里,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怎么会是她? 自己是在做梦吗? 对,一定是在做梦!一定是伤得太重了,以致于出现幻觉了。 豆豆瞧着他傻愣愣的样子,好看的眉毛拧了拧,伸手抚上他那已经不再滚烫的额头,道:“没有发烧了,你怎么还一副被烧懵了的样子?” 冰凉的手紧贴在他的额头上,符致恒第一次没有嫌恶的甩开陌生女子的手,反而有一种很清凉很舒服的感觉。他猛的摇了摇头,突然闭上双眼。 是梦,这是梦。 他不想醒过来,他要继续做下去。 ------题外话------ 没有留言,妞姐木有信心啊……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003章 豆豆,你快跑。 豆豆看着符致恒又闭上了双眼,立刻急了,连忙替他听脉。( “怎……怎么会这样?”不敢置信,豆豆又细细的再次听脉,听了半饷,结果还是一样。这一下豆豆坐不住了,连忙伸手去撑开他的眼皮,想要再察看一下。 他的心跳太快了,快得不正常。 看着眼前放大的俏脸,符致恒一瞬失了神,喃喃而语,“豆豆,我们终于见面了。” “你是谁?你怎么认识我的?”豆豆诧异的看着他,细细的打量,可他的脸根本就看不出原来的模样。自己刚出家门半个月,小时候倒是跟着爹娘云游了几年,可她好像也并不认识他啊。 “啊……”符致恒伸手狠狠的掐了自己一下,立刻痛得哇哇大叫起来,可他看向豆豆的双眼却是璀璨如子夜星辰,“我不是在做梦,我真的看到活生生的豆豆了。” 豆豆皱了皱眉,不悦的打断道:“你怎么这样跟自己的救命恩人说话?你这个人真是奇怪,你倒是说说,你到底是怎么认识我的?”真是一个奇怪的人,什么活生生的豆豆?难不成他认识的是死翘翘的豆豆? 莫名奇妙! 符致恒惊觉失言,连忙摇头,道:“豆豆,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呃,没有意思。”他说着停了下来,不敢再说下去。 总不能告诉她,他差人收集了许多她的画像和关于她的消息,每每相思难抑时,他便一个人躲在书房里沉醉在画她的甜蜜中,现在他的书房里挂着的全是她的画像,或笑,或嗔,或怒,或愁…… 虽然他没有与她相处在一起,但是,他每个月都会收到一沓厚厚的册子,那里面记载的全是关于她的事情。 每个月读这些消息的时候,就是他最甜蜜的时刻。 “说!你怎么会认识我的?”只是随手救的一个人都认识她,还是一副熟稔的样子,她心里实在是想不透。 符致恒刚刚还灼热乱跳的心,瞬间如凉了半截,心中微涩,“你不认识我了吗?”见豆豆一副茫然的样子,符致恒续道:“我是小恒。” “小恒?”豆豆看着他,努力的在脑海里搜索着,却仍始找不到一个可以对号入座的人。 “你想起来啦?”符致恒的心又兴奋了起来。 豆豆摇摇头,“想不起来。” “呃?”符致恒傻傻的看着她,当年,她还赞他长得俊秀的,再说了他与小时候的五官变化并不大啊,她怎么就认不出来了呢?他伸手抚上自己的脸,触手的白纱布让他惊恐万状,“我的脸?” 豆豆满目怜惜的看了他一眼,“被人用毒剑划伤了。” “啊?怎么会这样?”符致恒一时之间无法接受,他痛苦的抓着自己的头发,垂着脑袋不再看向豆豆。他犹记得,当年豆豆说过,她最喜欢如玉般的美男子,如今自己这般模样,她…… 又想起了自己晕迷中,隐隐约约听到她说过的话——“唉——这么丑,我算是赔本了。你就是有心要以身相许来报恩,我也不敢收啊。” “喂。”豆豆见他颓然的样子,有些担忧的轻唤了一声,见他没有反应,伸手拍了拍他弓起后背,“小恒,你不要这样,我会尽力帮你治好脸上的伤的。” 一个大男人却这么看重自己的容颜,她实在是有些看着烦躁,完全忘记了自己就是一个典型的颜控。 “真的?”符致恒猛地抬起头,眸子闪亮的看着她。他的心思转得很快,想到可以趁着她替自己诊治的机会一直陪在她的身边,他的心又开始雀跃了起来。 豆豆点点头,道:“我尽力!如果实在不行,我们可以加山中村去找我柳爷爷。” “我相信你!”符致恒只觉头顶阴霾尽散,忽而咧嘴一笑,“你从小就开始学医术,我脸上就点小伤,你一定可以治好的。” 豆豆只觉眼睛被他明媚的笑容给闪了一下,因为这个笑容,她第一次觉得这个男人长得应该不会错。他的话,他的笑容就像是有一股无形的力量一般,让本没有多大把握的豆豆瞬间就信心十足。 “嗯,我一定尽力。你放心吧,我保证让他恢复以前的容颜。”说着,她含笑看着他,问道:“哦,对了。你怎么知道我从小就开始学医?你说你叫小恒,但是很抱歉,我一时之间真的想不起来了,你能不能提示一下?” 别人记得你,你却将别人忘得干干净净,这是一种极不礼貌,极不尊重人的行为。 “十一年前,京城前太师府的密室里。”符致恒的目光紧紧的锁在豆豆的脸上,目光从由专注变得悠远,嘴唇微弯,眸光温柔,仿佛陷入了一段美好的回忆之中。 那一年,他们一群孩子处在暗无天日的密室里,中间又有可怕的大蜘蛛不时来咬他们,他们全都慌乱无神,除了害怕就是哭泣。后来,豆豆和果果也被人丢进了密室,他们很快就成了那些孩子的主心骨。 乐观的话,向阳的心情,让那些慌乱的孩子们都奇迹般的重新看到了希望。让大家都陪着他们兄妹一起等待着他们那对厉害的爹娘来迎救他们。 到了最后,居然连那些喝人血的大蜘蛛都听从他们兄妹的指挥,不再敢上前来咬他们。这一下,他们就更是当他们如神般看待了,小伙伴们都不再哭泣,大家你挨着我,我挨着你坐在一起,忘记害怕的聊着属于他们孩子们的话题。 终于等来了豆豆的爹娘来救他们,走出密室重见阳光,符致恒第一个反应就是望向天真可爱的豆豆,在一刻将她的容颜刻在了自己的脑海里,心里……从此,痴痴的沉迷在想念她的快乐与痛苦之中…… 眸子轻转了几圈,豆豆突然笑了起来,高兴的用力拍了几下符致恒的肩膀,“小恒,我想起来了。你就是当年那个被大蜘蛛吓得全身发抖的小屁孩,我记得呀,当年,你还吓得紧紧的抱……呃……” 骤然停了下来,豆豆偷瞥了一眼符致恒,不期却撞进了他那灼热的目光,于是脸颊滚烫,轻轻的垂下了脑袋。 看着娇羞的豆豆,符致恒心潮澎湃,目光更热,更专注。 小小的木屋里,静得落针可闻。 “咕咕……”突然,寂静的木屋里响起了几声奇怪的声音,豆豆和符致恒对视了一眼,符致恒窘迫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 “你先等等,我去给你盛碗鱼汤过来。”话落,豆豆丢下符致恒走向隔壁的小厨房。 走出门外,眼角余光不经意间瞥见远处的树林里有火把移动,心下一惊,连忙跑进厨房,动手盛了一碗鱼汤就折回木屋,“你快喝下,我瞧着远处的树林里有火把晃动,怕是你的仇家寻上来了。” 时间紧迫,她们现在要做的是离开这个地方。 “他们?”符致恒端着碗的手僵了僵,眉头紧皱,前一秒还温暖如春的眸光瞬间就迸射出冷光。 他与那些人交过手,深知他们手段的狠毒,想到连自己的亲卫兵都难敌对手,他咕噜咕噜几大口就把一碗鱼汤喝光。心急的他已没有了平常的优雅,只是随意的用袖子一抹嘴,随后便一边下床穿鞋,一边道:“豆豆,此地不宜久留,我们立刻离开这里。” 他不能让豆豆涉险。 现在他连自卫的能力都没有,能做的就是躲。 符致恒暗暗的在心里发誓,将来一定要把这个幕后黑手碎尸万段。 因为伤势过重,失血过多,符致恒的脚刚踮地就感觉两眼发黑,头重脚轻,身子不由的晃了下,如果不是豆豆及时扶住了他,他极有可能会跌倒在地。“小心一点!你伤势过重,身子还很虚弱。走,我扶着你。” 符致恒轻甩开了豆豆的手,低头深深的看着她,道:“豆豆,此处太危险了,你自己先走吧。” 若是让她扶着自己离开,怕是两个人都难逃敌人之手。 他死可以,可是,豆豆却是不能受伤。 “不行!我不会丢下你的。”豆豆紧抓着他的手臂,抬头倔强的看着他,一字一句的道:“小恒,且不论我们是旧识,就谈现在你是我的病患,我作为一个大夫也不可能丢下你一个人。我爹娘没有教过我,遇险就要抛下伙伴这样的道理。” 符致恒定定的看着豆豆,突然抬着软绵绵的脚步向外走去,“把火灭了,咱们走。” “好!你小心一点,等我一下。”豆豆飞快的背起竹篓,把屋子里的走马灯吹灭了后,快步追上符致恒。 一个伤患,一个姑娘家,他们行走在黑夜的深山里,脚程十分缓慢。刚离开不久,她们就看到有十几把火把将小木屋给围了起来,见此,他们大气也不敢出,连忙躲进了小溪下游的林子里。 豆豆轻扯了下符致恒,低声问道:“小恒,咱们该怎么办?” 现在这情况,想要继续走是不可能了。随时都有可能会惊动那些高手,如果让他们发现了,那就真的一点逃脱的机会都没有了。 “豆豆,你顺着这里下山,我负责引开他们。他们的目标是我,只要我现了身,你就安全了。”他实在是能拿豆豆的安危来冒险,如果他们两个人之中,只能活一个的话,那么这个人一定是豆豆。 十一年前,如果不是她和果果,或许,他们那一群人都已死在了那间密室里。 “不行!”豆豆果断的摇头,目光四处扫视,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个可以藏身的地方? 就在这时,木屋那边传来的冷酷的声音,“他一定走得不远,你们立刻分头搜查,搜到符致恒之后,就地杀无赦!” “是,头。”十几人齐声应是,那声音惊起了林中沉睡的鸟儿,寂静的深山里,立刻响起了鸟儿惊慌失措的鸣叫声,拍翅飞离树林的声音。符致恒紧牵住豆豆的手,扭头看了她一眼,道:“豆豆,咱们走。” “好!”豆豆点点头,用力扶着他,摸黑下山。 突然,脚下一滑,两人的身子立刻向前扑空,朝山下急速的翻滚下去。 电石火光间,豆豆咬住了唇,吞下了那差点就喊出来的惊呼声。待她回过神来时,她已被符致恒紧紧的圈在怀里,他以身护她,让她在自己的怀里不受那些尖石利刺的伤害。 “那边有异样,快,下去看看!”他们的动静还是让那群人发现了,他们一窝蜂的追了下来。 豆豆心中大急,只觉脸上被什么温湿的液体给打湿了,随即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 “小恒?”一定是他胸口的伤口裂开了,感觉腰间的手紧了紧,豆豆的泪水无声的流了下来。不知滚了多久,他们终于不再有天旋地转的感觉了,豆豆立刻从他的怀里挣扎出来,半跪在他的身边,看着又满身血迹他,焦急的问道:“小恒?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是豆豆。” 这一路滚下来,符致恒全凭着心中的那股信念支撑着,他紧抱着她已是一种潜意识里的动作,其实他人早已经陷入了昏迷状况中。 滚烫的泪水滴落在他的手上,昏迷中的符致恒吃力的睁开眼睛,看着梨花带雨的豆豆,想抬手替她拭去腮边的泪却力不从心,他声音虚弱的道:“豆豆,快跑!千万别回头。” 不是他悲观,而且眼下的情况,让他无法乐观起来。 “不!我不会放你一个人在这里。”豆豆说着,动手不管不顾的将他拖至一旁茂盛的草丛里,然后掏出一颗药丸喂进了他的嘴里,“吞下这颗药丸。” “这是?” “快吞下,它可以让你伤不再恶化。” “好。”符致恒听话的吞下药丸,“豆豆,你?”豆豆见他吞下药丸,立刻用银针往他身上的穴位上一刺,“你好好的在这里睡一觉,其他的事情交给我。你放心!我一定会回来这里找你。” 话落,符致恒合上了眼帘,豆豆则将现场整理了一下,直到让人瞧不出端倪,她才提着裙摆往另一个方向跑去。 “站住!”几道黑影随声而至,团团的将一身狼狈的豆豆围在中间。 突然的亮光让豆豆的眼睛吃痛,她半眯着眼打量着周围一身寒气的黑衣人,眸底闪烁着慌乱,颤抖着声音问道:“各位壮士,你们追…。追着小女子,所是为何?” 当看清眼前的人不是符致恒,而是一个满身泥污的小姑娘时,黑衣人皆是愣了愣。 本以为马上就能功成而返了,想不到自己追了大半夜的人却是一个黄毛小丫头。 为首的黑衣人微眯着眼上下打量了豆豆一圈,见她脸上身上全是泥沙,便冷声斥问:“姑娘,你三更半夜不在家里呆着,你怎么会一个人出现在这荒山野岭里?” 豆豆浑身颤抖了起来,飞快的瞥了他一眼后,低声如蚊的应道:“我……我……我是上山来替我奶奶挖草药的。哪知在山上的迷了路,夜黑看不清路,结果踩了个空,就从山上滚了下来。壮士,你们……你们……” 她佯装怯怯的看向他们腰间的寒剑,手里却是紧攥着一个小瓷瓶。 为首黑衣人紧盯着她,再次寒声问道:“你在山上可有遇到一个受伤的白衣男子?” 豆豆轻轻的摇摇头,“没有!” “头,她?”旁边一侧的黑衣人冷咧的瞥了一眼豆豆,不以为然的道:“头,我们还是快点去找人吧,至于这个丫头,不管她知不知情,我们都不能留下她。” 他们全是黑暗组织里的杀手,最忌讳的就是被人看到真面目。 “你们?”豆豆只觉后背骤凉,攥着瓷瓶的手又紧了紧,她害怕的扫看着这些冷漠的人,心里则是盘算着该怎样才能让他们同样吸去她的毒粉? 为首的黑衣人点点头,像是看一只阿猫阿狗一样的瞄了一眼豆豆,转身就大步离开,“别让她太痛苦。” 别让她死得太痛苦? 豆豆恨得咬牙切齿,心想,你还真是够仁慈的,我是不是该谢谢你呢? 其余的人都转身相继离开,只留下刚刚提议要灭口的那个黑衣人。豆豆往后退了几步,见他立刻就朝自己逼前一步,慌乱的摇头,“这个大哥,你能不能不要杀我?我家里还有一个八十高寿老奶奶,她现在正病着需要人照顾,你就放了我吧。我什么都没有听见,什么都没有看见。” 黑衣人无动于衷的又向前逼进一步。 豆豆怯怯的往后退了一步,手中的瓶盖已悄然拧开。 黑衣人脸色一沉,低下头看着她,目光阴鸷,突然利剑出鞘,豆豆正欲闪身避开同时将手中毒粉洒向他,可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如闪电般的移至她的面前,在黑衣人还来不及反应之际,他的剑已早一步划破了黑衣人的喉咙。 豆豆淡淡的看了一眼他那滴血未沾的软剑,心下震撼。 这个人的武功实在是太可怕了,这样的人她并不打算深交。于是,她微笑着朝他拱手道谢:“多谢侠士相助!后会有期。”说完,转身离开。 “姑娘,你就是这么谢自己的救命恩人吗?”淡淡的声音中听不出他的情绪,黑暗中也看不清他的模样,但是,豆豆总是对他有种莫名的疏远,总觉得不该靠他太近。 闻言,豆豆停下脚步,转身朝他掷去一个小瓷瓶。 “这里面有三颗回天丸,不仅可以在危难之际护住人的心脉,还可以解百毒。无病无痛也可服用,它有强身健体的作用,侠士留着它自有用处。小女子还有事要处理,这就先告辞了。” 尹立平看着渐行渐远的豆豆,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小瓷瓶,嘴角微微的勾了起来。 真是可爱的姑娘。 这换作其她姑娘,眼看着有人在自己面前手起刀落的杀人,一定吓得瘫倒在地上。哪会有人像她这样,一脸平静的道谢,随便送恩人几颗药丸就转身离开。 “侠士,请多多保重!”豆豆的话刚落下,刚刚离去的黑衣人又重返回来,当他们看到同伴无声的倒在地上时,立刻拔剑刺向尹立平。 尹立平眸光一凛,腰间的软剑如灵蛇般扭动,只听见几声兵器相撞的声音,随即树林里又恢复了平静。为首的黑衣人看着傲然站立在自己面前的蓝袍男子,脸色诧异,“阁下到底是谁?你跟那个姑娘是什么关系?” “你下去问问阎王爷就知道了。”尹立平从袖中掏出手绢,慢条斯理的擦去软剑上的血迹,“至于那姑娘?嘿嘿,纯粹就是路见不平而已。” 他自问不是多管闲事的人,路过此地,只是为了抄捷径赶去京城。 听说,那对母子如今就在那个地方。 他刚刚瞧着那个小姑娘,觉得有点意思,可又一时没有想明白。现在他倒是明白了,那姑娘刚刚的怯意根本就是伪装的,以她刚刚离开时的轻功来看,她并不是一个手无束鸡之力的村姑。 “既然没有关系,那你为何要冒险与【黑煞门】为敌?” “你们是【黑煞门】的人?”尹立平的眸底迅速的闪过讶异,随即又恢复了平静,朝黑衣人摆摆手,道:“你的小命我暂且先留着,你走吧。” “你?”黑衣人意外的看着尹立平,低头扫看了一眼自己的同伴,眼底露出杀气。 “我劝你还是不要动手为好,一旦动手,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而你只会白白送命而已。回去告诉你家主子,别再做一些没有结果的事情,这根本就是以卵击石罢了。”尹立平冷冷的瞥了一眼黑衣人。 “你?”黑衣人还想要再说什么,却又被尹立平不耐烦的打断了,“再不走,你就把命留下。” “……”尹立平扭头望去,只见那黑衣人已经离开。 “身边尽是这样的货色,也想有所作为?真是愚蠢!”尹立平扭头望了一眼豆豆离开的方向,随即轻身一纵朝相反的方向离开。 …… “豆豆,你快跑!你不用管我,千万别回头。豆豆……”听到屋里的声响,豆豆立刻从院子里跑了进来,进屋一看才知,并不是符致恒醒过来了,而是他正在做梦呓。 急步上前,看着全身缠满了白纱布的符致恒,豆豆不禁想起了两人失足滚下山时,他晕迷中还不忘交自己牢牢保护在怀里的情景。轻叹了一口气,她坐在到床前的圆凳上,自言自语的道:“小恒,你惹来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仇家?” “豆豆姑娘,那位公子醒过来了没有?”李婆婆的儿媳妇从门外探头进来,看着豆豆微笑着道:“我娘让我杀了一只鸡,我正在厨房里炖着呢,如果这位公子醒了,你就唤我一声。” 豆豆点点头,甜甜的应道:“谢谢李婶!辛苦你了!” 李婶笑着摆摆手,看着豆豆感激的道:“我不辛苦!倒是姑娘不辞辛苦上门帮我娘采药,姑娘的恩情我们一家人都不知该如何回报?”当日,李婆婆不慎摔了一跤,如果不是恰好碰到路过的豆豆,估计当时已经中风的她已经全身瘫痪了。 她们李家只是一户普通的农民,平时,并无积蓄。面对李婆婆的中风,他们顿时就六神无主,幸好有豆豆这么一个女大夫在场,不仅免费替李婆婆诊治,还拿出自己的盘缠来替李婆婆抓药。 因为她的盘缠在她一路上的慷慨解囊下,已经是所剩无几。 为了不耽误李婆婆的病情,豆豆便只身一人背着竹篓就上山去采药。 “李婶千万别这么说,我是一名大夫,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豆豆说着,扭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符致恒,又看向李婶,“现在我的朋友住在这里休养,要麻烦李婶的事儿还有许多,李婶以后就不要再说客气的话了。” “好,好,好!你先照看着,我去厨房看看。”李婶忙不迭的点头,笑着离开了。 符致恒睁开眼睛,意识模糊的扫看了一圈陌生的房间,当他目光转向床前端坐的豆豆时,散涣的目光立刻变得专注且灼热起来,“豆豆。” “小恒,你醒啦!”闻声,豆豆惊喜的扭头看向符致恒,紧接着又腾了一下站了起来,“我去给你倒杯水。” 符致恒看着豆豆在略窄的房间里忙碌起来,只觉心里面暖烘烘的,酸酸软软的,仿佛有什么东西一下子就把他的心充填得满满的。 这样的场景是他十一年来梦寐以求的。 豆豆将手中的茶碗放置一旁,细心的扶着他坐起来,并拿枕头垫在他的背后,让他坐得舒服一点。符致恒一声不吭配合着她,傻傻的看着她,非常享受她的服务。 “来,喝点水!等一下我去厨房给你找点吃的,晚些时候,我再煎药给你喝。” 听着豆豆交待这个,叮咛那个,符致恒又傻傻的笑了,他接过茶碗,轻抿了几口,然后抬头看着豆豆,道:“豆豆,是我拖累你了。” “别说傻话!我们是朋友。”豆豆怪嗔了他一眼,“你坐休息一下,我去去就来。” “好!”符致恒点点头,看着豆豆的身影默默在心里说道:“我们是朋友?可是我不想只是朋友。”伸手摸了下自己脸,感受着白纱布的粗糙,符致恒的心重重的失落起来。 这一张脸真的还能恢复如初吗? 如果不能了,豆豆会接受这样的自己吧? 见豆豆微笑着走进厨房,李婶忙问:“豆豆姑娘,你的朋友醒啦?”那人伤得很重,昨晚见到浑身是血的他时,她都怀疑人会救不过来了,想不到经过豆豆一宿的诊治,他化险为夷。 这让她更加信服豆豆的医术。 昨天,天黑了还等不到豆豆采药归来,李家便组织了村民,一起到山上去寻找豆豆。大伙找了大半夜,最后才找到狼狈不堪的两个人,见到他们时,还真是他们身上的血给吓了一大跳。 若不是经过几天的相处,大伙都已熟识满腹医术的豆豆,还真会以为是半夜见鬼了。 “醒了。”豆豆点点头,走过去查看了一下药罐里正煎着的药。 李婶停下了手中的活,连忙拿碗利落的盛了一碗香喷喷的鸡汤,“我这就给他送鸡汤过去,豆豆姑娘你先回房去休息一会儿。你照顾他到现在都没有合过眼,现在他醒来了,你也该放心去休息了。你放心,他那里有我和老李照看着。” “李婶,你叫我豆豆就可以了。这样吧,你帮我把鸡汤送去进了给小恒,我等一下送药进了给李婆婆喝,今天我还没有给她复诊呢。”豆豆也不推辞,顺着李婶的话就应了下来。 她煎着的两副药,其中李婆婆的这副已经可以了,她准备亲自送进去,再替她复诊一下,看看她康复的情况如何? “好,那我这就先送鸡汤过去。我婆婆那边就帮忙豆豆了。” “应该的。” 李家人都是老实本份的农民,在他们的眼里,豆豆就是他们家的大恩人。 推开门,豆豆端着药汤走了进去,“婆婆,你今天好些了没有?”将药碗放在床边的木柜子上,豆豆一边查看李婆婆的身子,一边与她随意的聊天。 “嗯嗯,好……好多了。”那一跤让李婆婆留下了轻度中风的后遗症,现在她的左半边身子还不能动,嘴巴也略向左边歪着,说出来的话让人有些听不清。 这已经算是幸运的了,如果不是碰到豆豆,如果她被家人当场搬动,或许她就不是轻度中风这么简单了。 检查了一番过后,豆豆端坐在床前,伸手静静的替李婆婆听脉,过了一会儿,她鼓励般的笑看着李婆婆,道:“婆婆,你很棒哦。这几天恢复得很好,接下来你按时喝药,待过段时间再让人扶着你下床,做一些康复的运动,相信过不了多久,你就可以恢复如初了。来,药汁的温度刚好,我先喂你喝药。” 喂完了药,豆豆就动手开始替李婆婆按摩。 她从小就看着柳如风替下身瘫痪的廖仁诊治,所以,她知道对于这种病光是用药是不行的,还得配上合理的康复运动。她记得亲亲曾经说过,瘫痪的人因为长年卧床,最后都会出现肌肉萎缩,所以,常给病人按摩和让病人做一些力所能及的运动是一个很重要的‘药方子’。 看着正细心的替自己按摩的豆豆,李婆婆不禁泪花闪闪,张了张嘴吐字不清的道:“谢……谢,你……” “婆婆,你先别急着道谢,等你真正的好了,你再谢我也不迟。”按摩也是一种技术活,没过多久,豆豆的手就酸痛起来,额头上沁满了细密的汗水。她伸手随意的用衣袖擦了一下,紧接着继续按。 “婆婆,你要保持乐观的心情,这病啊也是个欺软怕硬的,如果你比它强势,它自己就落败,这身体也就能好起来。不过啊,这药也要按时按点的喝,平时躺在床上,你也可以试着用右手按按自己的左身。” 豆豆一边按一边交待。 “嗯嗯嗯……”李婆婆连忙点头。 “婆婆,你要有信心一点。等你病好了,就可以抱孙子了。”李婶子嫁进李家多年,肚子一直没有消息,前几天,她悄悄的拉着豆豆红着脸说出自己的心事,求豆豆替她诊诊,看看是不是身体上出毛病了? 豆豆当下就问了她一些问题,又替她诊了脉,发现她的主要原因是月事紊乱,还要就是身子骨差了一些。只要调理好这些,怀上孩子一点问题都没有。 听着她的话,李婆婆不禁激动了起来,左手微动了几下,“抱……抱孙子?” “对啊!抱孙子,李婶的身体没有问题,只要服上几帖药,调理一下身体就好。所以啊,你就安心的养病吧,别再觉得是自己拖累了家人。”老人家都难免会有这样自责的心理,如今豆豆告诉她这些,只是为了让她更有信心的去与病魔斗争。 “好……好!” “那婆婆你先歇着,我还有些事儿。”豆豆拿着空药碗起身走出房门。 刚走出房门,迎面就见一个脸色腊黄的妇女手挎着用花布盖着的竹篮子走了进来,她见到豆豆时,不由的愣了一下,问道:“姑娘,这里不是李家吗?” “是啊!这位婶子,你这是来……”豆豆的话还未说完,就听到李婶惊喜的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看着来人立刻就红着眼眶迎了上去,紧紧的抓住对方的手,道:“秀梅,你怎么来啦?” 那妇女焦急的朝李婆婆的房间望了一眼,泪光闪闪的哽咽着道:“我收到大哥的信了,听说娘摔了一跤,半边身子都动不了了。所以,我就赶过来瞧瞧。嫂子,娘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李婶安抚性的拍拍李秀梅的手背,拉着她走到豆豆的面前,“秀梅,你别担心!咱娘遇到贵人了,多亏豆豆及时对娘施治,不然娘的情况怕是更加的严重。现在娘服了药,已经好多了。只是豆豆说,这人中了风,身子要想完全康复好,还需要时日。” 李秀梅挣开李婶的手,扑嗵一声,跪在了豆豆的面前,一边磕头,一边道谢:“多谢女神医,谢谢你救了我娘。” “快别这样!你这样我可受不起。”豆豆连忙伸手去扶她,期间朝李婶示了个眼色,李婶会意,也帮着劝李秀梅起来,“秀梅,你还是快点进去看看娘吧,她这些年来一直都挂记着你。豆豆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大夫,你的心意,她明白的。来,嫂子陪你进屋。” “嗯。”李秀梅由豆豆和李婶搀扶着站了起来,她扭过头去拭了拭眼泪,微笑着朝豆豆点点头,提着花布竹篮子就进了李婆婆的屋。没过多久,李婆婆的屋子里传来了断断续续的哭声,劝慰声,交谈声…… 豆豆返回厨房端来符致恒的药,路过李婆婆的房前时,她不由的朝那里望了一眼,脑海里划过李秀梅那张带着泪的脸。 家虽贫,但胜在一家人相亲相爱。 这一刻,豆豆有些想家了,尤其想爹娘和亲人们。 山中村,唐家大厅。 林氏愁眉苦脸的放下筷子,目光不由的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空位子,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道:“也不知道豆豆现在在哪里?她一个姑娘家什么都不带就离家而走,要是遇到了坏人那可怎么办?” 豆豆离家的这些日子,她吃不下,寝不安,夜夜都会梦到豆豆哭着找她。 一个从小就没有离开过爹娘的姑娘家,她实在是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在外面漂泊。 乔春也随之放下碗筷,微笑着安抚林氏,“娘,你别担心!豆豆比谁都精明,即使是在外面,她也定是吃不了亏的。孩子长大了,她有自己的想法,我相信她能照顾好自己。这边我已安排人调查她的行踪,只要知道她的情况,我一定第一个告诉你。” 她从小就教育孩子们要学习独立,自主。 并且,有承诺过他们,待到他们及笈后,他们可以自己选择自己的人生方向。 她不想束缚孩子,而她也对自己的孩子充满了信心。 她相信,他们即使离开了爹娘,也一定还是能过得很精彩,很顺利。 闻言,林氏的眼睛亮了一下,她扭头看向乔春,又问:“那你可有收到关于豆豆的消息?” “暂时还没有。”乔春轻轻的摇摇头,贴放在膝上的手伸过去轻扯了下唐子诺,唐子诺立刻会意,笑看着林氏,道:“娘,你放心!我们很快就会有豆豆的消息,豆豆身上带了银两,又有武功傍身,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说着豆豆的武功,林氏就来了气,“我早就说过,一个姑娘家的,别学那些男孩子学的东西。也就是你们从小惯着她,说什么随孩子们喜欢,现在你们倒是看看,她既不知女红,也不肯呆在家里等人家上门提亲。” 豆豆都及笈了,一般人家的姑娘,十三岁就订亲,待到及笈就准备婚事。 天下哪有像他们这样做爹娘的?有人提亲,说是孩子还小,及笈后再提也不迟。现在孩子终于及笈了,人却也自个离开出走了。他们到底有没有关心豆豆的终身幸福? ------题外话------ 好看咩? 各位亲亲发表一下意见啊?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004章 唐家,没有孬种。 唐子诺连忙赔笑,“娘,你说这话可是冤枉死我们了。15[1看書网言情内容更新速度比火箭还快,你敢不信么?豆豆是我和春儿的女儿,试问天下间又哪有爹娘不爱自己的孩子的?我们只是希望孩子过得开心一点,他们都不是傻孩子,心里都有自己的想法,我们做爹娘的,当然要支持他们。” “哼!支持,支持!你这话的意思是我这个老太婆顽固不化了?我是在害我孙子们的幸福了?”林氏腾了一下站了起来,生气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乔春连忙起身走到林氏身边,低眉顺眼的道:“娘,你别生气。若是气死了身子,可就是我们太不孝了。春儿知道你疼爱豆豆,可你也是知道豆豆的,她一定会平平安安的回来的。” 见亲家母不开心,生怕她将怒火烧到自己的女儿身上,雷氏笑着往林氏的碗里夹了一块绿茶糕,“亲家母,豆豆说过,一日之计在于晨,早饭对人的身体需求很重要,你也就别跟孩子们置气了。赶紧坐下来吃块绿茶糕,等吃了早饭,咱位一起带糖糖和蜜蜜去铁嫂子那里窜门子去。” 一旁的糖糖和蜜蜜立刻明白了姥姥的用意,双双跳下座位,上前一人一边的摇晃着林氏的手,抬起甜甜的笑脸,软软糯糯的道:“奶奶,我们想去找小铁头玩,桃花姑姑昨儿说了,今天会给我们做好吃的花生酥。” 听到桃花要做花生酥,林氏的眉头立刻轻皱了一下,“她身怀六甲的,还做什么花生酥?”桃花当年生下小铁头后,一直不见有身孕,经过这些年的调理,去年冬天肚皮终于传来了消息,对于她的第二胎,铁家、唐家全都是严阵以待。 只差没有将她供起来。 林氏伸手慈祥的揉了揉糖糖和蜜蜜的头发,道:“快去吃早饭,待会奶奶带你们去找小铁头玩。” “好!奶奶最好了。”两个孩子立刻点头应好,笑得眉眼弯弯的。 乔春和唐子诺对视了一眼,双双松了一口气。 现在的林氏,眼里全是她的宝贝孙子们,往往孩子们的一句话比他们说十句都有分量。 雷氏看着一直恩爱不减的女儿和女婿,嘴角溢出一抹欣慰的笑容。家里的四个女儿,三个已经成亲了,而且都很幸福,现在也就只剩下那个一直在外抛头露面,立志要当茶馆的大掌柜的乔冬了。 乔冬现在已经是大掌柜了,可就是因为在外见识多了,反而对自己的终身大事不热衷了。 一催,二催,再催…… 无果收场。 现在她也看淡了,春儿说的对,儿孙自有儿孙福,父母再着急也没有用。 她相信的自己的女儿,她们一个个都会找到自己的幸福的。 就像乔春,乔夏,还有乔秋。 吃过早饭,大家各忙各事,乔父和柳如风在院子里下棋,东方寒又去花绷里伺候他的花花草草去了,乔春和唐子诺相伴上山去巡视茶园和陶瓷场。 …… 豆豆端着药进了房间,就见符致恒靠坐在床上,静静地看着门口,两人的目光相触,他的双眼立刻亮了一下,“豆豆。” 脸上露出轻柔的笑容,豆豆点点头,端着药汁走了过去:“你怎么还坐着?你失血过多,应该多躺躺。”第一次受的伤已经够重了,两个滑下山坡时,他又以身相护,导致他身上的伤更重了,已经处理过的伤口全部都裂开了。 符致恒摇摇头,眼晴眨也不眨地看着豆豆,笑道:“没事!我想坐着。” 他努力的想要醒着,就是为了能多看她几眼,两人才刚刚相逢,他还没有看够她。 “你不能任性,待会喝完药,你就躺下睡一会。”豆豆的眉头轻蹙了一下,舀起黑乎乎的药汁吹了吹,感觉温度合适便递到了符致恒的嘴边,“来,喝药!” 符致恒愣了一下,低头看了一眼豆豆那白皙嫩滑的手,突然,他的双眼越来越亮,像是两颗璀璨的星辰,到最后,那黑眸中满满的全是狂喜。 “豆豆,辛苦你了。”喉咙深处溢出夹带着嘶哑和轻颤的声音,他定定看着她,张开嘴喝下了那一汤勺的药汁。 药汁又苦又臭,可喝在他的嘴里却是甜如蜜。 他真的希望,时间就永远的停在这一刻。 “不辛苦!”豆豆笑了笑,问道:“烫吗?” 符致恒目不转晴地看着她,生怕一眨眼,她就不见了。他努力的保持着清醒,就是怕这一切都只是他相思成灾后的一场梦而已。他的心中充满了喜悦,角落处又有一些酸涩。 “不烫,刚刚好!” 豆豆点点头,又重新舀了药汁喂他,房间里一度寂静了下来,两人都不再说话。一个安静的喂药汁,一个安静享受着被人喂养的幸福感。 “好了!你吃块果脯,这是李婶自己腌制的杏脯。你吃一块,嘴里会没有那么苦。”放下药碗,豆豆从袖子里拿出一小包用手绢包着的东西,层层打开后,手绢里静躺着几颗黄澄澄的杏脯。 香甜酸的果脯扑鼻而来,符致恒顿觉口水泛酸,轻轻的摇摇头,“我不吃!留着你吃吧。” 他最不喜酸甜的东西,这东西看起来不错,可是闻闻这味道就不是他喜欢的。 豆豆疑惑的看了一眼他眉头打结的模样,瞬间顿悟,笑着收起了杏脯,“好!那你先睡一会,只有养足了精神,你的伤才会好得更快。” 符致恒哪里舍得让豆豆离开,心一着急伸手就拉住了豆豆的手腕,“豆豆……”豆豆低头看了一眼他紧拉着她的手,符致恒回过神来,立刻松开,窘迫的看着豆豆,道:“我一时还不想睡,你能不能坐下来和我聊聊天?” 豆豆看着符致恒微微一笑。 “行!你想聊些什么?”本想问他一些关于他仇家的问题,但是,转念一想,豆豆还是忍住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如果他想说,自己就是不问,他也一定会说。 “你有没有受伤?”符致恒看着她,眼底不禁流露出无尽的柔情。 “没有!你不是看到我好好的了吗?”豆豆笑着摇头,表示没事。 符致恒松了一口气,又问:“你是如何把那些人给引走的?豆豆,你下回切不可再拿自己的安危来冒险,你这么做,我会……”他飞快的瞥了她一眼,然后微微的垂下的脑袋,轻声道:“你这么做,我好担心你!” 虽然两人都化险为夷了,但是这事在符致恒心里留下了心结,他从未停止过怪责自己的不能保护豆豆。 “行!那你得快点好起来,不然那些人如果找上门来,你要怎么保护我?”豆豆爽快的应下,然后,把自己如何引开黑衣人,最后在危险时刻被人救下的事情,如数告诉符致恒。 符致恒听得心惊胆战,心里面更是自责不已,“真的是太危险了,这一次多亏有贵人相助,以后,你不许再做这种傻事。” 豆豆看着他,他的目光不断的闪烁,虽然看不见他的脸色,但却能感觉到他的不悦和紧张。 见他这幅模样,豆豆的心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伸手轻拍了下他的手背,“小恒,你别自责!这事不是你的错,在那样的情况下,我引开敌人才是保证咱们两个人安全的唯一之路。” 看他如此自责,豆豆的心里也跟着沉甸甸的,很不舒服。 符致恒轻声的道:“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不是的!我们滚下山坡时,如果不是你护着我,我又怎会一点伤都没有?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你真的不用再自责。” 符致恒低头看向豆豆,见她眨巴着眼看着自己,此刻她的眼睛里清晰的倒映着自己的缩影,什么都没有,只有自己。这个发现让符致恒立即就舒展了眉头,他从怀里拿出一块玉佩,递到豆豆面前,道:“豆豆,你帮我办一件事情,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里应该泉州,你拿着我的玉佩去找一下王太守。” 那些人不是泛泛之辈,眼下他只能找官府的人来保护自己。 此次,他秘密出京,除了上唐家求亲,还有一个任务是皇太后交给他去办的。 他的行踪只有皇帝和太皇知道,按说不该有人中途对他设伏,现在对方不仅对他的行程了如指掌,还诛杀了他的亲卫,想要对他痛下杀手。想来思去,极有可能是他的身边有内奸。 “小恒,你到底是什么人?那些人又为何要对你赶尽杀绝?”听到这里,豆豆也顾不了多少了,直接的问出自己心里的疑问。 他的一块玉佩就能调动一个太守,那他到底是谁? 豆豆努力的搜索了一下自己脑海里仅有了一些关于朝延的信息,结果仍旧是迷惑。 她只知道当朝皇帝姓皇甫,其他的一概不知。 难道他就是那个年轻有为的皇帝? 不可能! 按年龄来算,当年她被抓进密室时,小皇帝还只是一个三岁小娃。 符致恒深深的看着豆豆,不答反问:“那么多人要追杀我,你跟在我身边会害怕吗?” “不怕!我是谁啊?我可是乔春和唐子诺的女儿,如果我这般胆小怕事,那丢的可是我爹娘的脸?再说了,如果我丢下朋友而逃,那岂不是辜负了我爹娘从小对我的敦敦教育?”说着,她拍了拍胸口,豪气万丈的道:“我们唐家没有孬种。” 瞧着她可爱的模样,符致恒心中一松,“那一年,与你们离别之后,我们被带到了官府。官府出了榜文,大家都被爹娘领回了家,就只剩我一个人在官府呆了一个月都没有人来领。后来,皇太后闻讯,差人送我进宫,她老人家见我年纪与太子差不多,便做主让我留在皇宫做太子的伴读。同时,也差人教我武功,让我近身保护太子。” 进了皇宫是他生命的转折点,从那以后,他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用十二分的心血去做,不管是什么他都力求做到最好。他的努力和对皇帝的忠心,皇太后全都收在眼里,也就是因为这样,没有兄弟的皇帝对他格外的亲,他和皇帝之间的情谊,至深至重。 在他符致恒的心里,豆豆和皇帝都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没有此深彼轻! 说起往事,符致恒的语气淡淡的,但是豆豆却是能从中听出他话里的失落。 全部人都有爹娘来认领,就只有他无人问津,相信这事不管是谁碰上了,心里都不会无所谓吧。 “小恒,你在家休养,我这就去找王太守。”豆豆拿过他手中的玉佩,收拾妥当后,她拿过药碗站起来,准备离开。 “豆豆,你小心一点!那些人神出鬼没,而且他还见过你,你最好伪装一下自己,别让他认出来了。”符致恒喊住了豆豆,细心的叮咛了一番。如果不是自己根本就不能下床,他绝对舍不得让豆豆让冒这个险。 但是,现在除了这个办法,他想不到其他的好办法。 长期在这里养伤只会给这家人带来灾难,那些人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冷血动物,如果让他们寻到这里来,那李家或者是这个村庄,都有可能会被人灭口。 “好!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豆豆回眸一笑,小梨涡一下就荡漾了出来:“你休息一下,药我会交待李婶,你一定要按时喝。” 望着如此明媚可爱的豆豆,符致恒觉得自己的心沦陷得更深了,他的双手紧紧的握着,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克制自己想要紧紧的拥抱她的冲动。 “嗯!你路上小心!” “好!” 符致恒看着豆豆离开,直至她的倩影消失在自己的眼前,他还舍不得抽回视线。忽然,他的眼中闪过一道坚定的光芒,轻声呢喃:“豆豆,我等你回来!” 当晚,李叔给符致恒擦身子,上药。 他的伤势还没有愈合,沾不得生水,更不能沐浴。豆豆离开前有拜托他晚上帮符致恒擦身和上药,从他那上好布料的衣服来看,这个公子一定不是普遍人,所以,李叔也丝毫不敢有所怠慢。 待到盆里的开水温度合适之后,李叔动手脱去符致恒的衣裳,见到他满身的伤,深的浅的伤口累累,如豆的油灯下,显得格外的狰狞可怖。饶是吃了大半辈子苦的汉子,看着这些伤口,也不由地打个寒战。 “公子,老汉要开始替你擦身子了,我手脚笨重,待会如果弄痛了公子,还请公子多谅解。”李叔拿着拧干的白布,有些不知道该如何下手?这身上全是伤口,他实在是不知如何下手? 昨晚,他只是在一旁协助豆豆替他清理伤口。当时,他瞧着豆豆一个姑娘家没有丝毫避嫌的意思,本想开口提议让自己来,可是当他看见豆豆一脸严肃,满脸的专注的神情后,他又吞下了那已到了喉咙眼上的话。 豆豆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一样,淡淡的抛下了一句话,“李叔,我是一名大夫,在我眼里只有病人,没有男女之别。” 当时,他为自己的想法羞愧不已,只觉自己是白活一场了,人命关天面前,自己还在想那些问题。 湿热的白布轻柔的擦拭着,尽管李叔的动作已是他认为最轻的了,可符致恒还是痛得倒吸了一口气。李叔停了下来,紧张的看着符致恒,问道:“公子,是不是老汉用力过大,弄疼公子了?” 符致恒努力的扯了扯嘴角,轻轻的摇摇头,“不疼,大叔的力量刚好。” 李叔心里明白,他是在安抚他,点点头重新拧了一块白布,继续替他擦身,“公子多忍忍,老汉的手法比不上豆豆姑娘的,力道也不如她轻柔,但是,老汉会尽量小心一点,轻一点。” “什么?”符致恒怪叫了一声,紧紧的看着李叔,求证似的问道:“大叔,你的意思是……昨晚我的伤口是豆豆清理的?” 李叔愣了一下,应道:“是啊!老汉我笨手笨脚的,只会把公子伤得更重。” “……”符致恒只觉全身上下被点了一把火,瞬间就烧了起来,他不好意思的偏过头,脑海里却全是豆豆温柔的替他清理伤口的场景。他不由的联想到山上的小木屋,当时情况太紧急,他并没有关注自己身上的伤口,现在再想想,在那里他身上的伤口也是被人清理过的。 这个人会是谁呢? 当然是豆豆。 想到两人曾经如此‘亲密’的接触,符致恒的心瞬间就盛满了甜蜜和羞涩。 “豆豆姑娘真是一个好大夫,小小年纪不仅医术了得,医德更是让人佩服不已。”李叔感慨的说道。符致恒听着有了兴趣,毕竟不管是谁,只要听到有人赞赏自己的心上人,都会想知道更多关于她的好。 “大叔,何出此言?”符致恒嘴角挂着笑意,静静的看着李叔。 手上了动作顿了顿,李叔咧嘴一笑,语气有着不加掩饰的赞赏,“豆豆姑娘说了,在她的眼里只有病人,没有男女之别。她不仅及时的医治了我娘,这些日子,村上不少人都找她诊断了下自己身上的毛病。她非但不收诊金,还亲自上山采药给有需要的人。这样的好姑娘,将来能娶到她的人一定是个有福气的。” “大叔,说的极是。”符致恒嘴角的笑意凝固了,心里有些失落。 原来,在豆豆的心里,他并不是特殊的。 原来,她对每一个病人都是一视同仁的。 …… 豆豆租了用符致恒的银子租了一辆马车,马不停蹄的赶往离李家村还需五个时辰的泉州中心城的太守府。 因为泉州是大齐朝的商业繁华地区,那里住着许多富贵人家,所以城门一般在戌时与亥时交接时就会关闭,如果想要在戌后进城,除非是朝延的人或是家世显赫的人家。 无奈之下,豆豆只好出示了唐家的牌子,这才在子时前顺利的进了泉州。唐家在大齐朝赫赫有名,唐家的茶叶周边商铺遍及整个大齐朝,又加上乔春与皇家的关系,出示唐家的牌子就相当是一道畅通无阻的特令牌。 豆豆让马车停在城内较偏僻的地方,随便找了一个不起了客栈稍作休息,简单的易容之后,这才穿上夜行衣趁着夜色前往太守府。 太守府是一座白墙青瓦的高大建筑,门前矗立着石狮,廊下挂着大红灯笼。 她来之前就考虑到黑衣人可能也会想到他们会找官府支援,这个时候极有可能已经在太守府外的暗处埋伏着,所以她蒙了脸,换上夜行衣,决定秘密潜进太守府去。 太守府里一片静谧,因为不熟地形,豆豆只能先潜进后院,准备待会随便抓个人来问问王太守在哪里? 左顾右盼之间,豆豆的目光定在了前方的房间,窗棂上隐约可见人影闪动。 心生疑惑,豆豆继续在大树后静待了一刻钟,这一下,心中的疑虑更浓了,她起先已经计算过了太守府巡夜守卫的间断时间,一刻钟不多不少,现在巡夜的守卫还没有出现,看来那个房间里一定有什么猫腻。 豆豆不再犹豫悄悄的走向那个房间,小心的蹲在窗户里,凝神集听里面的情况。 只听见一道酥软娇媚的声音传了出来,“二爷,你让人家好等啊。这些日子你总是故意避着我,可是对我厌烦了?还是又与哪个小狐狸精打得火热,将四娘抛之脑后了?” 豆豆愣了愣,随即嫌恶的掏了掏耳朵,真是倒霉,随便蹲个墙角就碰到了一对痴男怨女。想到这里就是太守府,豆豆猜想这里面的人应该是王太守和他的女人。 正想着是该推窗进去打断他们好事呢?还是该找个清静的地方等他们办完事再来?耳边又传来了男子轻佻的声音,“四娘,我的心肝宝贝。爷每时每刻都想着你呢,可是,你也知道,我大哥最近邪火大着呢?若不是他今晚在林大人那里醉酒留宿了,我可不敢冒险来这儿找你。” 豆豆彻底的傻眼了,真是晦气啊! 蹲墙角碰到别人办事就算了,怎么遇到了还是一对世风日下不顾伦理的狗男女? “那你现在就不怕被人撞见?” “我的好四娘,我的宝贝儿,巡夜的人都被我支走了,现在正喝酒快欢着呢,哪里有闲情管到这里来?快,别再摸摸蹭蹭的了,让爷好好的疼疼你。”屋子里传来了几声娇笑,紧接着男女相交汇的喘气声微微的传了出来。 真是侮人耳目。 豆豆站了起来,打算悄然离开。刚走了几步,她又停了下来,黑溜溜的眼珠子骨碌碌的转了几圈,明眸中闪过几道狡黠的光芒。她返回窗下,伸手在窗纸上戳了一个洞,又从身上拿出一小包粉末,小心的倒在窗台上,然后摒息往屋里吹去。 瞬间有一种淡淡的清香飘荡在空气中。 嘴角勾起一道恶作剧的笑容,豆豆迅速的跳上对面的屋顶,小心的掩藏好自己,然后露出一个小脑袋,目光狡黠的看着对面的屋子。嘴里轻声的念着数字,“一百,九十九,九十八……一。” 刚数到一,对面的屋子里就传来了杀猪般的声音,紧接着睡梦中的下人,巡夜的下人,全都闻声赶来……当他们赶到这个院子里时,只见两个光着身子的人从房间里狼狈的跑了出来。 这一下,整个院子里的人都傻眼了。 紧接着又是震痛耳膜的尖叫声。 豆豆没有再看下来,趁乱离开了太守府。 四处游荡了一会,豆豆觉得这喏大的泉州还真没有山中村好,想到山中村,她不觉得又由生了想家的情绪。不过,家是自己要离开的,就是想家,她也得忍着,因为四海游医,帮助有需要的人是她的人生目标。 亲亲说过,每个人的人生都只能靠自己去丰满。 她不想让自己的人生如贫瘠的土地一样,地面上光秃秃的一片,只有黄色的泥土,她想要在生命的土地上绽放着五彩缤纷的花朵。 她不知那王二爷口中的钱大人在哪个地方?这个时候也不宜再没有目的的四处乱逛了。于是,她辨别了一下方向后,立刻朝泉州的南面方向奔去。她一心想要避开唐家的人,这都差点忘记了,在泉州有一个名声响当当的女子,那就是她的四姨——乔冬。 从小,因为年纪比较接近,她和果果几乎都是跟在四姨的屁股后面长大了。她十分的把握说服四姨不将她的行踪告诉家里,因为,四姨从未对她的决定投过否定票。 顺利的找到【春满园茶馆】,豆豆兴奋的轻身一纵,轻松了越过高高的围墙,稳稳当当的跳进了茶馆的后院。这个分馆,她来过几次,可谓是轻车熟路,一眼就能准确的找到乔冬的房间。 伸手抽下发髻上的银钗,豆豆用它轻轻的往门缝上拔弄了一下,只听见轻微的一声响,门就开了。闪身而入后,豆豆反手关上房门,嘴角挂着丝丝坏坏的笑容,猫着身子轻手轻脚的朝乔冬的床前走去。 她蹲在床前,看着床上吸呼平稳的乔冬,恶作剧的拿起一小束乔冬的头发,用她的发尖轻轻的来回挠着她的鼻尖。 “嗯,别闹!”乔冬轻斥了一声,翻个身又沉沉的睡着了。 “呃?”怎么睡得这么沉?这要是碰上坏人了,岂不是被人抬去卖了都不知情?豆豆脱了鞋子,迅速的爬上床,探着身子继续挠乔冬,见乔冬几个回合下来都没有醒过来,豆豆忍不住扑哧一声,轻笑出声。 “李文贵,你再这样,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乔冬模糊中伸手打了一下豆豆的手,嘴里不耐烦的斥责了一句。 李文贵?这人是谁?听起来好像是男人的名字。 难道四姨也终于遇到了她命中注定的那个人?口风可真是够严的,因为她的亲事姥姥和姥爷愁得不敢再催她,就怕她牛脾气一来,直接放声这辈子都不嫁人了。 想不到她在这里还藏着这么一号人物? 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豆豆伸手摇了摇乔冬,轻唤:“四姨,你醒醒!你告诉我李文贵到底是谁?” 嚯的一下,乔冬睁了双眼,迅速的坐了起来,直瞪着眼前的小人儿,斥问:“是谁?” “四姨,是我,豆豆。你怎么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豆豆跳下床,走到窗前的案台上,点燃了油灯。乔冬目瞪口呆的看着床前那巧笑倩兮的人儿。 突然,乔冬跳下了床,上前抱住了豆豆,一面重重的拍着她的后背,一面生气的责备:“豆豆,你这个没心没肝的小坏蛋,你知不知道,你留书离家,把家里人都急坏了。就为了你这个小坏蛋,你奶奶又给你娘甩脸色看了。” “咳咳咳……”豆豆被乔冬拍得不停的咳嗽起来,“四姨,你再拍就要把我给拍没了啊。你就饶了我吧,我知道错了。我会写信给家里,让他们知道我的情况。四姨,我这不能都是受你的影响吗?” 再怎么也要找个陪自己一起趟浑水的。 豆豆决定,就是要拉着乔冬给自己作陪。 “我还真就想要拍死你这个丫头,真是的,半夜三更跑到人家床上来吓人,也就你不怕四姨会被你吓死。”乔冬嘴上不饶人,可听着她咳嗽还是停了手,松开了她。 但是尤觉还不能解心里的气,乔冬又伸手重重的捏了几下豆豆的脸蛋儿,“你这个丫头,说,你怎么想到来四姨这里了?是不是闯下什么祸,想要四姨给你处理了?” 她最是了解豆豆,如果不是碰到什么棘手的事情,只怕她不会轻易的让家人知道她的行踪。因为,她害怕被唐老太太知道后,让人把她带回家去,直接丢在后院——待嫁! “哎哟——痛,痛,痛啊!”豆豆痛得呦呦直叫,连忙求饶,“四姨,四姨,你就饶了我吧?你再捏下去,我这张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俏脸蛋可就毁了啊。” 乔冬松开了手,嗔瞪了豆豆一眼,径自走到桌前坐了下来,“你少装啦!过来坐下,让四姨好好的给你讲讲道理。” “啊?”豆豆瞬间就拉耷着脑袋,一边走,一边低声的碎碎念,“你自己都不听道理,哪里能够给我讲什么道理?我来这里又不是听大道理的,我要不要这么倒霉啊?” 出师不利。 专程来找王太守,她不仅扑了个空,还撞见了那不堪入目的事情。想说找个靠山依靠一下,结果还要被人上什么道理课?唉——她怎么就这么的可怜啊? 小恒啊小恒,我这可是因为你才受的苦,这个人情,你可一定要记得还我。 “豆豆,你说什么?” 豆豆飞快的走过去坐了下来,摇摇头,“没有说什么。四姨,豆豆有事儿要求你。” “小狐狸终于露出尾巴了吧?我就知道,无事你就一定不会登我这三宝殿。”乔冬得意的看着豆豆,提起茶壶给她倒了一杯茶推了过去,“说来听听?” “明天你能不能陪我走一趟太守府?” “太守府?”乔冬警惕的看着豆豆,见她不躲不闪的回视自己,眸底清澈可见底,心里面这才放松了下来,问道:“你有何事要上太守府?” 这丫头,还以为她闯了什么祸要上太守府呢? 吓了她一跳。 “我要帮朋友做一件事。”说完,豆豆端起茶杯,一口气喝完一杯茶,还感觉意犹未尽,她又将空茶杯推了过去,甜甜的道:“四姨,再给我倒一杯茶,忙活了一整天,累死我了。” “朋友?你这才出来几天,怎么就交上要求你办事的朋友?”乔冬有些不悦,以为是一些知道豆豆的身份的人故意套近乎求帮忙。 豆豆看出了乔冬的疑虑,耐着性子道:“四姨,你帮是不帮?这事说来话长,我待会再一一说给你听。” “你先说,我再考虑帮不帮?”乔冬紧咬不放,非要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四姨,容我先问你一个问题,好吗?”豆豆又将空茶杯推了过去,眸子里隐隐闪过一丝狡黠。 “你问。” “请问一下,李文贵是谁?” “啊?”乔冬不由愣住,完全没有料想到她问这个事情,更不曾想到自己刚刚睡得迷迷模模之际,把李文贵这个名字无意中暴露给豆豆知道了。 “你怎么会认识他?” “我不认识他!”摇摇头,豆豆一本正经的道:“你认识他而已。不过,如果你不帮我这个小忙,我保证很快姥姥和姥他们,乃至三姨和家里上上下下的人都会很想认识一下他。” “行!你的忙我帮,我还不问行了吧?” “那可不行!”豆豆又是摇头,看着乔冬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道:“四姨,我一定会原原本本的告诉你,只是,我已经快要两天两夜没有合过眼了,能不能先让我到你床上睡一会儿?” “什么?”乔冬不可思议的叫了一声,看了一眼豆豆那浓浓的黑眼圈,立刻气急败坏的站起来,拉着豆豆就往床上走去,“你这个疯丫头,你居然两天两夜不合眼?你以为你是铁打的么?你若是再这样,我保证不顾一切的送你回山中村去。” “呵呵。” “笑什么笑?你欠骂啊?我骂你,你还笑得这么开心?”乔冬实在是气坏了,一想到这个丫头那么不懂得珍惜自己的身体,她就忍不住生气。 豆豆撒娇似的抱住了乔冬,舒服的叹了一口气,道:“四姨,有你在真好!”说着,她趴在乔冬身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满足极了,“这是亲人的味道,真是温暖。” “既然亲人这么好,你干嘛还离家出走?” “错!我不是离家出走,我是去游医四海,我是为了实现自己的人生目标。”豆豆立刻反驳。 闻言,乔冬不禁感慨,“又是一个被你娘鼓动坏了孩子,也就你们几个将你娘亲的话信奉为圣旨。” “四姨,你甭说我了,你不也是其中的一个?”躺在床上,顿觉眼皮越来越重,豆豆迷迷糊糊的道:“家里有谁不信我娘的话?就是大舅舅和三舅舅也是极信的。我娘就是世界上最棒的人!我也想……” “是啊!你娘是最棒的。”谁又敢说不是呢?乔冬笑了笑,想起自己当时立志要做一个茶馆的大掌柜,不也一样是受了大姐的影响吗? “豆豆,你……”乔冬翻过身,却看着豆豆已经抱着自己甜甜的睡着了,嘴角溢出一抹柔柔的笑容,乔冬伸手捋了捋散落在豆豆脸颊上的头发,“睡吧!好好的休息!一切都有四姨在呢。” …… 虽是许久没有好好的睡上一觉了,但是心中有事儿的豆豆,还是在辰时末就醒了过来。 乔冬早已差人备好了送太守大人的礼物,早饭也备在了房间里,今天她已将茶馆里的事情交待了下去,就等着豆豆醒来后陪她一同去太守府。 重新来到太守府大门前,豆豆的心情与昨晚是截然不同,今天她是坐着唐家的马车来的,她也再不用偷偷摸摸的潜进去,而是打扮得宜的紧跟在乔冬的身旁。她相信,以她现在的模样,就算当晚的黑衣人站在她的面前,也不会认出她来。 因为谁也不会拿一个全身脏兮兮的村姑和唐家的大小姐联想在一起。 路上,豆豆曾担忧的问过乔冬,“四姨,王太守会接见我们吗?” 乔冬当时就笑着回她,“会!一定会!且不说我们唐家和皇家的关系,就是官商之间也是有着千丝万缕的紧密关系的,一个州府官的政绩需要地方每年上缴国库的税来体现,这些税哪里来呢?大头还是出在咱们这些商家身上。王太守是一个聪明人,这其中的关系,他可是向来都拎得很清楚明白的。” 事情果然如乔冬所言,到达太守府大门时,乔冬让人上门房送上拜帖,门房立刻哈着腰笑着跑出来迎接,另一个门房则飞快的跑进去通报。没过一会儿,王太守便亲自迎了出来。 豆豆本来还担心王太守会有意让她们等上一会,没有想到,他接到消息就亲自到府门口来接。 ------题外话------ 亲爱的大家: 有什么喜欢看的,有什么好的提议,或是单纯的表达喜欢还是不喜欢,妞妞姐都希望能够看到大家的留言。这些留言可以给我力量,可以给我鼓励,爱大家哟。 群么么。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005章 是友?还是敌? 太守大人从里面走了出来,笑眯眯的看着乔冬,拱手道:“乔大掌柜,今个儿是吹了什么风,你这个大忙人居然抽得开身?” 豆豆注意瞧了一眼乔冬的神色,见她一脸平静,嘴角含笑,朝着王太守拱手行礼,道:“乔冬见过大人。大人切莫笑话我了,前段时间,大人喜添公子,乔冬因不在泉州而未能参加令公子的百日之喜,早就想要上门亲自向大人道驾,以及表示歉意。今日冒昧前来叨扰,还请大人莫要见怪啊。” 说着,乔冬朝自己身后的随从示了个眼色,随从们立刻奉上精美包装好的礼物。 豆豆瞧着,心中暗暗佩服。 乔冬伸手牵过豆豆,对着王太守,笑着介绍道:“心儿,来见过王大人。咱们家在泉州的生意一直多亏了王大人的照应。”说着又看向王大人,“大人,我家大姐得知大人喜得麟儿,特意让心儿替她送来小礼,还望大人笑纳。” 闻言,王大人转眸向着豆豆看去,双眼陡然一亮。 “多谢德馨公主的厚爱,有劳唐大小姐了。”他一个官员能够得到德馨公主的另眼相看,心里面自然是高兴不已的。“乔大掌柜,唐大小姐,请进,快快请进!” “大人,请!” 相互行完礼后,豆豆抬头看了一眼王太守,见他四十多岁的年纪,生得面润身圆,一双小眼睛闪烁着点点精光,一看便知是一个处世非常圆润,四方八达的人物。 豆豆微微的皱了皱眉头,面上有些不确定。 这样的一个人,真的可以将小恒的生命安危交到他的手里吗? 花厅里,丫环上了茶。 乔冬端起茶轻抿了一口,眼角余光瞧见豆豆朝她眨了眨眼,她低头弯唇微微一笑,又神色淡淡的抿了几口茶,这才放下茶盅,对着王太守福了一礼,道:“大人,乔冬今天前来求见大人,除了道贺以外,豆豆还有一事要转告给大人。” 王太守放下手中的茶盅,抬眸看向豆豆,脸上挂着亲切的笑容,客气的问道:“哦,不知德馨公主有何事让唐大小姐转告给下官?” 他直觉认为,那个要豆豆转告事情的人就是乔春。 豆豆不慌不乱的将茶盅撂置一旁的小几子上,伸手从袖子里掏出一块玉佩,王太守身边的丫环见状,立刻上前从豆豆的手中接过玉佩,小心翼翼的递到了王太守的手里。 “唐大小姐,这块玉佩是?” 看着王太守迷茫的模样,豆豆不禁愣了一下。小恒不是说只要王太守看到这块玉佩就能明白吗?她还以为这块玉佩有什么玄机呢?现在看来,这个王太守根本就像是不认识这块玉佩。 可是,想想小恒不可能会骗自己的。于是,她看着王太守,试探的问道:“大人,这块玉佩的主人说,只要大人看到这玉佩就能知晓他的身份,并会派人去保护他的安危。难道我是被这人给戏耍了?大人根本就不认识这块玉佩?” 闻言,王太守拿着玉佩走到花厅门前站在阳光下细细的打量,突然,他的脸色变了变,急忙返回花厅站在豆豆的面前,问道:“唐大小姐,此块玉佩你可是从一个翩翩美少男的手中得来?他可有向你透露他的真实姓名?他现在又何处?姑娘刚刚说他需要人来保护安危,那他现在又身在何处?” 王太守的声音宏亮,说话时目光锐利,不怒自威,全身上下散发出浓浓的焦急和疑惑。 豆豆抬起头,向着王太守微微一笑,面色平静,不慌不忙,“大人,他说他叫符致恒,我遇到他时,他人已身受重伤。旁的他并没有多说,只是让我将此块玉佩转交给大人,并将话带给大人。” “唐大小姐,真是仗义之人,实在是让王某人佩服。大小姐有所不知,下官并非收到有关御史大人出京的消息,不过,这一块玉佩的的确确是当年皇上赐给御史大人的。不管是什么原因,御史大人在我的管辖内发生了意外,我都必须要派人去保护他的安危。只是,不知御史大人现在身在何处?” “城外南边二十里外的李家村,我可以让我的人带路前去。”来太守府的时候,乔冬千交待万叮咛,万万不可让人知道她曾经独自与符致恒相处过,就是让人带路也不能说是自己带路。 “如此甚好!我立刻下去安排,待会就有劳唐大小姐的人了。”王太守朝豆豆和乔冬拱拱手,“我先离开一会,乔大掌柜和唐大小姐先在花厅喝茶暂坐一会。” 说完,他转身朝外面匆匆而去。 没过多久,王太守就返回花厅,身后还紧随着一个身穿差役服装,身材高大威猛的男子。那男子身上有隐隐有一股厉戾之气,豆豆瞧着皱了皱眉头,因为是陌生男子,她倒也不敢大刺刺的打量,端过茶盅用茶盖一下一下的拨着茶汤面上的浮叶。 乔冬阅人无数,见到那男子时,也察觉到了他身上无法掩饰的戾气,她敛眉微怔。不过,转念想想人家衙役就是吃这一碗饭的,身上有些戾气也属正常。 王太守对着身后的男子,吩咐“郑奎,你待会带到二十人马随唐大小姐的人一同去迎接符大人。切记,身穿便服出发,不可打扰一路的百姓,另外,符大人的安全非常重要,你们路上一定要多加小心!”说着,他一脸为难的看向乔冬和豆豆,“唐大小姐,本来我应当亲自去迎接符大人的,但是,我府上临时有急事需要处理,还望唐大小姐替我向符大人解释一番。” 府上临时有急事要处理? 被自己的亲弟弟戴绿帽子,确实是一件非常急的家事。这事要是一个处理不好,那整个泉州的人都会知道这一桩伦理败德之事。 豆豆勾起唇角,浅浅一笑,颔首轻道:“王大人的事,我一定记在心里。待会一定让我家下人转告符大人,我和姨母上门叨扰已久,既然大人家中有事,那我和姨母就先告辞了。” 乔冬笑看向豆豆,点点头,两人便默契的一同站起来,微笑着向王太守辞别,“王大人,如此我们就先告辞了。” “如此,老夫也不多留乔大掌柜和唐大小姐了。下次得空了,老夫一定上门还礼。德馨公主的厚礼,老夫无以为报,以后,如果有用得上老夫的地方,乔大掌柜可千万不要客气。”王太守可是人精一般的人物,能够攀上乔春这棵大树,他自然不会放过任何的机会。 “哈哈!”乔冬爽朗的大笑了几声,那架势丝毫就不输给一个男子,只见她朝王太守拱拱手,点头道:“如此乔冬就先谢过大人了,以后,乔冬遇到为难的事情,就再不会为难了,有大人相助,实属我乔冬之幸。” “唐心代家父家母谢过大人!待回家之后,我一定要告诉家父家母,让他们不必再担心泉州的生意。泉州有大人相扶,又岂需费神。”豆豆顺着乔冬的话,又朝王太守行了一礼。 “哈哈!乔大掌柜,唐大小姐,这些都是老夫应该做的事情,不足为谢,不足为谢啊。”王太守阴霾的心情好了不少,想到以后的官路上有乔春这棵大树依靠,他暂时忘记了那后院之辱。 “大人,告辞!” “乔大掌柜,唐大小姐,请!”王太守亲自送她们出门,看着郑奎带着人随她们而去,前一刻还带着笑意的嘴角,瞬间就冷凝了下来。他的目光不停的闪烁,转身甩袖而入。 这两天,他就没有舒服过,先是在林府被人用剑挟制,后又惊闻后院失火,自己最宠爱的小妾联和自己的亲手足给自己戴了一顶绿油油的大帽子,他现在怀疑,那刚满百日的儿子会不会也不是他的? …… 马车上,乔冬看着豆豆换上了朴素的旧衣,散下了头发,梳了齐流海,并简单的用一支银钗固定发髻。这样的她,与刚刚一身华服的她,简直就判若两人。 乔冬那好看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别的姑娘家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巴不得天天把自己打扮成天仙模样。也就你属怪胎,偏爱这样的打扮?”看着豆豆在自己的嘴角点了一颗黑痣,乔冬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豆豆停了下来,将精美的小铜镜放置在马车上的小几子上,目光若有所思的朝乔冬上下打量了一圈,“别的姑娘家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巴不得把自己打扮成天仙模样,也就你属怪胎,偏爱这样的打扮?你是不想嫁人了呢?还是一心想要嫁给那个叫做李文贵的?” 学着她的目光,学着她的语气,豆豆悉数还给了乔冬。 还好意思说她呢?四姨自己还不是一个样?她们两个根本就是属同一类的人,半斤八两罢了。 “你……”乔冬瞪着她,突然张开手臂抱住了她,“好的不学,坏的不教就会。小胖妞,你这是存心要跟你四姨叫板吗?” “四姨,我不是小胖妞已经很久了,以后,可不可以麻烦你不要再叫我小胖妞了?你要是再叫的话,我可不敢保证姥姥会不会很快就知道李文贵的名字。” 乔冬无所谓的笑了笑,“我也可以让你爹娘第一时间知道你的行踪。” 闻言,豆豆挣开了乔冬的怀抱,脸上的笑容灿烂如花,“你可以这么做,因为我也正打算麻烦四姨帮我捎信给我爹娘。” 乔冬意外的看着她,问道:“你不怕被你爹娘拎回家去?” 豆豆摇摇头,很是自信的道:“不怕!我从来就没有怕过。我唯一担心的就是我爹娘拗不过我奶奶,不过,见到四姨后,我更加确定自己对爹娘的信心了。他们也一定会像四姨一样支持我的想法。” 与乔冬见面后,她除了体会到亲人的温暖以外,还反思了自己的行为。 她认为,自己出门在外就是不能让家里人担心。 报平安是一件刻不容缓的事情。 她相信,爹娘不会令自己失望。 “难得你想明白了。”乔冬亲昵的刮了几下她的鼻子,双手握紧她的肩膀,一字一句的交待,“豆豆,出门在外不比在家里,万事都要小心。不管在哪里,你都要经常捎信跟家里人报平安。” “嗯,我知道了。”豆豆重重的点点头,眼眶渐红。 “这个你拿着,还有,我的商铺到处都有,你若是有什么需求时,也别强撑着,自己到银号去取便是。”乔冬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突然朝马车外的车夫,吩咐:“老宋,停车。” 驭——马车稳稳的停了下来。 豆豆将乔冬给她的一包碎银和几张银票揣进了怀里,探过头去朝乔冬的脸颊上重重的亲了一口,“谢谢四姨!豆豆一定会听四姨的话,每个月都会给家里报平安。” “你这孩子咋还跟小时候一样?就知道撒娇。”乔冬温柔的笑了,看着豆豆的眼神里含着浓浓的不舍和对小时候的往事的怀念,“去吧!小心一点。” “嗯,四姨再见!” “再见!” 乔冬笑着挥挥手,目送豆豆跳下马车,又跳上了王太守的马车,然后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眼眶微湿,乔冬靠坐在车窗下,不禁回想起小时候她带着果果和豆豆四处去玩的情景。那时候她就是山中村的孩子王,孩子们都爱跟在她的屁股后面跑,不管玩什么游戏,只要她一声令下,那绝对是全票通过的。 尤记得那一年,她带着果果和豆豆去老村屋里捉迷藏,结果却把豆豆留在了那里,害得全家鸡飞狗跳,她还被雷氏给狠狠的打了一顿。时间过得可真快啊,弹指间,现在果果和豆豆都已经是大人了。 突然,马车晃了一下,待乔冬回过神来,一个面带笑容的男子已经坐在了她的面前。 “李文贵,你来干嘛?”乔冬拉下了脸,不悦的瞪向不请自来的人。 眼底的笑意如潮般涌了出来,李文贵开心的看着乔冬,根本就不将她那明显的不欢迎放在心上,“冬儿,我真是高兴啊。” “你高兴就不请自来?众目睽睽之下公然的跳上我的马车?”乔冬冷冷的撇开脸,不想看到眼前这个狗皮膏药般的人。这个男人,常常对她做一些骇世的举动,她的闺誉一早就被他败光了。 “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高兴?” “我不感兴趣。” “冬儿,我的好冬儿,你就问一下嘛?” 看着这张绽放着无公害笑容的俊脸,乔冬只觉烦不胜烦,平时做生意时的沉稳冷静全都消之殆尽,“有话就说,有……” “嘘!”眼看乔冬就要爆粗了,李文贵伸手点住了她的红唇,眼底闪过戏谑的笑意,“我高兴是因为你刚刚喊的是我的全名,虽然你的语气凶了一点,但是,我知道,你是把我当成自己人了。” “自己人?”乔冬赏了他一个大白眼,“你想太多了。” “我确定我没有想多,你我这种相处方式,就叫做打是亲骂是爱,我懂的。” “你……”乔冬被他的无赖行为给气得说不出话来,头一偏,不再看向他。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双眼放亮的看向李文贵。李文贵被她这样的眼神给吓了一大跳,有些适应不了。 “冬儿,你……你想干嘛?” “我想要人。” “要……要人?”李文贵蹙着眉朝外面看了一眼,“现在光天化日的,而且我们又在闹市,这样做会不会太那个了?” 瞧着李文贵一副小媳妇的模样,乔冬满脑黑线,用力的踢了他一脚,怒吼:“李文贵,你脑子里装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李文贵抱着小脚,委屈的看了一眼乔冬,“冬儿,外面的人全都知道我在你的马车里了,以后,再没有哪个姑娘家敢要我了,你可得对人家负责。” “你……”果然,外面喧嚣的街市瞬间静了下来,赶马的老宋尴尬的低咳了几句。 乔冬怒瞪了他一眼,压低了声音,道:“你给我两个武功高强的人。” “冬儿,我一个人就够了,我会很卖力的,保证让你满足。” “你再说,我保证让你再也找不到我,你要不要试上一试?”见这男人越说越没谱,乔冬只好用上她的杀手锏。这个法子她百用不厌,屡试不爽。 话落,李文贵面色一正,刚刚那耍赖皮样已经不复而去,只见他已端坐正了身子,看向乔冬的目光仍旧灼热,“冬儿,你是不是碰到什么难事了?”他刚刚一上马车就看见她的眼角湿润,他刚刚除了是真心的喜欢这样跟她斗嘴,还有就是为了让她开心一笑。 不过,很显然她心中有事。 “半个月前,豆豆留书离家,昨晚她找到了我。” “哦?那她现在人呢?”李文贵明白了,原来她是在担心豆豆。 “你来之前,刚刚离开。”乔冬抬眸看向他,眼角眉梢间挂满了担忧,“她在城外的李家村救了一个朝廷中的人,说起来那人还是她的旧识,我担心她会被牵联在其中。” 朝廷的事情永远都不会简单,多年前她就亲身经历过,也见识过那些人为了满足自己而自私自利的狠毒作法。 据她了解,李文贵身边的能人很多,如果有他的人秘密保护豆豆,那样她也可以安心许多。 “好!我马上就去安排,你是说豆豆刚刚前往城外的李家村,是吗?”李文贵问道。 乔冬点点头,从马车上的暗格里拿出一张画像递到了李文贵的面前,“这是豆豆的画像,不过,她现在的样子与这里面的有些出入,她在嘴角点了一颗痣。王太守派了几十人与她一同赶往李家村,你的人秘密紧随保护就好,千万不要让她发现端倪。” 豆豆的性子,她最是了解。 如果让她知道自己派人保护她,只怕她会想方设法的摆脱这些人。 接过画像,李文贵探身凑到了乔冬的耳边,轻声而言,“冬儿,你放心!只要是你的事情,我李文贵一定会把它当成自己的事情来办。只是,如果我表现好了,你是不是也该表示一下?” 听着他又开始没了正形,乔冬扭头怒瞪向他,却因为两人靠得极近,她那温温软软的红唇不经意的从李文贵的脸颊上轻擦而过。 “呃?你……” “哈哈哈!冬儿,这就权当是你对我的鼓励了,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让她有事!”李文贵心情大好的笑了几声,眨眼间,便消失在马车上。乔冬望着空空的马车,伸手抚住自己的额头,全身的血液瞬间涌向脸颊,一张俏脸绯红如霞。 那个轻狂的男人,他居然在离开之际偷袭了她。 这边,豆豆跳上王太守的马车后,立刻让马夫赶在队伍的最前面,让其他人紧跟而上。不到两个时辰,他们就已经赶了一半的路程。 突然,马车停了下来,外面传来了那个叫做郑奎的男子的声音,“豆豆姑娘,赶了两个时辰的路,兄弟都累了。姑娘也下车来走走,活动一下筋骨。路边有一酒楼,咱们进去吃个午饭再出发吧。” 听到别人说累了,肚子也饿了,豆豆就是再心急,也不好出言相拒。更何况她现在的身边是唐家大小姐身边的丫环,于情于理更是不可能在这件事情上提出什么异议的。 伸手摸了摸干瘪瘪的肚子,豆豆顿觉自己也已经饿了。于是,她掀开马帘,从马车里跑了出来,对着郑奎福了一礼,“谢谢郑大人!”为了避人耳目,她早先已服一颗药丸,让自己的声音略显沙哑。 “姑娘不必多礼!我们大人有交待过,一定要照顾着唐大小姐身边的人,姑娘请进去吃点东西吧。”郑奎拱手还了豆豆一礼,伸手作了个请势。豆豆对他的态度有些意外,毕竟此刻她的身份只是一个唐家的下人。 刚在洒楼大堂靠路的桌前坐了下来,只见一个高大威猛的男子朝郑奎走了过来,“郑大人,兄弟们请你过去喝上一杯。” 豆豆提着茶壶的手一僵,微微的垂着脑袋,不敢抬头。她不敢置信,居然在这里听到熟悉的声音? “好!郑某马上就过来。”郑奎爽快的应下,随即看向豆豆,略有些歉意的道:“姑娘想吃什么尽管点,郑某去去就回。” “郑大人,请便!” 郑奎看着一直低着头的豆豆,面上有些困惑,不过,他转念一想,立刻就释怀。 她这样的反应也是对的,试问一个姑娘家跟着他们几十个大老爷们,如果完全放得开,那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眼角余光瞥见郑奎与刚刚那男子离开,豆豆这才猛地抬起了头,目光定定的看着刚刚那人的背影。 怎么会这样? 真的是这样吗? 那个人的声音听起来很熟悉,而的身高体型也让她想起了山上那个冷血无情的为首黑衣人。 会是他吗?还是自己紧张过度,或者只是他们的声音相似而已? 豆豆看着那几桌围坐在一起,正在畅快欢饮的衙股,想起了那个重伤在床的符致恒,突然,有一种恨不得立刻就出现在他的面前的想法。这些人他们只是碍了王太守的吩咐才与她一同而来的吧? 这些人真的能保护好小恒吗? 突觉两道冷箭朝自己射了过来,豆豆回神望去,只见刚刚来请郑奎去喝酒的男子正朝她望了过来,眸光中有着一种让人难于忽视的探究。心中一凛,豆豆立刻朝他淡淡一笑,随即低头平静的吃她的面条。 他的眸光冰冷,与那人的眼光实在是相似。可是,那天是深夜,而且又是在树林里,她根本就没有看清他的脸,所以这个人到底是不是那个人,她实在是不敢肯定。 慢条斯理的吃着面条,豆豆的内心却是如那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着急却又没有办法可解。 箭已发,符致恒的行踪已经让这些人知道了,现在不管他们是友还是敌,她也只能走一步谋一步。 凡事自己小心一点便是。 真希望这一切都是自己紧张过度,想太多了。 ------题外话------ 永远忙碌的星期一啊…… 有同感的请举手! 本拉牛牛院首发,请勿转载! 006章 糟糕,全是敌人。 吃过了午饭,一行人又开始马不停蹄的赶往李家村。不是所有拉牛牛站都是第一言情首发,搜索15;1看書网你就知道。这一次,豆豆留了些心眼,一路上都偷偷打量这些人的举动,就希望能从他们不经意的动作中,找到破口,察出端倪。 “豆豆姑娘,请问你是有什么需要吗?”不远处的郑奎突然双腿一夹马肚,眨眼间就来到了豆豆坐的马车旁,他拉住缰绳紧跟在马车的旁边。一边向前走,一边语气关切的问道。 豆豆一怔,心下疑惑郑奎为何会这么问?怕他对自己心生怀疑,豆豆连忙顺势应道:“郑大人,你能不能让马车在偏僻的地方停一下,我……我的肚子有点疼。” 胡掐了一个理由,豆豆想着下去让风吹吹也好,也许走一走,风一吹,自己的思绪也会变得清明起来。 或者,不会再这样草木皆兵。 一路默默观察这几十个人,豆豆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可也就是因为没有任何异常,豆豆反而心里面更不踏实,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却又怕这一切都是自己胡思乱想而来的。 “姑娘就忍上一会,前面就是一座大山,待会我们就在那片树林里歇歇脚。”郑奎很是善解人意的做了安排,“谢谢,郑大人。”豆豆轻吁了一口气,有种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落入了别人眼中的感觉。 “姑娘不用多礼!是我们这些大老粗的不是,这么马不停蹄的赶路,全然忘记体谅姑娘乃一介女流了。”赵奎说完,双腿一夹,马儿立刻向前奔去。 豆豆探首在窗前,只见那个像是黑衣人的男子也骑马朝郑奎而去,两人并排走在最前面,不知在说些什么?突然,他们两个人同时扭头看向马车,吓得豆豆连忙缩首,大气都不敢喘。 他们是怀疑她了么? 还是…… 豆豆重新坐了下来,这才发现自己的内衫早已汗透。 “郑大人,你觉不觉得这个姑娘怪怪的?” 郑奎扭头朝豆豆坐的马车望了一眼,淡淡的应道:“大魏,你多虑了!”不过就是一个柔弱的小姑娘,哪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地方?郑奎挑了挑眉,扭头看向大魏,“这姑娘虽只是一个下人,但她是唐家的人,大人交待过了,一定不能待薄了。” 在大齐朝,唐家可是一个跺跺脚就能让地震动几下的。跟随王太守多年的郑奎,自然知道王太守的想法。 “可是,你也看到了,她刚刚还在车窗下偷看我们。”大魏不死心的指明。 郑奎皱着眉头看向大魏,“我想你是误会了,豆豆姑娘应该是想看看到了歇脚处没有?” “郑大人,你……” “好了!别再多说了,你先到前面的树林巡查一遍,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郑奎摆摆手,一副不愿再听的模样,大魏看了他一眼,扬鞭往马背上一抽,马儿立刻飞快的向前奔去。 大魏冷哼了一声,眼底掠过浓浓的鄙视。 不一会儿,马车就到了郑奎选定的歇脚处,下了马车,豆豆先是朝郑奎福了福身子,随后弯腰抱着肚子一路跑进了树林深处。 …… 李家村。 天色渐黑,李婶站在院门口,目光焦急的望着村口的小路。怎么人还没有回来?按豆豆的说法,符公子所算的路程,照说这个时候,豆豆早该到家了。 李婶急得在门口走来走去,“真是急死人了,豆豆姑娘怎么还不回来?”突然,她停下了脚步,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对着东方虔诚的拜了拜,道:“请菩萨保佑豆豆姑娘平安归来。” 睁开双眼,努力的望过去,村口的小路上仍旧没有那抹倩影。 “阿丽,怎么样了?”李叔从里面走了出来,看着李婶,又道:“符公子在屋里急坏了,让我出来瞧瞧。” “你不也瞧见了吗?还没有回来。” “阿丽,你说豆豆姑娘这是上哪儿去了?” 李婶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她说有急事要出去一趟。再说了,这时人家的私事,我也不好多问什么。你还是先回房去回符公子的话吧,我在这里等着。”李叔又眯着眼往村口方向望去,那里仍旧没有动静。 他有些烦躁的从腰间抽出烟杆,正想抽上几口,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将烟杆插回腰间。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李婶扭过头看向李叔,见他的目光停留在自己的腹部,立刻红了脸,嗔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咱还有心情想这些?” 自从她服了豆豆开了药方后,她的男人就变得很是热情,平时也总是有意无意的瞟向她的腹部,好像这事情只要喝了药就能有动静一样。不过,想想他们一家人对孩子的渴望,李婶便也很是理解他的心情。 “我咋能不想?说不想那都是骗人的话。这些年来,我们一家人可不都盼着你的肚子能传出点好消息来吗?”李叔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庄稼汉,向来就是心里有什么就说什么,从来都不会拐弯抹角。 提起子嗣的事情,李婶瞬间就红了眼眶,心里面总觉得自己对不住老李家,“这事都怪我没用!” 见爱妻的神情黯然,李叔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伸手拍拍李婶的肩膀,轻声哄道:“阿丽,你别生气了,都怪我嘴笨。豆豆姑娘的医术我们都是知道的,你服了她开的药方子,我想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一定可以实现愿望的。” 李婶扭过头去,偷偷拭去眼角的泪珠,然后微笑着看向自己的男人,点点头,声音有些哽咽的道:“嗯,我相信豆豆姑娘。” “忘了我刚刚说的那些话,咱位都开心一点,豆豆姑娘说了,心情也是很重要的。” “好!”李婶破涕而笑,温顺的点点头。 “阿丽,你听!好像是马车的声音。”远处传来马蹄声,闻声,李叔神情为之一震,立刻朝村口望去,果然隐隐约约的看见几辆马车从村口飞奔而来。听着那些杂而乱的马蹄声,李叔转身就往院子里跑去。 “符公子,豆豆姑娘回来了。” 躺在床上的符致恒一早就听到了马蹄声,这个时候听着越来越清晰的马蹄声,他一直七上八下的心奇迹般的平静下来,嘴角勾了淡淡的笑容。李叔瞧着符致恒眼中的笑意,笑着伸手指向外面,道:“符公子,你先坐着,我出去看看。” “好!有劳李叔了。”符致恒点点头,黑眸中闪烁着点点星光,让李叔一时看岔了神。 这个符公子一定长得很好看,虽然他的脸上包着层层纱布,根本就看不见他的真面目,但是,他的眼睛黑而亮,就像是两颗镶在夜空中星星,闪闪发亮,让人觉得他是一个优雅又睿智的男子。 从房间里出来,李叔又冲着厨房里的妹妹喊道:“秀梅,你把饭菜热一热,看样子像是来了不少人,晚饭恐怕是不够吃了。要不,你就烧水再下一锅面条吧。” 虽然用面条来招待客人很是寒碜,但是,就只是面条他们家也已经所剩无几了。 “好嘞,我这就烧水下面。”厨房里传来了李秀梅轻快的应声。 李叔还想进李母的屋里跟她说说家里会来很多客人,只怕会有些吵到她,让她心理有个准备。正欲转身进屋,门口已传来了马蹄声,他连忙迎了出去。 “李婶,我回来了。”马车一停稳,豆豆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三步并两步的走到李婶面前,像是久别重逢般兴奋的抱住了她,低声的用仅两人才听得见的声音,道:“李婶,待会你少说话,如果他们问起小恒的事情,你就说是我家小姐带着人把小恒放在你这养伤的。” “呃?”李婶愣了一下,抬眸看了一眼那些高大威猛的男子,心生怯意,连忙垂下了头,“豆豆姑娘,你可算是回来了。你们小姐还好吧?” 李婶虽是农妇,见识也不广,但是豆豆的话她全记在了心里,她努力的稳住了怯意,顺着豆豆刚刚说的话亲切的问了一句。 身后的李叔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的看着眼前相拥的两个人,他看着豆豆不停的朝他眨眼示意,又听着自家的婆娘说这么一句没有边际的话,心里面虽然很迷惑,但还是没有戳穿,而是笑着走出门迎向那些从马背上跳下来的男子。 “各位壮士,里面请!” 郑奎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李家那又旧又小的房子,眼光又移向已经松开了李婶的豆豆,就在这时,大魏快步走到了他的身边,拱拱手,道:“老大,为了符公子的安全,咱们还是即时起程吧。” “郑大哥,这一路大家都累了。还是吃个饭,喝口茶,歇歇脚再起程也不迟。”豆豆笑着看向郑奎,随即又扭头为难的看向李叔,“李叔,可不可以麻烦你搬些凳子出来?这外面夜风习习,甚是凉爽,坐在这里喝茶倒也是极好的。” 郑奎听着,又看了一眼李家的房子,点点头看向李叔拱手,道:“李大哥,你也不必麻烦了,帮我们烧点水下碗面就好。我们兄弟在外习惯了,直接坐在地上就好。” 这个李家一看就是穷人家,他们几十个人,只怕他们家的凳子全搬出来都不够坐。 “好,好,好!一点都不麻烦,各位壮士稍等一下,我们马上就去准备。”李叔伸手轻扯了李婶的袖角,李婶没有理会他,却是牵紧了豆豆的手,道:“豆豆姑娘,你要不要去看看那位公子?” “好!我们小姐让我沿路照顾好符公子,我这就进去看看。”说着,豆豆抬眸看向郑奎,轻问:“郑大哥,要不你就进屋坐吧?” “不用了!我进去看望一下符公子就好。”有外人在场,郑奎也顺口隐下了符致恒的身份,就怕李家人知道他们都是差役,而惊动了左邻右舍的村民。他来之前,王太守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能惊扰百姓。 “郑大哥,请随我来。”豆豆点点头,转身往里走。 郑奎望向大魏,问道:“大魏,你要不要一起进去?” “我还是不去了吧。我就在外面跟兄弟一起歇歇脚。”大魏摆摆手,豆豆注意到他在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闪烁了几下,似乎不太愿意进屋去看望符致恒。 豆豆有些疑惑,按说作为下属有机会见到上面的人,应该会紧抓着机会表现的,可他却似乎并不想这么做?为什么呢?豆豆一边走,一边陷入了沉思中。 在路上她认真的观察他们一群人,心里怀疑,可又看不出有什么异样?眼下大魏的反常让她又一次坠入了疑惑之中,突然,豆豆猛的扭头看向院门外,只见那些人齐唰唰的扭过头去。 他们这是什么反应? 刚刚可是一直在紧盯着这座房子? “豆豆姑娘,你怎么了?”郑奎看得出豆豆有些心不在焉,眉头蹙了蹙,也随着回头看了一眼院门外。 豆豆摇摇头,朝他浅浅一笑,道:“没事儿,我只是觉得让大家坐在外面,有些过意不去。” “哈哈!姑娘不必介怀,我们都是一些习惯了风餐雨宿的大老粗,没有那么多的讲究。”郑奎笑了几声,眼睛四处扫看着。 一旁的李叔拉住了自家婆娘的手,朝厨房方向努了努嘴,“去厨房帮忙去,豆豆姑娘带这位壮士进屋就可以了。”他心惊胆颤的,急着想拉李婶到一旁去问个清楚,听听刚刚豆豆在她耳边到底说了些什么? “李婶,你先去忙吧,郑大哥由我带进去就好。”豆豆很是善解人意的说道,接着又看向郑奎,伸手指了指最左侧的房门,“郑大哥,你请随我来,符公子就住在最左边的房间里。” “谢谢姑娘。” “郑大哥,客气了。” 豆豆走在前面领路,撂开门帘便侧开身子让郑奎进屋,“郑大哥,符公子就在里边卧床养伤。”她故意放大了声音,就是为了提醒符致恒别急着把她的名字给喊了出来。 一个素不相识,只是途中出手相救的恩人的丫环,自然是不能表现得与伤者非常熟稔的。 郑奎大步走进屋子,看着靠坐在床头上的符致恒,心中大吃一惊。怎么伤得这么重?连脸上都用白纱布给包了起来。 “你就是王太守派来的人?”符致恒定定的看着郑奎,淡淡的问道,眼角余光却是热烈的瞥向豆豆,见她刻意的伪装过,又想起她刚刚在房门口说的话,心不禁沉了下去。 难道是出了什么岔子? 郑奎回过神来,立刻单膝下跪,拱手行礼,道:“属下郑奎参见御史大人。” 符致恒摆手,道:“起来吧!这里不是在官府,不必如此多礼。此次,我横遭歹人追杀,如今又身受重伤。接下来还得麻烦你不少,我听着外面似乎来了不少兄弟,这样吧!你把这个拿去给李大叔,让他去村民家买点吃的。兄弟一路上辛苦了,回头待我养好了伤,我一定宴谢兄弟们。” 郑奎刚刚进屋时也看出了李家的困难,此刻听着符致恒体恤下属的话,内心不禁涌起了一股暖流。他上前接过符致恒手中的钱袋,拱手谢道:“属下代兄弟们谢过大人。” “嗯,去吧!”符致恒轻‘嗯’了一声,朝他挥挥手。 郑奎转身,看着豆豆,道:“豆豆姑娘,我们大人就先劳烦你照顾了。” “这是应该的。” 待到郑奎离开房间后,豆豆立刻上前坐了下来,不待符致恒询问,她就抢先问道:“小恒,我问你,你们官府的人是不是手心上都会有个烙印?” “此话怎讲?”符致恒神色一正,看了一眼外面,压低声音问道:“难道外面那些人的手心有烙印?你看清楚了吗?你给我说说到底是什么样的烙印?” 果然是出事了,希望事情不是自己猜的那样才好。 豆豆听着符致恒的话,心不禁往下沉去,声音微颤的应道:“像是一把斧形的。” “你可看清了?” “嗯。”豆豆不由的紧张起来,从符致恒的声音中,她已经知道了答案。 这些人怕是一群披着狼皮的羊。他们随时都有可能会张开血盆大口,对着他们的脖子咬下来。 豆豆皱紧了眉头,想不明白这些人明明就是自己亲自从太守府带出来的人,怎么就会变成了黑衣人那一伙的呢?难道…… 不可能吧? 王太守身为一州之父母官,这官可不算小了,他没有可能联合外面的歹人对皇帝身边的红人下手,也不可能有那样的胆量,除非……除非他是被人逼迫而为之的。 脑海里闪过王太守在自己临行时说的话,豆豆茅塞顿开。 是了。他一定是知道内情的,所以才没有亲自来接小恒,他放着大好的拍马屁机会不要,怕是知道此行只会惹祸上身吧?好一个狡猾的狐狸,他这么做可是想要把自己彻底的摘出来,将来如果皇帝怪罪下来,他完全可以推脱干净。 这个狗官! 饶不了他。 “小恒,现在咱们该怎么办?咱们一定要想想办法,不能让他们在这里动手。”说什么也不能连累李家的人,这些人来时的动静这么大,如果真在这里动手,怕是这个村的人都活不过明天早上了。 符致恒点点头,伸手紧握住豆豆的手,“豆豆,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他们伤及无辜的。唯今之计,咱们越早离开这里就越好,这样他们动手的地方就一定会在途中人烟稀少的地方。” “可是,那样的地方,我们该如何脱身?”他们可有几十个高手,而自己呢,一个是重伤病患,一个是弱流女子。就算自己身怀武功,可是只身又如何能抵挡百手呢? “这个?”符致恒握着豆豆的手不由的紧了紧,突然,他抬头用一种不容置否的眼光看向豆豆,豆豆立刻瞪了他一眼,怒道:“你别想劝我弃你而去,想都别想,说什么我都不会答应。” 这个人啊!就算是紧张她,也不用每次都想着把她往外推吧? 他这是不相信她呢?还是不相信自己? 符致恒的眼睛微弯,眼中荡漾着明显的笑意,“这一次,我没有让你弃我而去。我只是需要你帮我。” “怎么帮?” “如果我让你帮我杀人,你敢吗?”符致恒紧紧的看着豆豆,声音微冷的问道。 豆豆没有一丝犹豫的点头,“敢!但是,对方得是死有余辜的人。”她是大夫,本以救人之性命为信仰,现在让她去杀人,当然需要一个对方非死不可的理由。 “先帝年间,曾抓获了一批晋国细作,他们曾杀过无数大齐朝的百姓。说起来,你娘也曾是受害之一。当年那些人为了阻止你娘种茶,怕夺去他们晋国茶叶之国的名号,曾派人去山中村作乱,企图嫁祸给你娘。” “这事我还有些印象。”豆豆截下了他的话,“你是说这些人就是当年那些人的同党?” “没错!”符致恒点点头,续道:“当年在山中村作怪的那些人被逍遥王绑去晋国换回茶树苗,这些人是后来抓获的,先帝命人在他们的手心烙下斧形印,意思是当诛之人。当时,先帝存有私心,想要用这些人来要挟晋国,没有想到,反而被人暗中救走,从此杳无音讯。现在看来,这些人是一直没有离开过大齐,一直蛰伏在暗处,等待时机。” 符致恒说着陷入了沉思,狭长的凤眸中闪过一道冷光。 看来天下还未太平,这些人,还有王太守的所作所为,足于让他忧心…… “小恒,你放心!我一定帮你!”豆豆斩钉截铁的说道,“回李家村的路上,我偷偷在马车上配了不少的药,足够让他们喝一壶了。不过,我们要有一个重要的原则,无论如何一定不能在李家村动手。” “好!”符致恒重重的点头。 “外面有一个人就是当天追杀你的黑衣人,他刚刚提议郑奎连夜起程。要不,你待会吩咐郑奎休息一下就起程?原因是不想惊忧百姓,我们现在是越快离开李家村,就是对李家村的百姓最好的保护。” “行!就按你说的办。”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007章 豆豆也是高手啊 夜幕下,几十个骑马的护卫拥着两辆马车,蜿蜒行走在曲里拐弯的山间小路上。15[1看書网言情内容更新速度比火箭还快,你敢不信么? 豆豆和符致恒坐在其中一辆马车上,身前身后全是骑马的护卫,不知情的人看来这就是几十个人在保护马车里的人,但是豆豆知道,这些人这么做,为的不是保护,而是灭口。 车队走了两个多时辰,便进入了一座大山,大山里树木密集,在夜色下,树影憧憧,万籁俱静,只有风吹树动的沙沙声,以及连续不断的马蹄哒哒声。 那哒哒哒的马蹄声就像是热油一滴一滴的落在豆豆和符致恒的心上,两人心中的那根弦绷得越来越紧。他们虽然强制镇定,可依然难掩心中紧张。 符致恒轻瞥了一眼豆豆叠放在膝上的手不由地越来越紧,腰身也越来越直,心中不由的涌上浓浓疼惜和愧疚。 “豆豆,你怕吗?” “怕!但是,我娘说过,越是怕就越是不能胆小,我相信我们一定会逢凶化吉的。你呢?你担心吗?”豆豆抬头看着他笑,温婉俏皮,爽朗明净,马灯下,她嘴角的小梨涡若隐若现,让人忘却了身处险境。 “我不怕!因为有你在!”符致恒摇摇头。 “啊?”豆豆凝目望去,目光落在他那双深邃的眼睛上,此刻,他看着她,黑亮的眸子璀璨潋滟,漾出层层涟漪。 豆豆心神微醉,红着脸扭头看向窗外。 看着豆豆面色潮红,目如秋水,一脸娇羞的模样,符致恒的又酸又涨。原来这便是爱着一个人的感觉,只是这样静静的守在她的身边,只是这样静静的看着她,便已是最甜蜜的事情。 只要有她在自己的身边,仿佛面前的荆途都不再让他感到害怕,就像是总能看到前方有一盏明灯,指引着他无所俱畏的前进,勇敢的面对。 这时,车外传来郑奎的声音:“符大人,越过这座大山,再过一个时辰,咱们就可以到达泉州城门了。” 听到郑奎的声音,豆豆和符致恒迅速的对视了一眼,彼此心领神会,符致恒淡淡的对着外面的郑奎吩咐:“郑奎,兄弟都走累了,要不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再出发吧?” 郑奎抓住马缰,微眯着眼四处扫向自己的部属,向来警惕的他朝小路两边的密林多看了两眼,瞧着没有半点异样,却仍旧不敢冒险,“出了这座山,我们就在前面的平地稍作休息。” 豆豆微微撂开帘子,无声的打量着外面的情况,只见那些人的手紧握着剑柄,目光不约而同的望向那个大魏。豆豆知道,这座大山应该就是他们要动手的地方了。 她从袖中拿出一瓶药粉,无声的从马车上的小圆一点一点的洒下去。 “豆豆,他们不会让我们走出这座大山,待会你要小心一点。”符致恒神色不稳,虽然两人已有了计划,但还是难以心安。 马车继续不骤不缓的穿梭在密林中,突然马匹受惊,不受控制的四处跳窜,紧接着外面一片混乱,倒抽声一片。 “这是什么?快,保护符大人。”郑奎大声喝令,怎奈他身下的马儿根本就不受他的控制,强行往马车的外跑去,离马车越来越远。 这时,外面传来一声声的惨叫,豆豆撂开帘门朝外一看,嗬,好家伙。这些东西比她预料中还要听话,全都穿梭在草丛中,吐着阴冷的信子朝那些马儿爬去。 不少人落在地上不受控制的翻滚,一个个都被吓得脸色苍白。 郑奎大惊,抽剑砍去咬着马腿的毒蛇,“大家小心!”马儿中毒软软倒下,郑奎狼狈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提剑挥砍,一边提气大吼。 片刻之间,他们手上的利剑已经出绡,月光下泛着银光的利剑对准了地上的蛇群,一阵乱砍之后,空气中弥漫了阵阵腥臭味,让人闻之恶心不已。 只听见“嗖嗖”声不断,那些蛇像是倾巢而出一样,他们根本就砍杀不尽,而那些蛇似乎是咬红了眼,根本就不管不顾的汹涌而上。得了郑奎的提醒的衙役们都从惊吓中反应了过来,可还是有人反应稍慢,被毒蛇咬了,正痛苦的倒地翻滚哀嚎。 大魏从腰间抽出长刀,一路挥砍,硬是从蛇群中砍出了一条血路,他的动作干净利落,目光阴毒的望向奇迹般无蛇攻击的马车。豆豆见大魏不怀好意而来,连忙从马车里跳了出来,拉起缰绳,挥鞭狠狠往马儿身上抽去,马儿吃痛,立刻向没有蛇群的那边跑去。 “追!”大魏大声怒吼,心里已经明白,这些毒蛇怕是与马车上的两个人有脱不了的关系。 还在与蛇群撕杀的人听到大魏的命令,立刻跳上树,轻身一纵,提着剑朝豆豆他们的马车追去。 郑奎见状,大惊失色,“你们要干什么?”他不是傻子,自然也看出不异样。 那些人的神情一片冷酷,没有紧张,只是阴毒。 顾不上细想这其中哪个环节出了错,郑奎提着剑就追了上来。前面,那些人见郑奎来势汹汹的提剑追了上来,立刻默契的留下几个人,生生的阻拦住了郑奎。 不让他追上去保护符致恒。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郑奎怒瞪着拦在面前的人,以剑相指而问。 伸手撕下脸上的人皮,露出了几张陌生的脸,那几人冷笑看着,应道:“我们是来送符致恒上路的人。” “你们究竟是如何混进来的?” “这事当然少不了你们王大人的帮助。”几个人眼神交换了一下,突然提剑对着郑奎招呼过去,“你小子也算是死得明白了,现在就让我们兄弟送你上路吧。” “呀……”郑奎大叫一声,提剑冲了过来,一时间喊杀震耳。 生死存亡之际,他使出了浑身本事和敌人战成一团。 这边,豆豆赶马向前,眼看着大魏领着人越逼越近,她对马车上的符致恒喊道:“小恒,风向对了,你动手吧。”这是两人前面计划好的,如果敌人穷追不舍,那他们就迎风给他们送上精心调配的药粉。 “好!”马车内,符致恒强撑起身体,拿起瓷瓶,撂开帘子就往外面洒去。 “啊……”后面传来了痛苦的哀嚎,豆豆不敢松懈,扬起马鞭用力的往马背上抽去。 夜色中,马儿没命的向前跑去,豆豆已分不清方向,只求能摆脱后面的追兵就好。四周渐静,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符致恒撂开了车门帘,豆豆也默契的扭头望去,四目相触,一股暖流同时流向彼此的心底。 这是一种劫后余生的共患难之情。 两人这才刚松一口气,突然,马儿惊叫一声,紧接着马车不受控制的乱晃,两人还未回过神来就已被马车晃的先后滚下了马车。 “豆豆。”符致恒惊叫一声,脸色急变,睁大了眼睛,他不管不顾,脚尖用力往马车上一蹬,整个人就是箭一般朝豆豆冲去,他紧抱住了豆豆的身子,两人在地上不受控制的向前翻滚,连滚了几圈才停了下来。 “豆豆,你没事吧?”刚停下,符致恒就紧张低头看向怀里的豆豆。 豆豆从符致恒的怀里爬起,见到几个壮硕男子紧跟在大魏的身后,几人目光不善的朝他们走来。 当他们看到地上的两个人看起来情况尚好时,双眼骤冷,提着剑就齐齐朝他们刺了过来。豆豆急的出了一身了汗,情急之下,她抽出银针嗖嗖嗖的朝大魏他们射去。 大魏瞧着那夜色中的银针,大为震惊,身子灵巧的一闪,便避开了。 他没有料想到这个柔柔弱弱的姑娘竟身怀武功,豆豆趁他避开之际,忽然轻身一纵夺过离自己最近的那个人的剑,目光冷咧的持剑站在符致恒的面前,“你们这些晋狗,蛰伏在我们大齐朝到底想要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本就被她利落的身手给怔住了大魏,听着豆豆的质问,脸色不由的变了几变,心中惊怒不已,“你这个不识好歹的丫头,你究竟是何人?为何要坏我们的好事?” “坏你们的好事?”豆豆轻笑了一声,目光来回的扫看着那几个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的人,下巴一抬,鄙夷的笑道:“就凭你们也想在大齐朝搅起风波?简直就是笑话。” “你……”大魏脸色骤冷,双目欲爆。 突然,他手中的利剑直直朝豆豆刺去,而看似柔弱的豆豆此刻却变得勇猛异常,手中的剑有模有样的或防或攻,打得大魏根本就近不了符致恒的身。 眼见算盘就要落空,大魏气极,朝身后的几人怒吼:“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帮忙。” 那几人立刻手举利剑朝豆豆袭来,豆豆迅速闪过,趁敌不意,一脚将旁边一名那人踢开,趁着空隙朝身后的符致恒看去,见有两人已经围住了他,而他正艰难的闪躲。 心中一怒,豆豆飞身赶了过来,将符致恒护在自己身后。 “小恒,你没事吧?” “没事!你呢?” “还好!”豆豆说着,眼尖的看见大魏飞身袭来,立刻拉起符致恒,迟钝的闪开,哪知那大魏似乎早知她会这么做一般,剑尖一偏,直直的朝她刺去。 “豆豆……”符致恒握住她的手,这才发现她的手心竟是汗水,“小心!” 豆豆神色镇定,有条不紊,一双眸子奇亮无比,犹如黑夜中最闪亮的星辰,此时她突然放声大喊:“小恒,洒药。” 大魏一听,立刻收势,快速的闪至一边。 待他回过神来时,豆豆已经拉着符致恒朝树林深处跑去。他气得咬牙切齿,目光如箭,举剑吼道:“追上去,杀无赦!” “是!” 身后震耳的冷声让豆豆和符致恒心下一震,两人相视一眼,奋力向前跑去。 很快,大魏便领着人追上了他们,豆豆一手挥动着剑,另外一只手则紧牵着符致恒,在几个高手的围攻下,虽然体力渐渐不支,但却仍旧不慌不乱,举手间是从未有过的勇猛。 深夜的大山里混战不休。 豆豆紧守在符致恒身边,符致恒也是见缝插针的偶尔攻向敌人,但豆豆被几个高手围攻的密不透风,两人渐处下风,身上已被利剑划破了几道口子。 渐渐的豆豆的性子开始急躁起来,可是想起身后的符致恒,她又逼着自己冷静下来,沉着应对。吃力的将大魏几人的攻势都接了过去,不让他们伤害到符致恒。 大魏几人见久击不下豆豆和已身受重伤的符致恒,已全然没有的耐心,下手也更加毒辣,毫不留情。豆豆的压力顿增,应付起来更为吃力。突然,她看见到左边的男子举剑从她的腋窝下刺向她身后的符致恒,豆豆大惊,心脏狂跳,想也没想就收拢手臂,企图夹住那疯狂刺来的利剑。 豆豆背后的符致恒也发现了敌人的企图,见豆豆以臂相挡,急得大喊:“豆豆不要!”他发了狂似的大叫,面色狰狞,双眼红的像是要滴出血来。 那一刻,他想要拉回豆豆已是不可能,只觉胸口剧痛,就像是有人用一把刀一下一下剜割着他的心。 他下意识地将她往后拉,不顾一切的纵身向那人撞去,“啊……” 千钧一发之际,豆豆抱住了他的腰,心里已有了同时死在对方剑下的预感。两人身子在地上连着几滚,滚过之处,血迹斑斑,只听见耳边传来剧烈的兵器相撞声,待他们从地上爬起来时,眼前已见几个人缠打在一起。 来救兵了。 豆豆急忙扶起符致恒往一边的大树下走去,一边走,一边关切的问道:“小恒,你还好吗?” “没事!我没事!”,回想刚刚豆豆的行为,符致恒就忍不住的胆战心惊。 “你在这里待着,我去看看!”豆豆安置好符致恒后,立刻从大树后跳了出来,不顾一旁符致恒的反对。 不远处人影闪动,没过多久,就已见两个白衣人手中的银光闪过,大魏的人就已倒地,当即毙命。眼看那两人就要齐齐刺向大魏,豆豆急忙喊道:“恩人,请留下活口。” 她要活口。 她要问清楚这些人的最终目的到底是什么? 白衣人没有应她,只是凌厉的动作明显的收了不少,眨眼间,大魏的胸前已经多了两把明晃晃的泛着冷光的剑。豆豆快步走了过去,居高临下的瞪着大魏,质问:“晋狗,我劝你从实招来,这样可以少一些痛苦。说!你们蛰伏有大齐的目的是什么?你们又受什么人指示来暗杀御史大人的?” “哼!”大魏冷哼一声,头一偏不看豆豆。 “不说?”豆豆狠狠的踢了他一脚,嗖的一声,一根银针瞬间就没入了他的发间,“待会你可别求着要告诉我。” “你?”大魏抬头,满目愕然的看着豆豆,“你对我做了什么?啊……”还没有等到答案,他已痛苦的哀嚎起来。 白衣人神情不动的对视了一眼,眼角轻瞥了一眼豆豆,心里面对这个小姑娘有了一种莫名的好感。其实,她们接到命令后,赶到这里已经有一会儿了,一直迟迟不出手,主要是想看看主子让她们跟随的新主子是一个怎样的人? 看着豆豆对符致恒的保护,她们早已被她感动,但还是一直忍到最危险的一刻才出手相助。 现在看来,这个新主子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接下来日子,她们相信不会太没趣。 “喂,你说是不说?”豆豆不耐烦的又踢了他几脚,见大魏只顾着哀嚎,根本就没有要招供的意思,她冷冷的朝他飞去一记冷眼,“我没有那么多的耐心,你不要逼我唤那些又冷又滑,又腥又臭的东西来伺候你。” 闻言,大魏停了下来,满目惊恐。 “我……呃……”他只吐了一个我字,就突然口吐鲜血,头一歪人就断了气。 见状,白衣人连忙上前伸他的鼻前探去,然后齐齐看向豆豆,摇摇头,道:“死了。” 眉头紧皱,豆豆走过前,检查大魏的死因,脸色却是越为越难看。她的银针并没有下毒,只是刺中了他的穴位,让他产生痛而已。而他身上也并没有致命的重伤,更没有中毒的迹象,那这人又怎么会突然离奇的死去呢? 豆豆站起来,勾唇朝两个白衣女子拱手行礼,道谢:“多谢两位姐姐相助!” “属下大白(小白)参见主子,保护主子是属下份内的事。”两个白衣女子相视一眼,齐齐朝豆豆单膝下跪行礼。 “主子?”豆豆面带防备的看着她们,“你们是谁派来的?” 难道爹娘这么快就找到自己了吗? 还是,四姨派了人暗中保护她? “属下只是接到命令赶来保护主子,其他的并不知情。”主子说过,从她们接到命令开始,她们不再是[姑苏派]的人,她们今后的主子就只会是唐家大小姐。 对于唐家她们也是知晓的,尤其是那个让天下女子奉为楷模的当家主母——乔春。 能够成为唐家的一员,她们并不排斥。 豆豆转身就朝符致恒藏身的大树下走去,淡淡的抛下了一句话,“可我并不想要跟班,我只想自由自在的。你们还是从哪来就回哪儿去吧,小女子实在是不敢自称为主。” “只要主子不想见到我们,我们姐妹可以消失不见。[姑苏派]不回收送出去的东西,尤其是人。” 豆豆停下了脚步,扭头看向她们,“你们是[姑苏派]的?” “回主子的话,曾经是。” 清亮的眸子骨碌碌的转动了几圈,豆豆面上有些为难的道:“好吧!我就收下,不过,如果没有我的传唤,我希望你们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她不喜欢被人跟着,更不喜欢一举一动都被人看在眼里,丝毫没有自由。 那种感觉就像是没有穿衣服站在别人的面前一样。 “属下明白!” “那现在……”豆豆的话还没有说完,两个白衣女子已消失在她的面前,豆豆愣了一下,回过神后,立刻对着夜空喊道:“我不是让你们消失,我是让你们帮我把小恒送到安全的地方去。” 这两个人也太听话了吧? 她话都还没有说完,她们就急着自动隐身了。 黑暗中,两个白衣女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两人对豆豆后面的话充耳不闻,嘴角高高的翘了起来。 既然你们刚刚那般为彼此,现在也该是把空间留给你们。 豆豆站在静悄悄的树林里,见她们并没有重返归来,无奈的跺跺脚,转身抬步往大树下走去。 “大白,你不怕主子怪罪我们吗?” “小白,你难道不想看到有情人终成眷属吗?” “大白,你总是改不了这个老毛病。” “呵呵!你不也一样,当初还不是很乐意看着前主子被乔大掌柜‘折磨’吗?” “大白,你坏哦。” “同坏!同坏!呵呵……” 两人相视而笑,突然有些明白,李文贵为何急着将她们送人的原因了。然而,她们相信,她们曾经的那点小手段李文贵早已知晓,说不定在他的心里,对她们是感激的。 呵呵!毕竟乔冬是一个很有个性的女子。 配上她们那个怪胎前主子,真是绝配! 豆豆返回大树下,蹲在符致恒的身边,见他身上的血液已经染透了衣衫,白衣变成了红衣,触目惊心。她心急之下,连忙掏出创伤药,小心翼翼的替他包扎。 “唉——小恒,你身上的伤短短几天就三次裂开,看来这一下,需要费些时日来调养了。”看着他再一次被包成了白纱人,豆豆轻叹了一口气,心微微酸痛。 符致恒摇摇头,目光落在她肩膀上,她的肩上被剑划开了一个口子,衣服上沾染了血迹。 “你的伤也上点药吧,别只顾着我。” “啊?”豆豆迷茫的看着他,随即低头朝自己身上看去。 “肩上被划了一个口子。”符致恒看着她泛迷糊的模样,既好气又好笑,“你都不知道自己受伤了吗?真是一个大迷糊虫。” “嘿嘿!不痛,没事儿。只是被划破了一点皮,我上点药就可以了。”豆豆嘿嘿的笑了笑,见他精神不错,心下松了不少,“小恒,依我看赵奎并不知情,也不知他现在的情况如何?我们去找找他吧?” 从赵奎刚刚的拼力相助来看,他十有八九是不知道王太守的打算的,对于这样的人,豆豆自然不会置若罔闻。 “好!你先上药吧,然后,我们再一起去找找看。”嘴上这么应着,但是符致恒心里却已经猜到赵奎的情况了。刚刚那群人如此凶猛的围攻,怕是他已凶多吉少。 不过,就算他没有与王太守同伙,王太守也断不会留他生路。 从他踏上来李家村的第一步时,他就已经是王太守手中必弃的棋子了。 为了不让豆豆心寒,符致恒欣然同意她的提议。 简单的上了药,豆豆便扶着符致恒沿着马车辄轮的痕迹往回走,当他们回到那一片当时曾人蛇激战的地方,扑鼻而来的血腥味,让豆豆忍不住的干呕起来。 当时情急之下,不觉得这蛇有多恶心,现在看着它们身首异处,横尸遍野,顿觉恶心不已。 “豆豆,你怎么了?”身后传来符致恒焦急的声音,豆豆朝他摆摆手,又呕了几声,站直身子闭目聚中精神稳住翻滚的胃,许久过后,才转身微笑着朝符致恒走去。 “走吧!我没事!咱们四处找找。” “真没事?”符致恒蹙紧了眉头,看着她苍白的脸,眼底有着掩饰不住的担忧,“要不,你找个干净的地方坐着休息一下,我去找赵奎。” “要休息也是你休息,你才是重伤患者。”豆豆不同意,上前扶着他,继续在树林里寻找赵奎的身影。 刚走了几步,符致恒突然拉住了豆豆的手,目光紧紧的看向前方,“豆豆不用找了,他在那里。” 豆豆举目望去,目光骤缩,张大了嘴巴,久久无法出声。 只见赵奎被人刺在了树干上,一动不动的站在大树下,从他的样子看来,人早已毙命。 符致恒紧紧的握住了豆豆的手,无声的给她力量面对这一切,半饷,他才垂首看向豆豆,轻声的道:“豆豆,说到底他的死也是因我而起,走吧!我们去帮他收尸,让他入土为安。他的仇,我一定替他记下,将来一定替他报仇。” “嗯。”豆豆鼻音浓重的轻嗯了一声,任由符致恒牵着她走向赵奎。 看着这样悲壮离世的郑奎,豆豆心里不禁联想到了李家村的李叔一家人。幸好,符致恒在离开李家之前,给李家留下了银两,并暗中嘱咐他们在自己离开之后,立即离开李家村,找个地方重新安家。 看来,符致恒对于这些人的手段是非常了解的。 希望李叔一家人能够平安离开,不会被她们连累。 豆豆和符致恒在沉默中安葬了赵奎,两人对着赵奎的墓碑沉痛的磕了三个响头,并暗暗在心里发誓:“将来一定不会放过有关的人,一定会为他报仇!” ------题外话------ 好看咩?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008章 奇怪的杨柳镇 暗处,大白和小白老神在在的看着正在破庙里休息的两个人,见他们一路中都沉默着,不太说话。不是所有拉牛牛站都是第一言情首发,搜索15;1看書网你就知道。小白轻推了一下大白的手臂,轻声的问道:“大白,主子他们是怎么了?怎么一路上都不太说话?” 大白摇摇头,看着似乎都陷入了沉思的那两人,眉头皱了皱,道:“我想他们是在思考。” “废话!我也看得出他们在思考,可是你知道他们在思考什么吗?”小白很不雅的白了一眼自己的姐姐。 大白恼羞成怒,伸手往小白的脑袋敲了下去,“你不是废话,那你倒是说说看他们在想些什么啊?” “我又没说我不是在废话。”小白摸摸脑袋,低低的说道。 突然,破庙里的豆豆站了起来,目光看向大白小白的藏身处,“大白,小白,你们出来。” “属下参见主子!”闻言,大白瞪了一眼小白,两人悻悻的从破庙外的大树上跳了下来。 豆豆看着她们仍旧一身的白衣,阳光下,她这才看清大白和小白几乎长得一模一样,想到和自己孪生的果果,又想起家里那一对可爱的萌宝——糖糖和蜜蜜。豆豆对大白和小白,莫名的就产生了一种亲切感。 “起来吧!”虽然对她们有亲切感,但却并不代表豆豆喜欢被她们这样偷窥,想起那晚她们的消息,豆豆几乎可以肯定,这两个家伙一定是故意的。于是,豆豆勾了勾嘴角,不怀好意的看着她们,问道:“既然我是你们的主子,那是不是我让你们干什么,你们就干什么?” 明知故问,为的就是堵去她们的退路。 大白和小白飞快的对视了一眼,心里皆是浮上一种不好的预感,但面对豆豆的问话,她们还是只能齐齐点头,应道:“是!请主子吩咐。” 豆豆满意的点点头,扭头看了一眼破庙里正朝自己看了过来的符致恒后,又看向大白和小白,红唇轻启:“你们去泉州密切监视王太守的一举一动,看看他平时都跟什么人来往?至于该怎么联系到我,我想不用我教你们了吧?” 既然她们是【姑苏派】的人,那各方面都是拔尖的,传递消息应该就更不用她教了。 “可是……”大白和小白扭头对视了一眼,齐声的道:“可是主子,如果我们不在你的身边,那你的安全该由谁来负责?”意思就是说,我们不想去泉州监视那个老王八蛋。 豆豆嘴角含笑的看着她们,轻轻的问道:“你们可是看不起你们的主子,还是对你们的主子没有信心?那你们要不要让你们的主子再次给你唤些蛇来玩玩?” 那晚,她用蛇来吓大魏时,她没有错过大白和小白眼中闪过嫌恶的神色。 大白和小白立刻摇头,脸色变了变,眼珠子四处乱瞟,仿佛害怕豆豆已经唤了那些恶心的冷血动物一样,“不用了,不用了。我们知道主子很厉害,主子是天下第一能人,我们对主子的崇拜之意,如同滔滔江水,绵绵不断。” “很好!既然如此,那……”豆豆点点头。 大白和小白身形一闪,立刻消失在豆豆的眼前,隔空抛下了一句话,“那么属下就去泉州了监视那个老王八了,主子珍重!” “去吧!王八的生命力很强,你们溜王八的时候,不用太悠着。”嘴角勾起一抹坏坏的笑,豆豆朝那两姐妹离开的方向看了一会儿,然后才抽回目光,转身返回破庙。 “小恒,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符致恒听着她这么一问,立刻联想到她这是要跟自己分开了,连忙问道:“豆豆,我的伤还没有好呢?你不是想要就此别过吧?” 他不是没有自信的心,可是偏偏面对豆豆时,那个叫自信的东西就会弃他而去。 “你的伤还没有好,我当然不会这个时候离开。”豆豆奇怪的看着紧张兮兮的符致恒,“我想问的是你接下来准备往哪里去?我记得你都没有说过你此行的目的?” 符致恒松了一口气,微笑的看着她,“我此次出京要去的地方是山中村。” “山中村?”豆豆怪叫了一声,烦恼的走来走去,一边走还一边碎碎念道:“可是我现在还不想回山中村,那该怎么办?” “豆豆,你为什么要离开山中村?” 豆豆留下了脚步,低头看着坐在地上的符致恒,道:“我娘曾说过,待我和果果及笈后就可以自己选择人生的方向,无论我们想要做什么,她和我爹都会支持。所以,果果去了军营,而我就准备四海游医,锻炼以及提升我的医术,也希望能帮助到真正需要帮助的人。” 闻言,符致恒沉默了下来,他不禁在想,如果自己不是在途中被追杀,那他赶到山中村时,会不会从此就与豆豆背道而驰?苦等了十一年后,两个人还是无法相逢? 他一直单相思着,一直努力让自己配得上豆豆。可是,他自己却忽略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自己从未去了解过豆豆内心的想法,也不并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 这一刻,他甚至有些庆幸,有些感激这些追杀他的人。 如果不是他们误了他的行程,如果他就这样冒冒失失的上门去求亲,如果他认为十一年前的那短短的相处就足够的话,那他很有可能就会彻底的失去豆豆,连一丝一毫的机会都不会有。 一败涂地。 他忽略了豆豆的成长环境,他忽略豆豆的追求,他忽略了豆豆的许多许多……一味的以为,一味的自以为是,自我的认为只要自己有了地位,有了身份,自己就能够配得上她。 这一刻,他发现自己是多么可笑的自以为是。 “你去山中村干什么?”豆豆没有发现符致恒内心汹涌的反思,径自问道。 符致恒决定避重就轻,隐去自己原来那可笑的想法,省得吓跑了豆豆,“我是奉了太皇太后的谕旨,前去山中村请柳神医进宫。” “找我柳爷爷进宫?”豆豆忙问:“可是宫中的谁病了?” “皇上有些不舒坦,太皇太后放心不下,便差我来找柳神医回宫。”符致恒说着,顿了顿,又问:“豆豆,你会联我一起回山中村吗?”虽然知道答案是否定的,可符致恒还是忍不住的想要问一下。 豆豆没有让符致恒意外,只见她轻轻的摇摇头,“我暂时不会回去。待你的伤势好得差不多了,咱们就分道而行吧。你脸上的伤需要时间来治,或许,我柳爷爷有更好的办法。只是……” 符致恒那颗不断往下沉的心,在听到她最后的两个字时,瞬间又提了上来,眸子流光溢彩的看着豆豆,忙问:“只是什么?” “只是,我觉得以你现在的情况,不应该继续前往山中村。” “为什么?” “你想啊,那些人已经知道你的目的,在这里无法除去你,那他们一定会在沿途布下天罗地网,只等你去投而已。我觉得,你还是暂时别去山中村了,当下之急,还是调查出晋狗的目的重要一点。” 豆豆说着,目光瞟向一旁角落里正冒着白气的药罐子,她走过去蹲下身子,拿起一旁的湿布捏着罐盖子揭开查看,“我觉得你还是回京城去调查清楚比较稳妥。” 符致恒怔怔的看着豆豆忙碌的背影,沉思了一会儿,只觉豁然开朗,脑海里一片清明,“我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眼下晋狗的意图不明,而很明显朝中有人态度不明,我也确实是放心不下。这样吧,我身上的伤也需要一个大夫随同医治,既然你想要游医,不如就与我一起,咱们一起赶回京城,在这途中,你可以帮助有需要的人,而我可以借机替皇上视察民情。” 符致恒的脑子转得很快,顺势提议,就是为了给自己争取抱得美人归的机会。 既然他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那他就不会再犯,也不会错手放开。 豆豆没有立刻应他,而是有条不紊的倒下药汁,端到了他的面前。符致恒也没有再次问她,而是静静的看着她,静静的等待着她的回答,只是唯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心跳得多么快。 扑嗵扑嗵扑嗵…… 他既期待,又害怕听到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 “先喝药吧。”豆豆把药汁递到了他的面前。 “好!”符致恒接过药碗,低头吹了吹就喝,不再像往常那样赖皮撒娇。他惴惴不安的一口接一口的喝药,心里急得跟什么似的,可又不怕追问得太急,就怕会引起豆豆的不满。 “喝完了。”将空药碗递了过去,符致恒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瞟向豆豆的脸上,不想漏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豆豆接过空碗,抬眸看着他,红唇轻启:“我这次出来的路线图里,并不包含京城。”看着符致恒的眼睛瞬间就没有了光彩,豆豆也不知怎么了,就自动的改了口,“不过,咱们是好朋友,所以,好朋友的忙我是一定会帮的。” “谢谢!谢谢你把我当成好朋友。”如同死湖般的眸子因为这句话,突然间就亮了起来,豆豆甚至可以看到他眸底的秋波缓缓荡开,散出一层层的涟漪。 两人你望着我,我望着你! 谁也没有移开视线,一时之间,破庙里静得落针可闻。 “天色不早了,咱们起程吧。前面有一个小镇,咱们就去那里投宿。”太阳从云中探头出来,阳光从破瓦缝隙处照了进来,照在豆豆的脸上,让她一下子就回过神来。 符致恒扭头看向外头,掩饰尴尬的轻咳了几句,顺着豆豆的话头,道:“行!咱们起程。” 两人走走停停了一个时辰,终于来到了距离最近的柳杨镇。 也不知是因为黑幕将临,还是因为这个杨柳镇地处在偏僻的地方,街上的小贩小滩已经没有了,街道两边的商铺也有不少已经打了烊,只有一些酒家和客栈还亮着灯。 豆豆找了一家比较干净素雅又临近河边的客栈,两人相携而入,谁料那本因为生意淡而打瞌睡的老掌柜,闻声睁开眼后,立刻惊得尖叫起来。他颤抖着身子,脸色苍白的指着他们,继继续续的道:“你……我……鬼啊……” 好看的眉头皱成了一团,豆豆上前站到老掌柜面前,疑惑的问道:“老掌柜,这天都还没黑呢,你就急着见鬼啦?真是的,这世上哪会有鬼,没事自己吓自己。” 真是没胆! 一大把年纪了,还这么经不过吓。再说了,她长得哪里像鬼了?有她这么好看又可爱的鬼吗? 后面的符致恒透过薄纱看向那个躲在柜台下的老掌柜,见他的目光总是落在自己的身上,突然,他明白了过来。原来是他这通身的白,把人给吓到了。 为了不让他脸上的伤风吹日晒,豆豆给他买了一顶白纱帽,飘逸的白纱巾严严实实的将他的脸隔绝在外人的眼中。 本是为了方便,却没有想到吓到人了。符致恒轻叹了一口气,突然,眉头皱了皱,看向老掌柜,问道:“掌柜的,你为何会以为我是鬼呢?我们进了镇子后,发现街上冷冷清清的,不少商铺也都早早打了烊。可是你们柳杨镇发生了什么事?” 身为御史,协助皇帝处理过不少政事,也看过不少地方官呈上来到奇案。他很快就猜测到老掌柜之所以反应这么大,应该是近期这个镇上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情。 老掌柜探着脑袋上下打量着豆豆和符致恒,许久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气,缓缓的从柜台底下爬了起来,伸手以袖拭汗。确定了对方是来投宿的客人后,老掌柜的脸上绽开了笑容,连忙从柜台里迎了出来。 “两位官倌,真是不好意思!都怪老头子眼拙,这就闹笑话了,实在是对不住啊。”说着,他将豆豆和符致恒引到一旁的桌前坐了下来,又笑着问道:“不知客倌是要打尖,还是要住宿?” “都要!”豆豆环看了一眼这空荡荡的大堂,问道:“掌柜的,我看你这里的条件不错,怎么好像没有什么客人?”大堂里的桌椅擦得干干净净的,一尘不染,靠墙角的地方还摆放着不少花草,看起来既干净又淡雅。 “唉——”听着豆豆和符致恒的问题,老掌柜忍不住的长叹了一口气,扭头望了一眼客栈外那两岸种满了柳树的河,眸中染上些许怯意,放低了声音,道:“三天前,镇上老柳家的二女因为与老杨家的儿子私订终身被发现,结果被镇长作主,那柳家二女当天就被装猪笼沉河了。这几天夜里,三更过后,河边总会传来女子伤心的哭声,大伙都被吓得不轻,所以,就如两个客倌看到的那样,街上的商铺早早就打了烊。” 说着,他扫看了一眼自己这空荡荡的大堂,心情郁闷的道:“客倌你瞧瞧,就几天的工夫,我这里都成为人人惧怕的地方了。一天到晚都看不到客人上门,不瞒客倌,你们还是我这三天的第一个客人。这不,眼看着店里没了生意,我连小二都放回家去了。” “掌柜的不用担心!这谜底总有一天会被揭天,待到谜底揭开的那一天,我想也就是掌柜的生意回来的那一天。”豆豆说着,若有所思的望了一眼窗外树影婆娑的河流。 “谜底?”老掌柜低喃了一声,目光不禁落在了豆豆的脸上,只见她神色淡然,完全没有因为听到这个闹鬼的事情而浮现怯意,清眸中秋波盈盈,嘴角的挂着浅笑,右颊上那甜甜的小梨涡若隐若现。 符致恒瞧着老掌柜打量豆豆的目光,有些吃味,不悦的道:“掌柜的,麻烦给我们上些吃的。然后给我们安排两间上房,我们已经赶了一天的路了。” 老掌柜回过神来,立刻点头陪笑,道:“呦……客倌真是对不起!我这就去准备,还请客倌稍等。小二,小二……”老掌柜朝后院喊了几声,见许久无人回道,这才想起自己把店里的伙计都放回家去了。 他懊恼的拍拍自己的脑门,一脸歉意的看着豆豆和符致恒,道:“瞧瞧我这记性,我都忘记伙计们都回家去了。官倌稍等一下,我这就去厨房给客倌准备吃的。” 老掌柜说着就急匆匆的往后院走去,突然,他又折了回来,红着老脸看着豆豆,问道:“客倌,我还不知道,你们想吃点什么?” “呵呵!”豆豆看着老掌柜一脸尴尬的样子,忍俊不止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她抬头看着老掌柜,“掌柜的,你就随便给我们下两碗面吧,再给我准备一个药罐子和煎药的炉子,我待会要为我的朋友煎药。” 闻言,老掌柜扭头看了一眼符致恒,连连点头,应道:“好的!客倌请稍等,我这就去下面。” 原来这人是生病了,怪不得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 又想起自己刚刚失礼的举止,老掌柜腆着老脸飞快走向后院,没过多久,他就端着两大碗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面条出来。“客倌,面条来了。”老掌柜把面条端到了两人的面前,不好意思的解释,“官倌,后厨里没什么食材,我只是简单的下了两碗家常面条,还望客倌海涵。” 豆豆看了一眼热气腾腾的面条,见面条上各放着一个煎成金黄色的荷包蛋,汤面上还飘着特殊制过的葱花,一股香味扑鼻而来,她顿时觉得肚子已饿得饥肠辘辘。 她拿起筷子,深吸了一口香气,抬头笑眯眯的看着老掌柜,道:“好香啊!谢谢掌柜的。” 老掌柜看着豆豆眼底真诚的笑意,又见她作为客人还向他道谢,脸上立刻绽开笑容,笑呵呵的摆摆手,道:“客倌谬赞了,那客倌先用面,我去帮客倌准备沐浴用水。” “嗯,好!谢谢掌柜的。” “不用!不用!”面对如此多礼的豆豆,老掌柜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只觉压郁了几天的心情,这一刻终于在豆豆那如花般灿烂的笑容里开朗起来。 如同阴霾尽释,阳光普照。 符致恒静静的看着豆豆和老掌柜之间的互动,这一次,他不再吃味,而是沉醉在豆豆的笑容里。就是这样的笑容,就是这样的开朗的性格,当年就像是一束暖阳照进了他的心里,从此,他再也无法忘记那种温暖。 豆豆低头喝了一口面汤,立刻惊讶的抬起头来,看向纹丝不动的符致恒,兴奋的道:“小恒,快吃!这面汤很鲜美,你快喝喝看,待会面条烂了就不好吃了。” “好!”看着她满足又惊喜的表情,符致恒只觉心被什么轻撞了一下,轻轻的荡漾起来,让人不禁沉醉那种奇妙的感觉中。 “吃啊!”见他仍旧不动筷,豆豆干脆放下了汤勺,眨巴着眼看着他,不停的朝他努嘴,示意他快点尝尝。 有美食,当然要与朋友一起分享才会变得更美味。 勾唇一笑,符致恒拿起汤勺,轻撂开面前的白纱巾,优雅的低头轻抿了一口面汤。 “嗯,这面汤真的不错。” 听着符致恒与自己一致的评语,豆豆立刻笑得眉眼弯弯,重拿起汤勺和筷子,一口汤,一口条面,有滋有味的吃了起来。很快两人面前的面条就见了底,豆豆放下碗筷,摸摸肚子,看着对面的符致恒呵呵的笑了起来。 好朋友,热面条,温暖的笑容…… 这也是百味幸福的其中一种味道。 平淡,却让人难忘,让人满足。 …… 夜幕降临,送热水到客房后,老掌柜就打了烊,独自一人回后院去了。 把药汁端去隔壁后,豆豆就回房沐浴,将一身的疲劳和风尘洗去。拉开窗户,豆豆临窗而立,手里拿着干白布擦拭着湿发,目光却落在了楼下的河面上。 真的闹鬼了吗? 豆豆当然不会相信,从小教育她的娘亲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女子,自然,她的胆识和见解也与这个朝代的女子有所不同。她不顾老掌柜的劝说,倔强的选了个依河的房间,想起老掌柜临走前,那欲言又止的模样,豆豆忍不住的笑了。 叩叩叩…… “豆豆,你在吗?”门外响起了符致恒的声音。 豆豆一边朝房门口走去,一边应道:“在!你等一下。”她没有注意到,在她转身的那一刻,河边的柳树下闪过了一抹白影。 ------题外话------ 哎哟~ 亲爱的你们,咋都不吭个声呢?豆豆的故事还行么? 顺便借这个地方,推荐一下妞妞的其他两个完结文,有空的亲们可以去看看。不一样的故事哦,却是同样的俏娘子。 【农家俏商女】http://。xxsy。/info/521921。html 【教主,夫人喊你去种田】http://。xxsy。/info/482390。html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009章 哭泣的人 房门由里拉开,符致恒看着豆豆那一头披在肩上的湿发,微愣了一下,微微的别开了脸,道:“我来看看你,你没什么事,我就先回房了。”路上两人因为没有条件,而不分昼夜的相处在一起是一回事,现在既然各自有了房间,他也不便在她的房间里进进出出。 且不说这里是客栈,就从刚刚老掌柜说的那件事来分析,这个杨柳镇的民风应该是很严的。像他们这样未婚的男女,该避嫌的还是要避着一点的,省得落人口实,被人指点。 “进来坐吧!”豆豆侧开身子,邀请符致恒进房,“我今天还没有替你换药,你来了正好,就在这房里给你换药吧。”从小受乔春的影响,豆豆对于什么男女之别看得不很重,在她看来,身正就不影子斜。 而且,她和符致恒是好朋友,好朋友之间,自然是不必处处设防的。 符致恒迟疑了一下,看着她摇摇头,道:“豆豆,你把药给我,我回房自己上就行了。” 闻言,豆豆的眉头骤然皱起,她的目光在符致恒的脸上来回打量,最终还是不悦的问道:“小恒,你这是什么意思?避嫌?我们是好朋友,况且我们之间光明磊落,清清白白的,你怕人说什么?” 看着这样的符致恒,她心生不悦,觉得此刻的他特别的扭捏,根本就不像平常的他。可她不知道,符致恒这么做,为的可是维护她的闺誉,为的是不想让外人对她指指点点。 两个人,一个人觉得好朋友就不用分男女;一个觉得不能坏了对方的清誉。 一个喊进,一个喊回。 两人自相逢以来,第一次产生了不同的意见。 豆豆看着比自己还要倔强的符致恒,心里无奈极了。她转身拿过桌上的小花包,返回房前,一把塞进了符致恒的怀里,直接就下逐客令,“药都在你的手里了,你回房去吧。” 轻叹了一口气,符致恒看着豆豆嗫嚅了几下,终是没有再解释,只是轻道:“这一路上,你也累了。早点歇着吧。” “好!”豆豆气鼓鼓的点点头,见他转身就走,她又补了一句:“你的背上有伤,小心一点上药。切记不要让伤口碰到生水,现在伤口正在愈合,可能会痒,你可千万要忍着,别去挠,知道了吗?” 符致恒回头,朝她展唇一笑,“好!” 两人之间,刚刚那点不悦,在这一来一回的对话中消之殆尽。 豆豆关上了房门,却又听到门外的符致恒喊了她一声,“豆豆,晚上你早点休息,不要出去。”他知道豆豆不害怕,但是,他也知道依豆豆的个性,今晚上她极有可能会去河边走一趟。 他们初来乍到,也不知这里面到底有什么样的隐情,更不知这件事情来胧去脉,他不想她去冒险。 一点都不想! “好!”豆豆插上门闩,乖巧的应道,随即又压低了声音笑道:“好才怪!” 她要了这么一间靠河的房间,无非就是为了等今晚三更时,那个在河边哭泣的女子出现。她倒要看看到底是怎么冤情,让她三更半夜扮鬼吓人? 符致恒静静的站在门前,好一会儿,才抬步离开。 这个豆豆答应得这么快,怕是心里面并不是这么想的吧?算了,随着她吧,晚上自己留意点跟着她,反正自己作为朝廷命官,也不可能让冤案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漏过。 入夜,明月当空,树影婆娑。 豆豆吹了房间里的灯,搬来椅子坐在窗前,隐身在帘子后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河边。她忍着疲劳和瞌睡,两个时辰都过去了,可河两岸除了两排在夜风中摇曳着婀娜多姿的身材的垂柳外,她连个人影都没有瞧到。 她伸手揉了揉干涩的眼睛,蹙眉低喃:“怎么这么久连个鬼影都看不见?难道是‘鬼’知道我在这里等着,她吓得不敢出来了?” 忽然,河边柳树下,一条白影闪过。 豆豆立刻来了精神,兴奋中又带着紧张,她睁大眼睛的盯着那树下白影的一举一动,只见那白影忽的一下就飘到了河面上,身姿摇晃,乌发盖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的惊悚。 “呜呜呜……我好冤啊……还我命来……” 夜空中传来断断续续的悲泣声,让人闻之既怕又被她的悲声给撼动。豆豆不作细想,转身就往房门口走去,等了一个晚上,她现在就去看看那究竟是什么人在装神弄鬼? 嘎吱…… “豆豆。”房门乍开就见符致恒已经站在房前,见到她时,眼中毫无意外。闪身而出,豆豆笑眯眯的凑到他的面前,仰头看着他那张只露出眼睛、鼻子和嘴巴的脸,“你也想去看看?” “我身为朝廷命官,当然不能看着冤案在我面前发生。”符致恒点点头。 闻言,豆豆有些意外的看向他,“你也觉得是冤案,而不是真的有鬼?”她以为他只是担心她,所以才在这里等着呢?原来,他也跟自己抱有一样的想法,想着,她对符致恒不禁另眼相看。 毕竟,这个世上不信鬼神之说的人,并不多。 “当然!我从不相信这世上有鬼。” “呵呵!”如花的笑容在夜色中绽开,一时间,那璀璨的笑容让符致恒失了神,他双眼微眯,看向豆豆的目光更为炽热。 豆豆没有发现他异样的目光,开心的上前与他并肩而站,“咱们快走吧!再不去,待会那‘鬼’都要走了。” “好!”符致恒的目光从她出现的那一刻起就没有离开过她,此刻,看着她双眼放亮,眸中像是点上了两盏明灯,那模样似有一种狡黠,又有一种睿智和过人的胆识,这些夹汇在一起,组成一个独一无二的可人儿。 让他越看越移不开视线,越是懂她一分就陷得越深。 泥足深陷。 但他甘之如饴! 两人趁着夜色从客栈里走出来,为了不惊动那河面上的人儿,他们一路上东躲西闪,不让自己暴露在月光下。耳边的哭泣声,哀叹声,喊冤声……越来越清晰。 很快,他们就来到距离那白影最近的柳树下。 豆豆和符致恒环看了四周一眼,然后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了一下,豆豆朝符致恒做了一个手势后,突然轻身一纵就朝河面上的白影飞去,突由其来的状况,让白影傻眼了,一下子连悲泣都停了下来。 “啊……” 惊惶之下,白影转身就往岸边飘去,可豆豆的动作更快,她出手如电,抓住她的手臂,用力一拉,她便不由的被豆豆拉着往河的另一边飞去。她的双手不断挥动,想要甩开豆豆的箍制,可豆豆就像是身上长了无数个眼睛一样,总是能第一时间就避开她的手。 拉着她继续向河岸边纵去。 双脚踮地,白影立刻连连后退,心中警铃大作,她瞪着朝她欺身而来的豆豆和符致恒,防备的问道:“你们是谁?这么晚了,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她还真是没见过不怕鬼的人,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人? 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豆豆突然伸手将符致恒头上戴着的帷帽拉下,露出他那被白纱层层包裹的脸,那人立刻被吓了一大跳,她惊恐的看着符致恒,“你……你们……” “我们是人!而你……”豆豆朝符致恒看了一眼,符致恒立刻将不知何时他手中多出来一大捆绳索丢到了那人的脚下,默契的接下豆豆的话,“而你是一个半夜装神弄鬼的人。” “说!你为何半夜三更不睡觉,一个姑娘家三更半夜在这里装神弄鬼?”豆豆欺身逼问。 唉——那人长叹了一口气,伸手缓缓撂开挡在他面前的乌发,露出一张面目清秀的脸,月光下,那张清秀的脸上布满了浓浓的哀愁。他抬眸看向豆豆,豆豆立刻惊讶的失声道:“你是个男的?” 似是不敢相信,豆豆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身穿女装,披头散发的清秀男子。确定他就是一个男扮女装的‘女鬼’后,她突然想起了老掌柜跟他们讲的事情,又问:“难道你就是那个杨家公子?” “我不是!”那人摇摇头,听到她提及柳家公子,脸上立刻就涌上了愤懑,冷声道:“那种无耻又薄情的男人,我恨不得亲手杀了他。” 无耻又薄情? 老掌柜不是说,他为了阻止镇长对柳家二女的惩处,还挨了不少打吗? 难道这中间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一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符致恒行至豆豆身侧,看着面前的男子,只觉疑团重重。 那人上下打量了他们一会,摇摇头,脸上一阵悲凄的道:“我看你们是外地人,这镇上的事情,你们还是少管为妙,省得惹祸上身。” 这么一听,豆豆那颗热血的心就更加躁动起来了,这不明显就是有隐情吗?这事让她碰到了,又岂有放着不管之理。她轻撞了下符致恒的手肘,朝他示了个眼色。 “你说来听听吧,如果真有什么不平之事,我们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你们?”那人很是怀疑的看向豆豆和符致恒,刚刚这个姑娘的身手他是见过的,可是,眼前这个男子?他自己都不知是何原因身受重伤,他又凭什么说这样的话呢? 帮忙?不像现在这样帮倒忙就行。 看出了他的不相信,豆豆神气的上前一步,凑近了他的面前,“怎么?你认为我们不行?” “我又没有这么说,只是,你们这不都……”说着,他的目光落在了符致恒的身上。 顿时,豆豆明白了他的顾忌,拉过符致恒,指着他,道:“你没有听说过,一人难敌四手,他的事情很复杂,你不便知道。但是,你的事情他确实可以帮上忙。” “真的?”见她说得信誓旦旦,那人忍不住细细的打量起了符致恒。 符致恒则静静的回视着他。 良久过后,那人对着他们缓缓而道,将他半夜装鬼吓人的事情简单的说了出来。 原来,他是柳家的大儿子,也就是那个被关猪笼沉河的柳姑娘的大哥。他气愤镇长的一手遮天,草芥人命,因为他二妹的死,他家中的爹娘双双病倒,而杨柳镇上也全都是关于他们柳家的风言风语。 他忍不下这一口气,所以,便半夜来这里扮鬼吓人,为的就是引起大家的注意,让大家一起讨伐镇长。只是,这么几天都过去了,镇长仍旧吃香的喝辣的,倒是镇上的百姓被吓得夜不出门。 要说那镇长在杨柳镇可是一个称王称霸的人物,只是,不知他是做过的缺德事太多,还是阴损过度,导致他家里有十一个女儿,独有一个儿子,可偏偏这个儿子还是一个天生傻子。 那日,他的傻儿子上街,正巧碰到了柳家二女在街上卖鸡蛋,他那从来都是傻乎乎的儿子,一反常态的追着柳家二女不放。 为此,镇长大喜,认为儿子长大了,知道找姑娘了,可以为他家续下香火了。派人打听一番下来之后,便让人上门提亲,岂知当时便被柳家拒绝了。镇长脸上挂不住,又不忍让儿子不开心,更想早日抱孙子,他便强行下了婚书,强迫柳家收了聘礼,并让人择了日子,强硬的要娶柳家二女进门。 柳家二女虽是不愿,但镇长曾放下狠话,如果她们家不同意,她大哥这辈子都别想有出头之日。于是,柳家二女便约了杨家儿子,准备跟他做个了断。 两人悲痛而散。 没过几天,柳家二女又收到杨家儿子的信,约她见上最后一面。柳家二女偷偷赶去两个经常见面的地方,谁知杨家儿子刚出现不久,镇长就带着人来势汹汹的出现了,并下令将他们绑了起来,不分青红皂白就先痛打一顿。 最后,杨家人出面求情,说是柳家二女先勾引杨家儿子的,还说什么柳家二女嫌弃镇长家的儿子……最后,柳家二女被强行关猪笼沉河了。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不上官府去告镇长?”听完了这件事情的来胧去脉,豆豆忍不住的气愤,“那杨家也太无情义了,在这样的情况下,居然只顾及自己。” “豆豆……” “难道我说的有错吗?”豆豆移眸看向符致恒,眼底翻滚着怒火。 ------题外话------ 今天妞妞姐的老妈生日,晚上有节目,所以,码字的时间减少了,见谅啊。明天多更几千补上,谢谢大家的支持。群么么。 本拉牛牛院首发,请勿转载! 010章 符致恒的好厨艺 “你说的没有错!可是,你……”符致恒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扭头看向柳家大儿子,问道:“柳公子,你方便说一下你家的住址吗?现在趁夜你先回家去吧。明天,我和豆豆再去你家了解情况。” 柳家大儿子微愣了一下,目光来回在豆豆和符致恒身上打转,过了一会儿,他点点头,弯腰拾起地上的那一在捆绳子,看向符致恒,道:“在下叫柳子叶,家住镇南边的老牛村,公子只要在路上稍一打听,便可。” 现在他们老柳家都已经成了杨柳镇的‘名人’了,随便抓一个人来问他们家的情况,怕是任谁都能说上大半天。 “好!” “如此,子叶就先告辞了,明日,子叶会在家里等候两位的大驾光临。” 符致恒见他文质彬彬,举手投足之间均有一股文人的气息,对他顿时有了些许好感。 目送柳子叶离开之后,豆豆扭头看向符致恒,问道:“小恒,你难道怀疑这个柳子叶所说的话?” “不是怀疑,而是单面之词不可尽信。你细细的想想,难道就没发现他话中的漏洞吗?”眸子转了转,符致恒下巴一抬,朝客栈方向努努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回去再聊。” “嗯,走吧。”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窗外照进房间时,豆豆便准时的睁开了眼,虽然最近都没有睡过几场安稳觉,但是,从小就养成好习惯的豆豆,每天都会准时苏醒,准时起床。 空气中飘来阵阵香味,豆豆摸摸肚子,循着香味走向客栈一楼后院的厨房。 “姑娘,早!”掌柜的正在院子里洗葱,见豆豆走了进来,忙是笑着招呼。 “掌柜的,早!”豆豆朝厨房望了一眼,笑着看向老掌柜,问道:“掌柜的,你这是在煮什么啊,怎么这么香?闻着这香味,我都馋涎欲滴了。” 老掌柜笑了笑,伸手指着厨房,应道:“姑娘,厨房里是跟你一起的那位公子在做早点。一早我起床开门,就已见那位公子起床坐在大堂上等老夫了,他写了份食材的清单给我,差我上街去买。这不,买回来后,他一人在厨房里忙到现在,我也就只是替公子打打下手而已。” 本看着那公子的手细皮嫩肉的,又见他举止优雅,还以为他是一个高高在上的贵公子,没有想到,他还有这本事。刚刚在厨房里,见他的刀功和做料理的手法,一点都不输给他这个靠饮食起家的人。 他的做法细腻,调料和搭配独特。 别说是这个姑娘闻着馋涎欲滴,就他也是馋虫作祟啊。 “小恒?他会做饭菜?”豆豆太意外了,一路上见他给什么吃什么,还经常看着食物皱眉头,本以为他是吃不惯那些普通的食物,原来是因为那些东西不合口胃。 呵呵!待会得要好好的品尝一下他的手艺。 豆豆微笑着走进厨房,只见大锅上架起了三层大蒸笼,此刻正冒着白气,而符致恒则站在小灶边,一手拿着陶锅盖,一手拿着瓷勺轻轻的搅动着陶锅里的东西。 豆豆惊讶的发现,一身雪白的他站在油腻的厨房里,手拿着厨具做食物,竟然没有丝毫的违和感,反而让人觉得亲近。 呵呵!真是出得朝堂,入得厨房。 想到他脸的伤势,豆豆的心突然变得沉重起来。那伤她还真的没有绝对的把握治好,毕竟那刀口太长,而且那毒伤似乎对肌肤的破坏力特别大,伤口很难愈合。 “豆豆?”眼角余光瞥见豆豆站在厨房门口发呆,符致恒放下手里的瓷勺,看着她笑道:“你先去大堂里坐着,很快就可以有早点吃了。”这一路上,她陪着他风餐雨宿的,如今有了条件和机会,他很想亲手给她做一顿好吃的。 豆豆回过神来,笑着走了进去,“我来帮忙。” 符致恒点点头,非常愿意与她多相处,“行!那你就准备一下,帮忙先把这锅粥端出去吧?” “好嘞。” 蒸笼里的点心也熟了,符致恒和豆豆、老掌柜三人一起把十几笼各式各样的早点端到了大堂的桌上。豆豆惊讶的看着满桌的点心,好半天才抬头满眼佩服的看着符致恒,道:“哇!小恒,想不到你这么厉害。这些点心怕是连皇宫里的御厨也做不出来吧?” 弯唇笑了笑,符致恒伸手做了个请势,“请豆豆姑娘赏脸品尝。” 这些点心可不就是他从御厨那里学来的吗?他听说豆豆从小就喜欢美食,所以,在烹饪之面,他下了一番心思去学。只希望将来有一天,能让豆豆吃到他亲手做的食物。 别人说,要想留住一个男人,就要留住他的胃。 在这里,符致恒觉得同样的道理用在女人的身上,也是适用的。 皇帝曾意味深长的问他:“君子远疱厨,你是准备为一个女子而让世界上多一本叫到[男训]的书吗?” 他却笑着应道:“事无巨细,贵在开心,贵在心甘情愿。心若有家,何惧流言?[女训][男训]于他如废纸一堆而已。”他要的是那如阳光般的笑容。 “呵呵!”豆豆开心的笑了笑,调皮的朝他还了一礼,“多谢公子!小女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老掌柜看着他们一来一往的礼数,越看越觉得眼前这两个人不是平常百姓。他上前,笑着拿碗替他们各盛了一碗粥,“两位客倌,请慢用!” 豆豆看了一眼满满一桌子的点心,抬眸看着老掌柜,笑着邀请,“掌柜的,你也坐下来和我们一起吃吧?小恒做了这么多的点心,我们两个也是吃不完的。” 双眼亮了一下,老掌柜将目光投向符致恒。 符致恒微笑着点点头,站起来伸手朝老掌柜做了个请势,“豆豆说的没错,掌柜的,一大早就给你诸多麻烦,你就坐下来跟我们一起吃吧。” 老掌柜笑呵呵的朝符致恒拱手,道:“呵呵!老夫有口福了,如此多谢公子了。”说完,他坐了下来,与豆豆和符致恒一起吃早点。 正当,三人吃得津津有味时,一个身穿蓝袍的男子从外面走了进来,见喏大的大堂里只有他们三人在用早饭,微愣了一下之后,他将目光停放在那桌上的早点上。 “哟,客倌。您这是?”老掌柜见有客人进门,连忙放下碗筷笑着迎了上去。 蓝袍男子从桌面上移开了视线,行至一旁的桌前坐了下来,“掌柜的,给我来份早点。” “客倌,那个……”老掌柜暗恼自己没有准备早点,主要是因为他认为不会有客人上门,对此,他面露窘色的道:“客倌,本店现在只须面条,不知……” “那他们为何却有精美点心?”蓝袍人不甚理解的朝豆豆那一桌看了一眼。 “客倌有所不知,那些点心是那位公子亲自下厨做的。”老掌柜理亏,又不怕得罪好不容易等到上门的客人,只好软声解释。 “……”闻言,蓝袍人的目光瞟向符致恒,随即就抽回目光,语气淡淡的道:“如此,就请掌柜的给我上碗面吧。” 豆豆若有所思的盯着蓝袍人,眉头无声的蹙起,符致恒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轻问:“怎么了?” “没事!咱们快点吃吧,待会还要出去呢。”豆豆冲他展唇一笑,低头喝粥。 那个人好像是那天晚上救她的那个人,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符致恒深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说话,低头用早点,只是眼角余光不时的瞟向蓝袍人。豆豆好像是认识那个人?可如果认识为何两人又不打招呼呢? 想着,他又悄悄的扭头看了一眼那个男子,见他长得俊逸非凡,玉树临风,突然胃中升起一股酸味。 用过了早饭,两人便出门按老掌柜给他们指的路,一路朝老牛村走去。 老牛村距离镇上不远,走路半个时辰就到了,沿途风景怡人,可各怀心事的两人却显心不在焉,一路上只是沉默而行。眼看着老牛村就在前面时,符致恒停下了脚步,看着豆豆,问道:“豆豆,你认识客栈里的那个蓝袍人?” 轻轻的摇摇头,随即又不太确定的道:“好像就是那晚从黑衣人手中救下我手那个人,可是,那晚夜色太浓,当时我看得并不太清,不过,听他说话的声音,应该就是他。” “是他?”符致恒有些意外,听豆豆说这个人的武功不凡,手起刀落那黑衣人就倒地即毙。 可杨柳镇如此偏僻的地方,他出现在这里是路过,还是? 两人都有同样的怀疑,但又觉得不该对一个陌生人凭白就产生怀疑,更何况如果这人真是那晚的人,说起来还是他们俩的救命恩人。轻轻的甩甩头,豆豆当下有了决定。 远远的便见一个灰袍男子朝他们走了过来,走近一看,豆豆立刻就认出他是恢复男装的柳子叶,两人相视一拉牛牛了脚步。 “公子,姑娘,你们可算是来了?”柳子叶站在他们面前,有些意外的看着他们。他本不抱有希望,以为他们只是随口一提而已,没想到他们是真的上门了。 “我们说过会来,就一定会来。”豆豆点点头,很显然并没有漏过柳子叶的表情,“柳公子前面带路吧,你昨晚说令尊令堂身体有恙,我先去替他们诊诊。” 柳子叶惊讶的看着豆豆,“姑娘是大夫?” “正是!” 双眼骤亮,柳子叶连忙拱手,道:“公子,姑娘,请随子叶来。” 他家境一般,自己去年也中了秀才,本想着明年就去参加科试,为柳家光耀门楣。岂知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如今家中双亲病倒,却无大夫敢上门诊治,就连好平时关系较好的人家,也纷纷避他们如蛇蝎。 如今爹娘皆病,他正是束手无策之际。听闻豆豆是个女大夫,他立刻喜上眉梢,露出了这些日子来的第一个笑容。 三人行至一房小四合院里,院子里的东西收得整整齐齐的,围墙下种着花草,院子的左侧有一个金银花架,架子上开满了白黄两色的金银花,花架下面摆着一张小方桌和几张旧凳子,乍一走进院子里,让人有一种清新素雅的感觉。 看来这柳家穷归穷,对生活倒是挺有诗意的。 “公子,姑娘,这里就是我家了。请两位进屋坐,先喝口茶水。”柳子叶自从听到豆豆自称为大夫时,他对他们二人的态度就产生了很明显的变化,豆豆和和符致恒当然也发现了这个变化,但却不点明。 “柳公子,你还是带我先去看看令尊和令堂吧?”豆豆目光四扫,目光从墙边那小堆灰烬中掠过。 柳子叶将目光看向符致恒,有些担心怠慢了他。 符致恒抬步走向金银花架下,一边走,一边道:“你们先去忙吧,我在葡萄下坐坐。” 见状,柳子叶立刻笑着道:“公子请稍坐!子叶先陪姑娘进屋,稍候就出来。” “去吧!不用管我,我坐着就好。”符致恒不甚在意的摆摆手,轻撂袍角,优雅的端坐下来。 豆豆看向愣神的柳子叶,笑着催促,“柳公子,带路吧。” 柳子叶回过神来,心里暗暗嘀咕,“这个公子看起来像是一个高贵优雅的贵公子,可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又没有随从侍候在身旁呢?他说能帮自己讨回公道,难道他的身份真的不简单?” 撂开门帘,柳子叶站立在门侧,谦谦有礼的道:“姑娘,请!” 微微颔首,豆豆微笑回应。 屋内的老人家听到儿子的声音,立刻虚弱的问道:“叶儿,这是谁来了?” 他们家落到今日这般田地,哪里还有人敢与他们来往,他们实在是猜不出谁会在这个风头上来他们家?自爱女受辱离世后,他们老两口子如果不是放心不下还未成家的儿子,他们一早就不想活了。 试问,从此要被人戳着背梁骨生活,这样的日子该如何过下去? 对于女儿的事情,他们又悲又怒,可是,谁叫他们只是普通的老百姓,再悲再怒,又哪有他们说话的地方? 生活往往半点都不由人。 “爹,娘,儿子遇见了两位贵人,其中这位姑娘还是一名大夫。这不,好心的姑娘听说你们二老病了,特意来家里替你们诊诊。”柳子叶紧随在豆豆的身侧,一边领她到爹娘的房里,一边介绍道。 他并没有告诉爹娘,他半夜到镇上扮鬼吓人的事情,所以,关于他是如何与豆豆、符致恒认识的,他都选择一语带过。 豆豆走到床前,看着床上一个靠着床头,一个靠着床尾,面色皆是苍白的老人家。对着他们微微一笑,便自我介绍道:“大叔,大娘,我叫豆豆。路过杨柳镇,机缘巧合与柳公子相识一场,听说大叔大娘身体微恙,豆豆特来瞧瞧。大叔,大娘放心,豆豆从小习医,虽不敢说药到病除,但小病小痛还是很有把握的。” 她的话说得很谦虚,可柳大叔和柳大娘听着,却对她莫名就产生了信任感。二老惶恐的摆手,连道:“大夫过谦了。今日有劳大夫了,只是,怕得让大夫白白送诊了,我们家……” “不打紧!大叔,大娘莫要再说了,我和柳公子是朋友,不需要如此见外的。再说了,大夫的天职就是医治病人,这个情况,谈什么诊金呢?只要大叔,大娘的身子赶紧的好起来,豆豆就不算白诊治了。” “姑娘……”柳子叶听着豆豆毫无作假的说他们是朋友,心头不由一热,眼眶泛红的别开头。 这些日子以来,他看到最多的就是冷眼和白眼,无情和绝情……想到昔日称兄道弟的朋友,想到昔日和睦相爱的邻居,想到昔日你来我往的亲戚,他万万没有想到,给他笑容,给他温暖的竟是一个陌生人。 心中苦笑。 这到底是他的幸,还是不幸? 不过,他算是看清了那些人的嘴脸。 豆豆冲微微一笑,突然眉头皱了起来,她转身走到窗户前,伸手将窗户推开,阳光立刻从外洒了进来。 “不要,不要,我的眼睛。”阳光洒进,床上的二老连忙捂着眼睛,痛苦的喊道。听着爹娘喊痛,柳子叶立刻就急了,连忙跑过来,伸手就要去关窗户,“姑娘,你为何这么做?” “不准关!”豆豆强势的站在窗前,阻止柳子叶送窗户,她看向床上还捂着眼睛的柳大叔和柳大娘,语气放软了道:“大叔,大娘,你们别急!现在你慢慢的松开手,慢慢的适应光线,待会就不会感到不舒服了。” 他们或许是真的身体有恙,但是,她倒是觉得他们真的病不在身上,而是在心上。 终日躲在房里,不见天日,这样的日子任谁都会得病。 如果想让他们的病好起来,当务之急是解开他们的心结,慢慢的抚平他们内心的伤痕。只是,这种丧女之痛,又岂是短时间内就可以平复的呢?这个时候,他们的精神支柱就是眼前这个柳子叶了。 “柳公子,你是读书人,你应该知道,人若是心得了病,那是无药可治的。你是大叔、大娘的力量,大叔和大娘能不能康复靠的不仅仅是药草,绝大部分是你。” “我?”柳子叶愣愣的反问。 豆豆点点头,道:“没错!就是你。”说着,她与他擦肩而过,信步走到床前,看着床上那两个可怜的老人,心生怜悯,放低了语调苦口婆心的劝道:“大叔,大娘,你们家的事情我大概的都听柳公子说过了。大叔,大娘心里痛苦,这是人之常情。但是,大叔,大娘,人死不能复生,人总要向前看,往前走。你们不能这样消沉下去,你们难道希望柳公子终日担心你们二老,而无心他事吗?” 柳大叔缓缓的放下了手,抬起满是泪水的脸,他看着豆豆鼓励的眼神,又看向豆豆身旁的柳子叶,看着儿子眼里的期盼和痛苦,他突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儿啊,爹对不起你!爹忘记了,这个时候你才是最苦的那个人,你要既要忍受丧妹之痛,又要担忧我和你娘的身体。儿啊,爹娘对不起你啊!” 闻言,柳子叶扑嗵一声,跪在了地上,以膝向前行去,紧紧的抱住了柳大叔,两个大男人哭得无比伤心,就像是受伤野兽喉咙里发出了痛苦的嗯鸣声。 “爹啊,不是你的错!是儿子没用,是儿子不能保护妹妹,是儿子不能为父担忧……” 见状,柳大娘也从床尾爬了过去,颤颤巍巍的抱着他生命中的两个重要男子,放声大哭,仿佛要将这些日子心中的苦,全都一次性的哭出来。看着紧抱在一起,伤心哭泣的柳家人,豆豆垂首默默的拭去夺眶而出的眼泪。 娘亲说过,只有亲情的力量才能帮忙亲人从痛苦中走出来。 这就是亲情的力量。 豆豆相信,哭过之后,他们会重新找回面对生活的力量。 院子里的金银花藤架下,符致恒面向那扇刚打开不久的窗户,耳边响过豆豆刚刚说过的每一句话,内心忍不住翻腾起来。豆豆,总是给他意外,总是给他惊喜,这样的豆豆,教他如何不爱? 听着柳氏一家人的哭声,符致恒只觉内心有一个缺口,此刻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慢慢的用力扯开那个缺口,让他瞬间觉得空闷,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失去了一些什么? 良久,他的嘴角溢出了一抹苦笑。 是了!他明白了! 那个缺口就是他盼之不来,苦求不来的亲情。 亲情?那是在梦中都不会出现的东西。 他轻叹了一口气,抬头四处张望了一下,然后,直直的走向那间门上挂着白花的房间,闪身而入。 房间里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房间中央的小方桌上还放着一个绣篮,里面装着针线和一双还未做的布鞋。符致恒走过去,拿起那双未完工的鞋子翻看了一下,随即放回篮子里。 他四处环看了一圈,抬步走向那床前的衣柜。 只是看了一眼,他便关上了衣柜门,突然,外面响起了柳子叶的声音,“公子,你在哪里?”眸子转了转,符致恒快步走到窗前,推开窗跳了出去。 “柳公子,你在找我?” “公子,你?”柳子叶惊讶的看着符致恒从院子外走了进来,紧张的神情立刻换成了一张笑脸,拱手道:“公子,多有怠慢,还望见谅!” “柳公子不必多礼!在下看外面风景好,便出去走了一圈。让柳公子好找了,实在是抱歉。”符致恒一派自然的走向金银花架下,见桌上放着一个陶壶和两个杯子,便明白了柳子叶找自己的原因了。 他走过去坐了下来,抬头看着柳子叶,道:“柳公子,我们也别公子来公子去的喊彼此了,我们年纪也相差不多,不如就直接兄弟相称吧?” 本柳子叶就怀疑他的身份,听着他这么一说,立刻摆手,道:“万万使不得!公子就直称我的名字吧。” “那么,子叶,你坐下来陪我坐坐吧。大叔,大娘那里有豆豆在,不会有什么事儿的。” 柳子叶见他似乎有话在问自己,便依言坐了下来,提起陶壶给符致恒倒了一杯水。“公子,家贫拿不出茶叶待客,还请公子海涵!这是摘下花架上的金银花晒干后,泡的汤水,微苦却是夏天极好的消暑汤水。” 符致恒抬头看了一眼花架上满满的花儿,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金银花又名忍冬,也因它们一蒂二花,两条花蕊探在外,成双成对,形影不离,状如雄雌相伴,又似鸳鸯对舞,故有鸳鸯藤之称。” 忍冬?忍住了冬天的冷咧,才能等到温暖的春天,绽放的夏天。 “什么?哐当……”柳子叶惊呼一声,手中的杯子从手中滑落,应声而碎。金银花还有这么多的说法,而重点是它居然叫做忍冬。 忍冬?鸳鸯藤? “子叶,你这是怎么了?何事如此惊讶?”符致恒看着柳子叶问道。 突然,柳子叶嚯的一声站了起来,满目怒色的往向走去,“我要去找杨唯枫。” “子叶,你这样去找他,又能得到什么?”符致恒大跨几步,拦住了柳子叶的去路。 柳子叶被他问得说不出话来,“我……我……我找他算账去。” “找他何用?” “我……我……”柳子叶拉耷着脑袋重新坐了下来,他抬头看着架子上的金银花藤,看着那开得密密麻麻的花儿,他突然站起来,拼命的扯下架子上的花藤。 “杨唯枫,你这个薄情郎,你这个负心汉。你这个良心被狗吃了东西……我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符致恒怀上前用力箍住了柳子叶的手,扭头朝柳氏夫妇的房间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吼道:“你疯了吗?你是想让你爹娘听到更加伤心吗?你是想让他们死吗?” “我……”柳子叶蹲下了身子,抱头痛捶自己的脑袋。 符致恒静静的看着他发泄,待他发泄完了之后,他才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声劝道:“豆豆说得没有错,人总是要向前看,往前走的。眼下,不是你这么鲁莽的去找谁算账,也不是半夜装神弄鬼就可以得到你想要的结果的。你要冷静下来,细细的把你知道的事情,如实的告诉我,如果你还要隐瞒,那我也帮不上你的忙。” “公子,我……”柳子叶惊讶的抬头看向符致恒,见他眼底已有了然之色,突然羞疚的垂下了脑袋,闷声道:“公子,对不起!” “起来坐着说话。” “是!”不知为何,柳子叶对符致恒有了一种莫名的信服,于是,这一次,他再不敢有任何的隐瞒,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都告诉符致恒。而符致恒越是往下听,眉头就皱得越紧。 豆豆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她看了看那一地的残花落叶,又看向那两个坐在一起不知在聊些什么的男子,问道:“你们干了什么?好好的怎么拿花草来撒气?” “没事!”两个男人同时摇头应道,话落,两人相视一笑。 经过刚刚的深谈,两个男人之间,迅速的滋生了一种友情的东西。 从彼此的言语中,彼此都知道对方是个文人,而文人雅士之间,最是容易产生惺惺相惜的感情。 豆豆一边朝他们走去,一边打量着他们,根本就不相信他们的话,“你们认为我会相信吗?” “豆豆,柳大叔和大娘的情况如何?”符致恒聪明岔开了话题,因为他知道,豆豆最关心病患的情况,只要提起她的病患,她就会忘记其他的事情。关于柳家和杨家的事情,他并不想瞒着她,只是想调查得更清楚,再告诉她。 因为他担心豆豆的急性子听到这事之后,冲动之下会做出一些打草惊蛇的事情出来。 本拉牛牛院首发,请勿转载! 011章 姑娘,原来是你! 烈日当空,正午时分,杨柳镇的街上空荡荡的,今日不是圩日,也因着这些日子发生的一连串的事情,似乎大家都默契的知道就是摆摊也不会有什么生意,所以都默契的留家暂歇。 尹立平从镇外走了进来,穿过街,走过巷,来到一座门庭气派的大宅子前停了下来,只见这宅子门庭广阔,两边是高大巍峨的大石狮,朱漆铜环的大门,烫金的门匾上两个耀眼的大字:杨府。 双目微眯,眸中射出道道幽光,尹立平绕过大门,行至一较偏僻的围墙下,突然轻身一纵,眨眼间就跳进了大宅子里。院子里花木扶疏,雕梁画栋,人工湖泊,荷池飘香,举目望去,皆是富贵景象。 “大胆狂徒,你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光天化日之下竟敢独闯而入,难道你就不怕进得来出不去吗?”突然几个护院冲了出来,团团围住了尹立平。 尹立平不屑的扫了一眼身旁的这几个人,冷声喝道:“叫你们的主子出来见我。” “我们老爷岂是你这个野小子说见就见的?”几人虽是被他身上的气场给怔了下,但眼看着自己人多,又是自己的地盘上,他们便胆大起来。 “不去叫?”尹立平冷冷的反问了一句。 几个护院齐齐后退了一步,彼此相视一眼后,又上前一步,“你这个野小子,看来是不给你一点教训,你就狂妄自大,目中无人了。兄弟们,上!” 对于这种送上门来的人,他们不打白不打。更何况他们平时在杨柳镇已经作威作虎习惯了。 眼下自然是落不下这个面子的。 尹立平冷笑一声,抬步继续往大厅走,从护院见他如此目中无人,立刻展开拳脚围攻过去,只见人影晃动几下,紧接着杀猪般的嚎叫声此起彼伏。不过一刻钟不到的时间,从护院抱头倒地痛嚎,而尹立平则如天神般站在他们的面前,拍拍手灰,轻甩袍角继续向前。 “这个壮士,请停步!你不请自来,如今又打伤我的护院,你究竟是想要做什么?难道就不怕我送你上官府吗?还是你当我这镇长是白当的?”通后后院的走廊里匆匆赶来几个人。 尹立平淡淡的转身看去,看着来人勾了勾嘴角,“威虎,你的架子摆得可真大?十多年不见,你如今已一跃成为大齐的一镇之长,连我要见上你的一面也要上帖待报。” “你……”威虎定眼一看,惊讶的张开了嘴巴,突然眼眶泛红,上前几步跪到了尹立平的面前,“威虎参见主子。主子,十多年来你音讯全无,属下好找啊。” “起来吧!别动辄就跪,你的下人可还都看着呢?再说了,我早已不是什么主子,以后,你就别这样行礼了,我受不起。”尹立平淡淡的摆摆手,看着威虎泛红的眼眶,心不禁发涨变暖。 毕竟主仆一场,说起来威虎还是他武功的起启老师,十多年未见,如今相逢,各自心里都难免激动和感慨。 威虎笑着站了起来,眼角的泪水终是掉了下来,他扭头垂首轻拭眼角,待他再抬头时,脸上神色已恢复平静,他扫看了一眼院子里的下人们,摆摆手,吩咐:“你们都下去吧,没有我的叫唤不可到大厅来。” “是!老爷。”众人纷纷离开,离开之际,都不觉将目光投向脸色淡淡的尹立平。 这人到底是谁? 怎么平时威风堂堂的老爷也对他如此恭敬呢? “站住!”下人们刚走几步,身后威虎又喝住了他们,“今日之事,不可外传!如果谁敢多嘴,我让他这辈子都说不出话来。” “是!”下人们怯怯的应道,纷纷垂首快步离开。 这自家老爷是什么样的人,他们比谁都清楚。 院子里恢复了平静,威虎上前笑眯眯的对尹立平做了个请势,“主子,请大厅里坐!” “嗯!”尹立平举目四处环看了一眼,眉头挑了挑,语气中听不出心情起伏的道:“他们母子俩呢?” 他收到风声,说那对母子俩在京城,可当他赶京城后,才发现那母子早已离开京城来到了偏僻的杨柳镇。都说兔子有三窟,那对母子倒也不傻,据点倒是不少。 “绿裳夫人在后院,二少爷上山打猎去了。要不,属下差人去把二少爷寻回来?”威虎紧随在尹立平的身侧,恭敬的回答,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尹立平,看着昔日的小孩子,如今已是玉树临风的美男子了。 看着他的侧脸,想到那个曾经意气风发,志在天下的恒王。 他们父子俩如出一辙,现在尹立平和当看的恒王,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反观二少爷,长相上像绿裳夫人多一些。 没错!尹立平就是恒王的大儿子伊力。 当年,他被恒王的部属的救下离开晋国,从此,四海为家,不再踏上晋国一步。 他从小就没有恒王那样的‘雄心壮志’,他喜欢和平,主张减少战争。当年他听了皇甫杰的话,成功的劝阻了恒王的造反,只是没有料到,皇帝伯父并没有遵守承诺,还是让人处置了父王,并做出了父王是畏罪自杀的假象。 他不是不恨晋皇,十多年过去了,他心中的恨意已经淡了不少。四海为家的日子里,他见识了许多,也产生了诸多感受,他明白,一个上位者,他眼里不可能容下沙子。 当年就算不是他劝阻了父王,父王也不可能成功,因为,他知道晋皇根本就没有表面上那般无能。 眼下看着自己唯一的亲人,再次蠢蠢欲动,再次踏上父王当年那样的不归路,他不得不在事情还有挽回余地的时候,出面来阻止他们。 “不用了!我们先叙叙旧,我等他回来。”尹立平摆摆手,淡淡的道。 威虎点点头,陪着尹立平进了大厅。 尹立平走进大厅,就见大厅的正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猛虎下山图,图中白虎张牙舞爪,面色狰狞,让人望而生畏,而老虎的前面是一棵松树,松树上有一只小鸟,一虎一鸟对视着。 那神色栩栩如生,一个威猛,一个带着中怯意和倔强。尹立平看着怔了神,没有想到他们居然连这幅猛虎下山图都带了出来。这幅画是恒王当年亲手画的,这画中的老虎是恒王,而松树上的那只小鸟是晋皇。 从这幅画中足以看出恒王的野心和自大,尹立平移开了视线,轻叹了一口气。 父王啊,当你知道那小鸟其实是一只比你还要大的猛虎时,你有后悔过吗? “主子,请坐!”威虎快步走到主位前,恭请尹立平上主座。 尹立平像是没有看到他的动作一般,径自走到主位右下角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淡淡的道:“威虎,我说过了,我早已不是什么主子,你以后别再这样了。” 闻言,威虎扑嗵一声跪在了尹立平的面前,连磕了三个响头,声泪俱下的道:“主子,你永远都是我威虎的主子。当看我和大哥威尔逊一起投靠恒王,从我们进入恒王府的那一刻开始,你就注定是我的主子。” 尹立平摆摆手,“早已没有什么恒王府,也没有伊力这个人,我现在叫尹立平。而你也不再是威虎,而是杨时泰,杨柳镇的镇长,大齐朝的子民。” 威虎听着,又连磕了几个响头,“主子请恕罪,威虎这么做只是权宜之计,我们蛰伏在大齐朝,一是为了避开晋皇的追杀,二是为了暗中凝结力量,将来有一日,为恒王实现他的宏愿。” “威虎,你先起来,你若是再这样,我就离开了。”尹立平作势站了起来,威虎见状,立刻站了起来,胡乱的抹去眼泪,红着眼睛看向尹立平,“不让我叫主子可以,那我就叫您大少爷。如果大少爷还是不允的话,那威虎就当是大少爷不原谅威虎,那属下就以死谢罪。” “罢了!随你吧。” “谢谢大少爷。”威虎的脸上绽开了笑容,似乎是怎么也看不够,目光一直停在尹立平的脸上。 尹立平想到自己来此地的目的,便让威虎坐下来说话。 威虎自然也知,他不会无缘无故就找到这里来,便让自己的心腹送上茶,小心翼翼的陪尹立平坐着。 这边,豆豆亲自给柳大叔和柳大娘煎了药,眼看着他们喝下之后,又对柳子叶细细交待一番,这才与符致恒一起离开了老牛村。路上,豆豆终还是憋不住的追问符致恒和柳子叶在金银花架下发生了什么事? 符致恒当然不会这么快就翻了自己的说辞,他的行为,让豆豆又急又气,却又拿他没有办法。 两人就着柳大叔和柳大娘的病情一路聊回客栈,客栈里老掌柜早已站在门口等候他们,见他们相伴而归,立刻迎了上来,“公子,姑娘,你们可算是回来了。” “掌柜的,你找我们有事?”豆豆有些奇怪的看着老掌柜。 老掌柜笑着摇头,道:“没事!没事!我看公子和姑娘都去一整天了,心里面有些担心。公子和姑娘初到杨柳镇,地方不熟,还是不要四处出游为好。” 面对老掌柜的关心,豆豆和符致恒齐齐点头。突然,身后传来了一道清朗的声音,“姑娘,原来真的是你。” 尹立平向前几步,站在豆豆面前,从袖中掏出一个青花小瓷瓶,笑着揶揄:“这里面有三颗回天丸,不仅可以在危难之际护住人的心脉,还可以解百毒。无病无痛也可服用,它有强身健体的作用。” 本拉牛牛院首发,请勿转载! 012章 杨家,我去调查。(已加字) 河岸上围满了人,众人不停的指着人群处,交头接耳,神色各异。15[1看書网言情内容更新速度比火箭还快,你敢不信么? “让开,让开一点,让我进去看看。”豆豆从人群中挤了进去,只见河岸上有一对中年夫妇跌坐在了一个全身湿透,肌肤发涨的男子身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豆豆挤过去,探手往那人鼻前一探,再摸摸他的脖子,柳眉紧皱,无声的抽回了手。 这人已经去了几个时辰了。 那对中年夫妇抬头看了豆豆一眼,见她不是杨柳镇的人,刚刚又对她儿子的尸体不敬,顿时发起了疯来,伸手就想朝豆豆扇过去,“你是什么人?在这里动手动脚的,到底想要做什么?” “喂,你要做什么?”符致恒闪身而上,挡在了豆豆的面前,目光如炬的瞪了一眼杨氏夫妻,冷声道:“她是一名大夫,不过是想要看看令郎还有没有生机。你们别动手就打人。” “大夫?”杨夫人轻喃了一声,突然,眸中闪过一道亮光,猛地扑上去抓住了豆豆的裙摆,道:“大夫,你快救救我儿子,你快救救我儿子吧?大夫,我求你了。” 豆豆轻轻的摇摇头,怜惜的看着她,轻道:“来不及了,他已经去了至少两个时辰了。” 她是大夫没有错,但她不是神仙,一个已经死了两个时辰的人,她没有办法施救。 闻言,杨夫人只觉自己被人无端的给了希望,眨眼又希望破灭,自己就像是被人戏耍着好玩似的,想到儿子的突然离世,她抬头眼睛死死的瞪着豆豆,双手猛地用力拉扯豆豆,想要把她拉倒在地上,再痛打一顿。 符致恒察觉了她的意图,立刻上前从她的手里把豆豆拉了出来,“你这是要做什么?” “做什么?”杨夫人怒瞪着豆豆,咬牙切齿的骂道:“你们一个个无知的外地人,你们没事跑来凑什么热闹?是看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好笑吗?还是笑我杨家从此断子绝孙?你们说自己是大夫,可你们却连救个人都不会。你们明明就是故意的,故意戏耍我。今天,我跟你们拼了,反正,我家枫儿去了,我也活不成了。” 杨夫人骂着,便不管不顾的朝符致恒和豆豆扑了上来。 “我们没有要戏耍你,我真的只是想要看看他还有没有救?”豆豆一边闪躲,一边解释。可被悲痛迷失了心智的杨夫人又哪里听进去她的话,继续向他们抓去。 “你别再这样,你若是再这样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你还对我不客气了,老娘今天就跟你拼命了。” “你真要这样。” “老娘……呃……”银针一闪,前一秒还张牙舞爪的杨夫人,下一秒就如木头人般的站着不动。杨老爷本是两耳不闻周围事的看着自己那了无生息的儿子,不知是不是夫妻间心有灵犀?他突然抬头看了起来,见杨夫人一动不动,立刻就跑了过来。 “绣云,你这是怎么了?” “杨老爷,杨夫人她没有事,只是伤心过度,情绪有些过激,我刚刚给她下了一针,可以让她睡上一个安稳觉。如果她再这样激动下去,只怕会对她的身体大有不利。还望杨老爷理解。”豆豆上前解释,接着又道:“杨老爷可否让人扶杨夫人回家,我替她开一剂安神药。对于贵公子的事情,小女子并不是有意冒犯的,我真的只是想要查看一下而已,并无他意。” 杨齐先见豆豆条理清楚,说的也在情在理,便轻轻的点点头,扫看了一眼围观的人群,朝他们拱拱手,道:“各位大妹子,大嫂子,可否帮忙扶内子回去?家逢巨变,内子伤心过度,如果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还希望乡亲们多多谅解她,可怜她。” 刚收到消息时,杨夫人曾对捞杨唯枫上来的人拳打脚踢,说是他们害了她家儿子,而突受打击的杨齐先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如木头人般的一屁股跌坐在儿子身边,脑海一片空白。 众人见杨齐先逢变还如此多礼,想想他们老两口也是可怜,在场的女子们纷纷上前,自告奋勇的扶着杨夫人往他们家走去。豆豆也跟了上去,想要去看看杨夫人的情况,顺便给她开药方子。 对于杨夫人刚刚的蛮横,她也不多计较,只当她是伤心过度。 说到底,杨夫人也是一个可怜的人。 符致恒上前拉住了豆豆的手,回头看了一眼杨唯枫的尸体,轻声的叮嘱,“豆豆,杨家我就不去了,我留下来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你是怀疑……” “没错!只要有一丁点疑点,我都不能漏过。”符致恒截下了她的话,神色凝重的点点头。 “好!我知道了,你万事小心一点。” “你也一样!” “嗯。”豆豆轻嗯了一声,随即追了上去,突然,她看到了人群中的柳子叶,本想去问问他,可眼看那些人扶着杨夫人已走远,便掉头离开。 符致恒站在人群中,目光细细的打量着杨唯枫的尸体,见他拳头紧攥着,浓眉不由的蹙了起来,正欲过去瞧瞧,却看见了人群中的一抹蓝影。他生生的停下了脚步,不再轻举妄动。 一直站在人群中,看着杨齐先请人将杨唯枫的尸体搬回了杨家。 他随着人群来到了杨家大门外,突然,被人猛的拉到了一旁,符致恒抬目看去,只见柳子叶一脸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杨家大门内,随即抽回目光,看着符致恒,问道:“公子,这姓杨的,怎么好生生的就寻了短见?” 他熟知杨唯枫的性子,他不可能做出殉情的烈举出来。 “我也不知道。”符致恒扫看了四周一眼,见人群中已没有蓝色的身影,又见大伙都将注意力放在杨家,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便压低声音对柳子叶,道:“你随我来一趟。” 柳子叶不问原由,随即就跟着符致恒来到了一片偏僻幽静之处。 “公子,你找我有事?” 符致恒紧紧的盯着他,半天都不吭声,像是要将他看透一般。柳子叶刚开始还觉得没有什么,可久了,他也就慢慢的从符致恒的举止中察觉到了异味,抬头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问道:“公子,你难道是怀疑我?怀疑我杀了杨唯枫?” “那你有什么做过?”符致恒不答反问,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柳子叶的脸。 柳子叶重重的摇头,立即应道:“我没有!我若是想过要杀他,那我也不会等到今日,更不会这么的便宜了他。如果我真要动手杀他,那我一定会让他千刀万剐。” 将他推入河中溺死,这种死法太便宜了杨唯枫。 他不是不想杀杨唯枫,而是知道就算杀了他,二妹也活不过来,而爹娘就会没有了活下去的念头。刚刚在河边看到杨氏夫妇,他突然的觉得他们很可怜…… “你在我和豆豆离开之后,有没有离开家里?晚上呢?你又去了哪里?”符致恒继续盘问,如今杨唯枫离世,最有动机的人是柳子叶。 柳子叶瞪大眼睛看向符致恒,“公子,你还是不相信我?” “相信与不相信,你得自己来证明自己清白。”符致恒淡淡的说道:“你把昨天我和豆豆离开你家之后,你的行踪都告诉我一遍,你是不是清白的?我很快就能得到结论。” “我没有杀他!真的没有!”柳子叶斩钉截铁的说道,顿了顿,他回想了一下昨天的行踪,一五一十的向符致恒缓缓道出。 符致恒听着,眉头皱得更紧了。 好半晌,他才出声,“子叶,你不必有负责。我并不是不相信你的意思,我只是不想冤枉任何一个人。这样吧,你在这里也不方便,你就先回家去,按咱们昨天说的去办,杨家这里,我想办法去查。” 柳子叶点点头,转身离开。 符致恒目送他离开之后,随着帮忙的人进了杨家。 他必须在杨唯枫没有换衣前,查看一下他身上有没有什么线索?如今正是大热天,死尸容易腐变,杨家应该很快就会请人上门来处理杨唯枫的后事。如果被那些人在前,那他就什么线索都没有了。 正想着如何接近杨唯枫的尸体,符致恒就看到几人抬着棺木从外面进来,放下棺木后,其中有一个小伙子便一脸痛苦的抱着肚子四处扫看,符致恒立刻上前,关切的问道:“这位小哥,你是怎么了?” “我肚子痛。”那人痛得脸头是汗,正欲离开,后面一个胖子喊住了他,“小泉,你过来帮忙。” 小泉扭头看向胖子,捂紧了肚子,苦着脸道:“吉哥,我肚子痛,可不可让别人做?我去找茅厕。” “真是懒人屎尿多,这个时候,大家都在忙,我去哪里找人来替你?”胖子冷扫了小泉一眼,“就你事情多,你若是再这样,你可别怪我扣下你的工钱?” 听着要扣工钱,小泉立刻变了脸色,摆摆手,道:“别啊,吉哥,我……噗,噗,噗……”突然三声巨响,堂屋里顿时臭气熏天,众人纷纷捂鼻,皱着眉头看向小泉,小泉窘得无地自容,干笑着解释:“各位,对不住啊,我好像吃错东西了。嘿嘿……” “那你还不敢快找茅厕去?愣在这里是想把我们都熏晕过去吗?” “就是啊,快去。” “真不知你吃了什么?居然能臭成这样。” 众人纷纷赶小泉离开,小泉不敢走,死死的咬牙忍着,目光投向吉哥。吉哥厌烦的摆摆手,眉头皱得高高的,“去吧,去吧!别在这里碍我的眼。” “吉哥,那工钱?”小泉放心不下自己的工钱,看着吉哥又问。 吉哥听着老大不爽的瞪了他一眼,“再不去,我就扣工钱了。” “我来顶他的工作吧,人有三急,仁兄也别太为难他了。”符致恒适时的插上一句,走到了吉哥的面前,吉哥上下打量了他一圈,见他大热天还戴着帷帽,男不男女不女的,没好气的道:“你以为这是什么好活啊?我们都是靠死人讨饭吃的人。” “这位仁兄,我只是想救人之急而已。待会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工钱呢,就算给小泉兄弟吧。”符致恒不以为然,说着,扭头看向小泉,小泉听着有这么好的事情,立刻笑着点头,“吉哥,你就应了吧,我去啊。我很快就回来,你可千万不能扣我的工钱。” 看着那猴子般乱窜的身影,吉哥回头看着符致恒,吩咐:“既然你要当大好人,那我就成全你。这样吧,你就去帮杨公子换衣,梳发。完了再跟大家一起布置灵堂。” “好。”符致恒心中一喜,没有想到这么容易就有了正大光明的机会去查看杨唯枫的尸体。 …… 直到夜幕降临,豆豆和符致恒才从杨家走了出来,并肩披着夜色回客栈。 “小恒,你说这个杨唯枫的死会不会和柳子叶有关系?”路上,豆豆忍不住的问出了放在自己心里一整天的疑问。早上,她在人群中看到了柳子叶,很自然的就将他和杨唯枫的死联系在一起。 主要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恩怨太深了。 符致恒扭头看了她一眼,“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我早上看到柳子叶就在人群中,你想啊,老牛村离镇上也需要时间,他又怎么会在人家发现杨唯枫的尸体时,第一时间就出现在人群中?会不是会他一直就在现场?杨唯枫根本就不是跳河自杀的。” 豆豆说出了自己的观点,想起柳家和杨家目前的状况,豆豆不禁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好好的两个家,不过几日,就愁云密布,家破人亡。 唉——事情怎么会这样? “我想来想去,这事都怪那个杨镇长,别人小两口相亲相爱,他干嘛要霸道的想要折散人家,害得柳家和杨家如此这般田地。” 符致恒不否认豆豆的说法,这事他也觉得与那镇长有着莫大的关系,如果不是他霸道,如果不是他横行,如果不是他自私,那么柳家和杨家的惨状就不会发生。 可家有家法,国有国规。 中间还有一个族规。在大齐朝像他们这样的族规不少,朝廷一般都不会强制的管制。 人命有时就是那么的不值一提。 “这事没有我们看到的那么简单。”沉默了一会儿,符致恒才开口说了一句。 杨唯枫紧攥的手中,握的是金银花,他曾细细的查看过他的身体,并没有发现伤痕,但令他奇怪的是,如果杨唯枫是跳河自杀的,那他就是溺水而亡,可一个溺水的人,为何他的肚子里却没有鼓起来? 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是被人杀死之后丢进河里,进而让人误以为他是跳河自杀的。 ------题外话------ 加了一些字,希望大家见谅字数的减少,周一的工作实在是太忙了。群么么。 013章 暗中的较量 柳子叶方面的嫌疑,符致恒从开始的怀疑到后面的否定,从柳子叶的叙述来分析,还有他当的表现来看,他不是杀杨唯枫的人。寻找最快更新网站,请百度搜索15;1看書網那如果不是最想杨唯枫死的柳子叶,那又会是谁这般处心积虑的杀人? 昨天,他在柳二姑娘房间的衣柜里发现了一个收拾好的包袱,还有那双还未完工的鞋子大小也符合柳唯枫的脚。他记得那双鞋底纳得很厚实,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柳二姑娘和杨唯枫一定是有计划要私奔的。 可又是谁这么凑巧的带着镇长去抓他们? 符致恒头痛了起来,本来他怀疑杨唯枫自己出卖了柳家二姑娘,正和柳子叶商量查一下他,只一个晚上都还没有过去,他就被人杀了。现在谜团越来越大,他已经找不到方向了。 只能肯定这里面一定有什么惊人的秘密。 可又会是什么呢? 柳家和杨家都只是杨柳镇上普通的人家,柳齐先是私塾先生,柳子叶还是他的得意门生,而柳子叶和杨唯枫是曾经关系很好的同窗。也就是因为有这层关系在,柳家二姑娘才认识了杨唯枫。 这么普通的人家,这背后的人到底想要得到什么呢? 会是镇长吗? 现在杨唯枫也死了,他也只能从镇长身上下手了。 豆豆扭头疑惑的看着他,眉头微蹙,“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什么也没有发现,但是,我可以肯定杨唯枫不是自杀的,而是被人杀害后再丢进河里的。”符致恒停下了脚步,垂眸严肃的看着豆豆,道:“豆豆,我我总是心里莫名的发慌,总觉得有什么阴谋朝我们袭来。” 说不出来的感觉,但是他却是强烈的感觉得到。 “会不会是这些日子发生了太多事情,你有点想多了?如果那些人追上来了,不可能看着我们什么都不做。”豆豆直接的联想到黑衣人身上去。 看着豆豆凝重的脸,符致恒突觉很不舒服,他还是喜欢看到她阳光的笑容,一模什么都不敢的样子。他上前几步,双手紧握豆豆的肩膀,深深的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豆豆,你别担心。或许这就真的是我想太多了。待这事过后,我们立刻离开杨柳镇。” “好!”轻轻颔首,豆豆突然对着符致恒的身后,喊道:“尹公子,你怎么在这里?” 尹立平?符致恒松开了放在豆豆肩上的手,不着痕迹的将豆豆拦在自己的身后,挡住了尹立平投向她的目光。他弯唇一笑,拱手道:“尹兄,天色已不早,你这是要上哪里去?” “掌柜的放心不下你们,便让我出来寻你们。这不,刚好就碰到你们了吗?”尹立平笑了笑,抬步踏着月色走了过来。他勾头脑袋看了一眼豆豆,笑问:“姑娘,你的样子看起来很疲惫。” “多谢尹兄的关心!都是我们兄妹的疏忽,让尹兄受累四处寻找。”符致恒笑着答谢尹立平的关心,伸手朝他做了个请势,“尹兄,咱们回客栈再聊吧。” 四处扫看了一圈,尹立平笑着点头,“好!天色也不早了,咱们这些外来人,确实不应该四处游荡。” “尹兄,请!” “唐兄,请!” 为了不让人知道符致恒的身份,豆豆让他顶用果果的身份。 路上,符致恒与尹立平仿佛是多年好友一般,畅谈己见,两个都见识非凡,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他们却看到问题深处,也有各自独特的见解。豆豆跟在他们身后,听着他们的交谈,一句话也插不上。 她不禁对眼前的这两个人刮目相看起来。 一个温润如玉,一个潇洒不羁,相同的是两人都是玉树临风的翩翩少年。豆豆不禁将目光投向一身雪白的符致恒,怔怔出神,他似乎很喜欢白色,身上的衣物都以白色居多。 虽然看起来飘逸如仙,但豆豆总觉得他身上少了一些‘人气’,无形中他常给人一种冷清,不易相处的感觉。 心微微泛酸,豆豆知道,他这冷清的性子,多半与他的童年经历有关。 似乎感觉到了她的目光,符致恒突然扭过头来看了她一眼,两人的目光隔着薄纱交汇了一下,豆豆朝他甜甜的笑了,那明媚的笑容仿佛是夜色中的一道光,温暖了符致恒的心。 尹立平疑惑的扭头看去,只觉心像被什么撞击了一下,不由的在豆豆的笑容中失了神。 不过仅是那么一瞬间,他很快就回过神来,眸底浮现暗恼。 月上中天,夜色下的杨柳镇显得特别的安祥,除了偶尔传来的狗吠声,还是那不知名的虫鸣声外,再听不到其他的声音。 突然两道黑影一前一后的从客栈窜出,灵敏的从临街的屋顶快速纵过,不一会儿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浓眉轻挑,尹立平一路朝镇边的山上而去,忽然,他身形一闪,隐进了一棵大树上,茂盛的树叶将他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精明的眼睛无声的打量着尾随他而来的黑衣人。 符致恒抚着胸口站在不远处的大树下喘气,待缓过气来后,他抬头迅速的扫看四周,竖耳凝听,感受另一个人的气场。武林高手都会有一种无形的气场,只要凝视聚听,高手就能感受到另一个高手的气息,准确无误的判断他的藏身处。 四周静静的,他感受不到高手的气息。 符致恒不禁有些气馁,追了这么久,还是追丢了人,反而自己被他领着四处跳窜,累得气息不稳。他一直在暗中盯着尹立下的一举一动,果然不出他所料,月上中天时,他终于离开房间,隐身在夜色中。 一个人三更半夜好好的不休息,放着大门不走,而是从越窗离开,很明显他的目的不是为了欣赏夜色,而是另有目的。符致恒有些兴奋的跟上他,以为是猫追老鼠,却不知猫反而被老鼠给戏弄了。 再次扫看四周,符致恒终于无果的离开了树林。 半饷过后,尹立平朝另一个方向离去。 镇长府,后院书房。 威虎站在尹立平的面前,不时的打量他那冷凝的脸色,心下有些惊慌。 正在这时,忽然外面传来了一轻一重的脚步声,威虎立刻拉开书房门,对着从外头而来的人恭敬的道:“夫人,二少爷。” 绿裳斜睨了威虎一眼,“威虎,你什么时候这般沉不住气了?这半夜三更的,你让人把我们母子请来,所为何事?有什么事情是不能白天说的,偏要选这个时候?” 半夜被人从好梦中扰醒,而且这人还是自己的下人,你说这做主子的哪里会有什么好脾气相对? “回夫人的话,大少爷来了。”威虎抬头轻瞥了一眼书房内,轻声的应道。 “大少爷?”绿裳捏着帕子冷笑,扭头与自己的儿子对视一眼,随即脸上堆满了笑容,母子相携着抬步进去,看着书房里那张熟悉的脸,不由愣神。 眼前这人不用猜,她也知道是伊力,因为他长着一张跟恒王一模一样的脸。 “大哥。”尹立宏上前淡淡的唤了一声。这个大哥,他并没有多少印象,那一年,他才三岁,存有的记忆也只是模糊的。他之所以一眼就认出了他,也是因为他有一张跟恒王一模一样的脸。 在密室里,他和他娘亲早晚都会给恒王上香,而恒王的牌位后面挂着的就是恒王的画像。 尹立平站起来,拱手回他一礼,“二弟,坐!” 绿裳以前只是恒王府的一个舞姬,连个妾室都算不上,见到尹立平这种正经嫡出的小王爷,自然是要行礼的。在尹立宏行礼过后,她上前朝尹立平福了福身子,“绿裳见过小王爷。” “二娘,不必多礼!我现在是尹立平,不再是什么小王爷或小主子。你是长辈,坐下来说话吧。”尹立平伸手去扶绿裳,绿裳眼角一瞥,不着痕迹的闪开身子,走向尹立宏身侧的座位。 “谢过小王爷。不过,小王爷,咱们恒王府虽是不在了,但是,绿裳相信,只要小王爷和二少爷想要,将来一定可以完成老王爷的遗愿的。”绿裳坐了下来,双手叠放在膝上,垂首轻道。 尹立平撂袍而坐,看向绿裳勾唇一笑,道:“二娘,我早已习惯了四处飘泊的生活,也没有那些不切实现的想法,而我也相信,父王一定也不想我们兄弟俩重走他的旧路。” 绿裳沉下脸来,心中冷哼不已。 既然已经习惯了四处飘泊的生活,那你半夜三更寻到这里是为了什么? 劝阻?还是下马威? 如果他没有那个心思,那是最好,省得她还要处处防着他。如果他没有那个心思,那就哪来的就回哪里去,她们母子相依为命习惯了,不需要什么多余的亲人。 她们母子俩不奢望他的帮忙,只要他不出来多事就行了。 “大少爷是来劝我们的?如果是,很抱歉怕是要让你失望了。我不可能弃老王爷的遗愿还不顾,我不可能让那个人高高在上,无忧无虑,而老王爷却被他害得躺在冰冷黑暗的地下十多年。”谈起了往事,绿裳的脸因为激动而变得扭曲起来。 尹立宏见自个娘亲情绪开始激动了起来,连忙充起了和事佬,“大哥,我们兄弟俩十多年未见面,此次重逢,立宏希望大哥能多住一些时日,如果大哥愿意的话,小弟希望咱们一家人可以不再分开。” 因尹立平长得像极了恒王,当尹立宏第一眼看到尹立平时,不觉的将他对恒王的孺慕之情迅速的移转到了尹立平的身上。望着眼前这个气逸不凡的兄长,他是真心的有了挽留之意。 “立宏,为兄喜欢无拘无束的生活。待处理一些事情之后,为兄就会离开。”尹立平笑看了自己的亲兄弟一眼,随即又看向绿裳,“二娘,立平知道你对父王的感情,但是,立平不赞同你的决定。” 以他们的实力,根本就不可能撼动晋皇的半分,如果他们还异想天开想要吞占大齐,那更是一件天方夜谭的事情。 一点可能性都不会有。 闻言,绿裳气不打一处来,手中的帕子被她紧紧攥成一团,她万万没有想到,尹立平自己胸无大志就罢了,居然还来劝她的儿子,想让儿子也变得跟他一样。 真是太可气!太欺负人了。 刚刚还道貌昂然说什么一家人,还亲切的尊称她一声二娘,现在看来,他根本就没有那样想,他根本就把他们当成是他的下人。 没错!他是当他们母俩是下人。 “大少爷,此言差矣!人各有志,你既无此志,又何必把你的想法强加给别人呢?你可以把老王爷的遗愿放一旁,抛之脑后,难道不能让我们来替他完成遗愿吗?你这是人为子该做的事儿吗?” “立宏,咱们走!时候也不早了,你还是长身体的时候,回屋睡觉去吧。”绿裳嚯的一声站了起来,一甩帕子,伸手拉着尹立宏就要离开书房。 “慢着!” “大哥。” 兄弟俩同时出声,两个相望了一眼,尹立平摆摆手示意他先说。 尹立宏那还略显稚嫩的脸上涌上了浓浓的失望,他直直的看着尹立平,语气微沉的问道:“大哥,你真的不愿实现父王的遗愿?你真的甘心就这么隐姓埋名一辈子,你难道就不想亲手奉着父王的牌位进皇庙?你就忍心让父王的魂魄无处落根?” “无关愿意不愿意,而是我从未有过那样的念头。心若安……” “立宏,走!别听他说,他就是一个懦夫,他不敢是怕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你也别当他是大哥了,当年,如果不是他突然出现,如果不是他联合皇甫杰和乔春等人劝你父王认罪,你父王又如何会被晋皇那个出尔反尔的小人惨害?说到底,他才是害了父王的罪魁祸首。” 面对尹立平一再劝尹立宏收手,绿裳也豁出去了,当着尹立平和威虎的面就是一通埋怨。她受够了,她不想她的儿子,她的子子孙孙都缩着脑袋做人,永远无法归乡,永远无法认祖归宗。 她虽然只是恒王的一个舞姬,但她对恒王却是痴心一片。为了恒王,为了自己的儿子,她不会再默默无闻的东躲**,她要帮助儿子登上高位,她要替恒王实现遗愿。 否则,她死了都不能面对恒王。 尹立宏只觉一股浊气充斥在心间,突然听到这些他以前没有听过的事实,他不禁红了眼,不敢置信的看着尹立平,问道:“大哥,我娘说的都是真的吗?当年真的是你劝父王的?” “是!可是……” “不要再说什么可是,你走吧!我这里不欢迎你!从此以后,我们不再是兄弟,我也没有你这样的兄长。”尹立宏怒声打断了尹立平的话,转身扶着绿裳离开了书房。 威虎看着他们一家人闹得如此不厉害,心下百感交集,他抬头看着尹立平,嚅动了几下嘴唇,还是壮着胆,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大少爷,二夫人和二少爷也没有错!你难道就……” “威虎,别再说了。我从小是什么样的性子,你最是明白。如今事情都过了这么多年,我们为何还要执着去做一些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呢?你帮我多看着他们母子,如今,我也就只剩他们这两个亲人了。”尹立平摆摆手,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威虎看着他,欲言又止,终是拱手应道:“是!大少爷,威虎知道了。” “嗯。”尹立平背手走到窗前,望了一眼黑乎乎的外面,又道:“威虎,那杨唯枫和柳家姑娘的死是不是和你们有关系?不管是什么原因,事情最好不要再恶化下去了。如今已有人怀疑你了,你要想办法把这事给结了。否则,二娘她们就极有可能会被人发现。” 闻言,威虎大吃一惊,忙问:“大少爷,你可是知道是什么人在查我?” 是谁这么快就把疑点指向他,他做这事可是滴水不漏的。 “这个你不用知道,你按我说的去办吧。此事结了,他们才会离开这里。而他们越早离开杨柳镇,就是对你们越好的保护。”尹立平并不打算把豆豆事情告诉威虎,至于,他的私心里是怎么想的? 他自己也不想清。 他只知道,如果让威虎知道了,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难道他们是大齐朝廷的人?”威虎继续发问,含着戾气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尹立平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容置否的道:“威虎,你如果信得过我,那就听我的。此事,切不可节外生枝,否则,这后果怕是你也无法想象。” 威虎抬眸直直的看着尹立平,许久过后,他才重重的点头,拱手应道:“属下知道该怎么做了。” “不可再闹出人命来。”尹立平忍不住的再叮嘱了一句。 “属下遵命!” “你们好自为之吧。”忽然,尹立平轻身一纵,轻松的从窗户一纵而出,眨眼间就消失在威虎的眼中。 威虎望着空荡荡的夜空,轻叹了一口气。 …… 嘎吱……尹立平伸手轻推了一下自己房间的窗户,发现窗户已被人从里面栓住了。他失笑,无奈的摇摇头,从屋顶跳到院子里,回到了自己的房门前,伸手轻轻一推,果不出他所料,房门立刻就开了。 他抬步进去,与此同时,房间里突然亮了起来。 尹立平看着端坐了自己房里的符致恒,惊讶的问道:“唐兄,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我的房里?” “尹兄,这么晚了,你不在房里,又去了哪里呢?”符致恒不答反问,说着提起一直温着的茶壶,拿了茶杯,优雅的倒了两杯茶,“尹兄,你跑了大半个晚上了,一定喝了吧?来,喝茶!” 尹立平点点头,走到桌前坐了下来,伸手就接过茶杯,笑着轻抿了一口,紧接着又连续喝了好几口,直到杯子见了底,他才意犹未尽的将茶杯推到了符致恒的面前,笑道:“麻烦唐兄再给我倒一杯。” 符致恒挑挑眉,侧目看了他一眼,又替他倒了一杯茶。 “多谢唐兄!”尹立平谢过,端起茶杯又是一直喝到茶杯见底,才放了下来。他笑着,又将茶杯推到了符致恒的面前,这一次,符致恒也不等他说话,就自动自发的给他倒满了一杯茶。 符致恒睨了他一眼,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 不过,他也不是简单的人,既然敌不动,他自己也不会动。 尹立平像是被人渴了几天几夜一般一样,一口气连喝了好几壶茶后,打了一个嗝,心满意足的擦去嘴角的水珠,笑着道谢:“多谢唐兄!如果不是唐兄如此善解人意的备好茶等我,我可就要渴坏了。” “尹兄客气了。”符致恒淡淡的摆手,“尹兄,这是上哪里了?” “我听说镇外的山上有一个小湖泊,那里有一种夜里会发光的鱼,所以,我就去那里钓了一些鱼回来。”尹立平笑着应道,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符致恒那被薄纱遮住了的脸,道:“听说,那种发光的鱼,对伤口愈合特别有效果。我听唐姑娘说,你的脸上受了伤,所以,就想着趁夜去给唐兄钓些鱼回来试试。” 014章 祠堂审问 大半夜的去钓鱼?还是为了他? 符致恒对他的说法,有些难于置信。舒悫鹉琻他抬目看过去,只见尹立平也正朝他看过来,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了一下,符致恒端起了面前的茶杯,“多谢尹兄关心!” “不客气!大家都是出门在外,相互帮忙也是应该的。” 符致恒看着尹立平淡定的脸色,心中迅速的转换着念头。 “尹兄也辛苦一个晚上了,小弟就不打扰你休息了,晚安!” 尹立平起身,送符致恒出房,“唐兄身上还有伤,应该安心静养,立平就不留你了,晚安!” “多谢尹兄关心,我自己的身体,自己心里清楚。”看似平常的交谈,可他们却都感觉到了对方话中的别具的意思,一来一往之中,无形的硝烟弥漫。 离开尹立平的房间之后,符致恒并没有立刻返房睡觉,而是去院子里的水缸里看了几条在水里泛着银光的鱼。 想不到这世界上真有这样的鱼,难道自己真的是疑心太重?符致恒抬头望向尹立平的房间,愣愣出神。 第二天,一大早,符致恒等人正吃着鲜美的鱼粥时,柳子叶神色复杂的从外面跑了进来。众人见到他,齐齐放下碗筷,符致恒起身迎了过去,问道:“子叶,出了何事?” 柳子叶看着符致恒,先是笑了几声,紧接着又落下了男儿似黄金般珍贵的泪水,他情不自禁的紧握住符致恒的手,带着哭腔,道:“公子,那个害我妹子的人终于现身了。” 啊?众人惊讶的对视一眼。 豆豆立刻从位置上跳了起来,三步并二步的走到柳子叶的面前,激动中带着惊讶的问道:“柳公子,你是说,那个告密的人被揪出来了?” 这几天的事情还真是峰回路转,让人云里雾里。 柳子叶重重的点头,“嗯,她自己承认的。” “自己承认的?”众人又是惊讶万分,伸手指向外面,道:“走,带我们瞧瞧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人如此处心积虑,可为何转眼间又自己承认了呢? “走吧!我带你们去,此刻镇上的人可都聚在了祠堂那里,镇长正在审理呢。”柳子叶边带路边解释,老掌柜也急忙的关了店门,随着他们一同赶去祠堂。 这件事情闹了这么多天,全镇上下都人心惶惶的,此刻总算是有了结果,任谁都是忍不下这份好奇心的。 几天赶到杨柳镇的祠堂时,祠堂外早已围满了人,根本就看不见里面的情况如何?这杨柳镇的祠堂是杨柳两家共持的,里面供的全是杨柳两家每一代较有声望的人。 说是祠堂,这里也是历届镇长主持公道的地方,若是碰到一些伤风败德的事情,镇长也是在这里当着先人的牌位,一一惩戒。在这个偏僻的山间小镇,镇长就相当是地方官员。 在大齐朝有许多这样的地方,不是朝廷不得力,而是,许多东西和精神都是祖祖辈辈一代一代留下来的,并不是随便就能改过来的。这种祠堂精神,比比皆是,就连皇室都有自己的皇庙,用于供放先人的牌位。 “让一下,让一下。”豆豆往里挤了挤,可人群就像是铁墙一般,纹丝不动,根本就无缝可钻。 突然,身子一轻,眨眼间,她已被符致恒和尹立平提到了祠堂屋顶,在众人还未有所发现时,他们已经跳进了祠堂里,悄悄的隐进了人群中。 老掌柜和柳子叶抬头看着他们三人消失的地方,嘴巴微微张开,一脸的惊愕。 没想到他们居然都是高人。 柳子叶回过神来,奋力的往里挤,一边挤一边喊:“各位,麻烦让我进去看看,我要看看何人如此歹毒的陷害我家妹子?麻烦大伙让我进去一下吧,我家爹娘还等着我的消息。谢谢大家了。” 众人一听,齐齐朝他看来,不少人认出了他就是柳家姑娘的兄长,想到事关柳家,便都自动自发的让出一条道。柳子叶感激的朝大伙拱手,谢道:“谢谢大家,谢谢大家!” 他笔直着腰,眼眶泛红,一步一步的走进祠堂。 祠堂里,镇长杨林生(威虎)一脸威严的坐在主位上,他的身后是一片密密麻麻的牌位,牌位前的长案台上摆着三盘新鲜瓜果和一个黑檀香炉,香炉里插着香,此刻香烟袅袅,香烟味萦绕在祠堂里的每一个角落。 让人肃然起敬。 祠堂里的围观人群相较于外面的喧哗,这里显得格外的安静,在镇长没有开口前,没有人敢随意开口说话,谁也不敢在面前这些先祖的面前放肆。 静,众人不时看看地上跪着的柔软女子,又不时的抬头打量着杨林生的脸色。 眼看着杨林生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众人心叹,这是要发作了。眼前这个柔弱女子怕是很难活着看到明日的太阳了。 突然,安静的人群中一阵骚动,悲切哭闹的声音传了过来,“我的容儿呀,你可千万别做傻事,不是你做的事儿,你可千万别傻着去认啊。为了这么一个薄情寡意的男人,你何必死心眼呢?” 看着来人,众人纷纷让开了一条道,看着一个发钗松散的中年妇女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那中年妇女站在人群前,先是愣愣的看着一身披麻带孝的女子,随即她回过神来,又伤心又生气的扑了上去,紧抓住那柔弱女子的肩膀,用力的摇晃。 “容儿,你这是做什么?你这是为谁披的麻,为谁带的孝?你怎么能如此不孝,爹娘尚在人世,你这般可是想要诅咒爹娘的意思?”她心里知道自家女儿的用意,可她就是要把锋头往别的地方移。 这是她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生下的女儿,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来送死。 那柔弱女子转过脸,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的亲娘,“娘,你走吧!女儿不孝,你就当没有生过我这个女儿吧。我爹的身子骨不好,以后,娘就辛苦一点,别什么事都不管。” 中年妇女听她这么一说,立刻气不打一处来,甩手就给了她一句大耳光,指着她的鼻子怒骂:“你这个不孝女,我生你养你,如今你却让我当作没有你这个女儿?你这是人说的话吗?你气死我了。”那中年妇女骂着,骂着,突然,哇的一声,悲痛欲绝的哭了起来,“哇……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啊。我上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 众人纷纷对着那柔弱女子指指点点,细声交耳。 这个时候,大家似乎都少了许多顾忌。 容儿不躲不闪,结结实实的受了中年妇女的一记耳光,她左脸颊上清晰的手指印,嘴角溢出了血丝,倔强的扭头,径自看向主位上的杨林生,缓缓的道:“镇长,杨唯枫和柳叶见面的时间和地点是我告诉你的,这一点,无需旁人认证,你也是可以证实的。至于杨唯枫?我把他杀了之后,再丢进河中,让人误以为他是投河自杀的。以上,我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假。” 话落,众人已没有丝毫顾忌,祠堂里人声鼎沸,仿若要将祠堂的屋顶掀开一样。 旁边的中年妇女面如土色,无力的跌坐在地上,伸手颤颤巍巍的指着容儿,嘴唇蠕动了半天,终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豆豆扭头抬眸看向符致恒,只见他笔直的站着,一动不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豆豆又看向尹立平,只见他也一样站着不动,目光紧紧的看着地上那个容儿。 豆豆抽回目光,又看向容儿。 容儿长得娇小玲珑,面容清秀,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样。 此刻,她披麻带孝,更显她的柔弱和娇小,只是,她眸光坚定,嘴唇紧抿,一看便知是一个倔强的姑娘。豆豆很难想像,这么一个柔弱的女子怎么杀得了那个高大的杨唯枫,还能成功的把他丢进河中? 她说的那些是真的吗? 她为什么要害柳家姑娘,事后,又为什么要杀杨唯枫?豆豆心里好奇得紧。 砰的一声,杨林生用力一拍桌面,双目圆瞪,怒扫眼前那些交头接耳的人。在他的威慑之下,众人纷纷住了口,垂首站着,避开他的愤怒。 杨林生满意的扫过人群,移目看向地上的容儿,怒斥:“柳容玉,当日向我告密说柳叶和杨唯枫在祠堂后告密的人确实是你,可你又是为了什么要杀杨唯枫?你可知杀人是要偿命的?现在想想,老夫当日也是被你利用了,你是想利用我除去柳叶,可这么做,你又能得到什么?你和柳叶从小一起长大,亲如姐妹,你为何要害她?” 听到柳叶的名字,柳容玉那清秀的脸突然变得狰狞起来,她冷哼了 一声,应道:“柳如那个小贱人,她抢了我的杨唯枫,我当然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一起私奔,从此幸福甜蜜。而杨唯枫这个负心汉,他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得了我的人却还想着与那个小贱人私奔,我当然不可能放过你。原本我以为除去了那个小贱人,他就是我的了,可不是。他至死都想着那个小贱人,既是如此,我干脆就成全他。” 柳容玉毫不隐瞒,当着众人的面,全盘托出自己的动机。 柳子叶见着她不仅害杀了自己的妹妹,现在还一口一个小贱人,顿时,火冒三丈,双眼赤红的从人群中挤了出去,上前将柳容玉按跪在地上,双手牢牢制住她的身子,扬起手就是一个一个的耳光甩在柳容玉的脸上。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柳叶对你这么好,跟你情如姐妹,而你却这么害她。你到底还是不是人啊?你说柳叶抢了杨唯枫,你这是在放屁,明明明就是他们认识在先,要抢也是你抢她的杨唯枫。你这个坏女人,我打死你!” 想到自己的妹妹被自己最信任的人给害了,柳子叶被怒火烧红了眼,下手一下比一下重。 柳容玉倒也像是真的不想活了,面对柳子叶劈头盖脸的怒打,她连闷哼一声都不曾有。 豆豆看着,既是可怜她,又是憎恨她。 她平生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两面三刀的人,就是这种翻脸无情的人。 中年妇女猛的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冲上去就与柳子叶拼命,“你干什么?你别打我的容儿,她没有做,都是我做的。”女儿正值花季,还有大把的青春好日子,要死也该由她来替她。 杨林生朝一旁拿着黑色木棍的汉子们一挥手,指着地上扭打成一团的人,喝道:“都还愣着干什么?把人给我拖开,柳秦氏和柳子叶扰乱祠堂,各打十大板子。至于柳容玉,她品行不端,心思歹毒,设计害人,又谋人性命,先打二十大板,然后族法处置。” 对于任何品行不端的妇人,杨柳镇的族法就是关猪笼沉河。象征着不好的风气都沉入水中,永不见天日,再不会有人犯下这样的错误。 汉子们得了令,使劲地将他们往外拉,柳秦氏用脚踢,用牙咬,一时间汉子们都不敢近身,她拉紧了柳容玉的手,瞪着众汉子,道:“谁敢?谁敢对我的容儿下手,我就跟谁拼命。” 谁料,柳容玉用力抽出自己的手,冷冷的看着柳秦氏,道:“娘,如今我是自己求死,谁也阻不了我。我要去找杨唯枫和柳如,我不会放任他们在地下团聚,我就是做鬼也会不休不止的纠缠到底。” 所有的人都怔住了,像是第一次认识柳容玉一般。 杨林生冷笑着看向柳容玉,眸底闪过一道不明的光芒。 柳秦氏听到柳容玉这么说,也愣住了,她呆呆的看着柳容玉,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时间就像是静止了一样,所有的人都不吭声,愣愣的看着她们母女俩。 突然,柳秦氏两眼一翻,软软的往后倒去。 豆豆身形一闪,扶住了柳秦氏,目光不赞同的看了柳容玉一眼。 柳容玉见柳秦氏如此,万年不变的脸终于动容了,但只是愧疚的轻瞥了她一眼,随即就转过头,一动不动的站着,等着别人带她下去受族法。 杨林生看到这里,嘴角的冷笑一闪而逝,他沉声道:“把人拉下去,打!” 汉子们又上前去押柳容玉,柳容玉配合的抬步往外走去。 “等…。” 符致恒不知何时已站到了豆豆的身边,在她正容阻止时,拦下了她的话。豆豆不明白的抬头看向符致恒,只见他轻轻的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口气,“没有用的。” 柳容玉自己都招认了,更何况她自己一心求死,这个时候,谁也帮不了她。 豆豆扶着晕厥过去的柳秦氏,伸手用力摁了一下她的人中,柳秦氏幽幽的睁开眼睛,先是表情迷茫的环看了一下四周,突然,她哀嚎一声,拉起裙摆就追着人群往外跑,“容儿,容儿……” 符致恒环看了祠堂一眼,垂眸看着神色不定的豆豆,道:“豆豆,我们走吧。” 这个丫头,怕是又钻进了牛角尖了吧? 她那一颗热情洋溢的心,亲眼看到这样的事情,怕是不 会好受。 “嗯。”豆豆闷闷的轻嗯了一声,耷拉着脑袋往外走。 她心里有些难过,不是为了柳容玉,而是因为柳秦氏,柳秦氏的护女之举,让她想起了自己的娘亲,那个爱她,护她,尊重她的选择的娘亲,世界上最好的娘亲。 亲亲,豆豆想你了。 “阿嚏……”乔春放下手中的笔,揉了揉发痒的鼻子,自言自语的道:“这是豆豆想我了,还是果果想我了?” “天下间哪有不牵挂儿女的娘,我看啊,你想他们了,他们也一定想你了。”唐子诺推门从外面走了进来,走到爱妻的身后,伸手替她轻揉太阳穴,满目柔情的看着乔春闭目享受他的服务,“春儿,算算时间我们也有好多年没有出游了,你有没有想过,找个时间咱们再出去走走?” 时间过得可真快啊,一眨间的工夫,又过去了六年。 想起那些年他们带着孩子云游四海的神仙日子,唐子诺的眼中充满了向往。 那一年,他们兄弟几个在京城的【春满园茶馆】相聚后,一起回到了山中村,从此就再没有离开过,大伙比邻而居,一起生活在如诗如画的山中村中。 眨眼间,孩子们都长大了,果果和豆豆及笈了,再过几年糖糖和蜜蜜也及笈了。 “想过,怎么会没想过?”乔春睁开了秋水盈盈的眸子,弯唇一笑,道:“糖糖和蜜蜜还小,等她们及笈了,我们再考虑出去游玩的事情。再说了爹娘年纪都不小了,我们也不能凡事只考虑到自己的感受。人老了,总是希望儿女在身边的。” 唐子诺点点头,走到前头挨着乔春坐了一下来,长臂一捞就把她抱到了自己的腿上,两人亲昵以额相抵,“春儿,我唐子诺这一辈子最幸运的一件事就是遇到了你。春儿,有你在我的身边,我真的很幸福,很幸福!” “我也一样!”乔春柔柔的笑了,看着眼前这张成熟稳重的脸,伸手轻轻的熨平他眼角的细纹,“二哥,时间过得真快啊!眨眼间,我们都已老了,不知不觉眼角都爬上皱纹了。” 唐子诺伸手紧握乔春的肩膀,歪着脑袋细细的打量了一番,一脸认真的道:“不会啊!我的春儿还是那么的年轻漂亮,在我的眼里,我的春儿永远都是最好的那一个,唯一的。” 闻言,乔春风情万种的娇嗔了他一眼,轻轻的推开他,侧目看向窗外,道:“二哥,你的嘴巴越来越甜了,都一把年纪了,说这些也不怕被人笑话。” “怕什么?这里是我们的房间,这里只有我们两个。”唐子诺探首在乔春的额头上亲吻了一口,眉眼中,浓情蜜意像要逸出来了一样,“春儿。” “嗯?”看见骤然放大的俊脸,乔春缓缓的闭上了双眼,就在唐子诺要亲上那双仍红润的唇时,房门突然被人从外推开,紧接着两道甜美的声音传了过来,“爹,娘,我姐来信了。哎哟……” 两人刚蹦进房间的小丫头,看着房里的情景,立刻哎哟一声,双双用手遮住了眼睛。 “爹,娘,我们什么也没有看见,你们继续。”糖糖笑着揶揄。 “爹,娘,我们就在外头等着,你们好了再唤我们。”蜜蜜更绝,她伸手关上了门,忍着笑在外头一本正经的说道,惹得糖糖连连朝她竖起了大拇指,两个小家伙眼神交换,眼中全是笑意。 乔春推开了唐子诺,嗔瞪了他一眼,站了起来,道:“叫你别这样,你说没事,瞧,落在自家闺家眼里了吧?我看你以后怎么在她们面前立威?”瞧着唐子诺吃瘪的样子,乔春心里暗笑不已,可面子上却是淡淡的恼意。 “怕啥?我唐子诺的孩子哪个不是鬼灵精怪?哪个不是最懂父母心的人?春儿,你也别害羞,她们心里欢着呢。刚刚那小样儿,我瞧着就是装的,要不,我们试试?” “怎么试?”乔春笑了,因为唐子诺说的都是事实,他们俩的孩子个个都是极好的,最懂父母心的。 唐子诺轻嘘了一声,伸手指了指房门,然后,轻手轻脚的走过去。乔春立刻就猜出了他的用意,嘴角高高翘了起来。 “哎哟…。”唐子诺突然拉开房门,两个侧耳偷听的小丫头立刻往房间里倒去,唐子诺一手扶一个,稳稳的接住了她们的身子,“两个丫头,怎么这么不小心?” 糖糖站直了身子 ,傻笑着挠挠头,“爹,我们算着时间,猜你已经完事了,正想敲门你就打开门了。爹,你怎么这么坏?我们不是说了吗?你喊我们一声就好,不用你来替我们开门。” 唐子诺唬着脸,一声不吭的看着越来越绷不住,越来越紧张的糖糖和蜜蜜。 蜜蜜见糖糖怂了,立刻笑着上前,亲昵的挽着唐子诺的手,笑着从衣袖里掏出一封信,拉着他走向乔春,“娘,我姐来信了,咱们赶紧看看她信里都写了些什么?” ------题外话------ 亲们有没有猜对?男主了符致恒,那个尹立宏和绿裳半是本文中的重点反面人物,且看豆豆和符致恒如何破解恒王余党的诡计吧? 爱你们哟。 015章 唐家,出事了。 乔春笑看着糖糖和蜜蜜,一脸宠溺的摇了摇头,伸手轻点她们的额头,道:“你们啊,真是调皮。不是所有拉牛牛站都是第一言情首发,搜索15;1看書网你就知道。”说着,从蜜蜜的手中接过信,坐在桌前展信阅读,一目数行,不一会儿,乔春就看完了信中的内容。 唐子诺和糖糖、蜜蜜齐齐看着乔春,问道:“信中写了些什么?” 乔春把信递到了唐子诺的手中,“她让我们别担心她,也别派人去找她,她自己能行!信中还提到了老四,她去过泉州。里面还有一封信是老四写的,老四说她已安排人暗中保护她,让我们都别担心。” 眼睛转了转,唐子诺垂眸细细的读起了信,一旁糖糖和蜜蜜一人一边的挽着乔春的手臂,摇晃着撒娇,道:“娘,我们在家里好无聊哦,什么时候你和爹爹带我们去二姨那里玩啊?” “去你二姨那?”乔春了然的笑了笑,直接折她们的台,“我看你们是想去镇上逛吧?别打着看你二姨的幌子,一点都不诚实。” “娘,你心里知道就行了嘛,干嘛还折穿人家嘛。”两个小家伙不依不饶的撒娇起来。 乔春瞧着她们,越瞧心越软,越软心就越甜,终是笑着点头,“行!娘找个时间带你们去镇上逛逛,还不行吗?快,别摇了,摇得我都快要头晕了。” 唐子诺瞧着两个小女儿,摇摇头,道:“都快长成大姑娘,还这么皮。你们瞧瞧大舅舅家的莲儿妹妹,哪像你们这样?你们还是姐姐呢。” “爹,你真是不厚道,我们才是你的亲生女儿好不好?人家姑娘家哪能用皮来形容?再说了,莲儿她以前不也跟我们皮?自从大哥说他喜欢温婉一点的姑娘后,她就变了。嘿嘿。”糖糖不依,腮帮子鼓鼓的应道。 说起莲儿,蜜蜜立刻转动着她那灵气十足的眸子,笑眯眯的凑到乔春面前,“娘,你说,将来如果大哥和莲儿在一起,那我们家和大舅舅家不就是亲上加亲了吗?” “那如果我让睿儿长大后娶你蜜蜜,那岂不更是亲上加亲?”门外,皇甫杰含着笑意的打趣声传了进来。 乔春和唐子诺双双站了起来,笑着迎了出来,“大哥,小孩子家家的胡说八道,你别往心里去。” 哪知一向随和的皇甫杰板起了脸,轻扫了他们夫妇俩一眼,道:“这一次,我还真就往心里去了。二弟,四妹,你们说,这果果是我的义子,莲儿是亲女儿,他们若是在一起了,那岂不是?唉——你们可知,莲儿还就真向下了战帖了,她说,她长大以后,只会嫁给果果。” “啊?”乔春和唐子诺错愕的对视了一眼,这边,糖糖和蜜蜜速迅的交换了个眼神,撒腿就想往外跑,她们想去找皇甫莲问问。 皇甫杰眼角一侧,勾起了嘴角:“蜜蜜,你想去哪儿?刚刚大舅舅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呢?” 蜜蜜窘迫的站住,扭头求救的看向乔春,乔春朝她两手一摊,无奈的耸了耸肩。 她紧张的挠了挠脑袋,干笑了几声,道:“大舅舅,此事不妥!我刚说的话,都是事实,又不是我自己编的,你不也听到莲儿姐姐的话了吗?至于我和睿儿,嘿嘿,大舅舅可真是爱说笑。我可比睿儿大六岁,使不得,使不得啊。” 皇甫杰身旁的小人儿皇甫睿仰头看向蜜蜜,弯唇笑道:“蜜儿,我爹说过女大三抱金砖,你比我大六岁,那可就是抱宝贝了,所以啊,我一点都不介意。我觉得你比我大六岁,这不是让我放弃你的理由。” 众人惊呆。 蜜蜜更是又羞又气,也不管还有大人在面前,直直的冲到皇甫睿的面前,凶巴巴的怒瞪着他,道:“小鬼,你说什么?谁要嫁你,你想得美!” 皇甫睿抬头挺胸看着蜜蜜,一字一句的道:“哼!我才不是小鬼,将来有一天,我会长得比你高。” 蜜蜜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冷哼道:“不可能!” 乔春和唐子诺、皇甫杰三个大人也不阻止他们斗嘴,反而嘴角一直噙着笑,最后,他们干脆端坐了下来,一边喝茶一边看。 糖糖也像是早已习惯了一样,她收住了往外走的脚,走到乔春的身旁站着,陪着大人们一起看戏。 平时蜜蜜比她鬼精,总是被她吃得死死的,现在看着她被小小的皇甫睿气得脸红脖子细,她看得很是有味,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不停在蜜蜜和皇甫睿的身上回来打转。 糖糖觉得,皇甫睿就是上天派来收拾蜜蜜的,眼看着蜜蜜吃瘪,她感受还不错。 “如果可能呢?”皇甫睿的眸中闪烁着狡猾的光芒,上前一步,仰着头深深的看着蜜蜜,勾了勾嘴角,问道:“你要不要跟我打一个赌?如果我将来长得比你高,你就嫁给我?” 乔春看了皇甫睿一眼,扭头看向皇甫杰,“大哥,虎父无犬子。”说着,她扭头瞟向一旁的唐子诺,“二哥,你再不阻止就来不及了。” 蜜蜜平常虽然古灵精怪,可眼下明眼一看就知道,相较于皇甫睿,她还是略有不及的。 唐子诺一听急了,不满的看向一直处在看戏状态中的皇甫杰,埋怨:“大哥,你故意的对不对?莲儿说要嫁给果果,你就让睿儿来拐我的蜜蜜,你这样做,大嫂知道吗?” 知道皇甫杰对杜湘茹是言听计从的,唐子诺直接就抬出了杜湘茹,用她来提醒皇甫杰要顾忌一点。 闻言,皇甫杰笑了,看着唐子诺和乔春,道:“来你们家之前,你们大嫂就对我说了,如果不能找到平衡点,就让我别回去了。路上,我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幸好睿儿贴心,细心的提醒了我。” 说着,他伸手指着还在拌嘴的两个小家伙,道:“你们瞧瞧,这青梅竹马的,倒也是美事一桩。”皇甫杰的嘴角逸出一抹坏坏的调皮的笑容,“我看这两个小人儿倒是挺相配的,二弟,四妹,要不咱们就成全了他们?” “不行!”蜜蜜百忙中抽出了空,立刻大声的拒绝。 皇甫睿淡淡的笑了,一副我早就知道了的表情,“蜜儿,你不是怕输吧?” “我哪有怕?”蜜蜜看着眼前的小人儿,气得半死,伸手用力的捏住他的脸蛋,双眼冒火的道:“你就不怕我打你?我以前就天天这样对你,这样,你还要娶我吗?”说着,手中的力又重了几分。 哼——小样儿,天天这样收拾你,你还敢? 我就不信了。 皇甫睿立刻重重的点头,看了一眼皇甫杰,然后一脸严肃的看着蜜蜜,道:“我爹说了,打是亲,骂是爱。怕娘子就爱娘子的另一种表达方式。所以,蜜儿,你越打我,我就越觉得你很喜欢我,我就越开心。”说着,嘿嘿的笑了起来。 看着他清澈见底的眸子,看着天真烂漫的笑脸,蜜蜜松开了手,“哼!我才不跟小屁孩打赌。”说完,她迅速的跑了。 “哎,蜜儿,你等等我!”皇甫睿立刻拔腿追了出来。 糖糖见房间里已经没戏好看了,也跟着跑敢出去,“大舅舅,爹爹,娘亲,我也出去了。你们聊。” 见孩子们都离开了,乔春移目看向皇甫杰,不赞同的摇头,道:“大哥,你这是典形的老丈人心理。你说吧,果果也是你看着长大的,他的品性你最是清楚。如果将来他真的跟莲儿在一起,那你不是更放心吗?” 孩子们大了,自有他们的想法,她从来都是秉着孩子们开心就好的理念与孩子相处。 将来,不管他们选择的另一半是谁,她除了会给出自己的看法外,她不会制止一分。 幸福不幸福,只有当事人清楚,别人根本就不能体会半分。 包括爹娘,也一样不能体会。 皇甫杰微怔,浓眉轻蹙,他没好气看向唐子诺,“二弟不也一样,刚刚见睿儿那般对蜜蜜,还不是紧张得很?四妹,你怎么就不说说他呢?就只知道说我,我不一样,果果可是我的义子。” 唐子诺不甘示弱的道:“大哥,你这明明就是借口,义子又如何?他们又不是亲兄妹。大哥,你放心,将来莲儿嫁进我们唐家了,我一定像对亲闺女那样对她。再说了,我们两家就挨在一起,将来你还不用忍受爱女远嫁的失落。” “既然如此,那你也把蜜蜜许给睿儿吧?” “蜜蜜和睿儿跟果果和莲儿不一样,蜜儿可是比睿儿大六岁啊,这可使不得。”唐子诺摇摇头。 皇甫杰甩了唐子诺一个大白眼,“年纪不是理由,睿儿不是说了吗,女大六,抱宝贝。”想起儿子刚刚举止,了得的口才,还有蜜蜜气鼓鼓的可受模样,皇甫杰忍不住的笑了。 “大哥,你不是真的要跟着睿儿一起闹吧?”唐子诺惊讶看着紧抓不放的皇甫杰,悄悄的朝乔春投去求救的一瞥。 乔春当然明白唐子诺的心思,连忙打起了和场,“大哥,二哥,儿孙自有儿孙福,姻缘天定。我看啊,咱们这些做爹娘的都紧张过头了,如果孩子们真的两厢情愿,我们又有谁会真的忍心不成全他们?算了吧,这事还远着呢,随缘吧。” 乔春的话,成功的劝动了两个大眼瞪小眼的男人,皇甫杰瞪了一眼唐子诺,笑着看向乔春,道:“还是四妹说话中听,四妹说得没有错。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们做爹娘的除了祝福,还是只有无尽的祝福。” “没错!” 三人相视而笑,唐子诺起身替皇甫杰满上一杯茶,重新坐了下来,问道:“大哥,最近情况如何?” 皇甫杰知道他问的是什么,脸上立刻浮上了凝色,“还是没有消息。” “大哥,那个符致恒难道就凭空消失了吗?现在黑白两方都在找他,他却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如果连影门都寻不到的人,会不会已经凶多吉少?”前几天,他们收到京城太皇太后传来的消息,说是派了御史符致恒来山中村,可在中途受到不明人氏的阻杀,现在人已经失去了音讯。 太皇太后特别交代皇甫杰要帮忙寻人,听说这个符致恒虽然年纪轻轻,但却如同当今皇帝的左右手,替皇帝办了不少事,也帮着皇帝惩治了不少贪官污吏。 皇甫杰十分怀疑,这途中阻杀他的人就是朝廷中的人。 朝堂之事,但凡挡了别人的路,别人都不会逆来顺受。 唐子诺皱起了眉头,手指在桌面上一下一下的敲击着,沉吟了一会儿,道:“大哥,要不要我亲自去查查?符致恒是一个难得的人才,也做了不少为百姓着想的实事,无论如何我们不能袖手旁观。” 这些年来,他们虽然不问朝堂中事,甚至连京城都不去。但是,影门还是像以前一样,以服务朝廷为主,因此,他们两个影门的阁主还是或多或少的为朝廷办事。 前提是有利于百姓。 “暂时不用!我已让人加大密度去搜查了,希望他们能顺藤摸瓜找到这后面的势力。”皇甫杰摆摆手,脸色微沉。 这股黑暗势力不容小窥,他倒要看看是谁趁他退隐的期间暗中培养了这么一个组织。 三人正说着,院子里响起了李然火急火燎的声音,“唐兄,大姐,烧窑场出事了。”三人惊讶对视一眼,立刻站了起来,快步走了出去,看着院子里灰头土脸的李然,愕然的问道:“李然,出什么事了?” 李然如今也已是他们中间的一分子,当年,乔冬和乔秋打赌,赌乔冬能否当上茶馆的大掌柜,结果乔冬赢了。乔秋也要履行赌约,不得外嫁,只能嫁相公回家。 中间细节,大伙也不知晓,只知李然和乔秋看上了眼,而四海为家的李然早就向往唐乔一家这样温暖的家庭。根本就不把男嫁女娶放在心上,欣然接受了乔秋的条件,他嫁,她娶。 从此,他就成为了唐乔一家的一份子。 “烧窑场正上着工,突然就炸开了。现在工人们,死的死,伤的伤,家属都闹起来了。你们快点过去看看吧。”李然焦急的应道,他身上的衣服有不少火星烧破的洞,乔春瞧着,关切的问道:“李然,你身上可有受伤?” “大姐,我没有受伤。” 皇甫杰和唐子诺对视了一眼,两人轻身一纵,眨眼间就离开了唐家。 唐家上上下下都听到了烧窑场出事的消息,众人纷纷跑了过来,当她们看着狼狈的李然时,立刻就急了起来。 “李然,你有没有受伤?” “没有!”李然摇摇头,紧跟着也轻身一纵,紧随着皇甫杰和唐子诺而去。 大腹便便的乔秋听到李然的声音,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她看看院子里围成一团的家人,奇怪的问道:“娘,唐大娘,廖大娘,大姐,你们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都这么难看?我刚刚在房里好像听到了李然的声音,他人呢?”说着,她四处扫看,搜索着李然的身影。 不知为何,她的心沉沉的闷闷的,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没事儿!娘,廖大娘,你们陪秋儿坐坐,我出去巡视一下。”乔春用力扯出一抹笑容,转身就急匆匆的往外走去。 雷氏不放心,冲着乔春的背影喊道:“春儿,早点回来。” 林氏也是一脸惶然,双手合十,朝着东方拜了拜,嘴里喃喃念道:“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乔秋不傻,这个时候看着众人的脸色,立刻猜到家里出事了,连忙抓住了雷氏的手,急问:“娘,到底出什事了?李然呢?我姐夫呢?我爹呢?”家里的男人们都见不到身影,乔春又匆匆的离开了。 乔秋可以断定,家里一定是出事儿了。 她见雷氏张着嘴,却没有说出话来,急得提着裙摆就要往外走,“我自己去看看!” “秋儿,你别去!烧窑场里正乱着呢,你身子不方便,就别去了。你爹和你姐夫,还有李然都在现场处理,我们在家等消息就好。”雷氏见乔秋还是不放心,心知她是放心不下李然,连忙补充道:“李然刚刚回来告诉大家烧窑场的情况,刚刚又跟你姐夫他们去处理了。你放心!他的武功不低,不会有什么事的。” 乔秋抬目朝廖氏和林氏看去,廖氏和林氏立刻点头附合,道:“秋儿,你娘说的没有错!你现在大着身子,别去那地方。那里人多,若是不小心挤伤你了,那就麻烦了。你要相信你大姐和你姐夫他们,不会有事儿的。放心啊!” “好!”乔秋点头,继续往外走去。 雷氏立刻紧张的拉住了她,问道:“那你这是要去哪里?” “我们去外院等着。” 众人一听,立刻松了一口气,连忙附合,“好!我们也去外院等消息。走吧。” 当乔春赶到烧窑场时,烧窑场里一片狼籍,破瓷碎片到处都是,伤员躺在地上不停的哀嚎,血腥味、烧焦味扑鼻而来。乔春抬目望去,只见唐子诺他们正在不停的抢救伤员,安抚伤员、死者的家属。 一时之间,乔春的耳朵里,全是哭声,痛呼声,骂声,质问声,安抚声…… 怎么会这样? 这么多年了,从来都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对于烧窑场可能会存在的安全隐患,她也一直要求专门人员定时查点。那怎么还会发生这样的意外呢?是巧合,还是…… “唐夫人,当初你不是说,在这里工作不会有任何危险吗?可是,你瞧瞧现在,我的男人当场就去了,留下我们孤儿寡母的,可如何活啊?”一个灰头土脸,发髻松散,衣服上还染着鲜血的妇女不知从哪个角落冲了出来,她怒瞪着乔春,满目的愤怒和悲伤。 乔春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三个二岁,三岁,四岁大小左右的孩子正坐在一个全身烧焦的人的身边无助的哭着。心,骤然一紧,乔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身子不由的往后退了几步。 怎么会这样? 这几个稚子从此没有了父亲,这个女人从此没有知冷知热的人…… 面对眼前这妇女的质问,乔春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口才了得的乔春,第一次,说不出一句话来…… “啊,你赔我的儿子给我。”一个满脸悲切的妇女冲了过来,一边哭,一边举起拳头,一下一下的捶向乔春。此刻,乔春的脑海里一片空白,也不知该如何解释,整个人就那样站着不动,任由陆续朝她冲过来的人对她又捶又打。 唐子诺瞧见了,连忙急急的冲了过来,一把将乔春护在了自己的怀里,看着那些可怜的人儿,解释道:“各位,这次的事情我们正在调查,请大家给我们时间,我们一定还大家一个公道。对于在这次受伤和不幸的人,我们唐家也一定不会甩手不管,该怎么补偿大家,我们一定做到位。事情还未调查清楚,希望大家都冷静一点,不要错怪好人。”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016章 豆豆,我相信你。 众人纷纷住了手,眼泪不停的往下掉,伸手指着不远处那些伤的伤,死的死的人,悲凄的道:“补偿?人都没了,怎么补偿人也回不来了。特么对于1'51看書网我只有一句话,更新速度领先其他站n倍,广告少这事我们不会就这么算了,我们要真相,他们不能死得不明不白。” “大家放心!大家认识我们唐家也不是一天半日,我们唐家不会做对不起伙计的事情,这事我一定彻查清楚,尽早给大家一个解释,一个真相。”唐子诺重重的点头,嘴唇紧紧的抿着。 大伙抹着眼泪散了。 唐子诺低头看着不知在想些什么的乔春,关切的问道:“春儿,你有没有受伤?” “没事!”乔春的目光一直落在那些躺在地上不动的人的身上,还有那些围在周边哭泣的人,想到他们是因为在这里做事才出了事,她的心就涌上了浓浓的愧疚感,“二哥,你说怎么会这样?你看看她们,因为替我们做事而失去了至亲的人,我们让这么多的人从此父亡子孤。二哥,我……” 唐子诺一把将乔春紧紧的抱在怀里,不停的拍抚着她的背,柔声的劝道:“春儿,这不是你的错!真的不是!你做了这么多,都是想让大家能够过上好日子,他们替我们做事是没错,可我们也从未苛待过他们,工钱还是平时的福利方便,我们都从未少过。” 就在这时,皇甫杰走了过来,表情凝重的看着唐子诺夫妇,道:“二弟,四妹,这里交由铁叔和乔叔处理,你们随我来。”说完,径自走向已经坍塌的窑洞。 乔春抬头与唐子诺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紧跟着皇甫杰而去。 大哥可是发现了什么疑点? 三人来到了热气灼人的窑洞,唐子诺紧紧的牵着乔春的手,不放心的回头嘱咐她,“四妹,小心一点!” “嗯。”乔春轻轻的点点头,目光四处扫看。 皇甫杰走到最里面的地方停了下来,乔春看了一下,立刻知道那里原是一个窑口,主要是用来添加柴火的。“大哥,你发现了什么?” “铁碎片。”皇甫杰用剑将地上的一块弧形铁碎片挑了起来,他看着剑尖上的铁碎片,声音冷沉的道:“这碎片并不是窑洞里的工具碎片,从这弧形看来,这应该原是一个圆形的东西,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是用来装火药的铁圆球。” “火药?”乔春上前几步,仔细的端睨着那块碎铁片,良久才不敢置信的出声,“这么说来,这件事情并不是意外,而是有人蓄意要害我们唐家。可我们并没有得罪谁,是谁要用这么狠毒法子来害我们呢?” 想起了外面那些受伤的,死去的人,乔春的眼中不觉得折射出一道冷光。 皇甫杰摇摇头,看向唐子诺,道:“二弟,你先送四妹回去。我让人在这里仔细找找,看看还有没有什么线索。这事我们一定要彻查清楚,不管这人是什么目的,我们都不能让他得逞。” 闻言,乔春摆摆手,道:“大哥,二哥,你们不用管我。我现在就是回去了,心也是难安的。你们在这里查,我到外面去看看那些伤患。”这个时候回家,她怎么可能心安? 还不如出去帮柳如风一起照顾伤患。 唐子诺知道乔春的性子,点点头,道:“四妹,你小心一点。” “好!”乔春颔首,转身离开。 目送乔春离开后,唐子诺立刻问道:“大哥,你还发现了什么?” 这么多年的默契,他知道皇甫杰还有话没有说完。 窑洞外,乔春站在那里听着里面两个男子的对话,心中涌起了惊涛骇浪。 那些人,真以为她乔春是好欺负的么? 这么多年来,她一不管朝堂中事,二不与人争长抢短,他们为何总是不放过她?她只不过想到平淡的生活,难道就那么难吗?垂落在身子双侧的手紧攥成拳,凤眸微眯,眸中冷光乍现。 唐家这边人心惶惶,豆豆和符致恒那边却是悠闲自在,两人和尹立平一起出了杨柳镇,三人同行了一天,尹立平就笑着说,他习惯了一个人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 三人便笑着辞别,分道而行。 豆豆和符致恒继续赶往京城,一路上两人游山玩水,斗嘴逗乐。 符致恒身上的伤已经好了,脸上的两道刀疤也落了痂,只是那两道粉色的伤疤在他白皙的脸上显得格外的狰狞。豆豆从不让他照镜子,常常看着他暗暗的叹气,她却不知符致恒早已知道此刻自己的尊容,心里失落不已。 他的性子并不娘,他如此在意自己的容颜是因为豆豆喜欢俊美的男子。 “求助,不求助,求助,不求助……求助。”趁着符致恒去采野果的空隙,豆豆摘了一朵野花,正扯着花瓣一片一片的数着。她在考虑要不要写信求助柳如风,她刚想起,当年她老爹也是脸上有伤,据说,也是柳如风让他恢复俊容的。 想要求助,可她又怕家人知道她的情况,放心不下派人来找她。 符致恒躲在大树后,看着豆豆烦恼的小模样,心不由的抽搐。他深呼吸了一下,用力的扯出笑容,献宝似的捧着怀里的野果子朝豆豆走了过去,“豆豆,你瞧,我摘了不少野果子。” 三步并二步走,符致恒一把将怀里的果子捧到了豆豆的面前,“快吃吧!我已经洗过了,很甜的。” 风吹过,撂起了帷帽的薄纱,豆豆瞥见了他脸上的伤疤,看着那嘴角的笑容,她的心像是被刀子给狠狠的扎了一下,怎么用力脸上都逸不出笑容。她伸手从他的怀里拿了一个果子,轻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味道瞬间就捕捉了她的味蕾。 “嗯,很好吃!”豆大的眼泪从眼眶里落了下来,豆豆垂着脑袋,不让符致恒看见她的眼泪。她一口一口的吃着野果子,泪水落在果子上,再咬下去,那味道又酸又甜又咸……还有苦。 符致恒知道她不想让自己看见她的眼泪,便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现,一股脑的将怀里的野果子倒进了豆豆的怀里,起身离开,“我去捡些干柴来,太阳都下山了,看来今晚我们又要露宿了。” “小恒,你小心一点!别走远了。”夹着浓浓的鼻音,豆豆抬头看着他的背影叮咛。 符致恒点点头,脚步不停的往树林里走去,“好!我知道了。” 手紧攥成拳,符致恒用力的跑进树林里,又树林里穿了出来,来到了小溪边。他伸手摘下头上的帷帽,双目泛红的看着水面上自己的倒影。嘿嘿!真丑! 突然,他伸手朝水面猛的一拍,水花立刻溅得他满头满脸都是水,他往后一仰,倒了溪边的草坪上。 怔怔的看着天空。 树林里,在符致恒离开之后,豆豆就放下了怀里的野果子,她抬头看向不远处那棵大树,轻唤:“大白,小白,你们别躲了,出来吧。”这两个家伙,说是让她们去监视王太守,可前几天,她就发现她们又跟上来了。 两道白影从树上跃了下来,眨眼间,豆豆的面前就站着两个笑容满面的妙龄女子,大白和小白齐齐单膝朝豆豆跪下,行礼道:“属下参见主子。”似是怕豆豆生她们的气,她们默契的岔开话题,“主子,你真厉害,我们藏得这么隐蔽,你也发现了。嘿嘿。” 豆豆看着干笑着两个人,眉头轻挑,说道:“少拍马屁了,王太守那里可有什么发现?” 大白和小白尴尬的笑了笑,应道:“回主子的话,那个老王八蛋可真是没劲,一天到晚就是东家喝酒,西家吃饭,要不就是让人调查他的小妾有没有给他戴绿帽子。我们想着,待在那里也不会有结果,所以,就赶来找主子了。没有想到,我们这么做是对的,主子这就有事情让我们姐妹去办了。” “你们还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想什么你们都知道。既然如此,那你们可知我要你们去干什么?”豆豆笑着反问,第一次,乔冬把这两宝给她,也是一件好事。 想起了乔冬,豆豆又问:“据我所知,我四姨并不是【姑苏派】的人,那你们的前主子是李文贵了?” 大白和小白对视了一眼,齐声应道:“回主子的话,我们的前主子是主的四姨父。” “四姨父?”豆豆看着她们,娇笑了一声,“看来,你们还是很替你们的前主子争福利的。他想要当我的四姨父,我不反对,可是,据我所知,我四姨没那么容易从他吧?” 说着那个商场称霸,人称第二个乔春的乔冬,大白和小白立刻苦着脸,点点头,道:“唉,主子的四姨不是凡女子啊,不过……”说着,她们奸笑了几声,“嘿嘿,我们前主子不喜欢主动的女子,他就是一个重口味,让他吃吃苦头也是好事。” “哈哈……”豆豆忍不住的笑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她收住了笑,一脸严肃的看着大白和小白,道:“你们替我传封信回山中村给我柳爷爷,让他把治伤疤的方子捎给我。切记,我的行踪,要保密!告诉他我很好就行了。” 江湖上,后面崛起的【姑苏派】如今已与【影门】并列为江湖第一神秘门派。 在消息传递方面,他们自有他们捷快的通道,豆豆相信,有她们出马,柳如风一定可以很快就收到她的求助,而她也一定能尽快治好符致恒脸上的伤疤。 “是,主子。”大白和小白齐声应道。 “行了!你们先去办事吧。”豆豆朝她们挥挥手,重新坐了下来,拿起一旁的果子随意的在衣服上擦了下就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咦,这一个怎么这么甜?” 她是一个乐观主义者,情绪向来是来得快,去得也快。 如今已经决定了求助于柳如风,她的心也就不再纠结,放宽心的等柳如风的好消息。 符致恒抱着干柴回来,见豆豆的身旁已有不少野果核,又见她的眉眼之间还挂着淡淡的笑意,有些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刚刚不是还伤心落泪吗?怎么才一会儿的工夫又开心起来了? 不过,看着她的心情好了,符致恒沉闷的心也跟着活跃了起来。 “小恒,你回来啦!”豆豆咽下了嘴里的东西,从地上站了起来,笑着走过去伸手去接符致恒手里的干柴。 符致恒微微躲开,笑着道:“不用!我来就好!” “那我来起火,总不能我什么事都不做吧?”豆豆笑着跟了过去。 “行!你来起火。” 没过一会儿,豆豆就顺利了点燃了火堆,两人围坐在火堆旁,你一言,我一语的聊天。 豆豆取出药膏,凑到了符致恒的面前,伸的摘下他头上的帷帽,道:“小恒,是时候擦药了。”符致恒点点头,微微仰起头,让她更顺利的上药,目光着迷的看着豆豆那在火光下烁烁生辉眼眸,散发着晕光的俏脸,那右脸颊上的梨涡就像是一坛陈年老窖,让人心醉。 不由的轻咽了一口口水,符致恒全身绷紧的看着豆豆,眼睛舍不得移开半分。 豆豆专心的上药,心里盘算着该如何配更好的药,完全没有察觉到符致恒那火热的目光。 “小恒,我让大白和小白给我柳爷爷捎信去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笨。我居然忘记了我柳爷爷曾经治好过我爹脸上的伤,小时候,你不是也见我爹吗?他是不是很帅?完全看不出他脸上受过伤吧?所以啊,你放心!等我柳爷爷捎来药方子,我就一定能让你好起来。”豆豆收了手,笑着将好消息告诉符致恒。 闻言,符致恒总算是明白了,为何短短的时间内,她的心情就阴转晴了。 努力的打开记忆,脑海里模糊的浮上了一张脸,符致恒弯唇一笑,点点头,道:“豆豆,我相信你!就算没有你柳爷爷的方子,我相信你也一能治好我脸上的伤的。” “你就这么相信我?”豆豆看着他嘴角的笑容,璀璨的黑眸,不觉的愣了一下神。末了,她不好意思的红着脸,垂头,道:“我的医术虽不差,但是经验不足,也就是因为这个,我才想着出来游医的。我亲亲说了,读再多的医书,也不如真正的动手治疗一回。只有真正的行医了,我才能知道医书上药方子的效果如何?有没有更好的方法。” “你娘真是一个好娘亲,她可是我们大齐的赫赫有名的公主,如果不是有她,我们大齐朝不会这么繁荣盛强。”符致恒由衷的赞道。 说着乔春,豆豆的双眼立刻绽放着亮光,笑得眉眼弯弯的道:“嗯!我家亲亲的确是一个好娘亲,其实我一点都不想离开她。可是,亲亲说过,没有谁会一辈子待在父母的身边,父母也不能一辈子都护着子女,所以,我们要自立,自强。” 豆豆说着,见符致恒的表情微微有些失落,想起他的童年,他的人生,豆豆突然由生了一股内疚感,连忙笑着岔开话题,“小恒,说说你的事情吧,我想听。” “你想听?”符致恒看着豆豆那双仿佛会说话的大眼睛,看着她面带期待的看着自己,连连点头,“好!我讲给你听。” 树林里,不知名的虫儿不时的鸣叫,大树下的火堆旁,两个少年男女,热络的聊天,两个或是相视一笑,或是捧腹大笑,或是围着火堆追打……天空中繁星眨巴着眼,好奇的看着这对男女。 符致恒脱下外袍,轻轻的披在已经靠在树睡着的豆豆身上,定定的着迷的看着她,许久,他才勾唇轻道:“豆豆,晚安!” 他给火堆添了柴,坐在火堆旁,目光一直停留在豆豆身上。 豆豆,你知道吗? 此刻这样看着你,这样守候着你,我真的很幸福! 真的,真的! …… 两人又连续赶了几天的路,才从那一片深山中走了出来。 豆豆看着已经见了底的药瓶,眉头皱了皱,无声的收了起来。符致恒瞧着,问道:“豆豆,怎么了?” “药膏已经快没有了,我想,我该找个地方给你调些去疤的药膏了。”豆豆抬头看去,说道,“刚刚那个柴夫说前面就有一个镇子,我们快点走,争取在太阳下山前赶到镇上去。那里应该会有药馆,我到那里去抓些药,借用一下他们的东西,等我调了药膏再赶路。” 赶路虽然要紧,可在豆豆的心里,远没有治好符致恒脸上的伤要紧。 大白和小白已经走了几天了,可到现在豆豆都没有收到她的消息,而她们更像是消失了一样,再也没有出现过。现在想要治好符致恒脸上的伤,她也就只能靠自己了。 符致恒点点头,“好!” 从杨柳镇出来后,他们就一直都风餐雨宿,根本就没有舒舒服服的在床上睡过觉,就连吃上一顿热饭菜都不曾有过。符致恒早就觉得对不起豆豆了,这会儿听她这么说,他立刻就应了下来。 两人达成了共契后,便加快了脚程,赶在太阳下山前来到了千峰镇。 千峰镇因为就在柳州城外不远,所以,相较于杨柳镇要显得繁华许多。这个时候了,街上还有不少的小摊小贩,街道两旁整齐的林立着商铺,有卖成衣的,有卖文房四宝的,有卖珠宝的,有银楼,有当铺…… 豆豆好奇的在街上逛了起来,东瞧瞧,西看看,拿拿这个,摸摸那个……符致恒看着她的小女儿姿态,嘴角笑意不减。 突然,他看着旁边的打铁铺,停下了脚步,“豆豆,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 “小恒,你要去哪里?”豆豆扭头看着他,好奇的问道。 符致恒伸手指了指一旁的打铁铺,“我去一下打铁铺,你就在这里等我。” 豆豆见他似乎不想她跟着一起去,便点点头,“好!你去吧。我就在街上逛逛,你待会往下走去找我就可以了。”说着,她又开始兴高采烈的看着小摊上的东西。 一摊一摊的往下逛,豆豆逛得很开心,可并没有买下一件事西。 忽然,她的拉牛牛步跑到了前面的小摊。 原来这个小摊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面具,豆豆不停的翻看这个,又歪头脑袋打量着那个,小摊的老板见她似乎很感兴趣,立刻笑着热情的招呼:“姑娘,你慢慢看,慢慢选。我这里有各式各样的面具,姑娘看中了就选一个,我给姑娘算便宜一点。” “嗯。谢谢老板!”面对别人的热情,豆豆也不吝以回去一个笑脸。 老板见她很是可爱大方,便开始热情的介绍他摊上的面具。 他从架子上拿下了一个银色面具,递到了豆豆的面前,“姑娘,我瞧着你应该是要找男子的面具吧。你瞧瞧这个,样子既朴实又大方,不会花里胡俏的。” 豆豆看着老板手中的银色面具,眼前一亮,立刻接了过来,开心的翻看着。 这个面具真是好看,虽然上面没有图案,但是,它让豆豆想起了唐子诺柜子里的那一个银色面具。 “老板,这个多少钱?” 老板见她喜欢,买卖做成了,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姑娘,既然你这么喜欢,那我也不漫天要价,这样吧。我就算姑娘一两银子,不知姑娘觉得如何?” 豆豆点点头,从荷包里掏出一绽碎银子给他,当下就开心的把面具收进了包袱里,她准备晚上给符致恒一个惊喜。 这么热的天,他每天都戴着帷帽,实在是太热了。从今天开始,他就可以戴着面具示人了,而她也可以时时刻刻都看到那双宛如黑宝石般的眼睛了。 “对了,老板,请问一下,你们镇上可有药馆?”收拾妥当,豆豆想起了找药馆的事,于是笑看着老板问道。 小摊老板伸手往后面一指,道:“前面的街尾就有一家【回春堂】,姑娘,你不是生病了吧?” 豆豆笑着摇摇头,“不是!我只是想去替我朋友抓点药。” “豆豆。”身后,符致恒走了过来。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017章 小露了一手 “豆豆。寻找最快更新网站,请百度搜索15;1看書網”身后,符致恒走了过来,他扫看了一眼满摊子的面具,上前看着豆豆,问道:“豆豆,你喜欢面具?” 豆豆摇摇头,“没有!”伸手指向街尾,“这位老板说,前面就有一家叫做【回春堂】的药馆,走吧,咱们去看看。”豆豆笑着对小摊老板点头,道谢,“老板,谢谢你!” 小摊老板受宠若惊的摆手,道:“姑娘客气了。”他的目光落到了戴着帷帽的符致恒身上,似乎有些明白,豆豆为何选一个男用的面具了。 两人沿着街道往前走,走了一会儿,鼻尖就闻到了淡淡的药草味。豆豆深吸了一口气,只觉这些药草味很是亲切,她不由的加快了脚步。站在药馆前,豆豆抬头看着门上的匾,轻声念道:“回春堂。” 妙手回春。 这大夫敢取一个这样的名字,医术应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吧? “进去吧。”豆豆收回目光,扭头看了一眼符致恒,抬步往【回春堂】的前堂走去,“掌柜的。”两人刚踏进大门,里面的人齐齐朝他们看了过来,看着他们的目光充满了惊艳。 一男一女。 男的全身素白,虽然看不清面容,但从他的衣着,修长的身型来看,也定是俊美不凡。女的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笑颜如花绽,玉音婉转流。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抬目看了过来,笑着问道:“姑娘,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豆豆与符致恒并肩走了过去,两人站在柜台前,豆豆抬头扫看了一眼老者身后的药柜,伸出纤纤玉手,一边指一边道:“老先生,麻烦给我抓药,其中当归60克,甘草30克,白芷15克,紫草9克,血竭12克,轻粉12克,先帮我抓6帖吧。” 老者见她药方子都不用拿,信口张来就说了这么一串药名和药的份量,惊讶的上下打量着她,见她年纪轻轻,忍不住带着疑惑的问道:“姑娘,可否把大夫开的方子给老夫瞧瞧?没有药方子,老夫也不敢贸然抓药。” 豆豆愣了一下,立刻明白这是老者不相信她,随即弯唇浅笑,道:“老先生,我这里并没有药方子,我就是大夫。如果老大夫不相信的话,我可以当场替你诊断一位病患。”说完,她转身看着那些待诊的病患,“各位,谁愿意让我替他免费诊治一次?待会抓药诉钱,我可以替他付了。” 在场待诊的人有不少是穷苦人家,但是,大伙看她年纪还小,都不敢相信她会医术。一时之间,药馆的前堂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豆豆也不急,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淡定的等着。 符致恒看向柜台后的老者,拱拱手,道:“老先生,舍妹从小习医,我这身上的伤也是由她治愈的。老先生完全可以相信她,再说了,这药是开给我的,我都不担心,老先生又何苦放心不下呢?” 闻言,豆豆抢在老者前面,不容置否的道:“大哥,老先生的担心也在情理之中,你别急。待会他就会相信了。”豆豆对老者倒是尊敬的,他认真的态度值得她敬重。 老者轻捋了捋花白的胡子,笑着点点头,继续忙他手头上的事情。 不久,一个满脸病容的妇女朝豆豆走了过来,声音沙哑的道:“姑娘,麻烦你替我诊一下吧。” “好!”豆豆点点头,回头看向柜台里的老者,问道:“老先生,可否借你的地方一用?” 老者点点头,“姑娘请便!” 得到了主人的首肯,豆豆立刻就领着那个妇女走到一旁看诊的桌前坐了下来,伸手朝那妇女做了个请势,道:“大姐,你坐下来吧,我先替你把把脉。” 众病患本就等得无聊,如今见有热闹可看,便都围了上来,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豆豆似模似样的替那妇女把脉。 全都是一脸的新奇。 豆豆将手搭在那妇女的手上,细细的听脉,过了好一会儿,她收了手,抬眸看着那妇女,问道:“大姐,你每月的日子可是时来时不来,时早时迟,没个定数?” 那妇女抬头扫看了众人一眼,腆着脸,轻轻的点点头。 豆豆点点头,道:“大姐,你这事儿不是小事,早该来诊了。你的身子骨虚弱,有严重的贫血,我从你的脉象来看,你两个月前应该是小产了吧?事后,你又没有好好的调养身子,这才落下了这些毛病。待会我替你开个方子,每天一帖,把三碗水煎成一碗水,连服半个月。” 那妇女愣愣的看着豆豆,好半天才惊讶的问道:“姑娘,你怎么知道我两个月前小产了?”这事,连她们家的爷们都不知道,而眼前这个小姑娘却只是简单的把把脉,就连时间都说得那么清楚。 妇女的话,立刻在药馆的前堂里炸开了锅。 众人齐齐惊喜看向豆豆,不少人已经蠢蠢欲动,想要上前请豆豆替他们诊治了。 豆豆拿起一旁的笔墨,一口气就写好了药方子。她拿起药方子,吹干了上面的墨迹,扭头看向不知何时已从柜台里走了出来的老者,笑着做了个请势,“麻烦老先生替这位大姐确诊一下。” 老者将信将疑,轻瞄了一眼她开的药方子,看着上面绢秀的字体,他坐了下来,看着那妇女,道:“这位小嫂子,可否容老夫再诊一次?”那妇女迟疑的看向豆豆,似乎并不太想让老者替她听诊。 见状,豆豆冲她微微一笑,道:“大姐,你就让老先生替你再诊一次吧。这样,你不也放心一点吗?” “姑娘,你诊的我也很放心,我相信姑娘。不过,既然老大夫不相信姑娘的医术,那我也愿意帮着姑娘一起让老大夫相信。”那妇女重新坐了下来,伸手过去放在脉枕上。 老者一手搭在她的手腕上,一手轻捋着胡子,眼睛微微眯着。 只见他频频点头,末了,他松开那妇女的手,起身朝豆豆拱拱手,“姑娘,请原谅老朽眼拙。姑娘诊得很正确,老朽佩服。”说完,他拿过豆豆手中的药方子,对一旁的妇女,道:“小嫂子,今天这药钱我来给,来取药吧。” 那妇女喜出望外,连忙点头,她笑着朝豆豆鞠了个躬,“谢谢姑娘!” “大姐,你快去吧。”豆豆笑了。 “这位姑娘真是好医术,能让我们【回春堂】的老大夫如此佩服的人,还真是从来没有出现过。”大门口走进了一个年轻男子,他的肩上扛着一个药箱子,药馆里的学徒见到他,立刻迎了过来,伸手接过他肩上的药箱,恭敬的道:“公子,你回来啦。” “嗯,回来了。”那男子走到了豆豆面前,朝她拱拱手,道:“姑娘,幸会!” “幸会!”豆豆大大方方的拱手回礼。 符致恒从豆豆的身侧走了出来,上前一步,朝那男子拱拱手,道:“原来是【回春堂】的少东家,幸会!幸会!” “这位兄台是?” “在下唐忆。”符致恒顺溜溜的报上果果的名字,他伸手指着豆豆,介绍道:“这位是舍妹。” “原来是唐公子和唐姑娘。”那男子笑了笑,自我介绍,道:“在下司徒彬,两位请里面坐。” 豆豆见这个【回春堂】的少东家如此随和,想到自己要借用他的东西,便笑着点点头,道:“如此就叨扰司徒公子了。” 司徒彬立刻摆手,道:“唐姑娘,客气了。咱们都是志同道合之人,相见就是缘会,大家又都是年轻人,不必如此见外,里面请!” “司徒公子,请!”符致恒上前,无声的站在两人中间,隔开了他们。 前堂待诊的人听到豆豆要随着司徒彬去后院,立刻急了,纷纷上前拦住了豆豆他们,“姑娘,你的医术了得,能否麻烦你替我们大家诊治一下?我们在这里已经等了很久了,眼看着天色也不早了。” 豆豆停了下来,看着还在十几个人待诊,想了没想就点点头,爽快的应道:“好!今天我就借用司徒公子的地方给大家行个方便,只希望能真正帮到大家才是。” “谢谢姑娘,谢谢姑娘!”众人脸上浮上喜色,纷纷道谢。 一旁的司徒彬看着,脸露愧色,对着前堂里待诊的病患,道:“真是不好意思!是我们【回春堂】误了大家的时间。这里吧,你们排好队,一个一个的来,我和唐姑娘一起看诊,今天的药钱就全免了。” 人家一个路过的外来人都如此热心,这让司徒彬很是不好意思。 于是,便开口免了今天的药钱。 众人一听,立刻向司徒彬和豆豆道谢:“谢谢司徒大夫,谢谢唐姑娘。”她们已从刚刚司徒彬和豆豆的对话中,知道了豆豆的姓氏,面对这么热心随和又可爱的姑娘,大伙都对她亲切起来。 “不用谢!大家都排好队吧。”豆豆笑着摆手。 前堂的小二见状,立刻大声招呼众人排队,“各位乡亲,请到这里来排队,咱们一个一个来,很快就会轮到你们的。” ------题外话------ 今天加班,上课,出外维修工具,各种的忙,各位要见谅啊。明天休息,妞妞姐一定尽量多更一点,谢谢大家的支持。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018章 留住在司徒家 豆豆和司徒彬两人替病患看完诊后,已过了晚膳时间,司徒夫人又差人来请人去后院吃晚膳,符致恒和豆豆难辞主人家的盛请,便留在司徒家吃晚膳。特么对于1'51看書网我只有一句话,更新速度领先其他站n倍,广告少 司徒家的格局是二进二出,外院用作药堂,后院是家眷的住所。司徒家的人口简单,司徒夫人年轻时就守了寡,一个人带大司徒彬,而前堂那个老者是司徒彬的外公,说是外公,其实也相当于是爷爷。 因为司徒彬的父亲是司徒老先生的徒弟,他是入赘的,而司徒彬跟的是母姓。 餐桌上,司徒夫人热情的替豆豆布菜,不时的劝食,“来!唐姑娘,多吃一点。这汤是彬儿的外公的拿手药膳,多喝一些对身体很是不错。”豆豆点头谢过,看向司徒老先生,道:“老先生,托你的福,我们兄妹今天有口福了。” “呵呵!姑娘不必过谦,我看姑娘的医术不凡,真是后生可畏啊。我们彬儿还需要向姑娘多多学习啊。”司徒老先生摆摆手,看向豆豆的目光中含着不可掩饰的赞赏,“刚刚在药堂时,我听唐姑娘说,唐姑娘从小习医,不知师承何人?” 豆豆浅浅的笑道:“老先生,你直接唤我豆豆就好。我从小是跟着我爷爷习医的,我爷爷乃雾都峰的柳如风。” “柳如风?柳御医?”司徒老先生惊讶的看着豆豆,大概的猜出了豆豆的身份。 她姓唐,又称柳如风为爷爷。 那她应该就是德馨公主乔春和【春满园茶馆】的当家人唐子诺的女儿了,据说,那个唐子诺是柳如风的徒弟,医术也是了不得的。 猜出了豆豆的身份,司徒老先生更是热络起来,平时被他看重的食不言寝不言,也暂时的被他摒却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豆豆和符致恒,道:“原来两位是名振天下的德馨公主的公子和小姐。幸会!幸会!” “老先生客气了!”符致恒连忙拱手还礼。 德馨公主?这一下倒是让司徒夫人和司徒彬意外了,两人夹着菜的筷子都忘了收回,愣愣的看着豆豆和符致恒,当下有些明白,为何这两人身上有一股高贵优雅的气质了。 原来他们的来头这么大。 “唐公子,唐姑娘,如果你们不嫌弃的话,就别去客栈投宿了,干脆就住在我们家吧。我们家虽然比不上你们唐家,但总是比客栈要舒适一些的。我爹最爱与人一起讨论医术上的事情,如今有豆豆姑娘这个小神医在,我爹这一下啊,准备高兴到做梦都笑醒。”司徒夫人给司徒老先生夹了一块淮山,笑着说道。 闻言,司徒老先生立刻赞同道:“小女说的没有错,两位不妨就先在寒舍住下。” 司徒彬总算是回过了神来,连忙朝一旁的符致恒拱拱手,道:“唐兄,你身上有伤,唐姑娘也需要时间和工具来配制药膏,为了方便,小弟也觉得两位住在这里会比住客栈方便许多。” 豆豆没有异议,在她看来,司徒家的人说的都没有错,住在司徒家确实要比住客栈方便许多。 她扭头看向符致恒,无声的询问他的意思。 符致恒当然知道豆豆的意思,便点点头笑着朝司徒彬拱手,谢道:“如此,那我们兄妹就恭敬不如从命,多有叨扰了。” “哈哈!唐公子客气了。我们司徒家人口简单,家里向来冷清,如今有两位的光临,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司徒老先生放下碗筷大笑几声,扭头看向一旁的司徒夫人,“凤儿,你待会就让人去准备两间客房。” “是,爹,我知道了。”司徒夫人笑眯眯的看向豆豆,热情的招呼,“豆豆姑娘,趁热吃,待会凉了就不好吃了。” “是,谢谢司徒夫人。”豆豆礼貌的微笑点头,以示谢意。 一旁的胡彩儿见大家都围绕着唐家兄妹而转,早已把自己忘记了,不甘被忽视,于是,她笑着替豆豆布菜,俏生生的柔声,道:“豆豆姑娘,彩儿真是佩服你。瞧瞧彩儿与豆豆姑娘年纪相仿,可却只会在绣阁里拈针绣花,行医救世这等事情,也就只能想想而已。” 豆豆毫无心机的笑着应道:“彩儿姑娘说笑了,豆豆从小粗野习惯了,说起佩服的人啊,我还真的是对那些温恭良淑的小姐有更深的好感。豆豆是个坐不住的人,如果要我坐着绣花,那可是一刻钟都坐不下来的。为此啊,我奶奶还多次看着我叹气,说就见过哪家姑娘像我这般的,整一就是一个毛猴子。” “呵呵,豆豆真爱说笑。”胡彩儿捂唇而笑。 司徒夫人也是忍不住的笑了起来,看着豆豆的眼光却更是明亮,“豆豆姑娘可真是爱说笑,照我说啊,像豆豆姑娘这样性子开朗,心怀百姓的女子啊,才是最让人钦佩的。” 司徒彬看着豆豆的目光亮了一下,看着性子毫不扭捏,直来直去的豆豆,看着灯光下她那张娇俏如花的脸蛋,竟是怔怔的着迷了,无法抽开视线。 符致恒眼角一扫,看着司徒彬的目光,又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端坐在司徒夫人身旁的豆豆,心里既自豪又忧心。 自豪的是无论何时何地,豆豆总是能吸引人的目光,让人沉迷,不由的喜欢。 忧心的是司徒彬这样的目光,他太熟悉了。 想到豆豆和司徒彬同是以悬壶济世为人生目标,而且两人的习医经历也都差不多,再看看司徒彬一表人才的模样,符致恒不由的担心起来。 司徒夫人看着儿子的着迷的目光,了然的笑了笑,而一旁的胡彩儿却是气得叠放在膝上的双手紧攥成拳,脸上却还要挂着笑容,因为笑容太过勉强,倒显得有些难看。 不过,大家的注意力都不在她的身上,自然也不曾发现她脸上那堆不由衷的笑容。 这个胡彩儿是司徒彬的表妹,从小就被寄养在司徒家,可以说和司徒彬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自前,她和司徒彬的关系不一般,在她看来司徒彬迟早都是要娶她的。 可现在瞧着他着迷的看着豆豆,她的心突然由了浓浓的不确定。 用过晚膳后,大伙又坐在花厅里喝茶聊天,虽然大家并不相熟,但是因着司徒老先生和司徒彬,豆豆有着对医术相同的热衷,所以,他们并没有一般不熟悉的人的那种无话题的尴尬,反而越聊越热络。 相较之下,司徒夫人和胡彩儿,符致恒倒是有些插不上话,只能坐在一旁,听他们三人讨论。 符致恒和胡彩儿心思相同,目光都是紧绕着那对相谈甚欢的男女。就在符致恒调节好情绪,逐渐的把注意力全放在豆豆身上之后,一个丫环从外面走了进来,朝司徒夫人福了福身子,道:“夫人,客房整理好了。” 司徒夫人点点头,看向司徒老先生,道:“爹,唐公子和豆豆姑娘一路辛苦了,现在客房已经收拾好,要不咱们今个儿先到此为止,别是耽误了两位休息。这些医术上的东西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聊完的,改明儿再聊也不迟。” “凤儿说得没有错!”司徒老先生点头附合,看向豆豆和符致恒,道:“两位一路辛苦了,我也就不耽误你们的休息时间了,咱们今天就此散了吧。” 闻言,符致恒自是乐意得很,连忙点头,道谢:“谢谢司徒老先生,司徒夫人。”说完,他看向豆豆,“豆豆,时候已不早,我们就别再耽搁司徒老先生休息了。” 豆豆站了起来,朝着司徒老先生等人拱手告退,道;“今日多谢各位的留宿,时候也不早了,我和我兄长就先回房了。” “唐公子,豆豆姑娘,请。” “各位,请!” 热烈的医术话题就此结束,豆豆和符致恒辞别了众人,随着刚刚来的那个丫环来到了客房。 叩叩叩…… “谁啊?”符致恒摘下了帷帽,正想沐浴洗去周身的疲劳就听到有人叩门,他顺手拿起桌上的帷帽,重新戴好,这才走到门前,伸手拉开了房门。他看着站在门口,冲着他柔柔微笑的豆豆,瞬息就内心柔情万丈,声音也变得轻柔动听起来,“豆豆,你怎么过来了?” 说着,他侧开了身子,让豆豆进屋。 豆豆提着一个用花布包着的小包袱走了进去,她把小包袱放在桌上,动手打开。符致恒走过去一看,不由一愣,问道:“豆豆,这个面具你是要送我吗?” 原来,她在面具摊上给他买了这么一个银色面具。 这个面具一看做工就细腻,那银面平滑亮泽,面具上没有花俏的纹路,但看上去却并不觉单调,反面给我一种大气的感觉。 豆豆笑着把面具举到了符致恒的面前,笑道:“小恒,你喜不喜欢?这个面具跟我爹的很像,一样是银色面具,我瞧着很是喜欢。在你脸上的伤还未痊愈前,你就先戴这个面具,这样你不用大热天一直戴着帷帽了。快,试试合不合适?” 符致恒看着她手里的银色面具,想起自己下午到打铁铺里订制的面具,想到两人之间的默契,符致恒高兴的咧嘴一笑,一手接过面具,一手取下头上的帷帽,当着豆豆的面就戴上了面具。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019章 默契的双人舞剑 银色面具挡住了脸上的伤痕,只露了一双如子夜般的黑眸,不薄不厚适中的红唇,微翘的方正下巴。不是所有拉牛牛站都是第一言情首发,搜索15;1看書网你就知道。豆豆听林氏她们聊天时说过,说一个人如果下巴生得方正微翘,那就是一个有福气的人。 眼前的符致恒也一定是个有福气的人吧。 豆豆看着他愣愣出神,只觉戴上银色面具的符致恒有种说不出的俊美,如此想着,她就心直口快的笑着夸道:“小恒,你戴上面具后,真帅气!既像是一个优雅的贵公子,又有一种潇洒不羁的侠士气质。” 符致恒被她这么一夸,忍不住的脸红了。 他不由自主的伸手往脸上一摸,触手的冰凉让他不由的失笑,暗忖:自己这是怎么了?一点都没有在朝堂上的稳住,光是听豆豆随口夸上一句,自己就有点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只是,他并不知道,他的这一笑,虽然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但是他的嘴角高翘,并露出了一口皓齿。如豆的油灯印在他的眼中,就像是两簇跳跃的火苗,豆豆看着看着,心不由的扑嗵扑嗵直跳。 两人忘神凝视,房间里静得落针可闻。 “唐姑娘,唐姑娘,你在房里吗?”突然,院子里传来的丫环叫唤声将两个人惊醒,两人双双抽回目光,豆豆挠了挠脑袋,抬头看着符致恒,指着外面,道:“我出去看看。” 说完,她转身就往外走去,“我在这里。” 丫环扭头看了过来,见豆豆从符致恒的房间里走了出来,先是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想到两人是兄妹,随即又松开眉头,端着托盘微笑着迎了上来,“唐姑娘,我家少爷让我送药材过来给姑娘。” 豆豆笑着走过去,伸手就去接托盘,那丫环微微一闪,笑着摇摇头,道:“唐姑娘,奴婢是青柯,夫人交待过了,暂时由青柯侍候唐姑娘的起居。”青柯心里忍不住嘀咕,不是说是那个天下第一家的唐家大小姐吗?怎么一点都没有大家闺秀的模样? 就她这个样子,连她们的表小姐都比她讲究。 “啊?司徒夫人真是太客气了,我不用人照顾,我能照顾好自己。姑娘把东西给我,你还是早点下去休息吧。”豆豆执意去接托盘,看着里面的药材眉欢眼笑,并没有注意到青柯眼中一闪而过的轻视。 青柯假意的抓着托盘不放,“这怎么使得?夫人会怪青柯没有照顾好客人的。” “青柯姑娘,你放心!明天我会跟司徒夫人说清楚,这事她不会怪罪于你的。”豆豆不由为然的笑道。她自由自在习惯了,在家里时,家里都没有下人侍候,出门在外又怎么可能兴师动众,劳驾别人家的人呢? 就是当年皇甫杰给乔春的两个贴身侍女,也早早就被乔春指给了保护唐家的暗卫,如果他们与唐家平起平坐,并没有主仆之分,更像是一家人。豆豆从小就接受乔春不一样的教育,个性自然是与一般的闺阁小姐不一样的。 青柯一脸为难的看着豆豆,抓着托盘边沿的手还是没有松开,“这个……。”踌躇了好一会儿,她才松开了手,笑着朝豆豆福了福手,道:“谢谢姑娘体谅!那青柯就听姑娘的话,先下去不打扰姑娘了。” 豆豆接过托盘,笑着摇头,“该是我谢青柯姑娘才对,青柯姑娘,明天见!” “姑娘早点休息,青柯告退。” 目送一抹葱绿消失在院门口,豆豆这才端着药材进了房间,当下就动手开始调制给符致恒擦脸的药膏。忙碌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不知不觉窗外的天空已经朦朦亮。 豆豆站直了身子,走到窗前捶捶微酸的腰,扭扭僵硬的脖子,呼吸着外面清新的空气。 活动了一会儿,豆豆扭头看着桌上的两瓶药膏,嘴角微微的翘了起来,脑海里不由的浮现出符致恒戴着面具的模样,她怔了怔,轻甩了甩脑袋,低声的自言自语,“我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又想到了小恒的样子?” 她再次用力的甩了甩脑袋,可符致恒就像是跟她成心作对一般,一直盘旋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豆豆忍不住微恼,皱着鼻子,轻喃:“搞什么鬼?难道是没有睡觉,脑子也不听使了?” 她拉开房门,来到了院子里,准备活动一下筋骨。 隔壁房里的符致恒向来就是睡不透的人,因为早朝的原因,他向来都起得早。当他听到豆豆开门的声音,他也不再留恋床上的舒适,简单的梳洗一番后,就戴上银色面具出了门。 拉开房门,入眼的便是豆豆柔软的身姿。他看着她轻柔的,有招有式,一板一眼的打着他并没有看过的拳法,见她打得聚精会神,也不忍心上前去打断她,便默默的站在房门前看着她耍拳。 豆豆打的是经过唐子诺改良过的太极拳,不仅可以强身健体,还能有很好的防御和攻击能力。这是一套非常适合女子练的拳,乔春和豆豆都是太极拳威力的最好表率。 越看越着迷,符致恒总算是看出了一些门窍,也明白了豆豆那独特的武功就来自于此。 豆豆轻转身子,使出一拳,一抬眸见符致恒站在房门直直的看着自己。她冲他弯唇一笑,收了拳,“小恒,早啊!” “豆豆,早!”符致恒走了过来,掏出雪白的手绢递到了她的面前,豆豆也不推辞,笑着就接了过去,一边笑看着他,一边擦拭脸上的细汗。她看着他面具下的黑眸,越看越觉得深邃晶亮,就像是会说话一般。 此刻,她看着他的双眸,就可以感受到他的平静和高兴。 她不禁的想,有这么一双乌黑而明亮的眼睛的人,应该是一个睿智又内心清澄的人吧。 “豆豆,你刚刚打的是什么拳?我看着觉得很是奇特,这拳看似柔软无力,但实则威力无穷。我以前从未听说过世上有这样的拳法,你这又是师承何人?”符致恒好奇的问道。 闻言,豆豆咯咯的笑了起来,笑得好生开心,好生自豪。明眸波光粼粼,秋水荡漾,嘴角小梨涡像是一坛陈年老酒,让人不觉沉醉,符致恒看着她,不觉的又失了神。 她的笑容是如此的迷人,他怎么看都似乎看不够。 “我娘就是我的师父,这可是我娘独创的太极拳,不过,据说这其中也有我爹的功劳,如何防御和攻击,这可是我爹琢磨出来的。当年,我娘意在强身健体,我爹看着,这拳有可塑性,便教了我娘一些内功心法。然后,我当然就是那个捡了爹娘便宜的幸运儿了。” 豆豆笑着将符致恒的手绢收入袖中,又道:“手绢,我洗过后再给你。” “好!”符致恒点点头,突然提议,“豆豆,有没有兴致和我一起舞剑,我听说唐伯父的剑法也是一等一的好。” “舞剑?”豆豆看着他抽出了腰间的软剑,看着那泛着银光的剑,突然也来了兴致,笑着点头,应道:“好啊。可是我没有剑,咱们可怎么舞?” 符致恒扭头四处扫看了一圈,突然想起自己暂住的客房里墙上挂着一把剑,便笑看着豆豆,道:“我去给你拿剑,你先等我一下。”说完,他转身回了房,片刻,他就拿着一把剑走了出来,隔空将剑掷向豆豆,“豆豆,接剑!” “好嘞。”豆豆轻身一纵,无比洒脱的接住了剑。眸子轻转,一道狡黠之光一闪而过,豆豆抽出剑,二话不说就朝符致恒招呼了过去。 符致恒又怎会不明白她的意思,当下就与她过招,并没有因为她是姑娘家而故意让她。因为他知道,豆豆不需要他的谦让,也同样不会高兴他的谦让,他的谦让只会让豆豆觉得他是在看不起她。 既是如此,那还不如痛痛快快的比拭一场。 豆豆的剑法不凡,但符致恒比她更是厉害一些,无论豆豆使出什么招数,他都能一一破解。也不知比试了多少招,符致恒忙中偷闲的向豆豆提议,“豆豆,别比了。咱们舞剑吧。” 舞剑需要默契度,刚刚两人比试了一场,也算是做过了热身,彼此都知道了对方的手法,接下来舞剑会更加默契。 “好!开始!”剑气骤减,两人背靠着背,手中的剑时快时慢,时劲时柔,突然,两人互换了位置,跳跃间,两人相视一眼,默契的将手中的剑舞出了无数的银影,外面的人看来,就是一层银光将他们包围了起来。 两人一白一蓝,像是蔚蓝的天空中漂着朵朵白云,又像是朵朵白云间露出的天空的湛蓝。 两道身影,竟是如此的合拍,与那些银光组成了一副让人移不开眼的风景。 院门下的司徒彬失神的看着眼前这道风景,如果不是知道他们是亲兄妹,他还真的会觉得这是一对心灵契合的小情侣。此刻,他的心底甚至暗暗的庆幸,庆幸他们是亲兄妹。 昨晚,他一夜兴奋未眠,脑海里全是豆豆的倩影。 一个长得娇俏可人又医术了得的女子本就让人着迷,再想到唐家在大齐朝的地位,司徒彬的那颗心忍不住的蠢蠢欲动起来。此刻,看到豆豆英气飒爽的一面,他心中那颗刚萌芽的种子,瞬间就长成了参天大树。 “表哥。”身后传来了胡彩儿的娇柔多情的声音,司徒彬皱了皱眉,扭头看去,见胡彩儿一副柔软如风中柳的模样,顿时就移开了视线,只觉得她这副样子与豆豆的飒爽英姿根本就是云泥之别。 胡彩儿本以为司徒彬看到她精心打扮过的模样会像以往一样失神,并且夸上几句,没想到他竟只是轻瞥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她气得紧扯着手中丝绢,移着婀娜多姿的莲步走到他的身边,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正忘情舞剑的‘唐家’兄妹。 哼——又是这个豆豆。 真不知这个豆豆有什么好的?没有丝毫大家闺秀之风也就算了,她还整天在外面抛头露面。试问,这样的女子有什么好的?又有什么资格站在司徒彬的身边。 胡彩儿觉得自己才是最配站在司徒彬身边的人。 而豆豆不过就是一个,空有家世过人,却无半分女子该有内在的野女子。 “表哥,你怎么一大早就来这儿了?舅妈让我去厨房准备了你最爱吃的早膳,我正想着来请唐公子和唐姑娘呢。没想到表哥也在这里,如此正好,待会咱们可以一起去给爷爷和舅母请安。”胡彩儿仰着头,满脸柔笑看着司徒彬,那眼底的浓情蜜意无法掩饰的外露。 司徒家在千峰镇也算是大户人家,因为司徒家的医术不凡,又常年行善。司徒家在不仅在千峰镇很得民心,就是在柳州城里也是颇有声望的,城里的不少富贵人家都会差下人驾着马车来请司徒彬或是司徒老先生去上门看诊。 大户人家嘛,一些规矩自然也不少,富贵人家的昏定晨省在司徒家也是必有的。 不知为何,司徒彬觉得今天的胡彩儿特别的吵人,他不悦的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了她,目光却是舍不得从豆豆的身上移开半分。 胡彩儿将他的一举一动,每一个表情都瞧在了眼里,见他如此,她恨恨的扯着丝绢,直把手中丝绢当成是豆豆,恨不得将她扯成碎片,消失在她和司徒彬的面前。 她没有出现时,司徒彬从来不会这样对她。 可现在,司徒彬连看她一眼,都觉得烦了。 她不让那些可怕的事情发生,她要成为司徒家的少夫人,她不要再过寄人篱下的生活。 不要!不要! 两个大活人站着观看,豆豆和符致恒自然很快就察觉到了,两人默契的完成最后一段,齐齐收剑,相视而笑。 司徒彬见他们停了下来,连忙笑着走了过去,“唐兄,唐姑娘,真是好雅兴!刚刚那剑舞得让人叹为观止,司徒真心的佩服啊。只可惜司徒乃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夫,不然还真想与唐兄比试一场。” “司徒兄,谬赞了。司徒兄的医术也同样是在下没能有的。”符致恒基于礼貌的回了他。 司徒彬干笑了几声,见豆豆的额头溢出了细密的汗珠,连忙掏出自己的手绢,笑着递了过去,“唐姑娘,擦擦汗吧。”豆豆垂眸轻瞥了一眼他手中的手绢,见那浅蓝色的手绢上用银丝绣着几朵祥云,边角处还有一个小小的彩字。 她立刻会意,抬眸笑看了一眼胡彩儿,随即掏出符致恒的那条雪白的手绢,笑着婉谢:“谢谢司徒公子,我自己有。” “嘿嘿!唐姑娘客气了。”司徒彬尴尬的干笑了几声,悻悻的收回手绢。 符致恒瞧着司徒彬悻悻的样子,心情大好。嘴角的笑意渐浓,看着豆豆手中的白手绢,只觉手绢竟是比花儿还美。 看来自己在豆豆的心里,还是比眼前这个无事献殷勤的司徒彬要重要许多的。 想着,他的心窃喜不已。 胡彩儿瞧着司徒彬受挫的模样,心里不禁对豆豆更是厌恶了几分。 人就是这样,自己的东西就是再差,也容不得别人看不起。在她的眼里,司徒彬是最好的,自然就不能让豆豆这般对待。可她没有想过,如果豆豆欣然的接受了司徒彬手中那条她亲自绣的手绢,她的心会不会更气恼? 符致恒看不惯司徒彬留驻在豆豆身上的目光,于是很尽责的担起了‘兄长’的责任,移步拦住了司徒彬的视线,并垂眸看着豆豆,宠溺的道:“豆豆,你出了一身汗,还是先回房去梳洗一番吧。为兄,先请司徒兄进房稍坐一会。” 话里词间,提醒着豆豆此刻他们在众人面前扮演的身份。 其实如果可以的话,他更愿意让司徒彬知道,他们并不是兄妹,他更愿意让司徒彬看到他对豆豆的用心。省得他在一旁,心心念念的掂记着,也省得自己看着心烦。 豆豆笑着点点头,“好!”说着,她移目看向一旁的司徒彬和胡彩儿,笑颜如花的道:“司徒公子,胡姑娘,你们先坐。我先回房。” 胡彩儿不愿意在这里多逗留,于是笑着颔首后,扭头看着司徒彬,提醒他,道:“表哥,时候也不早了。咱们先去向爷爷和舅母请安吧,待会再让丫环来请唐公子和唐姑娘去花厅用早膳。” 她的话合情合理,可听在司徒彬的耳中,却不是那么一回事。 闻言,符致恒连忙朝司徒彬拱手,道:“如此在下就不请司徒兄进屋了,百事孝为先,司徒兄请。”软软的朝司徒彬下了逐客令,可符致恒的话,在别人听来却是那么的善解人意,又让人找不到回驳的话。 司徒彬本想就在符致恒的房里等豆豆,如今听他这么一说,倒是没有了再留下来的借口了。于是,他弯唇一笑,拱手回了符致恒一礼,“唐兄,小弟先去给祖父和母亲请安,待会再差人来请唐兄和唐姑娘。” “请!”符致恒点点头,一个请字说得中气十足,让豆豆听了觉得他完全就是故意的,而且还给她一种,他这是非常乐意送人离开的意思。她疑惑的看向符致恒和司徒彬,见两人彬彬有礼,礼貌相待,摇摇头觉得自己是多心了。 符致恒才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 更何况这里是司徒家,他也没有要逐客的理由。 …… 豆豆梳洗过后,就拿着新调制好的药膏去给符致恒上了药,刚上好药,就听到门外传来了青柯的声音,原来是司徒彬青柯来请他们去花厅用早膳了。 寄住在别人的家里,当然不能太托大了。豆豆和符致恒都是极有教养的人,当下就随便的收拾了一下,随着青柯一同前到花厅。 众人寒喧了几句,便落坐用早膳。 刚用早膳一会,门外,一个穿着灰色长袍的药馆学徒神色焦急的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对着司徒老先生就跪了下去,急得有些语无论次的道:“师傅,大事不好了。药馆前来了不少官差,他们……他们说,说少爷昨天把柳州城里的贺老爷给诊坏了。他们要来查封医馆,还要把少爷抓到官府去。” “什么?”哐当一声,司徒夫人手中的碗掉在了地上,碎了一地。 她站起来,眼底浮现惊慌,她抬目看向司徒老先生,“爹,这该如何是好?彬儿的医术由爹爹亲授,而他的医术也不低,更为柳州城的不少达官贵人诊过不少的病。他不可能会误诊的,爹,你快想想办法。” 司徒老先生脸色凝重,他瞥向一旁的司徒彬,司徒彬被他瞧得心一颤,立刻澄清,道:“爷爷,我没有下错药,我都是凭着多年的经验下的药,而且药的分量也并没有多下,那贺老爷不可能是因为孙儿的原因。”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020章 到处都乱了 “爷爷相信你,可是,你昨天确实是去了贺家看诊,如今贺老爷出了事情,我们一定要能够证明自己没有问题才行。情穿越书更新首发,你只来1'51看書网”司徒老先生轻捋了捋胡子,眉宇之间,忧色骤笼。 如今官府都找上门来了,怕也不是空穴来风。 自己当然是相信自己的孙儿的,可是,行了一辈子医的他,也很清楚误诊这事并不是不可能。眼下,这贺老爷就算不是被误诊,也一定是因为喝了药后有了不好的反应。 不然贺家的人也不能断定是他们医馆出了问题,并不会轻易报案。 司徒夫人听司徒老先生这么一说,立刻就急了,紧拧着手绢,道:“爹,这世上谁都可以不相信彬儿,你老却是不能啊。彬儿的医术大家都是瞧在眼里的,怎么可能有问题?” 胡彩儿一个闺中小姐,眼看着事情对自己的心上人不利,也跟着急了起来,泪眼婆娑的看了看司徒彬,又看向司徒老先生,带着哭腔道:“爷爷,舅母说的没有错!以表哥的医术,万万是不可能出现误诊这事的,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原因?” 因为胡彩儿从小就被寄养在司徒家,所以,她从小就随着司徒彬喊司徒老先生为爷爷。 司徒老先生轻瞥了她一眼,眉头又紧了几分。 沉默的捋着胡子。 豆豆和符致恒是客人,自然也不会贸然参与讨论别人的事情。两人对视了一眼后,垂首坐着,听着耳边越来越清晰的杂乱脚步声。大门外的官差,应是已经进来了。 门外,下人们小跑来花厅,他们的后面紧跟着十几个来势汹汹的官差,见状,花厅里的人全都站了起来,齐齐看向已到跟前的官差,司徒夫人不知何时已将司徒彬护在了自己的身后,一副母鸡护小鸡的模样。 “老老爷,夫人,这些官差强行要进来,我们拦都拦不住。”他们一个个都面露惧色,既怕得罪了官差,又怕司徒夫人怪罪。 姜还是老的辣,大事当前,司徒老先生不急不躁的站了出来,对着众官差拱手,和气的问道:“各位官差大人,不知清早来寒舍所为何事?” 那些官差都听说过司徒老先生的名号,也都知道他是个老好人。见他面带和气,也不为难于他,当下便回了他一礼,应道:“司徒大夫,久仰大名。今日我们兄弟清早上门,也实是有公务要执行。我们一大早就收到贺家的击敲鸣冤,说是因为昨日贵医馆的司徒少爷上门看诊,贺家老爷服下药后就全身动弹不得。我们特来请司徒少爷去衙门一趟,协助调查。” “不可能!不可能是因为我家彬儿的原因。”司徒夫人闻言,立刻激动了起来。 她说什么也不会相信是她们家司徒彬的问题,更不会让这些人带走司徒彬,去了衙门那可是如同羊入虎口,屈打成招那可是家常便饭。她早年守寡,膝下只得一子,司徒彬就相当于是她的命根子。 她容不得别人对他有半点的不利。 官差面色一沉,看着激动的司徒夫人,不悦的道:“这位夫人,是与不是,并不是我们说了算?我们也没有现在就断定司徒少爷是误诊,我们前来只是奉了知县大人的命令,前来请司徒少爷回衙门协助调查。只要查明不是司徒少爷的问题,司徒少爷自然就可以安然归来。” 官差们面色不善,见司徒夫人这样,倒是对司徒彬心生怀疑。 只是协助调查,她这般紧张是为了什么? 做贼心虚? 司徒老先生斜目瞪了一眼司徒夫人,沉着声音斥责:“凤儿,不得无礼!差爷也是公务在身,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只要彬儿没有做错,他就一定没事。让官府还我们司徒家一个公道,岂不是更好?” “可是,爹,那地方哪是人待的地方?我可……” “放肆!凤儿,你休要再胡说八道。”眼看着自己的女儿口无遮拦,瞧着在场的官差纷纷变了脸色,司徒老先生立刻抢在官差的前面,对司徒夫人又是一番严厉斥责。 这个女儿啊,平时比谁都精明,此刻,怎么就糊涂起来了呢? 她怎么就不知道,出了这样的事情,外面对[回春堂]也一定是诸多的猜疑和不利传言的。如果想要打破这些,交给官府来调查是最好的。这比他们自己解释要强许多。 符致恒对司徒老先生赞赏不已,如此明正识大理,不愧是百姓心目中的好大夫。 他移目过去,见那些刚拉下了脸的官差,因为司徒老先生的一席话,脸上已无不悦,淡淡的有藏不住的满意。 豆豆心知,这事于情于理都不该是她和符致恒能插手的,如果真要帮忙,那也是等官差离开之后,她随司徒老先生去一趟贺家,看看那个贺老爷究竟是怎么回事? 符致恒的身份太敏感,而她又确定这柳州城的官府是不是像王太守那样的一路货色,所以,她不会拿符致恒的安危来冒险。 “司徒少爷,请你随我们兄弟走一趟吧。”官差抬目望向司徒夫人身后的司徒彬,拱手相请,并没有因为对他的怀疑而对他失礼。 司徒彬微微一颤,扭头看向豆豆,见她由始至终都垂着脑袋,不知在想些什么?心里不禁有些着急了,他并不是怕上官府,而是怕因此豆豆会对他产生不好的看法,对他减去好感。 对于豆豆,他抱有很大的决心。 见他不为所动,司徒老先生沉声提醒,“彬儿。” 司徒彬抽回目光,看了一眼司徒老先生,这才慢吞吞的从司徒夫人的身后走了出来。司徒夫人条件反射性的紧抓住了他的手,面露忧色的冲他摇摇头,轻唤了一声,“彬儿……” 眸中含泪,满目都是慈母对爱子的担忧。 “娘,我没事!你做好好吃的等我回来。”司徒彬强打起笑容,故作轻松的宽慰司徒夫人。 司徒夫人含泪笑着点点头,鼻音浓重的点头,轻应:“好!娘做好吃的等你回家。” “彬儿,随差爷去吧。爷爷待会就去贺家看看,爷爷相信你!也相信官府的公正,如果不是你的问题,就一定会还你一个清白。”司徒老先生看着女儿与爱孙,心中酸涩,可身为一家之主,他不能在众人面前表现出不够坚强的样子。 司徒彬看着他,点点头,“嗯!”说完,他移目看向豆豆,就在这时,豆豆抬起了头,两人目光相撞,豆豆出于礼貌性的朝他露出了一个鼓励的笑容,“司徒少爷放心!我会陪司徒老先生一同去贺家。” 她能帮的并不多,也就只能帮忙一起查明原因。 她的话让司徒彬展开了笑容,他笑着点头,一扫刚刚的颓然,深看她一眼之后,转身昂首挺胸的走在官差前面,一步一步的走出司徒家大门。 他相信有她在,自己一定不会蒙受不白之冤的。 她的笑容是那样的明媚、温暖,让司徒彬的心深陷得更深,无法自拔。 胡彩儿恨恨的瞪了一眼豆豆,见司徒夫人要追出去,连忙搀扶着她跌跌撞撞的追了出去,看着渐行渐远的司徒彬,看着医馆门口围着百姓朝司徒彬指指点点,司徒夫人悲伤的喊道:“彬儿……” 突然,她一口气喘不上来,抚着胸口就晕了过去。 “舅母,舅母你怎么了?你可别吓彩儿。”胡彩儿尖叫一声,被司徒夫人拽得身子失去了平衡,差点就一起跌到了地上,幸好站在离她们不远的豆豆及时的伸出了手,将司徒夫人稳稳的扶住了。 “凤儿?” “都先别慌,先扶夫人回房。”豆豆制止了急切的众人,她知道司徒夫人并无大碍,只是忧心重,面对打击一下子承受不住而已。现在扶她回房,给她煎帖安神药汤,让她服下后再休息静养便可。 “哦,好,好,好!”丫环们上前从胡彩儿和豆豆的手中扶过司徒夫人,一行人急匆匆的回屋而去。 见此状,医馆外围观的人又纷纷朝医馆这边指指点点。人就是这样,总是攀高踩低,见人家出了事,就忘记了以前人家的诸多好处,只知道议论和指点。 某个八卦的人看了一眼还站在大门口的司徒老先生,压低了声音,道:“听说,昨天司徒少爷把柳州城里的贺老爷给诊坏了。” “真的吗?不会吧?司徒少爷的医术可不低啊。”听者惊讶的看了一眼司徒老先生,满目不敢置信。 站在她身旁的人,也凑了过来,点点头,道:“这事我也听说了,千真万确!要不然,你以为官差会随便抓人吗?” “这倒也是,可是,我还是不敢相信。司徒少爷可是[回春堂]的未来当家人,他的医术都是由司徒大夫亲授的,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能有什么误会?这马有失蹄,人有失手。谁能保证一个人,从来都不会出差错?” 众人纷纷看向那人,问道:“那我们今天还要看诊吗?” “我看还是别看了,现在司徒家人心惶惶的,要是一不小心也给咱们一个误诊,那可是要命的事儿。我是不看了,你们看不看,那是你们的事儿。”这人说着,扭头就走人。 医馆前围观的众说纷纭,司徒老先生听着也不气恼,他一如继往的和蔼看向大伙,清了清嗓子,扬声道:“各位乡亲,今天【回春堂】出了一些事情,是什么事情想必各位也有听说了。但是,老夫在这里可以保证,此事一定有误会,我孙儿司徒彬不是第一次出诊,而他的医术我也相当有把握。待会我将亲自去看望贺老爷,官府也已经介入调查,是不是我们【回春堂】的问题,我相信很快就会有答案。今天呢?【回春堂】照常开业,一定不会耽误了各位乡亲的病情。” 司徒老先生的话就像是无形中给众人打了一支强心针,大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起了【回春堂】这些年来对千峰山百姓的照顾,人群中不知是谁突然喊了一句,“司徒大夫,我们相信【回春堂】,我们相信司徒少爷。” 话落,众人纷纷咐合。 “对!我也相信【回春堂】,司徒大夫的医术,我们都是清楚的,这中间一定是有误会。” “没错!司徒少爷也替我们看了不少诊,也不见我们有什么问题,这事一定是误会。” “司徒大夫,你放心!司徒少爷一定很快就可以回来的。” 众声此起彼伏,得到大家的信任,司徒老先生不禁双眼泛红,笑着对大伙拱手道谢,“谢谢各位乡亲的信任,谢谢各位乡亲的爱戴。【回春堂】一定不会让大家失望的,一定不忘初衷的为乡亲们效劳。” 说完,他因放心不下司徒夫人,对大伙致谢后,就转身回内院。 …… 这边【回春堂】一团槽,山中村那边也是气氛沉闷。 皇甫杰和唐子诺连同【影门】的人,对山中村附近搜查了遍也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人物,那些处心积虑坏事的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让人没有半点头绪。 是夜,唐子诺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房。 推开房门,看着灯光下坐在桌前等他回房的乔春,周身的疲惫一扫而空。他扬起笑容走了进去,“春儿,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以后,如果我没有回房,你就先睡,不用熬夜等我。” “二哥,我不累!你不回来,我哪能安心睡觉?”乔春起身迎了过去,解下他腰间的剑熟练的挂到墙上,返身回到桌前,又替他倒了一杯热茶,伸手指着桌边的凳子,道:“二哥,坐下来喝口热茶。” 唐子诺笑着走了过来,长长的呼了一口气,表情有点夸张的道:“哎——真是舒心啊!这就是家有娘子等待的感觉,无论你何时回家,她都会点着一盏灯,坐在灯下等你的归家。” 乔春轻声不已,娇嗔了他一眼,道:“二哥,瞧你说的,也未勉夸张了一点吧。” “哪里夸张了?一点都不夸张,我觉得还有点意犹未及呢。”唐子诺伸手将乔春抱坐在他的膝上,长吁了一口气,“春儿,有你真好!你知道吗?这些天,追查那些事情,我真的很累也很挫败。我们居然连一点线索都查不到,眼看着那些失去家人的家属越来越沉不住气了,我真的有些担心。我也觉得很愧疚他们,我根本就给不了他们真相,也对不起那些无辜的亡魂。” 乔春拉起他的手,一指一指手开,再用自己手与他交叉紧握,扭头直直的看着他,一字一句的道:“二哥,你不必感到愧疚,这事我们都尽了心,也努力了。这事那些人既然是早已计划好的,自然就不可能轻易留下线索。搞不好,我们在明处忙得像只无头苍蝇,而他们却在暗处看着我们的焦头烂额的模样偷笑不已。” “四妹,你知道了?”唐子诺吃惊的看着她,随即又道:“我真傻!这事还想着暂时先瞒着你,我根本就忘了四妹的厉害了。这世上哪有什么事情能瞒得过四妹的眼睛。怕是当时,你就知道了这些事情是晋国人干的了吧?” 乔春点点头,“那天我听到了你和大哥的对话,不过,我有点想不通。我们和晋国交好多年,这些年来我们更是带给他们不少好处。晋皇怎么会突然就对我们出手呢?” 唐子诺看着她摇摇头,脸色凝重的道:“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知足常乐的人。当年,你也见过晋皇,他又岂是真如恒王所料的那般无能呢?恒王以为自己很厉害,却不知晋皇是螳螂捕食,黄雀在后。他的一举一动早就落在了晋皇的眼中。春儿,也就你一直拥有一颗赤子之心,当年的晋皇,恒王,先帝,阿卡其诺,再有现在的小皇帝,又有哪个是简单的人物?” 人心本不足,更何况那些处在高位上的人。 如果可以为自己争取更多的政绩,如果可以看着自己的国家在自己手中变得强大,无限扩展,他们又岂会甘于平静安稳呢? 这世上就没有不野心勃勃的高位者。 “难道他是想趁大齐皇帝还小,图占我们大齐?”乔春惊讶的问道,这事她总觉得有些地方说不过去,如果晋皇有这个心,那他为何不趁早些年皇帝更年幼的时候动手? 唐子诺看出了乔春的疑惑,伸手轻柔的熨平她紧皱的眉头,疼惜的道:“别皱了!这样的你,看着让我心疼。我喜欢看到你明媚的笑容。这事我和大哥已经分析过了,早些年,晋皇不动手的原因有几点,第一,他与大齐签的约还未满,他不想失信于天下;第二,那时太皇太后身体还很硬朗,大哥培养的人也都在朝堂。” 乔春豁然开朗的点点头,眸中满是惊讶。 唐子诺这么一解释,她大概就明白了。 那晋皇前面不动手,无非就是想保住自己守信的形象,而且也惧于逍遥王培养在朝堂的力量。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实逍遥王的那些人,有部分已经不在了。重点是这么多年了,如果他有心要做这事的话,那他一定会想办法来瓦解逍遥王的人。 那他现在动手,是不是就表示他藏在大齐朝堂的棋子已经开始动了。 “啊,我知道了。”乔春突然一拍桌面站了起来,垂眸看着唐子诺,道:“那个符致恒就是他们要动的第一个目标。”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太皇太后信中那秘密的出京会被人知道,还被人半路拦截暗杀。现在看来,查清这事是当务之急,派人查到符致恒的下落,并让人暗中保护也是一件刻不容缓的事情。 她不会让一个爱国爱民的人,被歹人暗害。 “二哥,你马上让【影门】的人尽快查出符致恒的下落,并派人护他周全。我们一定不能让晋皇的歹计得逞,大齐朝才刚刚稳定,盛世太平也才享有不久,我们不能容许那些人因为自己的野心,而置百姓而不顾。” 闻言,唐子诺微眯双眼,沉吟了一会儿,突然,他站了起来,看着乔春叮咛了一句,“四妹,你先休息。我去一趟大哥家里,此事关系到【影门】和朝堂,大哥应该悉数知晓,接下来该如此处理,咱们也得多听大哥的。大哥处理过不少这样的事情,朝堂之事,也只有他最为清楚。我现在就过去找他,你休息吧。” 乔春拉住了他的手,看着他坚定的道:“我也一起去!” 这个时候让她睡,她也是睡不着,还不如与唐子诺一起过去看看,听听皇甫杰的意思。 夫妻二人牵手走出房间,突然,唐子诺一脸凝重的与乔春对视了一眼,两人眼神交汇,彼此心领神会,忽的同时朝屋顶纵去,左右攻向一个白衣人。 大白避开了唐家暗卫的眼睛,暗中躲在唐家屋顶观察着唐子诺夫妇恩爱的举止,她看到乔春的真容时,没能忍住的低呼了一声,暗讶豆豆与乔春的神似。却不料只是这么一点轻微的动静,就被唐子诺夫妇发现了。 大白一边闪躲,一边喊道:“唐当家的,唐夫人,手下留情。唐家大小姐是我的新主子,我是奉她的指令,特来向柳如风神医索要一个治伤疤的药方子的。” 闻言,唐子诺与乔春对视了一眼,见她只躲闪并不还手,便双双住手,一脸防备的看着大白,厉声问道:“你说你是我家闺女派来的人?可是,我家闺女从来都没有收随从的先例,你教我们如何相信你?” 大白又是摇头,又是摆手,突然朝着唐子诺和乔春单膝跪下,恭敬的道:“属下大白,参见主子老爷,主子夫人。大白真的是主子的随从,同为主子随从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属下的同胞妹妹小白。我们姐妹俩前是【姑苏派】的人,后来,被主子指派给了现在的主子。” “【姑苏派】?”乔春与唐子诺疑惑的对视了一眼,又问:“可我们唐家与李文贵并没有任何接触,更不相识,他为何派人保护我的女儿?” “你们是不认识,可是乔四姑娘,乔冬大掌柜却是与我们的前主子相熟的。”大白的笑容中含着一些暧昧,又道:“就是乔冬大掌柜找我们前主子要的人,这样我们才跟随了主子。”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021章 一样的目标 “你们是不认识,可是乔四姑娘,乔冬大掌柜却是与我们的前主子相熟的。提示这本书第一更新网站,百度请搜索15.1看書網”大白的笑容中含着一些暧昧,又道:“就是乔冬大掌柜找我们前主子要的人,这样我们才跟随了主子。” “乔冬?”乔春轻蹙眉头,细细的打量着大白。 乔冬在泉州虽然混得很开,可她还真的没有听说那丫头还与[姑苏派]的人有来往?她是怎么和那个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风流不羁的李文贵认识的?听这个大白的口气,好像那丫头和李文贵还很是熟稔。 唐子诺听着大白说奉了豆豆的命令来找义父要治伤疤的方子,顿时就急了,急切的问道:“可是那丫头受伤了?” 好端端的干嘛要找义父要药方子?她自己的医术就不凡,简单的伤应该是不成问题的,而身上的伤如果留疤也无碍,难道是脸上?如此一想,唐子诺扭头焦急的看向乔春,乔春的心咯吱一下,两人齐声问道:“难道是豆豆的脸上受伤了?” 前不久才收到乔冬代她捎来的信,不是说她很平安吗?可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大白微愣了一下,被唐子诺夫妇的默契给闪了一下神,见他们脸上浮上浓浓的担忧,立刻摇头,解释道:“不是!主子没事!只是,主子在路上救了一个人,那个人的脸上受了剑伤。” “救了一个人?”夫妇双双想起自己闺女的热心肠,想到她路上救人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儿,便也没有多问关于那个人的信息,“姑娘,最这山中村不太平,我们也无法凭你的几句话就相信你的话。” 唐子诺说着,突然身形一闪,闪电般的点住了大白的穴道,朝她拱拱手,略带歉意的道:“在我们未证实姑娘的身份之前,就先委屈姑娘在唐家做客了。” 一声清脆的口哨声在寂静的夜空中骤然响起,顷刻过后,几道黑影跃到了唐子诺的面前,“唐大哥,唐大嫂。”当他们看清一旁的大白时,脸上闪过愧疚,拱手道歉:“唐大哥,唐大嫂,我们疏忽了,请责罚!” 唐子诺摆摆手,道:“这姑娘的武功不错,你们这些日子也太累了,稍有不备是正常的。现在是非常时刻,你们要打起精神,别让有心人,钻了空子。这个姑娘先送去客房,在我还没有证实她的身份前,你们一定要以礼相待,不能让她离开客房。” 不是他小肚鸡肠,也不是他草木皆兵,而是他冒不起险。 这山中村的村民,大部分都是他们唐家的工人,还有的就是多年的亲朋邻居。前烧窖场的事情还处在焦头烂额之际,现在的唐家不能再出什么乱子了。 “是!唐大哥,唐大嫂。” 暗卫朝唐子诺夫妇拱拱手,转身看向大白,面无表情的道:“姑娘,得罪了。”说完,两个人左右架着大白就往客房走去。 大白心中大急,想要喊着解释,奈何又被唐子诺点了哑穴,她根本就说不出话来。 此刻,大白很后悔。这事明明就不用她亲自出马的,可她为了满足的好奇心,愣是说服了小白,偏偏要自己亲自来一趟。现在一来就踢到唐子诺这块大铁板了,她真心的悔啊。 如果小白知道她沦为疑犯,那不笑死她才怪。 悔啊!主子,我错了。 大白正悔不当初,耳边就传来了乔春的声音,“姑娘,你不用着急,我很快就会与乔冬取得联系,一旦证实了姑娘的身份,我们立刻就会还姑娘自由。现在山中村形势逼人,我们也唯有小心行事了,望姑娘见谅。” 大白刚刚还悔得跳脚,现在一听乔春的话,内心立刻就平静了下来。 她睁大了眼睛看向乔春,猛的朝她眨眼,眸中满满都是孺慕之情。 呜呜呜……主子,你的娘亲真是仙女啊!一句话就抚平了我受伤的心。 呜呜呜……看来,自己也并没有来错地方。 算了,被抓就被抓吧,关就关吧。她就权当是住在主子的家里,感受一个主子的成长环境。 住了另一个院子里的李然闻声赶了过来,看着暗卫押着大白离开,他上前看着唐子诺,问道:“大姐夫,可是抓到可疑人物了?”这些人不会这么嚣张吧?只身一人就敢潜到唐家来。 “我看不像。她自称是豆豆的随从,说是冬儿从李文贵那要了两个人保护豆豆,这个时候来,是因为豆豆让她回来找义父要治伤疤的药方子。现在这情况,我也不敢轻易相信她,只好先将她看管起来。”唐子诺抽回了目光,看向李然,交待:“李然,你马上传信给冬儿,问问她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证实一下这位姑娘的身份。” “好!李然立刻就去办。”看着唐子诺牵着乔春的手往外走,李然又喊住了他们,“大姐夫,大姐,夜深了。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我们去一趟大哥家,你先把事情办了,然后陪秋儿吧。她快要临盆了,身边不能没有人。”乔春扭头应道。 李然点点头,应道:“大姐,我知道了。” 两人牵手出了家门,站在夜空下,微风吹来,空气里飘来了浓浓的茶香和花香味,两种香味夹在一起,让人闻着不由精神一震。这就是专属山中村的味道,空气中无时无刻都萦绕着花香和茶香。 现在正是收茶旺季,不少人家为了在茶叶最新鲜的时候把茶叶炒制出来,常常都是连夜不休息,加工赶制。山中村是大齐朝的茶叶之乡,这里的家家户户都会做茶,采茶,制茶。 唐家早已转型主攻普洱茶,红茶和花茶,绿茶的空间全部都给了附近的百姓。 当然,除了山中村,大齐朝基本上每个地方都有唐家的茶园,茶馆,钱家的茶庄。如今茶叶的主脉都握在了唐家和钱家、皇甫家,也就是因为有了这三家的忠心,皇甫家的皇权才会稳如泰山。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香味扑鼻,乔春抬眸看着月下的山中村,感慨极深:“二哥,这里真美!连空气都是香的。此刻的村庄就像是睡着了的孩子,是那么的宁静,那么的安祥。这里的一花一草,一树一木都是我们要保护的,我们决不能让人破坏这份美好。” 唐子诺望着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峰,闻着独特的花茶香味,重重的点头,眸底闪烁着坚定的亮光,“四妹,我们一定可以的。你别担心,一切都要会过去,这里会恢复以前的平静。” 他抽回了目光,垂眸深深的看着乔春,突然弯唇一笑,黑眸中的星光闪闪,璀璨耀眼,慑人心魂。乔春看着不觉失了神,不禁感慨岁月的多情,并没有在唐子诺的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看着眼前的他,乔春不由的想起了当年两人所经历的一幕幕。 在镇上,他戴着银色面具出手相救。 在雾都峰上,他从她手上接过豆豆时,两人不经意间,手碰到手的那种触电感;在雾都峰的夜里,两人煮茶聊天,他轻易制敌,豆豆哭着求他做爹爹,下山时,他拼命护她,她抱着受伤晕迷的他,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还有,两人身份归位后,她要求要先恋爱的点点滴滴…。最后,她脑海里的画面定在了那年,他一眼就认出易了别人的容颜的她。 这是要多么深的感情,多么的了解对方,方能第一眼就认出对方? 乔春轻摇了下唐子拉牛牛眸含情的看着他,道:“二哥,走吧。” “好!” 叩叩叩…… “大哥。”唐子诺轻叩朱漆大门,不一会儿,院里子里传来了脚步声,不一会儿,拉开大门里露出了皇甫莲那张俏生生的小脸,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门外的唐子诺和乔春,微笑着侧开了身子,“唐叔,春姑姑,里面坐。” 乔春看着乖巧的皇甫莲,连连点头,眼中溢满了满意,亲昵的牵过她的手,拉着她往大厅里走去,“莲儿,怎么是你来开门?你不会是还没有睡吧?” 皇甫莲俏脸一红,点点头又摇摇头,“睡了一会儿,又醒过来了。” “你这孩子,春姑姑在你这般年纪时,睡觉可沉了,雷打也不醒,从来就没有睡不着的事儿。你啊,就是一个实心眼的姑娘,有些事情顺其自然就好,不用想太多。”说着,乔春松开了皇甫莲的手,轻抬下巴,朝她的房间方向努努嘴,道:“去睡觉吧。你柳爷爷常说,女人啊,只有睡足了,这皮肤才会好。” “好!”皇甫莲见爹娘已经迎了出来,便朝唐子诺和乔春福了福身子,细声细言的道:“唐叔,春姑姑,莲儿先回房了。” “去吧。”乔春替她捋好耳边的散发,笑着点头。 皇甫莲转身回屋,眼中却又浮上了担忧,前几天烧窖场出了事,她给皇甫杰等人送茶水时,不经意的听到一些,听起来像是大齐和晋国迟早都会有仗要打。 听了这事后,她一直都担心刚刚去参军不久的果果。 现在看着唐子诺和乔春深夜来访,怕是事情又有了新的进展。 大厅里,四人围坐在桌前,气氛不复往常的轻松和温馨,沉默了一会儿后,唐子诺抬头看向皇甫杰,道:“大哥,最近朝堂可有什么异常?太皇太后可有新的指示?” “没有!不过,我刚收到消息,曹将军以天下已太平为由,目前已上交了兵权,准备卸甲归田。北方,七王爷秘密招兵买马,且近日与雪国联系过频。”浓眉高皱,说起刚收到不久的情报,皇甫杰的脸色变得更是凝重。 曹峰是他在时,亲力培养的一个得力干将,在自己隐退朝堂的这些年来,他为大齐朝打了不少胜仗,很好的震慑住周围那些以为大齐皇帝年幼就蠢蠢欲动的人。 而七王爷乃皇甫杰同父异母的兄弟,一直表现平庸,也没有发现他有过人的雄心壮志。当年就是因为他是这样的性子,他才建议太皇太后将北方的原州、福州、贵州作为封地给他管理。 现在看来,自己是看走眼了,他不是没有雄心壮志,而是一直在等待机会。 这一次,西方有晋国,北方有雪国和七王爷,大齐朝怕是真的难勉要掀起一场风风雨雨了。 “有这种事情?”唐子诺和乔春齐声问道,两人对视一眼,眼底皆是惊骇,“大哥,你打算怎么办?” “我想把烧窖场这事交给二弟和李然来处理,近期我和湘如准备带着莲儿和睿儿回京城一趟。母后的身体大不如前,皇帝又年少,如今那个符致恒又没有了下落,我不回去镇着点,朝堂难免会乱。”皇甫杰说出了自己的打算,看着唐子诺和乔春的目光中有着淡淡的歉意。 现在是一波未一波又起。 眉梢紧拧,乔春看了看神色复杂的杜湘茹,又看向一脸凝重的皇甫杰,轻道:“大哥,你真的要重回朝堂?那你这些年所追求的生活,不就又失去了吗?” 逍遥王一生逍遥不羁,好不容易才过上了自己理想中的生活。他现在这又是要重新回到以前的生活中去吗? 乔春的心渐渐酸痛起来,为皇甫杰而感到心疼。 “四妹,聪明如你,应该更明白,国家安定才能平稳幸福的生活。我是很喜欢现在的生活,不错!如果可以,我希望这辈子就这么与你们比邻相居,畅意生活。可是,我并不只是皇甫杰,我并不只是我,我还是大齐朝的皇族,当今皇帝的亲叔叔,太皇太后的亲儿子。所以,不管是于情还是于理,我都必须重回朝堂。” 说着,皇甫杰长吁了一口气,续道:“我这一辈子都有这么久平淡而幸福的生活,我此生已足矣。接下来,我要为继续担起我的责任,保护大齐子民。” 乔春感到惭愧不已,为自己的自私,也为皇甫杰的无私。 是啊!皇甫杰说的没有错,没有国家的安定哪有平稳幸福的生活? 自己这是糊涂了,连这么基本的东西都忘记了。 想起果果临行前说的话,乔春暗暗的下了一个决定。唐家的今天虽然是她们一家的努力得来的,可是,如果没有大齐朝的支持,没有这些年和平的日子,唐家也同样不可能有今天。 她决定,追随皇甫杰和果果的脚步,尽自己的力量悍卫和平。 “大哥。”乔春和唐子诺不约而同的开口,两人相视一眼,又双双停了下来。 皇甫杰看着他们夫妻的默契,笑了笑,有点想要打这沉重气氛的意思,打趣道:“二弟和四妹越来越默契了,看着你们这么幸福,为兄也放心了。以后,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咱们兄妹几个同心协力,来!我们以茶代酒,干一杯。” “好!干!”四人相视而笑,碰杯后,一饮而尽。 放下茶杯后,唐子诺看着皇甫杰,道:“大哥,我支持你的决定,这事情算上我的一份,只要有需要用上我的地方,大哥一定不要忘记通知我和四妹。刚刚大哥的一席话,让我们醍醐灌顶。大哥说的没有错,只有国家安定才会有平稳的生活。” “好!你们的意思大哥明白了,再干一杯。”皇甫杰大喝一声好,举起杜湘茹刚刚替他们续满的茶水,四人又干了一杯。 皇甫莲在外面默默的听着四个大人的谈话,她很想进来向爹娘说自己不想离开山中村,可是,想起果果的志向,想起现在的情势,皇甫莲知道,自己不能任性。 春姑姑说的不错,有些事些顺其自然就好。果果可以投军,报效朝廷,那她就可以做他最坚强的后盾。两个人有没有缘分走到一起,这些都不该是她一个人现在就开始烦恼的事情。 她决定做回自己,不再为了迎合果果的喜爱而失去了自我。 她是逍遥王的女儿,她是皇甫杰的女儿,她不该只会呆在后院绣花、赏花,天晴时咏诗作对,天阴时多愁善感。对!这样的不是自己,她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如今爹娘都放弃了自己最向往的生活,那她又岂可为了小情小爱,而甘于守在后院。这样岂不是辜负的爹爹从小就教自己学习兵法,也浪费了自己对行军打仗的热衷? 这一夜就在唐子诺夫妇和皇甫杰夫妇有了重大决定的同时,皇甫莲也重新建立了自己的志向。 …… 柳州城,千峰镇。 看着司徒夫人服下了药汤,人也已经平静了下来之后,豆豆和符致恒随着司徒老生先一起来到了柳州城内的贺府。贺府很大,光是从外面看去,就知道这是一个富贵人家。 司徒老先生告诉豆豆和符致恒,这个贺府在柳州城是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主要经营绣庄。而符致恒也是知道这一家绣庄的,他们的绣品闻名大齐,后宫每年都会有不少柳州城贺家【云锦绣】的衣物。 三人下了马车,提着药箱来到门房,还未送上拜帖,那眼尖的门房立刻就认出了司徒老先生,当下就沉下了脸,恶声相赶。“走,走,走!我们老爷不需要你们【回春堂】的人,你们害得我们老爷这样还不够吗?我们可不敢再让你们来诊治。你们若是再诊啊,我们家老医就没了。” “这位小哥,老夫只是想来看看贺老爷的情况,麻烦你通报一声,让老夫进去看看吧?”司徒老先生站着不动,好言解释。可对方根本就不听,态度差得变本加厉,见司徒老先生不走,立刻嚷嚷起来,“喂,大伙快来看啊,【回春堂】的人又要来害我家老爷了……” 见状,豆豆气不打一处来,冲到司徒老先生面前,指着那门房的鼻子就骂道:“你说什么?你别不分青红皂白就红口白牙的信口开河。司徒大夫的医术过人,在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前,你们怎么可以如此对待人家?再说了,司徒大夫是好意上门来替贺老爷看诊的,你们为何二话不说就不让人进去,难道这里有什么不能告人的秘密不成?” 那门房被豆豆这么一指责,立刻气得脸红脖子粗,气呼呼的站到豆豆面前,伸手用力的点向豆豆的额头,骂道:“哪来的臭丫头,你胡说些什么?” 符致恒见状,伸手紧锢住了那门房的手腕,轻瞥了一眼豆豆的额点,怒道:“你再点点看,少拿你的脏手碰人,你再这样蛮横不讲理,就休怪我不客气。” 房门吃痛,皱着眉头一副痛得要哭出来的模样,可周围已经围满了人,他又不意思哭,便仰起头怒瞪着符致恒,挑衅般的道:“我就是点她又怎样?你有种就放开我啊,我就点给你看。哼——没眼力的贱民,难道你们不知道这里是贺家的大门口吗?” 冷光从眸中骤然射出,符致恒的周身释放出了冷咧的气息。突然,他松了那门房的手,勾唇冷笑,道:“我放了,你呢?” 那房门愣了一下,随即就明白了符致恒的意思,看着众人瞪大眼睛一副看好戏的样子,那门房想到这里是贺家的大门口,顿时就有了底气,伸手就要往豆豆额头上点去,“我就点,你能哪我怎样?我……啊……” 一声杀猪般的声音响破了柳州城,那房门惊恐的看着自己摇晃着的手,半天才痛回过神来,指着符致恒,嗫嚅着道:“你欺人太甚,你究竟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一对狗男……啊……大侠饶命啊。” 符致恒出其不意的折断了他的那一只手,扫看了众人一圈,淡淡的问道:“各位乡亲,大伙刚刚也听到了,我已告诉过他,如果他再敢点这位姑娘,我就对他不客气。可是,他却不听劝,所以就只能自讨苦吃了。这事,还烦大伙给我做个证,别让人以为我是以强欺弱。” 人群中一片安静,无人敢回应。 大家都知道贺府在柳州城的势力,自然不可能为了两个外地人而得罪贺府,所以大家都保护了缄默。 “有没有人可以为在下做证?”符致恒又喊了一声。 “谁也替你做不了证。”贺府大门突然大开,门内一个华衣男子带着一群来势汹汹的家丁走了出来,众人见状,立刻散到了几米之外,目光却是紧盯着这里不放。 ------题外话------ 第一部是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这一部就讲到追求和平,且看乔春她们的下一辈如何在实现自我的同时,拥有超越大情大爱的爱和平情操……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022章 老猫戏鱼 符致恒淡淡的抬眸看去,满眼不屑,不着痕迹的移步将豆豆护在身后。寻找最快更新网站,请百度搜索15;1看書網 司徒老先生连忙笑着,拱手道:“贺二爷。” 门房见自己的主子出来了,立刻收起刚刚苦哈哈的模样,连忙迎了上前,将自己那双被折断的手举在贺家二爷的面前摇晃了几下,道:“二爷,这些人不听劝阻,想要夺门而入,瞧,他们还把小的打成这样,小的手都被那个戴面具的丑八怪给折断了。” 俗话说,打狗还需看主人。 符致恒光明正大的在贺府大门口,当着众多街坊的面把他家门房的手给折断了,这事在贺家看来无疑就是将他们的面子折到了地上,再狠狠的踩了几脚。 大户人家最在乎的就是脸面,新仇旧恨加在一起,贺二爷伸手一把推开那门房,二话不说就伸手朝司徒老先生的脸上挥去,怒骂:“不知好歹的老东西……” 贺二爷痛呼一声,怒瞪着紧锢着他的手腕的符致恒,眼角余光扫看周围的人看着他窃笑不已,顿觉面子和尊严威信都被人给狠踩在地上,他用力的朝符致恒挥出另一只手,嘴里骂道:“小杂种,你敢挡你大爷的路?” 眼看着豆豆从符致恒的身后跳了出来,扬手就想给那满口污言脏语的贺二爷一个耳光,司徒老先生连忙拦住了豆豆,看着她摇摇头,道:“唐姑娘,我们是来处理事情的,并不是要将事情闹得更大。” 说着,他抬头满眼歉意的看向符致恒,低声哀求道:“唐公子,你快放开贺二爷吧。这事儿跟你们没有关系,你们就不再插手了吧。”他算是看清了贺家,这事贺家不会轻易了结。 司徒老先生其实也并不是轻易服软的人,但是一想到孙儿还在官府,女儿还忧心过度躺在床上,他不得不褪去自己的一身傲骨,暂时的向贺府服软,看看有没有补救的办法? 如今,他连贺老爷的面都见不上,他无法证实贺老爷的病情是不是和司徒彬有关系?找不到有利于司徒彬的证据,那司徒彬就极有可能会为了这事赔上了他的美好前程。 [回春堂]百年老号的声望,也不能断送在他的手里。 豆豆不敢相信的看着司徒老先生,但朝堂得意,阅人无数的符致恒却明白他的用意,轻叹了一口气后,他松开了锢住贺二爷的手。那贺二爷见一行人服了软,以为人家是真的怕了他,立刻就像是满血复活了一样,变得更加嚣张。 得到自由后,他第一件事情就是伸手重重的扇了司徒老先生两个耳光,动手点着司徒老先生骂道:“老不死的,你终于开窍了。你以为自己是谁啊,你孙子把我爹治得只剩下半口气,我们还要欢迎你来不成?我们没把你也一起送去官府就不错了,你竟敢带人来这里撒野?” 贺二爷每说一个字就往司徒老先生的额头上点一点。豆豆气不过,挣扎着上前,却被符致恒紧扣住了,符致恒看着她摇了摇头,轻道:“豆豆,别冲动!司徒大夫并不想让我们替他出头。” 豆豆顺着符致恒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司徒老先生的手一直在身后朝他们摇摆着,示意他们别管他的事儿。 豆豆心中窝着一团火,欲怒又找不到缺口。 符致恒也是冷情的人,看着司徒老先生当众被打,他也气得不行。可这事情司徒老先生不让他们插手,他也插不上手。他暗暗的劝自己,“忍,忍,再忍一下。如果贺二爷再得理不饶人,他就出手。” 正当气氛最是微妙的时候,忽然人群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像是有大批人朝着这边过来。 豆豆和符致恒同时朝人群外看去,脸上敛起了冷凝。 人群自动自发的分开,中间留出了一条大道,两人疑惑望去,同时听到众人齐声喊了一声:“李大人!” 二人一惊,相视一眼。 李大人是柳州城的知县,他这个时候来是为了查清贺老爷的情况吗?还是…… 紧接着,一身官服的李知府在一群官差的簇拥下大步走了过来,贺二爷放开了司徒老先生,瞪了他一眼后,随即扬起笑容,笑眯眯的迎了过去,朝那李知府拱拱手,道:“大人光临,有失远迎,还望大人见谅啊。” 李知县斜睨了他一眼,抬目扫看了众人一眼,问道:“出了何事?为何贺府门口聚了这么多人?” 闻言,贺二爷立刻怒指着豆豆和符致恒还有司徒老先生,道:“[回春堂]的司徒大夫带人来闹事,我说这事交由官府调查,请他们回去。他们却屡劝不听,那个面具男还动手将我贺府门房的手给折断了。此事,请大人为我们贺府主持公道。” 李知县听着,眼底冷光迸射,正巧符致恒也朝他看了过去,两人目光相触。李知县先是阴沉沉地看了三人一眼,然后伸手一挥,喝道:“来人啊,把这些人给我带回衙府去,待我回去审理。” “是,大人。”众官差一听,立刻将他们团团围了起来,双枪交叉,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 豆豆和符致恒见此阵势,心叫不好。 豆豆满眼疑惑的看向李知县和贺二爷,只见贺二爷站在李知县的身侧,双眼贼溜溜的看着他们,嘴角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冷笑。心突然往下沉去,豆豆侧目看向符致恒,见他也是微眯着眼细细的打量着李贺二人的互动。 这两个人之间,有一股不猫腻味。 他们之间的关系,肯定不正常。 “李大人,此事跟这两位年轻人没有关系,如果真有错,那也是老夫一个人的错,还望大人放了他们。”情急之下,司徒老先生将豆豆和符致恒摘了出去。 这是他们[回春堂]和贺府的事情,不该牵联到无辜的人。 在他看到李知县这个时候来贺府,再看到贺二爷与李知县的眼神互动,司徒老先生知道,这件事情远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此事,极有可能就是[回春堂]被人拿来当替罪羊了。 豆豆也瞧出了李贺二人的不寻常,眼看着官差上前去押司徒老先生,她上前护在司徒老先生的面前,怒视看着那些官差,道:“我看谁敢?光天化日之下,你们凭什么随便抓人?要说我们打伤了门房,那司徒老先生不也被姓贺的打伤了吗?难道这就是公平公正?还是说,李大人平时就是这样判案的?” 面对豆豆的厉声严词,再看了一眼交头接耳的众人,李知县脸色一沉,大手一挥,道:“人呢?还不动手?把他们三个都给我押回大牢,稍后本官就让他们瞧瞧本官是怎么判案的。” “是!大人。”众官差一涌而上,突然,白影闪动,片刻之间,一众官差皆是四脚朝天的狼狈倒地。 众人定眼一看,只见符致恒翩翩落地,用力一甩袍角,冷冷的看着地上的官差,声音中没有一丝温度的道:“谁敢动她?”说着,他看向李知县,勾唇冷笑,“你吗?李望族,你不过一个小小的芝麻官,你确定山中村的唐家大小姐是你能随便抓的吗?”他扫看了一眼地上的人,又问:“唐家大小姐是你们能碰得吗?” “唐家大小姐?”李知县面露异色,一双滴溜溜转的眼睛上下打量着豆豆。 豆豆虽然不明白符致恒的意思,但是,她相信,他这个时候抬她的身份出来,一定不是冲动而为。于是,她从符致恒的身后走了出来,看着李知县,道:“李大人,小女子唐心,我的太皇太后姥姥传信让我进京去见她,路经此处,不料却遇上了这样的事情。适才,我们兄妹二人,只是看不惯门房的仗势欺人,所以才出手教他一些规矩。” 她瞧着李知县和贺二爷变了又变的脸色,心中暗笑,这些人啊,全都是吃软怕硬的。 她走到了司徒老先生身边,看着他那红肿的老脸,眸光渐冷,她扭头看向贺二爷,道:“小女子昨日刚到千峰镇,替我柳爷爷去看望他的老朋友——司徒大夫。想不到一大早就见官差上门抓人,司徒大夫急着过来看看贺老爷的情况,却不料这贺家人不让进门也就罢了,还动手动脚,这才有了后面的事儿。还望李大人明察。” 话落,人群中沸腾了起来,众人听说眼前这个水灵灵的姑娘就是德馨公主的女儿,立刻就激动了起来,一个个都踮高了脚尖,争着抢着要一睹豆豆的真面目。 德馨公主——乔春在大齐朝可是神一般的人物。 突然,贺二爷抱着肚子笑了起来,众人不解,齐齐朝他看也过去。 李知县面露不悦,问道:“贺二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贺二爷停住了笑,上前指着豆豆和符致恒,道:“大人,你别被这两个人给骗了。如果她是德馨公主的女儿,又是上京去见太皇太后的,那绝不可能路过这里。从那山中村到京城,自有便捷的官道,他们何必舍近求远?再说了,大人又何曾见过大户人家的小姐,一个人出门的,连个丫环都不带,所以,他们一定是假的。” 李知县疑惑的看向豆豆,细想一下贺二爷的话,顿觉他分析的很有道理。李知县目光一闪,随即沉下脸,指着豆豆和符致恒,怒喝:“大胆刁民,竟敢欺骗朝廷命官,该当何罪?”接着手臂一挥,大声道:“来人啊!将这三个意图不轨的大胆刁民拿下,容后审理!如有抵抗,权当反贼处置。” 贺二爷瞧着这阵势,嘴角浮上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官差,应声上前,符致恒大声喝道:“我看你们谁敢?” 官差们刚刚都领教了符致恒的厉害,感受他身上的寒气,众官差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脚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你推我,我推我,谁也不敢冒然上前。 “大胆刁民,还敢抵抗?此等反贼,你们立刻给我抓住他们,立地处决。”李知县不由分说,雷厉风行,“谁再贪生怕死,我重重处罚。” 豆豆知道如果任由李知县将他们拿下,那就别说查清贺老爷的病了,说不定连他们的性命都难保。她算是看明白了,这个李知县与贺老二根本就是一丘之貉。 他们不由分说就草率要抓他们,那会是什么让他们如此没有顾忌呢? 突然脑前一片清明,豆豆明白了过来。 “小恒,咱们杀出去,再想办法?”豆豆抬头看向符致恒问道。 符致恒看了一眼满目失望的司徒老先生,又看了一眼李贺二人,对着豆豆摇摇头,道:“不行!我们若真杀出去了,司徒家怎么办?” 如果不顾一切的杀出去,那就是给了李知县杀他们的理由,那司徒家这替罪羊是当定了。 眼看着又欺身攻来的官差,豆豆着急的问道:“那该怎么办?” 正当豆豆三人心急如焚的时候,忽然听到人群外传来了马蹄声,有人高声大喊:“李大人,衙门失火了?”接着一个官差从马背上跳了下来,跌跌撞撞的跑到李知县的面前。 就在这时,贺府也有下人慌忙的跑了出来,“二爷,大事不好了。老爷不见了。” “老爷不见了?”贺二爷满目惊讶,一个躺在床上垂死的人,怎么会突然就不见了呢?“你们是怎么搞的?一个病重到不能动的人也看不住?老夫人呢?” “还在佛堂颂经呢。” 贺二爷无心再理会这里的事情,转身欲朝李知县告退,却发现李知县已经离去,带着他的人马火速回衙门救火去了。 “你们等着瞧。哼——”贺二爷瞪了豆豆等人一眼,急急忙忙的回贺府去了,为了不让豆豆他们进府闹事,他再急也没有忘记交待下人,不能放闲杂人等进府。 豆豆听到他的声音,笑着打趣:“我们在千峰镇等着你!” 好戏已经散场了,但围观的人群却没有散去,大伙眼睛发亮的打量着豆豆,有些人还凑到豆豆跟前,问道:“姑娘,你真的是山中村的唐家大小姐吗?茶仙子就是你的娘亲吗?” “听说,茶仙子的女儿与茶仙子长得很像,姑娘,这是真的吗?” “姑娘,我听说,唐家大小姐的医术了得,这是不是真的啊?” “姑娘,我听说,逍遥王也住在山中村,这是真的吗?” “姑娘……” 豆豆看着情绪高涨的众人,笑着摆摆手,示意他们稍安勿躁,然后向着大伙一抱拳,说道:“各位乡亲,大伙都别急!你们一下子问这么多,我都不知该先回答谁。不过,在这里,我首先在感谢大家对我娘的关心,对我们唐家的关心,对我义父的关心。没错!我就是山中村的唐心,大家也别大小姐大小姐的叫,可以叫我豆豆,这是我娘给我取的小名,我很喜欢听。另外呢,我的医术了得不敢当,还算过得去。我娘长得比我好看多了,在我眼里,我娘是全天下最好看的女人。” “那豆豆姑娘,你可不可跟我们说说你们山中村的风景,我听说,那里美得像神境,空气中全是花香和茶香。这个可是真的?”一个书生打扮的男子从人群中挤了出来,脸色微红的看着豆豆。 符致恒朝那位书拱拱手,“这位兄弟,我们兄妹还有要事要处理,这就不一一说明的。总之,你听说的没有错,山中村的确美得像天堂,空气中全是花香和茶香汇合的独特香味。” 现在敌友不清,谁知道这人群中有没有他们的敌人,万事还是小心为稳。一些事情能够一笔带过的,就不要说太多。贺家的【云锦绣】就是一块肥肉,只要有机会,谁都想咬上一口。 依他的观察,贺老爷这事一定是贺家内部争夺掌家权而引起的,刚刚李知县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他是想借着贺家二爷的手,从中得到【云锦绣】的巨大好处。 说着,他带着歉意看向人群,朗声道:“各位乡亲,今日在贺府门口发生的事情,大家都有目同睹,谁是谁非,大家心里也跟明镜似的。开始大家有所忌于某些势力而不敢帮我们作证,我们也表示理解。但是,在下始终相信,人间自有正义在,相信大家心中的正义感不会继续保持沉默,如果将来有需要大伙的帮忙,希望乡亲们可以帮个忙。”说罢,他一脸严肃的朝众人拱手行礼。 人群中短暂的沉默了一会儿,紧接着就听到众人此起彼伏的答应声,“好!我们定不会再退缩。” “谢谢大家!”三人朝众人鞠躬后,便朝人群外走去。 “主子,你等等我!”熟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豆豆顿足回头,瞧见小白从后面追了上来,气息微惴。 “小白,你是不是已经拿到了我要的药方子?”说着,她四处看了看,没有瞧见另一个白影,便又问:“大白呢?她怎么没有和你一起回来?” 小白皱了皱眉头,摇摇头,道:“大白,她还没有回来?” 这一下轮到豆豆惊讶了,“你们没有一起?你们不是从来都不分开的吗?这一次是怎么回事?” 小白警惕的扫看了一眼四周,避重就轻的道:“主子,刚刚你们好险啊。幸好小白我聪明,先去衙门放了火,又跑去了贺府。” “你放的……”豆豆警觉的截住了后面的话,她一把拉过小白,凑到她耳边,又问:“那贺老爷不会也被你藏起来了吧?” “主子,你怎么知道?” “因你身上有淡淡的草药味。” “呃?”小白崇拜的看着豆豆,狡黠一笑,道:“这样也行?呵呵!我不过是顺手为之,吓吓那帮不孝子也行。谁叫他欺负我的主子,我没打得他满地找牙已是便宜了他。” “噗……你这个鬼精灵。”豆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拉着她的手一边向前走,一边问道:“烧衙门又是为了什么?”她才不相信,小白会无缘无故就放火烧衙门,小白和大白虽然又二又萌,但是,她们并不是做事情不过脑的人。 “嘿嘿。没有别的原因,就真的只是单纯的想给主子解围,李知县的小金库里有不少的银票,着火了,他哪里还有闲情来管主子你们。”小白很认真的回答,可一想到李知县刚刚那火烧屁股的模样,忍不住又窍笑不已。 “哈哈……”豆豆没能忍住,揽着小白的肩膀,哈哈大笑起来。 旁边,符致恒看着她,嘴角不禁也微微翘了起来。与她相处这么久,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般大笑。 四人坐上司徒家的马车,在柳州城拐了几条偏僻的巷子,秘密的接走了一个衣着破旧的老人,然后驾着马车马不停蹄的出了城,一路直朝千峰镇赶去。 千峰镇街上的一座小四合院里,四人围坐在花厅里,煮茶交心,不过,他们交的不是心,而是腥。是腥没有错!因为闹了这么大的风波,豆豆发现司徒家就像是水缸里的鱼儿,缸边有一直都有一只老猫守着,那老猫不时的耍戏,可就是不咬食鱼儿。 那老猫弄得腥味四溢,他却眼观鼻鼻观心,老神在在的看着众鱼在缸里担惊受怕。 “啪——”豆豆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的往桌上一放,茶水溢到了桌面上,如几条涓涓细流流到了桌沿,一点一点滴到了豆豆的衣裙上,可豆豆却不为所动,仍旧冷冷的瞪着眼前的‘老猫’,质问道:“贺老爷,你觉得这样很好玩吗?”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023章 同气同出 面对豆豆的怒气和指责,贺老爷仍旧风清平淡,他不慌不乱的笑道:“小姑娘,你身为大夫,最是知道生气容易引起肝火旺盛,伤肝伤身。15[1看書网言情内容更新速度比火箭还快,你敢不信么?小小年纪还是该沉得住气一点,你瞧瞧你身边的小兄弟,他就很淡定。” 符致恒斜睨了他一眼,语气微呛的道:“贺老爷,你怎知我很淡定?我很生气,只是我刚刚还没有找到出气的缺口,豆豆倒是提醒了我。老爷,你真的觉得这样很好玩吗?司徒大夫他们受的伤害难道是应该的吗?你们家里那些拿不出台面上的事情,又何必牵联人家?” 闻言,豆豆笑得眉眼弯弯,朝符致恒竖起了大拇指,“小恒,你真够朋友。” “应该的!”莞尔一笑,符致恒看向坐在一旁,一直保持沉默的司徒大夫,轻问:“司徒大夫,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司徒老先生抬目看向符致恒,又看了一眼贺老爷,尽量放平的语气的问道:“贺老爷,这事我想听听你的解释?” 贺老爷微微颔首,敛起了刚刚的风清云淡,脸上浮上了凝重,他朝司徒老先生拱拱手,道:“司徒兄,此事贺某对不起[回春堂],请司徒兄相信,这一切尽在贺某的把握之中,贺某一定会还[回春堂]和司徒公子一个公道。对于,[回春堂]的损失,贺某一定设法补偿。” 他早已察觉老二的野心,本想着分家出去,让他对掌家人死心。却未曾料到,老二也知道了他的打算,居然先下手为强,事先就联合了李知县,偷偷的在他的药中加了药,想要嫁祸于[回春堂]。 心念电转间,他就陪着老二和李知县玩了这么一场戏,为的就是让老二的不齿行为公之以众,让他彻底的死心。只是,时间太紧,又怕司徒家不根与他演这一出戏,他才用了这么一个下下策——先兵后礼。 本想坐实了老二的意图不轨,本想速战速决,没想到李知县和老二居然连司徒家都不想放过。幸好,那位姑娘将他从贺府带了出来,不然,他是真的造孽了。 事到如今,也只能改变策略了。 “贺老爷,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补偿的。有些伤害造成了,就会永远都留在心里,再说了你所谓的补偿是什么?银两?还是替[回春堂]澄清一切?这样有用吗?真的能抚平别人的伤痕吗?” 豆豆听着贺老爷的歉词,又忍不住一顿责难,她最不屑的,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事后没有诚意的抱歉。贺老爷的行为,跟那不问自取有什么不同?这明明就是一种先窃取的行为。 窃取了[回春堂]的名誉,伤害了司徒家的人。 不管是什么样的原因,豆豆都瞧不起贺老爷的这种行为。 贺老爷面露窘色,连忙赔笑道:“司徒兄,这件事是我欠考虑。但当时事发突然,我也只能顺着那个不孝子的诡计而行,这本是贺府的家事,千不该,万不该牵联到你们司徒家。但是,司徒兄不知道,这件事是我那不孝子和李知县早已计划好的,就算我不将计就计,[回春堂]也难逃替罪羊的罪名。” 贺老爷本就有愧于司徒家,听着豆豆一再的指责,也只得将事情的来胧去脉讲清楚。 此时,司徒大夫已不知该说些什么?毕竟这事说到底贺老爷也是受害人之一,他说的没有错,就算没有他的将计就计,那贺老二和李知县也早已将他们[回春堂]锁定为替罪羊。 此刻,多说无益,他只求贺老爷能有解释的办法,能让司徒彬平安归来,恢复[回春堂]的名誉。 “现在说什么都迟了,老夫只想看到我孙儿平安归来,只希望[回春堂]这个老名号不被毁在我的手中。贺老爷说的没有错,这事早就被人计划了,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讨论谁是谁非,而是该怎么应对接下来的事情。” 一生行医,总以为好人自有好报,但是这一刻,司徒老先生心生寒意,这个世道,并不是你不去招惹别人,别人就会放过你的。有些时候,不知不觉之中,你就跳出了别人为你挖好的陷阱。 踏错一步,就有可能粉身碎骨。 符致恒暗暗点头,司徒老先生真是一个睿智的人。这件事情虽然贺老爷也有错,但罪魁祸首却是贺老二和李知县,这事细想一下,还得庆幸贺老爷使了将计就计这一出。 如果贺老爷真的有个什么不测,那司徒彬和[回春堂]一定是难辞其咎,而司徒彬落在了李知县的手中,那怎么可能没事?屈打成招或是伪造假证这些都不是不可能。 “司徒兄放心,我已交待我的人,让他与官差打通了关系,司徒少爷在那里暂时不会有什么问题。昨夜我的人已经连夜去求了宋太守,这事他不会不管,李知县想自己审案那是不可能的。”贺老爷缓缓说出了自己已安排好的事情。 他别有用意的看向豆豆和符致恒,弯唇笑道:“唐少爷,唐姑娘,既然这事你们已经身涉其中了,老夫有个不情之请,能否请两位去一趟太守府?” “你是想让我们去状告李知县?”豆豆脱口问道。 贺老爷赞赏的点点头,道:“两位也想尽快还[回春堂]一个公道,也同是看不惯李知县的所做所为,那何乐而不为?” “那我们有什么好处呢?”符致恒问道。 贺老爷看了一眼司徒老先生,想让他开口附合一下,岂知司徒老先生垂首坐着,看都不看他一眼,仿佛这事跟他没有关系一样。贺老爷无奈,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这事能怪谁呢? 别人你找你撒气,你都该烧香拜佛了? 你自己家教失败,养育了一头白眼狼,难道还奢望别人为你的家教失败来负责吗? “唐少爷想从老夫身上得到什么呢?” 豆豆抢先道:“是不是无论我们的要求是什么?你都答应。”看着贺老爷的面露难色,豆豆白了他一眼,“放心吧!我们对你的家产不感兴趣,你自己都视身外之物如命,难道你还指望你的子孙能清高到哪里去?” 上梁不正,下梁歪。 贺老爷干笑了几声,又看向豆豆和符致恒,问道:“不知两位的要求是什么?只要老夫办得到,老夫绝无二话。” “既然你是将计就计,那你就继续病下去。你要记住了,你是司徒大夫治好的,而且,你的病不是因为司徒少爷误诊,而是被你家的不孝子给加了药。事后,你要迸[回春堂]一块金字招牌,还要带着舞狮队亲自上门致谢。”豆豆摸着下巴,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几圈,缓缓的道。 闻言,司徒老先生和符致恒齐齐看向贺老爷。 只见贺老爷点点头,毫不犹豫的应道:“好!这事我就按唐姑娘说的办。” “那行!事不疑迟,我们这就去找宋太守。”豆豆扭头看了一眼符致恒,符致恒会意,立刻起身,看着司徒老先生,道:“司徒大夫,你们再聊聊,我和豆豆先去一趟太守府。” “谢谢你们!”司徒老先生红着眼眶,朝符致恒和豆豆点头致谢。 “不用谢!司徒大夫,你可是我柳爷爷的老朋友,我当然要帮了。嘿嘿。”豆豆调皮的朝他眨了眨眼,“你老尽管放心,这事我们兄妹不会不管。” 说完,豆豆拉着符致恒往外走。 贺老爷目送他们离开,突然,他瞪大了双眼,紧紧的看着符致恒腰上的那一块半圆形的玉佩。 这怎么可能?他身上怎么会有这么一块玉佩? 符致恒和豆豆出了四合院后,立刻就跳上马车,重返柳州城。 “豆豆,小白呢?怎么又不见了?”符致恒凑到小窗口前朝外面看了一眼,并未发现那一抹白影的存在。 豆豆看着符致恒一身的白衣,想起小白和大白也是每次都一身白,忍不住打趣道:“小恒,有一件事我有点怀疑。你说,你和大白、小白都这么喜欢白色,你们会不会是一家人啊?” “喜欢同一种颜色的人很多,总不可能所有人都是一家人吧?你还是想想,待会见到宋太守了,你该怎么证明你的身份?”符致恒哑然失笑,把她的话题引回到正题上。 豆豆神秘兮兮的看着符致恒,连笑三声,慢慢的从怀里拿出了一块玉镶金的玉佩,轻轻的在符致恒的眼前晃来晃去,“这块玉佩,你可认识?” 符致恒激动的从她的手中拿过玉佩,仔细的翻看着,末了,他抬头惊喜的看着豆豆,道:“豆豆,你娘的玉佩怎么会在你的身上?”相传这块玉中镶金鞭的玉佩是当年太上皇送给太皇太后的,后来,太皇太后又送给了德馨公主。 当然,这块玉佩,他只听说过,从未见过真身。今日一看,果真不凡。 那玉中的金鞭栩栩如生,威严自成。 这块玉佩上可打昏君,下可打奸臣。 豆豆瞧着符致恒惊讶的样子,不禁轻笑不已,她笑着解释,“在我离家之后,从我的包袱里发现的,还有一封是我娘给我留的信。哈哈,我娘真是太好了,明明就知道我要离家,还故意装作不知情。现在想想,那天夜里,极有可能我娘是故意放我走的。” 娘亲一定是怕她只身一人在外,被人欺负,或遇上难事,所以才把这块玉佩放在了她的包袱里。不过,娘亲说过,不到万不得已,一定不能随便拿出玉佩。 豆豆明白,娘亲一定是怕这块玉佩露了光,会被一些有心之人惦记。 这样反而会给她带来不利。 “豆豆,你把这块玉佩收妥,待会一定不能拿到出来。”符致恒将玉佩塞回了豆豆的手中,看着她严肃的道。 豆豆不明白,追问:“为何不能拿出来?有了这块玉佩不就可以证明我的身份了吗?这样的话,接下来我们不是可以更加的顺利吗?” “如果他说不相信呢?如果他说是假的,被他趁机收了呢?豆豆,以前我没有从京城出来,没有经历前面发生的这些时,我可以自信的说我们朝中的大臣没有问题。现在我再没有这份自信,前有王太守,现在李知县,我真的不敢冒险相信他们。”符致恒说出了自己的顾虑,心寒不已。 看似平静、强大的大齐,已经四处伏机了。 他实在是担心皇帝,恨不得立刻回京,协助他查明这些事情的后幕,揪出幕后黑手,保重大齐的盛世。 豆豆看了看手中的玉佩,想起娘亲叮咛她的话,又想起她和符致恒这些日子经历的一切,她觉得符致恒的话说得很有道理,他的顾虑也不是没有那个可能性,毕竟现在的情况太复杂了。 一如他的身份不敢轻易让别人知道。 “那行!我收着。可是,我们该如何让他相信呢?”豆豆习惯性的摸着下巴,沉思。想了很久,她都没有想到好办法,向来爱动的她决定暂时抛开烦恼,凑到小窗口前,津津有味的观看柳州城。 前面时间太急,她没有好好的看看柳州城。 或许,心情放松一点,好计自然就到脑海里来。 符致恒也在沉思苦想,脑想的法子一一被他否决,此刻,他并没有去看豆豆在干什么,而是随着离太守府越来越近,他的心也跟着渐渐的着急起来。 要亮出自己的身分吗? “停车。快停下来。”突然,豆豆撂开车帘子,让马夫停下车来,她回头看符致恒,道:“小恒,快下马车。” “豆豆,出什么事了?”符致恒奇怪的看着她,见她似乎很心急,他也不禁更急了起来。 这丫头是发现什么了吗? 豆豆跳下了马车,抬头看着上方的牌匾,嘴角高高的翘了起来。 【春满园茶馆】。 哈哈!她怎么没有想到这里?她自己一个人证明不了自己的身份,可是这茶馆里的掌柜可以证明她的身份啊,实在不行,这柳州城内还有她们唐家的钱庄、瓷瓶店,钱家的茶庄。 符致恒从马车上跳了下来,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问道:“豆豆,你是准备让茶馆的掌柜陪你一起去太守府?”他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还是他打从心里就不想让豆豆联系上唐家? 因为,他担心豆豆会被唐家的人送回山中村。 豆豆点点头,“对!小恒,我们果然是好朋友,我想什么你都知道。” 符致恒苦笑了一下,暗忖,“可是我的心里在想什么,你却毫不知情。豆豆,我想要的并不只是你的好朋友。” “走吧!咱们进去。”豆豆轻撞了下符致恒的手肋,提醒他一起进去。 符致恒点点头,与她一同进去。 【春满园茶馆】遍及整个大齐,乃至周围列国。唐家名下的茶馆统一都叫【春满园茶馆】,并没有因为地方不同,而另外取名。据说这个名字是乔春取的,所以,唐子诺便要求所有分铺都用这个铺名。 符致恒很能理解唐子诺的用意,如果是他,他也一定会这么做。 “两位客倌,欢迎光临!呃……”因为茶馆生意爆棚,小二忙得分身乏术,掌柜的见一对美女俊男走了进来,连忙迎了出来,当他看到豆豆的脸时,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客倌,你是?” 豆豆笑着上前,调皮的摘下老掌柜的帽子,笑道:“标叔,你可是我义父当年送我的认亲礼,难道你连我都不认识了?” “大小姐?”标叔拍拍脑门,用力的揉了揉眼睛,确定眼前这个与乔春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儿就是他的大小姐后,老脸立刻绽开了笑容,“大小姐,你怎么来柳州城了?老爷有什么吩咐吗?” “标叔,你再大小姐,大小姐的喊,我可要不高兴了。”豆豆佯怒的鼓起腮帮子,噘着嘴不高兴的看着标叔,“标叔,你就只知道公事,难道我就不能专程来看看你吗?” 当年,乔春找皇甫杰要了一份别样的认亲礼,那就是帐房先生和顶尖的掌柜。如今他们都已经是唐家重要人物,唐家有今天的重要功臣。每年乔春和唐子诺都会带着孩子们一起到各位地方的分铺看看。 一是为了慰问伙计,二是为了给伙计们鼓励,三当然是为了短暂的出游。 所以,豆豆对每个分铺的掌柜都是认识的,而且,还是比较熟悉的。 ------题外话------ 今晚出去看京城81号,妈妈咪呀,怕死妞了。亲们有去看吗?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024章 识时务的宋太守 标叔被豆豆的俏皮模样哄得心花怒放,移目看向一旁的符致恒,见到他的银色面具时,先是一愣,随即又敛起讶色,问道:“豆豆,这位公子是?” “他是我的好朋友。寻找最快更新网站,请百度搜索15;1看書網”豆豆笑着应道,眼光往大堂里扫看了一眼,拉着标叔,往后院走去,“标叔,我们到后面说话。” 标叔疼爱的嗔了她一眼,道:“我就说嘛,你怎么会没事来找我这个糟老头,唉——槽老头我白白的开心一场。” “标叔——”豆豆摇晃了几下标叔的手臂,撒娇似的道:“标叔,你说什么呢?人家来就是看你的,只是顺便有点事情要你老帮帮忙。” 标叔见她说到后面就收起了嬉皮笑脸的模样,心知她是真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对于豆豆及笈后的第二天就离家游医这件事情,他们各分铺的人都已收到消息,当家的特别交待过了,如果大小姐有什么需要,都必须要帮忙。 当然,就算当家没有这个交待,他们这些分铺的掌柜也一定会尽责保护这个可爱的大小姐。 三人穿过大堂,来到了供掌柜和伙计住的后院,标叔把他们带到了小花厅,“这位公子,请坐!” “谢谢标叔!”符致恒点头算是回礼。 标叔只是淡淡的瞟了他一眼,随即看向豆豆,意味深长的道:“豆豆,既然你把我当长辈,那我也托大当自己是你的长辈了。你一个姑娘家到处游玩,本也不是什么太惊世骇俗的事情,可是,你怎么能跟一个陌生的男子走得这么近呢?” 豆豆尴尬的看了符致恒一眼,见他没有在意的意思,这才放下了心,她伸手摇晃了几下标叔的手,轻声的道:“标叔,小恒,他不是陌生的男子。他是我的朋友,我和他早在十一年前就认识了。而且,标叔这事我跟你说,你可要替我们保密,他是当今皇帝最看重的符御史——符致恒。你应该听说过吧?他本是奉我皇姥姥的谕旨去山中村请我柳爷爷回京,却不料在半路上遇到伏击,正好被我碰上了。” 见标叔一脸的不敢置信,豆豆连忙又道:“这是真的,我不骗你。这一路上,我们遭人追杀,他的脸上还受了伤。” “标叔,豆豆所述并无虚言,我知道标叔担心也疼爱豆豆。请您老相信,我符致恒跟你一样,从未想过要欺骗或是伤害豆豆。眼下,我们碰到了一道难解的题,这事需要标叔帮帮忙。”符致恒满目诚挚的看向标叔,他从身上拿出那快皇帝赐给他的玉佩,递到了标叔的面前,“标叔,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完全可以拿这块玉佩去太守府求证,这块玉佩是当年皇上赐以我的。” 标叔轻瞥了一眼玉佩,淡淡的道:“一块玉佩不足以证明什么,你说你跟我一样关心豆豆,一样不愿让她受到伤害,那我问你,你为何明知有人要对你不利,你还要留豆豆在你身边呢?你这样的行为,跟你刚才所说的话,岂不是自相矛盾?” 他一辈子阅人无数,虽然符致恒的样子不像是在撒谎,但是,这年头内心狡诈的人何其多,他怎么可以仅因为对方的一席话,一块他从未看过的玉佩就相信对方呢? 更何况这块玉佩是不是真的都还有待于求证。 如果是真的,谁又能保证,这块玉佩就真的是他的呢? 为了豆豆,他不可能这么轻易就相信他。 豆豆见标叔还是不相信她,连忙继续劝说,“标叔,你怎么就不相信豆豆呢?” “豆豆,你怎么就那么轻易就相信他呢?十一年前你才五六岁,他怕也只是那般年纪,你凭什么就认定他就是十一年前的那个人呢?你难道一点都怀疑吗?世界上有那么多凑巧的事吗?他受伤,你就刚好经过那里,而且还救了他?”标叔言辞犀利的指着疑点,这事儿他还真的就是那么不相信。 十一年前的故人的了,有什么道理一眼就认出来? 豆豆善良,单纯,她相信他,自己可不相信他。 一语哽住了豆豆的想说的话,豆豆愣愣的看向符致恒,眼底浮上了迷雾。是啊!标叔说的没有错,她凭什么就认定他就是十一年前的小恒呢?就算他身上的玉佩是真的,可自己并不知道有这么一块玉佩啊。 虽然王太守的态度让她相信这一块玉佩是真的,可仅凭这么一块玉佩,真的就能断定他就是当年的小恒吗? 自己会不会太草率了? 豆豆的脑子开始乱了起来,乱糟糟的不知该相信谁。可就在这时,她的脑海里不禁的浮上了那天他们从山坡上滚下来时,他以身护着她,事后,他又赶她离开,后来,一次次的危难之前,他一次次的舍身相救…… 虽然自己是救他的那个人,可这一路上,他又何尝不是在尽力的保护她呢? 一双澄清见底的黑眸渐渐的在她的脑海里变大,她甚至看到了他眼底涓涓细流。对的!自己不该因为标叔的一席话就不相信他,标叔的怀疑没有错,可她坚信自己的眼光,自己的第六感也不会错。 他说他是小恒,那他就一定是小恒。 她相信他! 没有任何理由! “标叔……”豆豆和符致恒同时开口,两人对看了一眼,见到了彼此眼底的信任。符致恒悬着的心松了下来,豆豆果然不是一般的姑娘,尽管标叔分析得如此透彻,如此一针见血,她仍旧选择相信自己。 这种信任,让符致恒的心澎湃了起来。 对豆豆的爱意,又更深了几分。 有女子如斯,他就是舍尽一切来换取她的爱,也是一件世界上最值得的事情。 豆豆绽开了一抹如春花般灿烂的笑容,轻轻的点点头,示意他先说。 符致恒看着她不禁弯起了唇角,嘴角溢起一抹柔笑,他看向标叔,眼光直直的看进他的眼底,一字一句的道:“标叔,我知道你不相信我。我也不知该如何向你证明,但是你应该相信豆豆的眼光不是?我之所以能一眼就认出豆豆,那是因为这十一年来,我从来就没有停止对豆豆的关注,她的许多事情我虽然没有与她一同经历,但是,我真的知道。” “这怎么可能?”豆豆惊讶的看向符致恒。 他这是开玩笑吧?自己的一切他都知道? 难道他有千里眼,顺风耳不成?还是他…… “小恒,难道你派人暗中收集我的事情?你这么做是为什么?” 符致恒凝目看向她,嘴角的笑意渐浓,“你每年时逢二妮的忌日时,你都会去她的墓前祭拜。六年前,你刚回来山中村时,有一天,你带着小铁头、糖糖、蜜蜜她们一起出去玩。路上廖家,见廖仁在屋子里,你便进屋去跟他聊天。从那天开始,你开始专心攻针炙这一块,你常常一看医书就忘了时间,最后,廖仁的腿是你治好的……” 豆豆听符致恒一件一件的细述,仿佛她做的那些事他都在一旁看着似的,那么的真实,那么的生动。 标叔也不禁重新细细的打量眼前这个男子,只见他看向豆豆的眸子深不见底,细述关于豆豆的第一件事情时,他嘴角的笑意就不禁加浓一分,他的黑眸像是两汪陈年老窖,又像是两汪黑潭,深邃而不见底。 只是标叔,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情深。 标叔的目光不由的从豆豆的身上,转到符致恒的身上,来回不停的看,看着看着,他也不禁弯唇浅笑了起来。 没错了!这丫头果然没有看错人,这个男子眼中的情意骗不了人,他的真实,真诚都不可能是装出来的。 “可以啦!我相信你就是。”标叔笑着摆手,示意他可以停止了,再听下去,只怕他的大小姐一颗芳心会更加迷失去不知哪儿去了,“说说你们想要我做什么吧?” “标叔,你真好!” “谢谢标叔!” 两人异口同声,随即相视一笑。 标叔看着他俩,也是乐得呵呵直笑,如果他俩真成了,倒也是一桩美事。听说那个符御史可是一个替百姓谋福利的大好官,他配上善良可爱的豆豆,倒也是极配的。 只是…… 标叔面带担忧的看着符致恒脸上的面具。 只是,他脸上的伤好得起来吗? 豆豆朝符致恒抬了抬下巴,符致恒会意后,点点头,看向标叔,道:“昨天,我和豆豆借宿在千峰镇的【回春堂】司徒家,司徒家和贺家的事情,相信标叔也已有所闻。如今,因为各种原因,我的身分不宜让人知晓,而豆豆的身分又怕宋太守不相信,所以,我们想请标叔陪我们去一趟太守府,有你陪同,相信宋太守一定会相信豆豆的身分,这样,我们接下来要帮司徒家的事情,也会顺利一点。” “原来早上在贺家门口闹事的人就是你们两个?”标叔大吃一惊,“我听人家说茶仙子的女儿,唐家的大小姐,便差人去寻,可你们已经离开了。我还以为是有人假冒的呢?没想到还真是你们。” 豆豆笑了笑,“标叔,你先去打点一下,时间不多了,我们尽快去找宋太守。其他的事情,我们路上再详细的讲给你听。” 标叔站了起来,点头道:“好!你们先坐着,我这就去准备。” “有劳标叔。”符致恒连忙站起来,拱手相送。 “都是一家人,无需说两家话。”标叔倒也是爽快的人,现在倒看着符致恒越来越合眼。标叔走后,豆豆摸摸脑袋,道:“小恒,标叔也真是奇怪,刚刚还硬是不相信你,现在又说什么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他到底是哪一家的?” 明明就不是一家人嘛。 符致恒只笑不语。一双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一直瞧到豆豆不好意思的垂下了脑袋。 这个小恒怎么回事? 干嘛用这样的眼光看着自己? 因为有标叔的陪同,豆豆一行人很顺利的进了太守府,而宋太守也毫无疑问的相信了豆豆和符致恒的身分,看着那一堆贵重的礼品,道:“唐公子,唐大小姐,真是太客气了。人来就好,怎么还破费备下这么贵重的礼?” 符致恒和豆豆齐身站了起来,朝宋太守行了一礼,符致恒道:“大人客气了。此次,我们兄妹俩奉太皇太后谕旨进京去与她老人家相聚,路过贵宝地,一来是为了看望我柳爷爷的好友——司徒老大夫,二来临行前,我爹娘也交待过,说是我们唐家在柳州城的产业多亏了太守大人的关照,让我们兄妹一定要亲自来谢谢大人。我爹娘还说了,他日他们一定亲自来答谢大人。” 听符致恒说完,豆豆又接下了话题,“没错!承蒙太守大人的照顾。这次进京后,我一定要跟我皇姥姥说,我们唐家的生意,真的是多亏了各地方的大人们照顾。如此才有了我们唐家的今天,才能为我朝的国库添砖献瓦。” 言下之意,这次我会帮你们说说好话,你们这些地方官会不会做人,就看你们自己的了。 闻言,宋太守立刻笑得一双眼睛只剩下了一条缝,朗声笑着应道:“唐大小姐过誉了,这些都是我们这些地方官应该做的。”他心中的算盘立刻打得噼里啪啦的响,久在官场淫浸的他,非常清楚自己就是做再多的事情,也比不上这些皇亲国戚在皇帝或太皇太后面前说上一句有利于他们的好话。 看来,这一次,他想要不升官都不可能了。 真是老天眷顾他,给了他一个这么好的机会。 他若是不紧紧抓住这个好机会,那他就是自己害自己了。 今晨在贺家大门口发生的事情,他早有耳闻,再加上贺家老爷子又派亲信来找过他了,人精般的他自己也猜到了他们来这里找自己的用意。不过,这事情,他当然自己先问出来,别人要自己帮忙,当然得让对方先开口。 不然,自己帮的忙会少去不少的分量。 一阵寒喧过后,符致恒和豆豆对视了一眼,两人心领神会,符致恒看向宋太恒,拱拱手,缓缓的说出自己的所求之事。 “真有此事?”宋太守猛的用力一拍桌面,嚯的站了起来,目露怒色,看着花厅外的院子,道:“岂有此理!那李知县居然敢不分青分皂白就要对唐大少爷和唐大小姐动手?幸亏两位武功过人,若是伤到了两位,他,李志就是有十颗脑袋也不够砍。” 说完,他看向符致恒和豆豆,面露歉意的道:“还请两位多多原谅!本官管教不严,才出了这么一件闹心的事啊。两位放心!此事,我宋怀山一定管到底,一定不会让自己管辖内的任何人承冤受枉。” “多谢大人!早就我爹娘说,大人是位爱百姓的青天大老爷,今日一见,我倒觉得爹娘说的还远远不及,大人明明就是一个爱民如子,文才不凡,两袖清风的举世好官啊。”豆豆顺势吹捧,那宋太守一听,立刻笑得合不拢嘴。 当下就对下面的人吩咐,“来人啊!陪本官和唐大少爷、唐大小姐一起去一趟衙门。我倒要看看,那个李知县到底想要干些什么?”其实,他又怎么会不知道李知县的事情呢,平时,不过是见他做得留有余地,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可今天不行,眼前这两个人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 他能否升官发财,就全靠自己今日的表现了。 “是,大人!” 宋太守上了自己以马车,又让官差替他和豆豆他们的马车开道,一路上威风凛凛的赶往衙门。 当他们赶到衙门时,李知县刚刚才指挥着下人把火给灭了,听到下人来报说太守大人来了,他连洗把脸都顾不上,灰头灰脸就迎了出来。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025章 当众审案 当他们赶到衙门时,李知县刚刚才指挥着下人把火给灭了,听到下人来报说太守大人来了,他连洗把脸都顾不上,灰头土脸就迎了出来。特么对于1'51看書网我只有一句话,更新速度领先其他站n倍,广告少 李知县朝宋太守行了个礼,恭敬的问道:“不知大人大驾光临,未能及时迎接,还请大人原谅!” 这个宋太守也是个妙人,见李知县灰头土脸,周身狼狈,先是惊讶的上下打量了他一圈,然后,笑着打趣道:“李大人,你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地下室塌了不成?” 闻言,李知县脸色瞬间万变,幸好他脸上满是灰尘,并看不出那又红又紫的脸色。他随即干笑几声,拱拱手,道:“大人真是爱开玩笑,下官的后院失火了,下官这是刚从火场上下来。大人就莫要笑下官了。” “后院失了火?”宋太守高高的挑了挑眉,一脸错愕,突然大声喝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谁人敢在衙门放火,这事一定要彻查,定不能轻饶了那人。官府乃朝廷的脸面,岂是任由他人随意挑衅的?” 说着,他面带探究的看向李知县,凑到他的耳边,轻问:“李知县,可是你不轻意间得罪了哪个高人?” “这个?”李知县退了一步,眼睛滴溜溜直转,随即摇摇头,道:“下官一直都秉着为民办事来为人处事,下官这些年的为百姓做的事情,相信大人也是看在眼里的。依下官看来,他人放火的可能性不大,有可能是我府上的下人,不小心而让人烧了起来。” 宋太守一边听,一边频频点头。 末了,他笑着伸手揽着李知县的肩膀,两人上亲下恭的走到了豆豆和符致恒的面前,看着他们二人,介绍道:“李志啊,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两们是德馨公主的大公子和大小姐。”说着,他又替豆豆和符致恒介绍李知县,“唐大少爷,唐大小姐,这位是我们柳州城的知县李大人。” “你们……”李知县指着豆豆和符致恒,惊讶的嘴巴都合不上。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们真的是德馨公主的孩子? 那自己上午那般对他们,他们会不会…… 豆豆和符致恒上前,朝李知县拱拱手,道:“李大人,好!想不到咱位这么快又见面了?” “怎么?你们认识?”宋太守惊讶的看看李知县,又看看豆豆二人。 李知县拉耷着脑袋,摇摇头,“不认识。” “怎么会不认识呢?”豆豆跳到了李知县的面前,弯着腰凑到李知县面前,笑眯眯的道:“早上,我们在贺府大门口明明就是见过面的?当时,我对你坦白了我的身分,可你却不相信,还让你的人对我们兄妹俩就地处决。如果不是你的府上失火了,只怕我们兄妹连同那个司徒大夫早就已经被你的人给就地处决了。” “还有这种事情?”宋太守看向李知县,目光骤冷。 李知县看着,心下拔凉。 心里直道:“贺老二啊贺老二,本官这一次被你害死了。” 符致恒朝身旁的标叔挥挥手,道:“标叔,快让伙计们把咱们茶馆,还有我爹娘让我们兄妹捎给李知县的东西送进去。”说着,符致恒又看向李知县,“李大人,难道不请宋大人和我们进去坐坐吗?” 李知县看着那一盒盒精心包装的礼品,心里又喜又怕,眼见着衙门前聚来了越来越多的人,他的心不禁打了一个激灵,连忙伸手朝宋太守和符致恒、豆豆做了个请势,“宋大人,唐大少爷,唐大小姐,请进!” “好!进去后,我再听你如何向我解释?”宋太守冷冷的瞪了他一眼,用力甩甩衣袖,大步朝衙门内走去。 就在这时,围观的人群中,突然跑出来一个秀才模样的读书人,他惊喜的跑到了符致恒和豆豆面前,一脸激动的看着他们,“唐少爷,唐姑娘,原来你们真的是德馨公主的儿女。”说着,他朝符致恒和豆豆跪了下去,带着浓浓歉意的说道:“两位,请原谅我今天早上未曾出面作证。为了弥补我的过错,我现在就向太守大人作证。” 宋太守停下了脚步,扭头看着那个读书人,问道:“这位读书人,你有什么要向本官说的吗?” 见状,李知县立刻慌了,连忙给一旁的官差使了个眼色,那官差收到他的暗示,连忙硬着头皮上前去哄那个读书人,“走,走,走!这里是衙门,岂是你们这些人挑是生非的地方。你们哪来的就回哪去,别妨碍两位大人商谈要事。” 那秀才一听,立刻绕过那差官,跪行上前,紧紧的抱住了宋太守的脚,急声道:“大人,你且听我说。今晨吾等不敢出面作证,只是惧于贺府的势力。后知面前这两位就是唐家的大少爷和大小姐,又见他们为了一个萍水相逢的人就两肋插刀,拨刀相助。他们的行为,让吾等惭愧,也让吾等明白了一个道理。做人不能没有正义,不能做一个睁眼瞎。这样的话,那吾等不仅枉读圣贤书,还辱没了圣贤书。” 有了读书人带头,周围的人也喊着要作证。 “太守大人,我们也可以作证,今天早上的确是贺府不对,他们的门房不讲理,那门房先辱骂唐小姐,后唐少爷劝他,他不听,唐少爷这才出手教训了他。” “太守大人,我也可以作证,今天早上,唐少爷和唐小姐说出自己的身份,可贺二爷和知县大人都相信,还让人辱打了司徒大夫,又对唐家少爷和唐小姐大打出手。” “太守大人,这些还不止,知县大人还说唐家少爷和唐家小姐是反贼,就地处决。” 李知县面色苍白,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的跪倒在宋太守的面前,苦苦解释:“大人,下官冤枉啊!” 谁知他的冤枉两字刚刚说出口,那些围观的人立刻齐齐跪了下来,一边磕头,一边齐声道:“大人,我们所说的,绝无半句虚言,请大人明察。大人,德馨公主造福百姓,我们都是受益的人,我们绝不允许有人伤害公主的后人。就算对方是官,我们也不怕。” “对!我们不怕!” “我们要作证!” “如果我们所言,有半句虚言,我们就不得好死,天打雷劈。” 那秀才举起右手与众人一起发誓,末了,他看向面色苍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一直往下滴的李知县,道:“李大人,你敢发誓吗?你敢说,我们所说的有假吗?你敢说你没有让官差把唐少爷和唐小姐当成反贼,就地处决吗?你敢是不敢?” “这个?我……”李知县抬头看向宋太守,希望他看在自己也曾为他做过不少事的分上,这个时候能为自己说上几句话。 见李知县迟迟不出声,那读书人又出声相逼,“怎么?大人可是不敢?还是大人心里有鬼?” “你放肆!”李知县站了起来,怒指着面前的读书人,朝一旁的官差喝道,“来人啊!把这个妖言惑众的人抓起来,本官倒是要审审看,他到底是何居心?他这样藐视我和太守大人的官威,到底是受了何人指示?” 他在官场浸淫了这么多年,对于目前现在这样的情况,他知道无论如何都不能认,否则,不仅会丢去了头上的乌纱帽,还分分钟都有可能掉脑袋。唐家可是皇亲国戚,他得罪不起。 这事,他决定死咬着就是不承认。 如果他不承认,宋太守难道还要单凭这几个刁民的话就定了他的罪不成? 他好歹也是朝廷命官,宋太守就算是他的上司,也是不能由他来罢他的官的。除非皇上,可皇上怎么可能会在这里?想到这里,他慌乱的心渐渐的平静了下来,心中已有了打死也不认的打算。 豆豆和符致恒并不出声,淡淡的看着李知县,仿佛他就是一个跳梁小丑。 宋太守看了一眼豆豆和符致恒,心中直恨李知县,这个没有眼力的家伙,他到底知不知情唐家人在太皇太后和当今圣上眼中的地位?那可不是他们这些芝麻官可比的。 他这般不仅害了他自己,也将会断送了自己升官的机会。 他好不容易才逮到这个机会,自然不会允许李知县这样给毁了。 “太守大人,请替草民作主!草民句句属实,李知县现在分明就是以权制人。草民不服,这件事情,草民就是告到天子面前去,也断断不会害怕。”那读书人不服气,瞪着朝他走来的官差,一字一句,一声比一声大。 李知县的举止,立刻就引起了公愤,众人纷纷跪了下去,喊道:“太守大人,我们也说了那些话,如果太守大人要抓人,就把我们全都抓起来吧。将来,我们一起随唐少爷和唐小姐去告御状。” 告御状? 这不是把他的官职断送个彻底吗? 宋太守看着面前黑压压的一片,听着耳边此起彼伏的正义之声,他忍不住的看向一旁的豆豆和符致恒。看着看着……他突然明白了!德馨公主在百姓的眼里那就是仙子,那么她的孩子,当然也被百姓所看重。 再想起他们兄妹今日去太守府求自己的事情,他只觉惭愧不已。 就是因为他们充满正义,就是因为他们永远都站在百姓的位置上考虑事情,所以,百姓才会拼了命的替他们出头。 如果……如果自己也能做到这些,那他又何愁圣上会不知道他的好,他又何愁不能升官呢? 看到了自己的不足,宋太守心里是既感慨又惭愧。 宋太守猛的一甩袖子,垂首斜着眼睛看着李知县,冷笑道:“李知县,你在做下决定之前为何不能与本官商议一下,你可有将本官放在眼里。本官身负圣上的器重和信任,管辖柳州城,自是不能有半点马虎。可现在,你瞧瞧,难道是这么多的百姓一起商量好了要诬赖你不成?如果真是有这么多人都要诬赖你,那依本官看,你一定是做了什么引起民愤的事情。唐少爷和唐小姐本是奉太皇太后的御旨赴京团聚,万一他们在我们的柳州城里出了什么事,是否所有的责任由你一人负责到底?” 李知县顿时语塞,因为宋太守恰好踩住了他的短处。如果自己的属下真的伤了唐氏兄妹,那他可是赔上一百颗脑袋都不够的啊。可是,他现在说什么也不能承认。 绝对不能! 李知县心中悔恨之极,暗暗在心里把贺老二给咒骂了几百几千遍。 “大人,请明察!下官当时真的不知这两位就是唐家少爷和唐家小姐,当时贺老二痛指他们上门闹事,他们又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证明他们的身分,下官当然不能有半点马虎,毕竟,贺家是咱们柳州城的首富,咱们柳州城每年的税赋也都是贺家担了大半部分啊。” 李知县说得好无辜,把一切责任都推到了贺老二和唐氏兄妹拿不出证明身分的证据上面来。 几句话就把自己从浑水中摘了出来。 这话既摘出了自己,又提醒了宋太守,这贺家也不是随便就能得罪的。这柳州城的税赋有贺家大半部分,可是李知县似乎忘记了,唐家更不能得罪,放眼整个大齐,三分之二的税赋都是唐家缴的。 豆豆打破了沉默,看着李知县,道:“知县大人,就算你不相信我们兄妹,那么为何你听了我们兄妹的话后,连调查都不曾有,就直接让人把我们兄妹当反贼处理,就地处决呢?敢问大人,你这是哪来的官威,又是谁让你这般耍官威的?难道圣上当初重用你时,就是这般交待于你的?” “我……”李知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李大人,你还有什么话可说?”宋太守的一双厉目毫不掩饰的瞪向李知县,“圣上让吾等来此地时,可是让吾等爱子如民的。” 宋太守的话里话外,无不告诉众人,这全是李知县一个的过错,与他无关,更与圣上的交待无关。 “宋大人,你这般草率就想定了下官的罪,下官不服。”李知县脖子一硬,抬头直直的看着宋太守。 宋太守被他气得一愣,紧接着怒斥:“你不服?你如何不服?如此人证物证俱在,你下令诛杀皇亲,难道你还有理了不成?” 看着这种卑鄙小人,符致恒心中微凉,这就是朝廷的官员,这就是百姓的父母官,他们竟是如此的草芥人命。如果今天早上的人不是自己和豆豆,那是不是早就成了官差手下的冤魂? 眼前这一幕,让符致恒感触很深。 突然,豆豆抬起头,冲他微微一笑,无声的用唇语,道:“小恒,你是一个好官,他们跟你没有关系。你别灰心!” 符致恒心中一暖,弯唇回她一笑,也用唇语回道:“谢谢你!我会努力的。” 豆豆知道他所说的努力是指什么,当下就笑着朝他重重的点头,告诉他,自己相信他! “下官就是不服!这事就是告到圣上那里去,下官也不会服。”反正不可能真的闹到皇帝那里去,而且他不相信,日理万机的皇帝还有精力管他这点事情。放眼天下,像他这样的官员,比比皆是。 多他一个不多。 就是眼前的宋太守,他又能干净到哪里去?如果真要将他逼急了,他可是会咬人的,待到那时他可不要怪自己翻脸无情。 “你?” 就在宋李二人对恃,气氛僵硬时,衙门内传来了一道豆豆很是熟悉的声音:“不服吗?那你先看看这些再说。” 听到这声音,豆豆立即向门口看去,却见小白从里面施施然地走出来,她的手里轻松的提着一个朱漆大木箱,后面还有一个满头珠钗的女子一边喊,一边追了出来。 “喂,大胆女贼,你快放下我的东西。光天化日之下,你公然上门抢东西,难道就不怕我们大人砍你脑袋吗?” 见到小白提着大箱子,豆豆和符致恒都怔住了,他们还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 这个丫头,真不知又干下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不过,瞧着后面那女子着急的模样,以及李知县白了又青,青了又紫的脸色,他们立刻猜到小白手中的那个箱子里装着不简单的东西。 “小白,你怎么在这里?” 小白将手中的朱漆大木箱往李知县面前一丢,砰了一声巨响把李知县给吓得跳了起来。他看着小白,看着追赶出门的自家婆娘,再看向宋太守,他脚下一软,整个人软软的跌坐在地上。 完蛋了! 这个女子到底是谁? 看样子她和唐家大小姐很是熟稔,看来自己真的是流年不利啊。 小白笑着朝豆豆单膝下跪,恭敬的应道:“回主子的话,小白是来搜这个贪官的脏物的。” 贪官?脏物? 豆豆愣了一下,随即看向符致恒,而符致恒则看向宋太守,三人的目光成了一条直线。 宋太守在符致恒的目光中回过神来,立刻上前,亲自去打开那个朱漆大箱子。眼看着就要碰到箱子了,突然李知县飞扑了上来,死死的压着那个木箱子,“大人,这里面都是下官的私物,你不能看。” “你的私物?”宋太守一脸的不相信,伸手就去拉开他,“走开!待本官看过了,自然就知这里面的是不是你自己的东西?” “不要啊!”知县夫人扑了上来,与李知县一起死死的护住箱子,她抬头看着宋太守,道:“宋大人,这里面全是小妇人的嫁妆,还有一些……一些女人家用的东西,可不能污了宋大人的眼。” 李知县回过神来,顺着自家婆娘的话,道:“对啊!大人,这里面全是一些女人家用的那些乱七八槽的东西。大人看了真的不好,大人也来了这么久了,还是先进衙门坐一会,喝口茶水吧。” 说着,他扭头对着自家婆娘,喝道:“还不快让人把你这些乌七八槽的东西抬进去?赶紧进去备好茶水和点心,待会我要给大人好好的解释一番。省得让一些别有用心的人,从中破坏了我和大人的幕僚情。” “慢着!”豆豆上前,拦住了那些要去抬箱子的官差,被她冷目一扫,那些官差全都站着不敢动,气得李知县当场就想揍那些不听话的官差。反了,真是反了! 到底谁才是他们的直接上司? 今天的事情,全乱了。 宋太守轻瞥了李知县一眼,“李大人,我们有什么事情在这里说就好,今日这事,事关乡亲,事关贺家和司徒家,还有德馨公主的家人,本官觉得当着众人的面查清一切,反倒是一件好事。” 话落,他对自己的人做了眼色,吩咐:“来人啊!进去搬四张椅子出来,咱们今天就在这外面审案。” “是,大人!”几人领令而去,不一会儿就搬出了四张椅子,还有一张案台,他们甚至还将审案用品从公堂上搬了出来,一一的摆放在宋太守面前的案台上。 “宋大人英明!”众人见状,齐声而道。 这声音震痛耳膜,却震撼了宋太守的心,让他觉得接下来,一定不能让百姓失望。 宋太守走到人群前,朝众人挥挥手,中气十足的道:“各位,安静一下!今天,我们就在这里案理今天早上,还有贺家与司徒家的案件。大伙可在一旁听审,如发现有任何一方说谎,大伙都可指证。” “是,大人!” 李知县傻傻看着眼前的一切,护着箱子的手更最紧了。 宋太守看了一眼李知县,道:“李大人,你先坐下来吧。”说着,他又看向豆豆和符致恒,伸手做了个请势,“两位也请落坐。” “大人不必客气!我们兄妹俩站着就好。”符致恒朝他拱拱手,恭敬的委拒。 宋太守见他懂分寸,识礼节,满意的点点头,转身走到案台后坐了下来。他拿起案板,用力朝案台上一拍,声色俱厉的道:“来人啊!请牢中将司徒彬请出来,再分人去请司徒老大夫,贺老爷和贺二爷。” “是!大人!”众官差领令而去。 就在这时,人群外传来了两道声音:“不用去请了,老夫就在这里。”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026章 当众审案(2) 人群自动自发的让出一条道,司徒老先生和贺老爷并肩相携而至,众人看着生龙活虎的贺老爷,面面相觑,全都伸长了脖子看着他们一步一步的走向宋太守他们面前。特么对于1'51看書网我只有一句话,更新速度领先其他站n倍,广告少 这是怎么回事? 司徒大夫怎么会和贺老爷在一起? 他们两家不是正在闹矛盾吗?今天早上司徒大夫还到贺家大门口闹了一场,现在他们怎么又走在了一起,而且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曾闹过不愉快的人。 司徒老先生和贺老爷齐齐向着宋太守恭敬一礼,“草民见过宋大人,李大人。” 李知县像是大白天见鬼似的瞪着贺老爷,简直不敢相信。 这是怎么回事?那个贺老二不是说贺老爷活不过今天吗?可他现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的这副模样哪像是一脚就踏进了鬼门关的人? “两位,你们怎么这么快就来了?本官刚刚派人去请你们过来,有些事情需要你们协助。”宋太守一副在这个时候见到你们很意外的表情。 “回大人的话,草民正想来衙门击鼓鸣冤,凑巧在人群外听到了大人的话。”司徒老先生朝宋太守又是恭敬一礼,目光淡淡的瞄了一眼贺老爷。 宋太守疑惑的看向他们二位,问道:“司徒大夫,你因何事要击鼓鸣冤?” 司徒老先生伸手指着贺老爷,道:“大人,此事说来话长,许多事实并不像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此事,还是等所有的人都到齐了,再由贺老爷一一解释吧。” 宋太守点点头,“可以!这事先放一边。”说着,他看向死死护着木箱子的李知县夫妇,冷冷的道:“李志,你们夫妇还死死的护着那个箱子干什么?难道真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不成?” “回大人的话,这箱子里面全是小妇人的贴身物品。此处,人多眼杂,大人这般强行要打开箱门,岂不是让小妇人没有了脸面?大人,你如果真要这么做,那小妇人也只有以死明志了,省得丢人现眼。”知县夫人死咬住刚刚的说辞,见宋太守并不打算放弃追究,她使出了泼妇本性,想让宋太守在众人面前,有所顾忌。 闻言,宋太守的眉头轻皱了几下,轻轻的点点头,见状,知县夫人一颗提着的心总算是松懈了下来。 呼——好险! 可她这边才轻长吁了一口气,那边宋太守就看向豆豆,口气温和的道:“唐大小姐,你身同女子,本官可否请你帮忙查看一下箱中的物品?看看里面是否如李夫人说的那般?一来可安民心,二来可抚李知县的委屈。如果这里面真如李夫人说的那样,那本官愿意当着众人的面亲自向李夫人赔理道歉。如果不是,那么,本官也一定不会轻判。” “如果真如李夫人说的那般,那我恳请大人责罚我的人,不用顾忌我的面子。”豆豆笑着接下宋太守的话,她相信小白,小白不可能无缘无故去抢人家的箱子,更不可能直接就把箱子带到这里来。 对于自己身边的人,她从来都不会产生一丝一毫的怀疑。 她给予完全的信任。 对自己的眼光也是充满自信。 听到宋太守和豆豆的对话,李知县夫妇的脸唰唰唰的变幻着,精彩极了。 “大人,你这是要逼着小妇人去死吗?”知县夫人说着就作状一头撞向她身下的木箱子,豆豆鄙夷的看着她那放慢行又放慢的动作,冷冷的抛出了一句让知县夫人想死的人都有了的话,“夫人,你若真想以死明志,你动作就快一点。这样的话,我们呆会要打开箱子也容易一些。不过,容我提醒人一句……” “提醒我什么?”知县夫人果不出众人所料那般,骤然就停下了撞向箱角的动作,满头雾水的看向豆豆。 豆豆的嘴角微微朝左边翘起,看着知县夫人很是认真的道:“夫人你可知,用脑袋去撞箱角是一件很蠢的事情,如果用力轻了,那看起来会很假,如果用力一般,夫人这细皮嫩肉的,一定会破个洞,满头满脸都是血,很惊悚,如果用力重了……”豆豆一脸嫌弃的摇摇头,“头破血流事小,只怕会一命呜呼,一命呜呼也就罢了,更可怕的是,我如果不小心把你救了回来,那你轻则毁容,重则变成一个不会动的傻愣儿。余下的生命就会像木头人一样生活,你认为,你真的变成那样了,知县大人还会要你吗?” 知县夫人扭头看向李知县,见他眸光闪动了几下。 这个细小的动作,知县夫人心中已似一面明镜。 他会嫌弃她! 脑海里一一掠过豆豆所说的那些画面,知县夫人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冷颤。就在这时,小白一个快速闪身,在众人还未回过神来时,她已点住了李知县夫妇的穴位,笑着拍拍手灰,扭头看向豆豆,道:“主子,可以过来检查箱子了。” 豆豆含笑点点头,移步走了过去。 她仅以两个人才听得见的声音,笑着揶揄,“小白,我怎么不知道,你们【姑苏派】还有抢人物品的爱好?难道那李文贵是专门结伙打家劫舍的不成?” 小白不以为然的回了她一句,“主子有所不知,我的那个前主子现在最头痛的就是该如何将你四姨的心劫过去。嘿嘿,我发现主子四姨的心怕是已经沦陷了。” “切,关于这个,我早就发现了。”豆豆白了她一眼,探首看向小白已经打开了箱子。 两人齐齐朝里看去,齐齐惊呼一声,“呀……”里面的东西珠光宝气,那光璀璨耀眼,闻声,宋太守和符致恒双双走了过来,当他们看清箱子里面的物品时,脸色更是变了几变。 两人齐齐抬头,齐齐瞪向李知县,宋太守颤抖着手指着李知县,恨得咬牙切齿的喝问:“李志,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就是你们夫妇口中所谓的嫁妆,所谓的贴身物品?你干的好事,你这个心被猪油蒙了黑心家伙,满满一箱的贡品,满满一箱的奇珍异宝,你……你……” 这个猪一样的东西,就是贪也该有个定数不是? 这里面的东西,随便拿出一件来,都足以诛他九族。 符致恒的心更是震撼,这些东西,他见过,就在国库里。 如果这些是真的,那国库里的那些就是假的。可国库里的那些全都是由专人验收过的,如果那些都能假,那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这其中涉及的面就真的太广了。 天啊! 他的后背冷汗涔涔,直接前面是一团黑呼呼的雾团,他根本就看不清前方的路。 这些到底是何人精心策划的? 符致恒虽然不知是谁人所为,但是,他很清楚这些事情背后的目的是什么——那是大齐王朝。 此人究竟是谁?以前,他太天真了!他以为在自己和皇帝的努力下,大齐王朝已经是一个盛世太平的王朝了,想不到在黑暗之处,从来都不缺乏野心勃勃的人。 这时,小白已经点开了李知县夫妇的穴位,两人面如土色,扑嗵一声跪在了宋太守的面前,一边磕头一边道:“大人请明鉴,这些东西都是小人让人仿制的,并不是真的。大人也是知道的,这些东西应属国库,而国库又有专门人的验收,那里东西自然作假不了。” 言下之意,国库的东西作假不了,而他却是可以命人仿制。 宋太守转念一想,也觉得李知县说得有道理,凡是进国库的东西朝廷都有专门的人负责验收,那些东西是假不了的。既然那里的东西假不了,那眼前的这些东西应该是假的不错。 “大人,是真是假,是不是冤枉了李知县?我们只需请人来鉴别一番即可。”符致恒可不相信李知县的话,如果真是假的,他们夫妇为何那般紧张? 豆豆亦咐合,道:“太守大人,我也觉得该让人鉴别一番。不过,这些东西不管是真是假,李知县都有逃不开的罪责。”豆豆说着,看向一旁的李知县夫妇,“知县大人,你说这些东西是你请人仿制的,那你可否说出是谁人仿制的?此人手艺如此精湛,想必天下就没有什么东西是他仿不了的。我有一件孤品,也想请他仿上一件。” “这个……”李知县吞吞吐吐了半天,可就是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最后,他干脆耍赖,道:“时间太久了,本官已经不记得了。” 早就料到他会这样回答,豆豆也不意外,接着又问:“这种厉害的人,大人都不记得,可想而知,这个人根本就是大人胡掐乱造的。而这些东西,哼——只怕也不会是假的。” 闻言,李知县的脸色又是变了几变,不过,他很快就镇定了下来。抬头轻瞥了一眼豆豆,满眼的不服,还有不屑。“唐大小姐,就算你是德馨公主的女儿,也不可以这样插手管官府上的事情吧?下官的事情,自有太守大人调查。说到要处罚下官,也得由圣上来定罪,这事情劳烦不了唐大小姐。” 哼—— 不过就是一个黄毛小丫头,她还真把自己当成了那么一回事?德馨公主不过是太皇太后的义女,说到正宗皇室血统,她身上一点都没有。 “李志,注意你的态度。”宋太守一声喝止,瞪着李知县,面容扭曲的喝骂:“到了此时此境,你还敢如何猖狂?到底是谁人给了你胆子?又是何人让你依靠?” 官场上,关系错综复杂。 眼见着李志如此硬气,宋太守不禁开始怀疑他瞒着自己找到了更大的靠山,更大的树。 “回大人的话,下官的顶头上司不就正是大人你吗?能给下官胆子的,能让下官依靠的,不也只有大人你吗?”现在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宋太守想要用他来邀功,他偏生不让他得意。 他就是死,也得拉着宋太守一起。 “你……你……”宋太守怒提着他,想到反驳,却又找不到理由。他并没有说错,自己是他的直属上司,他的事情自己本就应了如指掌,眼下爆出了这样的事情,自己想要独善其身,怕是难啊。 可眼前唐家的人就在眼前,事情也都暴露在了众多人的面前,他想要捂住,任其烂在自己的怀里,也已是不可能了。 如果因为这事得罪李志背后的靠山,那自己的前程将会怎样?如果现在放着不理,那他的前程又是怎样? 所谓的骑虎难下,就是他现在这样。 看着宋太守说不出话来,李知县得意的看向豆豆,无声的挑衅。 符致恒上前一步,行到李知县面前,道:“李大人此言差矣!俗话说,生儿身却不能生儿心,更何况李大人又不是宋太守的儿子,你的一言一行,又怎么可能全是比照宋太守而为之呢?就算你是宋太守的儿子,太守大人也不可能管束你的所有行为。儿子有罪,为人父者,重则一个管教不严,家孝失败的罪名,世上没有为父者为子罪而背之的。” 此言一出,围观的众人哄堂大笑。 宋太守也是忍不住垂首偷笑,只有李知县夫妇脸色难看到了极点,那瞪向符致恒的目光恨不得将他撕成碎片,恨不得喝他的血,吃他的肉。 这一次,李知县算是面子里子全都没有了。 符致恒的话提醒了宋太守,让他本已生出微微退意的心,再次坚定了起来。 李知县背后的人是谁都不重要,他只需知道自己需要依靠的人是谁就行,他所能依靠的是当今圣上。 他只需明白这一点,即可! 宋太守返回座前,伸手拿起案板,用力一拍,冷眸看向李知县,问道:“来人啊!去请【珍宝斋】的百里老爷过来一趟。” “是!大人。”差役领令而去。 而这一边,贺老二已被差役请了过来,司徒彬也让人从牢房里带了出来。 当贺老二看到与司徒大夫站在一起的贺老爷时,只觉脑子里像是有颗炸弹忽然爆发,轰隆一声,耳边嗡嗡作响。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贺老爷,简直不敢相信。 明明就是一个只有进的气,没了出的气的人,为何会这么健康的站在这里? “走吧!”差役见贺老二站着不动,神情像是见到了鬼一般,不耐的伸手推了他一下。 豆豆看了贺老二和李知县一眼,两人的神色让她觉得很有意思,她淡淡一笑,转身看着宋太守,道:“太守大人,如今人已到齐,是否可以请贺老爷对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一一解释清楚?” 宋太守点点头,看向贺老爷。 贺老爷立刻会意,上前行至中间朝宋太守跪了下去,缓缓而道:“大人,这件事情是这样的,老夫身染重疾,差人请来司徒少爷来看诊,却不料我的贴身随从去取药时,看到老二的人偷偷的往药里加了料。他不敢声张,便跑回来告诉我。对于老二的野心,我本已忍到了极点,几次想要分家,皆是因为各种原因没有分成。想到他为了私利,狠心毒杀自己的亲父,老夫又是伤心又是绝望啊。” 说到触心之处,饶是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人物,也不禁眼角湿润,泪水盈盈。 贺老爷深吸了一口气,平息了一下内心翻腾的情绪,侧目看了一眼贺老二,续道:“万般心痛之下,老夫没有办法,唯有以不动制动,假装服下了他送来的药,按照他期望的局面发展。为此,我差人通知司徒老先生,求他陪老夫演了这么一出戏。司徒大夫不惜有损【回春堂】的声誉,也帮着老夫收拾这个不孝子,老夫除了感激,还是感激。” 说着,他又看向司徒彬,“司徒少爷,此事让你无辜受了牢狱之灾,实是老夫的过错,不望司徒少爷原谅。老夫的身体一直承劳你精心诊治,如此,经过唐大小姐确认,老夫已全好。在此,老夫谢谢司徒少爷。”话落,他不顾身份地位和长幼朝司徒彬磕了一个响头。 司徒彬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听着来拢去脉,又听说这事祖父早已知晓,让他暂时入牢,只是为了让贺老二的恶行公之以众。司徒彬心里的委屈顿时烟消云散,反而对贺老爷深深的同情了起来。 亲眼看着自己的亲儿对自己下毒手,亲自将亲儿的恶行公之以众,这是一件让人多么难过的事情啊。 他连忙摆手,道:“贺老爷,行医治病救人本是一个大夫应该做的事情,你不必如此。” “谢谢司徒少爷。”贺老爷侧过脸,轻拭眼角,再抬头看向宋太守,手指着贺老二,道:“大人,我这孝子,不仅下毒毒亲父,当年更是用歹计除去的大哥和三弟。过去这么多年了,老夫才知道自己白发人送黑发人,全都不是意外,而是他的所做所为。也是老夫在装病时,听到他与下人的对话,方知他这般胆大妄为,全是因为有李志在他的背后撑腰。” 这个不孝子,杀弟弑弟毒老父。 他还有什么事情是干不出来的? 他真的怀疑,自己唯一的女儿是不是也是被他所害。 想起自己那个福薄的女儿,她是多么的善良,多么的孝顺,多么的手巧。【云锦绣】的招牌是她一手拿下的,当年,献给太皇太后的衣服就是年仅十岁的她一人绣制成的。也正是因为那件衣服得到了太皇太后的赞赏,这才让他们贺家的绣庄扬名天下。 后来,他便以女儿的闺名取了绣庄的名字。 贺锦绣,云锦绣。 怎料她福浅,当年产子时,难产而逝。 李知县听着贺老爷的指证,当下就否决,“贺老爷,你可不能胡说八道,此事是你家教失败,教出了一个歹毒的儿子,这可与我无关。” “与你无关?”贺老爷毫无顾忌的瞪着李知县,咬牙切齿的道:“怎会与你无关?你一直就对贺家的产业虎视眈眈,当年,更是想要强嫁我家锦绣。你这么做,一是为了贺家的财产,二是为了报复我没有答应你的求亲。” 说起贺锦绣,李知县的神情微妙的变了。知县夫人伸手朝他身上用力一掐,骂道:“好你个李志,你居然还有这么一段?原来,你睡梦中的锦绣就是贺家的狐狸精,你还敢骗我,你说的是锦绣前程。这个骗子,你胆敢骗我。” 李知县连忙伸手抵挡,见自家婆娘不分场合就对自己动手动脚,想到今天所受的鸟气,他用力的将知县夫人推倒在地上,指着她怒骂:“不知所谓的婆娘,你再撒野,老子就休了你。” 撂下了狠话,知县夫人果然就变乖了,倒在地上默默拭泪,目光恨恨的瞪着李志。 砰的一声,宋太守用力一拍,直摇头。 这都什么时候了,这对夫妇还有心情扯这些事情。 “李志,你还有什么可说?” 李知县头一昂,“此事与下官无关,望大人明察。” 宋太守看着他怪笑了一下,移目看向早已傻掉了的贺老二,威严的喝问:“贺老二,你老父所言是否属实?你还有什么要对本官说的吗?” 贺老二猛的打了一个激灵,回过神来,他朝宋太守连磕了三个响头,声泪俱下的道:“回大人的话,小人冤枉啊。我父所说的那些,小人一件也没有做过,还望大人明察。” “你……你这上不孝子,敢做还不敢当?”贺老爷心死如灰的道:“大人,草民有证人,有证物,此事容不得他抵赖。”这样的儿子,不如没有。 贺老爷心下悲凉,目光不禁瞟向符致恒,看着他腰间的那块玉佩,如死灰般的心又燃起了希望。 一定是老天可怜他! 一定是爱女不忍他,晚年凄凉,显灵将他带回了自己的面前。 “哦?还有证人和证物?”宋太守轻哦了一声,拿起案板又是一拍,“传证人,上证物。” 围观的人越看越惊奇,有的纯属凑热闹,有的则在看热闹的同时,不禁对年老的贺老爷掬了一把同情的泪。唯一默契的是,众人都恨恨的瞪着贺老二和李知县。 怪不得早上贺老二敢如此嚣张,原来,他与李知县早已勾结在一起。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027章 贺老爷的奇怪眼光 众人早已让开了道,无不好奇。 只见官差押着两个仆人打扮的男子走了进来,还有官差手中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有几个小瓷瓶和一包药。 贺老二看着被官差押进来的人,一张嘴张得老大,豆大的冷汗从额头上滴掉下来。 这个人,这个人…… 这个人不是已经让人解决了吗?怎么还在? 想到自家老头的装病,他瞬间就如泄了气的皮球,跌坐在地上,脑海里一片混沌。 姜还是老的辣啊,怪就怪自己一直迟迟狠不下心来…… 那两人走进来,先是看了一眼贺老爷,又看了一眼贺老二,然后,双双选择跪在了贺老爷的身边,与贺老二中间隔了一个贺老爷。他们朝宋太守恭敬一礼,道:“小人贺兵(贺军),乃贺家的家仆,见过大人。” “嗯。”宋太守点点头,一双眼睛迅速的众人的脸上扫过,问道:“让你们来这里,相信你们也知道要说些什么了吧?把你们知道的都说出来,如果半句虚言,本官饶不了你们。砰——”宋太守说完,用力朝桌面一拍。 贺兵和贺军被他吓了一跳,连忙颤颤巍巍的应道:“小人不敢隐瞒大人,接下来的话,如有半句虚言,小人任由大人处制。” “说!”宋太守官威十足。 “是,大人。”贺兵、贺军齐声应道,两人对视了一眼后,贺兵朝宋太守行了一礼,述道:“大人,小人乃二爷院子里的老人了,二爷的事情再没有比小人知道更多的人了。也正是因为如此,二爷才会在眼看着事成了,就卸磨杀驴。如果不是老爷早已让人救了小人,小人早就被二爷派出去的人给杀了。” “贺兵,你胡说!”贺老二怒指着贺兵,像是想到什么似的,他又放软了语气,道:“贺兵,你跟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若是想要杀你,又怎么让你活到今天?你不要被老爷子给利用了还不自知,你以为他是真的想要救你吗?那些人根本就是他派去的,杀你的和救你的根本就是同一伙人,他不然就是想让你与他一起诽谤我。” 看到这里,豆豆不得不佩服贺老二的玲珑心思,这么短的时间内,他就想到了将计就计,迷惑贺兵。 就在众人以为贺兵要相信贺老二的话时,贺兵却是鄙视的斜视了一眼贺老二,不为所动的道:“二爷,你就别骗我了。我本是不相信,你会对我下手。所以,我曾偷偷的随着你去了一趟【百花楼】,在那里我亲耳听到了你和李知县的对话,你明明就是告诉他,已经把我给处决了。说什么只要他在牢里将司徒彬处死,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人知道,你们所做的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贺兵的话,引起了一阵哗然。 众人纷纷对贺老二和李知县指指点点起来。 李知县听到贺兵提到了自己,立刻辩道:“休得胡言乱语,我私下根本就贺二爷不常来往,更不曾去过【百花楼】。” 贺兵也不慌,而是对着宋太守磕了一个响头,道:“太守大人,小人所说的绝无半句虚言,如果有渗假,小人立遭五雷轰顶。” 审案当然不能因为证人的随便发个誓就作真,更何况现在涉及的人还有一个是父母官,更是半点都马虎不得,证据更要充分。宋太守不是一日为官,这些道理自然明白。 他朝左下方的差役示了眼色,道:“既然双方各执一词,来人啊!去请【百花院】的老bǎo前来。”听到要请【百花院】的老bǎo,李知县和贺老二对视了一眼。 这是他们俩在这个地方第一次有互动。 当然,他们的这个小互动,并没有从符致恒和宋太守的眼睛中漏过。 案件并没有因为【百花院】的老bǎo没有到来而停止,宋太守看向下方的贺兵,又问:“贺兵,你可还有什么要交待的?” “回大人的话,小的还有话要说。”贺兵伸手指着一旁官差端着托盘,道:“大人,那托盘上的那帖未煎制的药是司徒大夫开给我家老爷的,那个瓷瓶里装的药是二爷给我,并命我偷偷放入给老爷喝的药汁中。还有一册小本子,那是小人用来记账的,里面记着二爷交待我去办的每一件事。” 说着,他顿了顿,移目看向贺二爷,那眼中毫不掩饰的闪烁着决裂的幽光,“二爷,当初小的记下这些,只是为了有一天能够自保,想不到二爷你比我想象中还要无情,小的为你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可小的在你的眼里,就像一只蚂蚁般渺小,根本就不值一提。” 贺二爷气得面部扭曲,事已至此,他仍旧不放弃的搀回,“贺兵,你这只疯狗,你都胡说些什么?我只是我院子里的一个普通下人,我根本就不可能对你委以重任,更不可能让你去做下那些事情。你说,你到底受何人指示,竟这般挑拔我们父子之间的关系?你这么做到底能得到什么好处?” 这就是贺老二的聪明之处,这个贺兵是他院子里最不起眼的一个人,可偏偏就是这么一个人,为他做了不少事情。 这是任谁都猜不到的,如果不是那日贺军替贺老爷取药时发现了他,恐怕到现在,贺老爷都不会知道贺老二的助手居然会是贺兵。 贺兵不理他,恭恭敬敬的朝宋太守磕头行礼,说道:“大人,小人所说的句句属实,请大人明察。” “你……贺兵,你就是一条狗,一条疯狗,一条见人就咬的疯狗……”贺老二是真的怕了,如果那个小本子上真的记录了他让贺兵去做的每一件事,那自己还能有活路吗? 没有! 认清了这一点,他扭头看向贺老爷,声泪俱下,声色俱全的说道:“爹啊,你可不能相信这个狗奴才的话,儿子没有做,儿子什么都不知情啊。他这么做一定是有人窥于我们贺家的产业,想让爹连最后一个儿子都没有了。爹啊,你可不能让他人的奸计得逞啊……” 砰——宋太守用力一拍桌面,威严的道:“安静!贺老二,你别乱嚎乱叫,这里不是你耍泼的地方。你是不是冤枉?贺兵是不是受他人指示来害你的?这些本官自会查明,众目睽睽之下,你还是注意一下,别让人看着笑话。” “呃……”贺二爷被哽,悻悻的闭上嘴巴。 李知县瞧着,暗暗摇头。 唉——这一次,怕是难以逃脱了。 宋太守看向豆豆,和颜悦色的问道:“唐大小姐,传闻你的医术由柳御医亲授,可否请你帮忙验证一下这帖药,还有那个瓷瓶里的东西?” “大人,小女子乐意效劳。”豆豆点点头,走到官差面前,当众打开那用油纸包着药,瞧瞧这味,闻闻那味,表情严肃再没有一丝笑意。凝神专注的模样,让人不禁肃然起敬。 不一会儿,豆豆放下手里的草药,拿起一旁的瓷瓶拧开,用手轻轻的在瓶口扇了一下,气味扑来,她轻轻的皱了一下眉头,对一旁的官差,道:“麻烦帮我取一个空杯子过来。” “好的,姑娘请稍等!”官差离去,不一会儿就拿了一个空茶杯返回。 豆豆将瓷瓶里的透明液体倒了一点在空杯子里,从身上拿出从不离身的银针包,取出一支银针往自己的指腹上刺了下去,圆圆的血珠子慢慢变大,滴进茶杯里。 符致恒凑近过去,宋太守瞧着也觉得稀奇,也起身走了过去,一探个究竟。 只见本与茶杯里的液体相融在一起的血,慢慢的产生了变化,由散到逐渐凝固,最后变成了一颗血球。 宋太守目瞪口呆的看着茶杯中血的变化。 太不可以思议了,这看似透明的液体居然能把血给凝固成一个球形状。 如果人把这东西喝了进去,那全身的血岂不都将凝固起来?体内的血都不能流动,那人哪还有活着的可能性? 太可怕了! 世上居然有这样的毒药。 “唐大小姐,这是什么东西?居然这么厉害?连血都能凝固。”宋太守一脸好奇的问道。 豆豆扭头看向贺老二,贺老二轻颤了一下身子,垂着头不敢接触她的目光。 瞧着贺老二的模样,豆豆冷哼一声,目光如箭般凌厉的射向他,“这是一种见血封喉的毒药,只不过,药性被重新配置了,分量也轻,虽不能立刻致人命,但是,如果人喝了下去,活不过一天。” “啊?”宋太守被这种歹毒的毒药给吓了一大跳。 围观的人听后,皆是打了个冷颤,满目惊骇。这个贺老二也太歹毒冷情了,居然用这样的药来毒害自己的老父。 众人又将目光看向贺老爷,目光全是同情。 可怜的贺老爷,虽然家缠万贯,可却子孙不孝。看来,这世上的事情都是公平的,每个人都不可能事事如意,有光彩的一面,就总会有阴暗的一面。 宋太守返回位置,用力一拍桌面,目光严厉的看向贺老二,“贺老二,如今人证物证在前,你还有什么要说的?”说着,宋太守翻开了手中的小本子,一目几行,越看越吃惊。 最后,他按捺不住心里的怒火,对下面的官差,喝道:“来人啊!此等畜生不如的东西,先给我重打二十大板。” “是,大人!”官差领令上前,贺老二立刻往后退,“大人,冤枉啊!” “冤枉?”宋太守冷哼一声,举起手中的小本子,又道:“这里记载着你所做过的恶事,一桩桩,一件件,连时间地点,还有接触过的人,用过的物品,都记录得清清晰晰。你居然说是冤枉?好!就算是冤枉你了,那你又该怎么解释这里的记录的一切?” “我……我……”贺老二我我我了半天,却无法反驳。 贺老爷满目悲怆,突然对着宋太守连磕了三个响头,“大人,此等不仁不义,心狠手辣之人,不配当我贺家人。草民求大人见证,草民要除去他贺家身份,自此时起,他与我贺信诚再无关系。草民养子不教,愧对贺家列祖列宗,愧对天地,求大人作主,赏草民二十大板,以警示世间为人父者。子不教,父之过啊。” 老泪纵横,贺老爷悲痛欲绝,再也忍不住的落下了泪水。 “爹……不要啊!儿子知道错了,求你不要赶我出贺家门。”出了贺家门,就是死后,那也是无根的孤魂野鬼。 贺老爷一抹眼泪,看着他摇摇头,突然站起来抢过官差的剑,一刀就割下了自己长袍上的一角,“从此,你与我,父子情断,再无瓜葛。” 哐当一声,贺老爷将剑掷在了地上,风吹过,他手一松,断袍角随风吹到了贺老二的脸上,贺老二紧握着袍角,脸上终于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爹,求你了!不要这样对我,我真的知道错了。” 贺老爷硬起了心肠,不去看他,而是看向宋太守,“大人,请责打草民二十大板。” 宋太守看着他,眉头轻蹙,不知在想些什么? 台下的人群已沸腾了起来,大伙嘘唏不已,更多的人则都是佩服贺老爷的。就在宋太守久久没有答应的时候,台下的那个读书人突然出声,道:“大人,你就答应贺老爷吧。” 那读书人深深的朝贺老爷鞠躬,拱手道:“贺老爷,你今天给大家敲了一个警钟,你是好样的。你说的没有错,子不教,父之过。你的表率,让我们大家钦佩不已。如果天下父亲都能养儿且教之,授之礼教,授之孝贤,教之忠义,示之诚信,那么大齐何愁没有好男儿,大齐何愁不强大?百姓又何愁不能安居乐业?” 读书人的话刚下,符致恒和豆豆就情不自禁的送他一阵热烈的掌声,“说得好!” 众人见状,也随着鼓掌,大声叫好,“说得好!说得好!”随后,又齐齐对贺老爷,大喊:“贺老爷,你是好样的!我们佩服你!” 贺老爷黯然垂泪,频频拭泪。 众人的称赞,他担当不起。如果是以这样沉痛的代价来换取众人的赞赏,他情愿做个简单平凡的人,从此父慈子孝,家庭和睦,爱女承欢膝下……只可惜,这样都不会有。 符致恒看向贺老爷,突然对他有种深深的怜惜。 眼前这个老人曾是多么的意气风发,可现在呢?他不过就是一个众人眼中可怜的老人。符致恒不仅想起了豆豆安慰李婆婆的话,她说,家大业大,子多孙多,都远不如眼前的子媳孝顺,一家人相亲相爱。 这一刻,他觉得豆豆说得真的太有道理了。 是啊!有什么比眼前所拥有的还要重要呢?那些不属于自己的,想得越多就越会让自己迷失,越容易失去快乐。 砰——宋太守一拍桌面,扫向众人,道:“大家静一静!” 台下交头接耳的众人停了下来,齐齐看向宋太守。 “贺老爷,考虑到你年事已高,本官将你所求的二十大板改为十大板,并且由本官亲自来执仗,以警示世人,为人父,需教子。”说着他起身走了下来,又道:“本官身为柳州城的父母官,也算是柳州城百姓的长辈,如今在我的管辖内出现这样的事情,本官也有开脱不了的责任。都道是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那么本官就受下贺老爷所求的剩下的那十大板。” 台下一片哗然,符致恒看向宋太守的目光中,充满了赞赏。 好样的! 贺老爷流着泪朝宋太守行了一礼,“多谢大人成全!大人英明!”说完,他站起来,走向一旁官差已搬来的长凳,趴在上面,等候仗打。 宋太守看向一旁的贺老二,冷声喝道:“来人啊!把贺老二架上去,仗打二十大板。” “是,大人。”官差领令,动手毫不留情的将拼命挣扎的贺老二架到了长凳上,二话不说就棍起皮开,贺老二惨叫连连。 “贺老爷,本官要开始了,你可要忍住了。”宋太守从官差手中拿过长棍。 “大人,请动手吧!” “好!”宋太守扎起袍角,撸起袖子,举起长棍,用力打了下去,“一打,警示世人,养子要教;二打,警示世人,教子要恒,三打……十打,警示世人,父慈子孝,家庭和睦,方是成功。” 打完了十大板,宋太守立刻将长棍掷到地上,亲自扶起贺老爷,关切的问道:“贺老爷,你还好吧?” “草民很好,谢谢大人。”贺老爷痛得冷汗涔涔,嘴唇发白,但这身上的痛,远远不及他心中的创痛。他还是没能忍住的望了一眼一旁已被打得叫喊声越来越小的贺老二,潸然泪下。 符致恒和豆豆相视一眼,同时上前,一人一边扶住了贺老爷,把他扶到了一边。 案子还没有审完,贺老爷是案中的有关人氏,自然是没有半途离场的道理。 豆豆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从里面倒了一颗药丸,送到了贺老爷的嘴边,道:“贺老爷,这里不方便上药,你先服一颗镇痛消炎的药吧。”贺老爷头一偏,目光紧紧的锁在了符致恒的脸上,只可惜他脸上戴着面具,他根本就看不清符致恒的真容。 “贺老爷……”豆豆又轻唤了一声。 符致恒以为他要水才能服下药丸,连忙站了起来,“我去倒杯水过来。” 贺老爷的目光紧随着符致恒,心道:“如果那个孩子还活着,应该也是这般年纪了。” 豆豆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疑惑的问道:“贺老爷,你为何一直看着我的兄长?” “唐大小姐,你兄长身上的玉佩是谁给他的?”贺老爷不答反问。 “玉佩?”豆豆蹙了蹙眉,道:“打小就在身上了,我从没见他摘下来过。”她不知道贺老爷为何会有这么一问,但她还是如实的回答了。 “打小就戴在身上?”贺老爷的目光变得悠远起来,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豆豆想问他,为何会问那玉佩,可耳边宋太守的声音,让她问到了嘴边的话又吞下去。她扭头看向宋太守,只见他趴在了刚刚贺老爷趴过的那条长凳子上,而他身后是几个面面相觑的官差,他们手里拿着长棍,你推我,我推你,谁也不敢动手。 看到这里,豆豆明白了,敢情是这些官差不敢动手打自己的上司。 “打啊!大勇,你来,你再不动手,本官就给你一个渎职之名。” “大人,真的要打吗?大勇下手没有分寸,若是打伤了大人,那……” 宋太守听着,怒不可抑,大声骂道:“浑仗,你说什么?你是怎么打犯人的,就怎么打本官?现在没有大人,只是一个不称职的人。打啊!” “是!大人。”大勇高声应道,举起手中的长棍就一下一下的打下去。全场寂静,落针可闻,那棍子打在皮肉上声音,听在众人的心里,就像是有一颗无形的种子,在心田里发芽,长大…… 豆豆点点头,不禁对宋太守肃然起敬。 这是一个值得百姓爱戴的官员。 符致恒提着水壶走了过来,看到大勇仗打宋太守的一幕,也不禁站在那里看着出神,直到十大板打完了,他才回过神来,快步走到了贺老爷的面前。 “来,喝水!用水送药,药容易下吞一些。”他倒了一杯水凑到贺老爷的嘴边。 贺老爷听话的张开了嘴,乖乖的喝水,又乖乖的服下豆豆适时送上来的药。只是,他的目光由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符致恒的脸,尽管,看不见他的脸部。 见状,豆豆不禁满腹疑问。 她带着疑问送药过去给宋太守,可却被一口拒绝了。豆豆也没有勉强他,因为她知道,宋太守这是要向百姓做一个表率,而她乐意配合。 宋太守返回位置,不顾伤口,笔直的坐着,官姿威严。 “大人,【百花院】的老bǎo,到。” “大人,【珍宝斋】的百里老爷,到。” 两路官差来报,宋太守闻言,神色一正,当即吩咐,“请他们进来。” “是,大人。”官差得令,站在人群前,高声喊道:“有请【百花院】的老bǎo,有请【珍宝斋】的百里老爷。” 众人齐齐朝人群外望去,只见一个打扮得宜的妙龄女子走在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一侧,一边走,一边还与老者交谈几句,面上身上没有一丝的风尘味。 028章 案情进展 看着这一老一少,一娇俏一精明的两个人,豆豆对他们突生好奇。提示这本书第一更新网站,百度请搜索15.1看書網 尤其是那个【百花院】的老鸨。 一般的花楼老鸨不都是一些打扮得胡里花俏的中年妇女吗?可眼前这个女子,如果不是刚刚听到了官差的话,不管在何处遇见她,豆豆都不会把她和那声色场所联系在一起。 两人一起来到衙门前临时的审案台前,那【百花院】的老鸨微笑着做了你先请的手势,【珍宝斋】的百里老爷也不客气,笑着颔首后,对着台上的宋太守,恭敬一礼,道:“草民百里无奇见过大人。” 百里无奇?豆豆听到这个奇怪的名字后,不禁弯起了嘴角。 怎么会有人取这里的名字? 在百里无奇行过礼后,【百花院】的老鸨也紧跟着朝宋太守福了福身子,道:“小女子,颜浅见过大人。” 宋太守朝他摆摆手,道:“百里老爷,颜浅,本官今日请你们过来,主要是有事需要你们帮忙。” “大人,请明示。”百里无奇和颜浅齐声应道。 宋太守伸手指向一旁的木箱子,“你瞧那个箱子,那里面装满了奇珍异宝,但本官却无法鉴定真假,特请百里老爷来替本官鉴定一番。至于,颜浅吗?本官想让你和贺家仆人贺兵对一下口供,你且先候在一边,等百里老爷验完真伪再对口供吧。” “是,大人。”颜浅点头应是,转身目光一扫,便走到符致恒的身侧站定。 “草民乐意效劳。”百里无奇说完,便朝木箱子走了过去,他一边走,一边从袖中拿出一双白色的手套,利落的戴在手上,脸上的神情既兴奋又严肃。 就在宋太守说到奇珍异宝时,豆豆发现这个有着奇怪名字的百里无奇双眼骤然放亮,随即就扭头看了过去,仿佛那一大箱子的宝物全都归他所有一般。 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豆豆想不到别的形容词来形容百里老爷,只觉得再没有比奇怪两字更贴切的形容词了。 豆豆笑着扭头看向符致恒,正巧看到颜浅偷瞥了一眼符致恒。察觉到了豆豆的目光,颜浅大方的点头微笑,豆豆也不吝的回以一笑,迅速的回头。 心里面怪怪的,像是涩涩的,像是酸酸的,像是有什么梗住了一样,反正就是不舒服。 豆豆将目光投在百里无奇身上,只见他小心翼翼的从箱子里拿起一柄紫色的玉如意,左看右看,上瞧下瞧,又将其举在阳光下细细的打量一番,目光中满是惊喜。 豆豆知道,这柄紫色玉如意应该是真的了。 宋太守也不急着问他结果,静静的等着他一件一件的验完。 放下最后一件宝物,百里无奇神色激动的走到台下,声音有些颤抖的道:“大人,这箱子里的宝物全是价值连城的宝物,草民斗胆,请问大人这些绝世仅有的宝物从何而来?” 他祖祖辈辈都以收集转卖古珍物品为生,他也因此从小就练就了一身可以辩古珍物品真伪的能力。可以说,只要他百里无奇说是真的,那就一定假的。 百里无奇,即是只要有他在,百里之内再无奇珍异物。 因为但凡有,也都会被他的慧眼识之,并收入他的囊中。 百里无奇本名叫百里耀祖,因为他拥有一双慧眼,又有玲珑的手段,久而久之,也不知是谁在背后给他取了一个百里无奇的名字。他听到后,并没有不高兴,反而笑着说这个名字适合他。 后来,他还将自己的名字改成了百里无奇。 宋太守冷冷的看向垂头丧气的李知县夫妇,怒喝:“李志,百里无奇的话你都听到了吧?你现在还有什么话好说?你真是胆大包天,居然胆敢换取国库中的贡品?” 贡品?百里无奇的脸上的神采逝去,目光看向那个木箱子,眼中赤果果的浮现出遗憾和不舍。 豆豆又是忍不住的笑了,这个百里无奇,他是向那无缘的珍品告别吧?哈哈,真是一个有趣的人。 “大人,你难道想要仅凭百里无奇的鉴定,就定了下官的罪不成?大人口中的贡品是什么下官毫不知情,更不知自己家里的东西为何会变成贡品?”心思转念间,李志很快就拿定了主意,这事死赖。 宋太守摇摇头,满目失望,“事已至此,你还要抵赖?”眼前这个人,自己以前怎么会觉得他堪当大任呢?怎么会觉得他心思简单干净呢? 还是,那曾经的简单,曾经的干净都已在官场的摸打滚爬中变得又黑又冷? “大人的话,下官听不懂。对于没有做过的事情,何需抵赖?” 宋太守被他气得理智全无,怒骂:“没有做过?很好!你这个黑心的狗东西,当年本官真是瞎了眼,错把你这个黑心狼当成了良犬。你今日就是想要抵赖也是无法得逞,你一定要为自己所做过一切,负上责任。” 骂着,他看向台下的颜浅,“颜浅,贺兵刚刚供出昨夜贺老二和李志曾到过你的【百花院】,可有此事?” 眸子轻转,颜浅抬头看向宋太守,点点头,“回大人的话,昨个儿夜里亥时,李大人和贺二爷确实来我的【百花院】里喝了些酒。如果大人不信的话,小女子可以让昨夜陪他们的姑娘来作证。” 颜浅的话刚说完,宋太守还来不及问李志,那边知县夫人已发同炸了毛的母鸡,揪着李志的耳朵,大声吼骂:“李志,你这个死没良心的负心汉,你居然敢瞒着我去【百花院】,还找姑娘作陪?你当老娘我是个死人不成?” “砰——住嘴!”宋太守听着那些粗鲁俗爆的话,觉得字字扎耳,如同魔音,一个女人当着众人的面,如此辱骂丈夫实在是过分了一点。 再说了,现在是他在审案,不是她撒野的时候和地方。 她这般,更多是不将他放在眼里,更多是对他的蔑视。 藐视他的官威。 “李朱氏,你当这里是你的后院吗?你再藐视公堂,本官就命人掌嘴了。” 知县夫人这才猛的想起此时的境况,连忙住了嘴,不停再吭声,但她的手却没有闲着,用尽的全力的往李声的大腿上掐。此时,李志已知大势已去,心下骤凉,这皮肉的痛对他来说就跟挠痒痒一样。 随她撒气吧,再过不了多久,只怕她想对自己撒气也寻不着人了。 知县夫人见李志如同没有灵魂的人一样,毫不知痛,呆呆的坐在地上,任由自己掐打。她掐着掐着,就停了下来。忆起现在的情况,她心知结局已经不远了。 当下,她便满脸是泪的看着李志,就那样定定的看着,诀别般的看着…… “李志,你还要申冤吗?”宋太守问道。 李志抬起头,直视宋太守,突然轻笑一声,道:“大人,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下官不服,又如何?大人别忘了,下官就是官职再小,那也是圣上亲定的朝廷命官,再如何也得送京由圣上定夺,还轮不到大人定罪。” “你……”宋太守被他一语塞哽,点头咬牙道:“很好!很好!本官就命人送你上京城,连同这一箱子东西。” “哼!谢大人多年的提携。”李志将头抬得更高,大刺刺的看着宋太守,目光中含着挑衅,似乎在说,看你能拿我如何?我就是有罪,也不会落在你的手上。 符致恒忧心忡忡的看了一眼李志,又看向那个箱子,只觉得李志从头到尾都拿这着宋太守不能定他的罪来说话,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从柳州城到京城还有一个多月的路程,这山高路远的,难保路上会出现什么意外。 符致恒对李志的这一箱东西来跟很怀疑,按说以李志的官职,根本就不可能接触到贡品,更不可能将本该放在国库里的贡品占为己有,除非,他上面有更大的靠山。 而这个靠山则是符致恒目前最担心,也最想知道的人。 豆豆看不惯李志的小人之态,笑着走了出来,从怀里掏出那块玉镶金鞭的免死金牌,鄙夷的看着李声,道:“宋大人不能治你的罪,这是没错!不过,有一个人可以,那就是我。” “你?”李志和宋太守齐声问道。 豆豆举起了手中的玉佩,冷肃的看着李志,道:“没错!就是我。我手中这块玉佩,上可打昏君,下可打贪官。此乃我皇姥姥当年赐给我娘的玉佩,今日,它也算是派上用场了。” 符致恒没有阻止豆豆,因为他也很看不惯李志,而且,事到如今,他也不知该怎么走下一步? 前方如谜如雾,每踏出一步,都不知会面临什么样的事情? 这一次,干脆就让她顺心而为之吧。 宋太守连忙起身走了出来,率先朝豆豆跪了下去,磕头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这玉佩就如同是皇帝的分身,见玉佩如见皇帝。 众人见状,也学着宋太守下跪磕头,齐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志软如一摊泥的倒在地上。 豆豆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对着一旁的官差吩咐:“来人啊!把李志就地重打三十大板,押下去等候处决。” “是!”官差们朗声应道,上前强行将李志压在了长凳上,手下毫不留情的执刑。知县夫人看着眼前的一幕,连忙跪着爬到了豆豆的面前,一边磕头,一边求饶道:“姑娘,求你开开恩吧!这三十大板打下去,他哪还能有命啊?” 知县夫人的话正好提醒了豆豆,她怎么可能让他这么容易的死去呢?她还要和小恒一起押他进京,顺着他这条藤把后面的大瓜都摸出来。当下,她就喝住了正在执刑的官差,“停!” “谢谢姑娘!”知县夫人感激涕零的道谢。 豆豆斜睨了她一眼,勾了勾唇角,淡淡的道:“你不用谢我!你的话正好提醒了我。”说着,她看向一脸疑惑看着她的官差,笑着问:“你们可有能把人打得够狠,却又死不了的打法?” 官差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那个刚刚打宋太守的大勇站了出来,对着豆豆恭敬一礼,应道:“回唐大小姐的话,小的可以。” “那行!李志就交给你了,记住了,我要留着他的命。”豆豆点点头,瞧也不瞧那白着一张脸的知县夫人。 “是!小姐请放心!小的一定办好。”说着,他手握长棍,对着李志的臀部狠狠的打了下去。 啊呀……哎哟…… 李志痛得如杀猪般的叫了起来。 这边李志被打得惨叫连连,那边围观的百姓们鼓掌欢呼。 豆豆看向一旁的贺老二,又看了一眼贺老爷,最后看着宋太守,道:“宋大人,这贺老二等人就交由你处理了。” 宋太守点点头,看向贺老二等人,案板一拍,道:“贺老二谋父弑兄,手狠手辣,轻饶不得,即时游街示众,尔后处于极刑。贺兵为虎作伥,虽然已经知悔,但犯下的罪不能抹去,与贺老二一起游街后,判其终身收监看管。” “谢大人!”贺兵恭敬的朝宋太守磕头。 他帮着贺老二做了那么多的事情,本以为不会再有生机,如今听着终身收监,保住了性命,自是感激不已。 蚁蝼尚知偷生,更何况是人呢? 在这个时候,贺兵深知,生命的可贵,也对自己做过的那些事情,深悔不已。 这天,惩知县,游逆子,诛贼心。 受了棍伤的贺老爷要求符致恒扶着他,一直随行人群中,目睹贺老二游街,直到看着贺老二人头落地,他才两眼一黑,晕了过去。到底是亲生骨肉,再大的仇恨,可随着人的离去,也该是烟消云散了。 豆豆和司徒老先生连忙护送他回贺府,两人一起为他诊治。 可他因年事已高,又身受创伤,且心中悲痛,本是不重的棍伤,他却一直晕迷,且反反复复的发起了高烧。这一下,可急坏了众人和贺府后院的一干女眷。 豆豆心知,他这是哀莫大于心死。 他这是一种逃避,一种自暴自弃的行为。 对于大夫来说,最怕看到的就是这种病人,这是灵丹妙药也无法救治的。想起白天他频频看向符致恒的眼光,豆豆突然有了主意,她扭头看向一直站在床前的符致恒,道:“小恒,你身为男子,今天晚上贺老爷就辛苦你照顾一下了。” “为何是我?”符致恒不是不想帮忙,而是贺家明明就还有不少女眷,还有不少对贺老爷忠心耿耿的下人。这些事情本应由他的亲人或下人来做,他一个外人来照顾,算是怎么一回事? 豆豆上前将他拉到一旁,凑到他耳边轻言了几句。 符致恒听着,微微的蹙起了眉头,扭头看了一眼毫无生机的躺在床上的贺老爷,仔细想想豆豆说的也不无道理。 如今贺家就只剩贺老爷一个主心骨,贺家家大业大,该有多少人虎视眈眈? 说是让他照顾,其实豆豆的意思是让他暗中保护贺老爷。 可贺老爷这是自己没有生的欲望,他真的能帮上他吗? 符致恒很怀疑!对这个老人,充满了怜悯。 “好吧!你说什么我就听什么。只是,豆豆,你今晚就在外间的软榻上休息一晚吧。今天,你亮出了玉佩,我担心会被有心之人惦记上了。你还是在我身边,我放心一点。” 符致恒默默的在心里加了一句,我不能让你有任何的危险,只有你在我面前,我才是最放心的。 “好!”豆豆笑了笑,颊边的小梨涡便荡漾出来,这个模样很是可爱。 符致恒眉眼一弯,目光宛如一泓温泉般淳然。 衙门牢房。 宋太守带着官差穿过又脏又臭的走道,来到了最里面的一间牢房门口,隔着铁门看着里面奄奄一息的李志,心中情绪很是复杂。毕竟同僚一场,两人共事多年,眼看昔日的同僚沦为阶下囚,若说他一点触动都没有,那是假的。 但是,李志犯下罪却是他不能宽恕的。 李志选择了这么一条不归路,作为他的上司,除了失望,也就只剩恨铁不成钢了。 整理了一下情绪,宋太守看着趴在草堆里一动不动的李志,问道:“李志,你如果招出你的同伙,说明那些贡品的来路,本官定向圣上求情,恳请他对你从轻发落。若你执迷不悟,那本官也帮不了你。” 李志虚弱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墙上火把的光跳跃着,照在宋太守的脸上忽明忽暗,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他重重的趴回草堆上,只字不答。 宋太守见他没有要招供的打算,便朝一旁的官差示了个眼色。 官差们会意,立刻拿着钥匙打开了牢门,架着李志往外走。李声微愣,抬头看向宋太守,却在这时看见迎面有两个官差架着一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走了进来,哐当一声,关进了刚刚自己呆过的牢房里。 这是怎么一回事? 宋理想要干什么? 官差将李声丢进了马车,宋太守随即上了马车,看着满脸疑惑的李志,他笑了笑,道:“这是唐大少爷的主意,在进京之前,你就先换个地方呆着吧。” “你们?”李志惊愕,想不到那个唐家大少爷居然灭了他的幻想。 他本还想着,只要自己还有一口气中,那些人一定会设法救自己出去。他手握机密,那是他的救命草,任何时候对方都不会弃他于不顾,只是这机密是把双刃剑,他必须用好,慎之又慎。 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断然不会拿出来。 宋太守看着他变了几变的脸色,心里庆幸符致恒的细心和谨慎。瞧着李志的模样,怕是事情跟唐大少爷担心的差不多。李志落网一定会引来他那些伙同之人的注意,而那些人一定会用杀人灭口来隐下所有秘密。 想不到年纪轻轻的他,竟有这般心细。 果然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此刻,宋太守并不知道这个唐玉并不真的唐玉,而是皇帝身边的大红人。 “你们究竟想要干什么?”李志问道,只觉事情已经完全脱离了自己的预想。 宋太守勾唇一笑,动手倒了一杯茶,凑到了李志的嘴角,道:“我们要护住你的性命,你以为,那些人知道了你的情况后,真的会留你一命?你太天真了,这个世上只有死人的嘴巴才是最紧的。” 李志不反驳他,因为他不可能告诉宋理,对方还不敢灭他的口,所以,他只是看着宋理淡淡的冷笑几声。 见他不出声,宋太守也不气恼,轻声提醒他,“来,喝点水吧!咱们到底是同僚一场,只要不违反了规矩,我一定不会多加为难于你。在我这里,你就放宽心的养伤吧。” 实在是口干舌燥,又看他说得情真意切的,李志不疑有他,张开嘴便在宋太守的帮忙下,连喝了几杯茶。 “你……”眼皮越来越重,全身乏力,李志话还未说完,就软软的倒在了软座上。 宋太守撂开车帘一角,吩咐:“仔细四周,快速前进。” “是!大人。” 放下车帘,宋太守怔怔的看着沉睡过去的李志,轻道:“李志啊!你好生糊涂,你怎么就做下这些诛心的事情呢?当年,你的高风亮节,你的正义都哪里去了?” 此情此景,宋太守嘘唏不已。 那茶水中有豆豆给他的软筋散和迷药,就是为了让李志不能逃脱,也不能耍花招留下路引。在现在这个情况下,他们能做的是慎之又慎,绝对不允许李志有任何意外,因为李志将是他们揭开更大阴谋的诱饵。 马车行至柳州城外的偏僻处,宋太守突然吩咐,“停车!” “驭……”马车骤然停下,宋太守从撂开车帘,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与此同时,三个白衣人从路旁的大树上翩然而下,落在了宋太守的面前,对他恭敬一礼,道:“宋大人。” 宋太守认出了其中一个女子是豆豆的人,就是从衙门里搬出装满珍宝的小姑娘。他略略点头,看着小白,道:“姑娘,路上就辛苦你们了。” “大人客气了!”小白点点头,淡淡的笑道:“我们姐妹只是听从主子的命令。”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029章 身世之疑 言下之意,我们为你们护送李志,不是因为你们是朝廷的人,而是因为我们主子有令。不是所有拉牛牛站都是第一言情首发,搜索15;1看書网你就知道。她受豆豆指示,短时间内请了[姑苏派]的姐妹,让她们一起护送李志上京。 从这到京城,沿途都会有[姑苏派]的人暗中护送。 想到这里,小白忍不住笑了,那个急着讨好唐乔家人的前主子啊,哈哈! 宋太守一愣,见她如此不客气,只得悻悻的叮嘱一番:“姑娘,路上保重!” “大人保重!”小白拱手回了一礼,眼角扫过旁边的姐妹,三人默契的跳上马车,手持缰绳,马鞭扬起,策马离开。 大勇走到宋太守身边,看着那扬尘而去的马车,轻问:“大人,把李志交给她们,妥当吗?” “没有人比唐家的人更可靠。”宋太守收完目光,看着树林里的马车,道:“大勇,咱们趁着夜色回去吧。” “是,大人。” 夜色下,两辆马车背道而驰,一南一北。 衙门里,宋太守增加了不少守卫,整个衙门就像是一个铜墙铁壁,只要一只苍蝇飞过衙门的上空,也会被那些隐在暗处的护卫用箭射成刺猬。夜空中,突然响了几声清脆的鸟叫声,然后,又恢复平静。 护卫们纷纷打起了精神,眼睛一眨不眨的扫视着四周。 过了好半天,也不见有任何动静,他们才又慢慢的放松了下来。 大勇从书房走了出来,对着院子里的护卫,提醒,“兄弟们,全都打起精神来,越是困就越是不能放松。在押送李志上京前,我们绝不允许他在我们的手上被人劫走。” “是,队长。”众人应道。 大勇严厉的扫看了众人一圈,点点头,转身返回书房,又与宋太守在书房里不知道在商量着什么? 黑影闪过,迅速的消失在夜色之下。 大勇回到书房,见太守背手站在书架前,仰头看着架子上满满的书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凑了过去,也顺着宋太守的目光一一扫过那架子上的书,顿觉头大无比。 让他拿剑查案可以,可如果让他习文写字,那却是一件再痛苦不过的事情。他很崇拜文人,一如宋太守,还有李志,只是他也万万没有想到李志竟是一头披头羊皮的狼,背地里什么大胆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想着,他不禁轻叹了一口气。 突然间,他又抬头看向宋太守,看着他脸上复杂的表情,这一下,他明白宋太守此时此刻的心情了。 身为同僚,又是同文官,眼看着李志沦落至此境,宋太守这般情义两全的人,又如何能够真的做到无动于衷呢?就算不能同情李志,也会为他空有满腹四书五经而婉惜。 宋太守从书架上抽出一本拉牛牛面上的两个大字,感慨万千的道:“自小我就开始学习四书五经,我们熟知书中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也对这其中的意思了然于怀。可是,大勇,你知道吗?处在官场久了,人的心就会慢慢的变了,变得冷情,变得贪婪。也慢慢的忘切了,我们当时寒窗苦读,一心想要考取功名,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了。唉——” “大人,大勇不懂这些文绉绉的字面说法,大勇只知道大人的初心从未变过。”大勇紧随其侧,出声宽慰。 闻言,宋太守轻笑几声,摇了摇头。 他走到书桌前,坐了下来,随手翻开手中书,一字一字的念道:“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 念完,他单手支头,表情沉重。 见状,大勇也不敢出声打扰,静等了少刻,便轻手轻脚的出去巡视牢房了。 泉州,【春满园茶馆】,后院。 月光皎洁,群星璀璨,夜风吹过,院子里的树影摇曳。 屋里,一道高大的黑影矗立在床前,乔冬闻声从床上坐起身,掀开帐子,瞪了那人一眼,道:“李文贵,你有毛病是不是?有谁像你这样半夜三更出现在姑娘家床前的?” 李文贵走到床边,灯光照亮他的脸,俊美逸凡,不过却是笑得痞气十足,没个正形。 乔冬弯腰去穿鞋,李文贵见状,一个箭步上前,单膝跪地一手拿起绣花鞋,一手紧握住了乔冬的玉足,他渍渍出声,像是在欣赏一件珍宝般的打量着那双白皙的玉足。 饶是乔冬平日里再强悍,这会儿孤男寡女的,又被他握着玉足这样观看,俏脸上也是忍不住的浮上朵朵红云。用力挣扎,见挣扎不开,轻声嗔道:“李文贵,你这个痞子,快放开我。” 李文贵抬头看向乔冬,见她难得的露出了小女儿的娇羞模样,心中不由一荡,手指轻柔的来回抚摸乔冬的脚背,调儿郎当的笑道:“我就是痞子,可我只对你这般。冬儿,我的心意,你难道还不清楚吗?” “谁知道你曾对哪家姑娘这样过?” 此话一出,两人皆是怔住了,乔冬暗悔,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这是多么暧昧的一句话啊。 也不知道这李文贵听了,会不会觉得自己是在吃醋? 她偷偷的移目瞥向李文贵,正好被李文贵捕捉住了目光,心一发虚,她连忙转撇开脸,看向黑乎乎的窗外。 “我可以发誓,我只对你这样。”李文贵勾唇一笑,温柔的替她穿好鞋子,起身走到外间的桌前坐了下来,提起温着的茶壶给自己和乔冬各倒了一杯茶。 乔冬愣了一下,没有想到,他没有像往常那般与自己抬杠。眸子轻轻的转了转,乔冬随着他走了出去,坐在他的对面,看着他,问道:“你这么晚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儿?” 李文贵看着乔冬柔柔的笑了笑,满目情深,突然,他伸过手来轻捏了几下她的脸蛋,笑道:“怎么,没什么事儿就不能来找你?你不是早就习惯我不时的出现了吗?” “别嬉皮笑脸的,说正事儿吧。”乔冬打开他的手,板起了面孔。 这人就是这样,你给他一点颜色,他立刻就开起了染房。 李文贵悻悻的收回手,耸耸肩膀,道:“冬儿,我最喜欢看你笑,也喜欢你板着脸装沉稳的样子。” “我什么时候装沉稳了?我就是沉稳?你知道你这是什么病吗?”乔冬白了他一眼,看着他摇摇头,她冷冷的道:“你这叫变态。” 李文贵无辜的瞪大眼睛看着乔冬,立刻驳道:“我这哪是变态,我只是对哪一面的你都是真心的喜欢而已。” “少来这些没腔滑调的,说吧,是不是豆豆出什么事了?”乔冬可不吃他的这一套,他天天都是这副样子,没个正形的。不过,她很清楚,他只是在她面前才这样,在处理【姑苏派】事务的时候,他立刻就会像是变一个人似的。 那种沉稳、睿智、谨慎、专注,让他像是瞬间就头戴光环,魅力四射。 魅力? 乔冬暗暗摇头失笑,自己真的是被他搅乱的大脑,就连审美观也跟着变了,她怎么会觉得他很有魅力? 一定是错觉。 李文贵看着乔冬眼中转眼即逝的迷茫,心中雀跃不已,她终于动了心,不再像以往那般心静如水。这是一个好的开始,他必须再接再厉。 “冬儿,豆豆今天可是在柳州城里大显威风了一回。” 柳眉轻蹙,乔冬有种不好的预感,急问:“怎么回事?” 李文贵示意她别急,垂首喝了一口茶,便一五一十的将自己收到的消息全都告诉她。乔冬听后,眉头皱得更紧了,言语间满满都是担忧,“豆豆也太不谨慎了,玉牌那是随便就能拿出来的吗?她这不是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吗?” 免死玉牌是什么东西? 那可是上可打昏君,下可打贪官,还有免死的作用。试问天下间,有谁不想拥有?她这么做,无疑就会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不行!这件事情她必须要告诉大姐和大姐夫。 还有豆豆身边的那个符致恒,这一次她不想再为豆豆守住秘密,她要全部都告诉大姐她们,这件事情越来越失去了控制。 听李文贵说来,她不难想象这是间有许多难测的阴谋。 她不能让豆豆涉险。 “冬儿,你先别着急。我已经安排人沿途护送那个李志上京,豆豆这边,我也让人秘密保护。她不会有什么危险的,现在倒是山中村那边比较麻烦。”李文贵伸手拍拍她的手背,向她掷下了另一个炸弹。 乔冬嚯的站起来,惊愕的问道:“你说什么?山中村那边出什么事情了?” “前不久,你们家的烧窖场被炸毁了,死伤了不少工人。你大姐和你大姐夫现在正忙得焦头烂额呢。还有……。”李文贵说着停了下来,眼神复杂的看着乔冬。 还有? 乔冬的心瞬间都提到了嗓子眼上,这是流年不利吗?好端端的唐家怎么一下子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这些年,她们并不参与朝政之事,专心种茶、制茶,原本生活平静又幸福,现在是又要开始了么? 乔冬不禁想起了六年前,东方寒千里迢迢从京城赶回山中村,将他们一家老少全部都带进兰谷避祸的画面。不行!她要回山中村,这个时候正是一家人需要同心协力的时候,她必须回去与大姐她们一起面对所有的一切。 说干就干,她转身走到衣柜前,忙不迭地开始收拾包袱。 “还有什么?” 李文贵的目光紧紧的锁在乔冬的脸上,轻轻的道:“还有逍遥王全家准备要搬回京城了。听说,他有意重返朝堂。”闻言,乔冬折叠衣物的手微顿了一下,当然,这个细小的动作全都落在了李文贵的眼中。 心,瞬间就变得酸涩无比。 李文贵皱了皱眉头,欢快的眸光中快速的染上了丝丝暗色,丝丝失落。 她果然还是在意的。 “大哥他本就应该属于朝堂。他是大齐朝的战神,百姓的逍遥王。”乔冬的语气平稳,听不出她的情绪,但是李文贵却听出了她话中浓浓的崇拜,还有一些别的东西,那是李文贵不愿去一一辩明的。 她喜欢的是像逍遥王那样的男子。 李文贵再次肯定了这一点。 就在李文贵沉寂在自己的情绪之中时,乔冬很快就收拾好了包袱,她拉开房门,对着院子里喊了一声,“十娘。” “冬掌柜。”十娘从隔壁房间里应声而出,瞧她那一身整齐的衣服,一丝不乱的发髻,乔冬可以肯定,她定是一早就醒了,一直在关注着她这边的动静呢。 十娘走了过来,抬目轻瞥了一眼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李文贵,面上无风也无浪,似乎早已习惯了他三天两头且不不分时辰的出现在乔冬闺房里。 她抬头看向乔冬,看着她背膀上的包袱,问道:“冬掌柜,你这是要去哪里?” “回山中村,十娘,茶馆就交给你了。”乔冬轻声交待。 “冬掌柜,请放心!十娘定不负重托。”十娘点点头,面上仍旧没有任何表情,清清冷冷的,“十娘这就去给冬掌柜准备马车。” 乔冬微微颔首。 李文贵上前,突然揽紧乔冬的柳腰,带着她轻身一纵,瞬间就消失在了十娘的眼中,“不用准备马车了,你们冬掌柜交给我就好。” 十娘望着空无一人的墙头,微微勾起嘴角。 这个李文贵啊,他真的是【姑苏派】的那个头儿吗?他真是那个被人传得神乎其神的人吗? 十娘突然想起乔冬说他就是一个痞子的话,嘴角的笑意不觉更浓了。 ……。 “亲亲……”软榻上,豆豆眉头紧皱,断断续续的低声梦呓,正在内室细心照料贺老爷的符致恒听见豆豆的声音,连忙从里面走了出来,上前轻拍了几下她的手臂,唤道:“豆豆,豆豆,你怎么了?” 如蝶羽般的睫毛轻颤了一下,豆豆缓缓睁开双眼,目光触及符致恒关切的双眼,她微愣了一下,随即坐了起来,扫看着满室的陌生,明眸渐渐恢复清明,她摇摇头,声音有些低落的道:“我没事!” 她想,她是想家了。 累了一天,她本想在软榻躺一会儿,没想到身子一沾到软榻人就睡着了。 这一睡就是梦境相随。 她梦到了山中村的茶园,山中村的花海,梦到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坐在一起聊天谈笑,梦到自己还是小时候,梦到自己和果果,还有一大群的孩子们跟在乔冬的身后,四处玩耍,笑声满天飞。 符致恒见她不愿多说,便转身倒来一杯茶递到了她的面前。 “谢谢!”豆豆接过茶,轻抿了几口。她朝内室看了一眼,轻问:“贺老爷可有醒来过?” 符致恒摇摇头,面色有些沉重,“没有!只是偶尔低声梦呓,像是在喊一个人的名字。” 闻言,豆豆起身朝内室走去,“我去看看!你一夜未眠,就在软榻上小憩一会吧。贺老爷这边我来照顾。” “我不累!”符致恒随了进去,看着她一脸凝重的替贺老爷切脉。 他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总觉得自己对这个贺老爷有种奇怪的感觉,呆在贺府,他有种心慌,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锦绣,爹对不起你啊!爹没有替你照顾好小恒。”眼角流下了两行老泪,贺老爷蠕动着嘴唇,说出来的话让人心酸不已。 豆豆一怔,轻柔的将他的手放在薄被上。 她抬头看向符致恒,目光有些奇怪。 符致恒伸手摸了摸冰冷的面具,嗫嚅:“豆豆,你在看什么?” “小恒,你有听到贺老爷刚刚提到了小恒吗?这个……这个贺家,你有没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或是感觉似曾来过这里的感觉?”豆豆试探性的问道。 她越来越觉得符致恒与贺老爷有什么关系,白天,贺老爷看着小恒的目光太可疑了,还有他刚刚有提到小恒,那会不会他口中的小恒就是眼前这个小恒? 目光落在符致恒腰上的玉佩,豆豆又问:“小恒,你的玉佩是?” “玉佩?”符致恒完全跟不上豆豆的节奏了,她跳跃得太快了,一下子问这个,在他还没有完全消化时,她又抛出了另外一个问题,“豆豆,你到底想要问什么?” 其实他知道豆豆在问什么?只是不想去深究。 他看向静躺在床上的贺老爷,眉头紧紧的皱成一团。 会有这种可能性吗? 不!不会的!不可能! 这里是贺府,并不符府。 “我的意思,你很明白。”豆豆并不打算与他兜圈子,直直的看着他,再次追问:“你的玉佩是不是从小就戴在身上?这块玉佩是谁给你的?你还记得吗?” 符致恒用力的回想,却记不起有关这块玉佩的来历,他摇摇头,道:“我不知道,我不记得了。” 这玉佩打从他有记忆时就戴在身上,他从未离过身,就是希望有一天能够通过它与家人团聚。十一年都过去了,他的家人杳无音信,而他也已经习惯每天都戴着这块玉佩。 对于这到底是习惯,还是因为自己对这块玉佩有特殊感情,符致恒从未深究,也无从追究。 因为他的记忆是从那间暗无天日的密室开始的。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030章 符致恒的身世(2) “不记得了?”柳眉高皱,豆豆上下打量着他,“当年,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年纪相仿。15[1看書网言情内容更新速度比火箭还快,你敢不信么?我都记得那之前的事情,你怎么会不记得了呢?难道你一点都不记得你家里的事情?” 不是吧?他难道是失去了小时候的记忆? “真的不记得了。我的记忆是从那间密室开始,之前的一片空白。”符致恒如实的应道。 “原来如此!可是,你又是怎么记得自己是叫符致恒的?” 符致恒用力的想了想,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别人问我叫什么名字,我的脑海里就出现了这三个字。”这事他也不是没有怀疑过,可是,他暗访多年,却是没有寻到符合条件的符家人。 豆豆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贺老爷,突然,她踮起脚尖伸手摘下符致恒的面具,第一次仔细的打量他的五官。两道粉色的刀疤交叉在他的脸上,微厚的嘴唇,高挺的鼻梁,浓郁如泼墨的眉毛,深邃晶亮的黑眸…… 如果不是那两道刀疤,他一定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美男子。 想到他的刀疤,豆豆的眸中染上了些许沉重和淡淡的心疼。 符致恒看在眼里,却误以为那是嫌弃,他用力抢回豆豆手中的面具,熟练的扣回脸上。转目看向贺老爷,却发现不知何时他已经醒了过来,正睁大眼睛无声的打量着他。 眸中雾色渐浓,一脸的惊讶。 符致恒在心里自嘲的笑了一下,想必贺老爷也看到了他脸上的刀疤,也被他吓到了吧? 见他一直看着床那边,豆豆从刚刚的错愕中回过神来,转身看去,惊喜的道:“贺老爷,你终于醒过来啦?” “谢谢唐公子和唐姑娘的悉心照顾,老夫感激不尽。” 豆豆笑着摆摆手,上前去替他复诊,“贺老爷客气了,我和小恒并没有做什么。” “小恒?”贺老爷一脸激动的看向符致恒,遂问:“唐公子也叫小恒?” “贺老爷,你有所不知。小恒并不是我的兄长,我们是好朋友。只是出门在外,他担心影响了我的清誉,所以才对外以兄妹相称。”豆豆笑着解释,目光紧锁在贺老爷的脸上,悄悄的关注着他的每个表情变化。 她是故意的,故意说漏符致恒的名字。 “不是兄妹?”贺老爷愣了一下,眸色越来越惊喜,他看向符致恒,说道:“公子,可否将你身上的玉佩拿给老夫看看?” “当然可以。”豆豆立刻就替符致恒应了下来,伸手将他的玉佩取下,递到了贺老爷的手中。 贺老爷细细的端睨着手中的玉佩,泪水一颗一颗的滴落在玉佩上面。见状,豆豆已经知道,自己猜测的并没有错,看来,这一次,小恒是找到自己的亲人了。 两人静静的看着贺老爷,神色各异。 过了好半天,贺老爷才拭去眼角的泪水,抬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符致恒,哽咽着道:“孩子,十一年了,外祖父终于找到你了。” “外祖父?”这一下,轮到豆豆和符致恒吃惊了。 一个姓贺,一个姓符,这样的关系,倒是解释通了。 符致恒有点晕乎乎的,凭一块玉佩就认实了他的身世,这样会不会太草率了一点? 以前没有亲人,他心里面渴望有一天能够找到家人,可现在,不知为何?他的心情很复杂,有惊喜,有怨气…… 既然他来自家大业大的贺家,那当年为什么没有人来接他回家? 皇榜是公告天下的,柳州城并不是偏远的小山村,不可能看不到皇榜的。 “不是!这不可能!我不是。”符致恒往后退了几步。 贺老爷抬头紧紧的看着他,泪眼婆娑的道:“我不会认错你的,更不会认错你娘留给你的玉佩。十一年前,你突然失踪,我派人四处寻找,这一找就是十一年,而我却没有一点关于你的消息。” “你曾经找过我?”符致恒不相信的摇头,“这不可能!当年,太皇太后下了皇榜,皇榜上有我的画像,而柳州城并不是偏远之地,你们不可能看不到皇榜的。” 骗他的,他们根本就没有找过他。 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找他。 “皇榜?”贺老爷微愣了一下,突然什么都明白了,这一定是老二他们把事情隐瞒了。“当年,我带人四处寻你,后来苦寻无果。只觉愧对女儿的托嘱,忧心过重,病了一段时间。那段时间,我让你的舅舅们继续去找你,现在听你这么说来,我倒是明白了其中的原由。” 是了!那些人一定是怕他将【云锦绣】的孩子,所以,干脆就把孩子的事情给他死死的瞒了下来。 贺老爷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仿佛瞬间就苍老了十几岁,他看着符致恒,道:“孩子啊,是外祖父对不起你。当年,如果不是外祖父只顾着【云锦绣】的生意,又怎么会因此而忽略了你呢?这些都是外祖父的错。” 符致恒只是看着他,什么话也没有说。 豆豆拉住了他的手,就怕他会突然离开。 这个贺老爷已经很可怜了,她不想让他失去最后一个希望。而反观符致恒,她也同样不想他将来有天会后悔。亲亲说过,亲人是用来珍惜的,而不是用来记恨的。 “贺老爷,那小恒的爹娘呢?”豆豆轻声问道,感觉符致恒的手轻颤了一下,很明显他也同样关心这个问题。 豆豆暗暗失笑,这个看不清自己内心的小恒,他让怨气掩盖自己渴望亲人的心情。 他明明就很在乎这一切。 说到女儿,贺老爷又是满脸的哀伤,“小恒的娘亲叫贺锦绣,当初【云锦绣】的声望就是她一手争来的,她从小就爱跟着她娘绣些花花草草的东西。她的绣技很独特,绣出来的东西也是栩栩如生,别具深意。在她十岁那年,曾为现在的太皇太后绣制了一件宫装,结果被太皇太后多番赞赏。也就是因为这一件衣服,从此,我们贺家走上了一条富贵之路。” 如果可以,他真的不会将那件宫装送入宫,如果女儿没有出名,那么就没有贺家的盛大,贺家如果只是一般的绣庄,那么也就不会出现今天这些悲剧了。 好好的一个家,因为一个财字,弄到了如今的人丁凋零,手足相残。 如果贺家不是今天的贺家,那会不会是另外的一番景象,会不会父慈子孝?会不会一家和睦? 贺老爷在心里一遍一遍的问自己。 可答案是没有如果。 豆豆崇拜的赞道:“锦绣姨真厉害。”她向来佩服那些女红厉害的女子,可她佩服归佩服,自己却是对女红没有一丝的兴趣。她可以舞剑弄枪,可以施针救人,就是不会拈针绣花。 “只可惜红颜多薄命。”贺老爷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陈旧的荷包,手指轻轻抚过,目露慈光,“当年,她为了生小恒,难产而去。她将稚子交付于我,而我去将孩子弄丢了十一年。幸好苍天有眼,冥冥之中把小恒带回我的身边。” 听到亲娘生自己时难道离世,符致恒的心很是难过,见贺老爷满脸内疚,心中的怨气渐消。他挣开了豆豆的手,转身出了内室,豆豆着急,连忙喊住了他,“小恒,你要去哪里?” “我去倒茶。”符致恒头也不回的出去了,不一会儿,就提着水壶和茶杯回到床前。 贺老爷欣喜的看着他,见他将杯子凑到了自己的嘴边,连忙张嘴配合着连喝了几杯水。 豆豆见状,也是很欣慰,笑着点点头。 “小恒,你先照顾着贺老爷,我出去让人把药煎好端来。” 符致恒连忙扭着看向豆豆,“豆豆,你……” “我出去交待一声就回来。”豆豆回过头,冲他甜甜一笑。 “哦,那你快点回来。”不知怎么的,符致恒不习惯自己一个人面对贺老爷,心里的感觉很微妙。 “嗯。” 贺老爷看着符致恒和豆豆之间的互动,精明的眸子中闪过一丝了然。 时间过得可真快啊!一眨眼,当年哇哇直哭的小奶娃儿,如今已经是一个翩翩少年了。 “小恒,你脸上的刀疤是怎么回事?”贺老爷心里挂记着符致恒脸上的刀疤,从那刀疤的颜色看来,应该是受伤不久。“小恒,你能告诉我,这十一年来,你都是在哪里生活?你是怎么过来的?” 想到符致恒在自己的生活中失去联系十一年,贺老爷的心就像针扎般疼痛。 他恨不得把符致恒这十一年来的点点滴滴一次全部补进自己的脑海里,然后,再一人静下来的时,慢慢的沉淀、想象,幻想自己一直都在他的身边,从未缺席。 “这十一年来,我一直都在京城。”符致恒想了想,决定不向他隐瞒自己的身份,“难道你没有听说过,当朝御史就叫做符致恒吗?” 贺家也算是大齐朝的大户人家,平时与皇家又有打交道,他难道从未听说过自己的名字? 这不可能吧? “当朝御史符致恒?”贺老爷愣了一下,然后,拍拍脑门,深深的看着符致恒,道:“小恒,你不叫符致恒,而是福致恒。” 符?福? 符致恒也傻了眼,自己这是弄错了自己的名字? 怪不得自己找不到符家,而贺老爷也找不到自己。 原来闹了这么一出的乌龙,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他当时年纪小,受惊吓过度,连记忆都失去了,还能记得自己的名字已是不错。 ------题外话------ 各位亲亲: 不好意思! 更新来迟,且字数不足六千。 妞姐今天头痛发烧,感冒又严重了,还请见谅! 么么哒。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031章 告白失败 祖孙俩忍不住的嘘唏,感慨世事的捉弄。不是所有拉牛牛站都是第一言情首发,搜索15;1看書网你就知道。 明明亲人就在不远的地方,可自己却苦寻不着,心总是缺了一角。 话题停了下来,一下子,两人都不知再说些什么。符致恒朝房门口望了一眼,贺老爷瞧着他的样子,笑着问道:“小恒,你和唐姑娘是怎么认识的?她是一个热心,善良,率直的好姑娘。” 听到有人称赞自己的心上人,符致恒又觉得与对方的距离无形中又拉近了不少,他的双眸泛着柔光,嘴角也不觉的溢出了笑容,“她是最特别的。” 看着他情根深种的样子,贺老爷笑着点点头,却并没有打断他。 符致恒沉吟了一会儿,又道:“十一年前,我和她,还有一群年纪相仿的孩子们都被前国师抓到了国师府,并关在一间暗无天日的密室里。那时,我们一大群孩子们,都被吓得六神无主,只知道哭。只有她和她哥哥,一来就成了我们的主心骨。他们虽然也害怕,但他们很乐观,他们坚信他们的爹娘一定可以救他们出去…。” 看着符致恒的脸上渐渐的浮上了一种向往,贺老爷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想起他一生下来就没有了爹娘,想起他从未感受过爹娘的爱,从未有爹娘呵护…… 贺老爷的泪角不禁湿润了起来。 这个苦命的孩子,已经是这么苦了,他却还把丢失了十一年。 唉…… “小恒,外祖父对不起你。” “算了,这事也不能怪你。”知道了这其中的原由,符致恒心中的怨气早已烟消云散,这么多年的心结也已打开,只是,他有些好奇他爹娘是怎样的爹娘? 不知道这算不算是祖孙间的心有灵犀? 贺老爷突然伸手紧紧的抓住了他的手,缓缓的道:“小恒啊,如今你也长大了,外祖父就跟你讲讲你爹娘的事情吧。时至今日,我仍旧觉得你爹娘之间就是一场孽缘,当年,你娘未婚先孕,而你爹又失去了踪影。你娘坚持把你生下,却没有想到因此送了自己的命。我犹记得你娘说过,她不后悔!如果时光可以再来一次,她还是会做一样的选择。她哭着求我,稚子无罪,让我替好照顾好你,还把你的名字取为福致恒,那是她对你的爱,她希望福气能够永恒的围绕着你。” 忆起爱女,贺老爷的眸底泛起了泪光。 女儿的犟脾气完全像足了他,容貌却是继承了她娘亲的美貌,所以,在这几孩子中,他最喜欢的就是唯一的女儿——贺锦绣。 符致恒无声苦笑,想不到自己竟是这样的身世,从小就没有爹娘,说到底他就是一个孤儿。 “小恒……”贺老爷见他一脸的失落,正想安慰他一番,符致恒却是站了起来,抢先道:“你刚醒过来,需要多休息。休息一下吧,我去看看豆豆。” 话落,人就转身出了房门。 贺老爷看着他的背影,满目担忧。 天已开始放亮,阳光照耀着院子里的花花草草,院子里百花争艳,清香阵阵,露珠儿落在草尖上,或大或小,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像是一颗颗会发光的珍珠,刹是好看。 然而,符致恒没有心情赏花,他环视了一圈这个陌生的院子,试着寻找失去的记忆,可大脑回应他的,还是一团浓浓的白雾。 “小恒,你怎么出来来?”豆豆端着药汁走了过来,看着站在院子里发呆的符致恒,问道。 闻声,符致恒回过头来,看着站在阳光下的豆豆,身处在百花丛间,看着他的目光中全是出自内心的关怀。心不由的发紧,轻荡了一下,有一股无法言语的力量在迅速发酵,而这股力量像是在催促他去做一件,他一直都想做的事情。 两人愣愣的望着对方,心思迥异。 符致恒的心里出现了两种声音,一个催促他,一个劝解他,最后,还是催促的声音大一点。他抬步朝豆豆走了过去,他决定要勇敢一回,这一次顺从自己的心意,告诉她自己爱她。 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自己就爱上了她。 一步,两步,三步……豆豆怔怔的看着符致恒抿紧了嘴自己走过来,像是很严肃的样子。她不由的蹙了蹙眉,暗想,自己是哪里惹他生气了吗? “小恒,加油!勇敢一点!”符致恒很紧张,默默的在心里不停的给自己打气。终于,他站到了豆豆面前,虽然心里有了决定,可站在她的面前,他还是紧张得说不出来话。 “小恒,你有事情跟我说?”豆豆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问道。 符致恒重重的点点头,清了清嗓子,道:“豆豆,我……” “唐少爷,唐姑娘。”突然,一道朗爽的声音打断了符致恒接下来的话,两人循声望去,只见司徒老先生和司徒彬在贺家下人的带领之下从院门口走了进来。 豆豆立刻笑道:“司徒大夫,司徒少爷,你们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符致恒则是恨恨的瞪了一眼司徒彬,这个坏事的家伙,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你是专门来坏他好事的吗?他好不容易才鼓起了勇气,就这样被他给破坏了。 实是可气! 所以,他没有了打招呼的兴致。 “祖父心系贺老爷的病情,所以,我就陪着他过来了。”司徒彬笑看着豆豆应道,垂眸看了一眼她手中的药汁,伸手就去接碗,“唐姑娘一定是累了一晚了吧?这药还是我端进去给贺老爷吧。”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豆豆略略闪开,摇摇头,微笑着道:“不用了,我……哎,小恒。”望着空空的手,豆豆急声喊住了符致恒,司徒家祖孙俩面面相觑,目光在豆豆和符致恒身上来回打量。 她叫他小恒? 难道不该是喊大哥吗? 符致恒顿足,头也不回,应道:“我端进去喂外祖父喝药。”说完,大步进了屋子。他看着豆豆对那个司徒彬微笑,见他一来就把自己掠在一边,他心里很是生气。 豆豆看着他的背影,二丈和尚摸不到头脑,呐呐的自问:“小恒,这是怎么了?怎么像是不高兴了呢?”从自己端药过来后,他看着自己就像不高兴,他到底是怎么了?自己哪里做错了吗? 司徒家祖孙还没有从他们俩的身份之疑中回过神来,又被符致恒的一声外祖父给怔住了。 只是一个晚上而已,他们到底错过了什么? 先是兄妹,现在又不像是兄妹。 还有房间里的明明就是贺老爷,可为何又成了‘唐少爷’的外祖父? 他们彻底的被绕糊涂了。 祖孙俩对视了一眼,司徒彬沉不住气的看着豆豆,问道:“唐姑娘,唐兄这是怎么了?他怎么说贺老爷是他的外祖父?你们?”司徒彬提着一颗心等待豆豆的回答。 豆豆听着他的问题,这才惊觉自己说漏了嘴。不过,她本就无心要隐瞒她和符致恒的关系,而且,司徒家的人都是好人,如今符致恒找到了亲人,只要他和贺老爷一相认,她们之间的关系还是会被人识破。 所以,根本就没有必要再隐瞒司徒家的人。 她笑看了一眼房门,伸手朝司徒家祖孙做了个请势,一边走,一边道:“小恒是贺老家失散的外孙,而我和小恒当然不是亲兄妹,我们只是好朋友。因为出门在外,为了方便,我们才一直对外以兄妹相称。” “原来如此。”司徒老先生点点头,眼角余光轻扫了一眼自己那呆愣在原地不动的孙儿,“彬儿,走,进去看看贺老爷的情况。” “是,祖父。”司徒彬回过神来,迅速的跟了上来,目光频频朝豆豆看过去。 他们孤男寡女一路相随相伴,而且看起来关系很好,自己还有希望吗?今个儿一大早,他就拉着祖父赶到贺府来,为的是看到自己的心上人。想想她的赫然身世,想起她昨天的威风,想起她娇笑起来嘴角那甜甜的梨涡,他一夜未眠,煎熬似的熬到天亮就立刻拉着祖父赶来。 “唐姑娘,彬儿的事多亏了你,如果不是你,怕是他也没有那么容易出来。”司徒老先生诚心的道谢,无形的给了司徒彬跟豆豆说话的机会,司徒彬也不是笨人,立刻就凑到豆豆身边,定定的看着她,拱手道谢:“多谢唐姑娘相助。来的时候,我娘千交待万嘱咐,一定要请唐姑娘和唐兄……呃?” 骤然想起了符致恒不姓唐,司徒彬停了下来,看向豆豆,无声的询问。 豆豆笑了笑,道:“小恒姓……” “司徒兄,小弟姓贺,随母姓。”符致恒从内室走了出来,打断了豆豆的话。他朝豆豆投了一瞥,豆豆立刻警觉了起来,看着他抱歉的笑了笑。 她又差点说漏了小恒的身分。 可以告诉司徒家他们不是兄妹的身分,却是不能冒险把小恒的真姓名说出来的,否则,前面所做的一切都成了空。 符致恒回了一笑,轻轻的摇摇头,示意她没有关系。他走到司徒家祖孙面前,朝他们拱拱手,道:“两位,请原谅之前的隐瞒,我外姐父请两位进去坐,两位请吧。” “贺少爷,请!”司徒老先生回了一礼,伸手轻扯了一下司徒彬的袖角。 司徒彬回过神来,连忙拱手,道:“贺少爷,客气了。” ------题外话------ 亲们:七夕情人节快乐啊。 请大家原谅妞姐的三千更,妞姐的病未好全,只能尽量更。 谢谢大家支持,么么哒。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032章 可疑之处 符致恒领着司徒家祖孙进内室,贺老爷早已靠坐在床头,看着司徒老先生进来,连忙笑着拱手,道谢:“司徒兄,谢谢你和司徒少爷的相助,老夫在此谢过两位了。情穿越书更新首发,你只来1'51看書网” “贺兄,不必多礼!此事,你也是迫不得已,又事逢紧急之际,老夫也是为人父者,对于贺兄的心情很能理解。还望贺兄节衷顺便,一切往前看啊。”司徒老先生回了一礼,轻声宽慰。 贺老爷点点头,忆起昨日之事,眼角不禁泛泪。 人到花甲之年,再也不能像年轻时那般坚强,眼看着儿子人头落地,眼看着亲儿以毒弑父。如果他说,一切都过去了,我已放下,那绝对是假话。 父子之情,那是打断了骨,筋还连着的。 他狠心与贺老二断绝父子关系,又亲手送他上断头台,那也是一件痛心疾首的事情。 他没有别的法子,如果不这么做,他愧对贺家的列祖列宗。 司徒家因他们贺家而蒙受不白之冤,他也无法昧着良心做事,如果他原谅了老二,那就是助纣为虐,终会害人害己。 “多谢司徒兄的关怀,老夫也算是因祸得福与失散多年的外孙团聚,这也算是上天给老夫的一大安慰。”贺老爷收起了感伤的心情,招手让符致恒过去,对着司徒老先生,介绍道:“小恒,快见过司徒大夫。” 符致恒温顺的点点头,朝司徒老先生拱手,道:“晚辈贺恒见过司徒大夫,司徒少爷。” “客气了!”司徒家祖孙连忙回礼。 这时,几个丫环端着茶水和点心走了进来,她们放下东西后,朝众人福了福身子,便转身离开。 “等一下!”贺老爷喊住了她们,“去请管家进来。” “是,老爷!” 看着丫环离开之后,贺老爷又看向司徒老先生等人,“各位,请用茶!” “多谢!”众人一时之间,也找不到话题,便相继端起茶盏,用茶盖轻撇开茶汤上面的浮叶,垂首优雅的品茗。 司徒老先生轻抿了一口茶汤,顿觉舌本回甘,满口生津,他放下茶盏,赞道:“好茶!”说着,他看向贺老爷,“这般好茶老夫喝着,就如同那老牛饮水,不取其味啊。” 司徒彬是一个机灵的人,立刻看向豆豆,微笑着道:“唐姑娘,你们唐家乃是茶香世家,久闻唐家茶叶和茶具都是顶尖的好,尤其是令堂的茶艺,更是一绝。当年,令堂与素有茶国之称的晋国使者切磋茶艺,令堂可是赢得漂亮之极。据说挫得那晋国使者一点脾气都没有了,实乃女中豪杰啊。” 看着司徒彬一脸崇拜的说着娘亲的事情,豆豆也不禁发自内心的笑了起来。 她的亲亲在她的心里就是天下最棒的女人,是唯一的,没有之一。 听到别人对亲亲的认可,豆豆除了开心,就是与对方产生了一种共鸣,距离迅速的被拉近许多。 她微笑听着,目光停在了司徒彬的脸上。 看着他们此刻的互动,符致恒心里很不是滋味,可又不能发作。心思飞转,他笑着点头附合,“司徒兄说的没有错,唐伯母的确是当之无愧的女中豪杰。十一年前,我和豆豆被关在一起,正是唐伯父和唐伯母将我们救了出来。唐伯母不仅茶艺了得,武功也是相当了得的。” 说着,他朝豆豆看了过去,见她含笑看着自己,他勾唇一笑,续道:“要说唐伯母最成功的地方,我觉得还属她对子女的教育。她对子女,爱却不纵宠,教却不责难,责却不苛责,松却不散漫,可谓是教之有道,法之奇特。也正是因为如此,唐家的子女没有一个不是才情品德兼备的。” 众人听着,纷纷点头。 司徒彬面上是笑着,可内心却是极气的。他又不是傻子,哪里会看不出符致恒是在向自己挑战? 他说了那么多,甚至还说起十一年前的事情,无非就是告诉自己,他和豆豆相识已久,不是他所能赶及的。他一口一个豆豆,更是在向自己宣示他和豆豆之情的熟稔。 而也正是他们之间的这种熟稔,让司徒彬抓狂,让他凭空就少了许多自信,多了许多的不确定。 两个小辈之间的暗中较量,在场的两位长者都看在了眼里,他俩相视一眼,微笑摇头。 对于小辈们的感情纠葛,他们并不打算插上一手,因为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符致恒和豆豆之间,有一种若有似无的情愫所在,差也就只差其中一人捅破那层窗户纸。 司徒老先生的想法很简单,男人如果不经历一段感情的挫折,那就无法真正的成熟,所以,不管结果如何,他都乐意看着司徒彬坠入情河。 “多谢两位对家母的赞同。”豆豆笑着朝他们拱手,看向符致恒时,眼底的笑意更浓烈。 豆豆发现自己挺喜欢他一口一个唐伯母的,这样是不是表示,他们之间的友谊更深了呢? 就在这时,贺府的管家从外面走了进来,他先是朝众客人颔首致礼,再看向床上的贺老爷,“老爷,你找贺军?” 贺军从小就是贺老爷的贴身随从,他们之间,更多的是兄弟情谊。用贺老爷的话来说,如果全天下的人都背叛了他,那么,一定还有一个人是始终如一的,那便是贺军。 贺老爷点点头,伸手拉过一旁符致恒的手,介绍道:“贺军啊,我找到小恒了。” “小小少爷?”贺军惊讶的看向符致恒,见他戴着面具,看不见他的真容,又疑惑的看向贺老爷。 “贺军,你不用怀疑,他是小恒没有错,我是不会认错人的。你立刻下去安排,找人选个好日子,我要开祠堂,让小恒认祖归宗。你再让人备辆马车,下午我要带小恒去看他娘亲,如今他已经平安归来,我也该去告诉锦绣一声,省得她在下面放心不下。” 贺老爷满脸慈祥的看着符致恒,一项一项的交待贺军。 “是,老爷!贺军这就下去办。”贺军深深看了一眼符致恒,转身出去办事。 几人又是闲聊了一会儿,直到宋太守派人来请豆豆和符致恒去衙门,司徒家祖孙也借由离开。豆豆和符致恒送司徒家祖孙出了贺府大门,离开贺府之前,司徒彬一脸真诚的对豆豆提出一起研究医术的邀请,他说他们家里有一本医术孤本。 果然不出司徒彬的所料,豆豆一听到司徒家有医术孤本,立刻就兴奋得双眼放亮,当下就应了下来。 目送司徒家祖孙离开后,两人便跳上衙门的马车,直直的赶往衙门。 宋太守早已在衙府门口等着他们,马车一到,他和大勇就迎了上来,一脸焦急的看着符致恒和豆豆,道:“两位,你们可算是来了,走,里面请!咱们里面说话。” 看着宋太守凝重的表情,符致恒和豆豆对视了一眼,无声交流各自的想法,齐齐朝宋太守拱手,应道:“大人,请!”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昨晚的计划出现纰漏了? “大勇,你在外面守着。”几人来到衙门的书房,宋太守严肃的交待大勇,目光四处扫看了一眼,这时表情才稍稍轻松了一点,他伸手做了个请势,道:“两位请进!” 符致恒和豆豆点头,礼让宋太守先进去,两人随后跟了进去。 进了书房,宋太守就迫不及待的道:“两位,昨晚果然不出你们的所料,三更过后,有神秘人试图潜进牢房,幸得两位提醒,我早早就送走了李志。看来,这李志背后的人,一定已收到消息。我今日请两位过来,就是想问问两位,接下来可有什么良策?” “顺藤摸瓜。”两人异口同声,扭头相视一笑。 顺藤摸瓜? 宋太守垂首沉吟了一会儿,再抬头时,脸上已绽开了笑容,他点头赞同,道:“两位的意思我明白了。” “除此之外,你还要故作声张,不断的加大衙门内的看守,这样才不会让人怀疑。”符致恒轻声提醒。 他们越是紧张衙门的看守,对方才会越相信李志就被关在这里,这样,那个真的李志才不会在半路发生意外。对方这么快就收到了李志的最新消息,又连夜寻到了这里来。 这只能分析为对方就在看得见他们的地方。 这又是一次我在暗,敌在明。 “好!我立刻去安排。”宋太守点点头,对着房门喊道:“大勇。” “大人。”守在门外的大勇应声而入。 “你下去排一下,加严护卫。” “是,大人。” 符致恒想了想又道:“等我们收到京城的消息后,我们就起启押送这个李志上京,到时,我们来个撒网打鱼,双管齐下揪出这个背后的人。”一旦收到京城传来已安全到达的消息,便是他们自动出击的好时机。 “公子说的有道理,我们一定要揪出这背后的人。看看他们究竟是何方神圣,到底想要干些什么?”宋太守点头赞同。 这书房本是李志的,宋太守也只是暂时住在这里,所以,里面的东西还是以前的,并没有撤下换上全新的东西。豆豆若有所思的看着墙上的仕女图,那是李夫人的画像,画中的她站在一座拱桥上,桥下的河岸两边种满了垂柳,垂柳在微风下摆动着它那妙曼的舞姿。 这是在哪里?怎么看着有些眼熟? 与宋太守交谈着的符致恒注意到了豆豆的沉默,抬眼看去,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墙上的画,笑道:“豆豆,你这是在看什么?这杨柳镇的风景,你又不是没有看过?” “杨柳镇?”豆豆惊讶看向符致恒,扭头再细细的看着画,终于认了出来,“还真是杨柳镇。” “那你以为会是在哪里?”符致恒笑着反问,突然,他指着画像,问宋太守,“宋大人,难道这李夫人是杨柳镇人氏?” “曾听李志说过一些,好像说她娘家是杨柳镇的大户人家,那镇长还是她的表兄。”宋太守回想了一下,却又不太敢确定,“要不我派人去查一下?不过,公子可是察觉到了什么可疑之处?” 宋太守敏锐的感觉到了问题的存在。 “没有可疑之处,只是我隐约觉得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这个时候,你也别派人去查了,省得打草惊蛇。这衙门应该还有以前的老人,你随便找个人问问,相信他们不会不知道自家夫人是哪里人氏?”符致恒心里有了另一个打算,他看了看窗外的阳光,拱手朝宋太守辞别,“大人,我们下午还有点事情,这就先告辞了。如果大人有什么差遣,可随时派人来贺府找我们。” “好!既然两位有事,那我就不留你们了。两位请!” “大人请留步!”符致恒朝豆豆示了个眼色,两人微笑着与宋太守挥别。 出了衙门,上了马车,豆豆立刻追问:“小恒,你是不是想秘密回杨柳镇去调查?你发现什么疑点了吗?” 直觉杨柳镇是个关键,豆豆从未有过这么强烈的第六感。 “知我者,豆豆也。”符致恒笑了笑,警惕的凑到车窗前,朝外面查看了一圈,确定暗处没有耳目,他却仍旧还是放心不下,便以指沾水在小几子上写了几个字——小心!回去再说! 这个非常时候,他们更是半点大意都使不得。 符致恒觉得李志不算什么大官,手中也没有什么大的权利,除了宋太守之外,他也不太可能搭上其他靠山。可这件事情很明显,宋太守并不是李志那一边的人,那么,他便可以断定,这个人一定就在附近,而且非官即富。 如果她的表兄是杨柳镇的镇长,那事情可就有点悬了。 那柳二姑娘和杨唯枫的事情过后,他总觉得这中间有些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又想不到有什么异常之处?现在再想想,他终于想到了可疑之处。 这个可疑之处便是案情破得太快了。 前一天,他还和柳子叶商量着如何调查,可第二天一大早,就传来了杨唯枫的死讯,接着第三天就是柳容玉自己坦白案情的过程。 这样会不会太奇怪了一点? 那个柳容玉为何要急着承认?虽然看似她是一心为情伤,为情狂,最后,在杨唯枫死后,她也觉得了无生趣,便有了要追随而去继续纠缠。 这看似合情合理,可偏偏让符致恒觉得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 那个杨林生会不会有问题? 那件事情的背后会不会有什么惊天的秘密?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033章 乔冬,打开心结。 两人回到贺府,贺老爷已经下床,精神也好了许多,不再像昨天晚上那般了无生趣。特么对于1'51看書网我只有一句话,更新速度领先其他站n倍,广告少他正与贺军一起商讨开祠堂,请宗亲的事情。见他们回来,贺老爷立刻让贺军下去准备午膳,三人围坐在一起用了一顿欢快的午餐。 午饭过后,贺老爷便和符致恒一起出城去上坟,豆豆婉拒了贺老爷的邀请,独自坐着贺府的马车去千峰镇的【回春堂】。 她给符致恒调的药还放在司徒家,重点是她对司徒彬口中的医术孤本很感兴趣,想要看看里面有没有治刀疤的方子?也不知道大白是怎么回事?怎么去了山中村这么久还没有回来? 小白带回了王太守的消息,原来,王太守是七王爷的人,怪不得他胆敢对符致恒下手。豆豆甚至怀疑那些一路暗杀符致恒的人就是七王爷派出来的人,他这么做是为了削去皇帝的力量。 豆豆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轻叹了一口气,唉——希望义父已经收到了自己的消息,这一次,看来朝廷不可避免又要有一场腥风血雨了。 …… 驾……哒哒哒…… 一辆马车急驰在乡道上,因为山中村盛产茶叶和花茶,以前的那条乡间小路,早已修成了与官道般大小的路。 乔冬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只需闻到空气中的味道,她就能断定已经回到了山中村。嘴角不禁微翘,乔冬伸手撂起车帘一角,看着外面熟悉的村庄,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还是家里好啊! 这个地方充满了她童年的回忆。 这个李文贵的速度倒是极快的,他先是抱着她一路抄着捷径运着轻功狂奔,等到了和平县才租了一辆马车,两人再次全速而归。 “谢啦!”她朝一旁的李文贵丢下了一句谢谢,随即就撂开车帘坐到了车夫身边,微眯着眼望着路边的花海,远处山上的绿波。看着路边嬉耍的孩子们,她突然童心大发,站起来对着唐家的方向,喊道:“哎——我回来了。” 马车里,李文贵撂开车帘一角,含笑看着迎风而立的乔冬。 他喜欢这样无拘无束的乔冬,她就像是一束骄阳,如火般的温暖了他的心。 这次,他死赖着皮跟着来山中村,为的是变个法子来见乔家长辈,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他想顺势把亲给求了,争取早日把乔冬取回家。 路边玩耍的小孩子停了下来,当他们见清是乔冬时,立刻跑到了马车边上,一边跑,一边笑眯眯的道:“糖糖的四姨,你回来啦。” “对啊,回来了!我们糖糖和蜜蜜早近有没有乖乖的?”乔冬垂眸笑看着那群小孩子问道。 “有啊!有啊!我们大家都很乖。”小家伙齐齐点头,就在这时,李文贵从里面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盘糖果,吩咐马夫先停一下,“老赵,停下来!” “驭……”李文贵跳下了马车,把盘子里的糖果和点心抓了一大把,递给其中一个小孩子,笑道:“来,李叔叔请大家吃点糖果和点心,小朋友们可不要客气哦。” 那小孩往后退了几步,躲开了他,戒备的看着他。 李文贵悻悻的抽回了手,窘迫的看向乔冬,“冬儿,他们这是?” “你以为山中村的孩子们就这么贪吃啊?”乔冬笑着上前,站在他的身边,伸手将盘子夺了过去,朝那群孩子们招了招手,道:“你们过来,冬大王请你们吃糖。” “耶……吃糖了。”小孩子们开心的围了上来,你一把我一把,瞬间就把盘子里的糖果和点心瓜分干净,一个个都开心的吃了起来,丝毫没有了的防备和警惕。 李文贵看着,很是受伤的道:“明明就是一个盘子上的东西,他们为何不吃我给的?偏偏就吃你给的呢?” 真是没天理,他可是风度翩翩,英俊潇洒的【姑苏派】李阁主,试问哪有人不给他面子,咋一碰到山中村的人,他的魅力就像是变得一文不值了呢?先是乔冬,现在连这群小屁孩也这么待他。 “因为我是他们永远的冬大王,因为我是山中村的人,而你?”乔冬以指点头他的胸口,神神气气的道:“而你是个外来人,我们山中村的小孩子,无论多小的孩子,都绝不会吃外人的东西。” 因为他不知道,当年,二妮的事件过后,村民们一再交待孩子们,绝对不能吃不认识的人给的任何食物。 久而久之,这也成了山中村的一种习俗。 “冬大王?”李文贵笑着看向乔冬,一脸宠溺的摇摇头。 孩子们听到久违的冬大王三个大字,立刻与乔冬更加亲近起来,一个个都急着向她汇报唐家发生的事情,“大王,糖糖家的烧窖场炸开了,那天轰隆一声,像是天都要塌下来了一样,吓死我们了。” “大王,那天好吓人啊,死了好多人呢?你是为这事回来的吗?” “大王,睿儿和莲儿姐姐,他们都要搬家了。” “大王,睿儿跟我们说,他长大了要嫁蜜儿呢。” “大王,睿儿和莲儿姐姐,她们今天就走。我们就是在这里等着送她们的。” “大王……” 孩子们的话还没有说完,乔冬就跳上了马车,对着马夫,道:“老赵,沿着大路往前赶。” 大哥他们今天就要离开了,幸好,她回来的及时,不然,她都不知道何时才能与他们见面?大哥这次离开,为何都没有让人捎封信给她呢?家里也是一样,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却对她只是报喜不报忧。 此刻,乔冬心里有些后悔,后悔自己一个去了泉州,后悔自己没有在家里与家人一起面对所有的事情。 她甚至怨自己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 待李文贵回过神来,马车已经飞一般的向前跑去,他急急的喊道:“冬儿,你等等我!”轻身一纵,他急急的运功追了上去。 她听到皇甫杰要离开,就这么着急了吗? 连他还没有上马车也不管了吗? 她对他就用情这么的深吗? 李文贵一边追向乔冬,一边在心里不停的自问。 皇甫家大门外,乔母雷氏凝神聚听了一下,看向乔父,问道:“当家的,我好像听到四丫头的声音。你听听,是不是有马车声朝咱们家这边而来?会不会是四丫头回来了?” 乔父温柔的看向爱妻,笑道:“你想多了吧?这山中村哪天少了马车的声音?四丫头,在泉州呆着好好的,茶馆里忙都忙不过来,她怎么会一声不吭就回来了呢?” “你……”雷氏责嗔了一眼乔父,声音低了下来,“亏你还是一个做爹的,你就从来就没有明白过你家闺女们的心思。她离家跑去泉州,还不是因为她……” “娘,你若是想冬儿了,改天让我爹陪你去一趟,你们在那里陪陪冬儿也行。搞不好有你在那里坐镇,还能替冬儿寻一门好亲事也说不定。”乔春打断了雷氏的话,悄悄的朝她眨了眨眼睛。 雷氏会过神来,连忙尴尬的顺着乔春的话头,道:“春丫头说的有道理,那四丫头一个人在外疯惯了,看来啊,等家里的事情过去了。我和你爹也是该上泉州去看看她,顺便替她抓紧一下。” 她怎么越活越过去了?这心直口快的老毛病还是改不了。 幸好有春儿提醒,不然,她这张大嘴巴一不小心就会把四丫头的心病给说了出来,到时,可就不仅仅是四丫头的心病了,只怕还会成为皇甫杰和杜湘茹的心病。 这可是误了自家闺女,又误了人家的事情。 幸好啊,幸好。 杜湘茹暗暗用力掐了皇甫杰一下,嘴角却是挂着淡淡的笑容。 皇甫杰吃痛,却不敢吭声,笑看着众人,拱拱手,道:“大家都别送了,外头太阳大。待到一切太平了,我们湘茹还是会带着孩子们一起回来的。” “大哥,一路小心!到了京城就给我们来信,有什么事情,我们一定要第一时间联系。”唐子诺上前,拍了拍皇甫杰的肩膀。 皇甫杰用力回拍他几下,重重的点头,两人相视而望,无声的交流,“为兄知道了。家里的一切就全靠你和李然了,不管如何,一定要保护好家人,还有山中村的村民。” 唐子诺和李然重重的点头,齐声应道:“我们知道。” “阿杰,湘茹,路上要小心!孩子们若是不习惯,就派人送他们回山中村吧。有我们这里老太婆替你们看着,不会出错的。”林氏和廖氏等人也纷纷围了上来,言语间,充满了家人般的亲近。 杜湘茹和皇甫杰相视一眼,齐齐点头,“好!我们记住了,大娘们都要保重身子。” “欸,你们也保重。”妇女们笑着点头,眼角却不觉湿润了起来,又纷纷侧开脸,轻拭眼角。 六年来,他们之间的感情,早已不是一家人胜过一家人。此刻,送别‘家人’,自然有千万种的舍不得。 就在众人依依不舍之际,一辆马车直奔到他们面前,乔冬站在马车上,马子还未停稳,她就从上面跳了下来,撂起裙摆就跑到了众人的面前,红着眼睛看了一眼皇甫杰,但只是一眼,她就迅速的移开眼看向乔父乔母,“爹,娘,我回来了。” 雷氏愣了好一会神,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乔冬,她眨眨眼,再眨眨眼,突然伸手就朝乔冬头上敲去,不料却扑了个空。她望着自己举在半空中的手,又看向乔冬和她身边多出来的一个男子,吼道:“四丫头,你这是怎么回事?你不要命了是不是?马车还没停稳,你就急着跳下来干什么?你如今是翅膀硬了还是怎么了?说走就走,说不回就不回,说回来就回来,你当……你当……呜呜呜……” 众人本就还没从乔冬突然出现在眼前回过神来,直接的又被雷氏戏剧般的变化给吓了一大跳。 乔冬看着雷氏不停的拭眼泪,连忙挣开李文贵,凑到了雷氏身手,拿起她的手就往自己脸上打去,“娘,冬儿错了!你就别哭了,你找我消消气吧。” 雷氏哪是真要打女儿,看着自己的手落到了女儿的脸上,立刻用力抽回,眼角挂泪的嗔责:“你这丫头,真的是……唉,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其他的人全都将目光投向李文贵,而李文贵面对众人的打量,大方的回视,并拱手向众人自我介绍,“在下李文贵,是冬儿的朋友,在下时常听冬儿说起大家,今日幸得一见,幸会!幸会!” 李文贵故意在言谈话里间透露他和乔冬的关系非常熟稔,给众人留下好奇和联想。 乔冬一直在雷氏身边劝她,倒没有用心去听李文贵的话,否则,以她的个性怕是得当场发飙才是。 唐子诺上前走到李文贵面前,拱拱手,道:“在下唐子诺,很荣幸在此见到【姑苏派】的李阁主。” “啊?”众人纷纷惊讶失声,愣愣的看向李文贵,只有乔春和皇甫杰相当的淡定,因为他们早已从大白的口中知道李文贵的存在,还有他对乔冬的想法。如今看来,大白说的没有错,李文贵果真是已对乔冬情根深种。 李文贵来了,大白的身份也就能确定了。 这倒让乔春松了一口气。 “多谢李阁主一路护送小妹回家,小女在外,承蒙李阁主的照拂。乔春在此,谢过了。”乔春站到了唐子诺身边,对着李文贵行了一记江湖礼。 李文贵看向乔春,眼中不自觉的浮起浓浓的敬意,连忙回了一礼,“唐夫人客气了。冬儿的朋友就是我李文贵的朋友,冬儿的亲人自然……” “李文贵。”乔冬一声喝止,怒瞪着他。 闻声,李文贵看向乔冬深情一笑,完全不把她的当众怒喝放在心上,移目扫看了众人一圈,道:“冬儿的亲人,文贵自然更要在意一些。听说,我的前下属大白在唐家做客,不知她现在在哪里?” 话落,他别具深意的看了乔冬一眼,此刻,乔冬正被他气得腮帮子鼓鼓的,见他看了过来,急忙转脸撇开。 众人瞧着他们的互动,竟都瞧出了一些异味。雷氏不禁细细的朝李文贵上下打量了一圈,见他长得俊逸非凡,目光总是柔柔的看着自家闺女,她立刻对李文贵有了好感。 “大白,在唐家。稍候我会让她出来见你。”唐子诺看着他,目含歉意的道:“事出突然,我们也来不及证明大白的身份,所以,这几天就只能委屈她在家里做客了。此事,还望李阁主见谅!” 李文贵摆摆手,“唐当家的客气了,大白早已是唐姑娘的随从,说起来她也已算是唐家人,唐当家的人不必向我致歉。” 唐子诺点点头,看向李文贵的目光中多了几分肯定。 “李阁主一路辛苦了,要不,在下让人先陪你回唐家稍作休息?” 李文贵自知这里没有自己的什么事,便笑着点点头,突然,他扭头看向皇甫杰,拱拱手,道:“文贵见过王爷,来此之前,文贵收到一条消息,听说泉州的王太守正秘密朝北方运送军饷。” 皇甫杰和唐子诺等人一听,为之一震。皇甫杰朝唐子诺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不用着急。然后,笑着朝李文贵拱手,谢道:“多谢李兄弟的消息。” “王爷不用谢,权当是文贵对王爷的谢礼吧。” 谢礼?众人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皇甫杰却是立刻就明白了过来,目光在李文贵和乔冬的身上扫了一圈,笑道:“李兄弟,谢字不敢当。冬儿是我的亲妹子,以后,若是让我知道有人欺负她,我定不会放过那人。” “王爷,请放心!如果真有这样的事情,那么文贵也不会放过那个人。”说完,他识趣的走到了一旁唐家的大门口,静等他们告别。 皇甫杰看向乔冬,展唇一笑,道:“冬儿,谢谢你赶回来送大哥。还记得你小时候说过,你要什么,大哥都可以满足你?今天,大哥还是当年的那个答案,你是大哥的妹子,大哥疼你,护你,甚至爱你,那都是理所当然的,所以,无论你要什么,大哥都可以满足你。” 乔冬看着皇甫杰,泪水涌了上来,又被她生生的忍了下去,她笑着点头,应道:“冬儿知道了,大哥,大嫂一路顺风。” 他始终疼她爱她如初,但是,这不是爱情,而是亲情。 乔冬听到了这一句熟悉的话,又听到皇甫杰话中的意思,本以为心会很痛,却没有想到,心中流过的却是一道暖流,还有满满的感动。这么多年了,她所以为的,会不会是自己给自己误解? 杜湘茹走过来,拥抱了乔冬一下,在她耳边悄悄的说道:“冬儿,你值得更好的。你大哥一直都很关心你,也担心你。但是,他说,你一直都是最勇敢,就清楚自己要什么姑娘,所以,我们大家都不必为你着急,因为你一定会遇上那个最宠最爱你的人。”说着,她轻瞥了一眼李文贵,“那个李文贵,大嫂看着很不错。对你也是真的用心,你可千万不要错过哦。” “大嫂。”乔冬从杜湘茹的怀里挣扎了出来,嗔了她一眼,满脸羞红的道:“你取笑我?” “你这个傻姑娘,大嫂告诉你哦,人有时总以为远处的风景才是最好的,却没有发现眼前的风景比起远处不可把握的,更值得我们去欣赏,去珍惜。有的时候,你想当然的,不一定是自己内心真正想要的,你试着清空脑中的杂念,第一个从脑海里跳出来的人,一定是你内心的那个人。” 这话杜湘茹是凑在乔冬耳边说的,她当然不会让乔冬尴尬。 乔冬握紧了她的手,重重的点头,“谢谢大嫂,我知道了。” “嗯。”杜湘茹看着她,眸底一片真诚的道:“冬儿,祝你幸福!” “谢谢大嫂!” 众人看着乔冬和杜湘茹,眼中有些好奇。 皇甫杰上前牵过杜湘茹的手,扭头看向一旁正依依不舍和孩子们道别的皇甫莲和皇甫睿,道:“莲儿,睿儿,时候不早了。快过来跟大家告别,咱位要出发了。” “是的,爹爹。”皇甫莲牵着皇甫睿走了过来,乖巧的朝众人行礼。 杜湘茹牵过他们的手,朝马车边走去,“走吧!”眼角不禁泛红。 他们母子仨站在马车前,朝众人挥挥手,道:“大家保重!再见!” “保重!再见!早日回家。”众人笑着挥手,眼角却都是湿润的。 “嗯,我们一定早日回家。再见。”皇甫杰最后跳上了马车,朝众人挥挥手后,对着马儿,道:“如电,出发。” 马儿仰空长嘶一声,一改往常如飞般的速度,慢慢的前进,似乎它也有千万般的舍不得。 众人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一个个都忍不住追了上来,跟着马车后面,喊道:“保重啊!一定要早日回家。” “再见!你们都回去吧。” “保重——”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034章 他敢嫁,我就敢娶 034章他敢嫁,我就敢娶。15[1看書网言情内容更新速度比火箭还快,你敢不信么? 李文贵看着依依不舍的众人,看着他们追在马车后面,心里有种失落,有种羡慕,有种渴望,有种迫切想要加入他们的冲动,感觉很是复杂。不知不觉中,他的目光锁向人群中那抹身影,见她悄悄的抹泪,他的内心瞬间酸软一片。 她舍不得,还是放不下? 乔冬并没有发觉他复杂的目光,心里面乱哄哄的,但脑海里响着的却是杜湘茹的话。 坚持这么多年的念头,一直的以为,现在有人说那不是真相,而是自己给自己的迷局。她有点接受不了,自己一直在心里问自己,真的是这样吗?真的是这样吗? 雷氏拉过乔冬的她,扯着她朝李文贵走去,扭头轻瞥了一眼她红红的眼眶,以仅两人听得见的声音,道:“冬儿,擦擦你的眼泪,你这样让人看着不是难受吗?你就是一根筋的孩子,明明知道不可能,为何这么多年了还要自己为难自己?唉——傻丫头。” 这个傻丫头,真不知道她的倔强像谁? 这事儿,她明劝暗说都不知多少回了,她是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听烦了她干脆就跑得远远的,一个躲起来。 现在看着这个叫什么李文贵的,人好像还不错的样子。 乔冬都是老姑娘一个了,她可不想乔冬错过一个真心对她的人。 “你听见了没有?”雷氏扭头看着乔冬,目光夹带着浓浓的疼惜和些许提醒。 “嗯。”乔冬鼻音浓重的嗯了一声,垂着脑袋。 瞧着她的模样,雷氏再次长叹了一口气。 她抬头看向李文贵,笑着请他进屋坐,“那个文贵啊,进屋坐吧,一路上辛苦你了。” “伯母,我不辛苦!只要冬儿平安到家就好。”李文贵说着,目光又移向乔冬,看着她始终垂着脑袋,一副伤心过度的模样,他只觉心被什么东西掐得紧紧的,紧得他生闷,发慌…… 突然,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做了一件自己都没有想过的事情,他伸手拉过乔冬,揽着她轻身一纵就往郁葱的后山纵去。 “伯父,伯母,我带冬儿去散散心。”李文贵远远的丢下了一句话。 “哎……”众人睁大眼睛看着他们消失在眼前。 乔父抽回目光,朝众人挥手,道:“进屋去坐吧。这么大的人了,操不了那么多的心。” 雷氏笑了笑,道:“这该操的心还得操,咱们这次可以给四丫头准备嫁妆了。” “爹,娘,你们就放心吧,冬儿会想明白的,也会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她是个聪明人,不会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乔春牵着糖糖和蜜蜜上前,凑到乔氏夫妇身边。 乔冬这是当局者迷,她倒是看得清楚,这丫头对那个李文贵并不是一点意思都没有的。 或许,她们真的该着手替她准备嫁妆了。 “是啊!春儿说得没有错,依我看来,那个李文贵对冬儿是真心的好。[姑苏派]虽然神出鬼没,但是却也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百姓的事情,那李文贵出自武林世家,一身的侠义忠胆。”唐子诺接下了乔春的话,这个李文贵倒真是个人物。 他的[姑苏派]与[影门]可是在伯仲之间,能够管理好[姑苏派]并迅速的崛起,这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就能办到的。 听着女儿女婿都这么看好乔冬和李文贵这一对小冤家,乔氏夫妇的一颗心更是稳稳的放在了心里。 盼了这么多年,这丫头总算是了了他们的一件心事。 既然连女婿都说那个李文贵各种的好,那相信乔冬跟着他,一定会幸福的。 雷氏越想越开心,连忙招呼林氏和廖氏,道:“两位姐姐,今天可要帮我做些你们的拿手菜了。”未来女婿第一次上门,她得用心的做些好吃了。 林氏和廖氏相视一眼,笑着点头,“这个没有问题,咱们现在就去厨房看看要准备些什么?” 看着自己的老姐妹今天如此开心,她们自然也替她高兴。 这边,李文贵揽着乔冬一路奔去,直到幽静的山中,他才放下了乔冬。 乔冬一声不吭的走到一边的石头上坐了下来。 李文贵瞧着她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大步走过去,双手紧锢着她的肩膀一把将她提了起来,声音也不自觉的大了起来,“乔冬,你看着我。” “……”乔冬不理他,仍旧垂着脑袋。 瞧着她的样子,李文贵更是生气。 她这算什么?如果真的放不下,如果真的想要,她就去争取啊。人都走了,她现在这个样子是做给谁看?是想让谁看着难过? “乔冬,你这个缩头乌龟,你到底想怎样?现在这个样子的你,根本就不是我所认识的你。你如果真的要,真的放不下,那你去就追啊,你就大大方方的说出来啊。”李文贵双目赤红的低吼。 他想想就心痛。 现在这样的乔冬,让他失望,心痛。 她应该是积极的,她不该是这样的。 “你让我说什么?”乔冬抬目看着他,自嘲的笑了一下,“你让我去跟别的女人抢吗?你也太小看我了吧?如果我真是一个爱抢别人的东西的人,那我何必现在才出手?” “那你现在这样是为了什么?”微眯起了双眼,李文贵疑惑的打量着她。 乔冬轻笑了一声,侧转过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一语塞哽,李文贵不觉的松开了手,“也对,我有会资格问你这些?而你又有什么必要告诉我这些?”说完,他笑了几声,突然又用力握紧了乔冬的肩膀,一字一句的道:“冬儿,对不起!我不该这样对你,可是,你知道吗?看着你这样,我很心疼也很伤心。我爱你!既然你无心以他,为何不能接受我呢?” “你?”虽然隐约知道他对自己的心思,可亲耳听他说出来,却是另一种感觉。 “对!我!我爱你!从我第一次看到你开始,你并不是我见过最漂亮的,或是最有个性的,但是,你是第一个让我有怦然心动的感觉的姑娘。你的心里有他,我在乎,我妒忌。可是,冬儿,我可以等!等你打开心扉接受我。” 李文贵收起了以往嬉皮笑脸的模样,一脸认真的看着乔冬,此刻,从他嘴里说出来的第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像是一个个音符敲打着乔冬的耳膜。 她微眯着眼看着他,久久不语。 他也深情的看着她,不再说话。 两人沉默对视,任由彼此的视线交缠在一起。 过了许久,乔冬突然轻悠悠的说了一句,“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我心里很乱!我甚至怀疑我自己。” “你怀疑自己什么?”李文贵追问。 乔冬看着他,红唇轻启,“我怀疑我的心。” “怀疑你的心?为什么?” 柳眉高皱,乔冬抚着自己的胸口,语气中夹带着浓浓的迷茫,“大嫂对我说,或许我一直以为的东西,其实就只是以为,一种强意识的以为,而不是自己内心真正要的。” 李文贵细细的回味她的话,突然,一脸紧张的看着她,问道:“那你找到答案了吗?” “我在找,可是你……”乔冬说着,顿了顿。 “我?”李文贵指着自己,又问:“我怎么了?” “你太吵了。吵得我无法思考,吵得我找不到答案。”乔冬的语气不知不觉中由责变嗔,听得李文贵愣愣的看着她,久久无法回神。 乔冬闭上双眼,试着摒弃杂念,慢慢的脑海里升起一片白雾,突然,一张吊儿郎当的笑脸在她的脑海里渐渐清晰,逐渐变大,甚至还笑着朝她眨了眨眼。 乔冬被自己吓了一大跳,猛的睁开双眼,却见眼前有一张放大的俊脸。她条件反射性的伸手一推,“你要干嘛?” 李文贵本是瞧着她闭上双眼的模样像是一种诱惑,一时没有把持住自己,想要一亲芳泽,却不料乔冬突然睁开眼睛,还伸手用力的推了他一把。他一时没有防备,身体立刻朝后面倒去。 “啊?”乔冬眼看着他往后倒,想也没想就伸手去拉他。 “啊——”身体失去了重心,乔冬没有拉住人反而自己被扯了过去,直直的朝李文贵扑去,两个人不可避免的倒在地上,沿着小坡滚了下去。 李文贵很快就回过神来,迅速的将乔冬圈在自己的怀里,不让身下的石头和荆刺伤到她。 所幸,这坡并不是陡坡,两人很快就慢了下来。 “冬儿,你有没有怎样?”李文贵紧张的看着怀里的乔冬,看她一脸惊魂未定的模样,更是紧张,就只差没有动手查看她的身子了。 乔冬摇摇头,眼睛滴溜溜转。 李文贵双手撑起身体,想要起来,又有点舍不得。他看着她,看着她那如蝶羽般的睫毛,看着她那红润的小嘴,看着她修长纤细白皙如玉的玉颈,他暗暗的吞了吞口水,看着她的目光变得更加热切。 这般如花似的美娇娘,教他如何把持得住自己的心。 “冬儿。”他轻唤了一声,从嘴里吐出来的声音把两人都吓了一大跳,那声音沙哑中透着感性。 乔冬抬眸看着他,目光瞬间就被他那如同两汪深潭的眼睛给吸了进去,再也无法自拔。 这一凝望,两人都忘记了身在何处,忘记了今夕是何夕? 李文贵突然低头凑了过去,轻轻的覆上了那让他渴望了许久的红唇。他闭上眼睛,全心的感受她的柔软,长长的睫毛一下一下的刷着乔冬的眼睛,柔柔的,痒痒的,就像是羽毛落在了脸上。 慢慢的,她像是被魔怔了一样,缓缓的闭上双眼,全心全意的感受他的温柔,还有他带给自己内心的撼动。 这一次比他们第一次那意外的吻要触动心灵很多。 这是为什么呢? 难道这就是大姐所说的身心契合吗? 这么说来,自己是不知不觉的爱上了李文贵了吗? 大嫂说的,全都是对的吗?她就真是一直自以为自己爱的人是大哥,从未静下来去想过那是不是爱,只是固执的倔强的认为那就是从小开始的爱。 她甚至从未去细想过,自己以为的爱会不会是亲情? 如果自己对大哥的不是爱情,那自己现在对李文贵的感觉又是什么?她连他的吻都不反感,甚至还有一点陶醉。呃?陶醉?乔冬猛的睁开眼睛,用力的推开了李文贵,一张脸涨得红红的,像是可以捏出水来一样。 “你?我?” 李文贵以为她是生气了,连忙解释:“冬儿,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这么想着,就这么做了。冬儿,你千万别生我的气,我向你保证,我这一辈子都不会辜负你,一辈子都会疼你,爱你!” 乔冬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土,径自离开。 “走吧,回去了。” 想到他当着众人的面把她揽走,她忍不住又是一脸通红。 “回去?”李文贵若有所失的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怀抱,连忙追了上去,“冬儿,你等等我。” 一路上,李文贵想要问乔冬的答案,可又怕自己逼得太急了,反而把人给逼跑了。看着他几次欲言又止的模样,乔冬暗暗偷笑,熟门熟路的下山,朝唐家走去。 此时的唐家上上下下都喜气扬扬的,早已没有了送皇甫杰一家离开的不舍心情,也暂忘了烧窖场的那些棘手事情。 糖糖和蜜蜜还有许多村里的小孩子在唐家大门口玩耍,远远的看见乔冬和李文贵并肩归来,纷纷跑了过去,迅速的将他们围了起来。一个个都兴奋的看着乔冬,叽叽喳喳的问东问西。 “大王,这男的是谁啊?”一个小屁孩指着李文贵问道。 糖糖抢在乔冬跟前,白了一眼那小孩,道:“傻啊,当然是我未来的四姨父了。” 乔冬不禁面红耳赤,连声喝止糖糖,“糖糖,你小孩子家家的知道什么?你再乱说话,可别怪四姨一回来就打你屁屁。” 咯咯咯……小孩子们听着乔冬要打糖糖的屁屁,一个个都捂嘴偷笑。 糖糖俏脸一红,抬头噘着嘴看向乔冬,不依不饶的跺跺脚,道:“四姨,你怎么这样?你这是叫敢做不敢当吗?这可不像是以前的你?” 蜜蜜见李文贵一直偷偷的看乔冬,弯唇狡黠一笑,也闲闲的插上一脚,顺势帮腔,“四姨,你这么做,可真的不对了。你难道就不怕把我们给教坏了,然后,爹娘,还有姥爷姥姥他们找你算账?” 乔冬不禁满脑黑线,低头看着古灵精怪的糖糖和蜜蜜,道:“你们又想要说什么?我什么没有做,人才刚回来不久,我怎么就教坏你们了?” 这两个小家伙,比豆豆和果果小时候还难缠。 糖糖和蜜蜜对视了一眼,双胞胎独有的心有灵犀,让她们仅需一个眼神就明白了对方的想法。只见糖糖朝蜜蜜轻轻颔首,蜜蜜立刻就一本正经的仰头看着乔冬,道:“四姨,娘亲说过,言传身教,大人们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要会直接的影响一个孩子的观念和价值观。” “而你刚刚对我们做了一个很不好的示范。”糖糖立刻接下了蜜蜜的话。 乔冬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愣愣的看着她们,问道:“我做了什么不好的示范?”这两个小丫头到底想要干什么? “四姨,你不该以大欺小,更不该用长辈的身体来压我们小辈。你这么做,我们会觉得以大欺小是正确的,你说这样对我们有没有影响?”蜜蜜数出了乔冬的第一错误。 “我有吗?这么严重?” “四姨,你有!当然,你的错误示范不仅仅是这个。” “还有?”乔冬惊讶的看着两个小丫头,暗暗自问,“我有吗?我没有啊。” “四姨,你不用怀疑。我现在给你细细数来,第一,你的行为告诉我们,以大欺小是对的。第二,你的行为告诉我们,说谎也是有理的。第三,你的行为告诉我们,男女受授不清也是可以理解的。第四,你……” “停!停!停!”乔冬连声喝止,头痛的看着她们,“四姨错了,行吗?” “不行!”两个小家伙齐声应道。 此刻,乔冬可是一个头两个大,她扶额,声音放软了道:“对不起!” “还是不行!”两个小家伙根本就不买她的账,眨巴着水气渐浮的大眼睛看着她,一脸的委屈。 “那你们想要四姨怎样?四姨要怎么做,你们才原谅四姨?”乔冬举手投降,既然她做什么错什么,干脆就让两个小家伙把话说清楚了,自己再做也不迟。 李文贵看着乔冬吃瘪,暗暗偷笑,越看糖糖和蜜蜜,就越觉得可爱无敌。此刻,他心里痒痒的,暗暗的幻想着将来他和乔冬的孩子会不会也像她们这么可爱,这么古灵精怪。 看着她们红扑扑的小脸蛋,他还真的萌生了上去抱起来咬一口的想法。 如果将来他们的小孩也这么可爱,也这样快乐的围绕着他们,那该是多么的幸福啊。想着想着,李文贵又不禁将目光投向乔冬,目光柔得像是有两条小溪从他的眼中潺潺而流一样。 糖糖看着乔冬,下巴一抬,道:“爹爹和娘亲从小就教我们兄妹们,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啊?”乔冬傻了眼,长这么大了,第一次被小屁孩教训。 “嗯,没错!”蜜蜜连忙点头附合。 小石头突然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抬头看着乔冬,一副小大人模样的解释,“四姨,你只要真心诚意的道个歉,再承认他是四姨父,这样就一切问题都解决了。” 乔冬定眼看了好一会儿才认出眼前的小男孩,她弯腰将他抱了起来,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头,道:“小石头,你也跟着姐姐们欺负四姨吗?你可忘了,你很小的时候,四姨可是抱你最多的那个人。” “啊?”小石头眨了眨眼,低头看了一眼糖糖和蜜蜜,然后又看向乔冬,道:“小石头不记得了,不过,我娘总说四姨是一个敢做敢当的女中豪杰。小石头一直想看看什么样的是敢做敢当的女中豪杰呢?” 李文贵快要憋笑到内伤了。 好家伙!这只要跟唐家搭上关系的小孩子似乎都特别的厉害。 这个小石头说着说着,又把乔冬给绕进去了。哈哈!他倒要看看乔冬这下怎么破这个局面? “别憋着了,要笑就笑吧。笑死你!”突然,乔冬扭头瞪了李文贵一眼,话落,李文贵再也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而旁边的孩子们也跟着笑了起来,纷纷指着李文贵,道:“大王,带媳妇回家了。” “呃?”这下轮到李文贵傻眼了,他们口中的大王他当然知道是谁?也不难想象他们口中的媳妇指的就是自己,可是,自己是一个七尺男子汉,怎么就变成了媳妇呢? 糖糖和蜜蜜相视一眼,两人眼珠子一转,齐齐鼓掌欢叫,“四姨带媳妇回家了,四姨带媳妇回家了……” 见状,小石头也忍不住的在乔冬的怀里,鼓掌欢叫。 孩子们的声音惊扰到了唐家的人,乔父领着铁氏兄弟还有唐家上上下下的人从院子里走了出来。乔父看着站在孩子群中的两个人,越看越觉得登对,他朝孩子们挥挥手,和蔼的道:“孩子们啊,时候不早了,都先回家去吧。别让家里的大人着急。” 平时,乔父对村里的孩子们都很好,所以,大家都很听他的话。 立刻就欢快的散了,各回各家。 抬眸看向不远处的家人,乔冬想到刚刚孩子们的起哄,还没有褪下去的绯红又红了几分。她扭头瞪了李文贵一眼,抱着小石头迎了过去。“爹,柳伯,铁伯,铁叔……” “嗯,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众人纷纷点头。 这时,小石头声音糯糯的问道:“四姨,你还没有让我看看什么是敢做敢当的女中豪杰呢?” “啊?” “对!四姨,你还没有知错就改呢?”糖糖和蜜蜜连忙附合,悄悄的给小石头竖起了大拇指,小石头则是神气抬着下巴。 见状,乔父问道:“怎么回事?”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035章 怎么会没事? “没事!”乔冬摇摇头,脸色更红了,热气蒸得她全身冒汗,她扭头看了一眼李文贵,眼底闪过一丝狡黠,懒懒的丢下了一句话,“他若敢嫁,我就敢娶。寻找网站,请百度搜索15;1看書網我早年跟姐姐打过赌的,虽然前面我赢了,但是,现在我已不想再做大掌柜了,那么,我也该信守赌约,只娶不嫁。” “耶……四姨,果然是敢做敢当的女中豪杰。”三个孩子立刻欢叫了起来,“我们最喜欢你了。”小石头说完,抱着乔冬就用力的往她的脸上亲了一口。 蜜蜜看着小石头凉凉的问道:“小石头,你不是说,你的吻要给你娘亲的吗?” “娘亲说过了,遇到可钦可配的人,就要以最热烈的方式表达。”小石头说着,又往乔冬脸上亲了一口,“四姨就是我钦佩的人。” 看着小石头左一口,右一口的亲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李文贵眉头不觉的皱了皱,而乔冬则是心里暖哄哄的,觉得要是自己有个这样的小孩应该也是很不错。她抬眸朝李文贵看了过去,两人目光交汇,又双双移开视线。 乔父看着,更是高兴。 他上前拍了拍李文贵的肩膀,笑眯眯的看着他,道:“小伙子,你可要想好了。” 想?李文贵想到了乔冬刚刚说的他嫁她娶,不觉头大,他还真的没有想到会遇到这样的问题。 他自己不在乎嫁或娶,倒是有点但心家里的老头儿接受不了。 “四姨父,你可是不敢嫁?”蜜蜜扯了下李文贵的袍角,仰着头眨巴着眼睛看着他。 闻言,所有的人都将目光投向李文贵,就连乔冬也收起了眼底的狡黠之光,此刻正紧张的等着他的回答。 李文贵定定的看着乔冬的眼睛,他觉得自己第一次那么清楚的看到了她的心底,看着她的紧张,他不禁心生窃喜,一字一句的道:“她若敢娶,我就敢嫁。”老头儿那边天天催着自己成亲,现在追到美娇娘了,他应该也不会计较这些吧? 李文贵外看是个潇洒不羁,像是大大咧咧,什么都不太计较的人。但是,他骨子里面还算是一个比较传统的人,他一面惹他家老头儿生气,一面又会考虑他的感受。 不管了,他好不容易遇上一个心动的女人,一切世俗他都可以摒弃在一旁。 乔冬本也没抱多大希望,因为他的眼底确实闪过犹豫,却没有想到只是一瞬间,他就一脸坚定的应了下来。 她抱着小石头抬步就往家里走去。 众人看着她难得的羞涩模样,皆是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走,走,走!大家都进屋坐去。”乔父招呼着大家进屋,亲切的揽着李文贵的肩膀往前屋里走去,凑到他耳边,笑道:“小伙子,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放心!这丫头也并非是个不替别人着想的人,她只是逞逞强而已,将来人都是你的了,还分什么嫁娶?你在哪,她不得跟到哪?” 李文贵扭头惊讶的看向乔父,见他一脸晴朗的笑容,并不想是开玩笑或是试探。嘴角渐弯,李文贵笑着点点头,两个心照不宣的对视了一眼。 想不到乔父竟是这么开明的思想,怪不得乔家的女儿没有一个是逊色的。 “姥姥,奶奶,好消息!好消息!”糖糖和蜜蜜先后跑进了厨房。正在厨房里做饭的三个老人一听,立刻停下了手中的活,直直的看着糖糖和蜜蜜,问道:“好消息?快说来听听!” “四姨父答应嫁给我四姨了。” “又是嫁?”林父和廖氏吃了一惊,这乔家的女儿可真是一个比一个厉害,连那闻名江湖的大人物也娶回家了。不对啊,乔冬当年打赌赢了,她干嘛还要娶呢? 雷氏咧嘴一笑,点点头,“我们知道了,你们先出去玩吧。厨房里没烟大,小孩子别呆在这里。” “嗯。”糖糖和蜜蜜完成了任务,转身就出了厨房,她们准备去三姨的房间里看看小弟弟。 见孩子们出去了,林氏立刻问道:“亲家母,这四丫头怎么也娶?她不是打赌赢了吗?” 雷氏笑了笑,手中的锅铲翻得更是勤快,锅中的菜肴欢快的舞动着,叭叭叭的唱歌,散发出浓浓的香味。 林氏看着雷氏满面春水的样子,也替她开心,当下三个人就一边做饭一边商讨着乔冬婚事的事务。 “亲家母,依我看啊,我们得去扯几匹上好的红绸缎回来,也该开始给四丫头绣制喜服了。”在这多事之秋,好好办场喜宴喜气一下也是极好的,也许喜气一冲,这些不好的自然就淡了。 这些日子烧窖场的那些事儿,她们这些老太婆帮不上,可看着孩子们焦急上火,在她们面场又装作没事的样子,她们心里也是担心不已。 雷氏笑着摇摇头,又点点头,“四丫头的嫁衣我早就准备好了,现在只需赶制四姑爷的喜服就行。” 林氏和廖氏相视一笑,“妹子还真是有准备的人。” “呵呵!我这是心急啊。这丫头也老大不小了,我这个做娘的哪有不急的道理。”雷氏利落的将锅里的菜盛了起来,深深的闻了一口香气,满意的点点头,道:“现在四丫头也有着落了,我也就没有心事了。” “哈哈!话可不这么说,你还得忙着带孙儿们呢?” “对!现在三丫头生了,明年四丫头也生了,再后来又轮到三丫头了……” “哈哈!承亲家母的吉言,再时,两位老姐姐可得好好的帮帮我啊。”雷氏乐得呵呵直笑,脑海里不禁浮现了几个小奶娃围着她的情形。 “那是当然!” “必须的,没有第二句话可以说。” …… 大厅里,众人围坐在一起,只除了坐月子的乔秋。 乔夏也从镇上赶了过来,钱财没有来,因为现在正是收茶的好季节,他出远门收茶去了。 “大白,你拿着柳大夫的药方子,赶紧的去柳州城找豆豆吧。当初我是怎么交待你们姐妹的?怎么就不分轻重?”李文贵收起了笑脸,目光含威的看着刚被人请了出来的大白,一字字之中都含着浓浓的责备。 闻言,大白的脸色唰的一下全白了,她单膝下跪,拱手认错:“大白错了!请主子责罚。” “你别忘了,从我将你们姐妹指给豆豆时,我就不再是你们的主子。”李文贵斜睨了她一眼。 大白嚯的一下站了起来,朝他拱拱手,道:“李阁主的话,大白听明白了。”说完,她移目扫看了众人一圈,目光锁在了柳如风的身上,径自走到他的身侧,“柳大夫,我家主子让我来取去刀疤的药方子。” “药方子我有,可是,那丫头要治的是何人?”柳如风有些好奇是谁让豆豆如此费心? 大白迟疑的看向乔冬和李文贵,乔冬这才记起了自己赶回来的目的之一,连忙应道:“他叫符致恒。” 一言道出,众人立刻就炸开了锅。 乔春皱起了眉头,看向乔冬,问道:“你确定是符致恒,那个皇帝身边的御史?” 乔冬点点头,“没错!就是他。” “豆豆怎么会遇上他?”唐子诺也惊讶不已,一个朝廷和[影门]都苦觅不到的人,居然这么巧就被豆豆给碰到了。不过,听这么说来,这个符致恒应该是受伤了。 “他们是在泉州认识的,豆豆说,她上山采药救下了他。”乔冬说着不禁笑了笑,看向乔春,道:“据豆豆说,那个符致恒还是她十一年前就认识的好朋友。” “十一年前就认识了,好朋友?”乔春疑惑的看向唐子诺,唐子诺冲她摇摇头,示意他也不知道。 乔冬弯唇淡笑,点点头,道:“大姐,可还记得十一年前的国师府?” 乔春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难道那个就符致恒是那一群孩子之中的一个?”天啊!这也太巧了吧?都赶上说书的节奏了。 乔冬笑着点点头。 “冬丫头,你可有核实过他的身份?”柳如风追问。 “他是符致恒,如假包换。”李文贵淡淡的插了一句,看着柳如风,道:“柳大夫,这药方子你还是给大白吧,让她早点回去保护豆豆,现在柳州城的情况复杂。” “情况复杂?”乔父素来最疼豆豆,听着李文贵的口气怕是豆豆惹上麻烦了。 他不禁担忧。 乔冬也变得忧心忡忡起来,她目含歉意的看着乔春和唐子诺,道:“大姐夫,大姐,都是我的错!我一早就该把符致恒的事情告诉你们。若不然也不会发生这后面的事情。” “到底出了什么事?”乔春隐约明白,这事八九不离十与符致恒有关。 “他们在柳州城知县的府中搜出了一箱贡品,目前,已派[姑苏派]的人密送那个叫李志的知县上京城。而他们则继续停在柳州城,重点是豆豆还把你的免死玉牌给当众拿了出来。我担心,她会招来麻烦,又听说家里出了事,所以就赶回来了。” 乔冬说完,看向乔父,嗔怪道:“爹,家里出了事,为何不告诉我呢?” 乔父挑了挑眉,目光在她和李文贵的身上来回打量,“你不也一样把你们的事情瞒得死死的,害得我和你娘天天都在烦恼你的婚事。” “爹——”乔冬脸色绯红,急得跺脚,“我跟他又没有什么事儿。” “哪里没事儿?”李文贵不依,急切反驳。 “你?”乔冬咬牙瞪着他,李文贵立刻委屈的道:“你都要娶了,我也要嫁了,怎么还没事儿呢?冬儿,你可真是让我伤心啊。” “闭——嘴——” “你闭嘴!”乔父瞪了乔冬一眼,道:“你这丫头,也看看这是什么场合?” 闺女他宠,也爱,但他从不溺爱过度。 该怎么说,该怎么教,他从来都有自己的底线和原则。 柳如风已写好了药方子,吹干了墨迹就交到了大白的手上,也顺势打破了乔家父女的尴尬,“姑娘,麻烦把这个带给豆豆,请转告她,这里有一味最重要的药只有陈国才有。告诉她,万事小心为上,别让家里人担心。” “是!大白明白了。”大白接过药方子,朝众人拱拱手,道:“大家保重!大白告辞了。” “大白姑娘,小女就麻烦你了。”乔春回了她一礼。 “保护主子是大白的职责,请夫人放心!” “谢谢!路上小心一点。”乔春交待了一声,唐子诺立刻接过了话,“大白姑娘,你让豆豆小心行事,待家里的事情告一段落,我们就去与她汇合。”说着,他从袖中拿出一封信,递到了大白面前,“这封信,请你转交给她。” “好!告辞!” “路上小心!” 众人纷纷起身相送,也因为这么一小段岔子,众人都选择性的忘记了乔父刚刚对乔冬的责备。 乔夏拉着乔冬的手,朝后院努了努嘴,“冬儿,走吧!陪大姐和二姐去看你三姐和小外甥。”这个地方就留给男人们吧,他们应该会有事情要商讨,至于她们几个女人家,还是进去叙旧话家常吧。 “你二姐说得对!你回来这么久了,也该去看看你三姐。”乔春也附合,拉着乔冬就往后院走去。 男人们见她们姐妹三人进了后院,又坐了下来,围绕着烧窖场的事情商讨开来。而李文贵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对于他,大伙早已经将他视为家人,都是有什么说什么,没有刻意的隐瞒。 …… 千峰镇,回春堂,后院。 符致恒从坟地回来,就直接赶来[回春堂],他实在是不放心豆豆与司徒彬相处在一起。 那司徒彬人长得不错,还对医术有一定的造诣,他怎么会放心呢? 尤其是司徒彬看豆豆的眼神,那么炙热,任谁都看得出来。 恐怕也就单纯的豆豆才会没有男女之防,以为聊得来的就是朋友。 符致恒怀着一颗急切的心进了后院,远远的就听到豆豆和司徒彬的声音。 他循声而去,只见他们两人挨着坐在一起,共看一本书。 他愣了一下,随即大步朝凉亭走去,“豆豆。” 豆豆抬头朝他看来,冲他展唇一笑,道:“小恒,你来啦。” “豆豆,你收拾一下,宋太守让我们去一趟。”他微笑着走了过去,朝司徒彬拱拱手,道:“司徒兄,这几天打扰了。我带豆豆去贺府,如果司徒兄有时间的话,欢迎你来贺府。” 迥然一副贺家主人的模样,来这里的目的也说得在情在理。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036章 你在生气? 豆豆起身,看着司徒彬点点头,道:“司徒少爷,我先去拿我和小恒的包袱,你有时间的话,欢迎你来找我们。寻找网站,请百度搜索15;1看書網” 我们? 司徒彬心中微涩,这么多天了,他还是司徒少爷,而他却是我们之中的一个。颓然的心情一瞬而过,司徒彬随即又重拾信心,他相信,他一定可以走进她的世界。 “唐姑娘,这本医书你先拿回去看吧,等你看完了,再还我也行。” 他拿起石桌上的医书,塞进了豆豆的手中。 豆豆惊喜的看着手里的医书,不敢确定的问道:“这样可以吗?会不会不方便?” 这本医书她只翻看了几页,下午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她和司徒彬在讨论医术上的问题。这本医,是她以前没有看过的,司徒彬说这书是司徒家祖传下来的,她一点都不怀疑。 司徒彬点点头,满脸灿烂的笑容,“当然可以。唐姑娘是我的救命恩人,而且,我们大家都身为大夫,医术上的东西相互学习,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 自然你将我摒除在我们之外,我就自己套近乎,他相信,一回生二回熟,豆豆一定很快就可以发现他的好。 “司徒少爷可千万不要这么说,你是被冤枉的,宋大人当然会还你一个公道。”豆豆拿着医书,举手扬了扬,转身就往她前几天借住的房间走去。 “唐……”司徒彬气结,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万分不甘的目送豆豆离开。 一侧,符致恒看着司徒彬一脸瘪样,心中大爽,暗笑不已。如此他还不满意,勾唇凉凉的笑道:“司徒兄,我来时正好在院门口碰到了胡姑娘。她手里还端着香喷喷的点心,司徒兄可真是好福气啊,有此红颜知己相伴,将来一定幸福美满。” “彩儿?”司徒彬朝院门口望去,那里空荡荡的,根本就没有胡彩儿的身影。( 回目光,看着符致恒嘴角的笑容,瞬间就明白了过来,见四下无人,他也不再端着笑脸,直视着符致恒的银色面具,道:“贺兄,你切莫拿小弟来开玩笑。” “我拿司徒兄开玩笑?”符致恒装傻的看着司徒彬。 “贺兄,这里也没有旁人,我也就挑明了跟你说。在下觉得唐姑娘是一个好姑娘,她热情善良,又聪惠,实在是一个让人倾心的女子。天下男子,怕是没有几个人不想与这样的一个佳人双宿双飞。”说着,他轻蔑的看着符致恒,道:“此刻贺兄带着面具,而豆豆姑娘又急着求治刀疤的药方子,我想应该是贺兄的脸受伤了吧?” 符致恒笑着点点头,淡淡的应道:“没错!我的脸上是有伤疤。可是,我不明白,你这么长篇大论是什么意思?” 司徒彬的脸色沉了下来,心里冷哼。 哼——装傻谁不会? “贺兄是个聪明人,又怎么会听不懂在下的意思呢。唐姑娘天资过人,而贺兄?”司徒彬顿了顿,又道:“唐姑娘志在行医救人,而贺兄以后誓必要担起贺家重任,不管哪一方面来说,你都不是唐姑娘最合适的人选。” “你怎么就知道我不适合?” “贺兄,你就是装傻也不必这般装到底吧?我的意思很明白,我才是那个最适合唐姑娘的人。如果贺兄真要和在下争的话,那么咱们就各凭本事。”司徒彬实在是没有了耐心。 “我不跟你争,因为你……”符致恒上下打量了司徒彬一眼,轻笑一声,道:“因为你不配!” 真是个笑话! 就凭着他刚刚说的那些话就足于证明他是一个内涵不够的人,而这样的人又怎么配得上豆豆呢?真是天大的笑话,真不知道他的自信心来于何处? “你?”司徒彬气得手指都颤抖不已,他指着符致恒的鼻子,俊脸扭曲得让人觉得看着觉得狰狞。 司徒彬越是生气,符致恒就越是笑得灿烂。 符致恒越是笑得灿烂,司徒彬就越是生气。 终于,司徒彬忍不住的怒吼,“你别以为你跟唐姑娘认识已久就很了不起,感情的事情跟时间没有关系,总之,我们各凭本事。我就不相信,我会输给你这个丑八怪。” 见符致恒的脸色变了几变,司徒彬只觉心神气爽,郁结的心畅顺不已,他见自己嘴上功夫已胜,又道:“你别以为贺府有钱就能与唐家门当户对,我告诉你,唐姑娘根本就不是那种女子。你就死了这颗心吧,我……” 司徒彬终于发现了情况不对劲,他转身看去,脸色瞬间煞白。 只见豆豆和胡彩儿并肩站在他的背后,两人的目光各异,唯一相同的就是流露出了浓浓的失望。 “唐姑娘,彩儿,我……”司徒彬突然扭头恨恨的瞪向符致恒,低声吼道:“姓贺的,你阴我?” 符致恒两手一摊,无辜的耸耸肩,道:“司徒兄怎么会这么想?你若是心中坦荡,又怎么会面临此境?依我说,并不是我阴司徒兄,而是,司徒兄自己阴自己。再说了,我刚刚明明就有向司徒兄示眼色,是你自己没有领会的。” 豆豆松开了满脸是泪的胡彩儿,径自走到了司徒彬面前,从包袱里掏出司徒家的那本祖传医书,一股脑塞进了他的怀里,紧接着又拉着符致恒的手,大步朝外走。 “小恒,咱们走。” “唐姑娘——”司徒彬急步上前,拦住了豆豆的去路,一脸焦急的解释:“唐姑娘,请你听我解释,我并没有恶意,我只是真的仰慕唐姑娘。” 闻言,豆豆的眉头不禁高高的皱了起来,她不可思议的看着司徒彬,语气中透露出失望和生气,“司徒少爷,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明明就有了青梅竹马的胡姑娘,而胡姑娘又对你情深意切,你怎么可以当着她的面就对另一个女子示好呢?你是要对不起她?还是看不起我?” 她刚回到房间,胡彩儿就找到了她,两人都是年纪相仿的姑娘家,很快就聊到了一块。胡彩儿也一脸幸福的向她说出了,她和司徒彬的事情。 听着别人美好的感情,豆豆是真心的祝福她。 两人相伴来凉亭,却不料听到了令大家都难堪的话。 她一直以为司徒彬是个风度翩翩的公子哥,真是没有想到,他竟是如此浅薄、无情。 他难道以为自己为因为他的仰慕而开兴吗?真是笑话!她生平没有夺人所爱的恶趣味,更看不起这种用情不专的男人。她从小就生活在爹娘恩爱的家庭里,眼里最是容不下这种。 “我?我没有这个意思。”司徒彬不知是因为羞愧,还是因为焦急,整张脸都通红起来。 “你不是这个意思,那你又是哪个意思?”豆豆瞪着他,本想着走人就是,但没有想到他还厚着脸上拦着自己的去路,既然这样,那她也不准备口下留德了。 “司徒少爷,小恒是我的好朋友,请你不要中伤他。他脸上的伤疤,我一定会治好。还有,我喜欢什么样的人都有可能,但是,绝对不会喜欢你这样的。” 司徒彬的脸色红中变白,白了变青,青了又变红。 他微张着嘴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见他如此,豆豆仍觉不够解气,伸手将胡彩儿推到了司徒彬的面前,指着她,道:“司徒少爷,你要看清楚,这个才是一直对你一往情深的人。我只是你生命中的一个过客,我承认,你刚刚有些话还是说对了。没错!我是志在四海行医,可是你不知道,如果我遇到了一个像我爹那样一心一意对我娘好的男人,我也一定会为他而停下脚步。或是,他为我而四海云游。” 在她的眼中,世上最浪漫的事情,就是一个真心爱你的人,一个你真心爱着人,两人相互迁就,一路上相陪相伴。 她不是没有姑娘家这个年纪对爱情该有的幻想,而是,她还没有遇到那个人。 闻言,在场的三个人皆是神色微变。 符致恒看向豆豆的目光则更加的热烈。 这就是他喜欢了多年的豆豆,她是这么的真实,这么的率直。 而,自己是这么的深陷在她撒下的情网中。 甘之如怡。 “司徒少爷,珍惜眼前人,才是你最该做的事情。别让豆豆看不起你,在豆豆的眼中,你应该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好男儿。我和小恒回去了,我希望下回能看到你和彩儿一起来看我。再见!”豆豆说完,拉着符致恒的手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胡彩儿看着那双紧握的双手,目露了悟。 原来是这样的。 她扭头看着司徒彬失魂落泊,重受打击的脸,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表哥,我先回去了。” “……”司徒彬没有应她,整个人就傻傻的,愣愣的站在那里。 一动也不动。 出了【回春堂】的大门,豆豆就跳上了马车,根本就没有看到众人看着她和符致恒紧牵着手而露出的目光。她靠着车壁坐了下来,一张俏脸因为生气而变得更加绯红。 符致恒勾了勾唇,轻道:“豆豆,你还在生气?” “对!我生气!我很生气!”豆豆重重的点头。 符致恒蹙眉,又问:“为什么?” “因为那个司徒彬太让我失望了。” ------题外话------ 下一篇,让他告白,好么?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037章 表白了,各怀心思。 “一个萍水相逢的人,你为何要对他失望?”符致恒看着她的眼睛,试探性的问道:“或者,你生气的不是这个呢?” 豆豆奇怪的看着他,眉梢轻挑,“那你觉得我在生什么气?”这个家伙真是奇怪,他到底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符致恒摇摇头,只是柔柔的看着她,“我怎么会知道?你真正气的是什么,只有你自己最清楚。( 1'51看書网我只有一句话,更新速度领先其他站n倍,广告少” “我?”豆豆指着自己,“我就是觉得那个司徒彬让我失望了。” “真的?” “嗯。”豆豆点点头。 “确定?” “嗯。” “问过自己的内心了吗?”符致恒看着她一脸迷茫的样子,忍不住提醒了一句,“你听到他骂我丑八怪时,你是什么样的心情?” “生气啊!”豆豆莫名奇妙的看着他,“你可是我的好朋友,他这么说你,我当然会生气。” “那你觉得我是丑八怪吗?” 豆豆伸手往他的脑门上探了一下,疑惑的抽回手,道:“你今天是怎么回事?怎么净说一些让人听着奇怪的话儿?我们是好朋友,我怎么会有那样的想法?再说了,我答应一定会治好你的伤疤,就一定不会食言。难道你觉得我是那种肤浅的人?” “豆豆,现在是我在问你。” “当然不会!我娘说过,一个人的内在比外表重要很多。”说着,豆豆皱着眉头看着他,“我一定会治好的伤疤,你一定会恢复以前的容颜。” “如果治不好呢?”符致恒追问。 “不可能治不好。” “我说如果。” “没有如果。” “你就设想一下,如果治不好呢?” 见他如此固执,豆豆一个头两个大,退一步顺着他,应道:“如果你的伤疤治不好,我也不会觉得难看。我一样是你的好朋友,这是永远都不会变的。” 符致恒直直的看着她,目光中带一种怪怪的东西,“我不要做你的好朋友。” 他决定了,不要再吞吞吐吐了,十一年都过去了,他不要再没有止境的等下去。他不要看着一个个别有居心的男人再对豆豆虎视眈眈。 他要向豆豆表明心中对她的多年情感。 一刻也不能再缓。[ 超多好看小说] “小恒,你?”豆豆直直的看进他的眼底,直到看出他不像是开玩笑,她才很迷茫的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你!”符致恒双手握紧豆豆的肩膀,不容她躲闪,“豆豆,这些话在我的心里藏了十一年了。你不会知道,当我练功受伤,一个人躺在床上时,我是多么的想念你。当我一次又一次的怨恨家人的遗弃时,是你的话一次又一次的让我重拾活下去的力量。” “小恒,我......” “嘘!你先听我说完。等我说完,无论你说什么,我都将勇敢面对。”符致恒以指点住了她的红唇,“小时候,我不明白自己的脑子里为何会一直一直的出现你的模样,慢慢长大后,我才知道,我喜欢你!因为喜欢你!让我有了振作和努力的力量,同时,也让我渐生自卑,你有一个幸福温暖的家,而我却是一个孤儿。我不知道,这样的我,你是不是能够看得上?” 说着,符致恒嘴角溢出了一抹苦笑,看着豆豆,续道:“于是,我从不敢出现在你的面前,尽管我是那么那么的想停念你。于是,我派人为我记录下你的点点滴滴,每个累及不愿动的夜里,在我寂静的寝室里,我读着关于你的点点滴滴,那就是我最美的时光。” 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往事,符致恒的眸光渐渐迷离。 豆豆愣愣的看着他,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样。 她一直都当符致恒是最好的老朋友,却从未去想过两人之间会不会有不是友情的感情存在?她从来都不知道,有一个人在默默的喜欢了自己十一年。 十一年啊,这不是一个很短的时间。 可她又不禁有些疑惑,小恒又怎么断定他对自己的感觉是男女间的喜欢呢?毕竟,他们之间,除了十一年前的那短短几天的相处之外,并没有其他的来往。 “我一次次的对自己说,当我有了配得上你的资本时,我就去山中村提亲。我既期盼你及笈的日子,又害怕这个日子,我怕自己会迟到,我担心自己不能走进你的心里。这一次,我去山中村最重要的原因是赶在你及笈的日子去提亲,其次才是替皇上请柳神医回宫。只是没有想到计划远远赶不上变化,我半路受阻,而你又离家出走。” 符致恒的眸光逐渐清明,他灼热的看着豆豆,握着她的肩膀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可是,豆豆,你知道吗?我真的觉得,老天让我们这半路相逢,这就是他给我最好的礼物,也是他对我的一种提示。我相信,我们之间是真的有缘份的,我相信我们之间一定会有一个好的结果。” “小恒,我没有想过这些。你一下子说了这么多,我心里有点乱,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但是,请你相信,我不是躲避你,还是我事先没有心理准备,这一下子我有点接受不了。我想,我需要时间好好的想想。这样不管是对你,还是对我,对大家都是最好的。”豆豆没有像符致恒期待的那样的感动,也没有像他害怕的那样一口拒绝,而是很实在的很冷静的回答。 只有豆豆知道,自己在听到符致恒说了这些之后,内心说完全没有波动,那是假的。 没有一个姑娘家在听到一个男子如此深情的表白后,内心会一点感动,一点情绪都没有。 “好!我给你时间去弄清楚自己的内心。”符致恒点点头,有一些失落,又有一些期待。 也不知是因为符致恒的深情表白给彼此带来的尴尬,还是豆豆真的开始沉思,从千峰镇回柳州城的路上,两人不再交谈,各怀心思。 回到贺府后,豆豆就躲进了房间里,埋头试着调配新的药膏。 看着不太对劲的两个人,贺老爷连忙把符致恒叫进了房间里,劈头就问道:“小恒,你和豆豆姑娘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我看着你们,怎么就那么的不对劲?” 符致恒摇摇头,“没事!你想太多了。” 贺老爷哪里会看不出他是在敷衍他,不过,见他不愿多说的样子,他也只能把自己的关心放在了心里,准备找个时间从豆豆身上下手。 “小恒,有一件事外祖父想要问问你。” “外祖父,有事就问吧。可以讲的,小恒一定不会瞒着你。”符致恒心里已经大概的猜到了贺老爷要问什么,他也有想要坦白的想法,毕竟现在他们相认了,有些事情,可以瞒着外人,却不能连亲人都瞒的。 贺老爷久经商场,阅人无数,自然不会错过符致隐瞒身份的疑点,“小恒,你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早上,你在司徒家祖孙的面前自称随母姓,又是为了什么?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外祖父?” 好不容易才寻回了失散了十一年的外孙儿,贺老爷不想再有什么事情发生。可他又深知商场和官场都一样,永远都少不了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他脸上的伤是新伤,这也就表示他目前的情况并不乐观。 “我这次出京城是受了太皇太后的御旨,前去山中村请柳神医回宫。岂料我在泉州受到了伏击,我的那些侍卫全部都因保护我而殉职。我也受了重伤,如果不是遇到了豆豆,我想我现在已经是一缕孤魂了。”符致恒看着贺老爷的脸色变了几变,心生不忍,又连忙宽慰,“外祖父不必担心,我现在不是好好的站在你的面前吗?” 贺老爷哪会因他这么一句话就宽了心,脸色越绷越紧,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他无法想象,也不敢想象,如果符致恒没有遇上豆豆,那他将会一生遗憾。想到他险些送了命,他都紧张得不得了。他伸手紧紧的抓住了符致恒的手,“小恒,等这事告一段落,你就辞官回来吧。咱们贺家的生意也需要有人来打理,外祖父的年纪也大了,外祖父希望下半辈子,你都能陪在外祖父的身边。” 尽管他心里知道可能性不大,但是,他真的不想符致恒再涉进官场。 果然,符致恒连想都没有想就摇头,“外祖父,这事不可能。当年太皇太后给了我新生,从小到大,皇上与我情同手足。如今朝堂正是多事之秋,我不可能为一己之私,而离开他。这个我做不到。” 他不会离开皇帝。 “可外祖父也一样不能没有你在身边,这【云锦绣】是娘的心血,你难道就能眼睁睁的看着它,无人打理,慢慢凋零吗?”贺老爷并不打算放弃。 “据我所知【云锦绣】在外祖父的打理下,现在是一天比一天好。而我,从未涉及过商场之事,我志不在此。外祖父就不要再勉强我了,将来,外祖父可以找一个信得过的人来打理,并不一定要孙儿来打理的。” 符致恒直接拒绝。 “小恒,你?” “外祖父,你不用再劝我了,我不会改变的。”符致恒打断了贺老爷的话,“小恒一定会加倍小心的,不会让自己涉险。此次,敌在暗,我在明。所以,我和豆豆商量决定隐下自己的真实身份,因为我们都不知道敌人是谁,敌人又躲在那里伺机而出。所以,关于孙儿的身份,外祖父也一定要对外隐瞒住,这样也是对贺家的一种保护。” 听着,贺老爷更是担心不已。 “这么严重?” “恐怕这一次,朝堂免不了又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符致恒回握住了贺老爷的手,另一只手往他的手背上拍了拍,安抚道:“外祖父放心!不管多危险,小恒也一定不会让自己发生什么意外的。 贺老爷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 情况这么险要,他怎么可能不担心。可是,这个孩子很明显是继承了他娘亲的倔强,自己如果反对,只会越发的激发他的坚定。 “小恒,你现在可是向外祖父做了保证的,无论何时何地,你都不能忘记。”除了叮嘱和支持,贺老爷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 “我知道了。”符致恒点点头。 ...... 风高夜黑,适合打探。 符致恒趁着夜色,独自一人赶往杨柳镇,他越深想就越觉得杨柳镇疑点多多,有一种直觉,他觉得如想打开这些谜团,杨柳镇是一个缺口。 依着记忆来到了镇长杨林生的府门外。 今夜的杨柳镇少了柳子叶的半夜装神弄鬼,显得更加的寂静。符致恒环看了一圈四周,突然轻身一纵,轻松的跳进了院子里。 院子里黑漆漆的,似乎不管是主人还是下人,都已经休息了。 符致恒勾唇浅笑,一纵一跃,很快潜到了后院,厉目轻扫,他很快就选择朝一处还亮着灯,而且,看那厢房的装横也不像是下人住的地方。 他潜到了窗下,伸手在纸窗上戳了一个洞,凑眼过去。 入眼的是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在符致恒还未回过神来,里面突然一声冷喝,那个背向他的男子抽剑就朝他的藏身处袭来。 “是谁?”声起剑至,符致恒心下一颤,这个人好霸道的剑气,从他背影来看,他的年纪应该比自己还小,可怎么会有这么一身霸道的气流?能有这气场的人,在江湖上怕是也没有几个。 符致恒迅速躲开,脚下一蹬,纵上院墙,消失在夜色之中。 绿裳追了出来,看了一眼那被剑一劈为二的窗户,又顺着尹立宏的目光看去,问道:“宏儿,是不是你太紧张了?这会儿怎么会有人来这里?” 尹立宏紧抿薄唇,目光如炬,肯定的道:“娘,刚刚一定有人在窗外偷听,我感觉到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流。不过,娘,你也别担心,他刚到,并没有听到我们的谈话内容。” “既是如此,你也别太紧张了。人都跑了,我明儿让人加强巡视就好。”绿裳松了一口气,看了看夜色,又疼惜的看着自己唯一的儿子,道:“宏儿,夜深了,你回房休息去吧。” 尹立宏摇摇头,看着绿裳,道:“娘,孩子不睡。孩子要等那些人送消息回来。”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038章 豆豆被绑 四个黑衣人在夜色中一路朝柳州城外奔去,为首的黑衣人肩上扛着一个不断扭动的麻袋,几人一直到城外的大山下才停了下来。寻找网站,请百度搜索15;1看書網 几人气喘吁吁的靠着大树,累极而瘫坐。 休息了好一会儿,其中一个黑衣人看着仍旧不停扭动的麻袋,看向其他同伴,笑道:“兄弟们,这个小娘们还是挺火辣的。咱们兄弟四人好不容易才将她制服,幸好出发前,主子叮咛咱们一定要小心防备她,否则还真的有可能会被她得逞,咱们中毒反被她制服都不是没有可能。” 其他三人相视一笑,纷纷点头。 “江湖传说一点都没有错,这唐家的娘们果真都不是简单的,差一点咱们就着了她的道。” “是啊!既然在她身上找不到那块玉牌,那咱们就只能把她掳走,我就不信她的那个同伴会不拿玉牌来赎她。” “没错!那贺府这么有钱,咱们真该多要点钱的,一千两太便宜他们了。” 几人又闲聊了一会儿,感觉休息得差不多了,他们这才扛起那个大麻袋,在夜色下继续赶路。 几抹黑影消息在夜色中,一道人影从大树上跳了下来。 尹立平看着几人离开的方向,目光闪烁了几下,刚想离开,眼角余光却瞥见地上有些发着荧光的地方,他上前查看,发些那是一个小瓷瓶。 他拧开瓷瓶盖,发现里面是一些褐色的药丸。 脑海里回想起那些人说的话,他瞬间就明白了,那麻袋里的人是谁?稍作思索,他立刻朝那四人离开的方向追去。本不想去管这些事情,可当他发现被绑的人是豆豆时,根本就停不下自己的脚步。 其中的原因,他不懂。 也不想去弄懂。 “阁下何人?为何要拦住我们兄弟几人的去路?”四个黑衣人警戒的看着拦在他们面前的男子,扛着麻袋的那个男子用手按住了麻袋,随时准备开逃。 尹立平笑了笑,伸手指着麻袋,道:“留下麻袋,我就饶你们一命。” 闻言,四个黑衣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小子,你开什么玩笑?你当我们兄弟几个是吃素的不成?想要从我们的手上夺东西,你还不够资格。” 这是哪来的狂妄小子? 他还真以为自己是棵葱不成?想从他们兄弟手上抢东西,真是会开玩笑。 尹立平抽出剑,勾唇一笑,冷冷的道:“够不够资格,问问我的剑就知道了。 [他举剑去朝那几人刺了过去。 那四人也不是普通角色,当下就抽出剑挡住了尹立平的剑,慌乱之中,四人相视一眼,迅速的将尹立平围了起来,不知何时,那个大麻袋已被他们丢在了一旁的大树下。 他们的目光狠戾冷冽,以剑相指,看着尹立平,道:“小子,你今天既然要多管闲事,就别怪我们兄弟几人不客气了。” “客气?你们完全不用客气,尽管放马过来,当然我也不会客气。”尹立平狂傲的扫看了他们一眼,笑着吹了吹自己手中的剑,软剑立刻发出嗡嗡嗡响的剑气。 他的挑衅彻底的点燃了那四个黑衣人的怒火和斗志,四人举剑朝他刺了过来,却只见他不躲不闪。就在他们四人的剑要触及他时,他突然脚尖一点,身子就旋转着向上,周身闪着银光,像是整个人都被一层银光给包围起来了一样。 哐当几声,四人手中的剑被尹立平击落在地上。 尹立平冷冷的瞪着那四个捂着手一脸痛苦的人,伸手一指,“滚——” “呃?”四人连地上的剑都顾不上捡,瞬间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尹立平看着那四个逃得比什么都快的人,冷叱一声,“废物!” 他收起剑,快步走到大树下,动手解开麻袋,看着那张不知是因为憋的,还是生气而红彤彤的俏脸,他微怔了一下,动手拉出那塞着她嘴巴的布块,关切的问道:“唐姑娘,你还好吧?” 豆豆眨了眨眼,定眼看去,认出救自己的人是尹立平,便微笑着摇摇头,“我没事!这是尹大哥第二次救我了。” “你不会还要送我药丸作为答谢吧?”尹立平开玩笑的扶她起来,又解开绑在她手脚的绳子。 豆豆失笑,想起他第一次救自己的情景,抱歉的道:“尹大哥不会是还记恨豆豆当时将他置于危险之中吧?”那时自己将他丢给了黑衣人,其实也是因为知道那些黑衣人不是他的对手。 尹立平将手中的绳索丢向一边,眸底含笑的看着她,“第一次送药丸,如果第二次以身相许,我想我也不会拒绝。唐姑娘,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总会遇到危险?” 他明知而故问。 “尹大哥,莫要说笑了。你的大恩大德,豆豆记住了,日后尹大哥如有用得上豆豆的地方,豆豆一定设法回报。”豆豆笑了笑,耸耸肩,道:“大概这些人是穷疯了吧。我也不知他们怎么会知道我是山中村唐家的小姐?这不,他们就想着拿我来找我爹娘要钱。” “山中村的唐家?”尹立平惊讶的看着豆豆,“想不到唐姑娘的来头如此之大,在下刚刚只是戏言,姑娘不必当真。这路见不平,任谁遇上了都不会袖手旁观。” 她这还是信不过他,不然也不会对他有所隐瞒。 不知为何听到豆豆的回答,尹立平的心有些涩涩的,但他很快就摒除了心中的奇怪的感觉,看着豆豆,又问:“唐姑娘,唐兄呢?” 豆豆愣了一下,随即就回过神来,笑着摇头道:“我大哥在柳州城内,这些贼人趁着夜深将我掳了出来。我该赶回去了,省得我大哥担心。豆豆先告辞,他日有机会再回报尹大哥的恩情。” 想起自己的失踪,豆豆心里着急了起来。 她担心符致恒会急坏了。 “唐姑娘,你这是要回柳州城?”尹立平大步上前,拦住了豆豆的去路。 眉头轻蹙,豆豆看着他,点点头。 尹立平伸手一指,道:“柳州城应该是在这个方向,你走错了。” 豆豆窘迫的挠挠脑袋,尴尬的笑了笑,“多谢!我的方向感不太好,嘿嘿。”说完,她抬头朝尹立平指的方向走去。 突然,一张大网从天而降,待两人反应过来,那结实的网已经将他们二人困住了。 四道黑影从树上跳了下来,看着网中气急败坏的两人,得意的笑道:“别挣扎了,这一次,你们这一对狗男女再也逃不开我们的手掌心。” 说着,他们相视奸笑几声,不约上前对着尹立平就一顿拳打脚踢,一边打一边得意的骂道:“刚刚你不是还很勇猛的吗?怎么现在全身都没有力气了吧?哈哈!这网是我们用软筋散浸泡过的,你真当我们兄弟是那种只会逃跑的胆小鬼?我们只是想让你们放松警惕,然而,再将你们一网打尽。” 软筋散? 怪不得他全身都软软的,全身都没有了力气。这些人真是卑鄙。 “卑鄙。”豆豆满脸愤怒的呸了一口。 “卑鄙?哈哈!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如今你们已是我们的囊中物,你们还是乖乖的听话,否则,只会把自己弄得更狼狈。”说着,他们又齐齐朝尹立平身上用力的踢了几脚。 豆豆低头看着闷哼了几声的尹立平,关切的问道:“尹大哥,你还好吗?” “我没事!就他们的力道,就是给我挠痒痒,我还嫌轻了。”尹立平怒瞪着那四人,溢出血丝的嘴角向上勾起,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那四个黑衣人一听,立刻又对着他招呼了过去。 豆豆看不下去了,连忙喝道:“你们别再打了,你们不就是想得到你们想要的东西吗?我可告诉你们了,如果他有个什么闪失,你们将什么也得不到。我劝你们不要怀疑我说的话,我从不唬人。” 黑衣人相互看了一眼,纷纷停了下来。 脚是停了,可他们的嘴却是停不下来,见豆豆如此维护尹立平,他们一脸轻佻的笑看着他们,“这么快就感情这么深了?难怪别人说,这女人啊,最难拒绝的就是那些英雄救美的男人。只可惜啊,救你的这个男人不是英雄,而是……” 说着,他们四人笑呵呵的对视了一眼,笑得淫荡无比。齐声道:“而是狗熊,哈哈哈!” “你们最好是记住了你们所做过的事,所说过的话。”尹立平厉眼扫过,那四人立刻禁声,不禁被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气而镇住。不过,很快他就回过神来,笑着应道:“我们会记住的。” “很好!很……”尹立平的话还未说完,便两眼一黑,不省人事。 见状,豆豆心急喊道:“尹大哥,呃……”临晕迷之前,豆豆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调制一种可以控制迷魂药的药出来。 “哈哈!”几人看着软软的倒在网中的两个人,得意的笑了起来。 尤不解气,那四个黑衣人又对晕迷中的尹立平拳打脚踏了一番,这才将两人装进麻袋,扛着他们离开。 …… 尹立宏看了一眼地上的两个大麻袋,又抬头看向恭敬站在他面前的四个黑衣人,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我让你们去把那块免死玉牌弄回来,你们带回来的又是什么?” “主子,那小娘们嘴巴严实得很,我们怎么吓她都没有用。而我们也确实将她住的房间翻了个底朝天,可就是没有找到那块玉牌。这不没有办法嘛,我们兄弟几人想着,那就把人掳回来,给另外一个小子留下了信,让他拿着玉牌来赎人。” 四个黑衣人相互推脱,在尹立宏微怒的目光下,其中一个黑衣人只好硬着头皮站了出来,将事情的经过大概的讲了一遍。 见尹立宏的脸色不见缓和,几个黑衣人也不再相互推脱,纷纷解释。 “主子,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只能想到这个折衷的办法。” “主子,我们只想把事情办好,我们并没有留下什么,他们说什么也不会怀疑到咱们这里来。” “为了以防万一,我们还将他们迷倒了。等一下我们就将他们送到山洞去,这样他们就是醒过来了,也不会怀疑到这里来。” 听着他们的解释,尹立宏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他朝那四人看了过去,问道:“药效还有多久?” “两个时辰后,他们自然就会救过来。” “打开麻袋。”尹立宏听到两个时辰后他们才会醒过来,便也就放了心,立刻让他们把麻袋打开,他要看看这个唐心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 “是,主子!” 拉下麻袋,一张俏脸露在了灯光之下,尹立宏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惊得微张开了嘴。他用力的眨眨眼,再摇了摇头,上前蹲下身子,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打量着那张俏脸。 怎么会这么像? 她长得跟娘亲怎么会这么像? 他皱着眉抬起头,吩咐道:“把那个麻袋打开。” “是,主子。” 尹立宏朝旁边的麻袋看去,当看清那张满脸青紫的脸时,更是险些惊掉了下巴,他失声叫道:“大哥?” 这是怎么回事?大哥怎么被他们给抓了回来? 大哥? 这一下那四个黑衣人也傻眼了。 四人害怕的对视了一眼,齐齐朝尹立宏跪下,急着解释:“主子,属下并不知道他是大公子,我们并不是有意冒犯的,我们只是不想让他救走这个小妞。” “什么意思?”尹立宏虽然与尹立平只相处短短的时间,但是并不代表他不了解尹立平。据他的了解,尹立平也并不是那种见到什么不平事都会插手去管的人。 “我们听到这个小妞喊他尹大哥,听两人的口气,似乎并不是陌生人。” “他们认识?”尹立宏看了看尹立平,又看了看豆豆,眉头皱得更紧了。 从他的情报来看,大哥并不认识唐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有什么东西是他不知道的? “你们把这个小妞送到山洞去,等候我的安排。” “是,主子。”黑衣人立刻将豆豆再次装进麻袋,他们看了一眼尹立平,又问:“主子,那大公子呢?” “叫你们干什么,你们就干什么?没让你们做的事情,你们也别问这么多。”尹立宏不悦的吼道,尽管绿裳告诉他,当年父王的死与大哥有脱不了关系,但他还是对这个长得跟父王一模一样的兄长充满了感情。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039章 心生间隙 尹立平幽幽醒来,感觉全身酸痛不已,迷迷糊糊之间,他伸手揉着额角。提示这本书第一更新网站,百度请搜索15.1看書網突然,他猛地睁开眼睛,翻身坐起,厉目扫看这个陌生的房间。 豆豆呢?这里是在哪里? 他伸手摸向腰间的软剑,确定它还在,心才稍安。 脑海里掠过晕迷前那四人得意的笑脸,他皱了皱眉头,跳下床。 就在这时,房门嘎吱一声,就听到有人走了进来。 凝神聚听,尹立平立刻拨出剑对着房门口的人刺了过去,那人的身手也是极灵敏的,轻松就闪至一边,站着不动看着尹立平的剑朝自己刺来,淡淡的道:“大哥,想不到你刚醒来就有切搓一场的兴致?” 闻声,尹立平手中的剑尖方向一偏,生生的刺进了房门上。 抽剑,房门摇晃了几下,砰的一声砸在了兄弟俩的身侧。巨响立刻就引来了家仆的前来探究,尹立平朝他们摆摆手,语气中听不出喜怒的道:“你们都下去,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许靠近恒院。” “是,主子。”下人们偷偷的朝尹立平轻瞥了一眼,当下就唯唯喏喏的离开。 尹立平朝院子里扫了一眼,看向尹立宏,问道:“立宏,我怎么会在这里?” “大哥,昨晚我从柳州城回来,在半路上看到有四个黑衣人扛着两个大麻袋,瞧着有些异常,便命人截下他们。想不到那些人都是亡命徒,几番恶战下来,他们扛着另外一个麻袋离开了。我怕他们佯逃有诈,便命人不要再追了。谁知道,我打开麻袋一看,里面的人竟然是大哥。” 尹立宏的眸底一片清澈,让人看着就不自觉的相信了他。 眉头皱得更紧,尹立宏一想到豆豆还在那四个黑衣人的手里,心不禁焦急了起来。他看向尹立宏,满目歉意的道:“立宏,刚刚实在是对不起!大哥差点就伤到你了。” “大哥,你这不是没有伤到我吗?何需道歉?”尹立宏微笑上前,亲昵的搭着尹立平的肩膀,“走,大哥,咱们兄弟俩坐下来好好的喝杯茶,聊天叙旧。” 尹立宏顿足不动,看着扭头回看过来的尹立宏,道:“立宏,大哥还有要事要处理。” “大哥,你这就要离开?”尹立宏没有松开他,手中的劲重了几分,将他揽得更紧。 尹立平点点头,“对!我有急事要处理,需要先离开,下次等大哥有时间了,一定会来这里找你的。” “你不会!”尹立宏的额角的青筋因为生气而跳动了几下,他满目受伤的看着尹立平,“大哥从来就没有把我当作兄弟,在你的眼里,我只是一个野种,一个父王也不想要的儿子。你甚至还恨我,因为当年我娘的原因,让你母妃抑郁而逝,所以,你连带就不待见我,对不对?” 尹立宏赤红着眼看向尹立平,道出了一直埋在他心底的话。他在意尹立平,因为看着他,他就会有一种像是看着父王的感觉。因为他知道,他和尹立平身上都流着相同的血液,而因为这个相同,让他不再是一个人,让人有了手足,有了可以依靠的感觉。 从小,他就在绿裳的谆谆教悔下长大,绿裳请了文武方面都颇有声望的人来教他,从小,只要他有一点点的表现不好,绿裳就会惩罚他。 他知道,绿裳这么对他,只是因为爱他,只是希望他变强大,只是希望他将来能够替他父王实现遗愿。 只是,绿裳不知道,不管是看幼的他,还是现在的他,内心深处都希望拥有一份至真至诚的亲情,真正的疼爱,而不是把他当成一种工具,一种替她实现愿望的工具。 他是她的儿子,他不是工具。 他也不要被她当成是工具。 所以,从小到大,他都特别的向往尹立平在外的生活,每当他看着恒王爷的画像时,他就会在脑海里勾勒尹立平的轮廓,幻想他就在自己身边,他温柔的安慰自己。 幻想大哥微笑着紧握他的手,柔声的道:“弟弟别怕,有大哥在,大哥一定不会让你受伤的。你要相信大哥,大哥不会让你一个人挑下这付重担的。” 可现在,他看着尹立平刚醒来就要离开,仿佛他就是一个会传染的毒瘤,让他避之不及。 他这样,让他很是受伤。 这样的尹立平,与他想象的大哥,完全不一样。 尹立平惊愕的看着一脸受伤的尹立宏,迭声解释:“立宏,大哥从来没有这样去想过你,在大哥的眼里,你也并不是什么野种,大哥不许你这么说自己。” 看着他不相信的模样,尹立平继续解释:“我不否认,我心里曾经恨过你娘,但是,那些事情都过去了这么多年,现在的我们都已是另一种身份的人,那些事情就让他过去,让他像世人想的那样,都死去了吧。而我们是重生的,我从来都觉得我们不该再对上一辈的所谓抱负耿耿于怀,既是重生,我们就应该重新开始,全新生活。” 双眼闪着亮光,尹立宏激动的紧握住尹立平的手,不敢确定的问道:“大哥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尹立平重重的点点头,“全是真的。” “那大哥能不能就留在这里,我们一起重新开始新生活?”尹立宏满怀期待的看着尹立平,“我可以放下一切,我可以放弃父王的遗愿,我只是希望从今以后,我们兄弟不用再分离,可以生活在一起,建立尹家。” 尹立平用另一只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手背,笑着点点头,又摇摇头,“立宏,你果然是大哥的好弟弟。你是大哥的骄傲,只是,大哥过习惯了那种四海漂泊的生活,真要安定下来,我想我还是不会习惯。你把尹家建在这里,今后大哥不管在哪里,大哥都会记得这里是我的家,这里有我的弟弟。” 手猛地挣开,尹立宏摇着头,受伤的指着尹立平,道:“你不愿在这里生活,你根本就是嫌弃我,也不想看到我娘,你刚刚所说的那些都是骗我的。” “不是!真的不是!”尹立平伸手过去,尹立宏立刻躲开。尹立平着急了起来,不知该怎么对他解释,也不知他为何就会这么紧张? 自己在不在这里安定下来对他有那么重要吗? 他在这里长大,这里有他的娘亲。 那他还要这里强烈的想要留下他,是为了什么? “立宏,你真的误会我了。我真的没有那样想,我真了放下了。我现在真的有急事要处理,我的朋友不见了,我必须马上找到她,不然她会有危险。” 尹立平自己都没有听出自己的语气中透露出浓浓的焦急和关怀,而就是因为他的焦急和关怀,更让尹立宏接受不了。 他摇着头,满目失望。 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失望,隐约还夹带着些许哽咽,“大哥,想不到在你的眼里,我连你的一个朋友都比不上?想不到在你的心里,我只是连仇人女儿都不如的弟弟。” 听到他的话,尹立平立刻惊讶的问道:“豆豆在你的手上?是你派人去绑她的?” 他本有点怀疑他的,不过在看到他清澈的眸底之后,他又选择相信他。真是想不到,这一切又是他干的?他为何要执迷不悟?他难道不知这是在与虎谋皮吗? 在大齐朝生活了这么多年,他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听到百姓对唐家对乔春的称赞。这么多年了,他终于明白父王输在哪里?那就是民心。 现在立宏又要重蹈覆辙吗? 他不许! 决不允许! “立宏,你刚刚在说什么?你是说,豆豆在你的手里吗?你告诉我,豆豆她在哪里?” 尹立宏轻笑了几声,伸手拍开尹立平搭在他手臂上的手,摇摇头,道:“大哥,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并不认识那个叫豆豆的人,我也并不知道她是谁?你一定是听错了。” 这么着急? 他偏不告诉他,他偏要好好的折磨那个逃走了他的大哥的人。 这一下,他与唐家的仇,那就是新仇旧恨了。这些加在一起,他怎么可能一带而过,他怎么可能轻意放过唐家的人呢? 哈哈! 真是讽刺! 他们伊家的人,竟然都逃不过唐家女人的手掌心。父王如此,现在大哥也这样。 他不能让他们深陷其中,他一定要帮大哥。 手垂落在身侧,尹立平紧紧的看着尹立宏,又问:“你刚刚明明就说到什么仇人的女儿的?你说,豆豆是不是你派人绑走的?” “大哥,我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双眼微眯,尹立平不赞同的看着他,“你骗我!豆豆一定是你抓走的。立宏,你不要执迷不悟,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只会招来祸事。那唐家的人是那么好惹的吗?” 闻言,尹立宏心里更是生气,他这算是什么?长他人之风,灭自己威风吗? 自己在他的眼里就真的那么差,就真的那么不值一提吗? 脑海里响起了绿裳指着他怒骂,一下一下的打他的手掌心,一句一句的让他重复她说的第一句话,“我要强大!我要完成父王的遗愿!” 原来,他的家人都看不起他,都不爱他。 哈哈!原来,他内心所奢望的亲情,从来都是他自作多情,都是他想太多。 他咬紧了牙根,看着尹立平不赞同的目光,他暗暗的在心里发誓——我不要亲情!我只要强大,只要强大了,我才不会被人看不起! “我没有执迷不悟,我真的不知什么豆豆,什么瓜瓜的。大哥若是有急事要处理,那小弟也不强留了,大哥请吧!”他目光如冰,伸手作了一个请势。 尹立平看着显然是生了气的尹立宏,不禁又放软了语气,问道:“立宏,大哥这是为你好!你好好想想吧。” “不用想了!你怎么还不死心,你怎么还来打乱立宏的决心?你走,我们这里不欢迎你!”绿裳赶来,听到尹立平又劝尹立宏,她不禁气结,忍不住赶他离开。 这个尹立平恨她,她也从未喜欢过他。 他们的立场不同,她不想看着自己的儿子被他带坏了。 他没有志气那是他的事情,她不允许他一再跑到这里来坏她多年的苦心。 尹立平没有看绿裳,而是紧紧的看着尹立宏,最后一次问道:“立宏,大哥最后一次问你,你究竟把豆豆关在哪里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 “你还没有听清楚吗?我们立宏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为何还不离开?这里可不是恒王府,这里是我绿裳的家。你走吧,不送!”绿裳忍不住上前,用力的推了尹立平一下,可他却纹丝不动,站立如柱。 目光一直紧锁着尹立宏,许久,尹立平轻身一纵,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绿裳见尹立平离开,立刻上前,轻扯了尹立宏一下,问道:“立宏,他什么时候来的?他都跟你说了什么?什么豆豆?你不是派人去取那块免死玉牌吗?怎么样了,有没有好消息?” 尹立宏红着眼眶瞪了她一眼,甩开她的手,一声不吭的往外离开。 绿裳愣了一下,随即就追了上去,“立宏,你这是怎么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你娘啊?我一个人含辛茹苦的把你拉扯大,你怎么能这样对我?立宏——” 尹立宏加快的脚步,眨眼间就消失在绿裳的眼中。 呃?绿裳气喘吁吁的看着空空的前方,眼眶泛红,眼角湿润。 她的儿子,她一生的依靠。 他怎么能这样对自己? 一定是尹立平在他面前说了自己什么?否则,他又怎么会这样对自己?他以前可都一直都是孝顺的,对她可谓是千依百顺。 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了? 刚刚他们好像提到什么豆豆,什么唐家的仇人?不行!这事她要去找人问问。 …… 柳州城,贺府后院,乱成一团。 符致恒从杨柳镇回来就去找豆豆,可叫了几声都无人应声,他放心不下,便不请自入。岂知房间里的东西被翻得乱七八糟的,也没有了豆豆的踪影,只留下了对方的一纸留书。 ——若想救人,准备千两银子,还有免死玉牌。 岂岂十六个字,再无其他。 符致恒看着手中的纸条,气得浑身颤抖。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040章 大白归来 贺老爷从符致恒手中拿过纸条看了一眼,立刻对一旁贺军吩咐:“贺军,你马上就账房准备一千两银子,以备后用。” “是,老爷!”贺军瞥了一眼贺老爷手中纸条,骤步离开。 贺老爷伸手拍拍符致恒肩膀,劝道:“小恒,外祖父知道你很担心唐姑娘,可现急也不是办法。我们一方面要派人去找,一方面要准备这些人要东西,只要顺着他们要求,我们才能找到唐姑娘。” 符致恒深呼吸几次,慢慢平息了怒气,他屋子里缓缓地走动,边走边道:“祖父你说有理,是孙儿太沉不住气了……” “小恒,你只是关己则乱。”听着他喊自己祖父,贺老爷满目欣喜。 符致恒走到贺老爷身边看着他,道:“祖父,这一次要让你破财了,你放心!我不会让这些人得逞。” “你这个傻孩子,祖父东西都是你,再说了,去财消灾,唐姑娘安全才是重要。”贺老爷怪嗔了他一眼,随即又忧心起来,“只是那免死玉牌,咱们可没有啊。” 符致恒皱了皱眉,“这事孙儿自有主张,祖父不用担心。” 就这时,一个丫环急匆匆跑了进来,行了一礼,就道:“老爷,外面来了一个叫大白姑娘,她说她是唐姑娘随从,她要见唐姑娘。” “大白?”符致恒立刻挥手道:“让她进来。” “这?”那丫环迟疑看向贺老爷,贺老爷皱眉冷喝:“没听到孙少爷话吗?去把人带进来。”看来,他要找时间召集一下府中下人,让他们认识一下自家主子。 “不用了,我自己进来了。”门口一个白衣姑娘施施然站那里,她朝房间里扫看了一眼,蹙眉问道:“公子,我家主子呢?” 符致恒瞧着大白一身风尘仆仆样子,心知她是刚从山中村赶了回来,轻道:“你刚到,先进来喝口茶吧。我再慢慢跟你说。” “哦。”大白疑惑,又朝房间里扫看了一圈。 这屋子怎么这么乱? 主子呢?她不是跟符致恒形影不离吗? 心中浮上不好预感,这时大白也顾不上喝茶了,拦了符致恒面前,急切问道:“公子,我家主子可是出事儿了?” “大白,你先不要着急。”符致恒看着她,道:“豆豆,昨天被人给掳走了,你瞧,这是对方留下来纸条。” “主子被人掳走了?”大白接过纸条,飞扫了一眼,突然她目光陡然凌厉起来:“如果让我知道是谁干好事,我一定剥了他皮。”说着,大白突然面露疑惑,跑到院子里,吹了一个奇怪口哨。 符致恒连忙追了出去,已见三个女子站了大白面前。 大白面色微冷看着那三个女子,问道:“李阁主不是让你们随身保护我家主子吗?可她怎么会你们眼皮底下被人掳走?什么时候[姑苏派]人变得如此不堪一击了?” 闻言,那三个女子又羞又气,脸色红了又白。 她们抬头看着大白,面露不悦道:“大白,你才出[姑苏派]几天?怎么就这么分外了?连主子都不认,直接喊李阁主了?” 大白弯唇一笑,不急不躁应道:“我刚见过李阁主,他严令我喊他李阁主,而且,我主子是唐心。你们不要搞错了,你们是受命来保护我家主子人,可你们却玩忽职守,这要是让李阁主知道了,不知你们……” “我们没有玩忽职守。”三人急声澄清。 大白得理不饶人,追问:“那人为什么会不见了?” “我们也不知道,我们一直暗处盯着,从未离开过。” 瞧着那三人苦恼模样,大白已经大概知道了事情是怎么发生了。这样手段,她们有时也会用到,那是一种让人恍神而不自知迷药,时间很短,这说明那人武功不差。[ 超多好看小说] “你们立刻通知人手全力搜查我家主子下落,否则李阁主怪罪下来,可不是你们能承担。”大白不耐挥挥手,心情渐渐烦躁起来。 会是谁人绑了主子呢? 看来这人既为财也为那块免死玉牌。 普通人家并不敢要这么一块免死玉牌,因为只要他们拿出来,就立刻会死无葬身之地。那这么说起来,这人应该不是一般人,他们目标并不是那一千两银子,应该是那块免死玉牌。 唐家人担忧没有错,这玉牌一旦露了光,就会给主子带来无穷无麻烦。 “大白,你……”其中一人不乐意被大白指挥,想要反驳却被另外一人给拦了下来,那人朝她摇了摇头,然后,三人齐声应道:“我们马上就去办,如果有消息,我们该怎么通知你?” “直接到这里来告诉我就行了。”符致恒上前,客气朝她们拱手,道:“此事就有劳三位姑娘了。” 三人见他彬彬有礼,面色终于缓和了一些,连忙回了一礼,“公子不必客气,这事我们姐妹也有责任。先告辞了。” “不送!” 大白扭头看向符致恒,一脸严肃道:“符公子,我家主子可是因为你才陷入险境,希望你不会让她受伤。”一语双关,符致恒自然听明白了,点点头,似是向大白保证,实是对自己下决心,“大白,你放心!她笑容一直是我想珍惜,我一定不会做让自己后悔事情。” “我不会相信你!”大白不卑不亢看着他,“等你做到了,我才会相信。” “那就请你拭目以待。”符致恒回头看了一眼满地狼籍房间,抬步就往外走,“我去找一下王太守,让他帮忙派找人查查,看看能不能有什么线索。” “小恒,有什么事情记得让人告诉祖父一声。”贺老爷冲着他背影喊道。 符致恒头也不回摆摆手,“我知道了,有什么情况,我一定让人通知你。你也别出门了,如果有人送来消息,你让人马上通知我。” “好!你小心一点。” “知道了。” …… “唔……”豆豆唔唔摇头,可塞她嘴巴里布块就像是被粘住了一样,怎么甩也甩不掉。她透着火堆里光,打量着这个不算宽大石洞。 尹立平并不山洞里,山洞里也看不到有看守她人,只听见柴火烧得噼里啪啦声音。 看不到尹立平踪影,豆豆不禁有些着急了起来,脑海里浮现那四人对着尹立平拳打脚踢情景。心生焦意,豆豆怀疑尹立平会不会被那四个黑衣人毒打后,丢下山崖或是沉河了? 不知是不是听到了山洞里有动静,山洞外走进了两个黑衣人,虽然只能看见对方眼睛,但豆豆还是认出了这二人就是那四人当中二个。 “唔唔唔……”豆豆用眼神示意他们拉开她嘴里布块。 那两人相视一眼,心想这里荒郊野外,也不怕她声音引起别人注意,便伸手拉开了布块,“你放老实一点,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豆豆没有将他们警告放心上,嘴巴得到了自由就立刻问道:“你们把我朋友怎么了?” 闻言,那两个黑衣人奇怪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应道:“不用担心!他死不了。” 听着,豆豆松了一口气,又问:“那他现人哪里?” “为咱们就不知道了,脚长他身上,他去哪里了,我们又怎么会知道?”两人想起尹立平身份,心里就又怕又气,怕他会拾撮尹立宏来收拾他们,气自己太过气盛,得罪了不能得罪人。 所以,这时候听豆豆问起他去向,他们忍不住就火大。 豆豆听着,直觉这中间有些异味,连问:“你们放他走?” “我们……” “他不是我们要抓人,我们又何必浪费口粮,自然是将半死不活他丢一处,任他自生自灭。”另一个男子机警截下了前面那男子话,偷偷伸手扯了扯前者衣角,示意他别说多错多。 “你们?”豆豆咬牙切齿看着那两人,瞪着他们。突然,她轻笑了起来,目光他们二人身上来回打量,瞧得那两个黑衣人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笑什么?” 勾唇一笑,豆豆看着他们,笑道:“他一定会带人来救我,他武功高强,又岂是你们能抵抗。你们输了就输了,又何必打肿脸充胖子呢?” “谁说我们输了?”果然那一个心直口黑衣人立刻反驳,“你们一路上就跟死猪一样,还抵抗呢?你也太小看我们了。” “小看你们?”豆豆鄙夷看了他一眼,头一偏就不再看他了。 这一眼让那个黑衣人受不了了,自尊心被豆豆踩碎一地。他红脸粗脖对着豆豆,吼道:“你少看不起人!你不就是我们手下败将?哼——” “少幼稚了,你们那是以多欺少。” “你少吹牛。” “你就是没用!” “你——” “我怎样?”豆豆抬头挺胸,满脸鄙视。 “你…我…比…唔唔唔……” 另一个黑衣人连忙捂住那男子手,拖着他就往外跑。 豆豆见状,目光陡然变冷,嘴角向上勾起。 哼——骗她,门都没有。 看来这事情越来越接近真相了,只是,尹立平是怎么一回事?这些人为什么会打他之后,又放他离开呢?难道真是不想浪费口粮? 这怎么可能! 这中间一定有什么她还没有想到事情。 本书由 ,请勿转载! 041章 他猜中了 这边尹立平从杨府离开之后,就住进了原先他和豆豆、符致恒住过的那家依河客栈。 他知道豆豆就在杨柳镇,她一定是让尹立宏给藏起来了。 既然劝尹立宏不动,他希望自己能够在近距离的地方看着他,帮他一点。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尹立宏能够听自己劝,不要再执迷不悟。他不想看着自己唯一的亲人重蹈覆辙。 且不说这里是大齐朝,就算这是晋国,就算父王还在,他们还是会一败涂地。 完全没有赢的可能性。 再说了,他是真的怕尹立平对豆豆下毒手,尤其是绿裳,她对乔春的恨可不仅仅只是因为父王的死跟她有关系,更多是她知道自己在父王的眼里就是乔春的替身。 世界上应该没有一个女人能够忍受在自己心爱的男人眼里,自己只是一个替身。 或许,这才是绿裳一直不放弃报仇的原因。 尹立平站到了窗前,看着迎风摇曳的垂柳,脑海里不禁想起了尹立宏双眼赤红的问自己情景,耳边仿佛还能听到尹立宏那受伤的声音,“为什么仇人的女儿都比他重要?” 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他不想他以卵击石。 真的是这样的吗? 突然他的心反问了自己一句。 尹立平一愣,立刻摇头,吃惊的喃喃自答:“当然是这样!不然还能怎样?” 一定是这样的! 他不可能会喜欢上她的,虽然,他已放下了上一代的恩怨,可是他却不想与唐家的人有过多的交往。救豆豆只是不想让尹立宏再错下去,只是为了给他留一条后路。 是的!一定是这样的! 叩叩...... 门外响起了老掌柜的声音,“客倌,你要的饭菜送上来了。” “进来吧。”尹立平回过神来,转身走向桌边。 老掌柜推开门,端着饭菜走了进来,他看着尹立宏笑眯眯的问道:“公子,这次怎么就你一个人?那位公子和唐姑娘呢?” “我们出了镇就分道而行了,所以,我也不知道他们在哪里。”尹立宏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掌柜的,你给我送壶酒上来吧。” “公子要喝酒?”老掌柜看着他脸上又青又紫的瘀块,劝道:“公子,你身上有伤,还是不要喝酒的好。” “这点小伤不碍事,掌柜的尽管把酒送上来,我心中有数。”尹立宏不在意的摆摆手,这点小伤对他来说,还真的不算是个事。他平时并不喝酒,觉得酒是一件伤身又伤神的东西,是弱者逃避现实的东西。 可是这一刻,他不管伤不伤身,也不管是不是弱者,他只想喝酒。 原因暂放一边。 老掌柜见他一言孤行,便点点头,布好碗筷就下楼去拿酒。 尹立平坐了下来,目光扫过桌上的饭菜,思绪飞腾。这菜色还真是一般,同一个地方让他不禁想起符致恒的手艺,也想起了符致恒每次打量豆豆的目光,总觉得有些异样,并不像兄长对妹妹的宠爱,他的目光更加炙热。 他们真的是兄妹吗? 那现在那个唐玉在哪里? 沉思间,老掌柜拿着洒走了进来,见他没有动筷,便道:“官倌,我的手艺没有那位公子的好,还请公子随便用点。” 尹立平伸手接过老掌柜替他斟满的酒杯,点点头,“掌柜的多虑了,我这个人四海为家,到处漂泊并没有那么多的讲究。” “哎哟,客倌你可别这么说,瞧你这一身的气质,可真贵气。我瞧着啊,那两位客倌也一定不是平常人家,那姑娘虽然没有架子,但是,她的礼数却是骗不了人的。还有那个公子,他不仅厨艺过人,我看他的武功也不差,那天清晨,我看他在院子里舞剑,那可真是一个好看。” 老掌柜顺着话头就跟尹立平絮叨起来。[ 超多好看小说] 尹立平听得津津有味,脑海里却不停的回想着自己据知的关于唐玉的信息,而老掌柜见他听得入神,就越讲越投入。把自己看见的,听见的,统统都述了出来。 他一杯接一杯的喝酒,完全把老掌柜的话当成了下酒菜。 “掌柜的,你刚刚说,唐姑娘有时会叫那位公子小恒?”不是亲兄妹吗?哪有妹妹叫哥哥的名字的?还有唐玉又怎么会叫小恒呢? 难道? 尹立平又想起了第一次见到豆豆时的情景,那里尹立宏的人正在追杀她,按说尹立宏当时并不知道她的身份,也不可能贸然以唐家的人下手。 他这次对豆豆下手,真正想要的无非就是那块免死玉牌。 那么,那些人为什么会对追杀豆豆呢? 尹立平放下洒杯,对一旁的老掌柜,道:“掌柜的,你先去忙吧。” 老掌柜悻悻的点头,“对不起啊!我的话太多了。” “没事!我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尹立平朝他笑了笑。 “好,好,好!我这就下去,客倌如果有什么需要就叫我,我就不再打扰客倌了。”老掌柜说完,退了出去,顺手替他送上的房门。 尹立平替自己斟满了酒,一口一口的喝着,桌上的菜他一口都没有吃。 夜幕降临,月隐星疏,一抹黑影跳进了守卫严密的杨府。 尹立平凭着记忆找到了威虎的书房,书房里人影晃动,尹立平跳上了屋顶,轻轻揭开一片瓦,低头凑过去。书房里,威虎正跪在了绿裳的面前,而绿裳则是一脸冷厉的看着威虎。 突然,她用力一拍扶手,嚯的一声站起,伸手指着威虎,骂道:“威虎,你现在可是不听我的话了?” “回夫人的话,威虎不敢!” 闻言,绿裳怪笑几声,又骂:“不敢?我看你就是这么做的。宏儿的事情从不瞒你,我现在只是想知道他是不是抓了唐家的人,你却守口如瓶,一个字都不说。你这也就不敢?你明明就是眼里没有我这个主子。” “威虎不敢!二少爷交待了,此事任何人都不能说。” “不能说?” “对!不能说!”见威虎对自己的儿子如此忠心,绿裳心中的怒气消去了不少,她上下打量了威虎一圈,弯唇笑了笑,道:“你可以一个字也不说,你只要对我的问题点头或摇头就行。” “这个?” “怎么我都退了一步,不让你说话了,你还不肯说吗?”绿裳的面色又冷了起来,威虎瞧着,头皮发麻,只好退一步,点头应道:“好!夫人问吧。” 绿裳满意的笑了,“威虎,你知道我最满意你的地方是什么吗?就是你对宏儿够忠心,你放心吧!此事我不会让宏儿知道,我也不会坏了他的事情,我只是想求证一下,看看有什么能帮上宏儿的。” “多谢夫人体谅!” 绿裳点点头,问道:“宏儿可是抓了唐家的人?” 威虎点点头。 “他可是已经与那边联系上了?” 威虎又点了点头。 屋顶上,尹立平看着书房里的一切,瞬间就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果然,豆豆是在立宏的手中。 那他会把她藏在哪里呢? “唐家人是不是关在家里?”他正想着,又听到绿裳问了一句,尹立平立刻睁大了眼睛,眼睛一眨不眨的紧盯着威虎,直到看到他对着绿裳摇了摇头。 豆豆不在杨府,那会被关在哪里呢? 绿裳笑着点点头,“我知道了,你早点休息吧,我回房去了。 威虎单膝下跪,朝绿裳行了一礼,“属下恭送夫人。” 绿裳离开之后,威虎立刻抬头看着屋顶,轻道:“属下恭请大少爷!” 尹立平从容的跳了下来,推门而入,“威虎,我就知道逃不过你的眼睛。” “属下只是闻到了大少爷独特的味道,以此猜的。”威虎上前伸手对尹立平做了个请势,“大少爷,请屋里坐!” 尹立平坐了下来,看着威虎,道:“威虎,你坐,咱们坐下来聊。” “不用了!属下站着就好。”威虎摆摆手。 尹立平也不勉强他,更不想浪费时间,直接就问:“你们是不是曾在泉城附近追杀过一个人?” “这个?” “难道你连我也信不过?” “威虎不敢!”威虎摇头,“没错!我们奉了七王爷的命令,秘密追杀当今皇帝身边的御史。” “皇帝身边的御史?”尹立平沉思了一会儿,又问:“是那个传说与皇帝一同长大的御史——符致恒吗?” “没错!就是他。”威虎点点头,突然,他惊讶的看着尹立平,问道:“大少爷,难道你也认识那个符致恒吗?” 尹立平摇摇头,“不认识!只是在那里看到过你们的人,所以,我就这么一问。”说着,他起身伸手拍拍威虎的肩膀,语气真挚的道:“威虎,你知道我没有那些野心,也从不做没有希望的事情。在这个世上,我就只有立宏这么一个亲人了,我不希望他重蹈我父王的覆辙。” 符致恒?小恒? 看来那晚豆豆确实是从黑衣人的手中救了符致恒。 威虎不认同的看着尹立平,“大少爷,请恕属下无礼。属下实在不能认同你的说法,二少爷虽然年纪不大,但他的心思缜密,属下并不认为就一定会是重蹈覆辙,而不是旗开得胜。” 这件事情他们秘密谋划了十几年,他不相信一定会失败。 轻叹了一口气,尹立平抽回了手,“我从未想过我真的能劝得动你们,我只想对你说,真要到了那个境地,你一定要护立宏一个周全。我走了,你就别送了。” 042章 有了线索 “属下记住了,大少爷慢走!”威虎还是送尹立平到书房门口,直到他的身影一跃而消失在眼帘后,他才转身回书房。 [走廊灯光下的尹立宏,威虎立刻行礼,道:“主子。” 他看到了多少?又听到了多少? 心中忐忑不安。 尹立宏从高高的围墙上抽回目光,轻瞟了一眼威虎,信步踏进了书房。 威虎不安的紧随着进去,他看着沉着脸坐着的尹立宏,小心翼翼的问道:“主子,这么晚了,你若有事让人唤一声属下就可以了,怎能劳驾主子亲自来这里。” 尹立宏凉凉的瞥了他一眼,手指在一旁的小几子上一下一下的敲着,就是不说话。 瞧着他这般,威虎心里更是七上八下起来。 站在他的身侧,心思飞转。 半饷,尹立宏终于打破了沉默,问道:“威虎,他找你何事?” 威虎自然明白尹立宏口中的他是指尹立平,听他一改往常亲近的称呼,威虎心跳渐快,不敢有所隐瞒,“回主子的话,大少爷只问了一个问题,他问我前不久是不是有在泉城追杀什么人?” 不再喊大哥,而是称为他,看来二少爷与大少爷之间的误会怕是越来越深了。他该怎么帮他们兄弟解除误会呢?王爷就只有这两个骨肉了,他不想看着尹立宏兄弟反目。 大少爷只是志不在此,他心里还是很关心二少爷的。 闻言,尹立宏抬起了头,骤问:“你是怎么回答的?” 大哥怎么无缘无故问起这事呢?他还以为他是来向威虎打听唐心的下落呢。 “属下并未隐瞒,如实相告。”见尹立宏一脸的不赞同,威虎连忙解释:“主子,大少爷一定是见过我们的人,我们的人回报说有一个蓝衣人救走了那人的同党,我怀疑这个蓝衣人就是大少爷。” 如此一想,一切都解释通了。 如果不是大少爷,那些人早就没命了,又岂会放他们离开,还让他们带话回来呢?现在想想,那些带回来的话,口气倒真像是大少爷。 只是,大少爷为何要救人? 又为何要坏自家的好事呢? “哼——”尹立宏重重的朝旁边的小几上一拍,眼光闪烁着失望兼痛心的光,“他不仅看不起我,还一再坏我的好事。他不是看不起我吗?我就是要让他看看,我并不像他想象中那么没用。他想要从我手中救走唐心,我偏不让他如意。” “主子,你的意思是?” 尹立宏抬头看着威虎,勾唇邪邪一笑,“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一定会藏身在府外,等着咱们出去找唐心。可我偏偏就不出门,我就要和他比比谁更有耐心。你传信给山上的那些人,一定要严加看管,让他设法折磨她,只要她还死不了就行!” 他不是很在乎她吗? 嗯哼!他有多在乎,自己就折磨多重。 “主子,这样好吗?大少爷如果知道了,会不会……” “威虎,谁才是你的主子?你如果不想再跟着我了,你要去跟着他,那你就去寻他,我断断不会勉强一个心不我这儿的人。”尹立宏目露凶光,伸手指着房门外。 这样的他,威虎还是第一次看到。 威虎扑嗵一声,惶恐的跪了下去,“主子请息怒!威虎不敢!” “是不敢?还是不想?”尹立宏冷冷的看着威虎,不知为何他看着威虎这般替尹立平着想,就由生了一种被他遗弃的感觉。 “不想也不敢!主子,这么多年了,你是知道威虎的,威虎对主子忠心耿耿,从不敢有二想。主子和大少爷都是王爷的血脉,属下不想看到你们兄弟不和。”威虎字字真挚,字字发自内心。 尹立宏听着,沉吟了一会便起身伸手将他扶了起来,在他肩膀上拍了几下,道:“威虎,对不起!刚刚是我气过头,口不择言了。从今以后,你别再提什么兄弟情谊,我只当自己没有这个大哥。” 他对尹立平死心了,正式的与他划下了界线。 威虎抿了抿嘴,拱手道:“属下明白了。” “你下去安排我交待的事情,切记不能让他寻到那里去了。”尹立宏抬步往门外走去,走到门口时,顿足,朝身后的威虎,道:“此事不能让我娘知道,省得她按捺不住,坏了咱们的事情。” “是,主子。”威虎看着渐行渐远的身影,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看来这大少爷和二少爷之间的距离是越来越远了,唉——他真不希望将来有一天,看到他们兄弟反目为仇。他看得出来,大少爷心里有那个唐家的丫头,如果二少爷这么做,大少爷知道了,还真不知会发生什么事? 他静静的站在书房门口,抬头看着空中闪烁的星星,心渐渐的凌乱了。 …… 尹立平离开后就藏在杨府外的大树上,悄悄的监视着杨府的大门。他决定就躲在这里,只要尹立宏出门,他就立刻跟上去,看看他究竟把豆豆藏在哪里了。 可他一直等到天亮,不仅是尹立宏,就连杨府的下人都没见有一个人从里面出来。 他放心不下,怕尹立宏跟他玩耐心,便眼睁睁的继续守在大树上。 这边,符致恒找到了宋太守,将豆豆失踪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他。宋太守听后,立刻急得来回在书房里不停的踱步,眉头皱得高高的。 这可如何是好?好好的一个人在自己的管辖内被人掳走了,如果太皇太后和德馨公主,还有逍遥王怪罪下来,他就是有一百颗一千颗脑袋也不够砍。 “大勇。” “大人,您找属下?” 宋太守看着大勇,焦急吩咐:“大勇,你立刻带要微服去查探,看看昨天夜里有没有在城里发现可疑的人?再去城门口问问,半夜可有人出城?” “大人,出了什么事?”大勇轻声问道。 宋太守重重以拳击掌一下,一脸忧色的道:“贺少爷来报,昨天夜里唐姑娘被人掳走了。对方留下纸条,指明要拿一千两银子和免死玉牌去赎唐姑娘。” “那他们可有说什么时候交赎金?” 宋太守摇摇头,“没有!” 一旁符致恒走到了宋太守身侧,朝大勇拱手,道:“大勇兄,此事就有麻烦你和兄弟们了。我们要做好三手准备,一方面派人去城门口问,一方面派人在城内搜查,一方面派人出城去查。” 这些人有可能早已离开了柳州城,也有可能最危险的地方就最安全的地方,他们就藏匿在柳州城内。 他的时间不多,靠他和贺家是不行的,他必须求助于官府的力量。 只有找到豆豆,他才能心安。 大勇立刻回了一礼,客气的道:“贺少爷客气了,唐姑娘是在我们柳州城被人掳走的,我们官府有责任要负责寻人。”说着,他又朝一旁的宋太守行了一礼,“大人,属下马上带兄弟们出去查探。” “快去吧。”宋太守挥挥手,见大勇离开,又忍不住的叮咛,“大勇,要细心一点盘查,不要漏过任何的蛛丝马迹。另外,出去办事,要交待兄弟们小心为上。” “大勇谨记大人的话。” 符致恒也呆不下去,便朝宋太守拱手告别,“宋大人,我先回府再好好查查,豆豆的事情就麻烦你了。有什么新的情况,请大人派人到贺府来通知我。” “这是一定的。贺少爷慢走,本官就不送你了。” “大人先忙事,我先告辞了。”符致恒匆匆离开衙门,刚出大门大白就不知从何处跳了出来,附到符致恒耳边,轻言了几句。 只见符致恒的眉头越皱越紧,焦急催促,“那咱们快走吧。” 两人从快步离开衙门,到街上买了两匹马就骑马匆匆忙忙的朝城外赶去。 【姑苏派】的人收到消息,昨晚城外的树林里有人打斗,说是有人看到几个黑衣人扛着一个会动的大麻袋。听到这个消息,符致恒为之一震,立刻想赶去现场看看,希望能发现一点什么? 赶到了那片树林,符致恒跳下马,就朝几个人站着的地方奔去。只见几个【姑苏派】的人,正与一个农夫打扮的中年男子站在一起,静静的等着他的到来。 符致恒站定,劈头就问:“这位大叔,昨晚可是你看到了几个黑衣人扛着一个会动的大麻袋?” 那中年男子抬头看了一眼符致恒,见他戴着面具,心生怯意,生生的退了几步,微微的点头。 符致恒见他如此,也不以为意,弯唇强扯出笑意,避免真的吓到他了,又压低了声音,问道:“这里荒郊野外的,你怎么会看到?” 这附近并无人家,他怎么会半夜三更的来这个时方? 他虽然希望尽快找到豆豆,但也深知不能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如果被有心人误导了,反而会耽误了他救人的时间。如果这段时间豆豆受到了什么伤害,他会更加的恨自己无能。 “我…我…” “说吧!尽管把你看到的都说出来,只要你没有一丝隐瞒的说出你所看到的,听到的一切,这锭银子就是你的了。”大白掏出了一锭明晃晃的银子,笑着在那人的眼前一晃而过。 “好!我说,我把看到的全都说出来。”那男子目光喜色,眼睛死死的盯着大白手上的银子。 “那还不快说?” 043章 修理他们 欧阳克眼睛一亮,心神震荡,不再理会拖雷,笑语吟吟:“我欧阳公子是何等人,一言既出,又岂有反悔之理?只不过,他可以走,华筝姑娘你还是留下来……” “好。” 程灵素早料到他没那么容易善罢甘休,只不过这样也好,只她一人还能和欧阳克周旋一下,寻找脱身之机,多了个拖雷,难免心里还有顾忌,因此不等他再胡说出什么来,就直接截口答应下来。 欧阳克没想到她答应得这么快,哈哈一笑:“这样才对嘛,少了个碍事惹眼的,我们才能好好聊一聊。” 程灵素不理他,背过身去,从怀里取出包着蓝花的巾帕,稍稍在空中抖了抖,扎在拖雷迸裂的虎口处,又将那两朵蓝花放回怀中。然后简单将情况和拖雷一说,要他先行回去。 拖雷脸色铁青,退后了两步,霍地一下拔起插在脚边的单刀,双眼盯着欧阳克的方向手起刀落,在自己身前虚空狠狠一劈:“你武功高明,我不是你对手。但我今日以铁木真汗之子的名义向草原天神立誓,待我诛尽暗害我父之徒,定要与你一决胜负!为我妹子报仇,也叫你看看什么才是草原上的英雄儿女!” 同是蒙古部落首领的儿子,拖雷待人谦和,义气极重,不似都史那般一味的目中无人,然而他内心的骄傲却一点也不比都史少。他是铁木真最喜爱的儿子,深知铁木真的心胸的抱负,他要帮助父亲将青天所有覆盖的地方,都变作蒙古人的牧场! 为了这个目标,他自幼就在军中历练,从未耽搁一天,岂知多年的苦练,落入敌手不说,今日却无法将前来相救的妹子平安带回去!拖雷心知程灵素说得不错,自己此时应以铁木真的安危为重,应尽快回去调动兵马接应被暗算的父亲,可是一想到自家妹子被人要被人强行扣留在这里,心头的耻辱噎得他连呼吸都几乎要滞住。 蒙古人最讲信诺,更何况是对草原上人人信奉的天神所立下的誓言。拖雷明知自己武艺不敌还斩钉截铁地立下此誓,神色虔诚凛然,一番话说得豪情冲天,虽不是武道高手,久历兵营的一副肩骨上却自有一股和铁木真一模一样的王者之气,纵横睥睨,连没听懂具体内容的欧阳克也不禁暗暗心惊。 程灵素心头一暖,身体里那独属于铁木真女儿的热血仿佛也感受到了拖雷的不甘和决心,激流般的涌上来,激得她眼眶也跟着隐隐发热。不动声色的侧过身,拦在欧阳克可能出手的方向,轻声道:“快走罢,快回去,我自有办法脱身。” 拖雷点点头,又走上两步,展开双臂将她抱了一抱,再不看欧阳克一眼,转身往营门的方向跑去。 路上遇到几个留守的兵士见到他从营内跑了出来,想要上前阻拦,都被他一刀一个,砍翻在地。 直到亲眼看到拖雷在营地边上夺了马匹,一路奔出远去,程灵素才放下心来,轻声叹了口气。 上一世,她师父毒手药王用毒做药,治病救人,可偏偏深信报应轮回之说,以至晚年皈依佛门,修性养心,终达无嗔无喜之境。程灵素是他晚年时收得的小弟子,深受熏陶,这一番世道轮回,明明已经身死,却还是将她送来此处,她不得不相信,或许冥冥之中,还有其他用意。 她原本不愈与这个世上的人和事过多牵扯,甚至一直想着寻个机缘远远地逃开,回到洞庭湖畔,去看看数百年后的白马寺,如今是个什么模样?再开个小小的医馆,治病救人,守着前一世对那个人的思念和深情以渡一生爱我无需承诺仙道魔道。却没想到自己此生借了铁木真女儿的身份,又怎可能不卷入蒙古部落的斗争之中?铁木真现在就是她的父亲,无论这个父亲是否将她视作拉拢其他部落的手段,他都是她在草原上最大的屏障。 更何况,一旦铁木真有难,那她生活了十年的蒙古部落也会跟着蒙难,真心照顾她,抚养她长大的母亲和兄长,还有那些日日所见所处的族人都会跟着蒙难,十年相处,她又岂能袖手旁观? 想到这里,程灵素又是幽幽一叹。 见程灵素一直望着拖雷离开的方向出神,还不断叹息,欧阳克下巴微抬,不禁冷笑:“怎么,就那么舍不得?” 听出了他的话外之意,程灵素皱了皱眉,拉回神思,冲口而出:“我担心我哥哥,难道不应该么?” “哦?他是你哥哥?”欧阳克眉一抬,眼角的喜意一闪而逝,“那……再先前那个小子才是你的情郎?” “你胡说什……”程灵素猛然一顿,反应过来,“你说郭靖?你之前就在……我们才来你就知道了?” “不是你们,是你!你一来,我就知道了。”欧阳克颇为得意,显然很乐意见到她这个反应。 程灵素虽然远远地就下了马,但他内力精深,耳力又岂是那些寻常的蒙古兵士能比?几乎是在程灵素潜入大营的同时就发现了她,正要露面之时,却见到马钰出手将她和郭靖都带了出去。 当年他的叔父欧阳峰曾在全真教手中吃过个大亏,因此西毒一脉对于全真教的道士心里总存着几分愤恨和忌惮。欧阳克认出了马钰一身道袍,想到叔父往日的告诫,便打消了现身的注意。反而隐在暗处,看着他们一来一回地几番对答。 本以为程灵素会劝说马钰一起闯营救人,他不知马钰是全真教的掌教,只想着到时候营中除了千万兵马之外,还有完颜洪烈带着的数名武林好手,足以能将马钰缠住,没准还能趁机将他除去,让全真教少一个坐镇的高手。却没想到这道士非但没有闯营,居然还带着郭靖一同离开了,却将程灵素一人留在此处。 程灵素此时渐渐理出头绪来:“完颜洪烈秘密来到这里,应该就是想趁机挑拨桑昆和我爹爹为难,让蒙古部落互相争斗不休,他大金国才能没有北方的祸患。” 欧阳克对于这种争斗全无兴趣,只是见程灵素说得认真,便顺势点头,又赞了一句:“举一反三,当真是聪明得紧。” 伸手捋了一下被风吹散的发丝,程灵素目光犹如草原上清冽的斡难河水:“你是完颜洪烈的人,却放走郭靖回去向报讯示警,现在又放走拖雷回去调兵,就不怕坏了他的大计么?” 欧阳克哈哈一笑,手一探,轻轻点在她的下颚上:“怕?他的计谋与我何干?若能博得美人一笑,这又算得什么?” 程灵素非但没笑,反而眉头微蹙,脚下退了半步,避开那柄轻薄地勾向她下巴的折扇,伸手一探,“啪”的一下正好将那玄黑色的扇头握在手心里。只觉得一阵冰凉透过手心的肌肤直刺入骨,激得她几乎立刻就要放脱手,这才发觉他这把扇子的扇骨竟是玄铁所铸,寒冷似冰。 “怎么?喜欢这把扇子么?”欧阳克状似无意地手腕一抖,拨开程灵素的手,收回折扇。又刷的一下抖开,在身前轻摇,“你若看上了别的,送你也无妨,只这把扇子……”他略一沉吟,忽的又轻笑,“你要是喜欢,只要你从此寸步不离地跟着我,自然也就能时时看见……” 作者有话要说:我说克克童鞋,人灵素妹子不就是看上你把扇子么,这都舍不得送人~好小气咩~ 欧阳克【抱着扇子跳脚】:那可是我爹……咳咳……叔父送我的…… 044章 真相是什么? 自古颜开了记者发布会后,报名选角的人数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还有一日,为期一周的报名将要截止,而三日后就是第一场海选了。海选的地点定在杭州。不管是哪个城市的人,不管是在哪报的名,所有人必须在海选开始前到达杭州,否则予以弃权。时间的紧迫使得古颜变得忙碌起来,她享受这样充实的生活。 “alisa,海选的承办单位,您打算给哪家企业?”助理蓝若问道。以前在美国,这些事都是她决定的,但回国后古颜提出必须经过她同意才行。 “以你看来,目前哪几家企业最为合适。” “不能否认您在中国的影响力,大大小小的演艺公司都参加了这次海选承办方的评选。”蓝若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古颜,道:“其中近三年崭露头角的天宏企业是非常不错的选择。” “怎么说?”古颜扔下手里的资料,挑眉道。天宏,这世上难道真有这么巧的事。她倒要看看这个跟了自己三年,干练沉稳睿智的秘书用什么理由来说服自己。 “您的新剧《很重要的人》讲诉的是酒店职场,而天宏企业名下正好有一家这样的五星级大酒店可以作为我们拍摄的场地。这样,在资金方面我们将节省不少。虽说这家企业初出茅庐,但潜力非常。就连韩boss也是对这家企业的老板另眼相看,不然也不会把卫皓在中国的第一部戏签给他。” “就这样?”这样还说服不了她。 “其实在这些竞争的企业中,郑氏企业的出现让人意外。”蓝若小心地出言。作为助理的她自然知道郑氏少董跟老板的关系不一般。 古颜沉默着,没有反应。她想英奇参加竞选绝对不是想与她多些机会接触这么简单 “在我调查中显示,这三年郑氏和天宏一直争锋相对。只要有天宏的地方,郑氏绝对倾力竞争。就像这次,明明郑氏只是食品企业,却要竞争与自己商业背道而驰的影视业。”听到这里,古颜冰冷的心又温暖了一分。如果这样她还不明白英奇的目的,那她就真的是傻子了。 “给郑氏吧。” 蓝若刚想说些什么,在想到古颜的态度后闭口不语。她的老板像来说一不二,反正决定权给哪个企业对她们并没多大影响。她相信alisa的不败神话,就算是濒临破产的企业,只要她的一部剧就可以令之起死回生。 解决完所有的事,古颜才想起来,决定打电话问候一下自己的老朋友 “啊妞哈赛哟!” “韩文标准了许多。”古颜沉沉地开口。 “啊——小颜,死女人,你终于记得联系我了。三年了,你说你死哪去了。还有离婚是怎么回事?别人不知道,我蔡美还不了解你,你可是爱沈宏爱得要是要活的人啊,怎么说离就离。你不是教我要沉得住气嘛...”电话那头的人显然很兴奋。 (“你选择了最苦的一条路,小美你一定要沉住气知道嘛。不管命运如何不公,不管遇到多大的压力,不管受了多少委屈。只要你还爱着他,只要你离不开他,你就要沉住气。一如既往地对他,沧海桑田,终于一日,他回首,会看见你。还有小美,记住习惯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只要你成了李珉 的习惯,那么你就赢了。”当年古颜对她说这段话时,她已经离婚了。她在潜意识里就是不希望她们三姐妹每一个的感情都不得善终。她对感情的见解很独到,总是劝慰身边的朋友该怎么做。许仙也是,蔡美也是。可她独独漏算了人心,久了,心就会累。就如她自己,苦守了两年还是选择了离婚......) “怎样,你在韩国过得好嘛” “你觉得呢。”他是那么地耀眼,光芒万丈。五年相守,不离不弃,她是换来了他的爱。可是他们的距离却不止一点两点... “小美...回国吧。我可以让你一夜成名光芒四射,让你可以光明正大站在他身侧不用接受闲言闲语。” “哈哈!小颜,三年不见,你竟然变幽默了。”电话那头的蔡美大笑道。 “alisa是我的英文名。”闻言,电话那头的笑声不见了,接着是沉默。alisa,身为韩国当红艺人的qing人,蔡美怎么可能没听说这个名字。就算是李珉这样的艺人要得到与之合作的机会,都是渺茫啊。 “我最近在为新剧选角,剧里讲的是大学毕业生在酒店实习的职场经历。我们三个学的都是酒店管理,但却没有一个经历过这个实习期。”古颜说着,感觉自己鼻子发酸。“就算在剧里,完成我们未经历的遗憾吧。” “其实李珉...” “带着他一起回国吧。这部剧的男女主角非你们俩莫属。这是承诺。” “不...”蔡美急着拒绝,“男主是他就好了,我就不参演了。”本来就有绯闻了,她不能在和他一起出现在荧幕了,更不能自私地毁了他。 蔡美坚定的态度,古颜也是没有办法。还真是朋友啊,一样都是傻瓜。什么事都先考虑自己爱的那个人,到头来伤的最深的却是自己。 045章 贱人骂谁? 现在看来,这些黑衣人八成,不,十成十就是上次追杀符致恒的那些人。他们不是大齐人,而是晋国人,那么他们又怎么会出现杨柳镇呢?又怎么会抓自己来这里呢? 他们认识李志的妻子吗? 李志的妻子是杨柳镇的镇长的表妹,那这次绑她来这里的主意,是李志妻子出的呢,还是那个杨镇长出的?又或者是七王爷的?他们是想要用她来要挟小恒吗?还是用她来要挟爹娘和干爹? 不!她不能成为他们手中的筹码。 “你们在干什么?”突然,耳边传来气急败坏的喝问声。豆豆抬眼望去,只见几个男子护着一个绿衣妇女站在不远处,乍一看到那个绿衣妇女,豆豆的脸上绽开了笑容,但很快她就清醒了过来。 那个人不是亲亲,只是一个跟亲亲长得很像的人。 她的身上根本就没有一丝亲亲的气质,两个人只是形像而神不似。 这个人是谁?为何她看着自己的目光像是要生吃了自己一样? “抓住她!”冷冷的含着恨意的三个字,让豆豆猛地的回过神来。她暗提一口真气,运着轻运向前面的树林奔去,两个黑衣人傻傻的看着她,完全不知道她是怎么解去身上的软筋散的? 他们只是给了一点份量的解药,那解药根本就不能完全解去她身上的加倍又加倍的软筋散。 绿裳眼看着豆豆纵身离开,怒瞪着那两个离豆豆最近的还傻愣愣站着的黑衣人,喝道:“没用的东西,还不快点给我追?” 二人如梦初醒,立刻提气追了上去。 绿裳扭头扫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人,那几人立刻会意,连忙追了过去。 只听见树林里响起了兵器相撞的声音,不一会儿,声音停止了,几个挂彩的黑衣人押着豆豆走到绿裳的面前。绿裳上下打量了豆豆一圈,勾了勾嘴角,问道:“你就是乔春和唐子诺的女儿?”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豆豆头一偏,不看她一眼。 这种顶着跟她亲亲一样的脸,却一脸恶心神情的人,她看着碍眼。 “看来你就是了。”绿裳嘴角的笑意更浓了,她伸手轻抚着自己的脸蛋,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的这张脸很面熟?” “熟吗?”豆豆扭头看着她,认真的审视了好一会儿,摇摇头,道:“一点都不熟!” “不熟?”绿裳只当她是在呕气,不以为然的笑了,“你不觉得你娘亲跟我很像?” “跟你?”豆豆皱了皱眉,再次摇头,“我娘亲长得跟我姥姥很像,不过,我姥姥可没你这么老。” 姥姥?自己还比她姥姥还老? 绿裳用力的扯扯了手中的丝绢,伸手朝豆豆脸上扇去,骂道:“不识抬举的东西。” 而旁边的黑衣人听着豆豆说绿裳比她姥姥还老,纷纷对她骂人不带脏字的功力很是佩服,嘴角不约的抽搐了几下,想笑却又不敢出声来。 “抬举?我这么重,你举得起来么?你就别自我抬举了,牛皮可不是这么吹的。如果你真那么厉害,也不会是我娘的手下败将了。”豆豆白了她一眼,看着绿裳气歪了嘴的模样,她觉得心里很爽。 她并不知道绿裳和乔春的过节,只是胡乱猜的。 一个女人会恨另一个女人,一定是因为她败了她恨的那个女人。 在豆豆的眼里,自己的娘亲是不可能会败给其她女人的,那么这个败了女人就一定是眼前的这个女人。 否则,她又何必用这样恨恨的眼光看自己呢? “手下败将?”绿裳从鼻中冷哼了一声,“你才是我的手下败将,至于你娘,乔春那个贱人一定会成为我的手下败将,因为有你在我的手中。 [ “贱人在说谁呢?”豆豆听她这么说自己的娘亲,立刻就火冒三丈。 啪的一声,豆豆的嘴巴都要被绿裳给打歪了。她连哼都不哼一声,愤愤的看向绿裳,满眼的挑衅,满目的不屑。她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的血丝,笑道:“贱人生气了?” 又是啪的一声,这一巴掌打得豆豆两眼直冒金星。 但她输人不输阵,暗暗的等待着软筋散的药力全部散去。 绿裳只觉掌心发麻,却没有在意,只是以为自己用力过大,以至于手都打麻了。不过,她打得很爽,心中的气也消去了一大半。 “贱人生的小贱种。” 豆豆却甜甜的回了她一句,“在你家呢,天天喊你娘呢。” “你?” “我?”豆豆鄙夷的看了她一眼,“你若真有本事,那就杀了我,让我爹娘伤心。” 量她也舍不得失去一个这么好用的筹码。 “你以为我不敢?” “你当然敢。这世上就没你不敢的事儿,你一敢蛰伏在大齐,二敢与人勾结谋反,三敢盗取大齐宝物,四敢打你姑奶奶,这些账我一定会跟你算的。”豆豆的目光陡然变冷,微眯着双眼,语速极快的骂道。 绿裳气极,扬起手又想给她一巴掌,“你还要打我?小心你的手就这么毁了。”却在听到豆豆的话后,生生的抽了回来,一脸的惊恐。 绿裳看着自己又红又肿的手,抬目瞪着豆豆,质问:“你做的好事?” “一点十日蚀骨散而已。” “什么?”绿裳不敢相信的看着她,又问:“你身上怎么会有这种毒药?”自己刚刚打的是她的脸,她的脸上不可能抹上毒药,因为这样第一个中毒的会是她自己。 “你猜错了,我的确是脸上抹了毒。”豆豆伸手轻拍了下自己被绿裳打得红肿的脸,弯唇浅笑,仿佛她那红肿的脸一点都不痛,“因为我早已服下了解药。” 说着,她抬头看向一直在山洞守着她的那两个黑衣人,道:“咬你们的那些蚂蚁本来是没有那么毒的,只是,它们喝了一点我的血。我忘了告诉你们,我因为从小就试服各种药,所以,我的血本身就含有剧毒。” “你?”两个黑衣人面色剧变,指着豆豆,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毒人,他们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我数到十,你们就会口吐白沫,倒地而死。”豆豆笑看着他们,红唇轻启:“一、二、三、四……九、十。” 两个黑衣人应声倒下,口吐白沫。 绿裳朝自己身边的人示了个眼色,几人立刻上前蹲下身子,伸手探向那两人的鼻前,面如土色的朝绿裳摇摇头。 他们目露惧色的看着豆豆,满目惊愕。 绿裳抿了抿唇,朝身边的人挥挥手,道:“她想死?我偏生不让她如意,我就要让她和她的家人生不如死。你们几个瞧瞧她,是不是长得很水灵?很可口的样子?” 几人朝豆豆看了过去,不敢点头,也不敢摇头。 一声不吭。 “没用的东西,现在我就把她送给你们了,你们不是很久没有女人了吗?就让她好好的满足满足你们吧。”绿裳仰头大笑了几声,目露青光的看着豆豆,豆豆却看出了她眼中看的根本就不是自己,如果她猜的没错的话,她看的人应该是自己的亲亲。 “去啊!怎么不去?难道就不怕我砍你们的脑袋?杀了你们的家人?”绿裳见那几人纹丝不动,气不可挡的骂道。 一句眼剑过去,豆豆冷冷的瞪着他们,“你们敢?” “去!我看谁敢不去?” 几人面面相觑,彼此交换决定,最终还是壮着胆走向豆豆。豆豆没有想到绿裳竟然会想到这么龌龊的法子,见几个大男人朝自己走来,当下就心生怯意。 想要退,身子却是被两个男子紧紧的按住了。 豆豆虽然天不怕地不怕,可眼下这种情况却是无论哪一个姑娘家都会害怕的。 “你们可要想好了,我身含剧毒。” 此话一出,那几个人立刻停下了脚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有再踏出一步。绿裳瞧着,大步上前,伸手就一把扯开豆豆的衣领,露出了纤长的玉颈和白皙的锁骨。 瞧得那几个男人猛的哽口水。 豆豆又羞又怒,突然,她用内力振开押着她的两个男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纵向湖中。 “豆豆——”尹立平黑瞳骤缩,心跳乱序,他伸手去抓却连豆豆的衣角都没有抓住,又是砰的一声,尹立平没有一丝迟疑的跟着跳进了湖水中。 这一刻,他脑子里一片空白,他只想跟着她而去,救她出来。 自己跟着绿裳而来,却不小心在山上迷了路,如果不是听到了兵器相撞声,他一时半会还找不到这里来。 豆豆跳湖并不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她早已想过跳湖逃走的可能性,只是,体内的软筋散一直未全部散去,她不敢也不能冒险。 刚刚危险之际,她体内的软筋散也正好全部解去。在一人难敌四拳的情况下,她选择从湖中逃走是一个最有把握的办法。 从小,因为山中村关于河神的传言被破,从那以后,她爹就训练她和果果游水、潜水。可以说,她的水性是极好的,她粗略的目测了一下,以她的水性,横游到湖的对岸不是一件难事。 只是,她忘算了自己体力不支。她已经被饿了几天,被虐待了几天,就算吃了点野果子,喝了水,但体力是绝对没有恢复的。再加上,她刚刚还跟那些人打斗一场,体力早已消耗得差不多了。 046章 紧要关头 紧要关头,总是能挖掘出人类的潜能,豆豆虽然体力不足,但面对着后有追兵的情况下,她没命的往下潜,朝对岸游去。 豆豆并没有发现跟着跳下来的人是尹立平,她以为那是追兵。 尹立平奋力的朝豆豆游去,眼看着就要追上了,又被跟着跳下来的那些人给缠住了。 那些人知道尹立平的身份,自然不敢对他真的动手,只是几个人负责缠住他,另外两个人则负责去追豆豆。尹立平瞧出了他们的用意,再也顾不了许多,招招狠厉,式式索命,没多久就解决了缠住他的那几个人。 望着浮出湖面的尸体,绿裳气愤的朝一旁的随从挥手,道:“你们也下去,今天我一定要让他们不能活着浮出水面。” 几人面露难色,目光恍恍的垂落在自己的鞋面上,声音低如蚊鸣般的应道:“夫人,我们两个并不识水性。” “废物!”绿裳目露凶光的看着面前微微发抖的两人,指着湖面不容拒绝的斥道:“就是不识水性,也给我跳下去。”她实在是气极,怒极,恨极,眼看着心中的仇恨可以消去一些,却又被尹立平给破坏了。 想起这个恒王的嫡子,她除了恨还是只有恨。 “夫人,我们……” 砰砰两声,湖面击起了一丈多高的水花,绿裳身边已空无一人。 她木然的看着两个狼狈的在湖面上扑通的人,嘴角紧紧的抿着,那目光就像是在看两个与她有深仇大恨的人。没过一会儿,湖面恢复的平静,那两人已经停止了挣扎。 “娘,你这是在做什么?”尹立宏气急败坏的带着威虎等人赶了过来,当他们看到湖面上浮着的人时,皆是一愣,疑惑的看向绿裳。 绿裳扭头看了一眼尹立宏,没有理会他,而是指着威虎命令道:“威虎,立刻派人下水,那个唐家的小贱人和尹立平都在湖里,你让人下去,逮到他们无需再押回,死无赦。” “大少爷也在里面?”威虎闻言,立刻紧张的望向湖面,他并不知此刻他脸上紧张的表情,分外的刺痛绿裳母子俩的眼睛。 尹立宏想起昨晚威虎对自己的保证,再看看他此刻的表情,心痛不已。 他挥了挥手,道:“威虎,你亲自带人下去,一切按夫人说的办。” “主子,万万不可啊。我们还要拿那个丫头来换取免死玉牌呢?” 尹立宏的脸色变了几变,目光紧紧的盯着威虎,像是在看穿他的心思,“万万不可?你是不想看到尹立平死吧?”威虎的心还是倾向大哥,自己在他的心里,永远都不会排在第一位。 以前如此,现在还是这样。 威虎单膝下跪,行礼道:“主子,威虎不敢!只是主子万万不能因为一时赌气,而坏了多年来规划的事情。有了免死玉牌,对我们的大业是有极大帮助的。” “不用多说了,按我娘说的办。”此刻,尹立宏什么也听不进去,他的心早已被妒忌给蒙蔽了。“就是没有唐家的丫头,那免死玉牌我也一定能够拿到手,你就下去吧。别让他们给逃了。” 见多说无益,想想如果派其他人下去,对大少爷更是不利,威虎不再劝解,站起来,亲自带了几个人,跳进了深不见底的湖中。 湖底下,尹立平解决了缠住自己的人后,就奋力的游向前面的豆豆。 体力不支的豆豆很快就被那两个人追了上来,她在水中吃力的避开对方的攻击,渐渐的觉得胸口闷痛,她知道如果不游出湖面去呼吸空气,自己很快就会被水呛到。 可是这两人就像是狗皮膏药一样,粘得紧紧的,她根本就没有机会向上游。 呃?胸口中了一掌,豆豆的身子向后翻了几个跟斗,水从嘴巴里,鼻子里流了进去,呛得她面色发白。尹立平见状,连忙抽出腰上的软剑,只见水中银光闪了几下,那两人便不动了。 血染红了湖水,尹立平朝豆豆游了过去,伸手揽住了她的腰肢,二话不说就堵住了她的红唇,将空气过渡给她。环在她背后的手,则将体内的真气传输给她,让她恢复体力。 豆豆瞪大了双眼,用力捶打尹立平的胸口,以为是追兵上来就对她非礼。感觉到了对方的好意后,豆豆渐渐的平静了下来,透过红色的湖水,终于认出了眼前的这个人是尹立平。 突然,豆豆闭上了双眼,软软的倒在了尹立平的怀里。 尹立平大吃一惊,连忙用胳膊夹着她,心急如焚的游向对岸。 “豆豆,你怎么样了?”尹立平不再顾忌许多,直接拖着豆豆游出了水面,他一边游向对岸,一边焦急的冲着豆豆喊着。 岸边的尹立宏和绿裳见他们二人浮出了水面,立刻冲着湖面,喊道:“威虎,他们在湖面上。快,快抓住他们。” 也不知是威虎在水面没有听见,还是他故意闻而不应,久久都不见有人浮出水面来对付尹立平。绿裳气得直跺脚,如果不是湖面上没有支撑点,又如果不是他们距离岸边很久,她一早就运着轻功追了过去,亲自解决了这两个让她生恨的人。 尹立宏怒瞪着湖面上的两个人,朗声喊道:“如果你将她带过来给我,我们还是好兄弟,如果你一意孤行,那我们从此见面不相识,兄弟情断。” 他想再给尹立平一个机会,最后的一个机会。 如果尹立平不珍惜这个机会,那么他发誓,再也不会对他心慈手软。如果他敢再碍自己的事,那自己便不会再留情,再不会对他有什么兄弟之情。 尹立平微微的怔了一下,却并没有因此而停下来。 他一边游向对岸,一边应道:“立宏,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的苦心。” “放屁!我不会再相信你的鬼话,你既然不停下来,那就表示你也认可兄弟情断的说法。好!很好!真的很好!从此刻开始,你我就不再是兄弟了。下次,你再敢拦我的路,就休怪我手下无情。”尹立宏对着水面的人儿咆哮,额角的青筋如蚯蚓般跳动着。 绿裳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轻声劝道:“宏儿,娘一早就劝过你,你亲他,敬他,他可不一定会将你视给自个的亲弟弟。他恨我们母子俩,你就是为他付出再多,你就是退让再多,他也不会有任何改变的。” “我不想听!” “宏儿,你?” “你回去吧。” “宏儿,为娘说的并没有错,你一定要听为娘的话。” 突然,尹立宏扭过头,双目赤红的看着绿裳,语气中充满了不满和气恼,“我叫你回去。如果不是你瞒着我来这里,他又怎么能跟着你寻到这里来?如果不是你,那唐家的丫头又怎么会被他救走?” 绿裳愕然的看着尹立宏,不敢置信自己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竟然这样的指责自己。 胸口有一股怒气在翻滚,发酵,冲斥,爆炸…… 她死死的咬着下嘴唇,目光中既是失望,又是悲痛,垂落在身侧的双手紧紧的攥着…… 最终,她还是转身离开,什么也没有和尹立宏说。 而尹立宏看着她悲伤的背影,心稍稍过意不去,却也同样的选择沉默,一句抱歉的话都没有说出来。 …… 符致恒带着几个姑苏派的人马不停蹄的赶到了杨柳镇。 杨柳镇,一如他当日来过一样,幽静景美。 生怕打草惊蛇,符致恒也如尹立平一样,选择去住当日他们住过的客栈,准备商量一下再作进一步的调查。刚踏进客栈大门,老掌柜便迎了上来,“几位客倌,快请里面坐。” “掌柜的,麻烦给我们一人安排一间房,我们要住宿。”符致恒微笑着道。 老掌柜愣了一下,微眯着双眼疑惑的上下打量着符致恒,只觉得他似曾相识,又想不起什么时候见过? 符致恒见状,又笑着道:“掌柜的,你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前不久,我还和我妹妹在你这里住过,当时,你们这里正闹鬼,客栈里一个客人都没有。现在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掌柜的,生意有没有起色?” 老掌柜恍然大悟,听他这么一说,立刻知道他就是那个厨艺很好的公子爷,他笑着拱手行礼,道:“原来是公子。小的眼拙,还请公子见谅。”说着,他朝随从的几个人看了一眼,又问:“公子,那个跟你一起的姑娘呢?想不到没过多久,你们三个人都回来了。” 说着豆豆,又勾起了符致恒的心事,他隐下了焦急,道:“我家小妹在柳州城,我回来有事要办。” “我还以为你们和当时那位公子是一起离开的呢,原来,你们出子镇子就分开了。”老掌柜笑了笑,又道:“公子这次可是回来和那位公子碰头的?” 怪不得两个人都说有事要办,原来,他们是约好的。 “那位公子?”符致恒愣了一下,“掌柜的是说尹兄也回来了?他现在也住在这里?” 他怎么会回来这里? 他不是说要远游吗?怎么这么一段时间,他又回到了杨柳镇? 杨柳镇地处偏僻山区,并不是南通北达的交通纽枢点,他不可能是路过这里?那他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上次就觉得他有些可疑,可又说不出来,也找不到证据,现在他这么凑巧的出现在这里? 会不会他跟豆豆这事有什么关联?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047章 我很想你 “为什么?”古颜一走进521客房的门,沈宏的声音就已经传来。 “咦?沈总裁怎么在这?”卫皓丝毫没有感觉气氛的紧张,无知地开口。后者没有理会卫皓的问话,眼睛直直地盯着一脸淡漠的古颜,“没必要。”她说话时没有看沈宏。之前她或许还抱着破镜重圆的幻想,但自从经历了那一晚,她就完全死心了。就算是面对一个陌生人在你面前胃病复发,你也不可能无动于衷,更何况是合法妻子。那么这样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不爱她。 “你们认识?”就在沈宏气得摔门离开的时候,卫皓才明白过来。 “不熟。” 混杂的空气中弥漫着烟酒的味道,音乐开到最大,几乎要震聋人的耳朵,男女都在舞池里疯狂的扭动自己的腰肢和臀部,打扮冷艳的女子嘻嘻哈哈的混在男人堆里面玩,用轻佻的语言挑逗着那些控制不住自己的男子。[ 超多好看小说]女人妩媚的缩在男人的怀抱里面唧唧我我,男人一边喝酒,一边和女人鬼混。这里是城市夜生活最精彩的地方,酒吧。 昏暗的灯光下,调酒师轻轻地摇摆着身体,极其优雅地调配着一杯五彩的鸡尾酒。身着西装的男子坐在吧台边一杯接一杯往肚子里灌酒。 “哟!我们的沈大公子竟然也有寂寞的时候,需要小妹我找几个妞来么。”骆晓梦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不怪她落井下石趁人之危,她实在是气不过。 沈宏看了眼骆晓梦,继续喝酒。 “说吧,找我什么事。” “告诉我,她的事。”或许是酒喝多的原因,他的声音有些嘶哑。 “呵!”骆晓梦忍不住嘲讽,“我是不是该替小颜高兴一下,他前夫竟然为了她在酒吧买醉呢。” “告诉我,她的事。”他没有理会骆晓梦的语气,只是一味地重复这句话。他不明白明明离婚是她提的,为什么全世界好像都认为是他的错。 “你找错人了。”或许是被沈宏的语气吓到了,骆晓梦不再调侃,“说起来我也对不起小颜,没什么资格做她的姐妹。三年前她最伤心的时候,陪在她身边的不是我们这些所谓的朋友。他应该知道,但我想他不会告诉你。” 沈宏听到这话,放下手中的酒杯。“是谁?” “郑英奇。当年蔡美远在韩国,许仙重伤昏迷,而我和依霖其实一开始也在埋怨小颜。我不知道那段日子她发生了什么,反正最后她就一声不响地消失了。” 看着沈宏若有所思的样子,骆晓梦继续道:“你明明对小颜有情,结婚时就算是作为伴娘的我也深深感觉到你们俩的幸福。为什么婚后你的态度就变了?我了解小颜,她爱你,我更清楚地知道小颜是顶着多大的压力嫁给你。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我想小颜比谁都想撑下去,让那些等着看笑话的人看着你们有多幸福。如果你觉得她和你离婚是为了钱的话,那么我替她觉得可悲。你想想吧郑英奇他什么都比你强,为甚么小颜要嫁给你?趁现在还不算太晚,破镜重圆不是没有希望,你好好想想吧,我不希望你后悔。” 骆晓梦走后,沈宏仍是坐在吧台边喝酒。'为什么婚后你的态度就变了?'他也想知道为甚么。是不是处的,对他来说真的这么重要?沈宏扪心自问,仍然想不出一个所以然。 048章 惊天收获 多年生活在外,常常露宿了山林之间,尹立平早已有了一套在野外生活的办法。 任何事情都难不倒他。 心中骤然流过一股暖意,豆豆由衷的谢道:“尹大哥,你多番相救,小妹真的感激不尽。将来,你有任何需要帮忙的地方,小妹只要力及,就一定不会推辞。” 豆豆扭头看向呆愣着的尹立平,问道:“尹大哥,认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是哪里人氏呢?” “我也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豆豆吃了一惊,心思灵活的她,立刻就明白了尹立平话中的意思,眸中充满歉意的看着他,道:“尹大哥,对不起!我提起了令你不开心的事情。” 原来,他和小恒一样。 哦,不! 小恒已经和他不一样了,小恒已经找了亲人,找到了他的外祖父,也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不知不觉的,豆豆又想起了符致恒,乍一想起,思念如潮水般涌来,只觉有一种想立刻见到他的想法在体内叫嚣,嚷嚷着,亢奋…… 尹立平冲她摇摇头,唇角带笑,风轻云淡的道:“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 一句我已经习惯了,让豆豆心酸不已,看着他的目光更是充满了怜悯。 天性善良的豆豆,立刻对尹立平又亲近了几分。 她的目光,让尹立平酸酸软软,只觉自己的心随着她的目光,渐渐的软成一片。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情景。 而这种异常,也让他立刻警惕起来,打起精神,摒除这种怪异的感觉。 两人不再说话,山洞里弥漫着烤野兔的香味,豆豆看着火堆上烤到流油的野兔,忍不住了吞了吞口水,双眼紧紧的盯着野兔。 似乎只要尹立平一声令下,说可以了。 她会立刻取下烤野兔,大口大口的食用。 肚子饿得咕噜咕噜的直叫,豆豆手按着肚子,满脸绯红的看着尹立平,嘿嘿的笑道:“嘿嘿!让尹大哥见笑了,我的肚子饿了。” 尹立平没有笑,而是目露怜惜,伸手取出一只野兔,并用一支新的木棍插好,递到了她的面前,“可以吃了,你小心点吃,烫。” “谢谢尹大哥,尹大哥你真好。”豆豆笑着接过烤野兔,凑到嘴边吹了吹,迫不及待的张嘴咬了一口。 皮酥肉香,野兔的鲜甜,还有淡淡的松香味,立刻俘虏了豆豆的所有味蕾,让她根本就停不下来。一口一口的接着吃,丝毫没有因为眼前有一个帅哥看着自己吃东西,就变得淑女秀气。 尹立平含笑看着她,只觉她吃东西的一幕是那么的赏心悦目。 “再吃一点!”尹立平适时的递上了另外一只烤野兔,豆豆低头看了一眼他手中完好无损的烤野兔,再看了看自己脚下的一堆骨头,不好意思的道:“尹大哥,我已经吃饱了,这只你吃吧。” “你再吃一点吧,我其实并不是很饿。” 豆豆摆摆手,勾起唇角,笑了笑,道:“我真的可以了,平时只食七分至八分饱。我被饿久了,更是不能多吃食物,那样很伤胃。尹大哥为了救我,照顾我,已经累了很久,你赶紧趁热吃吧。” 那些人不知何时就会突然的跳出来,他们两个人都不能没有体力。 “好!我吃。” 两人围着火堆,淡笑人生,也聊了不少彼此各自所遇到过的奇事。 尹立平所说的那些各地风俗,让豆豆好奇不已,也产生了向往之情。 …… 镇长府,后院,灯火通明。 绿裳面色不善的怒视着地上跪着的威虎,想到他带人下水却没能将人给她抓回来,她就气不打一处来。他的武功不低,说他连人都没有看到,她还真是不相信。 她在上面那么大声的喊他,他却不答不应,这里面明明就是有鬼。 依她看来,威虎就是故意放尹立平离开的。 重重一拍椅子两旁的扶手,绿裳站了起来,指着威虎,斥道:“威虎,你是故意放他们走的,对不对?依你的武功,怎么可以连这么两个人都抓不住?他们一个体力不支,一个又在水下周旋了这么久,你怎么可以连人都没有追上?” 闻言,尹立宏看向威虎的目光更加高深莫深起来。 他看着威虎,没有说话,任由绿裳对威虎质问。 他也不相信威虎。 威虎抬头看向尹立宏,见他一脸的冷漠,一脸的不相信,心中不禁焦急了起来,连连磕了几个响头,解释道:“主子,威虎真的没有故意放走大少爷和那个唐家的丫头,属下对主子忠心耿耿,绝无二心,请主子明察。” 尹立宏还是就那样直直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绿裳倒是沉不住气,指着他,又骂:“你少说瞎话,你骗得了立宏,可骗不了我。你威虎是什么人啊,你可是当年晋国第一勇士的亲弟弟,武功也只是稍差于第一勇士而已。他们两人在水下这么久了,你怎么会连人都看不到?” “主子,请你相信属下,属下真的是带人下去后,什么也没有看到?”威虎再次看向尹立宏。 他没有说假话,他是真的没有看到尹立平的身影。 “谁信啊?反正,我是不相信。你别想唬弄我。”绿裳冷哼了一声。 “主子,如何你才能相信属下?”跟了尹立宏这么多年,他还算是了解尹立宏的,这个时候,只有行动才能证明自己的忠心,再解释也是多此一举。 尹立宏虽然年方十四,但他并不稚嫩,考虑事情比谁都老练,做事也从不浮夸,手段也从不短缺。 “你说呢?”尹立宏不答反问,嘴角溢出了一抹阴戾的浅笑。 威虎深看了他一眼,没有迟疑的应道:“属下明白了,属下立刻带人去搜山,一定把大少爷和那个唐家丫头找出来。” 尹立宏点点头,交待:“我给你两天的时间,如果你找不到人,那就提头来见我。” 他不需要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下属,这对他成大事并无帮助。 “是,属下连夜就带人去搜。”威虎拱手应道,站起来转身离开。 眼看着威虎离开,绿裳不乐意了,扭头看着尹立宏,不悦的责问:“宏儿,你怎么能让他带人去搜呢?他心里就只有那个尹立平,就算找到人了,他也会当作什么也没有看见?” 尹立宏薄唇紧抿,目光冷漠的看着绿裳,绿裳被他这么一瞧,不禁往后退了几步,手扯着丝绢,不安的道:“宏儿,你怎么了?难道为娘说的不对?他心里本来就只有尹立平,尹立平小时候可是跟着他习武的。两人既是师徒,情份自然不一般。” 抽回视线,不愿再看到绿裳的嘴脸,尹立宏抬步往房门口走去,冷冷的抛下了一句话,“我的事情,你以后不要再插手。这一次,如果不是你多事去山洞,他又怎么会知道我把人关在翠湖上的山洞里?至于,威虎对我是不是忠心的,我自己能判断,不需要你来一一举明。” 见自己的亲儿子如上冷淡自己,又用这般语气跟自己说话,绿裳气得浑身颤抖,指着尹立宏的背影,带着哭腔的骂道:“宏儿,你怎么能这样跟为娘说话呢?为娘为了你吃尽了苦头,步步经营,机关算尽,如今你长大了,就可以忘记了为娘的付出吗?” 一脚踏出房门外的尹立宏停下了脚步,只是他没有回头,而是目光渐冷的道:“如果你不是我的娘亲,你这般坏我的事情,你认为你还能有命活着跟我说这些话吗?” “呃?”绿裳忘记了哭诉,泪水凝固在眼中,愣愣的看着尹立宏消失在自己的眼中。 刚刚他说什么? 他是说如果她不是他的娘亲,她就活不到现在了吗? “王爷,绿裳究竟做错了什么啊?绿裳是不该为王爷的遗志而苦心经营?还是不该含辛茹苦的在异乡拉扯王爷的血脉长大?绿裳活不下去了,绿裳早该下去与王爷团聚了。可是绿裳不甘啊,凭什么那些害得我们家破人亡的人,还可以幸福的活着呢?绿裳不甘啊……” 绿裳趴在桌上,嘤嘤的哭了起来,满腹的不甘。 屋顶黑影闪过,沉寂在悲伤之中的绿裳并未发现异处,仍旧悲悲切切的哭着。 符致恒回到了客栈,一头钻进了尹立平的房间,看着桌上那打开的包袱中的蓝长袍,愣愣出神。 这一次的夜探镇长府收获还真不小。 想不到外看威风凛凛的镇长竟是一个下人,而他也不叫杨林生,他真正的名字叫威虎。大齐朝没有威这个姓氏,更没有哪个王爷的妻子叫绿裳的,这些人到底是谁? 她说在异乡拉扯大尹立宏? 而尹立宏和尹立平又是亲兄弟,那他们真正的家乡又在哪里? 突然,符致恒站了起来,将包袱收好放回原处。他急急的走出房门,召集了【姑苏派】的其她几人,问清了老掌柜关于翠湖的方向,几人不作稍停的赶向翠湖。 威虎带人去了翠湖附近搜查,那他们也要去找,一定要赶在他们之前找到尹立平和豆豆。 豆豆留在尹立平的身边实在是太危险了,谁能知道尹立平会不会将豆豆交还给尹立宏?毕竟他们才是亲兄弟。 “姑娘,麻烦你赶回柳州城,让宋太守查一下威虎,绿裳,尹立平,尹立宏这几个人的来历。他们应该是跟山中村的唐家有仇,你让他从这个方向下手去查,一定要快。”符致恒派了一人回柳州城,让她带信给王太守。 他认为,只要查清这几个人的来历,相信之前的谜团都能够一一解开。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49章 擦肩而过 “是,公子。我这就去办,寻找唐姑娘的事情就交给公子了。”那人拱手应道,转身离去。 符致恒等人随即就朝翠湖方向赶去,刚走到镇口就遇到了大白和大勇带着一队人马赶来,大白见符致恒等人行色匆匆,急急上前,问道:“公子,可是有我主子的下落了?” 能让符致恒如此的,也就只有豆豆了。 大勇朝符致恒拱拱手,“贺少爷,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大勇兄,我得知豆豆就在翠湖附近,对方已派人出去搜查了,我们几个想要赶在对方之前找到豆豆。”符致恒说着,举目看了一眼,大勇带的人马,大概是二三十人,这么一大群人出入杨柳镇,怕会打草惊蛇,让人起了疑心。 “大勇兄,镇里的情况有变,我已派人带消息赶回去找宋大人了。你们这么多人出进目标太大了,要不这样,由大勇兄带几个人秘密监视镇长府,剩下的人全部跟我一起上山寻人。” 尹立宏那边随时都可能会有价值的情报,在还没有查清一切之前,这些人都不能忽视在一旁。 大勇闻言,蹙眉看向符致恒,轻问:“贺少爷,你可是查出了什么?” 符致恒点点头,拉着大勇行至一旁,两人低声咬耳,不一会儿,大勇一脸凝重的朝符致恒拱拱手,扭头看着自己带出来的兄弟们,吩咐:“兄弟们,你们之中留下六个人与我一同进镇里,其他的人全部随贺少爷上山。此后,你们的一切行动都听从贺少爷的指挥,如果寻着唐姑娘了,大人将论功行赏。” “是……” 大勇挥手止住了他们的话,一脸严肃的道:“咱们分头行事,别事张,别惊扰了敌人。” 瞧着大勇的表情,众人直觉有什么大事要发生,纷纷收住了声,抿唇点头。 符致恒伸手拍拍大勇的肩膀,轻声叮咛:“大勇兄,你带着兄弟们小心一点,依我观察,那些人都不简单。” “贺少爷,也请保重!大勇明白,一定会牢牢盯住镇长府的。” “好!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分头行事。”符致恒点点头,抬目看向众官差,挥挥手,指向翠湖方向,道:“各位兄弟,咱们出发。” 两队人马,一队悄悄进镇,一队急赶翠湖。 …… 豆豆喝过了去风寒的药,又加上吃饱喝足,眼皮渐重。尽管她不停的用力的撑开,却仍旧没能挡住这渐渐加浓的睡意,终于,她轻轻阖上羽睫,呼吸平稳,跌入梦乡。 尹立平将身上的长袍脱下,披在豆豆的身上,又用手绢将她额头上喝药后发出来的汗拭去。 他的手抚在了她如玉般的额头上,只觉手下肌肤嫩滑如绸,心不由一颤,目光不由的顺着她的额头往下移去,微卷纤密的睫毛,高挺的鼻梁,不知是不是因为发烧,如滴血般的红唇。 他的目光停留在那微嘟的红唇上,再也无法移开。 只觉随着她红唇不时的蠕动,他的心就加快跳动,仿佛要从胸膛里跳跃而出一样。覆在额头上的手轻轻往下移,指腹轻轻的覆上那两瓣红唇上,一手则按住了自己怦怦直跳的心。 山洞里,寂静无声,唯能听见柴火烧得噼里啪啦的声音。 尹立平的耳边依稀能清晰的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怦怦怦的声音,仿佛有人在自己的心中击鼓。他想要抽回那覆上豆豆红唇上的手指,然而,她的红唇像是有很强的磁力一样,牢牢的吸住了他的手指,他抽不回来。 喉结轻滑,尹立平自己都没有发觉,此刻自己看着豆豆的目光是如此的炙热,如此直白,就像是蛰伏在丛林里的猛兽在紧盯着夜色下毫无警惕的猎物。 他探身过去,俯首…… 突然,他一把抱起豆豆,掌风扫向火堆,刚刚还火势正旺的火堆,顷刻就全熄,山洞里立刻陷入了黑暗之中,只是属于树木燃烧后的烟味扑鼻而来。[ 超多好看小说] 尹立平伸手点了豆豆的穴道,夹抱着她,如夜色中动作敏捷的野兽般窜出山洞,迅速的朝山上跃去。 想不到立宏这次是铁了心要对付自己,这么快又派人寻了过来。 “站住!”身后传来了喝道声,“快!追上去!” 尹立平听出了是威虎的声音,心里面不禁染上了一袭悲凉。连威虎都出动了,看来,自己与立宏之间的裂隙是越来越大了。 他忍住了心痛,抱着豆豆一直向山上奔去。 山下一定有人守着,他们只有往山上逃,越过这座山,往其他方向而去。 一直秘密追着威虎而来的符致恒,听到威虎的喝道声,心不由一紧一揪一喜一忧。他朝身后的人挥手,“他们发现豆豆了,快!咱们一定要赶上去,分批行动,一队人马缠住对方的人,一队人马随我去营救豆豆。” “是,贺少爷。” 符致恒带着人马抄道而上,刚走不远,就听到身后响起了兵器相撞声。想到马上就可以看到豆豆了,他的心不由的雀跃起来,想到她此刻在尹立平的手里,他又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大意,运功加速追去。 熟练的穿棱在丛林中的尹立平,听着山林里响起了打斗声,眉头不由紧皱。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怀中沉睡的豆豆,眸子轻转,当下就改变方向,绕过树林,朝打斗的方向而去。 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他想,不管是符致恒,还是威虎,都不可能想到,他会带着豆豆返回翠湖。 符致恒带着人一直追到天微天,也不见尹立平和豆豆的身影,越想越不对劲,他伸手下令大伙原地休息,自己和大白则察看地上的痕迹。 砰—— 一拳捶向树干,符致恒懊恼的朝树干上撞了几下,嘴里发出了如受伤野兽的低吼声。 他怎么这么没用? 眼看着就要追上了,却又追丢了。 尹立平,你究竟是什么人?你要把豆豆带到哪里去? 大白见状,抬步走了过去,看着符致恒鲜血淋淋的手,眉头皱了起来,抬目看向他,“我家主子个性开朗,乐观向阳,她不会喜欢遇到小小的挫折就自虐的男人。” “我?”符致恒错愕的看向大白,第一次,知道这个逗比的大白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什么我?”大白恶狠狠的瞪着符致恒,“拳头是用来打敌人下巴的,可不是用来打树干的。这大树何其无辜,无缘无故就被人从梦中打醒。” “噗…”符致恒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这个大白,安慰他人的方法还真是奇特。 大白满意的点点头,“会笑了?那就说明你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大白说完,扭头走向坐在树下休息的官差,“各位大哥,咱们往回走,看看那边的情况如何?” “好!”大伙见大白武功高强,早已对她佩服不已,这个时候,也就不会再认为她是一个小姑娘,不该对他们这些大老爷们指手划脚。 符致恒打起了精神,领着众人沿路往回走,没过多久就与另一队人马汇合了。 看着官差们押着的几个人,符致恒眉头高皱,问道:“他们带头的人呢?” 官差们面露窘色,道:“那人武功高强,让他给逃了。” 符致恒想起了自己在镇长府听到了话,暗暗的叹了一口气,唉,如果自己能去早一点,那就不会只听到后面一点的对话了。兴许,他就能知道威虎那些人身份了。 豆豆,你究竟在哪里? 你能不能给我留下一点线索? 豆豆,对不起! 这一次,我还是没能保护好你,甚至还与你擦肩而过,没能把你从敌人的手中营救出来。 符致恒朝众官差拱手,谢道:“辛苦你们了,兄弟们可有伤亡?” “这些人的武功实在是高,我们多少都受了些伤,也失去了几个兄弟。”说完,官差们黯然的垂下了脑袋,想到残死在打斗中的兄弟,恨得握掌成拳,咬牙暗恨。 闻言,符致恒眸底浮上沉色,“我会向宋大人解释,也会给兄弟们一个交待和补恤。” “谢谢贺少爷!” 符致恒摇摇头,走到那几人面前,伸手抓起一人的手,目光扫向他的掌心,沉声问道:“我知道,你们并不是大齐人,如果你们招出因何蜇伏在大齐朝,我可以考虑放你们一马。” 几人露色骇色,眼底闪过惊光,几个人快递的对视了一眼,不过,又很快的平静了下去。 他们头一偏,不说话。 符致恒将他们的神色瞧在了眼里,心时暗赞他们的超强定力。这些人,不仅武功高强,而且还能从刚刚的试探出看出他们的心理素质很好,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骗到的。 只是,这些人又怎么会是一个小小镇长家的家仆呢? 这根本就不可能! 可他们又会是什么人? 符致恒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些人连同那个叫绿裳的女人,还有尹立平,尹立宏都不是大齐朝人。 “你们以为不说,我就查不出了吗?”符致恒冷冷的看向他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们的主子并不是镇长杨林生,而是尹立宏。而镇长也不是真的叫杨林生,他的真名叫威虎。” “你?”那几人如见鬼般的看着符致恒。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50章 不再信任 符致恒笑了笑,又道:“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今天,你们好好的配合我,我可以放你们一条活路,如果不配合的话,那便只有死路一条。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你们要清楚,我知道了这么多,就算你们不招,我也很快就可以查明一切。” “你究竟是谁?” 符致恒勾了勾唇,“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的小命就把握在你们的手中。是生,是死,全由你们选择。” 那几人摇摇头,道:“我们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栽在你的手中,要杀要剐也便由你了。” 眉头微微一皱,符致恒不禁以全新目光打量着这几人,想不到他们的嘴还很硬。有这么听话,嘴巴紧的部属,这股不明的组织更是让人担忧。 “来人啊!把他们押回官府,到时由宋大人将他们和杨林生一同审问,便什么都明了。”符致恒朝官差们挥挥手,那几人闻言,脸色微变,却仍旧紧闭口风。 就在这时,一个官差匆匆的从山下方向赶了上来,他瞟了一眼那几个黑衣人,急步走到符致恒面前,道:“公子,山下传来消息,大勇哥已经带人把尹立宏等人带回衙门。他让我来通知你们,立刻起程押送这些人去衙门。” “你?”众官差看着眼生的兄弟,愣了愣,随即又住了口。 这哪是官差,分明就是大白伪装的。 “各位兄弟,你们辛苦了。这一次,咱们可算是立了大功。大勇哥说了,他先回去跟大人禀报,功劳不会少了任何人,还有那些兄弟。”说着,她的声音低了几分,大伙也随之伤怀,想起了这一次行动中牺牲掉的兄弟们。 符致恒不再看那几人,率先走在前头,“出发!” 一路上,他都没有再审问那几人。 大伙也都沉默的走着,抬着牺牲的兄弟们,偶尔射向那几人的眼光充满了恨意。 几个黑衣人频频对视,眼底的平静渐渐被符致恒等人的沉默打乱。 眼看着就到了杨柳镇口,那几个人终于沉不住气,冲着符致恒,喊道:“公子,你在山上说的话可还算数,如果我们说了,你是不是真的可以放我们一条生路?” 符致恒顿足,懒懒的回头看向那几个忐忑的人,道:“只要你们说的话不是假的,我保证你们可以活着离开。” 那几人再次对视了一眼,默契的点点头。 “我们是前恒…呃…”几个人话还未说完,人便同时吐血身亡。 大白上前,伸手往他们的鼻前一探,抬头目露骇色的看向符致恒。这也太邪门了吧,好好的几个人,却同时吐血而亡?眼看着就要得知真相了,可偏偏线索就这么断了。 两人不约的想起了那晚符致恒和豆豆被人追杀,后来,大白和小白赶到,那个黑衣人也是说着话就吐血而亡的情景。 “公子,这些人跟那些人是一伙的?” 符致恒点点头,微眯着眼看向杨柳镇内,“本是猜测,现在已经得到了证实。”这些人就是当初沿途截杀他的人,那么说来,这尹立宏等人与七王爷有脱不了关系。 可他们会是谁呢? 前恒……? 他们没有说的究竟是什么? “大白,你带几个兄弟继续在附近寻找你家主子的下落,我回客栈一趟。”符致恒低头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几个人,眉头皱得紧紧的,“兄弟们,麻烦你们把这几个人的尸体埋掉,我去与大勇兄会一会面,晚点我去前面的树林里与大家汇合。” “是,公子。” 大伙并肩作战了一晚,都对符致恒的话有了一种莫名的信服。 符致恒回到镇上,并未多作停留,只是匆匆与大勇汇合,并交待他要严守镇长府。 然后,又匆匆的离开,赶回柳州城。 大勇的一句话,提醒了符致恒,解铃人还需系铃人。 想要知道绿裳等人的身份,豆豆的爹娘应该是最清楚不过了,因为绿裳恨豆豆的爹娘,如此看来,他们应该是认识的。 当下,王太守就派出自己的信差,快马加鞭送信去山中村。 符致恒又提醒王太守,让他秘密让人送信给宫中的皇帝,让皇帝提防七王爷,密切监视七王爷的一举一动。 递出了十万火急的加印信,王太守不禁惊奇的打量着符致恒,由衷的感谢,“贺少爷,这一次真是多亏你的提醒,不然的话,我还真是被这接二连三的突发事件给慌了神。” 说着,他一脸担忧的搓搓手,“只是,等德馨公主来了,我该如何向她解释唐姑娘失踪的事情?”那可是太皇太后最宠爱的义女,那可是跺跺脚,大齐朝的地都会晃动的唐家。 他把人家的宝贝女儿在自己的管辖地弄丢了,这个责任说什么他也开脱不了。 再说了,如果不是为了帮他压住李志,唐姑娘也不必拿出免死玉牌,更不会因此而被人掳走。 想到免死玉牌,宋太守浑身一震,惊恐的看向符致恒,小声的问道:“贺少爷,那免死玉牌呢?可有了下落?” “没有。”符致恒摇摇头。 豆豆失踪后,他寻遍了豆豆暂住的房间,可就是没有找到。 豆豆身上没有,那些人也没有找到,自己也没有找到,那玉牌会在哪里呢? 两人又商量了一会接下来的计划,最后决定从三管齐下,第一,派人通知皇帝,让他严防七王爷,第二,派人通知乔春,查明绿裳等人的身份;第三,继续派人监视绿裳等人,寻找豆豆也要继续。 告辞了宋太守,符致恒心事重重的回到了贺府。 下人们见符致恒回府,立刻跑去通知贺老爷,等符致恒回到豆豆暂住的那个院门口时,贺老爷已经站在了院门口,静候着他的归家。 “小恒,可有唐姑娘的下落?” “有了线索,可又被我追丢了。”说起这事,符致恒就恨自己的无能。 贺老爷上前拍拍他的肩膀,鼓励道:“放心!唐姑娘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对方要的是东西,在他们没有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之前,唐姑娘一定不会有危险。” 对方就是要财,应该不会要人命。 符致恒虽然也深知此理,可却乐观不起来。在没有听到绿裳他们的对话,在不知尹立平与绿裳那些人的关系前,或许他还乐观得起来,可是眼下,他真的连自我安慰都做不到…… 嘴角强扯着笑容,符致恒点点头,不想让贺老爷担心的道:“嗯,祖父说得有道理!” 贺老爷扭头对一旁的下手,吩咐道:“让人准备午饭,送到这里来。” “是,老爷!” “饿了吧?”贺老爷一脸疼惜的仰头看向符致恒,伸手拉着他的手,两人并肩往里走去,“我看你也是累坏了,赶紧去沐浴一番,然后休息一下。找人虽要紧,可若是你都累倒下了,那唐姑娘还能指望谁去营救她?小恒,祖父知道你担心唐姑娘,担心要吃不下,睡不着,可是,越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你就越要保重自己,因为只有这样,你才有可能亲自营救她回来。” “好!我听祖父的。”符致恒点点头,眼眶微微湿润,周身的疲惫因为有了亲人的关心,而渐渐的又重新灌输进了新力量。 原来,这就是有家人陪伴的感觉。 这是那么的温暖,那么的美好。 只是,他现在满心满脑子里想的都是如何尽快把豆豆从尹立平的手中救出来。 …… 耳边传来了流水的声音,豆豆伸手一摸,触手的冷硬让她立刻就清醒过来。她睁开眼,皱眉环顾着自己身处的地方。 又是石洞。 只是这一次的石洞跟前面两次的不一次,隐隐的还能听到流水的声音,似乎上面就是一条溪流,溪水潺潺而流。 她站了起来,伸手住石壁上摸了一下,微湿的感觉立刻袭来。 看来自己猜的没有错,上面就是一条小河或小溪。 可她怎么会在这里?尹大哥呢? “豆豆,你醒了?”身后传来了尹立平的声音,豆豆转身看去,却见他身后的石壁慢慢的合了起来,像是一扇石门。双眼微眯,豆豆随即微笑着点头,“尹大哥,这里是哪里?” 尹立平手里拿着一只已经烤好的野兔走了过来,他站在豆豆面前,伸手去拉她的手,谁料豆豆微微一闪,避开了他的手,定定的看着他,问道:“尹大哥,你为何要在我的药中下蒙汗药?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那晚喝过药后,她的眼皮就越来越重,但她那时还没有怀疑尹立平,直到她此刻醒过来,昏沉的脑袋告诉她,她睡的时间不短,能让她没有任何知觉的被他带到了这里来。 那一定是她服下了蒙汁药。 想不到三番几次救她的人,也并不如她想的那么好。 难道他也是为了她身上的免死玉牌而来? 豆豆的目光让尹立平很受伤,但是想起自己确实是有目的的,尹立宏只得苦笑一声,将手中香气四溢的烤野兔递到了她的面前,“先吃点东西,你已经三天没有吃东西了。” 三天? 豆豆眉头轻皱,并不伸手去接过他递来的野兔。 “放心!我没有再下药。你先吃,等你吃饱了,我再跟你一一道来。” “你先说!不然,我不会相信你说的任何一句话。”豆豆还是那样没有表情的直直的看着他,语气中充满了防备和不信任。 本院首发,请勿转载! 051章 洞中的秘密 他为何要让自己睡上三天?三天啊?足于改变许多事情? 这么多天都过去了,小恒该急成了什么样子? 尹立平看着豆豆的眸色由冷变暖,见她眸底秋水盈盈,眉头不由的高高皱起,心像是被什么哽住了一样,生闷酸软。 她这是想到符致恒了吗? 想想自己三番几次的救她,可那个符致恒呢?当她需要他的时间,他又在哪里? 越想越心浮气躁,尹立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问道:“你就这么想他?你有没有想过,他值得你这样吗?当你需要他的时候,他又在哪里?” 豆豆抬头看着他,弯唇一笑,道:“他至少不会对我下药,他的好,我又何必向你一一说明?一个人对一个人的好,不是秀出来的,更不是让别人看的,自己感受到的才是真的。” “我这么做是有苦衷的?你想想除了这一次,我有做过其他对你不利的事情吗?”尹立平几乎要吼出来。 他自己都不知道,原来她早已不知何时走进了他那重重机关的心里。这三天来,他看着她沉睡,他几次都忍不住的躺在她的身边,抱着她柔软的身子入眠,很奇怪,有她在身边,他竟不再被梦魇相逼。 他静静的看着她,她就那样一点一点渗入了他的骨肉中,无可救药。 有时,他也苦笑,暗嘲自己的眼光与王爷竟是如此的相同,喜欢的都是这样的女子。 他从不知自己的心能如此浮躁不安,此刻,这种感觉如此刻骨,如此蚀心。原来,这就是爱情的滋味,只是他或许注定要与父王一样,落莫而归,良缘美人无果。 豆豆唇角的笑渐渐变冷,叽笑道:“伤害已成,信任已失,你一句有苦衷就抹平一切了吗?” 她当他是朋友,而他却连朋友间就基本的坦诚相待都做不到。 这真是让她心寒。 “我?”尹立平结舌,看着她不再说话。 “你是不是也觉得抹平不了?”豆豆气不打一处来,又道:“亏我一直把你当成肝胆相照的好朋友,想不到你是这样看待咱们之间的友谊的。” 尹立平手中的烤野兔掉到了地上,他伸手紧紧的锢着豆豆的双肩,用力的摇晃了几下,双眼赤红的道:“我要的并不是友谊,为什么我只犯一次错,你就判了我死刑呢?符致恒呢,他就没有犯过错吗?他连一张完整的脸都没有了,你看上他的什么?” 不要友谊? 符致恒? 豆豆这才从愤怒中清醒过来,双眼骤眯,眸光又恢复了冰冷的防备,“你怎么知道他叫符致恒?” 他究竟是谁? 为什么他知道这么多? 难道他和那些人是一伙的? 心里渐渐有些明白了过来,豆豆伸手推了下他的胸膛,冷冷的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你是不是和那些人有关系?”怪不得两个人一起被抓,他却被放了? 可是,这又解释不通啊,明明那天晚上,那些人对他毫不留情的拳打脚踢的。 就算是为了骗取她的信任,他这本也下得太大了吧? 对于豆豆这么快就能将这一切联系在一起,尹立平并不意外,他看着她,紧锢在她肩膀上的手却并未松开。他的目光定在她的脸上,此刻,她的脸上透着淡淡的红晕,双眼凌厉,嘴角紧抿。 尹立平很清楚,豆豆脸上的红晕是因为生气而来的。 这个认知,让他满心颓丧。 他给她的,就只能是失望和伤害吗? 他真的是有苦衷的,可他心里也同样清楚,他的苦衷在豆豆看来,那也是极自私的,那也是为了自己想要保护的人,而不知不觉的伤害了她。 突然,豆豆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伸手把尹立平的手指一只一只的从自己的肩膀上掰开,笑道:“你真的跟那些人有关系?那当初追杀我和小恒的人,是不是也和你有关系?你把我囚在这里,难道就是为了那一块免死玉牌吗?” “你……”尹立平想要反驳却又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 那些人是他亲弟弟的人,他若说没有关系,豆豆估计也不会相信。 但是,有关系吗? 还真的不能算有。 他一直都反对立宏的决定,可是,他反对有用吗?如今眼看着他一步一步踏进深渊,他作为亲哥哥能做的就是为他留一条活路。不管如何,他们究竟是亲兄弟,他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我猜对了?”豆豆一脸的失望。 尹立平见豆豆用这样的目光看自己,不由地心酸。 可她说的是事实。 他无话可驳。 豆豆的心渐冷,她的心也是痛的,一个自己一直认为的好朋友,没有想到却是暗处的敌人。原来他接近自己都是有目的的,这个发现让单纯的豆豆,很是受伤。 她面向尹立平,向前逼近一步,字字铿锵的道:“尹大哥,你是认为豆豆单纯好骗吗?你还认为自己比小恒好吗?我现在就清楚明白地告诉你,小恒就算被毁容了,但他有一颗赤子心,他做事光明磊落。” 豆豆这才惊觉,原来自己早就将符致恒的好记在了心里,也在这一刻,豆豆是那么清楚的肯定了自己的心。 原来,她早已爱上了符致恒。 “他做事光明磊落,难道我就阴暗无光不成?” “你这样想,我也不反驳。至少,你再现在还没有坦白你的身分,你带我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你?”尹立平被她呛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时间,似乎连呼吸都不顺畅。突然,他抓紧了她的手,拉着她就往里走去,“走,我带你去看。我向你坦诚,我让你明白我的苦衷。” 豆豆挣扎了几下,尹立平却越发的用劲,将她的手紧紧的包在掌内,动弹不得。 见挣扎不开,豆豆干脆放弃,任由他拉着自己走。 尹立平的嘴唇紧紧的抿着,拉着豆豆行到石壁前,伸手按了一下一块微凸的石头,轰隆一声,石壁向一旁移去,举目望去里面赫然出现一条通道,通道两侧的火把也随着石门的开启而自动点燃。 居然有这么高明的机关。 这里到底是哪里?里面又暗藏着什么样的惊天秘密? 豆豆昂起头,无声的环视四周。 “你跟着我走,不要踩错地方了。”走到一半时,尹立平放开了豆豆的手,每走一步就回头对豆豆叮咛一声,让她紧跟在身后,两人之间仅差一步。 豆豆暗暗的记住了每一步的间距,脚下的特殊雕花纹。 “你不用费心了,这些花纹是会变的,你记住也没有用。”头也不回的尹立平就像是后脑勺长了眼睛一样,直接就指破了豆豆的企图。 豆豆抬头看着他的背影,问道:“你怎么会知道懂得这样的机关?你究竟要带我去哪里?我不想再进去了,我要出去。” 似乎看来这地方很危险,进去就出不来。 如果他把自己带进去,就丢下不管,那自己就只能被困在这里了。 尹立平回头看了她一眼,自嘲的笑了笑,“放心!我就是再阴暗,也不可能把你丢在里面不管不顾。” “你?” “走吧!进去看看,你就明白了。”尹立平向前一步,两人继续无言的往里走。 穿过通道,前面的洞穴越来越宽,尹立平伸手又往一旁的石柱子上按了一下,轰隆一声,旁边的石门缓缓向上升起,耀眼的金光立刻由里向外射出。 豆豆微眯着双眼朝里望去,只见里面堆放着一箱一箱的金条珠宝,在烛光的照耀下,全都散发着射眼的光芒。 天啊!这里就是一个暗放宝藏的洞穴。 究竟是什么人拥有这么多的宝藏? 豆豆不禁看向尹立平,等待着他的解释。 尹立平向前走去,伸手指着到底都是珍宝,道:“这些东西都是我父王十五年前从晋国秘密搬至这里的。” “晋国?你父王?”豆豆忍不住轻问。 晋国的宝物为何要藏到大齐来?难道是为了吞食大齐朝吗? “我父王就是晋国已故的恒王,相信你应该听说过。当年,我父王一心雄霸天下,早已在大齐朝布下人力和财力,只等时机成熟就收网。只是,他没有想到会遇到你娘,自从遇到你娘之后,我父王的计划就溃不成兵,如同一盘散沙。”说起当年恒王的往事,尹立平不禁伤怀。 如果自己当时不是年纪小,如果自己早点劝阻父王,或许,他们一家人也不会落到今天这样的田地。 “难道你就是我义父口中那个晓理懂义的伊力?”以年纪猜测,他的年龄倒是符合。只是义父的眼光向来不会错,可为何尹立平就不像义父说的那样呢? 他这不是把自己困在了这里吗? 尹立平愣了一下,眼光闪烁了几下,“逍遥王是这般评价我的?” “对!”豆豆点点头,“我义父说,当年如果不是你,或许,他们在晋国会卷入一场夺位之争的险地。他也说了,如果不是你,就算恒王最终的结果还是输,但只怕也一定不会就那样结束。无论是皇室,还是晋国百姓,都将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可也是因为我的劝说,我失去了我的家,我的父王。” 0552章 详谈 “可也是因为我的劝说,我失去了我的家,我的父王。( 尹立宏的指责,尹立平不禁黯然神伤。 自己当初真的做错了吗? “在大情大义面前,你做的没有错。当初你小小年纪就知道体恤百姓,为此大义举亲,这不是常人能做到的事情。不得不说,当时听说你的义举后,我真的很佩服你。可是,你现在到底想要做什么?你是后悔了当初的决定,所以,想要重新夺回去吗?”豆豆抬目看去,见尹立平神色不定,目光忽明忽暗。 尹立平朝洞室里望了一眼,扭头看向豆豆,“你现在可以静下心来听我说了吗?也许,我所谓的苦衷,在你看来不过就是自私的借口,但是,我还是要对你说明。在你听过之后,你要怎么想,我也无权干涉。” “你且说说。”豆豆点点头。 清清嗓子,尹立平缓缓而道:“自从我父王离世之后,我便云游四海,我以前也跟你说过,那些全都是真的,绝无一句谎言。前段时间,我收到立宏要和大齐七王爷联手谋反之事,便立刻赶去京城。那一次,深夜的山林里,我是抄捷径赶去京城。只是没有想到,我的消息也不全正确,他们并不在京城,而是在杨柳镇,所以我又赶来这里。只是没有想到,我居然在杨柳镇遇到了你们……就是这些了,我留你在这里,只是为了给立宏留一条后路。” “这么说来,你遇到我和小恒纯属巧合,并不是蓄意的?”豆豆问道。 尹立平点点头,“当时,你灰头土脸的,又是深夜里,我并没有看清你的容颜。后来,在杨柳镇的客栈里,我一眼就识破了你的身份,因为绿裳与令堂长得十分相似。” “才不像,一点都不像!”提及绿裳,豆豆就一肚子的火,那个坏女人哪能跟她的亲亲相提并论?“就她那样子,就是给我娘提鞋,她也不够格。我娘温柔善良,她恶毒成性,哪是能放在一起比的。” 摇头失笑,尹立平看看她那气鼓鼓的小模样,眼中不觉的浮上宠溺的笑意,随即又收起笑意,续道:“那次柳如的死,我怕你们会顺藤摸瓜,查到了立宏的身上,所以,就让威虎了了此事。对于立宏的决定,我给过忠告,也劝过他,可他们母子俩什么也听不进去,还以为我这是在阻碍他们,爱不起他们庶出的身份。” 说着,尹立平苦笑了下,眼中尽是无奈。 “我们都已经这些样,哪还讲究什么嫡亲或庶出?没有办法,我只好留下你,将来有一天,立宏和七王爷的事情一定会败露,我只是希望你能帮忙留他一条生路,他是我世上唯一的亲人。我既然拉他不出来,但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丢了性命。” 豆豆皱了皱眉头,心里已经对尹立平的话信了一半。 她相信义父的眼光。 既然义父曾说他是一个大情大义的人,那就一定是。 只是,自己非官非贵,有能力帮忙吗? 再说了,帮助七王爷谋反,那可是诛九族的事情。 尹立平像是看出豆豆的疑惑,道:“你娘和你义父都是大齐朝数一数二的人物,现在再加上一个符致恒,如果你不能,那还有谁能?” “你不是要我的免死玉牌?” “那东西如果不是在你们唐家人的手上,又如何真的有免死的作用?立宏就是不听我的劝,那免死玉牌只会给他招来杀身之祸,哪有免死作用?不过,依我看来,他要免死玉牌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以此让那些人为他卖命。”尹立平笑着摇摇头。 他将这一切都看得很清楚,只是很无奈,自己怎么也劝不动唯一的亲人。 尹立宏为什么就不能明白,当年父王都注定要败,凭他和这些残兵败将又何如求胜? 豆豆有些意外的看着他,眸底闪过赞赏和释怀,“你倒是看得很清楚,只是,你现在把我留在这里,也是在做一件与你设想的方向背道而驰的事情。 [我回去与小恒汇合,配合我们一起粉碎七王爷的阴谋。再时,我们可一致说令弟是从小受七王爷要挟不得不听命于他。” “你愿意帮我?”这下轮到尹立平意外了,他没有想到豆豆这么爽快就答应下来了。 “我并只是帮你,而是为了大齐百姓。七王爷谋反行动一旦开始,遭殃的只会是大齐百姓。我义父最不愿意看到就是战争,尤其是这种内战更是忍不下,我娘曾说过,打仗就算是赢了,实际上也是输了,因为只要打仗,就有流血,就有家破人亡。” 豆豆一步一步朝宝藏室外走去,脸上全是冷肃。 尹立平拔脚追了出去,“豆豆,我这送你去与符致恒汇合。” “你不怕我反悔?” “你不会后悔。” “为什么你这么笃定?” “因为你山中村的唐家人。” “呵呵!”豆豆听着尹立平的回答,忍不住的轻笑起来,“就冲你的这个回答,你的事情,我记住了。只是,接下下少不了你的帮助,这样的话,尹立宏和绿裳会对你更不能谅解,你不后悔吗?” 眼底浮起一束坚定的目光,尹立平摇摇头,目光如炬,“只要能留立宏一条活路,我相信,终有一天,他们会明白我的苦心的。” 命运啊!何其滑稽! 兜兜转转十多年,他还要再做一次灭亲的行为。 只是这一次,他不会再重蹈覆辙,他不会再让亲人离开自己。 …… 柳州城,衙门后院。 唐子诺夫妇,李文贵,符致恒和王太守等人围坐在花厅里,一个个脸色都很凝重。乔春的目光不时的瞟向符致恒,看着眼前这个面带银色面具的年轻男子,突然有种恍惚的感觉。 当年,唐子诺也是戴着这么一个银色面具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现在,也是戴着这样一个银色面具的男子出现在她女儿的生命中。 这难道就是母女同运? 唐子诺收到王太守的信后,立刻就与皇甫杰联系,确认了王太守的可信度。 既然全是信得过的人,他也就不再刻意的配合隐藏符致恒的身分。老实说,于公他很欣赏这个小伙子,年纪轻轻,却大有作为,但是,于私他并不是很看待他,因为他拐想他爱女的心。 重点是还弄丢了他的爱女。 这是他不能原谅的,一个男人连自己喜欢的女子都保护不了,他可不敢把女儿交到这样的人手中。 这个太冒险了。 “符致恒,你究竟得罪了什么人?连累豆豆被人掳走?还有啊,相传你不是挺厉害的一个人吗?怎么在柳州城这么一个小地方都寻不到一个人?”唐子诺不悦的向符致恒投下了‘连环炮’。 如果不是乔春一直紧拉着他的手,他见面时,就准备先揍他一顿再说。 脑想里想过豆豆捉弄人时,那狡黠可爱的模样,又想起林氏听到豆豆的消息后,又一次因为豆豆而责怪乔春,甚至在他们赶来这里时,林氏都一直对乔春不理不睬。 想想家里的烧窖场的事情好不容易解决了,却又遇上了豆豆被掳的事情,他只觉一股怒火郁结在他的胸膛里,找不到泄愤的缺口。 自然也就不会给符致恒好脸色看。 符致恒并没有因唐子诺的指责而失了分尺,而是站了起来,朝唐子诺行了一礼,语气真挚的道:“此事,确实是晚辈的错。致恒不敢求伯父伯母的原谅,待寻回豆豆之后,致恒再向伯父伯母正式认错,该打还是该罚,致恒绝无怨言。” “打?罚?”唐子诺怪笑了一声,面色不悦的看着符致恒,道:“你们非亲非故,再说了,我区区一个商人岂敢打罚朝廷命官?你这不是要陷我于不义之吗?还是想让我背负殴打朝廷命官的罪名?” 闻言,符致恒的脸色变了几变,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接口? 他算是明白了唐子诺的用意,只是人家生气也是应该的,这件事情确实是他连累了豆豆。 乔春暗暗伸手朝唐子诺的大腿上掐了一下,一句眼刀子过去,唐子诺立刻扯开笑脸,将满腹怨言吞了进去。 “小恒啊,你别听你唐伯伯的话,他这人就是这样,刀子口豆腐心。也就是因为豆豆下落不明,他着急上火了,所以,以会口不择言,你可别往心里去。”乔春笑眯眯的看向符致恒,轻声解释。 她一眼就喜欢上了符致恒,对于这个未来女婿,她是越看越满意。 豆豆这事,并不全怪他。 如果豆豆不冲动的拿出免死玉牌,也不至于会出这事。 不过,她对自己的女儿有信心,也理解她拿出玉牌的决定。既然如此,她自不会怪罪于符致恒。 加重了这个小伙子的自责心,只怕女儿看见了,会比他还难过。 收到王太守的信后,她们就已经分析过一遍了,那些人在没有收到他们想要的东西之前,一定不会对豆豆不利,所以,豆豆是安全的。只要豆豆安全,她就不担心,当年,豆豆那么小,还不是自己回来了。 她对自己的女儿很有信心。 王太守微张着嘴,目光一直在唐子诺夫妇和符致恒的身上来回打量,他有种做梦的感觉,唐当家的是说贺少爷就是圣上身边的大红人符御史? 053章 3放下恩怨 “这个……”王太守的话刚说出来,却被厅外一道惊喜的声音给压了下去。 “爹,娘,你们怎么会在这里?”豆豆一脸意外的跑了进来,直接扑进了乔春的怀里,母女俩高兴的拥抱在一起。 唐子诺嚯的一声站了起来,上前动容的拥抱自己心爱的女人和女儿。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符致恒看着豆豆平安的归来,双眼骤然放亮,嘴角高高翘起,垂落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极力的压抑自己想要冲上去抱她的冲动。 突然,他的目光骤缩,猛的朝豆豆身后的人冲了过去,不由分说,拳头便如下雨般的落在了对方的身上。 “尹立平,你既然从尹立宏手中救走了豆豆,为何又不送她回来?你们兄弟俩究竟是何居心?” 尹立平不躲不闪,任由符致恒发泄。 突由其来的变化,将沉醉在生逢喜悦中的三个人惊扰出来,豆豆从爹娘的怀中挣扎出来,冲着符致恒喊道:“小恒,你快住手!尹大哥是有苦衷的。” 挥出去的拳头生生抽回,符致恒扭头吃惊的看向豆豆,不确定的问道:“豆豆,他这样对你,你为何还当他是朋友?你知不知道绑你的人就是他的亲弟弟?” 不可思议的他有种失落和气愤,感觉此刻的自己就像是一个跳梁小丑,当事人都不在意,他却急着出头。 “我知道!我全都知道!尹大哥已经全部都告诉我了。”豆豆抬步上前,定定的看着符致恒,道:“小恒,我很开心你这么紧张。可是,这里面的事情很复杂,咱们还是先进屋去说吧。” 豆豆后面的唐子诺白了一眼符致恒,语气凉嗖嗖的道:“小子,都说你沉稳睿智过人,今日一看,也只不过如此。哎哟……”他突然哎哟一声,目光哀怨的看向乔春,“娘子,我说的都是事实,你不也看到了吗?” 哼!真是不公平! 娘子居然为了这个小子一再为难自己。 这小子哪里好了? 连累女儿,又保护不了女儿。 根本就配不上自己的宝贝女儿。 “小恒不是毛躁,而是紧张。紧张一个人的时候,哪还有那么多的理智?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如果不是他先冲上去,你肯定也会先把人家揍一顿再说。”乔春嗔了他一眼,然后,微笑着看向符致恒。 唐子诺凑到了乔春耳边,轻道:“娘子,这事你知道就好,我可是你相公,你别当着大空的面戳穿我啊。你这样做,那小子还以为我们有多喜欢他呢?” 他的声音不大,但却足于让在场的几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众人闻言,嘴角轻抽,眼底涌上了丝丝笑意。 这就是传说中的模范夫妻,他们相处起来,还真的是欢乐多多,就是唐子诺这几句状似埋怨的话,听在旁人的耳中,那也是充满情意的。 “爹,小恒才不是你说的这样,你又不了解他,他其实……” 听着豆豆为符致澄清的话,听着她左一句小恒,右一句小恒,唐子诺连忙喊停,“停,停,停!豆豆,我的乖女儿,你能不能不要和你娘一样?我这可是为你好,你别管我们男人之间的事情。” 豆豆含笑看了看乔春,又看向唐子诺,眼底闪过一丝狡黠之光,嘴角轻勾,道:“爹,你的意思是我娘就不是为了我好?” “咝……”唐子诺轻颤了一下,冷抽了一口气,他朝众人拱拱手,笑道:“大家也轻松够了,这就进屋去详谈吧。” 面色一整,他瞬间就变成另一个人,让人也跟着严肃起来。 豆豆将乔春对唐子诺做的小动作都收进了眼底,嘴角不禁溢出了一抹微笑。 这就是他的爹娘,永远都喜欢打情骂俏,永远都恩爱。 她移目看向符致恒,两人的目光不约相撞,立刻迸射出火花,紧紧的交缠在一起,谁都舍不得移开视线。 王太守连忙跟上唐子诺,两人边走边谈,他还不时的将扭头看向身后符致恒,心里不停生出不少疑问,有点不确定自己刚刚是不是听错了? 那个戴着银色面个的贺少爷,他真是符御史吗? 一下子姓唐,一下子姓贺,一下子又变成了符御史,他真的被弄糊涂了。 “咳咳……”乔春轻咳了几声,豆豆和符致恒双双移开视线,眉梢眼宇间,涌上羞色。乔春瞧着他们的模样,抿嘴轻笑,伸手牵着豆豆,道:“咱们也进屋去吧。” “嗯。”豆豆点点头,俏脸绯红,扭头看向尹立平,邀请道:“尹大哥,许多事情你才说得清楚,你也一起来吧。” “好!”尹立平点点头,目光落在乔春的身上。 原来,她就是当年王爷迷恋的乔春。 乔春朝他看了过去,眸子轻敛,问道:“你是伊力?” 他与恒王长得真像。 “见过德馨公主。”尹立平上前,朝乔春行了一礼,不卑不亢,不喜不愤,“晚辈的名字叫尹立平,早就没有伊力这个人了。” “立平?”乔春垂首低吟,轻轻颔首,再抬头看向尹立平时,眼底已有了一抹赞赏,“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在大是大非面前,你坚守自己的底限。” 眸底亮光一闪而过,尹立平惊讶的看向乔春。 没想到她仅仅就因为他的名字,就对自己有了这么深的认识。 “这次豆豆的事情,多谢你了。”乔春朝他拱手道谢,伸手做了一个请势,“里面请吧。” “谢过德馨公主。” 乔春笑着摆摆手,亲切的道:“罢了,你就和小恒一样,唤我唐伯母吧。你和豆豆年纪相仿,彼此又是朋友,若是这么见外,反而生分了。当年,我和你父王的种种恩怨,也不该影响你们这一代的人。既然人已去,那就让往事也随风去吧。不知,立平你觉得是不是这个理?” 符致恒和豆豆不约而同的看向尹立平,眼中透着期待。 尹立平的目光从他们的面上扫过,弯唇一笑,点点头道:“唐伯母说的对,往事理应让它随风去。” “好!”乔春看着他,频频点头。“不愧是恒王爷的儿子,恒王爷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只是一时迷失了心智,踏上了一条不归路。如果他将全部精力花在百姓身上,那今日的晋国乔春也不敢估量。” 恒王爷无论是胆略,还是才华,还是治国之道都是一等一。 只可惜生在皇家,只可惜他将目光全都投在了那张不属于他的座位。如果他能像大哥那样,淡泊权利,那么她可以肯定今日的晋国或许比大齐还要更强大。 不过,这也不是恒王爷的错,毕竟皇家男子能够做到无视权利,或许也就唯得大哥一人了。 “多谢唐伯母对我父的肯定。”尹立平很真诚的朝乔春行过谢礼。 “走吧!再不进去,你唐伯父又该出来催了。”说起自家夫君,乔春的眼底眉梢都洋溢着幸福。 几人前后进去花厅。 王太守连忙迎向乔春和符致恒,恭敬的道:“公主请坐!符大人请坐!” “王大人,不必客气!” 因为符致恒身分身的曝光,乔春公主的身分,尹立平他国皇室的身分,饶是久混官场的王大人也变得不自在起来,一时之间,不各该说些什么,唯有静坐在一旁。 “王大人,大勇兄今天可有传新的消息回来?”符致恒打破了窘迫的气氛,出声问道。 王太守立刻微笑着,拱手应道:“大人,我们截下七王爷的飞鸽传书,七王爷让尹立宏秘密运输军粮赶往丽都。不过,大人请放心!我们并没有扣下传书,看过后就原封不动的放了过去。” 符致恒提过不要打草惊蛇,他前面也是赞同的。 “很好!李志已安全的押送到了京城,七王爷的军队也已伪装赶往丽都,看来他们是想在丽都汇合,然后向京城发出进攻。”符致恒点点头,也将自己收到的报情说了出来。 并没有在意尹立平的存在。 连乔春都赞赏他,豆豆也相信他,他也不好一防再防。 不过,他此刻说出这些极机密的信息,也就是测测尹立平到底可不可信?在场的人都不可能泄露出去,如果消息外泄了,那就一定是尹立平所为。 唐子诺一改刚刚对符致恒的诸多为难,面色严肃的道:“我这就书信将情况告之逍遥王,让他设法一方面清除内应,一方面伪装人马在丽都将七王爷的党羽一网打尽。” 丽都紧靠着京城,七王爷选在那里发起攻击,如果京城没有防备的话,那他一定不会很难取下京城。 这就是七王爷的高明之处,他分派人马各种伪装而行,也并不直接从北打下,而是选择蛰伏在最近的地方,伺机而起。这样的仗打起来,胜算真的不低。 相信京城内有他不少内应,届时他来个内应外合,再宫逼皇帝退位,他这个太皇的亲儿子绝对是有资格坐上宝座的。 符致恒和王太守相视一眼,纷纷点头赞同。 好计!他们伪装,我们也伪装,就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 让敌人尝尝苦头。 0 54章 故意的 “唐伯父的这个办法好!”符致恒又看向尹立平,问道:“尹兄,既然你也不赞同令弟的所做所为,你对令弟也了解一点,你认为,他有没有可能跟我们合作?如果他愿意弃暗投明,他日我一定向圣上说情,对于你们的身分,刚刚尹兄也说了,现在世上只有尹立平和尹立宏。” 他的意思很明白,就是不会暴露他们的真实身分。 尹立平轻叹了一口气,摇摇头,“他不会听我的,但是,我可以为你们提供一些有利的情报,也可以暗中帮助你们。我的要求不高,我只要你们给他一条活路。” 如果尹立宏能听他的劝,事情也就不会演变成今天这样了。 “那个绿裳从小就在尹立宏的心里种下了怨恨的种子,现在尹立宏根本就已走火入魔,他是不会听尹大哥的劝的。他甚至连尹大哥都不放过,又岂会和我们合作?”见尹立平眼底掩饰不了的担忧,豆豆忍不住的插上了一句话。 王太守眉头皱了皱,小心的看了一眼符致恒的脸色,道:“既是如此,那我们如何能让他熄去心里的恨意?” 留下一个敌人,那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既然他无意投靠,也不能帮上忙,那他们又怎么还能留下他? 这不是养虎为患吗? “我看到了立平的诚意,他既然提出这个要求,我就相信他有把握。”唐子诺站了起来,扫看了众人一圈,道:“王大人,借用一下你的书房,我先就写信给逍遥王。” 王太守连忙站了起来,神情恭敬的道:“我这就带唐当家的去书房,各位先坐,我和唐当家的去去就来。” “不必麻烦王大人了,大人让下人带我过去就好。”唐子诺摇摇头。 王太守笑着走到他的身边,伸手做了个请势,笑眯眯的道:“唐当家的不必客气,一点都不麻烦。” 见他一脸的坚持,想想也不是什么大事,唐子诺便点点头,微笑着道:“如此就麻烦大人了。” “不麻烦,不麻烦。唐当家的,请!” “大人,请!” 众人目送他们二人离开,乔春见气氛冷了下来,便看向尹立平,问道:“立平,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尹立平沉吟了一会,道:“带豆豆回来之前,我已经想好了。立宏那边我熟悉一点,接下来我会潜伏在他那里,第一时间将他的动向传出来给你们。立宏的性子与我父王极像,再加上绿裳对他从小到大的仇恨灌输,不到最后,他不会轻言妥协。现在这个时候,我在他的身边也安心一点。这么多年了,我从未尽过为人兄长的责任,现在也该是尽责的时候了,我不想发生当年我父王那样的事情,我不想再有遗憾。” “尹大哥,你是说你要回到尹立宏的身边?”豆豆吃惊的看着他,她比谁都清楚,尹立宏早已不将他视为兄弟,这个时候,他去那里,无疑就如同深入虎穴。 尹立平点点头,微笑着安抚她,道:“这事情我就想好了,我和他毕竟是亲兄弟,他不会真的伤害我的。” “那可不一定。”豆豆立刻否决,柳眉紧皱,“在翠湖时,他不同样对你下手吗?你还是另想办法吧,你这样去,我不放心。” 闻言,符致恒眉头微蹙,心里有些酸闷。 她天性热心是没错,可现在好歹也该顾忌一下他的感受吧? 当着他的面这么关心另外一个男子,而且还是一个对她有想法的男子,他就是再大的胸怀,也难免会吃味。 尹立平又怎么会看不见符致恒的不悦,当下弯唇一笑,揶揄:“小子,你瞪什么瞪?再瞪,我就后悔了。” “后悔什么?”符致恒没好气的问道,目光仍旧瞪向尹立平,像是在与他叫板,也像是在坚定自己的立场。 尹立平移目看向豆豆,眼底闪过一束狭促之光,“后悔这么快带豆豆回来,早知道,我先就带豆豆去陈国采药了。” “你敢!” “尹大哥,你知道那药哪里有?” 一道怒吼,一道惊喜,两道声音重叠在一起,符致恒和豆豆面面相觑,而乔春则是看着他们三个小辈,但笑不语。 “我为什么不敢?在山上时,豆豆还求着让我带她去呢?”尹立平像是就要与符致恒死磕到底,在乔春看来,他就是存了心要气符致恒的。 不过看着两个这么出色的小伙子为自己的女儿争风吃醋,乔春倒是没有什么不乐意的。 “对啊!当时,我让尹大哥带我去,他还不肯呢。” “豆豆……”符致恒挫折的看着豆豆,不安的问道:“你就不怕他另有用心?” “尹大哥不会。”豆豆断然摇头否决。 瞧着豆豆如此信任自己,尹立平突然有种搬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心,苦涩不已。 他不会? 他明明就动了心。 一个男人跟让自己心动的姑娘在一起,又怎么可能没有一点他想? 她这是太相信自己,还是,故意这么相信自己? 嘴角溢出一抹苦涩的笑,尹立平直直的看向豆豆,点点头,道:“对!我不会!” 从未设想过要与她邂逅,两人相遇后,他也总是坚守自己的心,不让自己被她吸引。只是心不由己,他尽管坚守又坚守,但还是失了自己的心。 明知不会有任何的可能,也知道两人之间,如果真有可能反而会没有想象中那么好。 所以,这一刻,尹立平决定放过自己,也祝福他们。 “符兄,这些天,豆豆老在我耳边念叨你,我的耳边都快要起茧了。现在还给你,我也乐得清静了。立宏那边我来负责,有什么新的情况,我会设想传信给你。”尹立平说完,便站了起来,朝乔春拱手行了一礼,“唐伯母,立平先告辞了。” 乔春起身,对他轻声叮咛,“立平,凡事小心一点!” “是,立平知道了。”说完,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呆立着的豆豆,潇洒的转身离开。 “尹兄,谢谢你!”符致恒喊道。 豆豆也回过神来,连忙追了出去,“尹大哥,你等等我,我还有话要对你说。” “不用说了,我都明白。”尹立平头也不回,朝他们摆摆手,轻身一纵,便消失在众人的眼中。 唐子诺和王太守从外面走了进来,见厅中已没有了尹立平的身影,便问:“人呢?” “走了。”乔春牵过豆豆的手,看向唐子诺道:“你们谈事情吧,我和豆豆去花园里走走。” 轻轻颔首,唐子诺一脸宠溺的看着自己心爱的两个人,“去吧!待会我谈完事就去找你们,我们一家人回【春满园】。” “好!” 豆豆扭头看了一眼符致恒,便和乔春一起离开花厅,给他们留出谈事情的空间。 “喂,小子,我还在这里呢?”唐子诺重新坐了下来,见符致恒还望着豆豆的背影,心里顿时又不爽了。 符致恒回过神来,眼底闪过丝丝窘迫,走到桌前坐了下来。 王太守看看唐子诺,又看看符致恒,眼底掠过一丝了然。 这两人迟早也会成为一家人。 符唐连婚,大齐朝的繁华盛世将会延续得更长。 这次,七王爷注定得输啊。 …… 花园里,乔春牵着豆豆在衙门后院的花园里,随意的逛了起来。异乡重逢的母子俩,话题不断,亲昵万分,两只紧握对方的手一直都没有松开过。 “亲亲,我听大白说,家里出事了。现在事情可解决了?” 乔春嗔了一眼豆豆,指着她的鼻子,嗔道:“小没良心的,你还知道关心家里啊。我还以为你一出家门,就如同飞出笼子的小鸟,都忘记家里了呢?” 闻言,豆豆跺跺脚,嘟着小嘴,道:“亲亲,豆豆是什么样的人,亲亲又不是不知道,现在又何必故意这样说豆豆呢?豆豆只是想实现自己的理解,在这段时间,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豆豆还是很想家人的,尤其是亲亲,豆豆真的好想亲亲哦。” 乔春失笑,伸手轻捏了几下豆豆的脸蛋,“这张小嘴还是一如继往的甜,你是娘亲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当然知道你的性子。对于你的决定,娘亲也是举双手赞同的,只是,你奶奶怕就不这么想了。起想不高兴吧,大家劝劝她,哄哄她,也就过去了。可当听到你被人掳人了,她可是担心又着急。” “亲亲,这次豆豆又连累你被奶奶指责了吧?”豆豆满脸愧疚,探首朝乔春脸上啵了一口,“亲亲,对不起哦!” “真是傻孩子!你奶奶气归气,她心里还不置于真的生娘亲的气,她只是担心你罢了。娘亲又怎么会放在心里?只是,这次事情过后,你是继续游医,还是?”乔春笑弯了眼睛,母女间亲蜜的互动,让她有种回到了豆豆小时候的感觉。 豆豆垂下了脑袋,没有回答。 良久过后,她才抬起了头,看着乔春,道:“我想回家!” “不去游医了?”乔春有些意外的看着她。 豆豆摇摇头,“我想去游医是为了历练自己的医术,可这段时间,我想明白了许多道理。” “什么道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55章 我也是想这么想的 “心再大,天再广,人还是渴望家的温暖。其实,只要有心,无论在哪里都一样可以悬壶济世。”豆豆说着,嘴角溢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小恒让我更加明白了,家人比什么都重要。” 符致恒对家人的渴望,这一切她都看在了眼里。在看到他和贺老爷相认时,虽然他并没有表现得多兴奋,但是她能感受得他的喜悦。 那一刻,她更深刻的明白家的重要。 她有家,又为何要远离呢? 嘴角弯弯,乔春看着眼前青春活力四现的女儿,眸中不觉涌上了柔光,还有此些迷离。时间啊,过得真快,眨眼间豆豆已到了豆蔻年华,她也有了心上人了。 伸手温柔的将她散落在脸颊上的乌发拢到耳后,感慨的道:“时间过得真快,眨眼间,你们都长大了,娘亲想不服老都不行了。” “亲亲,你一点都不老。”闻言,豆豆着急的驳道,“如果我和亲亲走在街上,别人一定以为亲亲是豆豆的姐姐,亲亲真的不老,一点都不老。不信的话,你可以问问我爹。” 乔春看着豆豆紧张的样子,不禁失笑,“你这个傻孩子,是人都会有老的一天,娘亲又不是千年老妖,又怎么不会老呢?倒是你,你刚刚可真坏啊。” 想起豆豆和尹立平一唱一和,而符致恒在一旁吃味的样子,乔春又忍不住的笑了。 “我坏?”豆豆一脸茫然的看着乔春。 乔春以指点点她白皙的额头,笑道:“还说没有?难道你刚刚是没有发现厅里酸味四溢?你却还和尹立平一来一往的把小恒酸得啊,啧啧……” “亲亲,你说什么呢?人家哪有?”豆豆羞红了脸,不好意思的跺跺脚。 她才没有故意。 “真没有?” “真的没有!难道亲亲还不相信自己的女儿不成?”豆豆翻了翻白眼,怎么亲亲会觉得自己是故意的?豆豆心里很婉惜,婉惜自己没有看到符致恒吃醋的样子。 想着,她连忙追问:“亲亲,你和爹爹是什么时候到这里的?小恒他……” “你是想问,他有没有对你的失踪很紧张?”她的话还未说话,乔春已猜了出来。[ 超多好看小说]牵过豆豆的手,母女俩亲昵的并肩走到九曲回廊里,一边赏景,一边说着贴心话。 “你怎么对自己没有自信了呢?他怎么会不紧张呢?难道你们都还没有向对方坦白自己的感情?”乔春倒是有些意外了,自己的女儿可不是一个藏得话的人。 豆豆立刻羞红了脸,抿了抿嘴唇,道:“在我被尹立宏掳走前,他曾向我坦白过他的心声,他说…他说…” “他说什么?在娘亲面前,还害羞?” 粉唇微嘟,豆豆不依的皱了皱鼻子,“亲亲,你又笑话豆豆。” “我哪有?”乔春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一脸正经的看着豆豆,“娘亲只会关心你,爱你,疼你,但一定不会笑话你。” “亲亲…你真好!”豆豆扑进了乔春的怀里,满足的吸着她身上独特的淡淡花香和茶香的混合味。 乔春身上香味是唐子诺专门为她调的养肌水,不仅清爽,能锁住水份,还能持久散发清淡的香味,让人百闻不腻。 “娘亲不对你们好,那还能对谁好?”乔春轻抚着豆豆的背,眸中柔光烁烁。 许久,豆豆才离开乔春的怀里,她站直了身子,拉着乔春在走廊边的木凳子上坐了下来,垂首一下一下的玩把着乔春的手指。 乔春也不催她,而是静静的看着她。 过了良久,豆豆才抬起头,脸上有掩饰不了的羞涩,但她的双眼放亮,眸中璀璨的光让人不觉得被吸了进去。 “他说,他喜欢我十一年了,这些年来,他努力的让自己成长,那是因为他担心自己配不上我。他还让人将我的事情,不时的传回京城给他,所以说,这些年来,我的事情,他比我记得还清楚。面对这样一个男人,我心情很复杂,起先我和重逢,我一直当他是好朋友,可听到他说了这些以后,我的心情就变得怪怪的,有点喜悦,有点不确定,还有点…唉,反正我就是说不清楚这种感觉。” 乔春了然的笑了笑,示意豆豆继续说下去。 “娘亲也经历过这样的感觉,你先说完,娘亲再说。” “亲亲也有过这样的感觉?那亲亲是对爹爹有这样的感觉,还是对三舅舅?”豆豆脱口而出,问题抛出后,又立刻后悔。 她这是怎么了?说话不经大脑? 三舅舅如今可是她的二姨父。 乔春弯唇浅笑,伸手摸摸豆豆的脑袋,道:“娘亲对你三舅舅,除了欣赏,还有钦佩,但就是没有很复杂的感觉。当年,你爹爹失踪了,我们彼此都失去了记忆,但当我们相遇的时候,却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像是有一种无形力量在拉着我们向彼此靠近。” 水灵灵的眸子月芽骤现,豆豆开心的笑了,暂时忘记了自己和符致恒的事情,反过来向乔春追问:“那爹娘不记得彼此,又是如何掩饰内心的感觉呢?” 被豆豆的话打开了记忆的匣子,乔春的目光渐渐迷离,嘴角一直溢着甜甜的笑容,“世界上有一种感觉是掩饰不住的,再精明的人也掩饰不了。所以,娘亲才说,你的复杂心情,娘亲也曾经历过。娘亲相信,娘亲和你爹,你和小恒,都是一样的,都是注定的缘份。” 乔春对符致恒的长情可是越来越欣赏。 她觉得把女儿交到他的手里,女儿一定可以幸福的。 “亲亲真的这么觉得?” “真的!” 豆豆发自内心的笑了,“亲亲,当时小恒他突然向我坦白他的感情,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但是在这几天,豆豆也想清楚了许多事情。在看不到他时,想到他会紧张,他会担心,豆豆也会很着急,而且,豆豆还会想他。当听到有人说他的坏话时,豆豆会很不高兴。” “傻豆豆,你是喜欢上他了。” 豆豆点点头,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乔春拍拍她的手,拉着她站了起来,朝前面努努嘴,道:“走,陪娘亲四处走走。” “好!” …… 杨柳镇,镇长府后院。 尹立宏将手中的纸条丢进了一旁的香炉里,小小的纸条瞬间化成了灰烬。他看着纸条瞬间燃起了小火苗,小火苗映在眼中,仿佛有两簇火苗在跳跃着。 他回头看向威虎,威虎立刻看到了他眸中兴奋的目光。 威虎小心翼翼的问道:“主子,七王爷来信说也些什么?可是定好了进攻京城的日子?” 尹立宏眸中的光芒越发耀眼,他点点头,“威虎,我再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谢主子,属下一定不负主子所望。”威虎立刻应道。 这一次,因为尹立平和唐家丫头的事情,尹立宏和绿裳对他已经非常失望,如果不是念及他这些年为他们母子的付出,恐怕也活不到现在。 现在有机会重新向他们证明自己的忠心,威虎当然乐意去做。 眸光犀利的打量着威虎,尹立宏直直的看进了威虎的眼中,像是在确认他的忠心和坚心,顷刻过后,他才点点头,淡淡的道:“我就暂且再信你一次,你的忠心不是我不相信,而是需要你自己来证明。” “是,主子。” “七王爷来信说,大事将近,他需要粮草。你立刻下去准备黄金五万两,亲自带队秘密送去丽都与七王爷汇合。”尹立宏想到大齐的皇室自相残杀,内心忍不住的激动。 他盼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只要他们自相残杀,他就有机会坐收渔翁之利。 这么多年,他部署的棋局,也该是要收子了。 “主子,我们真的要白白花他五万两黄金?”威虎疑惑的问道。 那可是恒王爷留下的东西,就这样送给大齐人,他还真的不乐意。 “你只需执行命令,过问这事,不是你该做的事情。”尹立宏冷冷的看向威虎,眸中渐染冷意。 他的事情,不需要旁人来质疑。 威虎无由的心下一惊,但还是朗声领令,“是!属下越轨了,属下这就下去安排,主子珍重!” 尹立宏转身过去,朝威虎挥挥手。 就在这里,绿裳从外面走了进来,喝住了就在离去的威虎,“慢着!”她抬步走向尹立宏,面露焦色的道:“立宏,此事你不能交由威虎去办,他心里面只有尹立平,谁知道他会不会背着咱们娘俩做出什么事来?” 她不能让威虎押送黄金。 这么大批黄金若是被尹立平得手了,那他们娘俩的计划可就都泡汤了。 “我的事情,你不要管。”尹立宏并未转身,对着滞住了脚步的威虎,命令道:“威虎,你还不下去办事?” “是,主子!属下告退!” 绿裳不依,指着威虎,斥道:“威虎,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夫人的存在?我还没让你走呢?” 威虎面露难色,但却并未停下脚步,“夫人珍重,属下告退!” “你当真敢走?”绿裳不敢置信的看着威虎背影,突然,身形一闪,长长的绿袖已经直直的朝威虎飘去,“目无主上的贱仆,留你何用?” 威虎依旧向前走,仿佛没有察觉到后面充满杀气的绿袖。 “呃?”突然,绿裳狼狈倒在了地上,她抬头看着一脸冷色的尹立宏,不敢相信的问道:“立宏,你居然这样对我?” 尹立宏并未立刻回答她,而是对着威虎,道:“威虎,你去吧。”说完,他居高临下的看着绿裳,慢慢的蹲下身子,薄唇微抿,嘴角露出的冷笑,“我说过,我的事情,不容他人指手划脚。” “我不是别人,我是你娘!”绿裳低吼。 尹立宏不以为动的站了起来,语气中没有一丝温度对远远不敢上前的仆人,道:“来人啊!送夫人回去,从现在开始,夫人不可出院门一步。如果看不好夫人,违你们是问。” 众人皆被他冰冷无度的声音吓了一跳,齐齐应道:“是!” 绿裳瞪大了双眼,仿佛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只是一个从未见过面的陌生人。这真的是她含辛茹苦拉扯大的儿子吗?他居然连自己都要软禁? “立宏,你不能这样对我!为娘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你真的不能让威虎去送东西。” 尹立宏头也不回的走了,冷冷的抛下了一句话,“如果真的为了我好,你就乖乖的待在你的院子里,不要再出来。我的事情,我自有主张,谁该信,谁不能信,我心里比谁都清楚。” “立宏……” “送夫人回去!” “是!主子!”众人不敢再怠慢,连忙走到绿裳身边,不顾她的愤怒半架半扶着她回院子。 056章 6想念你的怀抱 尹立宏回到房间,下令谁也不能打扰,关上房门,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树影婆娑,皎洁的月光穿透过树叶间隙中,银色的斑点印在地上,像是洒下了一地的银子。风吹动,晃动着的暗影在脸颊上闪动。 大树下,两个黑衣人紧紧的抱在一起。 过了许久,两人才依依不舍的分开,月光下,赫然出现的是尹立宏和一个面容清秀的女子。 尹立宏松开环在她腰上的手,脸上的柔情也尽数收起,面色淡淡的问道:“紫月,事情办得如何?” 紫月的的心颤抖着,极力压抑心里怦然的感觉,抬头看向尹立宏,应道:“主子,事情办得很顺利,只是没有想到唐子诺和【姑苏派】联手,这么快就识破这事跟晋皇没有关系。至于七王爷那边,他的一举一动都如紫月给主子的信息一般,并无异处。” 紫月是尹立宏暗植在七王爷身边的女子,这些年来,她为尹立宏收集许多千金也难买的情报,也为他监视着七王爷的一举一动。 她是江湖上只闻其名,不见其影的千面罗刹。 无论是正邪都对她很忌讳。 她看向尹立宏的目光,渐渐痴迷,尽管她定力不俗,尽管她在极力的压抑自己的情感。半年未见,想不到再见时,尹立宏比以前更加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了。此时此刻,她仿佛置身在梦境之中,刚刚有个人紧紧的拥抱她,给她依赖,给她温暖。 她再也不是一个被人嫌弃的小叫花子了。 “主子。” 紫月的声音低柔,显然是压抑着心中那澎湃而思念的情绪。她一路以最快的速度赶来,不分日夜,只为可以早点来见他。 没有人知道,她练功时,她蜇伏在暗处时,她所有的动力都来自尹立宏曾给过她的温暖,都只为了早点完成任何,早点回归这个温暖的怀抱。 她痴,她狂,她飞蛾扑火。 为了武功高强,为了尽快帮上他的忙,她千方百计觅得提高内力的邪方子,为此,她仅仅只剩下一年的生命。但是这些她都不后悔,只要是为了尹立宏,她做什么都愿意。 当然,她的这些事情,她并没有让尹立宏知道。 “紫月,你这次怎么来得这么早?”尹立宏脸上又渐渐染上了柔色,“我可不想你太过辛苦,待到那一刻,我希望可以牵着你的手,一起走向那个位置,那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荣耀。” “主子。”紫月眼泪汪汪的看着尹立宏,心情激动难平。 尹立宏弯唇一笑,柔软温热的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背,薄唇轻启,“这个时候,你还唤我主子?” “立宏。”紫月压制着所有的情绪,抬头痴痴的看着月光下更显得俊逸非凡的尹立宏,满目情深。 尹立宏轻轻一带,便将紫月揽入了怀中,嘴唇凑在她的耳边,轻道:“紫月,在这个世上,你是唯一让我没有条件信任的人了。请你,求你,一定一定不要让我一个人孤军奋战。” 他害怕一个人。 他强势,他容易情绪失控,他容易不相信别人,那都是他本身就缺乏安全感的表现。 “不会的,我不离开你!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站在你这边,我也一定一定会义无反顾的为你尽最大的努力。因为没有你,也就没有紫月的今天,紫月不能离开你,更不能没有你。” 紫月伸手紧紧的环住了尹立宏的腰,粉脸紧贴在他的胸膛上,脸上露出一抹坚毅的神色。 他是她的一切。 他是她活在这个世上的唯一理由。 她不会放开他,直到她闭上眼睛的那一刻。 良久,紫月才轻轻的推开尹立宏,抬头看着他,道:“立宏,我们走吧!那边一切都已办妥,就等你这个东风了。 [ “好!我们走!” 尹立宏牵着紫月的手,两人相视一眼,默契的轻身一纵,双双消失在夜色之中。 …… 柳州城,贺府。 唐子诺本是想谈完正事后,就带着妻女回他们唐家在柳州城的【春满园】分铺。只是没有想到,刚出衙门就见贺老爷已在那等候多时,乔春急于了解符致恒的一切,面对贺老爷的邀请,当下便应了下来。 贺老爷盛情款待唐子诺和乔春,席间更是泪然潸下的讲述了符致恒的身世。闻之,乔春对符致恒更是心疼几分,当下就决定以后一定当他是自己的亲儿看待,给他一份母爱。 两家人边吃边聊,一顿晚饭竟吃了一个时辰。 饭后,乔春以别积食为由,打发豆豆和符致恒两个年轻人去园子里逛逛。而他们夫妻则是陪贺老爷又聊了一会,这才由贺府的下人领着去客房休息。 此刻,乔春坐在桌前,抚额头痛的看着在房门前走来走去,目光一直朝门外望去的自家男人。 瞧着他紧张的样子,她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道:“二哥,你别再我面前走来走去了,我的头都快要被你给转晕了。你到处在紧张什么?豆豆又不是小孩子了,而且有小恒在身边,她不会有事儿的。” 这个男人啊,典型的准岳父心理。 “就是有他在那里,我才更担心。”唐子诺停下了脚步,看着门外沉吟了几秒,然后抬步往外走,“不行!我得去看看才能放心。” 身后,乔春一声喝令,“站住!” “春儿,你别拦着我,我真的不放心!”唐子诺无奈的停下了脚步,扭头一脸担忧的看着乔春。 乔春走了过去,拉着他的手就往房间里走去,并随手关上了房门。她身抵着房门,抬头看着唐子诺,不悦的问道:“二哥,春儿是老了吗?” 唐子诺一头雾水的看着她,立刻摇头,道:“一点都不老!还像当年一样年轻漂亮,而且还有了当年所没有女人韵味。” 春儿这是闹哪一出? 这个时候,干嘛要拦着他? 她难道不知道自己的女儿是多么的吸引人?她难道不知道一对两情相悦的人走在一起,花前月下的,更是容易做一些冲动的事情吗? 这样的事情,他们可没少做过。 “果真?”乔春身后的手,悄悄的栓了门闩。 唐子诺重重的点头,“当然!” “依我看,并不然。你这是在敷衍我。”乔春一脸严肃的看着唐子诺,眸底闪着淡淡的伤怀。 这一下可不得了,唐子诺立刻手足无措的上前,双手紧握着她的肩膀,一字一句的道:“我并没有敷衍你,我所说的话,没有一字是假的。在我的眼里,你真的一直都那么的年轻漂亮,永远都是我心中的茶仙子。” 乔春一脸委屈的看着他,“可是,你却忘了自己有多久没有安安静静的抱过我,你却一心想要离开这个有我的房间,面对我,你却一直心不在焉。” 面对乔春的指控,唐子诺当场就傻了眼。 想想自己这些日子因为突发事情太多,每日早出晚归,有时甚至连晚归都没有,的的确确的忽略了乔春,两个人也真的已经很久没有一起腻歪了。 可是,他是有原因的。 她不会是真的伤心了吧? “春儿,我没有!只是这些日子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我的确是……” “嘘!”乔春以指点住了他的唇,两人的目光立刻就交缠在一起,“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我很想念很想念你的怀抱。” 本是想留下唐子诺,不让他去破坏两个孩子谈心的时光。 只是这一刻,她的手指抵在他的唇上,他的唇温透过她的手指,将一股股的电流袭向她的四肢百骇,让两个人都心身俱颤,缓缓靠向对方。 房门上,两道身影交缠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温馨唯美的画面。 突然,烛光一闪,房间里一片漆黑。 花园里,豆豆面带温柔淡笑,与符致恒两人并肩在月下散步,她悄悄的抬头看向一旁的符致恒,眼中尽现柔光,原来在不知不觉间,他们之间的关系,竟然有如此多的变化。 从未想过,自己的未来的心仪对象会是一个儿时的故友。 看着他脸上的银色面具,在月光的照耀下,面具散发着淡淡的银光,从未改变的一袭白袍,此刻虽然看不见他的容颜,却仍旧能给予人一种风华绝代的感觉。 符致恒停下了脚步,他看了眼四周的情形,随即目光又落在了她的脸上,许久都不开口说话。直到豆豆被他的目光看到不好意思了,他才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伸手将豆豆揽入了怀中。 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头上,闭上眼睛,享受着梦寐以求的拥抱。 “豆豆,你终于回到了我的身边,我终于不用再提心吊胆,终于不用再寝食难安了。真好,真好啊!” 他本有些后悔这个冲动的拥抱,但见豆豆并未挣扎,而是柔顺的窝在他的怀里,他的心不禁飞扬起来,连忙不舍的轻推开她,问道:“豆豆,你已经想好了对不对?” 他屏息等待,目光一瞬不瞬的紧锁在豆豆的脸上。 她是看清了自己的心,她这个不反对的拥抱算是对他感情的回应吗? 豆豆直直的回视他,久久没有说话,只是就那样静静的看着他。 两个人,一个屏息等待,一个无言打量。 月光洒落在他们的身上,仿佛在他们的周身镀上了一层银光,让两个出色的男女怎么看都像是来自九天之外的仙子,美得找不到贴切的形容词。 057章 你7不用担心 “你在看什么?”符致恒任她打量了老半天,最后见她若有所思,便出声问道。 豆豆睢着他颇为紧张的模样,低声笑道:“看你。” 夜已深,风已凉,她却感觉到自己的心热乎乎的,怦怦直跳。 在朦胧柔和的月光下,她打量着面前的男子,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 他长得很高,她只能到他下颌处,此时再仔细看,才发现他僵硬的身子,紧抿的嘴唇,无一不显示他的紧张。看到这里,豆豆的心又是一暖,决定不再吊他的胃口,就像娘亲说的那样,向他说出自己的心事。 “小恒,在我失踪的这几天,我想了许多,也发现了许多自己以前不明白的感觉是什么。”说着,她弯唇一笑,道:“我想,我的心也像你一样,只是我有些迟钝,现在才明白过来。” 见到不到他的那几天,她深深的了解了何为相思?他的身影总是萦绕在脑海之中,她也由此渐渐的懂得何为男女之情。 说出来是让人觉得有几分可笑,以前,她只是当他是好朋友,但却不知在那段逃亡的日子里,他给自己的温暖,竟在不知不觉间入了心。或许,就像娘亲说的那样,这就是命运,这就是缘份。 符致恒闻言,眼中无法掩饰的闪烁着璀璨的光芒,目光柔和的望着豆豆笑道:“豆豆,你真好!”说着,他忍不住又将豆豆拥进怀里,这一刻,他的心不再忐忑,不再漂浮不定,像是找到了一个可以停靠的港湾,春暖花开。 二人相拥间,温情无限。 “小恒,现在的情况是不是很严重?”豆豆凝眉,温顺的依偎在他的怀里。 符致恒眼眸闪了一下,轻轻的摇摇头,道:“这些事情你不用担心,我和唐伯父,王太守,还有逍遥王已有了周详的计划。这一次,我们一定会将七王爷的所有力量一并瓦解。” 豆豆移目朝上空明月看了一眼,垂首轻叹一声道:“小恒,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情?” “你是说尹立宏的事情,这事我不是已经明确表过态了吗?”符致恒的目光柔和而含情,看着豆豆不移分毫。 她这又是怎么了? “可他不仅是晋国的皇室,而且还做了企图谋反的事情,如果皇上知道了,恐怕也不是你或娘亲又或义父求情就可以网开一面的。”豆豆有些忧心,并不是不相信符致恒,而是她知道谋反这个罪有多重。 尹立宏还好说,可如果还涉及到了尹立平,那该怎么办? 再怎么说,尹立平都不是坏人,他还三番两次的救过自己。 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符致恒伸手轻刮她的鼻尖,故作轻松的道:“没事!我和皇上亲同手足,再说了,有我们这么多人证明,皇上不会多心的。” 她的忧虑不是没有道理,但是他对皇帝有信心。 只要尹立平为此事立下大功,皇帝那边还有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年纪虽大了,但却丝毫不影响她的睿智。 “嗯,我相信你!”豆豆笑着点头,月光下,她的笑容宛如那盛开的花儿,娇艳动人。 符致恒瞧着她愣愣出神,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护住她的笑容。 “豆豆,我最喜欢看你的笑容,请你相信,我一定会尽最大努力的让你一直一直都微笑。”像是对她保证,其实却是符致恒对自己的要求,对未来的决心。 豆豆笑着偎进了他的怀中,笑着点头。 她相信他! 一旁茂盛的树枝无风而动,躲在大树上的大白看着相依相偎,你情我浓的两个人,嘴角不禁高高勾起。正当她犹豫着要不要现身的时候,符致恒突然开口,“大白,你别躲了,出来吧。” 闻言,大白和豆豆皆是一怔。 豆豆迅速的推开了符致恒,羞红着脸四处扫看。( 符致恒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怀抱,突然有点后悔,后悔不该这么早就唤大白出来。只是,现在的情况严峻,大白是负责和尹立平接线的人,这个时候她出现在这里,只怕是尹立平有什么新的消息。 大白从树上跳下,目光来回在豆豆和符致恒的身上打转,笑嘻嘻的行礼道:“大白见过主子。”她的眸光闪闪发亮,像是在说主子这次失踪可是因祸得福,至少明白了自己的感情。 如果小白看到刚刚他们二人相拥的一幕,真不知会笑成什么样子? “大白,辛苦你了。”豆豆红着脸点头。 嘴角上扬,眸子闪过一丝狡黠的光,大白点头应道:“躲在树上喂蚊子确实是挺辛苦的。” “呃?”豆豆只觉脸上滚烫起来,想到大白看到了刚刚的一切,她羞涩的低下了头。 瞧着豆豆娇羞的模样,符致恒佯怒的瞪了一眼大白,“大白,可不许欺负你的主子。” “欺负?”大白无辜的眨眨眼,“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我家主子说过,她的属下不能对她有任何隐瞒。再说了,我家主子都没有对我发难,符公子这么急着出头,可是心疼了?” “你这贫嘴的丫头,你快说正事吧。”说不过她,符致恒只得问她正事,把焦点从豆豆身上分散开来。 说到正事,大白立刻就收起了刚刚玩笑的模样,一眼一板的向符致恒和豆豆汇报,“尹公子传来消息,尹立宏派送押送粮草的人是威虎。不过,他们押送的不是粮草,而是五万两黄金。如果尹公子没有猜错的话,怕是七王爷早已与粮商协商好,让那些人统一把粮草运往丽都。” 沉吟了一会儿,符致恒又问:“尹兄,他可有什么对策?尹立宏呢?” 本以为尹立宏会亲自出马,没有想到他只是派威虎去。 “尹公子还在监视尹立宏的一举一动,他让我过来通知你,威虎那边就交给你们安排了。”大白说完,目光又落在一旁豆豆的身上,“主子,都是属下不力,让你受苦了。” 豆豆连忙摆手,“这不是你的错,事情都过去了,你也别再放在心上。我现在不是好好的站在你的面前吗?我很感谢李阁主将你们姐妹送到我的身边,只是不知小白现在怎么样了?” “小白那丫头啊,她现在已经开始赶回柳州城了。”大白笑了笑,她还真的是想念小白,似乎想起了一件有趣的事儿,大白笑逐颜开的道:“主子,有所不知,前不久乔冬掌柜听闻山中村出了事,便急着赶回。” “还有呢?”豆豆知道大白不会无缘无故这么说,突然,她若有所悟的笑道:“李阁主一定不会放过护花的机会吧?” 难道是四姨和李文贵的事情有了新的进展? 不过,如果李文贵真的跟着四姨回山中村了,依姥姥的性子,一定不会错过任何搓合的机会。 四姨的亲事一直都是姥爷和姥姥的一块心病,如今见有男子一路护花而归,肯定是少不了一翻劝哄威诱的。呵呵!四姨啊,这一次怕是逃不开李文贵的手掌心了。 这个李文贵倒是聪明,居然知道她四姨的七寸是姥姥。 只要姥姥点头,那姥爷和四姨都不成问题。 “呵呵!主子真聪明,乔冬掌柜已经答应了婚事,乔老夫人说了,年前就择个好日子把他们的婚事给办了。”忆起乔老夫人做事风风火火的样子,又想起前主子‘诡计’得逞的样子,大白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 毕竟这是她的前主子,如今可以看到他幸福,这对她来说,无疑是一件大喜事。 用小白的话来说,那就是从此这世上就少了一个到处让女子芳心破碎的男人了。 李文贵并不多情,也从无沾花惹草,可这并不影响江湖女子对他的爱慕,想起他所到之处,所引起的轰动,大白失笑摇头。 豆豆愣了一下,“这么快?” “如果不是听说主子的事,恐怕乔老夫人会让他们择日不如撞日就拜堂成亲了。” “呵呵!”想起姥姥的处事风格,豆豆深表同意,嘿嘿的笑了起来。 真好啊!如今四姨也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 “大白,你回去告诉尹兄,威虎这边我会安排,尹立宏那边也劳他多多费心。你转告他,他是我和豆豆的朋友,我们都希望他平安归来。”千言万语他不知该如何表达,对于尹立平的举止,他除了钦佩,剩下的全是感激。 感激他多次出手救下豆豆,感激他在大情大义面前,做下了那么伟大的选择。 豆豆说的没有错,他是一个好人,一个值得世人钦佩的人。 其实,他心里知道,他还感谢尹立平没有向豆豆表明他内心的感情。 而是隐在了自己的心底。 大白点点头,“是!大白这就先离开。”说完,她依依不舍的看向豆豆,轻声叮咛,“主子珍重!” “嗯!大白,你万事小心!”目送大白离开,豆豆转过身,垂首往回走,“小恒,夜深了,我们也回吧。” “好!夜里风凉露大,你也该歇休了。”符致恒追了上去,与她并肩而行,“你好好的睡一觉,万事有我在呢,你不用担心!” “嗯!” …… 官道上,一支镖队押着几十个大红漆镖箱按序前进,路逢上坡,拉着镖箱的马儿吃力的向前,不时的喘着粗气,马儿身上全都汗淋淋的。这支镖队昼夜不歇,一路上不知累死了多少马儿。 突然,空气中传来一阵淡淡的香味。 0 58章 真假难辨 官道上,一支镖队押着几十个大红漆镖箱按序前进,路逢上坡,拉着镖箱的马儿吃力的向前,不时的喘着粗气,马儿身上全都汗淋淋的。[ 超多好看小说]这支镖队昼夜不歇,一路上不知累死了多少马儿。 突然,空气中传来一阵淡淡的香味。 几道黑影飘然而至,没有理会那些已经如同木头人的镖师,而是快速的打开大红漆镖箱。只听见静夜里响起了咔嚓一声,紧接着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众人面面相觑,纷纷揉揉眼睛,眼大眼睛反复确认那镖箱里的东西。 这是怎么回事? 不是说这里面装的全是黄金吗?可这些哪是黄金?一箱一箱装的全是鹅卵石。 这些人是疯了吗? 没日没夜的赶路,押运的却是这么一箱箱的石头。 其中一人朝众人做了个手势,不一会儿,众人合上箱门,悄然离去。 又是一阵淡香飘过,押镖的人继续赶路,仿佛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 柳州城,衙门。 王太守背手踱步,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人,皱眉问道:“你们说什么?那镖箱里装的全是石头?”这怎么可能?大白明明就说威虎押运的是黄金,怎么一眨眼这箱子里装的东西就成了一文不值的石头? 这事有蹊跷。 如果真是运石头,他们犯得着这样押运吗? 难道敌人是在暗渡陈仓? 他抬目看向站在书架前的符致恒,轻声问道:“大人,这威虎会不会是在故意戏耍我们?或者是,他们根本就是在掩人耳目,暗渡陈仓?”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如今看来,我们也唯有让尹立平查查看,这中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符致恒转过身来,眉头轻蹙。 闻言,王太守的眉头皱得更紧,低头沉吟片刻,他又抬头看向符致恒,意味深长的道:“大人,这次的消息就是尹立平传来的,如今出了这事,属下觉得并非偶然。我们是不是对他的话也该有所保留?” 他本就不相信尹立平,只是,见符致恒和乔春等人都相信他,迫不得已这才收起了自己的疑心 如今看来,这个尹立平根本就不可信。 符致恒摇摇头,看着王太守的眼神中含着不可动摇的坚信,“我相信他!这事我自会有安排,你让兄弟继续跟着威虎,看看他们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他相信尹立平,因为他相信豆豆和唐子诺夫妇。 只要是她们相信的东西,他一定不会持有任何的怀疑。 “是,大人。”王太守欲言又止的看着符致恒,摇摇头,垂首离开。 符致恒唤来李文贵暂借给他的人,细细的交待一番后,他也离开了衙门,回到贺府。 唐家的【春满园茶馆】离贺府并不是太远,穿过几条街就到了。 乔春一早就带着豆豆一起去自家的铺子查看,毕竟是自己的产业,人都到了,她总不可能连个脸都不露。再说了,她手下的掌柜全是忠心侍主的人,她来了,多少也要亲自去慰问一下。 母女二人去茶馆坐了一个上午,又结伴一起出街,小别重逢后,母女俩粘得更紧。 “你这丫头,以前上街,你哪回不是我三催四逼才愿回家的,这次是怎么了?变性了不成?这才走了两条街,你就嚷嚷着累了?”马车上,乔春嗔瞪了一眼趴在窗口上看着外面的豆豆。 瞧她这模样,哪像是累了?又哪像是不想逛了? 依她看来,这丫头明明就是心里挂记着符致恒,这才嚷着回贺府的。 真是女大不由娘啊。 豆豆回过头来,扁扁嘴,道:“亲亲,我是真的累了。若是亲亲还想再逛的话,豆豆这就陪亲亲再逛?” 乔春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道:“你这丫头,少来啦!陪我?我看你啊,心里是想着那个臭小子吧?” “人家哪有?”豆豆羞红着脸,垂头玩把着腰带上的丝带。 “没有?” “没有!” “真没有?” “真没有!” 眸中闪过一丝笑意,乔春朝马窗外看去,抿唇一笑,唤道:“小恒,你怎么会在这里?” “啊?哪里?唉哟……”豆豆站了起来,头撞上车顶,顿时就痛得呲牙咧齿,小脸皱成了一团。 乔春连忙拉她下来,查看一番,见并无大碍,又笑着挪揄她,“瞧瞧,还嘴硬说没有呢?这下不就是不打自招了吗?你这丫头,你是娘的女儿,你的心事,做娘的还能不明白?” “亲亲,你轻点,痛啊。”本只是痛一下就过了,可这个时候,豆豆实在是不好意思啊,只好喊痛掩饰自己的羞涩。 突然,车帘被人从外撂开,一阵风刮了进来。眨眼间,豆豆的额头就被一只带有薄茧的手给覆住,焦急的声音也从她的头顶传了下来。 “豆豆,你怎么了?”符致恒着急的查看豆豆的脑袋,忘记了对乔春行礼。 他刚刚经过,突然听到豆豆的惨叫声,本以为是幻觉,扭头一看认出了贺府的马车,连忙跳上来察看情况。 “呃?”豆豆抬头愣愣的看着他,眨了眨眼,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还以为亲亲是在逗自己的呢?没想到还真的是他。 乔春笑着靠坐下来,愉快的闭目养神。 自己只是胡说逗一下豆豆的,还真没想到自己的话这么神准。 看来,她还有当半仙的潜质。 “我刚从衙门回来,突然听到你的声音,所以就上来看看。” 豆豆闪了下身子,符致恒的手从头上滑了下来,她看向闭目养神的乔春,脸色绯红的道:“娘,你怎么又戏弄我?” 乔春轻笑了一声,眼睛仍旧闭着,只是从她弯弯的嘴角可以看出,此刻,她的心情很不错,“我哪有戏弄你?这不,小恒不是出现了吗?你自己着急想到人家,把头给撞了,可别赖在你娘身上。” 这丫头,呵呵。 闻言,符致恒双眼骤亮的看向豆豆,豆豆连忙垂下了脑袋,脸上火烧火燎起来,声若蚊吟:“人家哪有?亲亲,这到底谁才是你亲生的?” 哪有亲娘这样当着别人的面,这般笑话自己的女儿的? “你啊!如假包换。”乔春笑着睁开眼睛,看向一旁已经含笑坐了下来的符致恒,问道:“小恒,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事情怎么样了?” 说起正事,符致恒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神色微凝的应道:“伯母,派去跟踪威虎的人传来消息,说是威虎押送的并不是黄金,那镖箱里全是石头。”说完,他将目光放在了豆豆身上。 豆豆猛的抬头,惊讶的看向符致恒,“怎么会这样?大白明明就说是黄金的?” 为了这事,她还特意给那些人配了一些特殊的药粉,为的就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换掉威虎押送的黄金。可怎么黄金就会变成石头了呢?尹立平和大白是不可能送假消息出来的。 乔春也皱起了眉头,陷入沉思中。 豆豆抬头看向符致恒,见他嘴唇紧抿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担忧的出声询问:“小恒,你难道怀疑大白和尹大哥?” “没有!”符致恒摇摇头,“我只是想不通这其中的原因,大白是你的人,我对她也是了解的,她不可能传假消息出来。尹兄的身份虽然尴尬,但是,我相信他!” 正当豆豆和符致恒疑惑沉思时,乔春忽然开口:“以假乱真的戏码看多了,却没有看过以真乱假的。” “伯母(亲亲),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二人异口同声问道,四目紧紧的看着乔春。 乔春坐直的身子,目光在他俩的脸上扫过,“意思就是你们所理解的那样。那些东西不是石头,还是真的黄金。这个尹立宏真是个狡猾的,他这招用得真好。对了,小恒,派着跟踪的人都回来了?” “没有!”符致恒摇摇头,我让王太守通知他们,继续跟着。 “很好!你让他们验证一下石头的真伪,不管是真是假,继续跟着,不要打草惊蛇。尹立宏不是觉得自己很聪明吗?我们先让他高兴高兴。”乔春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冷冷的笑容。 她要让尹立宏尝尝什么叫做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只要他们的人跟着,那些像石头的黄金就一定不会落入七王爷的手中。 符致恒一脸佩服的道:“伯母,小恒佩服。”说着,他看了一眼豆豆,又道:“伯母,你和豆豆先回去,我这就再回衙门一趟。” 乔春笑了笑,点头,“好!你先去忙!” 豆豆目送符致恒出了马车,她扭头看向乔春,问道:“亲亲,你怎么会觉得那些石头是黄金呢?” “因为我相信尹立平。”乔春弯唇笑道。 尹立平没有再送来消息,那就说明,尹立宏是真的派威虎去押送黄金,也并没有发现有第二支人马。而他们的人一路紧跟,并没有给对方调包的机会,那只能说明,黄金是真不假。 七王爷马上就到丽都了,尹立宏没有时间,也不可能延时去耽误七王爷的大事。 不过,现在看来,这个尹立宏恐怕并不是真的要帮七王爷,他的目的怕是如同当年的恒王爷。 如果真是这样,那依这个尹立宏的能力,怕是七王爷也只有被他戏耍的份。不知道大哥那边的情况如何?二哥的消息有没有传达到大哥那里? ------题外话------ 各位亲亲,妞妞最近比较忙,第一写好了豆豆篇大结局的小纲,第二,写了新文的大纲和3万字的存稿,希望明天开始,各位亲亲能够关顾和支持妞妞姐的新坑。 豆豆篇下周内会上传大结局,敬请送注。 谢谢大家! 059章 又又恨又悔 月上中天,树影轻晃,大白站到尹立平身边,一脸严肃的低声了几句。 眸光骤变,尹立平轻拨开树叶,目光紧紧的盯着那扇房门。尹立宏已经三天没有从房间里出来过了,每天除了送三餐的下人外,并未见其他人进出。 只是,每天夜里他们在外面依稀可见尹立宏的身影在房里来回晃动。 心里骤然浮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尹立平放下树枝,沉吟了一会儿,他抬头看向大白,朝她做了个手势,然后,轻身一纵就消失在夜色中。 吱……尹立平绕到了院子后面,推开窗户,身手敏捷的跳进了尹立宏的房间里。 漆黑的房里暗香萦绕,眉头一皱,尹立平暗叫一声不好,正想从窗户上跳出去,身子却不爱控制的向后趔趄几步,两眼一黑,不省人事。 “把他丢进密室。”房间里,冷森森的声音乍然响起。 “是,主子。” 只听见房间里响起了微弱的声音,不一会儿,又恢复了寂静。 绿裳看着被绑在石柱上的尹立平,目光阴戾,浓浓的恨意从眼底迸射出来,一挥手,朝身边的下人冷声吩咐,“把他泼醒。” 这个尹立平她早就恨得牙痒痒的,如果不是他,立宏又怎么会三番两次的忤逆她,又怎么会那样对她? 今天,他落在她的手里,只能怪他自己,谁让他天堂有路不走,地狱无门偏要闯。 他如果没有不良居心,他也不会来这里,更不会让自己守株待兔而抓。 她相信,恒王泉下有知,也一定不会怪她。 “是,主子。”下人们壮着胆打水泼向晕迷中的尹立平,他们知道尹立平的身份,但却也看出了绿裳对他的恨意,所以不敢不从。 冷水兜头浇下,尹立平幽幽的醒了过来,他艰难的睁开眼睛,只觉浑身无力,头涨脑晕。模糊的目光触及一脸得意的绿裳,他突然清醒了过来,晕迷前的记忆袭入脑海里。 他怒目瞪向绿裳,问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做什么?”绿裳反问了他一句,咬牙切齿的笑了几声,道:“你还好意思问我?你为何不先向我解释一下,你半夜三更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我是来找立宏的。” “找立宏?你白天不来,非要这个时候来,还有,你没事躲在院子里的大树上,日夜不休,你可别告诉我,你是为了保护立宏,你是对他兄弟深情。” 绿裳上前,伸手抽了尹立平几大耳光,继续骂道:“你骗得了立宏,可骗不了我。你自己没志气,甘愿做一坨烂泥,我不怪你,也跟我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但是,你试图把我儿子拉到你的阵线上去,这就跟我有关系了。你有这样的心思,我不会放过你!更不会让你有机会去做这样的事情。” “你想怎样?”尹立平问道。 “我想怎样?哈哈!”绿裳仰头笑了起来,拿过一旁的鞭子,瞪着尹立平,一字一句的道:“你曾说过,也曾喊我一声二娘,既是如此,那作为长辈的我,眼看着晚辈不成器,教育一番也是合情合理。”说完,她扬起鞭子,狠狠的朝尹立平身上抽去。 密室里响起了呼呼的挥鞭声,下人们听着鞭子一鞭一鞭落在皮肉上的声音,纷纷移开了视线,不忍直视。不一会儿,尹立平的身上就布满了血痕,但他却连哼都不哼一声,咬牙忍受。 见他如此,绿裳更是怒不可抑,手中的皮鞭抽得一次比一次用力。似乎想要把她这些年来,一点一滴的委屈全都发泄在尹立平的身上。 “你知错了没有?” “我有何错?” “你还嘴硬,那就休怪我手下鞭子无情。”面对尹立平不服软的态度,绿裳一边骂一边鞭打。 豆大的冷汗从额头上滴落下来,牙齿咬破了嘴唇,尹立平终于受不住的晕了过去。 绿裳恨恨的丢下了皮鞭,行至一旁坐了下来,伸手端过茶杯细细品茗。一旁的下人们,用力的眨了眨眼,又移目看了满身是血的尹立平一眼,有种云里雾里的感觉。 刚刚那个儿狠心毒辣的女人,真的是眼前这个优雅品茗的人吗? 良久,绿裳休息够了,便放下茶杯,抬目看向狼狈的尹立平,嘴角溢出一抹冷笑。她重新站了起来,瞥向一旁的下人们,吩咐:“去兑几桶盐水进来。” “这个?”下人们一听,纷纷垂下了头。 一身是鞭伤,现在还要用盐水泼身,这样会不会太狠毒了一点? 毕竟这人也算是他们的主子之一,他们这么做将来会不会变成殃池中鱼?他们是下人,命不值钱,主子们之间的过节,他们如果能避,自然是有多远避多远。 这样最好。 见自己的下人居然不听自己的吩咐,绿裳盛怒之下,拾起扔弃在地上的鞭子,不由分说就动手往那几个下人的身上抽去。一时之间,密室里哀嚎声四起。 想起尹立平的硬气,再看着这些满地打滚乱窜的人,绿裳怒吼:“一群没用的废物,快去提盐水进来。” “是,是,是!主子息怒,小的们这就去挑盐水。”下人们连滚带爬的下去了,不一会儿,他们便提来了几桶盐水,不知是不是怕绿裳将怒气撒在自己的身上,几个下人垂着脑袋颤巍巍的站在桶边。 绿裳将他们的神色收入眼中,嘴角轻轻勾起,溢出一抹满意的笑容。 “给我泼醒他。” “是!”下人们心中冒起一股冷气,身子颤了颤,提起水桶闭上眼睛用力朝尹立平身上泼去。 “啊……”盐水洒在伤口的锥心痛感,让晕迷中的尹立平立刻痛醒,再也忍不住的吼叫起来。他的声音让绿裳的脸上的绽开了笑容,让下人们的双脚打颤,纷纷垂首闭目,不敢观看。[ 超多好看小说] 这该是如何的疼痛? 大白在大树上左等右等,眼看着天都朦朦亮了,可就是没有看到尹立平回来。她不禁着急起来,目光紧紧的锁在尹立宏的房门上。 这人是怎么一回事? 怎么这么久了都还不出来? “你就喊吧,你就是炸了这个密室,外面也听到声响。”尹立平叫得越凄厉,绿裳脸上的笑容就更浓一分,她将手中的鞭子丢进装满盐水的桶中,嘴角轻勾的看向尹立平,问道:“你知错了吗?你还要试图挡我们母子俩的路吗?” “我没错!”尹立平头一偏,不再看向绿裳。 此刻的绿裳已经失去了理智,她心里只有权势和仇恨。 自己多说无益,现在看来,她就是成心要找着理由对付自己。 “你还敢嘴硬?”绿裳拿起被盐水泡浸过的鞭子,用力的鞭向尹立平,“你还不认错?你究竟是真的没有认识到自己错误?还是根本就不将我放在眼里,根本就是在与我叫板?” “……”尹立平咬紧了牙关,任由绿裳对他鞭打。 “你现在不说话,是不是表示对我的抗议?”绿裳下手又重了几分,“你以为你在立宏的心中真的有那么重要吗?他是我的儿子,他身上流着王爷的血,他不可能像你这般窝囊。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哈哈!你一定想不到的,总有一天,你会心甘情愿的对我们母子俩称臣。” 称臣? 尹立平皱起了眉头,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二娘,立宏做什么去了?你们千万不要做傻事,这里是大齐,就算这里是晋国,你们也不会是皇伯父的对手。” 他们知不知道,如果真的对起手来,那就是鸡蛋碰石头。 “你住口!”绿裳听着他口口声声的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气不可挡扬起鞭子一下一下的抽了过去,“闭上你的乌鸦嘴,我和立宏计划了这么多年,这一次,一定会赢的。我们不仅要赢,还要把王爷当年想要一切都收入手心,牢牢的抓住。我们再不要隐姓埋名,我们再不要流浪在外,我们要高高在上,我们要让所有曾伤害过我们母子俩的人,统统得到该有的惩罚。” 说着,她怒指着尹立平,一字一句的道:“你就等着瞧吧!” “你们不会赢的。” “来人啊!”绿裳怒喊,指着尹立平,道:“给我狠狠的打。” “是,主子。” 绿裳将鞭子交到了下人的手中,“记住别把他打死了,我要让他看着我们母子俩意气风发,高高在上。” “是,主子。” 绿裳怒瞪了一眼尹立平,转身,愤愤离开。 突然轰隆一声,绿裳停下了脚步,她看向一旁的下人们,朝他们示了个眼色,那几人立刻警惕的朝密室门口走去。 尹立平扭头看了过去。 绿裳看了一眼尹立平,悄悄的往后退了几步,眼底闪过一束精光。 密室入口出现一抹熟悉的白影,尹立平心头一热,冲着大白喊道:“大白,你快走。你快去通知豆豆,尹立宏并不在杨柳镇。” “啊?”大白几下就解决了家仆,抬目看向尹立平,见他一身狼狈,浑身是血,心下不忍,立刻应道:“不!要走就一起走。他们不是我的对手,我这就救你出去。” 不过,是几个时辰的事情,他就已被他们折磨成这副模样。再留他下来,只怕难有活命。 “一个都不能走!”绿裳突然出手袭向大白,两人缠打在一起,难分上下。 大白忙中抽空冲着绿裳,骂道:“你这个老女人,你居然这样对待他,果然是天下后娘都一般毒。今天,我就要从你手中救走他,远离你的这个老恶婆。如果不是怕无人替你收尸,他又何必来到这个让人恶心的地方?给你尊重不要,真是不识好歹。” “臭丫头,且让我撕烂你这张臭嘴,一个没教养的丫头,也配在这里对我指手划脚?”绿裳狠狠的朝大白胸口拍去,大白轻松一闪,绿裳扑了个空,险些收不到势,身子生生的向前冲去。 “你?” “我怎样?”大白笑了笑,朝绿裳翻了个大白眼,拍拍手灰,一步一步的走向尹立平,“老恶婆,你且看着,我这就救他出去。哼——” 绿裳恨恨的瞪着大白,那目光恨不得将他撕成碎片,她的手紧紧的按着墙面,手背上青筋跳动。眼看着大白走到了尹立平面前,突然,她嘴角溢出一抹冷笑,手用力朝墙面一按。 只听见轰隆一声,大白和尹立平就被一个玄铁笼子罩住了。 大白吃了一惊,抽出剑用力朝铁柱子上砍去,哐当几声,她手中锋利的宝剑瞬间就变成了几块废铁片,掉在了地上。 这怎么可能? 大白惊愕的看向尹立平,尹立平摇摇头,轻道:“这是千年玄铁打制而成,你的剑根本就不能动它分毫。” “那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绿裳走上前,大笑几声,一脸的得意,“当然是困在这里等我来折磨,臭丫头,刚刚你不是还牙尖嘴厉吗?且看我待会如何将你的牙齿一颗一颗的拔下来。” “你敢?” “你们都这样了,我为何不敢?”绿裳拾起地上的鞭子,冷笑一声便用力朝大白身上抽去。大白闭上了眼睛,耳边传来皮肉绽开的声音。痛感迟迟未至,大白睁开双眼,看着护在自己面前的尹立平,突然什么都明白了。 她从尹立平身后探出脑袋,指着绿裳,骂道:“你这个老恶婆,你有本事就放我出去,我们单打独斗一场。你用这卑鄙的手段,真是无耻。” “臭丫头,我让你再狂。” 带着咸味和血腥味的鞭子如灵蛇般的窜进了铁笼里,尹立平拉住了大白,身形一闪,张开手臂,牢牢的将大白护在自己的怀中,不让绿裳的鞭子伤她一分。 他不能让无辜的人受到牵联。 头顶传来一声微不可察的闷哼声,大白焦急的抬起头,眸底的关切毫不掩饰的呈现在尹立平的眼中,“尹公子,你怎么样了?你快放开我。” 从小就与小白相依为命,虽然李文贵对她们姐妹也还不错,但这还是第一次有个男子这般护着自己。突然,大白的心中涌起一股陌生的暖流,那股暖意瞬间就传到了她的四肢百骇。 眼角微湿,大白奋力从尹立平的怀中挣扎出来。 尹立平本就伤重,被大白用力一推,身子不由的向后趔趄,生生的撞到了铁栏上,顺着铁栏滑坐在地上,重重的喘着粗气。 嘴角溢出了一抹苦笑,他索性闭上的眼睛,一脸平静的坐在地上。 大白愣了愣,冲了上去,摇晃着尹立平的身体,“尹大哥,你怎么样了?” 尹立平摇摇头。 见他摇头,大白这才松了一口气。 绿裳看着他俩,半饷,她笑着离开,远远的抛下了一句话。 “小子,别说我这个二娘苛待了你,现在开始,你就好好的享受吧。” 大白疑惑的看向尹立平,尹立平不明所以的摇摇头。 这绿裳究竟要干什么? 突然,尹立平瞪大了双眼,冲着密室的门口,吼道:“绿裳,你快给我解药。” “解药?你别傻了,我这是为你好,你就好好的享受吧。”隐隐的传来了绿裳的声音,尹立平移目看向大白,见她眸底染上了醉意,脸颊绯红。 暗叫一声不好,尹立平立刻跳开,对着大白摆手,“大白,你要挺住。你先打坐,静心调息。” 说完,他也盘脚坐了下来。 哐当。 尹立平循声望去,只见地上多了一个白底蓝纹瓷瓶。见此,他的嘴角溢出一抹如释重负的笑容,他伸手捡起将瓷瓶,从里面倒出两颗药丸,快速的吞了一颗,又将另外一颗递到了大白面前。 “大白,快快服下。” 幸好,豆豆赠他的药没有被绿裳搜走。 这些百毒解药丸,希望可以除去他和大白身上这种脏污的药性。 舞姬就是舞姬,根本就不能奢望她能有什么光明正大的手段。 尹立宏跟着她长大,又怎么能干净到哪里去? 想到这里,尹立平又恨又悔。 ------题外话------ 各位亲亲,敬请支持一下妞妞的新作品【最强悍妻】,谢谢大家。 本院首发,请勿转载! 060章 0番外 大结局 豆豆从乔春的房里出来,见符致恒一个人在院子里负手而立,仰头望着繁星点点的夜空出神。言情穿越书更新首发,你只来贺府的院子里种满了奇花异草,现在正是百花开放的季节,满院的芳香,让人心旷神怡。 他似乎看得很入神,连豆豆走到他的身边也不知情。 眸中月芽弯弯,嘴角轻翘,豆豆笑着伸手往他的肩上一拍,笑道:“小恒,你愣神想什么呢?” 符致恒转过身,垂眸看着豆豆正抬头朝自己笑,眉宇染上笑意,他轻轻一揽将豆豆带进他完阔的怀抱里。 “小恒,发生什么事情了?”他的衣服一如继往的沾染着淡淡的青草味,豆豆贪婪地吸气,夜空中的花香萦绕着他们,他们静静的拥抱在一起,双双都像是喝醉了酒,都不禁有些醺醺然。 良久,符致恒才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他的下巴抵在豆豆的头顶,闻着他发丝的幽香,只觉得瞬间什么烦恼都没有了,“今天,我收到了皇上的来信,李志已经全部招供,他供出七王爷就是他背后的主子。逍遥王已经带兵前往丽都,这一次,恐怕无法避免会有一战了。” 他从不主张战争,尤其是内部的战乱,受苦受难的最终还是大齐朝的百姓。 “我义父亲自带兵出战?”豆豆抬起头,眸底染上担忧。 她不是担心逍遥王会战败,相反,她对逍遥王信心十足。她只是心疼他的心情,骨肉相残,亲眼看着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这样的事情一直都是逍遥王最不愿看到的。 如今要亲自上阵,相信他心里一定很难过。 一阵风吹来,花儿在风中摇曳,花香渐浓。 轻轻颔首,符致恒轻道:“明天逍遥王就该到丽都边境了。” 他本想也赶去丽都,但是皇帝给了他一个另外的任务。听李声招供,那杨柳镇上还藏着一个大秘密,他平时只跟威虎联系,并不知道威虎背后的尹立宏,单从这一点看来,尹立宏的城府甚深。 杨柳镇会有什么样的大秘密呢? “我爹娘都知道了吗?”豆豆扭头看了一眼乔春的房门,秀眉微蹙,“小恒,七王爷的实力如何?” 符致恒轻轻松开豆豆,抬头看向天际,沉吟了一会儿,才道:“我已经把情况都告诉伯父了。以前,七王爷表面荒唐平庸,胸无大志,如今看来,他以前的种种都只是在演戏。这样的人,不得不承认他的实力不容小窥。如今传来消息,他已暗中与雪国勾结,从雪国购得兵器和良驹,再有尹立宏暗中的力量相助,恐怕会是两虎相争场面。” 他万万没有想到,七王爷在重重眼线的监视下,居然还能有此大动作。 相信连太皇太后都想不到,当年这么一个扶不起了阿斗,今天居然能够来个大逆转。 闻道,豆豆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她轻轻抚摸着指节,眸光忽明忽暗。突然,她抬起了头,看向符致恒的目光璀璨明亮,“尹立宏不是向七王爷提供粮草吗?那就说明,七王爷的财力底气不足,我们只要断了他的粮草来源,他们就是天兵神将也不可能打出胜仗来。” “谈何容易。尹立宏狡猾如狐,他让威虎押送了二万两黄金,我们就算扣下,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谁能知道他会不会兵分多路,或是,从其他地方押运过去呢?”符致恒轻叹了一口气。 时间紧迫,他们哪有那么多的时间和尹立宏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他没有别的地方。”豆豆的嘴角上扬,眼睛晶晶亮,她看着符致恒期待的神情,笑道:“小恒,你还记得我失踪时,尹大哥曾带我藏身在翠湖上的山洞里吗?” 符致恒点点头,突然有种他即将要知道杨柳镇秘密的预感。 “尹大哥带我进里面去看过,那里并不是普通的山洞,里面有许多机关,那里放着恒王从晋国运来的宝藏。据尹大哥说,那是当年恒王想用来吞并大齐的钱财,没想到当年恒王没用上的,现在他的儿子替他来用了。” 闻言,符致恒双眼骤亮,立刻笃定这就是皇帝说的杨柳镇秘密。 “我们立刻带兵去把山洞守住,断了七王爷的皇帝梦。”符致恒说着,牵过豆豆的手,拉着她快步往外走。 事不宜迟,他们守住了放着宝藏的山洞,相信尹立宏就无法给七王爷押运粮草。 豆豆紧握住了符致恒的手,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声音又轻又柔,“小恒,你别担心,我这就带你去那个山洞。” 符致恒扭头看着豆豆甜甜的笑脸,柔情似水的目光,胸口发涨,放慢了脚步与她并肩而行,“豆豆,等这次风波过去,我就上唐家提亲,可好?” “好!”豆豆点点头,大方的回应。 符致恒的嘴角溢出了甜蜜的笑容,握着豆豆的手紧了紧。他就喜欢豆豆爽朗的性子,喜欢就是喜欢,她就大方的回应,不喜欢,她也不拖泥带水。 …… 绿裳回房补足睡眠,吃过下人们精心烹饪的饭菜,又在院子里饭后散步一会,这才领着几个下人往尹立宏房里的密室走去。 算算时间,那药性也该退了。 她由始至终嘴角都洋溢着得逞的笑容,她都如此为他着想了,那姑娘除了那张嘴以外,小模样还是不错的。想他尹立平能在她的手里有这样的待遇,已是他前世修的福分。 这下,她倒要看看那利嘴丫头还说不说她这个二娘歹心? 走进密室,下人们早已机灵的在离铁笼不远处的地方搬了一张椅子放在那里,并已奉上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放在旁边的小几子上。 绿裳满意的笑了,轻瞥了一眼一人一边坐在笼子里的尹立平和大白,意气风发的坐了下来。 她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热茶,抬目看向尹立平,道:“虽然你从不把我这个二娘放在眼里,可我这个做二娘的,也断断不能绝了你的后。昨个儿的安排,你可满意?至于能不能停下种,可就得听天由命了。” “你什么意思?”大白瞪向绿裳问道。 昨天,她和尹立平幸亏有主子的百毒解药丸,所以什么事也没有发生。眼前这个毒妇,真不知她的脑子里怎么会有这么多肮脏的念头? 现在她说这一席话是什么意思? 她疑惑的看向尹立平,却见他面色平静,对绿裳的话充耳不闻。 仿佛绿裳说什么都与他无关。 “什么意思?”绿裳笑了笑,目光怪异的看向大白,见她脸色微红,心里更是欢畅。这个世界上再没有比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男人死在自己面前更痛苦的事情。 他们二人,既已有了夫妻之实,那也算是夫妻了。 如今,她就要让尹立平惨死在大白的面前,她倒要看看,这个利嘴丫头还能有多狂? “我今天就要送这个不孝子去见他父王。” “你敢!”大白嚯的一声站了起来,瞪向绿裳,“你这样对自己夫君的嫡子,难道就不担心将来无法面对地下的恒王吗?” “如果我放任他胡作非为,放任他坏了王爷的遗志,那样我才真的会无颜面对王爷。”绿裳瞥了一眼尹立平,见他无动于衷,心火更盛,“你瞧瞧他现在模样,哪有一丝一毫王爷当年的风采?他简直就是丢了王爷的脸面,既是如此,他就该死,他就该下去向王爷认错。” “来人啊!” “主子,大事不好了。”一个护院打扮的下人匆匆的从外面跑了进来,扑嗵一声,跪到了绿裳面前,抬起惊慌失措的脸,急声道:“主子,大事不好了啊。” 绿裳定眼一看,立刻认出他是被她派去守山洞的人,心下一惊,她连忙质问:“出了何事?你不是该守着山洞吗?你私自下山可知罪?” “主子,我们在翠湖遇到了官府的人,山洞已经被官府给封了。他们派了不少高手在那里守着,我们的人全都死在了他们的剑下。”那人想起惨死的兄弟,悲痛的流下了男子泪。 今天一大早,他们奉令前去守卫山洞,却不料在翠湖与官府的人狭路相逢。两对人马立刻交战,很快他们就被败了下来,如果不是他逃得快,只怕此刻也已经黄泉路上。 “官府的人怎么会去那里?他们又怎么会知道山洞的秘密?”绿裳抬头看向尹立平,怒不可挡的斥问:“是不是你透露的消息?你这个畜生,你究竟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那山洞里装的可是你父王的心血,那还是你父王的遗志,你怎么忍心?你怎么能这么做?” 说着,她双目赤红,满目怒火,她抽出一旁护院的配剑,直直的朝尹立平刺去,嘴里狂乱的骂道:“你去死吧!” “住手!你杀了他,你就真的夺不回你的东西了。”大白冷声一喝,绿裳的剑生生的在尹立平的额前停了下来。她抬眼看向大白,“你又想骗我留下他的性命?” 大白翻了个大白眼,“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恶毒无耻?” “你?”绿裳愤愤的将剑尖指向大白,咬牙切齿的骂道:“你再敢说一句,我就削下你的一口利牙。” “我说的都是大实话,你也先别急着生气,且静下心来听我说完。”大白看了一眼那还跪在地上的护院,从他刚刚的话中可以猜出,他们口中的山洞一定藏着大秘密,而且还很重要,“既然山洞被官府给占守了,那你杀了我们也无益。如果你想要夺回山洞,我倒是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押着我们去换。” “你们?”绿裳仰天大笑了几声,“你们以为你们是谁?官府又怎么可能会因为你们而放弃山洞?”这真是刀子这辈子听过最大的笑话。 “你不信?”大白续道:“我的主子是唐家的大小姐,而他又是唐大小姐的救命恩人,唐家是重情重义的人,你拿我们二人去换山洞,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见绿裳有所动容,大白又道:“我家主母也到了柳州城,你不是一直想要报仇吗?这可是一个最好不过的机会了。” “你说乔春也到了柳州城?”绿裳果然激动了起来,眸底的恨意化作冷冷的目光射了出来。 十一年了,她终于有机会手刃乔春了。 她给自己造成的伤害,这一次,就一并算清了。 绿裳朝下人们挥挥手,冷声道:“来人啊!押他们前去翠湖。”这姑娘说的没有错,唐家以重情重义著称,有他们二人在手中,的确是很好用的筹码。 “是,主子。” …… 翠湖上,山洞前。 “尹大哥,大白,你们怎么……”豆豆看着浑身是血由大白扶着的尹立平,惊讶且着急的向他们跑去,符致恒及时的拉住了她的手,轻轻的朝她摇摇头,移目看向绿裳,问道:“绿裳,你这是何意?” 绿裳见符致恒等人果然如大白说的那样,在意这二人的生死,冷笑了一声,道:“你们还我东西,我就放了他们二人,否则的话,我就送他们去见阎王。” “你想让我们撤走?” “没错!这里面的东西本来就是我们伊家的,你们这般强盗行为,还是官府呢?依我看来,连强盗都比你们强。你们这样,如何让百姓信服?”绿裳一字一字的从牙缝中蹦出来。 在她面前装傻? 真是笑话! “如果我们不呢?”凤眸微眯,冷光乍现,符致恒勾唇冷道。 绿裳将手中的剑横在大白的脖子上,红唇轻勾,“那就别怪我下狠手了。” “你敢?”符致恒拉住了豆豆挣扎了一下的手,看向绿裳,道:“你敢的话,就不会押他们来这里了。” “你……”绿裳被他一语哽住,心中气恼大白出了鬼主意,让她此刻在众人面前丢脸,她的手不觉用力,大白那白皙的脖子立刻流下了鲜红的血丝。 豆豆看着,立刻急声,喝止,“你再敢动手,我就让这里的东西化成灰烬。” 眼角余光瞥见那触目惊心的殷红,尹立平垂落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突然,他用力振开押制他的人,指间捏剑,哐当一声,绿裳手中的剑已被他丢至远处的石头上。 “你?”绿裳变了面色,指着尹立平,道:“你不是中了我的软筋散吗?你怎么?” “因为我身上有豆豆赠我的百毒解药丸。”符致恒说话间,大白已趁机点了绿裳的穴位,又喂了她一颗褐色的药她丸。大白拍拍手灰,嫌恶的用手绢细细的擦手,然后将手绢丢弃,“真脏。” 闻言,绿裳气得嘴巴都歪了。 这两人居然在她面前演戏,居然骗她来这里。 自己怎么就这么容易就上了当呢? “你们这两个大骗子,你们会不得好死的。” 大白甩手给了她一响耳光,“你欠我的,这一巴掌已了。相较于你的狭隘心胸,我这算是大度了。至于尹大哥要不要清账,这不是我能左右的。你就安心的等着与你儿子团聚吧,这里面的东西,你就别再想了。” 说完,她潇洒的走向豆豆,拱手行礼,“属下参见主子。” “大白,你没事就好!”豆豆挣开了符致恒的手,用力的拥抱大白。鼻尖扑来血腥味,豆豆大惊,松开大白,从身上拿出金创伤和手绢,焦急的道:“大白,你快快坐下,我先帮你上药。” “主子,我没事儿,只是一点皮外伤而已。”说着,她回头看向尹立平,“尹大哥才是受了重伤,这个恶毒的女人,她居然用浸泡了盐水的鞭子打尹大哥。” 符致恒上前,扶住了尹立平,示意官差将绿裳绑了起来。 “尹兄,我先送你回柳州城疗伤。”说着,他朝一旁的官差,吩咐:“来人啊,抽出两个人押绿裳一起回城。” “是,大人。” 他搀紧了尹立平的手臂,语气中充满的关怀的道:“来,尹兄,我先扶你到一旁上些药,然后,咱们再一起回柳州城。” “有劳符兄了。”尹立平轻声道谢。 符致恒摇摇头,“尹兄也是因为帮我们,才会受伤。” “不!”尹立平大声否决,他看向绿裳,一字一句的道:“我并不是为了帮你,我做这些,只是为了能给我的家人换一条活路。” “哼——”绿裳冷哼了一声,并不领情。 “不管如何,我都该谢尹兄。” 丽都,城墙下。 逍遥王领着十万兵马,兵临城下,他威风凛凛的坐在如电身上,抬头望向城门上的七王爷——皇甫逸,“七弟,想不到你我兄弟居然会有兵戎相见的一日。” “四哥,旁的也别多说了,你立刻退兵,迎我进京。或许,如此你还能继续当你不问朝堂之事的逍遥王。否则的话,后果我可不敢保证。”皇甫逸冷笑连连,一字一字,掷地有声。 “哈哈哈!”城墙下,士兵听着他的话,不约而同的大笑起来。 真是笑话!一个窝囊的七王爷如何能胜战神逍遥王?他是烧坏了脑袋,还是心智失了常? 夸下如此大话,他也不害臊。 怒目瞪着哄堂大笑的士兵,皇甫逸紧抿着薄唇,浓眉高耸,他大手一挥,城墙上立刻现出了黑压压的弓箭手。“放箭!” 一声令下,箭林如雨般的朝城墙下的士兵射了下来。 逍遥王抽出宝剑,奋力挡剑,看着士兵们一个接一个的倒下,他怒吼:“退后!盾兵开路,撞开城墙。”说完,军队列开队形,分头行事。 很快就打开了局面,不少士兵已经借着长梯爬上城墙,与上面的人激战。 一阵风吹过,血腥味扑入皇甫杰的鼻中。他缓缓扫过地上,看着那些横七竖八的尸体,看着那被血染红的地面,他抬头冷冷的看向正举剑刺向士兵的皇甫逸。 他看了一眼被撞得砰砰响的城门,正欲飞上城墙,就在这时,头上传来一声喝令:“四哥,你抬头看看!” “七弟,你想要做什么?” “做什么?”皇甫逸轻笑了几声,剑起头落,他狂笑着将人头朝皇甫杰掷了下来,“我就想这么做。四哥,如果你再不退兵,我就一个一个的砍,一颗一颗的给你丢下去。” “你?”皇甫杰气极,“你这么做,只会让百姓恨你。” 皇甫逸为了让他退兵,居然抓了不少百姓上城墙,更是冷血的砍下人头朝他丢下来。 他这般行为,还想坐上那个位置? “你少废话,你只说你退还是不退?”说着,皇甫逸又丢下了一个人头。 “好!我退。”皇甫杰示意收兵,城墙上的皇甫逸又出声喊道:“四哥,今晚我在这里摆宴,你一定要来。只许你一个人来,否则的话,明天你将会看到城墙下满地的人头。” 他紧抓住了皇甫杰心疼百姓的软点,直言要挟。 “你想得美!”皇甫杰身旁的将军挥剑吼道。 砰——又是一人头落地,而且还直接丢到了这将军的马前。 他低头看去,面色瞬间青白。 这个简直就是一个大恶魔。 “好!我来。”皇甫杰拦下了欲要冲上去拼命的左右将军,给了他们一句眼刀,转身策马,带着士兵们离开。 这一夜,军营气氛沉重,将兵们都耷拉着脑袋,打不起精神来。 他们可是战神的兵,可怎么会第一仗就被人简单击败? 想起皇甫逸的要挟行为,众人皆明白了皇甫杰的顾忌,不少人冲着城门的方面,齐声吼骂皇甫逸,以泄心头之恨,以解白天所受的窝囊之气。 夜色渐浓,皇甫杰走出营帐,只见黑压压的人跪在帐前,见他出来就齐声喊道:“王爷,请三思!千万别去赴约,那人阴险无情,他让王爷只身前去赴约,一定会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卑鄙手段。” 他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皇甫杰送上门去。 皇甫杰朝众人挥挥手,道:“大家对我的厚爱和关心,我都明白,也都收到了。但是,今晚这约我一定要赴,不仅是为了丽都城中的百姓,也是为想灭了咱们的威风。大家放心!此次前去,我一定会多加小心。如果我不能回来,大家也一定不要慌乱,接下来的布局我已交待了李将军,我不在,李将军的话就是我意思,大家要无条件的服从。” “王爷……”将士们齐声哀求,却被皇甫杰打断,“都听到了吗?回答我。” “是,王爷。”众声齐出,响彻夜空。 “很好!我将拭目以待,希望你们越战越勇,不要让我失望。”皇甫杰满意的点头,伸手拿过李将军手中的剑,轻身一纵,跳上人群外的如电身上,策马离开。 “王爷保重!”身后传来了将士们的关心,皇甫杰洒脱的挥手,心中骤暖。 他知道此次前去赴约,一定是凶多吉少,但是,面对皇甫逸的要挟,他不得不从。这不是他不够硬气,而是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丽都内血流成河,百姓身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四哥,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皇甫逸看着站在城墙上的皇甫杰,轻笑着抬目望去,他提起桌上的酒壶,朝一旁的酒樽上倒满了酒,伸手笑着做了个请势,“四哥,快坐下来喝杯酒。咱们兄弟已经很久没有坐在一起喝酒了,今晚一定要好好的喝一场。” 皇甫杰扫向跪在城墙上的百姓,看着火光下,他们苍白的脸,因为害怕而颤抖的身子,心火骤升,却没有发作出来。他抬步走了过去,端起酒杯,一口喝完。 砰的一声,酒樽重重的放在桌上,发出一声巨响。 皇甫逸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轻轻的摇了摇头,“四哥莫要生气,难道是因为七弟的酒不好?还是因为七弟没有先干为敬?”说完,他又替皇甫杰满上酒,放下酒壶后,端起酒樽,举在半空中,道:“四哥,来!七弟敬你一杯。” 冷眼看着皇甫逸喝下酒,皇甫杰却没有再动。 “七弟,你不会只是找四哥来喝酒叙旧吧?” 皇甫逸放下洒樽,轻笑道:“四哥,你怎么就这么没有耐心?这戏都得有前曲,没有前曲,就不会那么精彩了。” “你什么意思?”皇甫杰问道。 突然,他眼中闪过一道疑光,嚯的一声站了起来,抽出随手配剑冷泠的指着皇甫逸,问道:“你不是皇甫逸,你究竟是何人?” “哈哈!”皇甫逸一派轻松的站了起来,根本就不将皇甫杰的剑放在眼里,“没想到逍遥王这么快就看出来了,不愧是大齐朝的战神啊。只可惜,大齐朝从此都不会再有战神了。” 说完,他双指夹开横在他脖子上的剑,道:“你可以一剑杀了我,可是,只怕你也不会比我多活一秒,而且,这城里的人,乃至整个大齐朝的百姓都得为你我殉葬。你应该知道,我现在所说的都不会骗你的话。” 皇甫杰收回了剑,冷声问道:“你究竟是何人?” “哈哈!一个你永远都想不到的人,你放心!在你临死之前,我一定会告诉你。” “王爷,你快杀了他,不要顾虑我们。”突然,那些跪在城墙上的百姓纷纷喊道,一脸的视死如归。他们怕死,但是更怕大齐朝从此没有了战神的庇佑。 “想死?”皇甫逸眸中冷光乍现,“来人啊,成全他们!” “慢着!”皇甫杰急声喊道。 “此刻,你再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皇甫逸冷冷的看向皇甫杰,见他手中的剑滑落,见他一脸痛苦的倒了下去,他欢畅的笑了起来,“你放心!你暂时还死不了,我不会这么轻易就让你解脱。” “你到底是谁?阿卡其诺是你的什么人?” “果然还是没有骗过你,不过,你想错了,阿卡其诺这个卑贱的下人,又怎么可能跟我有关系呢?” 皇甫杰睁大眼睛审视他半饷,这才开口问道:“你是恒王之子?” 如此恨他,又如此恨阿卡其诺的人,想想应该也就只有恒王的后人了。 当年放了绿裳母子一条活路,没想到会给大齐朝带来灾难。 “哼!来人啊,押他下去,好好招待客人。”皇甫逸大手一挥,不再看向皇甫杰。 “王爷……” “杀了这些贱民。” “是,主子!” “啊……”皇甫杰狂乱吼叫了几声后,便软软的倒了下去,不省人事。 柳州城,贺府。 唐子诺收到皇甫杰失踪在敌军阵营的消息后,立刻找来符致恒,两人在房间里商议了一个多时辰,终于一脸沉重的走出了房间。 乔春和豆豆双双迎了过去,母女俩齐声问道:“二哥(爹),出了什么事了?外面都传大哥(义父)失踪了,可是真有此事?” 四道焦急的目光投来,唐子诺和符致恒对视了一眼,双双颔首,默认。 “怎么会这样?”乔春和豆豆简直就是不敢相信,皇甫杰可是大齐朝的战神,神一般的人物,怎么可以这么容易就失踪了,重点还是在敌方的阵营里失的踪。 “这事千真万确,据传来的情报,我们分析,这个七王爷有点蹊跷。” “他极有可能是立宏假扮的。”院门口,尹立平一脸凝重的走了进来,他朝唐子诺和符致恒拱拱手,续道:“我收到消息,七王爷的兵,有不少死士,而立宏又杳无音读,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丽都的七王爷其实就是立宏。” 死士是当年阿卡其诺弄出来的,也不知为何,绿裳也会一些,他们暗中早已拥有了一支人数不少的死士。 “死士?”唐子诺和乔春双双变了脸色,面面相觑。 阿卡其诺都死了十多年了,为何还会有死士? 符致恒想起了那些在他面前离奇死去的敌人,终于明白了那些人为何会在开口坦白时死去,关于死士的事情,他也是知道一些的。如今听尹立平说起来了,他很快就联想到了那些人。 死士,晋国,尹立宏,暗杀组织。 如今这些种种串联起来,终于有了一个很好的解释。 “事不宜迟,我们立刻带着绿裳赶往丽都。”符致恒当下决定。 尹立宏从小由绿裳独自一人拉扯大,他们母子之间的感情应该很厚,如果他们拿绿裳换逍遥王,估计还是有几成机率的。实在是不行,他们也可以帮忙寻找逍遥王的下落。 他们都不相信,尹立宏会杀了逍遥王。 逍遥王对于尹立宏来说,还是很有价值的。 “我们也去!” 唐子诺看着心爱的妻子和女儿,轻轻的点点头。 “伯父?”符致恒轻唤,唐子诺朝他摇摇头,“就让她们一起去。” 如果不让她们去,她们一定会更加担心,而且很可能会自己暗中跟上来。与其这样,那还不如让她们跟着一起去。 “我和我娘不会拖累大家的。”豆豆信誓旦旦的保证。 三日后,丽都城外军营。 “公主,符大人,唐当家的,你们都来啦。我……”李将军收到通报后,就立刻赶出来迎接,见到乔春等人,他一个流血不流泪的铁血汉子也忍不住眼角湿润。 “李将军,你什么都别说了,咱们进去再说。”乔春天不怕地不怕,却怕看着这些大老爷们一个个都眼角湿润。 “是,公主。” 进了营帐后,李将军再也忍不住的扑嗵一声,跪在了乔春和唐子诺的面前,面带愧疚和悔意的道:“公主,唐当家的,都是我无能,眼睁睁的看着王爷去涉险。” “李将军,你快快起来!这不是你的错,我们还有要事要商议,你这样,还怎么商议?”乔春朝唐子诺投了一个眼色,示意他上前扶李将军起身。 “可是……”李将军的声音不禁哽咽,想想三天都没有皇甫杰的消息,他就自责到不行。 “李将军,你就先起来吧。”符致恒上前,和唐子诺一人一边将李将军扶了起来。 李将军恨恨的跺了跺脚,垂首道:“三天了,我派出了神兵队,也没有查出王爷的下落。不仅如此,我们的人也伤亡过半,这叫我将来如何向王爷交待。” “神兵队?”唐子诺问道。 这神兵队可是皇甫杰的心血,这中间,有江湖中人,有将士,还有许多出自名家的人而组成。他也只是听说过,却没有真正见过一支完整的神兵队。 李将军像是想起了什么,抬头看向唐子诺和乔春,道:“莲儿郡主亲自带着神兵队进了城,三天了,还不见他们出城。哦,忘记了告诉公主,贵公子也是其中一员。” “什么?”唐子诺,乔春,豆豆齐声问题,三人相视一眼,皆是满脸的不敢置信。 光是说皇甫莲带队就足够让他们吃惊了,没有想到一个刚进军营不久的果果也会是其中一员。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大哥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他们夫妻俩吗? “这神兵队是王爷亲自组织而成的,这里面的人选也是经过王爷千挑万选出来的,这里面的人都已加入队中多年。”李将军继续语出惊人,在场的人无一不惊讶。 听到大哥和莲儿姐姐进城三天都没有出来,豆豆急了,“爹,娘,大哥和莲儿姐姐会不会有危险?”连义父都失踪了,这个尹立宏也太可怕了。 他有那么多杀不死的死士,她的一颗心不禁七上八下起来,就怕果果和皇甫莲都不是他的对手。 “李将军,你派人去送信给七王爷,我们明日午时要和他城下谈判。”符致恒看向李将军,又道:“我相信,王爷和神兵队的人都一定不会有事。” “好,我这就差人去送信。” 唐子诺看向符致恒,轻轻颔首。 大白看向尹立平,见他面色无异,眸底却是涌上了复杂的神色,她不禁为他感到心疼不已。 大义灭亲啊,谈何容易。 第二天,午时。 皇甫逸站在高高的城墙上,居高临下的朝下望去,当他看到木桩上高高绑着的人时,面色骤变,双手紧攥成拳。他朝城墙下的李将军,吼道:“李时,你找我来就是为了看一个女人吗?” “尹立宏,你难道不想看到你娘吗?”符致恒接下了话,他抬起头,银色面具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出了让尹立宏感到刺眼的光。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真的不懂吗?”尹立平从人群中站了出来,抬头看着尹立宏,道:“立宏,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回头?”尹立宏看到尹立平时,终于不再平静,朝着他怒吼:“你不帮我,我不怪你,但是,如果你敢坏我的好事,那就休怪我不客气。” “尹立宏,你如果不想看着这个女人死,我们就来谈个条件,我用她来换逍遥王,这个生意你可愿意做?”符致恒隔空喊道。 “哈哈哈!你的算盘打得可真响,门都没有!”他举目看向绿裳,看着她满目期盼的朝自己看了过来,他别开了眼,从一旁威虎的手中拿过弓箭,对准木桩上的绿裳,没有一丝迟疑的射了出去。 眼角流下一滴眼泪,尹立宏低低的念了一句,“娘,你安息吧!儿子不能就这么放弃。” 城墙下的人,全都惊呆了。 眼睁睁的看着冷箭射向绿裳,眼睁睁的看着绿裳嘴角带笑的咽下最后一口气。 “给我杀了他们。”城墙上的尹立宏赤目怒吼。 砰的一声巨响,城门由里被人打开,尹立宏不敢相信的望去,只见十几个黑衣人护着奄奄一息的皇甫杰冲出了城门,他们的身后是不计其数的城中百姓。 他呆呆的站在城墙上,眼睛像是蒙上了白纱,眼前一片白雾,什么也看不清,耳朵里什么也听不见。 “小心!”一股温热带腥的液体喷到了他的脸上,像是灵药般的点亮了他的双眼,他低头看去,只看见一团紫影。他用力捂住胸口,只觉痛彻心扉,喉中腥甜,双目轻阖,脑中一片空白。 …… “小恒,尹大哥真的就带着尹立宏这样走了吗?他怎么可能连一声招呼都不打?”凉亭里,豆豆头靠在符致恒的肩膀上,说起尹立平的不告而别,她就很不高兴。 她明明就看得出尹立平和大白互有好感,可他怎么能带着傻了的尹立宏不告而别呢? 重点是,他连大白都没有知会一声。 这不是存了心要伤人家姑娘的心吗? “你应该早就猜到会有这么一天,守护家人,这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心愿。留大京城,他肯定是担心夜长梦多。”尹立平的顾忌,符致恒最能明白。 他们的身份就摆在那里,谁也不敢保证皇帝会不会寻个理头拿他们开刀? 尹立平不担心自己,却不会让尹立宏有性命之忧。 自从那天在丽都的城墙上,尹立宏亲手射死生母,又见紫月死在他的面前,兵败如泥,他最终没能受得住打击,从他再睁开眼开始,他就成了一个傻子。 豆豆点点头,有气没力的道:“你说的也有道理。” “走吧!咱们回去,今天是你义父的寿辰,我们可不能迟到。”符致恒站了起来,牵着豆豆往回走。 二人刚回到逍遥王府,就听到大门外响起了鞭竹和响锣声。 “圣旨到!”尖细的声音伴随着鞭竹声传了进来,豆豆和符致恒相视一眼,扭头看着皇甫杰领着一众家眷走了出来,见到他们,立刻招手,道:“豆豆,小恒,快一起去前厅接圣旨。” “王爷,你的身子可好些了?太皇太后和皇上稍候就会到达逍遥王府,皇上先打发咱家前来宣圣旨,大伙都到齐了吗?”一个老太监笑着朝皇甫杰行礼,一脸的恭敬。 皇甫杰点点头,抬眼扫看了一圈,轻道:“公公,请宣旨吧!” 说完,他率领着众人下跪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也……钦此!”圣旨共有三道,一道是对这次护国有功的人进行了嘉勉和封赏,一道是果果和皇甫莲的赐婚,一道是豆豆和符致恒的赐婚圣旨。 一下子就嫁了女儿,又嫁了儿媳妇的乔春和唐子诺,听到圣旨后,久久都回不过神来。 符致恒又惊又喜,他没有想到皇帝会不顾他的反对,执意赐婚。他伸手摸了一下自己脸上冷冰冰的面具,弯腰附到豆豆耳边,轻声解释:“豆豆,我没有让皇上下旨赐婚,请你相信我。” 他好害怕豆豆会生气。 当时,如果不是不想用圣旨来逼豆豆嫁给自己,他也就不会赶着去山中村了,也就不会发生他和豆豆半路相逢的故事了。如今,皇帝突然下旨,他可真担心事得其反。 “你不想娶我?”此话一出,四周皆静。 众人愣愣看着他们。 “想!做梦都想!”符致恒重重的点头,“可是,我不想让你有被人逼着与我成亲的感觉,更何况,我脸上的伤还没有痊愈。” 圣旨上说了,一个月后成亲,他的脸上的伤怎么好得了? 他不想给豆豆留下任何一个遗憾,也不容自己有一点点的瑕疵。 “那就行了。”豆豆看着他脸上的面具,突然,弯唇浅笑,“我瞧着你戴面具挺好的,这样就不会在外招蜂引蝶了,我也就不用操心了。” “豆豆,你?”符致恒呆呆的看着豆豆,傻傻的笑了。 这就是他所深爱的豆豆,永远都这么直爽坦白。 十一年了,他终于圆了娶她的梦。 这一刻,他真的很幸福。 ------题外话------ 结局了,各种的舍不得。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久久小说网(www.jjxsw.cc)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找好书,看好书,与大家分享好书, 久久书友1号群 466610122 久久书友2号群 28353199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