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龄剩女之顾氏长媳》 作者:鹦鹉晒月 文案   郁初北没有文化,青梅竹马的博士生男朋友找到工作后,爱上了更年轻可爱的小师妹。   但日子总是要过,郁初北思来想去,决定跟属下谈个恋爱。   年纪小、长的帅、身材好、虽然轻微自闭加弱听。   但若不是有缺陷,这样帅气、可爱的小男生怎么会跟自己安分过日子。   几年后。   郁初北想分手,一个自闭、抑郁、脑子不好使的人,安安分分的独自美丽不好吗,为什么如此清奇。   出门不能坐地铁!   买东西都要挑最好的!   逛个商场,一个不注意他正低着头让经理给他清场!   你有病就有理了是吧!   郁初北有点想把他甩了了,她能容忍对方有病,但不能是容忍对方病的如此奇葩,再这样下去,她养不起!   顾君之不明白女朋友为什么生气,是觉得他手工没有做完?还是觉得他做的面汤不好吃?还是他最近药吃的太多……   顾君之有些害怕,他不知道哪里不对,他已经很听话。   顾君之,五岁时被绑架,绑匪勒索一个亿。   虽撕票未遂,但留有很严重的缺陷,自闭、弱听,医治无果后,被父亲送去中东。   时任天世集团执行总裁。   天赋很高,大多时候沉默,少数情况会情绪崩溃。   真有病! 正文 001前男友 郁初北冷着脸靠坐在咖啡店的椅背上,看眼手腕上的表,嘴角闪过一丝嘲讽。 她并不起眼,属于坐一天,也不会有人上前搭讪的类型,不过,她也不在意,年龄越大,越能接受自己平凡无奇,甚至还有点过于不起眼的事实。 虽然如此,但郁初北不是妄自菲薄的人,分手的潦倒期过后,她仔细想过了,她还是有优点的,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七个大字——踏实肯干老女人。 能与她这种品行相配的男人,只要她不挑三拣四,没有半个亿也有三千万,所以不愁。 刚分手的时候,她也憋了一口气,想着自我改变后闪瞎前男友的眼,报了瑜伽、买了美容卡,来往各大商场淘了一堆奇奇怪怪的衣服。 冷静后,她发现不是外在装修的问题,是她这毛坯房底子不好,想改变恐怕要大修,她又都转卖了。 买主同情她的遭遇,让她赚了一千块。 这种行为说好听了是释然,说难听了是不思进取,后期还不想努力,被沦为前女友是时间问题。 郁初北望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分手近一年,有些事情远不如想象中那么容易释怀。 十八岁那年,她从乡下老家,提着几件大小不合身的衣服,不顾父母的反对,跟考上大学的青梅竹马,义无反顾的登上了北上的火车。 在这座让他们眼花缭乱的大城市里,她打工、他上学,日子虽然艰苦,但从未想过放弃。 整整十二年,相互扶持,彼此鼓励,他知道她所有的艰辛,她了解他所有过往,从未怀疑过,他们会一辈子走下去…… 郁初北微不可查的叹口气,端起面前的咖啡,浅浅的品了一口。 说起来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剩下,至少她如果现在挤入这座人才济济的大城市,生活要困难百倍。 而现在,与公司十二年风雨同舟的经历,让她一路升到后勤库管,工资虽然不高,却也不低,保障齐全,也算能照顾好自己。 可释然归释然,最后郁初北还是整理整理了账单放在他面前。 十二年的付出,对现在的路夕阳来说不是一笔大数字,可对她来说,却是不能潇洒抽身的根本。 还真是讽刺,十二年,落实到根本上,不过是数额的多少。 那些本来想着老了跟孙子一起回忆过往的账单,如今也不用跟孙子回忆了,跟姓路的回忆回忆就行了。 白纸黑子,如果路夕阳想不认账,还可以诉诸法律,多好。 好在,路夕阳心性不坏,,最后算下来,也才二十多万,大金额的支出就是他博士毕业后,给他找工作时送出的一些人情。 “我……我平时也有给你买过礼物……” 郁初北还记得,自己当时瞬间不敢置信的目光、和欲落下的眼泪,毕生的演技都用在了那一刻!就为了不让他磨平几万的零头。 果然,最后路夕阳什么都没有说,在写有金额多少的欠条上,签了字。 呵呵。 如此称一称,冷漠、单薄的可怕…… 郁初北看看时间,等的有些不耐烦,她下午还有点事,如果对方再不来,可就别怪她用最恶意的可能揣测他! 清脆、干净的高跟鞋声不急不缓的向这边走来,平缓、沉稳不失清脆的韵律,是一双经过反复打磨,质量优良,品质拔尖的少女品牌。 女孩子停在她面前,一袭粉白条纹高腰连衣裙,腰间系着细密的金色丝线,雪白的肌肤,漂亮的眼睛,一张犯规到可爱的脸,一眼看去便让人觉得青春又娇气。 “我警告你多少次了!以后不许给我老公打电话!你听不懂吗!”与之可爱气质不相符的是浑身上下的不耐烦:“他不会来了,你识相的话就不要再纠缠不清!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郁初北扫她一眼,更漂亮了,彻底退去了以前的胆怯柔弱,如今仿佛开始绽放一般,在阳光雨露中舒展了枝叶,伴随着赐予让气质更加耀眼,她身上这套衣服如果她没看错是今春一个奢侈品的当季新品,非常符合她甜美的气质。 但郁初北还是喜欢她曾经的样子,虽然不如现在精致,但更有林妹妹的韵味,当然了,这也可能是她买不起她的装扮,酸的。 郁初北淡淡一笑,她今年三十岁,跟对面二十二三的小姑娘没得比,可又不得不承认,就算她回到二十岁,容貌也无法与对方比。 好在现在又不是比脸:“这句话听着有点耳熟,我以前是不是对你说过?” “郁初北!”她现在才是路太太! “行了,小声点。”郁初北自然而然的从包里把分期好的欠条拿出来,才不管他们夫妻二人回去会不会爆发家庭战争:“你不会认为,你老公是靠着连几亩地都种不明白的公公婆婆上的大学吧。”说着将欠条往前一推:“你让他按时还钱,我保证不给他打电话。” “什么钱!?”女孩不敢置信的一把将借条抓过去,看到上面的总金额及每月偿还标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怎么会欠你这么多钱!郁初北你少……” “给钱,这个月他已经晚了五天了。”白纸黑子,要对峙吗。 女孩忍着不耐烦坐下来。 郁初北神色如常,语气温和的开口:“妹妹不会以为,我会大公无私吧?” “这些都是你自愿的,你怎么可以事后算账!你们在一起十多年,没有感情也有情分吧!怎么能——” “所以你想用这些钱,让我继续跟你老公的情分,比如一三六跟你,二四五跟我?” “你想都不要想!” “所以,给钱。” 杨璐璐将纸条拍回桌子上,她没想到事情是这样,难怪前天跟他要卡的时候欲言又止,原来背着她——“你少自以为是!这钱!我说给你就给你!我说不给你——” “你说说试试,我现在就去你老公公司门口拉大标语、开麦克风大声讲讲我和他的曾经,你看看最后是他脸面好看,还是你脸面好看。璐璐,花钱买清净,你说呢?” “郁初北!” “别喊,客人看着呢。”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子!精于算计,心思歹毒,亏夕阳还说你善良、人好,简直是他瞎了眼!” ------题外话------ 嗯,轻松,苏文,小甜饼的类型。 男主:随时随地想炸毛 女主:每天都在不知不觉的撸猫。 002敲定 “那当然,我以前是陆夕阳的女朋友、大企业设计部员工的未婚妻,未来的好日子不可限量,我当然温柔贤惠过马路扶老太太,对你和善温柔。 但现在不一样了,男朋友人渣一个跟人跑了,我本身学历又低,工作坐到今天的位置也算到头了,还没有混上一套房,家里老母幼弟幼妹需要我看护,又没有人为我负担,我怎么不斤斤计较、心思歹毒,你说,是不是?” 杨璐璐恨不得撕烂她的脸!但她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路夕阳刚工作,还没有在公司站稳脚跟,难保不会应因为她坏事! 要钱是不是!她真想把钱甩这个女人脸上,让她有多远滚多远!以后也让她痛苦百倍的吐出来! 可是现在,她手里没有钱。 杨璐璐立即放平思绪,拿出以前的几分楚楚可怜:“初北姐姐,你看我也是现在才知道这件事……” 真是能屈能伸啊:“现在知道也来得及,每月六千不多的,给钱吧。” “夕阳刚工作一年,我们也不容易。”璐璐神色为难又可怜的看着对方。 郁初北不吃这一套:“你这句话说的,好像我们谁容易一样。”都是从农村出来讨生活,艰难的苦日子都走过。 不同是,对面清纯可爱的小妹妹在人生大好的年华,遇到了肯为她出头的白马王子,救她于水深火热之中。 她郁初北呢,唰碗洗盘子,供出了这么一个忘恩负义的‘大好青年’,成全了这么一对东西! 瞎了狗眼! 杨璐璐闻言眼里隐隐带了水光:“北儿姐姐,刚才是我太冲动了,说话不过大脑,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我手里现在真的没钱,我妈病了,要尽快做手术……医院里还有一大把笔药费需要支付……我……” 天真啊,我们这种关系,你妈妈就是明天出殡该还钱还是要还的:“那——你给我五千九百九十九?” 杨璐璐恨不得挠花她的脸,却很好的控制住了,伤心的摇摇头动之以情:“姐,你知道的我妈身体不好,我要照顾她没有去兼职,夕阳每月的工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现在真的拿不出来,你就宽限……” 郁初北闻言瞬间擦擦眼泪,声音哽咽:“说起来我妈身体也不好啊,前年还晕倒了。”被不争气的小弟气的:“你妈最不济在大城市的疗养院里躺着,我妈还在老家无人照顾,想见我一面都见不着,我却在这里给别人养了老公,却没有照顾她老人家,我真是不孝……” 杨璐璐雾萌萌的大眼睛收了眼泪:“北儿姐姐,我知道我对不住你,你和夕阳那么多年,过的那么苦的供他,却被我横插一脚……” 行了,都收了这些虚的,郁初北伸手:“给钱吧。” 杨璐璐皱眉:“我是真的没钱,你等下个月夕阳发了工资我绝对第一个给你。” 骗鬼吗,两个月加起来一万二,你拿什么给。而且路夕阳的愧疚能用多久,时间长了,她恐怕一分钱也要不回来。 郁初北抵着下巴,上下打量着她,漂亮的栗色卷发,讲究的鱼口小跟鞋,名牌连衣裙,手上的手环不便宜吧,瞧瞧这金钱养出的通体气质…… 杨璐璐顿时有些不自在:“夕阳出门应酬,我不可能一身拿得出手的装扮都没有。” 郁初北敲敲桌子上借条的复印件,所以,钱挤挤总会有的。 “我这个月真的没钱……” “所以就拖欠我的血汗钱。” “你不要这么说,你又没结婚,没有家累,也不急着用钱,可我妈刚交了手术费……” “我妈生病只能抓几幅土方,可怜我弟弟妹妹争气考上了大学,却因为没钱要二选一,我姐急着借钱买种子种地,我爸年纪大了,总是腰疼,外甥又生了病——” 杨璐璐脸色扭曲:“我妈没几年时间了!” “所以我不是把路夕阳给你了吗,不够用?那,我再给你介绍一个三?” “你——”怪不得夕阳要跟她分手!实在是恶心人! 郁初北看着葡萄般好看的双眼,觉得吧,做人也不能因为占着理就一再欺负小姑娘,她,别的没有,就是有同情心。 郁初北坐正,看着她:“这样吧,你手里的包、手链,就抵你们这个月的分期了。” 杨璐璐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你怎么不去抢!”她手链和包加起来三万多!两个月前刚买的! “或者你也可以找人借六千,毕竟也不多。” 她去找谁借!夕阳每个月扣除保险也才九千多,这个女人简直在吸血! “还钱吧,或者给东西。”她其实不想要,不过,她确实该换包了。 杨璐璐深吸一口气,尽量收起对她的憎恶,她今天算是知道穷亲戚的难缠了!被这种人缠上她和夕阳倒了一辈子霉。 不就是欠你几万块,她家夕阳几年就赚到了,明年升了职,一年就能还清! 可她昨天把钱都刷完了。 杨璐璐看着她再不像以前好说话的样子,知道让她宽限一年是天方夜谭:“我一个包就一万块!” “所以你决定还是给现金或者转账?” “我总要应酬吧,没有包怎么行……” “你还有四分钟。”郁初北无辜的看着她,她也就是为了能拿到钱,否则早干臭这对狗男女了!“还钱吧,趁最后一滴情分还在。” 杨璐璐胸口快速起伏,把包扔在桌子上! 郁初北抬起下巴指指她手腕上的镯子。 “我这个镯子——” “给钱,现在!立刻!马上!” 样璐璐摘下手上的卡地亚手环,扔桌子上:“这个!两万多!” 这么贵:“那也是二手的,二手的都不值钱。” 杨璐璐气的脸色铁青:“早晚你会后悔今天如此跟我说话……” “快点,现在就让我后悔。” “难怪夕阳不要你!长大丑,年纪大,吝啬!小气!哪有一点女人的样子!” 郁初北惊讶的发现,这些特点她竟然都有:“说起来,你知道我最讨厌夕阳哪一点吗?” “夕阳也是你叫的!” “玩女人就玩女人,怎么不玩个有钱的,也扔我一百来万,我绝对头也不回潇洒的离开!” 杨璐璐气的脑子一晕! 郁初北浅浅一笑,拿了东西,起身:“下个月,按时往姐姐卡里打钱啊。”说完,含笑的转身就走。 杨璐璐气的跳脚!阴魂不散,阴魂不散! 郁初北走在初春的街头,不时尚的运动鞋,走出二八的拽气!没有男人又如何,三十又怎样!日子依旧要精彩的过! …… 003他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姜晓顺拿着整理好的单子走进来:“郁主任,库房里的打印纸和灯管,还有拖把都没有库存,这次我们要多少?” 郁初北放下咖啡杯,她今日特意在黑色小西装里面,选了一件流苏花边的新款衬衣,试图最大限度的压低自己的年龄:“你说我们这么fashion的企业,就不能叫郁组长、郁经理吗,郁主任?我还以为我五十了呢。”说着将购物单拍在面前,刷刷列单。 姜晓顺看着老大,良心建议:“要不,我们换换?” “算了,这么痛苦的称呼,还是我受着吧,健身房的跑步机是不是该换了?” “健身房不归您老管。” “那么大块肥肉为什么不是我们的,你要加把劲,把所有后勤工作弄到手,等我退了,我这个位置就是你的了。” 姜晓顺笑容憨厚:“您要是退了,我早升职走了。” 她名牌大学毕业,成绩优异,幻想过未来所有的工种,唯独没想到自己努力多年的成绩,只能进金盛的库房,还不是产品库房部,只是后勤仓库,天知道,她每天在做什么! 可就是这样,她也不敢轻易辞职换工作。 金盛身为五百强企业,多少人排队等着进,别说公司的杂物房,就是清洁工出去,待遇福利都不是普通公司能比的。 可如今只能咽下一腔抱负,在一个与社会脱节的大妈,还因为年纪大被人甩了,脾气更是古怪的人手里混日子! 郁初北这个人别的优点没有,就是脾气好,尤其理解别人的‘心高气傲’。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她每年手里会收多少这样的大学生,又有多少人不能留下,梦想、价值?这些东西早晚会教会她们,认清现实是有多么重要。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看看别人的得失,才能发现自己多么快乐。 郁初北善意一笑:“那就祝您前程似锦?” 姜晓顺心里不甘的弦被拨动,拿起单据,转身就走! 郁初北无所谓,年轻人,有些脾气才显得有朝气。 郁初北重新端起咖啡,转过座椅,对向窗外,悠闲的一天啊,美妙! …… 没有人否认,金盛后勤部——库管的职务,就相当于一个养老的岗位,没有任何技术含量,但凡一个有志向的人都不会安于这个上任就等于退休,还随时能被人代替的职务。 姜晓顺刚入职时,充满干劲,也想过好好讨好上司,尽量努力表现,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一飞冲天了。 心灵鸡汤里不是都是这样讲的吗,小职员只要肯努力一定有大造化。 如今姜晓顺已经不这样想了,她们一个小小的杂物房,最大的福利就是郁主任贪污肥皂的时候送她一块,其余再看不到任何往上走的希望。 所以临近下班,姜晓顺看看不远处黑压压的天和还有四分之一没入库的a4纸箱,开口道:“主任,我今天有点事——” 郁初北头也没抬:“去吧,记得带上伞,看着要下雨了。”她将两个箱子罗好,轻松抬起转身。 姜晓顺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道:“谢谢主任。”走了。 郁初北没有在意,在办公室喝了一天的茶和咖啡,临下班这点事她如果也抱怨,她干脆上天好了。 …… 郁初北将所有的东西全部搬完,直起腰,黑压压的天气瞬间吞没了最后一点光亮,大雨迫不及待的倾盆而下,狂风乍起,雷电交织。 郁初北拍拍身上的灰尘:“真会挑时间。”顺着走廊从库房后门进去,还是沾上了一点雨水。 郁初北出身手指随意将头发向后一梳,打开大办公区的灯:“都下班了。”甩着酸疼的胳膊,转身去茶水间倒水:“果然年纪大了……”想当年这点工作量能有什么感觉。 郁初北点开按钮,靠在饮水机旁,听着水声缓缓覆盖杯底、杯身,百无聊赖的转头看向窗外,大雨冲刷着单薄的玻璃,仿佛随时要穿透眼前的屏障,横扫一切阻隔。 叮。 郁初北端起水杯,静静的看着外面的雨势,然后含笑的伸直右手,张开五指,灯光、风雨、雷电瞬间穿透指缝,呼啸而来,磅礴又安静。 郁初北嘴角的笑容更浓了,这种感觉真好。 突然她目光在窗户上倒映的黑点停了一瞬,继而慢慢转过头,果然在物柜的凹隙里,看到一道缩卷在其中的身影。 郁初北收回手,眉头拧了一下,单手环胸,不动声色,继续静静喝水。 他的头埋在双膝间,黑色卫衣上的宽大了帽子遮住了他整个头部。 露在外的一侧手掌颤抖的握成拳,手背上紫色的青筋若隐若现,仿佛抵抗着心里巨大的恐惧。 他的身体随着每一道乍起的雷声瑟瑟发抖,却又在雷声消失时试图努力放松,可下一次轰隆声响起时,所有的针扎、企图又归于徒劳,瞬间瑟缩的更加恐惧。 他像被巨浪一次次拍向水底的孤舟,可又不甘心的在每次被吞没前试图强力反抗。 但周而复始,每一次都不尽人意,只能用单薄的力量冲击着对他来说灭顶的灾难。 郁初北慢慢放下水杯,重新拿起一个杯子,冲了一杯浓厚香醇的咖啡,向前几步,俯下身将咖啡杯放在储物柜前,又慢慢退回原来的位置,转过头继续看着窗外静静地发呆。 少顷,视线盯着玻璃上的某一点,思绪忍不住放飞:他怎么会没有走?他表哥忘了?那灯是谁关的?是不是有人故意针对他?应该不太可能,他与任何人没有利害关系。 郁初北想了一会没有头绪,又百无聊赖的总结:原来还怕打雷? 说起来她对顾君之还是有些熟悉的。 顾君之是她的另一个助手,有等于没有,很容易被忽视的存在。 但他入职的第一天,不是这样可有可无的。 郁初北敢说,当时的他,吸引了整个后勤部的目光,上到经理、主管,下到扫地阿姨、看门大叔,都第一次领略了,什么叫男孩子的好看。 004咖啡 在郁初北看来,这种好看,是一种近乎于光明到柔和的温柔,是属于少年人特有的修长、俊美。 至少在郁初北眼里,吸引她看第二眼的,是他跟在他表哥身后,垂着头,细碎的发丝遮住了他半垂的狭长眼睛,长长的睫毛不安的颤抖着,面对四面八方的窥探,他几乎崩溃却强自镇定的不安与顽强。 那种不安,犹如突入狼群的幼生猎豹,瑟瑟发抖,又企图突围。 当时大家聚在一起说起他的好看时,才发现谁的看法跟谁的看法都是不一样的。 姜晓顺说他有种锋利的帅,尤其是他不经意的扫到谁的时候,非常冷漠! 刚入职,性格很可爱的谍说,他的好看是一种海纳百川的气质,像一本厚厚的写满天文地理的百科全书,只闻墨香便足以沉醉。 比他们年纪都大的负责打扫卫生的阿姨对小姑娘的幻想不以为意,说:这孩子好看的敏感又可怜。 现在看来,还是阿姨一语中的! 因为他入职第二天,便再没有人讨论顾君之是怎么个好看法。 甚至大家都自发忽略了他的存在,因为他,有病! 有病还不算,他还是公司为了消减税务,招收的社会福利人员。 也就是说,他可能还有个可怜的身世。 还有他来时,戴在耳朵上的东西,也不是时下的耳机,而是助听器,没有那个东西,他几乎听不到周围任何声音。 如果他只是听力出身不好,也没有什么大不了,毕竟身体有点缺陷、吃糠咽菜,性格开朗热情的人多了,何况他还长的那么好看,更能激起女生们对他的保护欲才是。 可是,他有严重的交流障碍兼恐惧人群症,这就很难相处了。 一开始他的办公桌在最角落的格子里,还没有被完全边缘化。 可也是那天,后面的同事找他借工具,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惊慌的瞬间直立! 不是正常的直立,是像影视剧的诈尸一般的突然直立,身体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弹起,直接碰倒了座椅,撞到后面的花瓶。面对周围瞬间看来的目光,他不知所措的快速蹲下身,瑟瑟发抖的盖住自己的脸,接下来整个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僵硬休克。 所有人都吓坏了。 如果不是他表哥来的及时,摸出了他身上的药急忙让他吞下去,这里就是第一案发现场。 最后那位同事因为受惊,足足休息了半个月。 这样一个精神有疾,身世坎坷,身体有重病,或许性格也偏执黑暗的人,就算他表弟再高富帅,谁敢去招惹。 所以,什么长相,什么存在感,什么帅与好看,都归于现实,被打包好放置在角落,再没有人试图接近。 最后应他表哥要求,他的办公区域被安置在库房内,上下班的时间都与他们错开,不出入库房的新人,几乎不知道他们还有这样一位同事。 郁初北也是因为管理库房,所以跟他还算……认识?! 应该——认识吧? 认识吗? 郁初北自己把自己逗笑了,看着雨水顺着窗户哗哗的落下,欣赏到外面雷雨初歇,大雨变成了细碎的不成气候的牛毛,郁初北看看手腕上的时间。 咔嚓!外面的房门被推开,传来迫切的脚步声。 郁初北放下水杯,推开了另一侧直通自己办公室的门,离开。 易朗月的领带都没有来得及系,神色焦急的冲进来,库房的门被打开,接二两三的很多门被打开!最后在茶水间门口舒了一口气。 易朗月浑身虚脱的靠在门上,幸好——否则他可以直接以死谢罪了。 他今天有事,交代了总公司秘书部来接人,但秘书堵在了路上,给他打电话,他正好关机,秘书一路换成了地铁,却在半路遇到个跳站台的,大雨又淹了一个路段,重新开通的时候,已经是二十分钟后。 易朗月怎么能不怕,这里可是顾先生小时候被绑架撕票的现场,当年顾先生的母亲为了救顾先生死在了这里,万一触发了顾先生哪个神经,导致顾先生情绪崩溃—— 易朗月平复好呼吸,慢慢的走进顾总,缓缓的蹲下身,轻声小心又恭敬:“顾总……” 顾君之缩卷在安全的方框里,额头轻轻的一点点的撞着前面的木板,身侧摆放着一杯没有动过,如今已经凉了的咖啡。 易朗月小心翼翼查看下四周的环境,谨慎的探头,心里有些没底,还有些害怕,万一—— 怎么偏偏是今天这样的情况没有及时接走顾先生,据说那天,也是这样雷雨交加的天气…… 易朗月紧张的舒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不要自己吓自己。 他观察了好一会,确定顾先生神色安宁,没有一丝疯狂的前兆,才彻底放下心来,无力蹲坐在地上。 没事就好。 心中不禁感叹,顾先生不愧是顾先生,同样的天气,旧地直面最大的恐惧,撕开害死自己生母的伤疤,也能挺过来! 记得初次遇到顾先生,谁都没想到旅游路上跟随大流随便雇请的保镖团队能把他们平安带出突然交战的地带。 顾先生却做到了,那一天弹火纷飞,哀嚎遍野,挑战了他毕生所有认知,也让他第一次知道生死原来距离他能这么近,身边保护他们的人又是怎么样一支训练精炼的组织。 事后想想,难怪当初雇佣费那么贵! 顾先生这个人,和顾老先生那个人,也从那个时候开始,成为他的偶像。 按说顾先生小时候遭遇到那么严重的事故,顾老先生应该更多加小心给孙子请一流的安保团队才对。 顾老爷子却不那样认为。 顾老爷子一直耿耿于怀的是,孙子出事后,他只能寄托于警察,手里空有通天的财富,也不能真枪实弹跟绑匪一决高下不能死的痛快赢的漂亮。 顾老爷子因为心中憋屈,事后干脆把孙子扔去了没有管制的地方,什么都讲究硬碰。 现在想想顾先生当时还那么小,又遭受了父亲的虐待,精神状况非常糟糕,还要在那种地方生存下来,他又遇到了多少困难、经历了多大的痛苦,挺过来的过程是不是一次又一次跟自己的精神状况在做斗争。 所幸,顾总如今已经回国发展,他们有一流的团队,有业界首屈一指的集团。 可,国内真的适合顾先生吗?对顾先生这类精神偏激的人来说,是不是混乱的环境更好。 易朗月抛开脑中不合时宜的疑问,试探的靠近:“对不起顾总,我来晚了……车已经备好了,是不是现在回去?” 顾君之神色不变,额头依旧缓缓的点着木板,发出规律的叩击声,露在外的半张侧脸犹如沐浴着圣光,带着无法言语的清透干净和锋利阴郁。 “顾先生……” “……” “顾先生……” “……” “顾总……” 易朗月活动下僵硬的膝盖,小心翼翼的移开挡在他与顾总面前的咖啡。 咚!——顾君之的头重重的撞在木板上!一动不动! 005早 易朗月吓的一惊!僵直着身体一动不动! 下一秒!慌忙把所有可能会刺激到顾总情绪波动的东西摆回原位,身体急忙退回去,心惊肉跳的等着顾总的反应。 凝重的气息在空气中慢慢的流淌。 整个休息室安静的落针可闻。 过了好一会,易朗月的呼吸几乎要凝滞的时候。 顾君之再次动了,头一点点的撞着木板,发出规律又有节奏的声音。 易朗月虚脱的瘫坐在地上,不自觉的擦擦额上的汗,仿佛重新活过来一样。 …… 半山别墅的大门缓缓打开,一辆车悄然开入,大灯瞬间照亮灰暗的夜空,惊起一片归巢的飞禽,笔直的道路旁一排排树木遮天蔽日。 不远处,假山、水池,草地,还有大片向日葵笼罩在朦胧的夜色里,潺潺的流水声由远及近,汽车驶过,又归于平静。 大门随后关上,屏障缓缓上升,整座生机盎然的别墅瞬间犹如封闭的城堡,窥不见一丝气息。 顾君之从车里出来,疾步向别墅内走去。 佣人、安保、管家,每个人在顾君之经过之处默契的快速消失,又在他路过后,默默的出现,继续做着手里的事。 易朗月不放心的紧跟几步,看着顾先生消失在二楼的背影,想追上去又不敢,这座别墅二楼以上是禁地,就是他这种近身跟着伺候顾先生的人,也不敢轻易上去。 “怎么回事?”夏侯执屹一身黑色西装,从一楼的书房出来,身姿笔挺,眉目锋利,气场不容忽视:“为什么顾先生回来的时间晚了这么多?” 易朗月惊的急忙上前,丝毫不敢隐瞒,垂着头,将今天的纰漏说给夏侯执屹听:“是我疏忽了,我自愿受罚,现在怎么办?要不要让心里专家来评估一下,先生好像有些……”不太对。 “这么大的事,你现在才说!”夏侯执屹皱眉。 “对不起!对不起!我现在就去请医生!” “请什么!老实待着!”夏侯执屹担心的向楼上看了一眼。 顾总本身就是那方面的专家,这些年情绪控制的一向不错,即便最近几个月一直处于最令他自己不安的环境,也没有出多大的纰漏。 说到底,把顾先生至于人多嘈杂的环境才是不安定因素的根源。 夏侯执屹看向易朗月:“金盛还是不搬?” 易朗月:“他们新公司还没有竣工,我们就是追加违约金,他们也未必肯松口,何况合约是顾老爷子签的,顾总未必愿意我们用非常手段。” 夏侯执屹冷着脸:“违约金再加一倍。”地方必须给顾先生腾出来! 易朗月:“这不是违约金的问题,就是再追加十倍,对方也会靠打官司来拖时间,金盛这么大的公司,搬走前的繁琐事物就要处理半年以上,就算他们答应了,也没有这么快,所以,不如说服顾总不要再去了。” 夏侯执屹讽刺的看他一眼:“你不会真以为自己是金盛的员工了吧?” 易朗月顿时警醒:“怎么会!我生是天顾的人!死是天顾的鬼!”忠心可鉴! 夏侯执屹上前几步,手掌有力的压到他肩上:“看你为金盛劳心劳力,还加班关机,如今又为他们说尽好话,我以为,你想去金盛——头了。” 怎么可能! 他就是习惯太好,开会关机!做事负责!何况——他以后也不能让人说顾先生手下都是草包,谁知道……“是我主次不分,但真不能说服顾先生吗……” 夏侯执屹收回手,掏出手帕,一擦干净刚才触碰过对方的所有手指,将手帕扔进垃圾桶。 易朗月在心里将他吐槽个便。 “如果他们实在需要时间,让他们先把一层腾出来,否则别怪我们利用土地拥有者的身份,强行破拆!” 说服顾先生?!不如让太阳从西边出来! …… “早。” “郁姐早。” “咖啡已经泡好了,顺便一提。”姜晓顺靠近老大调皮一笑:“郁姐今天真精神。” 郁初北捏捏她的鼻子:“鬼灵精,昨天跑那么快终于知道心虚了。” “哪有。” 一个略胖的声音推开两人,快速对着办公室众人道:“都打起精神来!几点了才到公司,都赶紧干活!” 姜晓顺耸耸肩,以防万一快速撤退。 郁初北看眼向这边走来,避无可避的总老大,笑道:“葛经理依旧如此精神。” 后勤部葛经理冷哼一声:“少拍马屁,你看看你!今天是不是又最后一个打卡!” 郁初北无辜的眨眨眼睛:“葛家大哥,你又冤枉我。” 葛振军险些起一身鸡皮疙瘩,懒得跟这些老油条扯皮,转身进了办公室。 距离郁初北最近的几个八卦组成员,瞬间划着座椅聚了过来。 “我赌五毛,他昨晚没回家。” “那还用说,他脖子上那条领带,一看就不是葛夫人的眼光,艳的骚气冲天。” 赵姐故作陶醉的深吸一口气:“还有逝蒂尼三号香水,大手笔啊。” 郁初北笑着推开她们:“散了散了,挡住打扫卫生了。” …… 安静的后勤部库房内。 顾君之独自一人站在角落的桌子旁,修长的手指慢慢的取下贴在电脑上的便利贴,好看到发光的侧脸宁静的仿佛一幅画,即便只是穿着简单又灰扑扑的工装,也难掩他眉目间的俊朗和少年朝气。 ——辛苦了,做的很整齐(笑脸)—— 顾君之面无表情的环顾下周围,昨晚她简单搬进来的东西,如今整整齐齐的摆放在需要的位置。 他冷漠的重新将纸条贴回去,默默的看着那几个字,随后又取下来,重新看了好一会,直到眼睛疼了才又贴回电脑上。 “小顾!来两盒四号螺丝钉!”库房门被突然推开。 顾君之吓了一跳,快速转身,下意识的压低帽子,快速将自己缩起来! 姜晓顺脸色难看:“顾君之!四号螺丝钉!”真是烦死了,什么事也不会干,全都要她自己来,明明是两个人的工作量,凭什么只有自己最忙! 还不如全让自己做,工资都给她的好!“你听到没有!” 006二姐 郁初北推开门:“喊什么,一大清早的也不怕长皱纹,四号是不是?多走几步路能累到你。”说着向摆放螺丝的物架走去。 “郁姐,你不能总是偏袒他,他有手有脚的!” “所以有手有脚的他,不是把库房整理整齐了吗。”郁初北将螺丝递到姜晓顺面前,面容不算客气的盯着她。 姜晓顺看着郁姐冷下的脸,不敢再多说话,拿了东西就走。 郁初北站定,看着缩卷在座位里的他,突然弯腰,不期然的对上桌子下面一双干净到透亮的眼镜,下意识的一笑:“早上好。” 顾君之惊的顿时睁大眼睛,下一刻瞬间将头埋在臂弯里! 郁初北被那双凤凰于飞的眼睛看的怔了一下,继而笑的不行!看把他吓的。 郁初北笑着起身,离开。 其实只要不碰到他,与他说话的时候给他个缓冲,他反应不大的; 或者说,就算偶然触碰到他,他反应也可以控制,那天的事,可能是有什么意外才让他反应那么大。 顾君之听到关门声,茫然抬起头,神色有一瞬间的空洞,纠缠的思绪让他不自觉的咬住右手拇指上的指甲,额头缓缓的一下一下的撞着面前的木板,神色茫然。 …… 郁初北一天最大的工作量就是在购物单上签签字,上不用管公司业绩、下不用管人员分配,最大的苦恼是,先喝咖啡还是茶?偶然也会考虑一下要不要喝枸杞。 身为有两位属下可以使唤的小主任,郁初北在工作上可以说没有任何烦心的事,如果实在无聊,她还可以考虑在网上看看电影,玩玩牌,没事购购物什么的。 再无聊,也可以串串门聊聊天,去楼上休息区健健身游游泳,花样繁多,绝对不让人觉得苦闷。 郁初北吃着其他部门进贡的坚果,翻着某宝界面,听到座机响,不急不慢的偏偏手上的残渣,拿起来:“喂,后勤储物部,有什么需要服务的?” 座机那头迫切的传来熟悉的乡音:“你能给我服务的多了!死丫头!你竟然敢不接我电话!翅膀硬了想飞了是不是!你这个——” 郁初北将座机听筒拿远,继续翻衬衫款式,等里面的吼声降下来,才闲闲的放在耳边:“声音的如此响亮,看来身体不错。” “就快被你气死了!你就说你什么时候给办!” 郁初北捏起一片玉米片,咬碎,目光紧盯着屏幕:“你说的我也得办的到啊。” “你怎么办不到!”对面传来斩金截铁的声音:“路夕阳都能去大城市念书你弟弟怎么就不可以!你能把路夕阳带过去带不动你亲弟弟是不是!你少骗我,你必须给老四想想办法!” 郁初北声音不温不火:“妈,你讲点理行不行,人家路夕阳是凭本事考上了大学,考上的。” “你弟也能考上!你弟怎么就考不上了!你赶紧给他找学校!” “用不用再给他找个媳妇。”咯嘣咯嘣,页面又换过了一页,这件衬衫好看。 郁母不确定的犹豫道:“这个……是不是太早了点……” 郁初北翻个白眼,何止早了点,你儿子刚满十八岁好不好。 郁初北看眼手边的日历,随意的问:“老四呢,在家吗?”不是星期天,也不是节假日,完全是废话。 “在,在!你等着,我马上让他接电话,你顺便问问喜欢什么学校,对专业有什么要求,尽量按他喜欢的类型找啊。”郁母喜笑颜开。 郁初北嗤之以鼻:“看把我能耐的。” “妈知道你有本事!你可厉害了!四!老四接电话!” 凌乱的房间内,郁初四烦躁的将自己蒙在被子里,不停! “四!”门别打开,郁母拍拍儿子的被子:“快点,你二姐,送你念大学的,赶紧接。” 郁初四闻言心里的憋闷达到了高峰,猛然掀开被子,少年的脸庞近乎狰狞脆弱:“你烦不烦!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不上大学!你别烦我二姐!” 郁母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后,开始大喊:“我造了什么孽啊,生了你这么一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我这都是为了谁,要不是为了你我——” 郁初北把听筒拿远点。 过了好一会。 “二姐。” 郁初北嘴角立即弯起,声音也温柔下来:“怎么这个时间在家,高三课程不是很重吗?” 郁初四看也不看母亲,转身拿着手机跑出去! “你走什么!我让你说的话你记住了吗!小兔崽子!” 郁初四靠门口的大树上,身形是少年特有的单薄消瘦,神情带着不符合年龄的疲惫,声音低落压抑:“我早上有点小感冒,妈就不让我去学校了!我——我——” 郁初北放下鼠标,皱眉,初四是她妈千辛万苦盼来的儿子,疼的近乎病态:“你这次摸底考试怎么样?” 郁初四顿时泄气,拱起膝盖,脚踏在树上:“不怎么样,二百分。”说着顺势坐在树旁的石头上,无精打采的碾着地上的土点。 郁初北张张嘴,又赶紧闭上,如果对方不是她弟弟,她一定骂一句‘蠢货’,高中三年不上学,也能考二百多分呀:“那你是怎么打算的?” 郁初四闻言,看看四周,见妈没有追来,松口气,有些话他只敢跟二姐说,也只有二姐不会对他长吁短叹,抱有期望。 少年的声音整个软糯下来,带着浓浓的依恋:“三姐学习成绩好,她肯定能考上大学,妈又不愿意给她出学费,我想……打工供三姐上大学。”最后一句声音很低,他不是很有自信能赚到那些钱。 郁初北笑笑:“操心的事还不少,老三对你甩脸色了。” “她什么时候不冲我甩脸色……”少年声音微低的抱怨:“你又不是不知道妈,妈根本没想过让三姐上大学,你没上大学,大姐也没上,如果三姐也因为我上不成,我……” “我没上大学,是因为我私奔,跟你没关系。” “姐,你能别提了吗!”每次都这样:“你和夕阳哥呢,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 007业绩 “那就好。”郁初四垂下头,爸妈偏心,很偏心!大姐二姐的事他记不很清,但三姐跟他是龙凤胎,我不可能也记不住。 三姐每次考试都是第一名,小时候也比他懂事听话,可爸妈就像瞎了一样,只追问他的成绩,只关心他冷暖死活。 甚至有一次下大雨,他妈只拿了一把伞、一件衣服接自己回家,留三姐一个人那样呆呆的看着……他恨不得没有被接走:“姐……我不是上学的料。” “嗯,我也这么觉得,但想打工这件事绝对不能跟爸妈说知道吗,你就是决定了,也等天高皇帝远了再先斩后奏,明白?!。” “姐,姐!姐!——” “行了别激动,让我再想想,这么大的事,我不可能能听你一两句就定了。” 那也是有希望,他二姐不是那种觉得他能上天入地的能人,对了:“你千万别跟大姐说,大姐一定会告诉爸妈。” “我知道,别乱想了,在家乖乖听话,别为了上学的事跟她吵,也别跟着犟,她那样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件事交给我,等高考结束,我来想办法。” 郁初四说不上为什么,有点想哭,他心里一直不痛快,三姐看他不顺眼,大姐比爸妈对他期待还高,他都不知道要怎么办:“嗯,姐要说话算话。” 我说什么了,招惹了个祖宗:“跟老三说,别在家怼天怼地,考上了一定让她上,知道吗。” “嗯嗯,三姐听了一定很高兴。” “好了,多大了还哭,以后累死累活的养活你三姐,你才该哭着求我让你上学呢。” 郁初四闻言瞬间破涕为笑:“二姐你说话要算话。” “算你个头。” “我不管,我一会就告诉三姐,你不能让三姐失望。” “老三恨不得抽你的血、扒你的皮。” 郁初四笑的更高兴了,年轻稚气的脸上流淌着从未有过的放松平静,他当然知道他三姐讨厌他,谁让他从小到大得到了所有她想得到的。 “挂了,我还忙着呢,记住了,咱家还轮不到小屁孩伸张正义,别跟两老的顶嘴。” “嗯,姐再见。” 郁初北挂了电话,靠在椅背上,不走心的叹口气,她这个弟弟没有被养歪,奇怪了。 咚咚咚—— 郁初北的思绪被拉回来:“进。” 门外,消瘦高挑的人深吸一口气,细碎的刘海在阳光下闪着微光,修长好看的手指放在门把上,下一秒咔嚓,推开。 郁初北诧异的看着突兀的身影,出什么事了吗:“怎么了?” 顾君之瞬间垂下头,下意识的眼睛闪躲,左手快速抠着右手的指甲,细碎的头发遮住他眼底涌动的不安紧张,昨晚…… 他试着张张嘴,薄唇上的色泽犹如心尖的朱砂,整个人俊秀阳光的仿佛梦境的仙境。 他鼓起最大的勇气,出口的却是:“早——”懊恼的听着发出的声音,急忙转身,嘭的关上门消失在门口。 郁初北看看时间,上午十一点。 她靠在椅背上,转着手里的笔,他在回应早上的那句问候?! 突然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一条缝,三四个脑袋同时挤进来,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郁初北用同样的目光看着她们!? 维修部的赵英最先开口:“刚才!就刚才——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圣出府了!” “嗯!” “小仙子找你做什么!”谍从赵姐身侧挤出个脑袋,太惊悚了!那可是秘密武器,堪称镇部之宝! “库房缺货了。”郁初北神色自然。 赵姐完全把门打开,后面东倒西歪的跟着进来,熟悉的找位置坐下,开始八卦:“那也够不可思议的!那孩子多胆小!比含羞草还珍贵。” 谍:“就是啊,从来了到现在第一次走入凡尘吧。”不过,人也是真好看,就是她上学的时候也不敢想自家学长学弟有这颜值。 年龄稍大的秦姐:“啧啧,你没看见,刚才他一出现,整个部门的人眼睛都直了!” “没见过他的,眼里都能塞鸭蛋!” “何止她们,连我这身经百战,孩子上幼儿园的阿姨都看呆了,赏心悦目,盛世美颜……” 四个人围绕顾美人这个话题,喝着茶嘚啵了半个小时候,最后还意犹未尽的拿着话题下饭去了。 …… 明亮的库房内。 顾君之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他做的不够好,是非常不好,他敷衍、他懦弱、他一无是处、他什么也做不好…… …… 郁初北吃完午饭回来,看到办工桌上放了一杯红茶,笑着道:“孝顺!”知道她要消食。 郁初北没有关门直接向后仰身道:“越来越——”懂事了,最后几个字收回去,因为姜晓顺还没有回来,那是谁准备的? 郁初北上前几步,走到桌子旁,看到茶杯放在一个精致的小托盘里,除了那杯茶,旁边还用纸巾跌了一只振翅欲飞的仙鹤,仙鹤折的十分逼真,在杯子旁的摆放十分讲究,衬托的这杯茶仿佛也别致、不俗起来。 郁初北拿起仙鹤。 ——你也辛苦—— 几个字体,锋利工整。 郁初北瞬间有种颤栗的惊悚感,急忙放下纸巾,但又瞬间平静。 肯跟人交流总是好事…… 郁初北不是多事的人,也不觉得自己有救人于水火的能量,她自己的生活尚且一团糟,哪里有时间想别人。 但只是拉一把的事,她也不至于冷漠。 何况,半年相处下来,她发现顾君之做事其实很认真,而且,没有攻击性,就算是那天,他也没有伤害任何人,重要的是,长相真的很加分。 郁初北叹口气,转身。 顾君之听到开门声,抬起头,看到她的身影又下意识的垂下头,心揪的很紧。 郁初北没有进来,看了他一会,忍不住想,如果他不是有病,这扇门早就被磨破了吧:“谢谢。”慢慢的关上门,转身。 慢慢的顾君之松开略微紧张的手,头轻缓的一下一下敲击着桌面,心中雀跃,她明白了。 这边,郁初北敲敲姜晓顺的桌子:“没事试着跟小顾交流一二。” “我干嘛要跟他交流。” 郁初北笑着靠在她的桌子上:“你是一个好孩子,知道该怎么做,记住,这件事列入你考核范围,与月底奖金挂钩。” …… 008好友 00 “郁初北,你一会儿带人去开发部走一趟,他们那层的窗户打不开,还有一扇门的感应器不好用,你去看看怎么回事——”老葛握着门把,西装革履挺着肚子说话,语速很快,急着布置完下班。 距离近的人都看了过来,可也忍不住松口气。 “我有约。”郁初北漫不经心的看看时间,收拾着东西。 老葛顿时不高兴了:“有什么约!前男友不是早凉了!赶紧干活。” 郁初北笑笑,神色宠溺无奈:“老葛,真有约,孟经理约我吃饭。”不是故意不接,毕竟她住着公司的宿舍,吃着公司的免费两餐,拿着工资喝茶,但今天真有约。 老葛的神色顿时有些不自在:“孟经理啊,那别迟到,小赵,你去开发部一趟——” 郁初北收拾收拾东西,下班。 …… ——“千万里我追寻着你,可是你却不在意——” 郁初北打开包厢的们,稍微适应了一下晃动的光线和吵闹的声音,便沿着墙边的位置走了进去。 除了主办人,她跟所有人都不熟,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将外衣脱下,安安静静的坐着。 孟经理,孟心悠,金盛集团销售部总经理,今年三十五岁,公司几大元老之一,年薪千万以上,今天她攒局,邀请了公司高层包夜场,就连老葛都没有资格参加。 她能认识孟心悠,只是赖于工龄够长。 金盛还没有这么辉煌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是拼命三郎,租着几平米的办公室,每个人都累死累活的想让公司生存下去。 孟心悠每天跟着老总往外跑的,年轻漂亮,意气风发,名牌大学毕业,是公司所有女同事八卦的目标。 当年的郁初北只是公司为了省钱雇佣的外地保洁,吃住都在公司,年龄又小,举目无亲,可以任意压榨。 她却很感激,为了陆夕阳,那时候能干活她就开心,在公司加班、看门,打扫、跑腿,恨不得长出八只手为公司鞠躬尽瘁。 她也是那时侯知道孟心悠除了要参与产品开发,还要去拉拢客户,每天喝到半夜,烂醉如泥,她也不回家,就来公司,有时候吐的满地都是,有的时候倒在沙发上发呆。 郁初北想想,自己那时侯真的很……‘一言难尽’,抱着虔诚膜拜的心照顾孟心悠,怕她半夜呕到窒息,就蹲在沙发旁直愣愣的盯她一夜。 后来,便是她每次有应酬,都会给她打电话去接,为此,她还去考了驾驶证。 现在孟心悠早已今非昔比,身价过硬,能力卓绝,甩开她上亿的距离。 却还愿意照顾着她。 她不知道孟心悠喜欢她什么,所以她不多耗费这份照看。 包房里的音乐晃动着,身体跟着音乐缓缓扭动,微暗的环境,骤然激烈的配乐,让气氛十分火热。 孟心悠端着酒杯下台,精致的妆容,漂亮到有攻击性的美灼热浓烈,一头波浪般的长发,细瘦的身形,自信又张扬。 郁初北笑笑。 孟心悠走了过来,挨着她坐下,灯光打在她脸上,丝毫不损她的气质:“不去跳?” 孟心悠摇摇头。 如果放在五年前,这样的聚会,为了不给孟总添麻烦,她绝对不会来。 这些年不同了,经历过一次升职前差点被顶替的风波后,孟心悠看她的目光颇为玩味,郁初北便再也不敢不来了。 孟心悠就是她在公司的最大靠山! 总不能她这把年纪了突然被公司上层的亲属顶替了去看大门的好,所以即便这里谁也不认识她,每个人都不屑于跟她说话,她也得来,这是身位孟总坐下小妹的倔强和理直气壮! “最近怎么样?”孟心悠晃动着手里的液体。 郁初北懒散的靠在沙发上:“老样子。” 孟心悠抬起眼皮看她一样。 郁初北笑了:“失恋而已,我像是经不住打击的人吗。” 孟心悠突然靠近她,在嘈杂的音乐中,语气锐利的在她耳边开口:“说真的,要不要——”弄垮路夕阳。 郁初北眼底的光芒一闪而逝,又恢复了平静,让路夕阳身败名裂,她想过。 可近三十年的交情,除了感情……:“算了,要回钱要紧。” 孟心悠拍拍她的肩,拿起酒瓶,给她倒酒:“相亲去不去。” “不去。” 009星期日 “拒绝的这么干脆!” 郁初北把她的手拿下来,只是心里有数而已。 “不要灰心丧气,好男人多的是。” “比路夕阳条件好的不好找了。”郁初北身体前倾:“零食吃吗?”语气里没有惋惜,只是实事求是。 孟心悠看她一眼,将小包装撕开,名牌大学毕业、博士生学位、一流公司、初薪十万以上、长相不差、这样的男人再看上初北的几率——的确是没有:“说的对。” 咯嘣:“五香的,吃吧。” 孟心悠拿了一颗:“可野菜咱也要啃啊。” “嗯。” “我小姨介绍的,是她们生鲜部送货的员工,她跟对方打交道四五年了,她觉得比较可靠,既然她开口了,应该不错。” “小姨还是这么惦记我。” “那还用说。” “多大?” “三十二?好像是,应该没超过三十五。” “呵,截的范围真广。”郁初北也开了一袋:“拖这么久?” “跟你情况差不多,耽误了呗,主要小姨说合适,帮你约了星期日下午四点,怎么样?” “你都约了,还能怎么样。” “枉我小姨为你操碎了心。” 郁初北嘴角顿时上扬,谄媚:“姨对我真好。”呵呵。 “你敢有意见!” “不敢不敢!” 郁初北坐在她旁边,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看着五光十色的灯光,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 融入在活力四射的环境里,便觉得自己也有可以乘风破浪。 “你们部门要搬迁的事听说了吗?”孟心悠靠在沙发上,左腿漫不经心的搭在她腿上,修长白皙,魅力浑然天成。 郁初北往里面放放:“不是说不动了吗?” “没谈妥,而且明天就会让你们动。” “这么匆忙?!”花生都不吃了! “何止匆忙!遇到硬茬了。”孟心悠提起这件事就心烦。 最近公司全高层都在跑这件事了!可对方就是油盐不进!能动用的关系都用了,连水花都没有溅起来!简直又臭又硬!金盛这么大的公司,怎么能说动就动! “新公司还没有竣工啊?” “谁说不是,可没办法,全楼能托,一层是不能了,公司暂时会把你们拆分到各个部门。” “这也太不讲情面了,我们这么大的公司,租赁合同又没有到期,以后在商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他们至于把关系闹这么僵!” 孟心悠冷笑:“你觉得金盛很了不起?” “当然!”业界大佬。 “对方捏死我们,只需要三根指头——没说两根是怕你接受不了。”孟心悠说着先忍不住笑了。 “你还笑的出来。” “天世集团知道吗?”孟心悠向后仰躺在沙发上,语重心长,神色调侃。 知道,老牌龙头企业,抵得上她们十个金盛:“我们对上的是他们!?” “陈世美削尖脑袋都想进的公司。” “是路夕阳。” “一个名字而已,据说对方是天世的太子爷,不过是不是都无所谓,对方也不靠天世吃饭,只一个天顾企业的律师团,我们就得滚蛋了!听懂了没有,一个律师团,金懂连天顾的秘书长都没有见到!” 咯嘣:“我分配到几层了?” 孟心悠横她一眼。 咯嘣。 “设计部,给你加了一张桌子,帮换电脑方便。” “好说,主机加水全部换新,折扣咱两一人一半,话说回来,新公司那边,公司提供的宿舍真的不多?” “嗯,只有一排值班室,还有一些高科人员提供了食宿,放心吧,我已经给你占了一间。” “您看您腿疼吗,我给您老捶捶。” “孟总!孟总赶紧来跳,别偷懒1” “来了!无事献殷勤,周日的事别忘了。”说着拍开她的手,融入了五光十色的光影中,闪闪发光。 “孟总和那个男模的事怎么样了?” 郁初北向后看了一眼,没看清,又转回目光。 “能怎么样,如今想回来,孟总现在带在身边的人会愿意?” “刚拍了一个偶像剧,有些名气,就以为自己翅膀硬了。” “也怪孟总给人温和的错觉,谁知道转头就把人拍死了,哈哈。” “孟总始终是孟总。” “说起来,现在孟总身边的小奶生你们谁见过?” “没有。” “没有。” “我见过。” “快说,快说!” “那个好看啊!一个眼神瞥过来我都腿软,一个感觉,奶野奶野的!过气这个肯定不是他的对手。” 郁初北吃了一颗花生,孟总始终是孟总,强大,独立,从不孤单寂寞,不给任何人上伤害她的机会。 她眼里的孟心悠,甚至不需要任何人称赞或者同情,她就是她,目标明确,至高无上,值得她尊重学习,却拍马也赶不上! …… “都动作快点!桌子上的东西收拾完!库房里的东西不动!封了西门!以后只从北门进出!都快点!中午之前!按照分配好的地方!统统就位!” 郁初北站在办公室门口,没看忙碌的人们,之看站着的姜晓顺。 姜晓顺不是不愿意,再说……去就去。 ------题外话------ 趁中午吃饭,修了错别字,如果还有!就不科学了!!!啊啊啊!! 010可以 顾君之垂着头!盯着面前文件!焦虑中有些不确定的不安,要搬走了!? 姜晓顺站在门边,下意识的想哐当两下门,想到郁姐的交代,又停下,她跟奖金又没仇:“小顾……” 顾君之头垂的更低,盯着面前纸张的目光冷肃!她要走了,她应该也是要走…… 姜晓顺心里冷哼一声,深吸一口气,她倒了八辈子霉,跟他是同事,当别人都是死的吗! 姜晓顺走进几步,克制着脾气,尽量声音放轻:“小……” 顾君之吓了一跳,快速起身,椅子被撞的哐当作响,他慌忙抓起面前让他纠结的东西,一气呵成的钻到桌子下面!继续死死的咬着指甲盯着手里的纸!那个表哥! 姜晓顺见鬼的指指自己,她是毒蛇猛兽吗!谁稀罕!哐当!出去了!奖金什么的!大不了不要! 郁初北站在原地看着出来的姜晓顺。 姜晓顺顿时停下脚步可,心里紧张,可又忍不住为自己辩解——“这不怪我!他根本看也不看我一眼!我稍微一靠近他反应大的几乎要吃了我!我又不是受虐狂,上赶着受他的气。”最后一句声音很低,就算是主任吩咐,也不能强人所难! 郁初北看着她。 姜晓顺固执的站着,不为所动,本来就是,她又不是没有尝试。 郁初北叹口气:“我吩咐的事没有完成?” 姜晓顺:“他根本不给我机会!” “是锁门了,还是他对你砸桌子了?” 姜晓顺不说话!就算没有也差不多。 郁初北看着她,摇摇头,向前:“跟我来。” 姜晓顺:来就来! 郁初北打开仓库门。 顾君之缩在桌子下面,狠狠的咬指甲,恨不得撕下一片才甘心!这里就剩他一个人了,一个人…… 姜晓顺‘就是如此’的看着郁姐,他就是这样,根本不能交流,谁都不理,任何人来都一样! 郁初北没有看姜晓顺,上前两步,敲敲桌面:“给你一个小时,收拾好东西到我办公室,超过时间,自动回家休假六个月。” 顾君之咬指甲的动作一顿。 郁初北转身。 姜晓顺见状急忙跟着主任离开。 门关上。 郁初北双手抱胸看着姜晓顺:“看明白了吗?他阻止你了吗?对你大喊大叫了吗?主要是你,该说的话说了吗?”随机打开手臂,为她整理整理已领,拍拍她的肩,语重心长道:“再说,我问你他的回答了吗?要有耐心,明白吗?” “我……我?”!!?? “还有,他为什么要看你一眼、跟你回话,他看不看你影响你的发挥吗!你让一个不喜欢与人交流的人回应你,你想怎么回报他?” 姜晓顺:“……” 郁初北笑笑:“下次找找技巧,乖,辛苦你了,去收拾东西吧。”说完,看眼紧闭的库房门。 她看了他表哥给他申报的休息计划,六个月,可六个月后谁还记得他是谁,他只是入职这个事实对公司减免赋税有利,可不是他一直在职。 …… 顾君之收拾好东西,紧紧地抱着手里的大盒子,慢慢的走出来。 周围的声音一瞬间安静。 葛振军气的半死:“都快点!不想动的,赶紧回家!” 大厅内又快速忙碌起来。 顾君之头上戴着一顶黑压压的帽子,帽檐宽大,遮住了整张脸,上身一件褐色的宽松有帽卫衣,此刻卫衣上的帽子也盖在头上,整个人黑乎乎一片,出了手掌没有一处露在外面的地方,紧张又不安的站在郁初北身后,抵挡了周围的窥视,也挡住了除他脚下以外所有的世界。 郁初北看他一眼。 顾君之顿时更加紧张,但又不像刚才那么暴躁激烈,收……收拾东西,意味着他也可以离开…… 郁初北心里叹口气,一个大男孩,包裹的这么严实,还没有与人说话,他自己先抖上了,将来能有什么出息。 但想想面前的人,比自己弟弟大不了几岁吧,还这么小,心又软了三分,声音不自觉的放轻了些:“别紧张,一会跟我上十七楼,我们暂且在设计部待几个月,不要担心,你忘了,你表哥也在设计部,可以照顾到你。” 果然!他也可以离开——隐藏在黑暗中的眼睛顿时迸射出夺目斑斓的亮光。 …… 易朗月看到顾先生跟在后勤部的人身后上来,以为自己眼花,顿时又看了两遍。 下一刻快速冲了过来。 顾先生这些年情绪控制的很好,但……那是因为夏侯先生做事力求完美不破,顾先生所到之处必会提前一天走一遍,确定遇到的人、说出的话,都在控制范围内,才会活动。 可这件事没有在计划之中! 而且——他们部门人来人往,说话没有顾忌,万一顾先生烦了怎么办!“周总。” “小易,正好,你来安排他们的位置,我有点事。” 顾君之闻言下意识的往郁初北身后站,精神隐隐紧绷。 易朗月不敢置信的看着顾先生,又不认同的看向郁初北,她这是做什么?!出了事,她付得起责任吗!“你——” 郁初北示意他不要说话,客气的送走周总后,才示意顾君之表哥跟自己借一步说话。 顾君之见状抱着箱子跟上。 易朗月连忙温和的阻止:“小顾,你先……” 郁初北:“让他跟着吧,这里人太多。” 易朗月收回帮忙拿箱子被拒的手。 “也让他拿着吧,有安全感。” 易朗月看她一眼,觉得她有些逾越。 郁初北微微尴尬。 楼梯间。 郁初北率先开口:“你也许觉得我多事,我可能也有考虑不周的地方,如果你觉得不妥,再把他带回去。 我知道你给他请了几个月的假,但你想过没有,他现在休息,等搬去了新厂,公司还有没有他的位置? 他上半年的指标已经用了,你该知道他有份稳定的工作多不容易,他不太适合这时候休假。 我想着,十七楼有我们两个在,多多少少能照顾到他,而且,设计部又不是我们后勤科,每天有那么多闲杂时间东走西串,我想没那么多人关心他的事,你说呢?” 易朗月不说话,不是那个问题,顾先生心情烦躁的时候有一定的暴力倾向,不是砸桌子伤个人的那种,他以前喜欢拿违禁品乱扫。 易朗月直接拒绝:“我觉得不妥,设计部人来人往,小顾他……” “我可以。”顾君之更紧的抱住手里的箱子,口气坚定:“我——可以……” 易朗月心想你可以什么,你可以让这里所有人都回家吃自己,却神色小心的开口:“你别急着下决定,在家里有人照顾你不是更好一些。” “我可以。”顾君之倔强的低着头,比上一刻更坚决。 易朗月试着挣扎:“我们是不是再问问大表哥?”好不容把一层腾出来为顾先生创造了安静的环境,还没有松口气,这是要干什么! 011直觉 …… 夏侯执屹坐在顾宅的沙发上,冷淡的看着易朗月,是谁给他的自信认为自己可以左右顾先生的决定? 易朗月拘谨的站在一旁,神经再大条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何况他不是粗神经的人:“那也不能由着顾先生的意愿……万一……”他今天一天都胆战心惊的。 夏侯执屹想的是另一件事,他敢肯定,顾先生回国后,精力一直放在那个地方,筹备两年后,最近开始采取行动,没道理顾先生突然不配合了? “夏侯经理快想想办法!” 夏侯执屹揉揉眉心,拿不定主意:“你说顾先生是跟着他们什么小组长上去的?” “是。” “长的很漂亮?” “没。”干嘛问这个。 “气质好?” 这个不是重点:“普通人……” 易朗月说着突然明白了夏侯秘书长的意思,一时间哭笑不得:“对方三十好几了,非常一般的人。”不可能的不用乱猜。 他们顾先生才二十二,还是个孩子。 何况就算他们先生开窍了,跟对方也没有关系,天差地别。 “三十多岁……”夏侯执屹突然道:“有没有可能是另一种情感带入,比如……有没有可能把对方当母亲了?”要不然没道理放弃准备了这么久的事,或者说:“用移情的方式,来治疗原有的心里创伤?!”他记得心里学上有一份这样的研究成果。 “……”易朗月。 片刻,夏侯执屹又否定了,以顾先生的为人,他不可能如此行事:“对方的资料——” “有,当时顾先生入职时,整个后勤部的人事资料,事无巨细我们都去调查过,没有任何问题。” “……” “要不要请医生过来看看?” “给他们打电话吧。” “那顾先生在十七楼的事?” “万事以顾先生的意愿为准。” 但他们设计部人来人往:“可……”万一…… “明天会有人协助你工作。”还有问题吗?! 易朗月见状再不管多说。 …… 郁初北没发现,设计部如此受欢迎,连续两天,每天都有从大公司被挖角来的新人上任,给人一种,金盛马上要冲去世界的错觉。 郁初北茫茫然的喝口咖啡,不敢相信,她们公司刚被人用两根手指头碾过。 果然是错觉吗! “郁姐,我腾不开手,能帮我倒杯咖啡吗?谢谢。”前排忙的不可开交的长发女同事,歉意的向后开口,又急忙回头忙手上的工作。 郁初北闻言,怔了一下,端着咖啡的手放下,随意的扫了整个办公室忙碌的人们一眼,低下头,认真的盯看桌子上空白的a4纸看。 少顷,前排的同事感觉后面没有动静,以为对方没有听见,又歉意的说了一遍。 郁初北快速敲击着键盘,打下一连串成排的乱码,头也没抬。 前排长发女同事才真正意义上的第三次回过头,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郁初北见她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抬起头,茫然:“怎么了吗?” 你说呢! 论级别,设计部不敢与开发部、销售部相提并论,但对上后勤部绰绰有余,何况——后勤部统筹为全公司各部门服务,更何况只是一杯咖啡! 长发女同事不信她没有听见。 郁初北‘真’的没听见。 长发女同事顿时冷下脸,直接起身,椅子划出刺耳的声音! “怎么了。”浅金色头发的女同事拉了好友一下。 “没事,去倒咖啡。” 浅金色头发的女同事有意无意的扫了郁初北一眼。 郁初北坦然如初,随后骤然看向坐在右侧的顾君之! 顾君之惊吓的立即低下头,紧张的疯狂扣指甲,他什么都没有看见,什么都没有看见…… 郁初北收回目光,不以为意。 她的位置直接将顾君之环绕在角落里,他本身的隔断比平均值高出三十厘米,他就是站起来,也不会注意到他。 …… 阴沉了两天的天气,昨晚终于下了雨,今早的太阳便活跃到顽皮。 男方约在了繁华路后面的肯德基。 郁初北穿了崭新的黑色笔筒裤,高跟鞋,上身是纯紫色飞边衬衫,画了简单的淡妆,头发放下,不长不短略微落在肩上,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又婉约。 她还是来了,为什么不来,她又不是不婚主义者。 郁初北到的时候,男方已经点了两杯九珍,第一眼的印象的很好,长的并不让人想直接拒绝,脸上有些青春期留下的小坑点,并不多,反而显得很男人。 郁初北在他站起来的预测他应该有一米七九,不算矮:“抱歉来晚了。” “没有,没有,是我早了。” ------题外话------ o((≧▽≦o)明天起,晚六点,定时更新。么么哒 012不错 “我姓郁,王姨介绍过了吧。”郁初北坐下来不好意思的将头发撩到耳后,第一次,以见面满意就结婚为目的认识异性,有些尴尬。 “有,我姓方,王姐……经常提起你……”方满仔细收拾过自己,人很普通,但衣服整洁干净,人看起来十分清爽,只是有些拘谨,并不是健谈的人:“你——比我想象中看起来……更……年轻。” 啊?“……”哦。应该是赞美……:“哪里,你也很好。” 两人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方满急忙道:“吃点些什么?星期天还麻烦你出来,不好意思。” 郁初北:“哪里,我也没事,a套餐吧。” “好,我去点。” 接下来便是略微谋长的沉默,双方都有些生疏,经验不丰富,也不是能自来熟的性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笑,继续低头沉默。 “王姐说你——” “你——” 方满:“你先说。” “你还说吧。” 方满放在下面的手,略微紧张的搓搓腿::“听王姐说,你在金盛上班。” “嗯,做了好几年了,我朋友说你在超市,工作做的非常好,经常夸你。” “哪有。”方满顿时手足无措:“就是一般般,普通,比我工作时间长,做的好大有人在,呵呵……” 郁初北也笑。 然后沉默。 …… 郁初北回到家,直接倒在床上,觉得好累,比上了一天班还累,整个人虚脱的趴着一动不动,自我感觉表现的糟透了,羞愤的恨不得从宿舍楼跳下去!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脸面那种东西能吃吗,为了结婚,要更积极一些,能抓住合适的人,嫁出去才是王道,扭扭捏捏难道还没有长够教训吗! 手机锲而不舍的响着。 郁初北不得不伸出手,吃力的够到手机:“喂——” “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孟心悠一身v领睡衣,端了一杯红酒,心情不错的坐在阳台的躺椅上,长发落在肩头,双腿交叠,神色含笑。 “你说呢。”郁初北翻过身:“觉得自己都不是自己了。” 一双手骨节分明的手,从背后环住孟心悠的肩。 孟心悠拍拍他的手臂,示意他不要闹:“有没有继续下去的可能?” “你都好几天没有给我打电话了!为什么不行。” 郁初北顿时坐起来:“不打扰你了,拜拜。” …… 翌日下午,不用郁初北忐忑的想着挽回印象分,男方直接拒绝了。 郁初北不可置信的回到座位上,顿时如遭受了一百万点打击,她表现的不好吗?大家半斤八两好不好?还是,说错了话?没有啊!工资太低?不可能啊!对方比她多不到哪里去。 那为什么拒绝! 什么时候她在同级别中竞争力这么低了?! “烦死了!”长得漂亮的长发女同事重重的将椅子一踢落座:“越来越挤,我都动不了!这都什么味,熏死人了!”哐当! “好了,忍忍吧。”淡金色头发的女同事小声劝着:“也就几个月的事。” 两人不约而同的向后瞪了一眼,又同时转过头,继续不轻不重的嘀嘀咕咕。 郁初北就不懂了,位置都是固定在地上的,怎么就挤了?而且她们后面,就自己和顾君之,这是说谁呢? 还有这味道,陈艾除菌,味道淡香,每个星期各个楼层点一次,今天就熏死人了? 郁初北端起桌上的茶,漫不经心的靠在椅背上,品了一口:当她是聋了吗。 顾君之怔怔的看着她端起茶杯,紧张的攥紧手里纸张,下一刻,又冷静的铺平展开,默不作声的缝隙里看她一眼。 茶…… 是他刚刚帮她泡的…… 她喝第二口了,是不是……说明喜欢? 顾君之默默的低下头,他还会泡柠檬茶,明天,他就泡柠檬茶试试。 郁初北突然看向顾君之。 顾君之顿时慌张不已,快速将自己躺在隔断之后,隐隐约约只露出一丁点背影。 郁初北心下已定,伸出手,刚想拍他,想了想先叫了一声;“小顾。” 顾君之闻言,身体慢慢后倾,悄悄探出头:“有……有事……”又快速缩了回去! 当然有事!反击! 郁初北快速有力的拍了他肩膀一下! 顾君之疑惑的抬头,手指抠着桌沿,不知所措的看她一眼:有……有事…… 郁初北皱眉,不管用!?干脆转过身直接对着他! 顾君之吓的魂都没有了。 下一刻,郁初北快速踢向他椅子,顿时脚趾头疼的想哭! 顾君之茫然片刻,继而恍然大悟,立即拉低帽檐,戴上卫衣的帽子,哐当一声巨响,撞翻了椅子起身,叮叮铛铛!又一连串手忙脚乱! 郁初北快速进入状态:“小孙又不是说你,别怕,别紧张,放松。” 办公室的人瞬间看过来。 顾君之尽责的缩在角落里,柔小、无助、茫然、可怜。 易朗月快速冲了过来:“小顾——” 顷刻间。 设计部新来的成员哗的一下冲过来一半:“顾先生!”又在他一米外生生止住脚步!紧张万分。 易朗月拨开众人:“……表弟!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发生什么事了!?医生!医生呢?”不对!这些都不是重点:“别紧张,放松,放松……” 新上任的设计部副总也赶了过来,他接的任务,就是协助易秘书确保他表弟百分百安全,可他才上任没两天就闹这种事:“怎么回事?都聚在这里看什么!赶紧散了,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郁初北见事情闹的超出预计,也依旧临危不乱,该演的依旧继续:“没事,小孙可能是拿东西不方便,嫌位置太窄,抱怨了两句,小顾就以为说他,才乱了方寸,这孩子太敏感了,反应大了点,回头我好好劝劝他。” 013哼 孙佳佳难以置信的看着郁初北!跟她有什么关系!她都不认识这是谁!? 周围人的目光从她身上略过,脑海中几乎下意识的闪过:柿子挑软的捏,这不是摆明了欺负小顾智力不好,好拿捏。有什么怨气,不能好好说,这么欺负弱势群体,太过分了。 孙佳佳感受到四面八方的恶意,顿时脸色铁青!她是说了,可是不是说易朗月表弟!她怎么会说易朗月表弟。 “虽然后勤部是占了位置,可位置本来就在那,再说,小顾平时挺安静的。” “对啊,怎么能这样。”目光忍不住谴责的看向孙佳。 邓副总冷下脸:“办公室太小装不下你们了是不是!中间是想跑船吗!装不下你们了回家去,家里宽!” 孙佳委屈不已!“我没有,我……” 郁初北急忙开口:“都是同事,我作证,孙佳绝对没有说他,是小顾反应太厉害,都是我们不好,本来就是我们不对,公司这样安排,我们也没有办法,但毕竟是我们占用了你们的办公室。” 怎么能说占用,都是公司安排。 对,对,每个部门都一样。 公司又不是她孙佳的,还能管谁坐在哪里。 孙佳脑子嗡的一声:“郁初北你!” 郁初北态度诚恳:“对不起,对不起。” 易朗月不理会周围的声音,紧张的看着顾先生,:顾先生没事吧?!顾先生有没有不高兴?!顾先生是不是生气了?! 坐位不能挪动的,他老人家难道不知道?有没有撞到哪里?!疼不疼?!要不要把螺丝松一下? 邓副总听到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了易朗月一眼,他这么大一个职称,为这点小事出现是不是不好:“都没事做了吗!散了!不散的扣工资!” 围着人的一哄而散你。 “郁初北——” “在。” “看好你的人,工作时间就要有工作时间的样子!” “是,是。” 邓副总转身,对着还在往这里张望的‘自己人’咳嗽一声:易秘书表弟没事,别做的太过分先被炒出去。 易朗月不放心看向郁初北。 郁初北:“易设计师,你还有事吗?” “我表弟他……” 郁初北笑:“小顾平时很安静的,真的,我想他就是听了一些不好的话一时有些紧张,现在已经没事了,是不是小顾?” 小顾点头:他没事。 易朗月不可思的看向顾先生。 郁初北笑容更加和善。 易朗月看看郁初北又看看顾先生,有些摸不着头绪的起身,还是礼貌的客气道:“我表弟给你添麻烦了,麻烦你多费点心,平时多照顾一下。” “哪里,小顾很勤快的。” 易朗月说完,直接去了前面一排:“孙佳,我表弟他身体不舒服,有什么事你跟我说,我帮你转达,你别跟我客气,但凡涉及我表弟的都冲我来,没事,尽管冲我——” 哐! 孙佳拉开椅子眼睛含着泪跑了。 郁初北看着易朗月。 易朗月尴尬的对上周围再次看过来的目光,急忙投以歉意的微笑,确定顾先生安安稳稳的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急忙离开。 郁初北看向顾君之:“你表哥对你真好……” 顾君之垂着头:“……” 也是,这么可爱的孩子,只要不是负担重的人家,都会很疼他吧。 郁初北想到刚才他的帮助,带着椅子,向他靠近一点,低声道:“谢谢,给你添麻烦了。” “……” 随即自嘲一笑:“我以前没这么——呵呵,最近像吃了炮仗一样,总之谢了兄弟。” “……”顾君之垂着头,是他该说谢…… 郁初北退了回去,看着电脑里接收的后勤部各楼层的消息,郁初北有些走神,她现在…… 确实不如以前了…… 至少以前,她绝对不会为了这些小事与小别人斤斤计较。 郁初北冷哼一声,算了!管她呢!姐更年期! 默默的调出某宝页面,买了两瓶金银花。 顾君之无措的低着头抠着桌角:她很好的。 …… 孙佳得了个欺负智障的名声,心里膈应的要死,后勤部的那个老女人简直有病!“大不了这工作我不要了!还能任她欺负我!” “好了,别哭了!你跟她一般见识干什么!她顶天也就是在后勤部干一辈子!她能跟你比吗!”好友递给她一杯果汁:“别气了,一会跟易师兄解释一下,别让易师兄误会,那个女人太阴险了,颠倒黑白,易师兄不能被蒙在骨里!” 孙佳还在哭:“你没听见刚才师兄怎么说的,他怎么能那么想我。” “大家不是误会了吗?咱们佳佳性格最好了,是咱们部门的小仙女,开心果,消消气。”好友耐心的晃悠着她。 孙佳佳看她一眼,破涕为笑:“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接过好友手里的纸巾:“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你看她刚才,栽赃陷害玩的一手好棋!” 鲁韵也没料到对方这么难缠,本来以为就是一个大妈,谁知道是个刺头:“先不管她了,师兄的误会要紧,你又不是不知道易师兄多宝贝他那个表弟。” “我——” “还想不想追易师兄了?” “当然想……”孙佳佳声音很低。 “那就拿出你的斗志!” 孙佳佳将纸巾甩垃圾桶里:“我倒了八辈子霉了,遇到姓郁的后就没有好事!” 鲁韵觉得郁初北是小事,至少不搭理她,就各自不相干,但是:“你可要想好了,照今天的情况看,我觉得你如果真的想跟易师兄好,说不定还要养这个脑子不好的表弟一辈子。” “……?” 紧张成那个样子,肯定兄弟情深:“不过,长的那么可爱,养一辈子也不错不是吗。”鲁韵又骤然皱眉:“他应该不会再给你娶个傻弟妹,让你们养他们家一家子。” “……!” …… “你有没有给你弟弟找学校?” 室内的灯亮着,单间宿舍的面积不大,但供应齐全:“找着呢。”郁初北敷着面膜,手机夹在耳边,拉平边角的褶皱。 “太好了,妈就知道你听话,你吃饭了吗?” “没吃呢,最近手头紧,妈给我打五百块钱。” “来了,来了!喊什么!催命吗!妈这里还有事,你照顾好自己,妈先挂了。” 郁初北将手机扔在床上,认真拍面膜。 …… ------题外话------ 评论区写三字经‘那个’我→_→ 我要罢更。 o( ̄ヘ ̄o#) 014心情不错 顾家荒凉的别墅内,此刻灯火通明,一排排黑色轿车整齐的停在顾宅大道上。 一楼的气氛犹如外面的夜色,沉闷的有些压抑。 平日意气风发的易朗月安静站在角落里,在满是老员工和资深顾问的客厅,他只能站在最尾,恭敬的等候被问话传唤。 客厅内的氛围越加紧绷、座位泾渭分明。 以白袍为主的医疗团队。 以中山装闻名国内的天顾安保集团。 还有西装革履,明明独自经营顾问和信托两项公司,却偏偏说自己是秘书部的夏侯团体。 以及有各大封疆大吏之称,向来不拘小节,穿的乱七八糟的各分部公司总经理,此时都不约而同的沉默着。 年龄最长,双鬓发白,返聘已有十年的古医生,伸出已有岁月痕迹的手,放下手里的顾先生春季起居录,慢慢摘下老花镜,在白袍上擦擦:“能不能让我见见顾先生。” 所有人看他一眼,又默契的看向夏侯执屹。 夏侯执屹坐在四大沙发之一的主位,无所谓的对着二楼的楼梯口做出一个请的手势:“随便。” 所有人又沉默了。 “老师,就算见到了顾总,他也未必配合?”叶杰泽很冷静的给古教授找台阶。 背后的医疗团队默契的点点头。 封疆大吏那边不禁冷笑。 安保为首的高成充却没有一点对古教授怕死的蔑视,安全为重。 古教授似乎全然不知一般:“顾先生这样有两个月了吧?” 夏侯执屹神色变得严肃:“如您所料,文件上的签字,仔细看,是从两个月前一点点变成现在一笔一划、方方正正,就像初学写字的孩子,笔锋力道虽足,但稚气不脱。” 意思就是这字太认真了,这不是他熟悉的顾总的风格,奇怪的是:“可顾先生本人最近没有任何异样?” 老者将手里的资料,交给一旁的徒弟。 封冠冷笑一声,一手搭在沙发上,年近五十,他看起来依旧丰神俊朗。 经营着天顾名下最大的船舶企业,一连五年来持续盈利的大公司,稳坐天顾名下第一把交椅,气势丝毫不输不摆谱的顾先生。 封冠讽刺的看向夏侯执屹:“签名从两个月前开始,出现明显的笔体变化!这么重要的事你们现在才交上来!” 夏侯执屹没有反驳。 古老先生温和道:“不怪他,一开始顾先生笔体退步没有这么明显,就是我,如果不是这么多文件放在一起,也不能发现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边的。” “替他说话?那边东厂的走狗们,不查查他们是不是勾结在一起想害死顾先生。” 夏侯执屹:“你够了!” 高成充冷漠的不说话,他们又不是走狗。 易朗月悄然踮脚看了桌上的文件一眼:顾先生的签名,从平日的锐利强势,转变成了一笔一划的方方正正。 这种感觉,就像是大人突然变成了刚学会写字的孩子,认真又小心。 夏侯执屹、封冠见高成充雷打不动的无动于衷,均冷哼一声,沉默下来。 “以古医生看,顾先生的心里状况——” 在场的人顿时屏息以待,他们谁也不想五年前的血案重演,如果可以,甚至没人想聚在这里。 可说回来,那天如果不是死了一半以上的老前辈,他们也会这么快成为天顾的一把手! “顾先生最近真的没有一点异常吗?”古老先生的语气依旧冷静。 众人立即看向易朗月。 易朗月急忙上前:“没有特别起伏的情绪,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异常的话,就是异常好相处,我今天早上来接顾先生的时候,路上堵车,迟到了五分钟,如果是以前……顾先生绝对不会等。”顾先生每天有五位司机随时待命,防止时间上的错差,让顾先生心情烦躁:“但今天没有,我到的时候,顾先生很安静的等在门口,而且冲我点头了。”点头?!顾先生认识他是谁! “具体说一下他对你点的那个头。” 这……“很正常的一瞬……好像……有些客气,但又不是完全客气,您知道的,顾先生平日都是低着头看不到表情。”说他是害怕与人交流也好,目中无人也好,总之很不好解读,都会有主观意识。 “客气?!”封冠看向高成充:“顾先生对你客气过吗?” 高成充听不见。 易朗月:“今天顾先生在办公室反应激烈过一次,但我看过顾先生近十年来的资料,顾先生已经脱离这种状态很多年了。 他绝对不会是被一点小动静,几句话,或者简单的攻击,惊扰到退缩的人,确切的说顾先生近十年来更倾向于强力报复。 就算前段时间顾先生发作的那一次,按照古教授的说话,是身体进入事发之地后的病态反应,属于病理,但今天……不属于那种情况。” 夏侯执屹看向古医生、高医生、叶医生:所以,这种情况是顾先生自治失败了,还是精神分裂了?! “顾先生的智力……” 夏侯执屹:“顾先生就算退回二十岁,你感觉的出来?”所以,智力评定顾先生的状态是否稳定,难度有点大。 三位心里学专家,沉默。 高成充的黑脸扫眼又安静下来的大厅,不耻他们:“接触下顾先生本人不是更好判断。” 话落,便是某长的沉默。 夏侯执屹为代表的秘书团也没有人开口。 虽然是和平年代,国内环境又非常舒适,但二楼以上有弓弩,各种各样的杀伤性弩箭,袖口型、散射型、背肩式、大弩,应有尽有,每一样,顾先生都有随身携带的爱好, 何况,从踏上二楼开始,还有探测器不好找的古老杀伤力存在——机关。 谁现在还用这么古老的东西杀人! 过了片刻,叶杰泽轻咳一声,体谅大众的温和开口:“教授是怀疑顾先生在将他自己慢慢的带入五岁吗?” 二楼突然传来极快的脚步声。 顾君之带着帽子,拿着鱼竿脚步快速从楼下下来,路过空无一人的客厅,推开门,冷风灌进来,融入空旷无人的室外。 下一刻,藏于各处的人,又瞬间挤满了客厅。 夏侯执屹迅速打开别墅内每个角落的灯、展开全监控视角,确定顾先生在后山的人工瀑布前抛了鱼竿、坐下,才冷静的继续刚才的话题:“是一岁一岁的倒退,还是直接退到五岁?” 十几岁的顾先生心里状态很不稳定,他要提前休年假。 易朗月:“但现在顾先生看起来很好,就是签字,有些奇怪?” 还不够惊悚的,每一笔都让审阅的人背脊发凉。 古医生重新拿起顾先生最近的一次签名,结合刚才听到的脚步声,才敢下一个判断:“字迹连贯,一气呵成,笔法轻松,愉悦,虽然认真但潇洒,所以,表示顾先生心情应该很不错。” ------题外话------ 问更新时间的朋友o((≧▽≦o) 每天下午六点整。 有时候题外话会不显示,哎。 015鲜榨 心情不错! 哈哈! 虚惊一场! 吓死人了! “顾先生是不是把自己带入到现在扮演的角色里了,公司小员工,所以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签了!” “怎么可能,前天还驳回了两项提议签字,小员工会驳斥大老板?!” “那是你们报告做的太烂!” “不,这是来自底层的反抗!哈哈!” “够了。”夏侯执屹环视一圈众人:“顾先生心情好这个推论,让你们很放松是不是!” 废话,自己吓自己一天了,好不容易放松一下。 毕竟,顾先生如果将他们送进太平间、或者将他自己送进精神病院,多尴尬。 岂不是让天世集团的人看笑话。 哈,刚才说到哪里了,继续啊! …… “早上好,果汁,鲜榨的。”郁初北一身合体的黑色小西装,头发老练的盘起在脑后,整个人普通又无害。 她将一杯橙汁放在顾君之桌子上,脖子上的员工牌,撞了一下桌角又落下:“听你表哥提过你的口味,所以是路上买的橙子,我挑的,用的去皮的榨汁机,味道好像还不错。” 顾君之闻言试探性的抬头,细碎的头发下一双眼睛柔和宁静如波光潋滟的大海,他坚强的伸出两根指头将果汁揽进两手间,声音很低、羞涩:“谢……谢谢……” “不客气,趁新鲜赶紧……”喝。 最后一个字还没有落音。 顾君之已经听话的一口喝完,杯子放在了桌子上。 郁初北看着空荡荡的杯子,这人脑子……心里一瞬间抵触的情绪还没有升起,便被他试探性对自己笑的样子震的忘了前一刻的尴尬。 他……真好看,笑起来还有小虎牙,像所有幼生的物种一样,神色干净纯碎,带着直击心灵的柔软和善,让人瞬间忘了他前一刻不同于常理的表现,嘴里只剩下一句话:“下次,再给你榨。” “好……” …… 郁初北忙了一上午,满楼跑着取材料送工具,胳膊都要酸了,身边有个不能用的助理,凡是都要她亲力亲为,早知如此,她烂好心什么,不是没事找事吗! 但想想对方刚帮了自己,没道理过河拆桥。 郁初北吃完午饭,依旧虚脱的靠在餐厅阳台的栏杆上,酸胀感还没有恢复过来,不想上楼去工作,有气无力的作妖:“要死了……” 赵英拿着酸奶进来,与郁初北一起靠在栏杆上,哀声连连:“一样,也帮我挖个坑。” “你怎么了?又不是修理工?” “我都要烦死了,我现在就是整个人事部的保姆,连接孩子都有人拜托我!我看来像那么好相处的人吗!再说了!我下班了好不好。” “……” “姐在后勤部大小也是个组长好不好,天天让姐给他们倒咖啡,打扫卫生,复印资料,姐认识什么是资料!” “……” “这日子没法过了,你说公司是不是脑子抽了,没事清空咱们部门做什么,难道是为了光明正大的把咱们下放到上面被人奴役?!” “……” “苍天啊,就就被你遗弃的灵魂吧!” “……” 赵英:“你怎么不说话?” 郁初北无精打采的转着手臂:“说什么,挑拨离间吗?!” 赵英指指她的鼻子:“你——就你——听说你去相亲了。” “听谁说的,过时的老新闻了。” “怎么样?”赵英喝口酸奶!爽! “对方说我条件太好,主动退出了,这算什么理由?我工作好怪我吗?工资高怪我吗?长的风华绝代怨我吗?” “差不多行了,风大,也不怕路过的精英们听见,笑死了。” “我觉得我被拒绝的莫名其妙,对方看着也不是想找更年轻漂亮的人,他到底觉得我哪不好?” “对方做什么的。” “超市运货员。” “你真是不挑啊!” “怎么说话呢,对方工资八千好不好,现在什么工种不是五险一金,保障齐全,养老不愁,人家还有一辆自己买的小货车呢。” “哦,但保障金比你低吧,只要不是想靠女人的,你这种对方都会谨慎考虑。” 郁初北趴在栏杆上:“被你这么一说更可惜了,至少证明对方人品也不错。” 赵英见状拍拍姐妹的肩膀,她比初北大两岁,但孩子已经上一年级了:“想开了就好,男人吗,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 “我有个同学,人不错,有时间见见?” 郁初北:“我刚受了打击,你觉得能来第一波。” 赵英:“怎么不能,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习惯了就摸索出窍门了,就当积累经验,万一真遇到好的,你别不会发挥,总的来说,就是对你以后相亲有好处——” “你同学知道,你对他的伤害吗。” 赵英:“咱们什么关系,他哪有你重要。” 郁初北伸手揽住赵姐的肩膀:“作为你出卖朋友的代价,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一会呢你去医院打个绷带,石膏版的那种,然后声泪俱下的回人事部,说,在为大家买咖啡的路上被车撞了!完美。” 赵英要笑不笑的看着老友:“郁初北,我以后都不想跟你做朋友了。” 郁初北潇洒的挥手:“好走,不送。” 赵英还没有冲过去撕她的脸,突然道:“初北,外面的是不是你家小顾?”无头苍蝇一样乱转,干嘛呢? 016盲目 郁初北看过去。 食堂里很多人也注意到了外面鬼鬼祟祟,将自己包裹的密不透风的身影。 打扫卫生的大妈站在他身边,似乎在问他什么。 顾君之慌张的躲在玻璃门与墙角的夹缝里,难受异常。 郁初北见状,块状快速冲了出去,及时抓住英姨要拍顾君之的手笑道:“我来,我们部门的。” 英姨慈爱的笑着:“那就好,我见他一个人,就上来问问。” “多谢英姨,麻烦你了。” “不用,不用。”说着又多看了躲在角落的人一眼,一步三回头的站远些扫干净的地面。 郁初北站在原地:“小顾,你有事?” 顾君之没动,依旧将头埋在帽子、墙、玻璃之间:“我……找我表哥。” 郁初北向里面张望了几眼,怕遗漏了,又推开门往里看了看,最后拿出手机给易朗月打电话。 易朗月:“他在下面!”惊讶的站起来:“你等一下,我下去接他。” “不用了,我正好上去,帮你把她带上去。” “不……”易朗月怎么会放心别人,见挂了手机,直接冲出去,打开安全通道的门,往下跑。 郁初北推开门,跟好友拜拜:走了。 赵英挥挥手:不送。 “吃饭了吗?” “吃……了……” “走吧。”郁初北按下电梯的门。 顾君之见状犹豫的停下脚步,从黑色口罩和黑色帽檐之间抬起头看了一眼,鼓起最大的勇气:“我……走那边……” 郁初北看了一眼,从三楼爬到十七楼? 郁初北有些犹豫:“等一下,我给你表哥打个电话。”让他下来接你,打电话的时候还不忘确认:“真的不坐,这个时间电梯里没什么人。”他没有幽闭空间的症状,否则不会一个人在仓库了待这么久,不过这事不强求,毕竟他身体要紧。 ——嘟,嘟,嘟,嘟,嘟—— 郁初北奇怪,怎么没人接,如果实在没人接,就陪他走楼梯好了,毕竟是自己揽下的事。 ——叮——电梯门打开!里面没有人。 郁初北手机还在耳边,里面传来规律的嘟嘟声:“我……” 顾君之在电梯门即将关上的一刻,一狠心,一脚迈了进去。 郁初北见状,怔了一下,急忙跟了进去:“你没事吧?” 顾君之在踏入电梯的一刻,早已下意识与她拉开距离,极速的缩在距离她对角的角落里,将头上的帽子压的更低,呼吸微微不稳。 郁初北突然有些担心,没有再说话,也没有敢靠近他,只是快速拿出手机,重新给易朗月打电话。 易朗月头上的汗都没有来得及擦,推开三层楼梯的门,向食堂跑去。 顾君之的呼吸慢慢平稳下来。 郁初北看他一眼,继续打电话,她希望哪怕只是在通话中,哪怕只是几分钟的电梯时间,也希望能与易朗月保持通话,以防万一。 叮—— 电梯门打开。 七楼的停靠位,上来两位立领小西装白色衬衣的文职人员,两位女孩本来在说话,电梯门打开,交谈也没有停止,还里面的对站在前面的郁初北笑了小。 但目光触及到角落里,带着口罩、压着双层帽子,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人时,瞬间停止了说话。 郁初北笑笑,觉得如果不是电梯门关上了,这两个人下一时间就会礼貌的快速退出去。 顾君之比两人反应更快的转过身,头对着夹角,一动不动。 两位小姑娘也一动不动,目光诡异的盯着看起来正常的大姐,寻求帮助。 电梯上的数字开始重新变化。 郁初北后退两步,向左一步,正好挡在了顾君之前面,笑着开口,亲和力十足:“我的私人助理,人比较害羞,看两位妹妹太漂亮,这不,先不好意思了。” 有主!? 太好了! 吓死人了! 两位小姑娘顿时松口气,以为遇到了什么穷凶极恶的凶徒。现今危险分子这么多,这种打扮的,身形又不是弱不禁风的人,谁看到了不心里发憷! 三个人礼貌的又笑了一下,两位小姑娘却没有放松戒备,电梯里寂静的肃穆。 十七楼的灯亮起。 郁初北礼貌的对两位小姑娘颔首,确定顾君之疾步冲出去后,也跟了出去。 “吓死人了,咱们公司有这么古怪的人?” “包裹的这么严实,脸部识别也很困难吧,每天怎么上班的,太瘆人了,我还以为是不法分子。” “我也快吓死了,现在心跳都没有缓过来……” 郁初北刷卡办公室的门,看着顾君之头也不回的冲回自己的位置,埋着头,再没有动一下。 郁初北心思突然有些怅然,刚才他是怕自己等久了,才跑上去的吧。 心思真细腻,但往往越是这种人越敏感,也越容易被伤害。 他又是这样腼腆、不善于和人打交道的性格,很吃亏吧。 真看不出来,是个很善良的人。 易朗月看到郁初北,急忙上前:“我表——” “在座位上。” 易朗月压下心里的烦躁,急忙向顾先生的座位走去,他现在没空搭理这个没事找事的女人,他要确保顾先生没事,更要弄明白顾先生为什么突然出去,还是去食堂那样人多的地位,有多危险他知道吗?! 或许是自己盲目了。 017可以 郁初北端着空了的茶杯回来,两个人还在说话,或者说,是易朗月单方面在锲而不舍。 顾君之整个身子缩在三面板的边缘,头也不抬。 易朗月耐心的一直‘诱哄’。 郁初北坐下来,开了电脑,偶然瞟一眼。 易朗月耐心的滔滔不绝。 郁初北看看时间,想说,现在别问了,等一会他抵触情绪没这么强了,你再过来。 但想想这是人家的家务事,易朗月定然比自己更了解小顾,何况,这件事多多少少还是自己惹出来的,她也有点不好意思,所以干脆起身再去冲一杯绿茶。 “是你让顾君之下去找易朗月的?”鲁韵将浅金色的头发撩到脑后不赞成的看向孙佳佳。 孙佳佳有理说不清:“没有,我怎么会做那种事。” “那他为什么突然出去了。”好友就是性子太急。 “我只是让他去跟易朗月解释我没有欺负他,我当时都没敢靠近他周身两米,而且他也没有理我,真的没理我。” 鲁韵不太相信的看着她。 孙佳佳觉得郁初北那个人怎么不去死,如果不是她,自己怎么会被人这样想:“真的没有,他出去的时候,都是十多分钟后了,我怎么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冲出去。” 鲁韵思索的靠在小吧台前想外看一眼。 郁初北早已回了自己位置。 鲁韵:“易朗月那么着急,不管如何,你千万别说这件事与你有关。” “本来跟我也没有关系。” …… 办公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键盘敲击声,只有最后排两个位置安静的诡异。 郁初北放下把玩的笔微微侧头,隔板挡住了所有视线。 郁初北滑动椅子向后,看向顾君之,见他坐在座位上,就那么安安静静的坐着。 他是想帮孙佳解释。 郁初北又滑回来,平日他都是在库房整理东西,多数时候都是一个人,真没料到顾君之是心地如此善良的小孩儿。 郁初北笑笑,拿着三张a4纸,再次滑动椅子后退,很熟练的将三张纸分别对角碾成一条细细的纸杆,三根相接,长达一米。 郁初北用足够的距离,戳戳顾君之肩头。 顾君之缓慢的向后扭头,看到郁初北又急忙转回去,不安的快速抠着指甲。 郁初北又戳戳他的肩头。 顾君之神系一口气,鼓足最大的勇气,再次小心翼翼的回头。 “好玩吧,给你玩。”说着笑着将长长的纸杆递给他。 顾君之茫然,看了纸端好一会,不确定的伸出手,慢慢的接过来,坐正,纸杆伸直,不明所以的缓缓抬头,从纸的低端一直看到很高很高的终端? 郁初北将座椅滑进了一点:“好玩吧。” 哪里好玩?顾君之更茫然了,左右动了动,顶端的纸啪嚓一声掉了下来,砸在顾君之头上。 顾君之整个人都蒙了。 郁初北笑的不行。 顾君之僵硬着目光,捂着头,一动不动。 郁初北也不敢动了:生气了。 过了好一会,顾君之慢慢的捡起掉在桌子上的纸,展开,怔怔的看来很久,骨节分明的手指快速动了,几个回合,折成了一只展翅的纸鹤。 郁初北惊叹的看着这只‘衣衫褴褛’却依旧不掩贵气的仙禽,椅子又滑进了些,佩服的五体投地:“你这手艺,可以去五星级餐厅做绢花师了吧。” 顾君之神色木木的看眼纸鹤,又看看郁初北,又看回纸鹤。 “你除了鹤还会叠什么?” 顾君之想了想,拿起纸鹤,刚想拆开。 郁初北急忙道:“不用,换张纸。” 郁初北带着椅子从自己座位上抽出张崭新的a4,又回到他身边,这次两个人同用一张桌子,一个隔断。 郁初北的手臂抵在顾君之桌子上,自然而然的拖着下巴等着他。 顾君之仿佛没有察觉,修长的手指快速翻动,一只活灵活现的青蛙出现在郁初北眼前。 郁初北惊讶的睁大眼睛:“哇!”这个人好精准的精益求精,每一个缝隙都对接的那么完美,尖头、曲线分毫不差,桌子上的青蛙活生生比她见过的手工都高大上三分,简直是艺术啊。 郁初北赶紧滑着椅子又拿了七八张纸过来:“再来,再来。” “……” “什么都行,随便叠。” 顾君之拿起纸,想了一瞬,一个个的叠下去,不一会就叠出了一个小型动物园,每一个动物都仿佛园里被精心养育的明星一般,光彩夺目,线条完美。 “太厉害了!”郁初北惊叹的把每一只放在手心里反复观察,立体的、平面的、带腿的不带腿的,就连这只狐狸的披风,上色后都能直接出演大片里的绅士。 手也太巧了吧!她就是个战五渣,织毛衣的手艺都没有。 顾君之一动不动的看眼她落在他桌子上的头发。 郁初北伸出手将碍事的头发别到耳后:“人才啊。” 顾君之依稀闻到了淡淡的香。 郁初北见他不回话,看过去。 顾君之急忙垂下头,手指不安的就要搅在一起,但两人距离太近,他又悄然放在腿上,不安的揪起一撮布料,反复摩擦。 “这些就这样的了?” “还……还要做……树木、石头,组成森林……”说完揪裤子的动作更狠了,压抑在心底的回忆几乎要破土而出。 “行啊你,我就想着动物园了,咱小顾已经心怀大自然了。” 顾君之揪裤腿的动作顿时停住!神色尴尬的僵硬,她,太夸张了。 郁初北惊起的拨弄着还会动的小青蛙,突然想到了自家弟弟,小顾不上学还可以靠表哥的关系进公司,她老弟呢。 哎,或许连个像样的手艺也没有。 说起上大学,初四上不上学这么大的事压在她身上,并不如表面上表现的那么轻松。 初四虽然成绩不好,但爸妈肯供,谁能保证在大学里他会不会是另一种活力四射的样子。 将来他又会不会后悔,没有大学的经历。 何况年纪这么小,难道去刷盘子洗碗。 郁初北放下手里的青蛙,这个决定不管对错,她都要为老四下。 郁初北笑着看向顾君之,试探性的开口:“今天中午为什么去了三楼餐厅。”是想跟易朗月解释吗?不想他误会小孙,心软的孩子。 顾君之闻言,放开捏着裤子缝隙的手,坚定的缓缓抬头努力去看郁初北,但下一刻又快速垂下,呼吸微微急促。 郁初北见状,也不催他,转过头拨弄趴在狐狸身上的狮子。 过了很久,顾君之微不可察的声音响起:“我可以——” 嗯? “我可以出门……”即便是在这里,即便脱离安排,他也能做到! ------题外话------ 我在改错别字的时候,发现小顾被我几处不合适的描写,弄的有点浪,可恶!这不是我儿子!我不认他! 所以,我改回来了。o(n_n)o 咱家小顾明明是矜持、冷静的性子。大家可以把关于小顾的部分,稍微重新瞄一眼。 不喜欢矜持、难撩小顾的同学,哼!绝交! 【含羞不带妾】同学,我看到你了,后台回复目前在审核新手机号,我登录不上去,不能回复,所以在这里回复你,现在是不是可以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了争做五好美少年了。o(n_n)o 018工程师 郁初北不明所以,口气为什么突然这么坚定?呵呵。 郁初北其实很怕遇到一本正经的事,总觉得在窥探别人的:“我们小顾说可以,以后一定可以。”动作先于想法,条件反射的笑的像位知心大姐姐,真诚,廉价,是看似好心背后随意的应对。 顾君之一愣,低着头,默默的松口气,她没有拒绝。 所以即便现在还做的不好,但早晚会可以! 少年柔软细密的头发遮住他狭长的眼睛,异常坚定。 小可爱,郁初北下意识的伸出手想揉揉他的头发,惊觉不妥,又急忙收回去:“这只小青蛙可以送我吗?” 顾君之看到她抬起又放下的手,左手快于思维快速抠着右手的指甲,眉头紧皱。 很宝贵?郁初北看向顾君之:“怎么了?” “……” 郁初北赶紧放下青蛙:“你没事吧?”她不拿就是了。 顾君之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瞬间让她的手掌覆在自己头上,心里瞬间翻江倒海、严重惊慌失措,却坚定不退,极力克制着将她推远的本能冲动。 他可以! 郁初北嘴角都忘了扯,快速揉了揉想象了几遍的柔软发丝,极快的抽回手。 顾君之顿时放开她靠在右侧的隔板上,大口喘息,她不过是有如此小小的要求,他能做到,他做到了。 顾君之嘴角露出一抹释怀的笑,笑容还没有完全绽开,他快速转身从抽屉里拿出药,端起杯子,一口喝下。 呵呵。 是不是做的不好?很令人失望。 郁初北不顾自己吓傻的情绪,下意识的对她微笑,多年的求生经验总让她先于思维意识,给予对方微笑,鼓励的、和善的、歉意的、高兴的,以获得对方认同或者的好感。 顾君之顿时松口气,放心的垂下头,低头喘气。 郁初北看着他,一时间心情复杂,他明明很不想吧,却…… 郁初北说不上心里什么感觉,心疼吗!怜惜!?好像她也没有那个立场。 但郁初北觉得自己就该说点什么回报他拼尽全力的坚持:“这个……我可以拿走吗?”郁初北捧着手里的青蛙。 顾君之见状,将桌上所有的动物都推了过去:都给她。 …… 郁初北不是多事、热血的人,真的不是,也不具备同情心。 所以上班路上,看眼手里提着的拼图,她无奈地总结为,就是太闲了,很闲! 郁初北将拼图盒子放在顾君之桌子上:“你的。” “……” 又自发补充了一句:“闲着也是闲着,给你练手。” “……” 办公室里响起熟悉的忙碌声,交流经验的,商讨细节的,聚在一起开小组会议的,忙成一片。 郁初北在有节凑的声音中,不知不觉的打了早盹,下一瞬,又醒了过来,茫然了停了一会,缓慢甩亮电脑屏幕,不精神的处理了各楼层递交上的信息,然后发给姜晓顺。 郁初北直起腰,扫眼还在忙碌的众人,似乎有些被这里的气氛感动,与后勤部闲散的氛围不同,十七楼要紧张、忙碌的多。 郁初北向滑出一段距离,活动下僵硬的脖子,目光不经意间扫见顾君之在用拼图摆金字塔。 郁初北眯眼看过去,确定他真的在用指甲盖大小的拼图摆弄建筑群,顿时滑了过去。 他这是有多无聊?! 巴掌大的金字塔地基已经搭了一半,五百块正在一点点向上攀升。 郁初北坐在一旁安静的看。 塔底、塔身、慢慢的收缩,一点点长高,每一快开口各异,边缘不齐的小卡片像具备了黏着力,随着安排,爬高墙体,收缩出口,内部相连、外部纠缠,你压着我,我踩着你,极速攀升,最后缓慢对接。 叮,金字塔最后一块拼图放上去的时候,郁初北舒了一口气。 同一时间,上午工作结束的音乐声在整栋大楼响起。 顾君之慢慢回头,对她浅浅一笑,又缓缓转过头,将金字塔往她能看的更清楚的方向挪了挪了。 郁初北毫不吝惜的鼓掌:“世界奇迹。” 哪……哪里,就是随便摆摆。 …… 下午,郁初北端了一杯柠檬茶,坐在老位置,又看顾君之一点点的摆了长城、大桥、汽车。 顾君之小心翼翼的向后扭头。 郁初北耸耸肩,觉得这太简单了,谁不会。 郁初北放下茶杯。 顾君之自动为她让开位置。 郁初北拿过来,准备一个宇宙奇迹。 可摆弄了半天,郁工程师连个地基都没有摆起来,郁总大手一挥毫无耐心的果断选择收拾东西下班。 ------题外话------ 红红同学→_→ 019夕阳 顾君之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唇角紧紧的抿着:她……是不是生气了? “再见。” “明天见。” “拜拜。” 顾君之愧疚的转过身,看眼堆放在角落的拼图,倔强的伸出手,手指快速的动起。 …… 宿舍距离公司不远,郁初北接通电话,顺便掏出钥匙开门,咔嚓。 “是我。”声音低沉坚定,是他一贯的风格。 郁初北开门的动作不停:“我知道。”声音同样平静缓慢。 路夕阳:“能不能出来一下,大学路边的那家面馆。” 郁初北闻言嘴角漏出一抹冷笑,那么远是怕谁看见,以前他跟那个人偷偷摸摸的时候是不是也要换乘三四趟地铁:“可能……不太方便。”郁初北将头发散开,手表摘下来,坐在床上,十几平的一间宿舍,即便摆了一个沙发,她也不常坐。 “我有话跟你说。”男人态度坚定。 郁初北似乎犹豫了一瞬:“好把,我从宿舍过去恐怕要近两个小时。” “没事,大学路见。” “好。” 郁初北重新将头发随便缕起来,刚想拿仍在一旁的手表。 郁初北突然停下,起身,走到镜子前打开抽屉,里面放了一块坏了的旧手表。 郁初北毫不犹豫的拿起来戴在手上。 她没有化妆,衣服选的是平日常穿的长袖t恤和直筒裤,一双运动鞋,一如这么多年,她每次去见路夕阳的样子。 下班的人潮汹涌,地铁里人山人海,融入拥挤的人群中,郁初北心情一场平静。 这条路她走了很多年,如果郁初三有幸考上这里的大学,那么这条路或许她还会再走很多次。 晚风有些凉,郁初北从地铁里出来打了个喷嚏。 大学路旁的小吃街很多,这里人来人往,大多是学生,整个城东的环境仿佛都因为坐落在这里的名门学府,与众不同起来。 那家拉面馆很近,价位也不贵,但对当时初来这座城市的他们来说,也是奢侈的一餐。 门铃声响起。 郁初北一眼便看到了他,他也早已经不一样了,虽然没有西装革履,但气质已让人望尘莫及。 他带着一副金丝眼镜,自有一股沉淀平稳的气质。气场和未来都不同凡响的人,气质和自信所呈现出的外在和内在都会不一样。 她曾经很崇拜工作后的路夕阳,寄托了对自己失去的所有憧憬,这种气质也是十年后的她这辈子都不可能达到的仰望高度。 可如今…… 路夕阳看了过来。 郁初北笑笑,走过去,坐下。 他的未来不可限量。 而她自己,早已经看到尽头。 也是这个人教给他,不要把生活在寄托在另一个人身上,你有的可能只有自己:“你回学校办事?”郁初北声音温和,像每一次坐在这里等着她的爱人。 路夕阳一时间准备好的话有点说不出口,他和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过了,可……“你拿了她的东西。” 郁初北似乎非常惊讶:“她这么跟你说的……”说完不禁苦笑仿佛承受了很多,却又不想解释不想开脱。 路夕阳见状,心里五味参杂,他是了解她的,对人和善,有些心软,什么事只要投入热情就绝不回头,却又坚强、努力。 一瞬间路夕阳觉得自己不该质问她:“不是吗?”语气不自觉的柔和下来。 郁初北抬起头,苦涩一笑:“那天没看到你,我就没好意思说钱的事打算离开,但她可能是误会了什么,说的比较激动,我怕她误会,就提了钱的事,谁知道她翻了翻包,也不知是不是没翻到钱,二话不说把镯子和包扔下就走,我想追都来不及,一直说找机会还给你,正好,今天都带来了。” 郁初北说着把自己的大挎包打开,取出里面女士小型挎包还有一个装在袋子里的镯子。 “请问两位点什么?” 郁初北:“两碗拉面谢谢。” 路夕阳看着桌上的东西,再看看她用了六年多的挎包,一时间心里不是滋味,这多年,他们没有什么积蓄,他打工的费用勉强够他的伙食费,但凡一点贵重的私人物品都是她装作各种纪念日的礼物买给他的,而他从没给她买过什么,好不容易他有能力了:“……既然她给了你,你就收着吧。” 郁初北无奈:“你看你们两个,怎么都这样,我要这些干什么,我又用不上,给她带回去吧。” “不用。”路夕阳态度坚决,完全没了一开始的冲动:“你呢,最近还好吗?” 郁初北点头,笑容灿烂:“挺好的,有什么不好,到是你,怎么还没有跟婶子说?”要不然老四也不会让她向夕阳问好。 路夕阳不想多说:“过段日子吧。钱的事你放心,下个月一定按时给你。” “不着急,你现在用钱的地方也多。” 气氛突然沉默下来。 路夕阳有些坐不下去,看看表,欲起身:“我还有……” 郁初北也看看表:“才六点半,你不吃点东西再走?” “已经七点了!?” “七点?!”郁初北惊讶的再次看向表,忍不住努力晃晃,皱眉,仿佛现在才知道表坏了,懊恼的看也不再看! 路夕阳一时间心里非常不是滋味,摘下手上的表,放在桌子上:“多少年了,也该换了,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看也不敢看她,急急忙忙的离开。 郁初北待了片刻才冷静的拿起桌上的手表,他刚开始工作时,手头并不宽裕,这支表是他用一个月的工资给他自己买的,大概是一万多一点。 020给你 郁初北将表收进包里,原本摆放出来的东西也收了起来。 “您的面。” 郁初北笑着对服务员说了谢谢,吃了一碗,带走了一碗。 春末夏初的风还有些凉,街上依旧人来人往,少男少女们从她身侧经过,有的刚下晚自习出来,有的快步往学校赶,更多的是退休后的老教师,聚在三五步一处的亭子里练着合唱、打着太极。 大学城区,拥有这座世界经济强省难得的悠然和宁静,走在这条街上,仿佛生活都慢了下来,不管什么节气都充满了热烈的朝气和希望。 如果不在这里待几年,很多人心里多少会有所遗憾吧。 …… 郁初北将手表放进抽屉里,坐在床上,拿起手机态度温和的给妈妈打电话。 郁妈妈高兴的不行:“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有休息,你弟弟上学的事有眉目了吗?” 郁初北笑容从容:“都说好了,不过对方先要一万块。” “一万!?这么多!”郁妈妈心疼的不行:“这些黑心肝的!那你给了没有?” 郁初北给自己洗个苹果:“没有,我怕妈你嫌多,就没有答应。” 郁妈妈是嫌多,但这钱又不是她出:“你这个孩子,一碗哪里多了,赶紧给,你弟弟的学校要紧。” “行,那妈赶紧打过来,我给人家送过去。” “你说的什么话!初四是你亲弟弟!这点钱你还跟我要,你有没有一点当姐姐的样子,你将来还指不指望你姐姐给你撑腰了,以后跟夕阳吵架了要不要你弟弟为你出头,就一万块你还——” 郁初北将手机拿远一些,起身收拾收拾,顺便将面挑出来放入冰箱,明天热热。 “喂!喂!喂!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听着呢。”郁初北重新将手机拉进:“这样的话就得就再等等,等发了工资我手里才有剩余,我们公司这几年业绩不景气,有时候半年才发,我怕学校等不及。” 郁妈妈差点把房子掀了。 郁初三一字不落的听着,坐在老四不用的书桌前,脸色难看的握着手里的笔,攥的指甲发白,小小年纪眼睛里充满了不甘心!少女特有的单薄消瘦下蕴含着无尽的愤怒。 郁妈妈咬牙切齿的将老二这个不孝女骂了一通,可又实在心疼儿子学校的事,咬牙道:“我先给你把钱打过去——你抢我电话干什么!老四!老四!” 郁初四脸色难看的冲了出去:“姐!你答应我了的!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郁初北打开窗,看着窗外的夜色,声音温柔:“是啊,可你有没有想过,这对老三不公平。 如果不出意外,她将来会是咱家最出色的孩子,她会考入一流的大学,有不错的工作,超于我们所有人的收入。 当老妈老爸晚年发现,指望从小宠到大的儿子并不能让她们过上让人羡慕的生活,甚至还要倒贴钱给儿子娶老婆帮他带孩子,还要操心孙子的时候,她的目光一定会对向咱们家最出息的一个。想法设法的让她养老,让她尽孝,然后还要带着弟弟一起飞。 那时候从未得到过父母一丝偏疼,甚至不供她上大学的初三会不会心有怨念。 所以初三上大学的钱不能是你出,也不能是我出,必须是爸爸妈妈出,还必须是爸爸妈妈认真的供初三上完大学,甚至是博士,懂吗?” 郁初四不懂:“我……” “小四。” “……姐。” “考的好了,暑假接你过来玩。” “姐!” 郁初四吹着风,真想看看自己弟弟跳脚的样子:“行了,你来了不用租房子、吃饭吗,能瞬间给你三姐凑够学费,还是你打算卖身取义。” “姐——”郁初四羞愤欲死。 “不生气了?” “……对不起姐,我不该冲你喊。” 郁初北叹口气,就这性格,也就在家里横,出来了还不像鹌鹑一样:“老三呢。” “在屋里做卷子。” “把手机给她。” “二姐。”郁初三瞪着赶不走的郁初四!他还怕自己跟二姐要什么没有他的份吗。 “给你买了两个月后飞过来的飞机票,加油好好考啊。” 郁初三瞬间趴在桌子上开始哭。 郁初四顿时慌张不已,你哭什么!但他毕竟是家里从小宠到大,作威作福三句话不痛快就冲爸妈吼的祖宗,不是哄老姐的料:“姐——” “姐已挂机。” …… “周总早。” “嗯。” “小朱早。” “郁姐早。” “早。” 郁初北今天跟随设计部主流没有穿工装,穿了一件长袖黑白相隔半身裙,单调的裙子上配了一条长细金色伪镶钻挂链,一双棕色高跟鞋,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又秀气。 “小郁终于舍得打扮了。” “这不是知道姨你疼我,特意让你换换风景。” 打扫卫生的秀姨笑着将墩布放进自动甩开机:“我还要感谢你了。” “嘿嘿。” “小姑娘就该穿的鲜亮,这样多好看。” “秀姨我最喜欢跟你说话。”郁初北激动的抱住老搭档:“只有在您老眼里我还是小姑娘。” 顾君之听到声音瞬间拘谨的紧张起来。 前排的孙佳心里嗤之以鼻:矫情。 这是什么? 郁初北放下包,才看清桌子上用拼图搭建起来的椭圆形地球,展露在外面的湛蓝大海、交叠环绕的云层、成片的绿地每一片都经过反复挑拣与真实的图形相似,可见做它的人一定付出了很多的心思和精力。 郁初北嘴角不禁漏出一抹笑容:顾君之。 021关注 这孩子,还特意耗时间给她做了一个,如此贴心,怎么能不让人心疼。 郁初北嘴角的笑容扩大,随即身体向后,含笑的靠在他的隔断上。 顾君之抠指甲的动作突然停住,头瞬间垂的更低,紧张不已。 郁初北笑的不行,她手里如果有根狗尾巴草一定要逗逗他:“看到了,非常漂亮。” 是……吗:“……”喜……喜欢就好。 郁初北若有所思的看着他,想起他拉着自己的手强硬摸上他头上的动作,不禁想,他每天一个人其实很寂寞吧?明明那么渴望跟人交流,心地又好,长的又漂亮:“库房来了一批库,一会一起下去?” 啊?!“……好。” …… “终于舍得动她尊贵的身子了。” “少说一句吧。” “人都走了我还不能说啊,当她自己是谁。”孙佳佳用力敲着键盘。 她们累死累活的为公司创造利润,就是为了养后勤部这帮闲人!“你看看他们上班都在做什么!他们以后干脆带副麻将斗地主算了!别的部门的人哪里像他们一样,一点不把自己当外人,真把自己当祖宗了。” “你别说了,郁初北上面有人。” “有谁?就她那样子谁眼瞎。” 鲁韵无奈,靠近她一些小声道:“咱们销售部的孟总。” “孟总?”孙佳佳眉头顿时一皱:“你说真的?!” “嗯。”孟总掌握着金盛百分之十的股份,能力卓越,业务能力拔尖,在董事会更是有很高的话语权,少得罪。 孙佳佳不想相信,凭什么! 鲁韵安慰的抱下好姐妹:“葛经理都让她三分,算了,免得给你穿小鞋。” 孙佳佳不甘心的甩着鼠标,但也不是职场新人,旁枝末节的关系最能阴人……怪不得一开始就那么硬气:“我哪有得罪她……” “没有最好,总之就当被狗咬了,别计较。” …… “过来!有好东西跟你们分享。”郁初北坐在箱子上,拆开一包刚才商家赠送的护手霜,倒在手上试了试,味道甘柠,感觉也很水润:“来啊?”都愣着做什么。 姜晓顺率先凑过来:“什么好东西。” “能让你青春永驻的好东西,小顾也来。” 顾君之慢慢的往这边挪。 姜晓顺往那边看了一眼心里冷哼一声,不知道郁姐叫他下来做什么,一个男人唯唯诺诺的以后能干什么,长的再好看也没用:“我闻闻。” 郁初北将手凑过去。 姜晓顺眼前一亮:“好闻。”再看牌子,还是名牌:“一只要六七十吧。” 顾君之犹豫的看着姜晓顺的举动,要这样才行吗?他是不是也要闻一闻…… 郁初北豪爽的招呼:“来啊,快点。” 顾君之神色有些僵硬他,但还是深吸一口气,小心的向前挪动,他虽然不愿意,可如果郁初北要求,他…… “手伸出来啊。”郁初北挤了一点在他手背上:“怎么样?” 顾君之茫然的看着手背:“……” 姜晓顺:“他懂什么。”想起郁姐对那小子不错,又改口:“他一个大男人,用不着护肤品,是不是郁姐。。” “是啊,是啊。”郁初北向后拿了一袋新的扔给顾君之。 顾君之不知道该涂开手上的护手霜,还是去接,手忙脚乱的堪堪抱住。 姜晓顺撇撇嘴,脏眼。 郁初北将手里这支盖上,连同剩下的两支装在一起都给了姜晓顺:“你的。” “一共就给了两盒,姐不留一袋?” “太甜了,叫什么少女香的,不喜欢。” 姜晓顺立即感激的缠上去:“郁姐就是青春可爱无敌美少女啊。” 郁初北捏捏她的鼻子:“就你会说话,所以它是你的了。” 顾君之站在原地抱着手里的东西有些手足无措,他学不来姜晓顺说话,但:“我……” 郁初北不等他把东西伸出来:“回去送你姑姑?” “……” 姜晓顺瞪他一眼,矫情。随即向郁初北撒娇:“这些天都是我跑上跑下的,卸好的货也该他收拾了吧。” 郁初北闻言鼓励的看向顾君之,等着他点头互动。 顾君之看着手里的护手霜礼盒,他真用不到,而且她也没有不喜欢。 郁初北回头,笑:“好。” 姜晓顺开心的跑了。 郁初北叹口气:“小顾。” 顾君之急忙抬头。 郁初北本想说他两句,但看着他信任的神色,和发丝间若隐若现的助听器,郁初北想说的话又憋了回去:“把库房收拾整齐。” 堆在一起的各个箱子,箱子里不同杂物很快一点点的消失。 郁初北坐在顾君之原来的办公椅上,喝着水,随意的翻看着库房一个月的出入纪录,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老郁,来两包合页,上次小型的日照管也给我拿五个?”朱辉自然而然的凑上去:“喝什么呢,这么香,也给我来一包。” 郁初北把他挥开。 朱辉也不在意,随意罗了两个就近的箱子坐下:“给我来一杯。” 他留着板寸,身形高大,人长的很精神,比郁初北大一岁,一身工装下的肌肉结实,是维修部的一把好手,各部门有什么脏活累活也经常叫他,但他绝对算不上热情。 “来什么,自己去拿,十二排二十四格,拿了赶紧走。”他们两个多年好友没什么需要客气的。 顾君之过来搬最后几个箱子,见有人,慌忙退到最近的货架后,紧张的不出声。 郁初北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朱辉知道老郁手下这个人,也没说什么,一个有病的小孩,也挺可怜:“听到什么风声没有?” “什么?” 顾君之转过身,小心翼翼的挪出来,趴在边上,看眼说话的两人又急忙退回去,她还有很多朋友,有那么多事做,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关注着他。 022没有 朱辉掏掏裤袋,又在上衣里面找找,还是没有:“火。” 郁初北扔给他一个:“茶没有。”火可以。 “连个茶水间都没有,也只有你,有闲工夫带个杯子。”朱辉点着,说正事:“这一层不是空着,也没见公司有什么安排,什么时候让我们回来?” 郁初北放下杯子,想起孟总说的三根指头和一直争取却没有成功的现实:“恐怕要等到迁新公司了。” 朱辉皱眉,烟都觉得没意思了。 郁初北见状,小声道:“你们倾轧的也那么厉害?” 朱辉苦笑:“这种事一旦有人开了头,所有人都会觉得理所当然,老苗是个老好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顾君之鼓起勇气走出来,磨磨蹭蹭的搬走了距离他自己最近的一个箱子。 朱辉看他一眼,没说话。 郁初北看着顾君之的背影直到消失:“老苗的儿子今年毕业吧?” “所以更不好拒绝。”朱辉将手里的烟抽完,熄灭,起身:“十二排二十四格?老位置?” 郁初北点头。 一刻钟后。 郁初北见顾君之畏畏缩缩的在角落里站着,疑惑道:“你在那站着干什么?忙完了?” “他,他随意进出库房……” 郁初北:“嗯,他以前在库房做,对这里比较熟悉,你又忙着,我就让他自己拿了。”不过人比较上进,后来靠手艺吃饭去了。 顾君之抠着架子上螺丝订,她以前都不让人进。 “还有事?” 顾君之瞬间转身去收拾东西。 …… 郁初北觉得顾君之最近有点不高兴。 虽然不知道他高兴了是什么样子,但是他已经两天没有给自己打扫卫生加泡茶了。 郁初北站定,习惯性的抹下桌子,浅浅的一层灰。 果然又没有。 郁初北自己尚且不是会给同事泡咖啡跑腿的人呢,自然不会要求别人一定要给她做。 只是小男生闹情绪,还是以这样幼稚的方式,难免让人觉得好笑又可爱。 郁初北拿出抹布,简单打扫了座位上的卫生,便坐下来,抽出湿巾,没事找事的仔细的擦布艺小盆栽上的叶子。 “小郁,你过来看一下,我这个抽屉是不是坏了?”前排的康智勇副总监说完,又急忙离开座位去办公室开会。 孙佳佳目光一直盯着郁初北。 郁初北到了座位上,拉了一下抽屉,抽屉没动,拧了一下锁,锁也没有反应,随后蹲下身,打开下面的抽屉,向上拍了一下还是没有反应。 郁初北起身,给维修部打电话报修,然后反身回了自己座位继续擦盆栽。 孙佳佳一时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瞬间就平衡了,她不是只不帮自己的忙,连康副监的事也这样公事公办。 “郁姐,借我你桌上的手工地球拍张照,显示我是手工小能手。”小姑娘穿着嘻哈风格的春装,带着大大的装饰多过功能的眼镜,耳朵上带着非常夸张的耳环,但偏偏配在一起非常好看。 郁初北刚想答应,想起某人因为闹情绪,收走了。 郁初北故意大声说:“拼图摆的那个地球啊?” 小姑娘扶扶眼睛,茫然可爱:“对。”随即一脸憧憬:“我觉得构思超级棒,太有创意了,郁姐好厉害,郁姐在后勤部太埋没人才了,应该进我们设计部的。” 孙佳佳怀疑这是一个知道郁初北后台硬,过来拍马屁的。 “哪里,难得你喜欢,其实——我也觉得不错,你很有眼光,”郁初北笑笑往顾君之的座位看去。 顾君之一动不动,不给任何回应。 “真的超级棒的,能把拼图的不平衡应用于平衡,矛盾中的融合点,共振后的宇宙,炫彩的巧合碰撞后激起的巨大浪花,我真是太喜欢了!” 呵呵,是吗,你要是看到了小顾的跨海飞桥岂不是要昏过去,郁初北听着小姑娘真心实意的赞美再看眼依旧一动不动的顾君之。 只能开口道:“你看我这记性,不知道收到哪里了,我找到了再叫你?” 小姑娘想说你找我等着,但看郁姐一点找的姿势都没有的样子,也不是傻瓜,笑了笑,恋恋不舍的转身走了。 郁初北双手交叉看向顾君之的方向。 顾君之不动。 郁初北将座位滑过去,停在他后方。 顾君之依旧不动,甚至把座位往前挪了挪。 郁初北要笑不笑:“小顾。” 顾君之如旧。 “小顾,转过来,我们聊聊。” “……” 郁初北无奈,连人带椅子上前两步,强硬的将他转过来。 顾君之顿时惊慌失措,一时间拼命的将身体往椅背上挤,本能的想拉开距离,但无论怎么挤,她都尽在咫尺。 “小顾,你平时要记得从头发缝里看人。”郁初北声音平静,却不容忽视,他希望与人相处,却从不给别人回应。 “……” 郁初北看着他的样子,叹口气:“我现在放开你,你不要害怕。”郁初北松开握着他椅子的手,慢慢推开两步,既心疼又无奈。 应付顾君之这样的病情,需要家人拥有很大的耐心和毅力,以及付出后没有回报的无力感。 郁初北确定他情绪平复了些口,尽量温和的开口:“你生气我让朱辉进了库房?” 没有:“……” “以后,只要你在,我绝对不随便让人进去动东西。”领地意识,她也有。 顾君之垂着头:“……”人安静了很多。 郁初北靠在椅背上,听不见还不看人,怎么让别人知道你在想什么:“小顾,想什么要告诉别人知道吗?你很好,可别人不知道你很好,虽然你善良的原谅了他们,但想要别人回答你的时候,你也可以勇敢一些去要。” 他没有想让别人回答他?顾君之坐着,左手下意识的去抠右手的指甲。 ------题外话------ 谢谢大家的礼物_,看到了。 023轻狂 郁初北停了好一会,看着他快把新长出来的指甲抠秃了,才平静的开口:“看着我。” “……”不动。 郁初北妥协:“余光也行。” “……”不给。 郁初北想想他的茶,想想他还是个孩子,想想他不易察觉的温柔,告诫自己要冷静宽容有耐心:“来,我们从最简单的自我介绍开始。” “……” “勇敢一点。” 顾君之依旧垂下头,只是已经从一开始的生闷气,变成了不敢看她,他……他想去整理仓库了。 小祖宗:“看我,你好,我是郁初北,金盛后勤部主管。”就这么简单。 顾君之闻言,微微抬头…… 郁初北鼓励的看着她,只要会说话,你就跟刚才漂亮的小姑娘认识了。 顾君之又垂下,声音很低:“我……我叫……顾君之,字迤嬴,后勤助理……”声若蚊蝇。 郁初北皱眉,不解的把他拨拉回来,以为自己听差了:“字?”是那个消失在历史长河中的别称? 顾君之不明所以,抠指甲的动作更重了:“……嗯。” 郁初北神色犹豫:“yi,yg?哪两个字?” “五……五岭逶迤腾细浪的迤,嬴政的嬴。” “输赢的赢?” “不是,是……嬴政的嬴,与输赢的赢不一样。”最后一句很小声。 郁初北神情一点点严肃,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他。 迤嬴,虽然她学历不高,但高中成绩也不是唬人的,能给孩子取出这个字的人家,一定对眼前的孩子寄予了厚望。 五岭逶迤的迤,有蛇的意思,嬴政更不用说了,没有叫龙霸天下,只是文化人觉得俗了而已。 但再看看眼前的孩子,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平和美丽,不见一丝与之相配的野心和狂妄,甚至撑不起这个过于恢弘的称呼。 而曾经为他许下心愿的长辈,或许早已看不到这个孩子平凡的未来。 郁初北的声音不可见的温柔下来:“真好听,谁给你取的字?” “我爷爷。” “那你爷爷……” “已经不在了。” 郁初北伸出手突然想抱抱他孤零零的身体,想到什么又忍住了,神情越发温和:“那易朗月他们是不是都叫你字?” 顾君之想想,认真的道:“爷爷会叫。” 是吗,郁初北看着他,透过这个文质彬彬、心思细腻的少年,仿佛看到了一位与他气质完全迥异,才高八斗又睿智明鉴的老者。 他会在一间古色古香的书房里,画完一天的画,或者写完了手里的字帖,充满期盼的逗弄自己的小孙子。 甚至在一个意气风发的清晨或者午后,给孙子取了这样寥抒心意又略显轻狂的名字,并觉得自家儿孙一定配得上所有的期待。 可偏偏天意弄人,顾君之什么都没有。 郁初北伸出双手,揉揉他的头,顾君之家没有出事的时候,条件一定很好吧,所以才能把他养的如此纯透、干净。 顾君之安安静静的,只是想到,刚刚她是想抱他吧却又担心自己生病,可这种容忍能多久呢?就连爸爸都不会容忍他。 顾君之慢慢的靠向她,他不想郁初北像父亲一样渐渐的厌恶他。 郁初北有些惊慌,他干什么! 顾君之渐渐的靠在她肩上,然后微微仰起头,少年的肌肤擦过她肩膀上一点,期盼、干净、温柔的看着她。 郁初北一怔,瞬间忘了脑子里该想什么,这么好看的少年……她鬼使神差的伸出手将他揽进怀里,轻轻的拍拍他的背,心神里还流淌着那双难以描述的眼睛,悲伤、明艳、柔顺、风华绝代! 顾君之呼吸突然急促!紧紧抓住自己衣领,指尖泛白。 郁初北吓了一跳,心神俱飞!放开他就要喊人。 顾君之瞬间抓住她衣领,大力向下拉。 郁初北像破旧的落叶,毫无反抗力的摔回他身上。 顾君之脸色苍白的喘着气,紧紧的盯着她,不准叫人。 郁初北没管撞疼的胳膊,脑海里乱成一片,急忙去掏他口袋里的药,拿过药,半抱着他的头,和着水,往他嘴里死塞。 顾君之强逼着自己吞下去,目光盯着她、手依旧紧紧的抓着她的衣袖,不准叫人!不准叫人! “好!好!”郁初北抚着他胸口,直到他的呼吸平静,血色一点点爬上脸颊。 郁初北几乎虚脱,她这是在做什么!如果顾君之今天死在这里了,她有几条命赔给易朗月! 郁初北心里有些烦躁,她不是好心的为了别人能搭上自己的人,她真是疯了! “谢……谢……”顾君之小心翼翼的退出她的怀抱,谨慎的看了看她的脸色,不安的连人带椅子往角落里缩。 他做的好不好…… 郁初北看着他讨好般想得到认可的样子,不说话。 顾君之见状顿时紧张又害怕,他知道刚才一定很丢脸,很丢脸,顾君之下意识的开始抠指甲,使劲抠,恨不得扯下一层皮来。 郁初北应该转身就走,以后都不要跟他牵扯上任何关系,这已经不是好不好心、冷不冷漠的社会问题,这是人命问题,她有多少自命不凡搭在这么沉重的问题上。 可看着他频频抬头,又急忙垂下的眼睛,或许是他此刻不认命的倔强,或许是他不该有的不安,或许怜惜他还是个孩子。 郁初北赞赏的笑了:“做的很好。”说完恨不得锤死自己!她算老几! 顾君之眼里顿时迸发出光彩,又羞涩的转过身去。 郁初北回到自己的座上,想撞死自己算了!出了人命怎么办!怎么办!欲拿起桌上的水杯定定神,才发现手还在因为刚刚的事微微颤抖。 没用!没用!没用! 顾君之突然探出头。 郁初北急忙收回手,含笑的看过去。 024贡献 顾君之又慢慢的缩回去。 郁初北笑到僵硬的眨眨眼,早晚被他的蠢样玩死! 顾君之又不安的冒出头。 郁初北瞬间扯出笑。 顾君之见郁初北还看着这里,又慌张的退了回去。 郁初北都不知道图什么了,看她神圣的!她是有多了不起!逆天了! 但不可否认,也有都这样了最坏还能怎样的破罐子破摔!她还能跟一个小孩子计较! 她为什么不计较!疯了! …… 顾君之怎么会把拿回来的东西原封不动的再送回去。 能被收回来的,都是不够好的。 顾君之给郁初北做了一个更漂亮的在星际宇宙的背景中翱翔而过的飞艇。场景宏大,做工细致,依旧是巴掌大的一个。 郁初北盯了一个小时,愣是没看出来是什么材质做的,只觉得星星好亮,蓝色的沙粒质感很足,飞艇好酷炫,对比自己送他的拼图摆出的那些就粗制滥造多了。 穿着夸张的小姑娘弯着腰惊叹的站在郁初北身后:“哇!好漂亮。”十种颜色的头绳从发丝上垂下来,拳头大的耳环几乎垂到肩上,五颜六色的光芒下散发着满满的青春气,小姑娘依旧用高颜值了hold住了如此另类的打扮。 郁初北笑笑。 乐瓶安:“我可以摸摸吗?” “当然。” 乐瓶安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飞船,敏锐的洞察力和艺校第一名的毕业成绩,让她对美学总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比如眼前看似平淡无奇的小宇宙,吸引她的不是暗蓝的颜色和舒服的材质,而是它独一无二的排版布局和飞船遨游其中的合理性,这种完美的合理性,几乎不见一丝人工的痕迹。 乐瓶安看的入迷,美瞳下的眼睛闪耀着渴望的光,执着热烈:“郁姐,这个也是你做的吗?” 郁初北看眼没有漏出一点衣角的顾君之,笑笑,不接话,开口问:“比上一个怎么样?” 乐瓶安激动不已:“这个构思更巧妙、更完美,我都要爱上它了,我能拍照吗?” “可以。”郁初北滑在顾君之斜上方停住。 乐瓶安连连道谢,手指不离快门,仿佛狗仔置身当红流量现场,咔嚓声闪成一道光。 郁初北好整以暇的看向一动不动的顾君之:不自豪?! 顾君之一动不动。 郁初北背着乐瓶安踹下他的椅子,被美女欣赏,心里早乐开花了吧,还装! 郁初北急忙收回脚,如常的看着乐瓶安拍照。 乐瓶安不解的转回头,继续拍照。 郁初北又去踢顾君之的椅子。 顾君之更往前面挪挪,不动。 “郁姐,飞船我能摘下来吗?” “当然可以。” “谢谢郁姐,郁姐你真是太厉害了。”乐瓶安边拍照边激动不已:“您怎么这么厉害,飞船门竟然是可以打开的!郁姐!郁姐!我崇拜死你了!” 呵呵。 乐瓶安咔嚓声不断,恨不得把镜头怼到食指大的飞船里面去:“郁姐我要拜你为师。” 郁初北抬抬眼皮,看着顾君之的背影,又踢了他椅子一下:听见没,拜你为师。 顾君之都要缩到桌子上了,她还踢。 没出息。 乐瓶安兴奋的跳脚,小姑娘可可爱爱的,率真、诚恳的恭维,绕是郁初北这类身经百战的,也不禁心中飘飘然。 乐瓶安是真喜欢郁初北桌子上的摆件,拍完以后,又激动的再三感谢,好话不要钱的往外掏,比她夸顾君之时贫乏的语言丰富多了。 郁初北觉得如果这真是自己的,就大手一挥,送给小姑娘了。 直到乐瓶安走了,郁初北还有点意犹未尽:真可爱,青春朝气又心思透亮明艳,这样的美人一般人没有抵抗力吧。 郁初北转过头,别有深意的滑过去踢顾君之的椅子:“听到了没有,人小姑娘毕生所学的好词都献给你的空间站了,有没有一种遇到伯乐的感觉。” 顾君之瞬间左靠,不给踢。 郁初北好笑的滑过去抵在他右侧的桌子上,托着下巴要笑不笑的看着他。 “你……你看什么……” “看你有没有脸红。” 顾君之瞬间气恼的抓住她的椅子,瞬间将她推出去。 郁初北捂住自己的心胸:“啊,一万点暴击!” 顾君之刚想起身拉她的动作顿时停住,转过身不理她。 郁初北本想再逗逗他,但想到如果真把他逗的上了心,人小姑娘看不上他,到时候流水有情落花无意,就他的性格还不自己把自己折磨死。 郁初北收了玩笑,认命的滑回去:“够远的。” 顾君之抬头想把她拉回来,见她已经坐在她自己的位置上,揶揄的对着自己笑。 顾君之瞬间转头,不搭理她。 顾君之边开机边收拾东西:“呦,还闹上小脾气了。” 顾君之:“……” “不过,航空母舰真好看。”哈哈!“我夸人的本事也不赖吧,航空母舰,哈哈哈!”笑死人了。 “……” …… 易朗月心思重重的提取了郁初北与顾先生半个月的相处纪录给古教授发过去。 随后不自觉的对着电脑发愣,他不喜欢郁初北,觉得她事多、市侩,喜欢多管闲事还有点自命不凡。 这种自命不凡并不是因为有真才实学,而是因为资历、年纪,高人一等便觉得站在了制高点,而事实上,这两样东西是最没用的本钱。 可不欣赏归不欣赏,不代表他希望郁初北出事。 顾先生有病他知道,虽然亲身经历的不多,但都不是愉快的回忆。 即便像他们推论的一样,顾先生把郁初北当这个特殊环境下的精神寄托点,甚至是顾母亲的角色也十分危险。 他上一任贴身秘书的回忆录里,还记着小顾先生把顾爸爸关在地下室里,被发现时,顾振书浑身是血,双腿粉碎。小顾先生当时多大,八岁、九岁? 所以,谁敢保证在顾先生的记忆里,母亲这个角色就一直是善良的,或者说,精神会不正常的顾先生觉得他母亲就一定是对的? 但冒然调离郁初北他也不敢。 说白了如果郁初北真为顾先生自救路上做出了贡献,他们整个天顾集团都会记住她,并会补偿她父母无尽的财富。 025折合 “你是外地人?”男方微愕,热情消减了不少:“在海城工作不容易吧。” “还行。”郁初北戳着面前的沙拉笑笑,读到了其中蕴含的意思,没当一回事:“赵姐说你是公务员?” “嗯。”男方不自觉的坐正,因为工作不错的身形仿佛都高大起来,不自觉的居高临下:“你准备在海城买房子了吗?” 郁初北吃口沙拉,摊开的资本下相亲,对方条件好,强硬一些是应该的。 不过,能介绍给她的公务员,工资绝对不超过三千,还是没希望升迁的那种,弄不好只是签了十几年的合同工:“还没有。” 男方惊讶:“没有!?工作这么多年还没有买房子?……是打算结婚的时候和男朋友一起买吗?” “有考虑。”郁初北不失礼貌的回答。 男方脸色才好看一些:“你别不高兴,相亲还是要把各自的利弊说一说,这样比较有诚意。” “我知道,你能问我这些,我也很感谢,说明你有衡量与我在一起的可能性。” 男方更高兴了,这才正眼看向她,三十岁,公司职员,没有化妆,尚算清秀,但真正让他正眼看她的,是她刚才的理解,有包容力的女性在当今社会的节凑下是很值得交往的,至少说明,以后她不会为一点小事无理取闹:“冒昧问一句,如果双方买房,你能出多少?” 郁初北看向他,三十六岁,个不高,条件吧,也确实比自己好一些,独生子,有车有房,虽然是父母的,但至少有一定的生活基础。 郁初北仔细衡量过,她没想过单身,结婚是一定会的,三十岁再挑拣下去没有意义。 她对爱情也早已没了什么憧憬,落于现实便是除了婚姻,她还想有一两个孩子,将来老了走不动了,有人给送口饭吃,也就意味着她要生育。 如果生活条件一般,她一胎二胎之间要间隔四五年,就算她今年就结婚,到了二胎也已经算高龄了,她现在衡量的是,男人能在这些安排中提供给她多少帮助。 无疑,对方提供的也一般,但也不算差,一套与父母共住的房子,方便的学习环境,健全的生长环境。 所以,郁初北放开筷子,也认真的看向他:“你呢,能出多少?”既然要谈,诚意最重。 男方毫无怯场:“我父母帮忙出一百万。” 郁初北有点想重新拿起筷子,撑什么撑:“二三十吧。” “这么点,装修费都不够。” 如果你想装出风格,的确不够:“月供我想我负担的会比较轻松。”她也不是完全没有底牌。 男方若有所思,因为对方六七千的月薪和公司福利确实比自己要好:“这餐我……” “我们aa。”郁初北不缺这点钱。 “我不是那个意思。” “没关系,勤俭持家嘛。”到了这个年龄,想让人不尴尬的方法信手拈来,甚至想表演温柔体贴也可以不漏痕迹,只是对方没有让她卖力表演的兴趣,只沦落到了表面的客气。 “对,对。” 郁初北从餐馆出来,拢紧了身上的风衣,海上有台风形成,又降温了。 …… 赵英恨不得将不会说话的老同学弄死! 他以为他是谁,家里没有关系,又不是专业顶尖的人才,靠着他爸的厚脸皮好不容易有份工作,还不赶紧把他自己推销出去。 就他那个样子,能找到郁初北这样能干、有关系、会赚钱的人给他还房贷,就该烧高香了! 什么外地人?什么出多少!他还拿乔了!早知道这样,她就不会为了老同学得罪郁初北! …… 赵英刚上班就笑呵呵的提着一篮水果从六楼爬到十七楼来维护关系。 “亲爱的北北。”赵英搬了椅子凑过来,抱着郁初北的手臂不撒手:“你看看我吧。” 郁初北揉揉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大清早的,收起你的魅力。” 赵英一把年纪了毫无负担的嘟嘴撒娇:“你不能因为他不理我,我要知道他那么拎不清,我何苦让你去受罪。” 郁初北将她脑袋挪开点:“当初你不是这么说的,你说让我积累经验,以后战无不胜,我觉得这个经验相当不错,以后可以百毒不侵。” “好妹妹。”赵英无辜的看着她“你就别跟他一般见识了,把他当胃肠负担放了。” “我像那么小气的人。” 赵英讨好的笑,郁初北上面可是有关系的,本以为可以靠着介绍人的身份更亲近一些,谁知道那么不靠谱:“不生气了。” 郁初北摇头,其实前面谈的好好的,暗含的意思是他付首付,后期自己负责房贷,谁知道对方没有房产共有的意思,对此,她可以日行一善:“你那个同学有一点不太好,既然对女方的金钱有所要求,是不是应该有点诚意。”房产写两个人的名字。 所以呢? “如果没有诚意,换个等价的,女方是不是也可以要求对方一点,比如身高10?”就对方比自己略高一点的身形,还要求这么多,那不是相亲,是有病。 “嘿……嘿……” “你做个好人,提醒他一下,我觉得他再不解决单身问题,下半身功能退化的严重,女方会把这些折合成人民币,等价衡量,他还怎么把他自己推销出去。” 赵英觉得,郁初北能让老同学第二天精神抖擞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是给了自己莫大的颜面:“老大,咱不提他了,下班了请你看电影,想看什么?动作片?还是喜剧片?” 顾君之慢慢的探出头。 026电影 郁初北好笑的看着她,不接孩子、服务老公了:“牺牲这么大?” 赵英殷勤的捶着肩:“这不都是谢谢您老大人不记小人过吗,喜剧片怎么样?咱们北北工作压力这么大,解解压?” “准了。” “北北万岁。”赵英亲了她一口,又腻歪了一会,恋恋不舍的告辞。 郁初北送走她,无奈的转身坐好。 顾君之看着郁初北被亲过的脸,傻愣愣的看着,久久不动。 “看什么?”长花了? 顾君之突然道:“我要看电影。” “想看什么,我给你搜。”郁初北转过去帮他开机。 不是这个,顾君之半垂下头,柔弱、声低:“我想……看电影,我……从来没有看过……” 郁初北开机的动作停住,一个连与人接触都吃力的人去看电影?!她如果答应了,就不是圣母是蠢了。 郁初北坐正,耐心的把他的椅子连带着他往自己身边拉一拉,开口:“跟你表哥说过吗?” 顾君之茫然的抬起头,柔软的发丝下目光清澈干净,水柔柔的无辜又可怜。 郁初北果断将他头发薅前面盖住他的眼睛。 顾君之还来不及后退,郁初北已经收回手,顾君之便任由黑暗吞噬了视线,从零星的缝隙中不解的看她? 郁初北拍下他脑袋,傻样!声音更加温和:“你想,就要跟你表哥提,你表哥那么疼你,一定会带你去的?” 不要表哥去:“我要去看电影。”顾君之有些不高兴。 “当然可以,小顾想看什么都行,但要跟表哥说,喜剧片还是动作片?” “我要去看电影!”顾君之更不高兴了,声音不自觉的提高了些。 郁初北闻言慢慢收回微微前倾的动作,身体坐正,温和收起,神色淡淡的看着他。 顾君之身体顿时僵住。 你可怜弱小自然有人怜惜,哪个无理取闹的有人愿意搭理了。 顾君之紧张的想撕咬指甲。 郁初北直直的看着他。 顾君之又不敢咬了,莫名的慌张。 过了好一会,郁初北叹口气,想到对方父母已经不在了,她在这里欺负人小孩子有意思吗:“想看电影是不是?” 顾君之怔了好久,试探的点点头。 “等一下。”郁初北退回去,用座机给易朗月打电话。 易朗月出现的很快。 顾君之头上盖着厚厚的头帘还没从刚才郁初北的冷淡中回过神来,小心翼翼的着郁初北。 郁初北:“他想看电影,你看看时间方便吗?” 不!顾君之顿时伸出手抓住郁初北的袖口,他不要跟这个人看电影!但刚刚郁初北不高兴他大声说话的情形历历在目,急忙松开手,垂下头,语气可怜,垂泪欲滴:“我想……看电影……” 易朗月顿时战栗,有种转头要跑的冲动。 郁初北疯了才接这个话,态度客气的与易朗月解释:“刚才他听到我和赵姐说下班要去看电影的事,大概是也想了,他总是一个人待着也不妥当,你看看你方不方便带他去看场电影,孩子挺想去的。” 易朗月茫然的听着,嘴角还没有从刚刚顾先生诡异的‘娇弱’里回神:“我……” 顾君之不要,目光从厚重的刘海中看着郁初北,嘴角紧抿,倔强可怜:“我想……跟你去看电影……” 易朗月上前:“小顾我……” 顾君之顿时看向易朗月欲碰到他的手。 易朗月惊觉一股凉意直冲心底,瞬间避开触碰,声音不自觉的有些颤抖:“我……带你去看电影。” 顾君之可怜的看着郁初北,声音低的卑微:“我想跟你去看电影……” 郁初北想当没有听见。 顾君之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无助:“我想跟你去看电影…… 我想跟你去看电影…… 我想跟你去看电影……” 郁初北转过身,不是顾君之而是看向易朗月:“他能看电影吗?”人多、环境嘈杂,他又有病!不是强人所难! 易朗月脸色发白,他该怎么说,不能?!他觉得说完,顾先生就能提起椅子砸他头上:“应……应该没问题……” 郁初北不敢相信的看着易朗月。 易朗月想到古教授的话,丝毫没有露出不妥:“我表弟他一般情况挺好的,你跟他相处了那么久,上次他不是自己去食堂了,如果郁主任方便,我和表弟能不能跟你们一起去看电影?” 郁初北确定易朗月不是开玩笑,对易家对顾君之好的认知上了一个新台阶,既然有家属陪同:“好啊,人多热闹。” 顾君之立即转哀为喜,眼睛都是光,他可以去看电影了。 易朗月不敢再看顾先生,急忙到:“我还有点事,先忙,下班了接你们一起。” “好,麻烦你了。” “是我们麻烦你了才对。” 郁初北看向开心了的顾君之,见他傻乎乎的咧着嘴返回去,烦躁的一把拉住他的椅子,拽到身前,三下五除二将他的头发弄正,也不知道动一下。 顾君之安静的让她弄。 易朗月回头正好看到这一幕,心里忍不住打个哆嗦,这是郁初北有时间有能力做到,如果顾先生要求的更过分,郁初北做不到了呢? …… “你脑子在想什么!进水了吗!去看电影!你怎么不去死!” “……”易朗月不吭声。 夏侯执屹知道骂易朗月也没用,如果顾先生执意要去,易朗月这个级别的敢说什么:“座位安排好了吗?电影审了一遍吗?购买这场次的都有谁?!你看我这些东西就能自动出现在你面前吗!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题外话------ 群里都在庆祝孩子们开学,那我就祝大家——解放快乐()尽情浪吧! 027绅士 大幕亮起,周围光线暗淡下来,震荡的画面冲击着观影者的视线。 顾君之安静的坐在郁初北旁边,怀里抱着郁初北给他买的爆米花,明亮的眼睛反射着清澈的光,孩子气的脸庞在光影中还有一丝未脱的稚气。 郁初北没注意顾君之,和赵英互看一眼,两人还沉浸在刚刚公司楼下易朗月接她们的场景,男人一件咖色薄风衣,身形修长,容貌不俗,背后是一辆价值不菲的越野车。 那一刻,郁初北真切体会到了设计部这位小男神的魅力,与路夕阳后天日渐形成的风格不同,他是与生俱来的贵气和优雅,当真帅的有内容。 赵英也陶醉其中,百万以上的车她还是第一次坐,想想也够醉人的。 赵英碰碰郁初北的胳膊:荷尔蒙有没有震荡。 郁初北莞尔,顺着赵姐的目光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又收回,两人相视一笑。 重要的是人家还体贴,为有社交恐惧症的的表弟,买下了整排座位,若是此心用在追女孩子身上,心都要酥了。 霸道总裁不都是包场的吗! 霸道总裁不包你! 两人笑的更猖狂含蓄了。 赵英惋惜:这样的男人,她是没机会了。 郁初北了解的拍拍姐妹的手:我没结婚的,也没有机会。 顾君之不解的将爆米花挪过去一些:要吃吗?还是电影很好笑? 郁初北笑容满面的摆摆手,过六点不摄入甜食:你吃。 顾君之疑惑,她在笑什么? 电影已经开始,画面感丰富,笑点频繁,不是苦大仇深的切入点,情节流畅,很吸引人。 郁初北看了一会,条件反射的看眼身旁的顾君之。 他穿了一件深紫色卫衣,不耐看的颜色被他的颜值轻易的掌控住,笔直的长裤,头发服帖柔顺,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顾君之另一侧八个位置,除了易朗月,再没有人。 但易朗月并没有挨着顾君之坐,错开了一个位置,成功人士的心思真难猜。 郁初北重新看向大荧幕。 易朗月皱着眉,余光和精力都在顾先生身上,顾先生在想什么?这段时间的精神状况是不是稳定。 其实只要出了金盛大楼,易朗月就不担心顾先生,电影院的环境,他并不如夏侯总那么在意,以前为了一个目标蹲守四十八小时是常事,而且顾先生徒步整个非洲,参与过的是非他数都数不过来,面对过的人多如牛毛,他精神容易失控,可不代表所有的点都会点爆他。 顾先生是重新出现在事发地后,整个人精神才不对的,是单纯的应激障碍或者是古教授说的人格退缩? 易朗月不信,顾先生这个人自我、傲慢,天生高人一等,他会有应激障碍?他有踩着障碍往上爬的能力还差不多。 但顾先生真的很不对劲,他现在表现的就像一个二十多岁的少年,上班路上也很安静,下班之前不处理天顾事务,完美的觉得他自己就是小小的后勤部助理顾君之。 荧幕中,气球飞出车窗,男主纵身一跃,脸瞬间贴在天窗上,影院里一片笑声。 郁初北笑的空隙看向一旁的顾君之,就是随便看看。 顾君之神色严肃的看着屏幕。 郁初北转过头,下一刻又瞬间看过去,这是喜剧:他手掌缩在袖子里了?缩袖子里干什么! 郁初北看向易朗月:看看你表弟啊? 易朗月在郁初北看过来时早已看向屏幕,异常认真。 郁初北咳嗽一声。 顾君之缓缓的扭动僵硬的脖颈转向她。 郁初北继续扫易朗月,这里这么暗,你离他近一点啊。 易朗月看了郁初北一眼,又很自然的看向大荧幕,心里比郁初北还紧张,顾先生在干什么?打死他都不相信这点小场面对顾先生会有影响。 郁初北服了,男人心思到底不够细腻,想伸出手安慰安慰顾君之,又有种引诱小孩子的不自在,毕竟人家表哥在这呢,看到了,还以为她有不良企图。 于是郁初北将手臂搭在两人相贴的椅臂上,大气拽拽袖子:给你拉。 顾君之见状,慢慢的垂下头,伸出苍白的手,拽住了她的袖子。 两人相视一笑,继续看向屏幕。 易朗月嘴角扯了一下,心里说不清什么感觉,顾先生觉得他自己几岁…… 顾君之带着帽子,抱着没动过的爆米花,乖巧的跟在郁初北身后。 易朗月看了顾先生一眼,开口:“时间还早,不如一起去晚饭?” “不了,不了,让你破费请我们看电影就够不好意思了。” “赵姐客气,其实位置已经定好了,不去也浪费,一直想感谢两位主任对我表弟的照顾,却找不到机会,不知今天肯不肯赏光?” 温柔、体贴、又绅士,去了去了去了。 …… 月色蒙蒙,郁初北陪着赵英走在回去的路上:“好饱。” 赵英还没回神,那么大的包间,还有人拉小提琴,还有一大束玫瑰花,好浪漫:“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大的螃蟹。” “我就见过了。” “我以前觉得有钱人就是乱讲究,今日一参与才发现人家是真有品位,瞬间觉得我以前吃的那些酒席都是什么东西,委屈我的胃了。” “同意。” “易朗月帅。” 028 郁初北想了想:“主要是背后的光——耀眼。” …… 地标性建筑的天顾集团内。 封冠一身老式西装,脸色难看的将手里的资料砸在夏侯执屹的桌子上,背后跟着天顾名下威风赫赫的七位领域性执行总裁:“顾先生在托管公司!!” “夏侯执屹你怎么办事的!顾先生托管天顾你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你是能力不济了还是水平下降了,如果各方面不理想了,赶紧走人。” “夏侯执屹这么多年我们没有为难过你吧,但你看这是什么事,顾先生要托管我们,你竟然没有第一时间让大家想办法。” “对啊,这件事影响太大了。” 夏侯执屹冷静的看向众人,不忘示意助理出去关门,这件事对他的冲击远比这些人大。 今早顾先生毫无征兆的请了三家信托公司欲托管天顾,他们也是其中一家。 他心里的不安不比任何人少,如今他不单要与另两家虎视眈眈的公司对阵,还要面对来自集团内部的质疑:“这件事是顾先生今早突然决定的,如果几位来之前看下邮箱,便会知道我已经把顾先生这个决定发给众位了。” 发了有什么用,当务之急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鬼知道怎么回事!本来一切都好好的,非去什么事发地!现在好了吧!全乱套了!顾先生没有他们,那是无事一身轻,他们没有顾先生就是一帮捣水的泥鳅! 最重要的是,回头顾先生有了什么灵感,还恰巧忘了他们,再重新成立个什么顾天、顾地的,他们就是昨日黄花! 不是说他们离开了顾先生一无是处,如果那样顾先生当初也不会选中他们。 只是在高铁上坐久了,突然回到直达到底有些不适应,何况有顾先生在,能最大限度确保他们计划的正确性,几乎是零风险飙车,谁也不想从顾先生这趟车上下来,但他们不想下来不代表车头不会换车厢,天世那么长的车厢不一样说换就换。 “古教授那边怎么说?” “他说个屁!就是他成天瞎分析!” …… “嬴嬴啊,你中午吃什么?快饿死阿姨了。”郁初北无精打采的倒在椅背上,向他的方向侧一点,双手向后毫无形象的捋着毛,欲将散着的及肩头发绑起来。 顾君之身体僵硬的转过身,伸出一根指头将她推远一点,头发掉他椅子上了,顺便怯生生的纠正:“迤嬴。” 郁初北又转回来,毫不忏悔:“都一样啦,你表哥给你带什么好吃的?”随便用皮筋绑起来,眼睛闪亮的看着他。 真掉他身上了:“今……今天中午是栗子鸡翅,清炒油麦,蘑菇菌汤,闷米饭。” 躺平、任嘲:“快——给我来一口吧,能量已苦竭。” “我——” 郁初北瞬间起身:“不行了我要去食堂检查卫生。”一扫刚才的衰丧,展颜一笑,又是一个朝气蓬勃的都市白领从,踩着运动鞋走了。 顾君之看看时间,再看看空了的位置。 孙佳冷哼一声:“上下班的时间就跟摆设一样。”还有二十分钟没看见吗! 顾君之不管那些,他只是在想,她刚才说想吃的话,拿起座机打给‘表哥’。 …… “小顾怎么下来了?小顾!”郁初北招呼遮住半张脸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的顾君之。 赵英傻愣愣的看着孩子端着餐盘碰了一个桌子又一个桌子坐过来,笑的眼睛眯起:“又没有什么人,他也不嫌帽子碍事。” “安全感懂不懂,刚吃了人家表哥的,就笑话人表弟。” “我有罪。” 顾君之拘谨的坐下,褐色的卫衣遮住他半个白皙的手背,与两人不同质地的餐盘里,满满的放着他刚才说过的几样菜,散发着比食堂内部还香的香气,栗子鸡翅的色泽和存在,瞬间把桌子上所有的菜色比成了妖艳贱货。 赵英眼睛瞬间盯了过去,咬着筷子:“小顾,你这是吃的你哥的私厨吧?” 郁初北也不吝惜夸奖:“丝毫没有偷工减料啊。” 赵英:“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郁初北:“一定很好吃吧。” 如果是别的同事,赵英就动筷子了,但顾君之不一样。 郁初北自然的把自己的餐盘拉进顾君之,相处久了没什么负担:“兄弟,表孝心的时候到了。” 顾君之看了郁初北一眼,乖巧的用筷子,把每一样菜给郁初北夹了一点。 赵英下意识的也想跟上,都是同事,一筷子菜而已,就是随便吃吃。 顾君之已经放下筷子,安静的拿起另一双筷子默默吃饭。 赵英直觉拉回盘子,觉得不能放。 “客气什么,小顾人很好的。”小顾明明是细心软萌的孩子,被人误会的太多了,主动从自己盘子里给赵英夹了一个鸡翅:“尝尝,味道很好,帽子要不要摘了,都戳饭里了。” 顾君之当没听见,拿起刚才的筷子,安安静静的又给郁初北夹了三个鸡翅。 郁初北看眼筷子,还挺讲究。 赵英:“他这个鸡翅做的真地道,比公共食堂好的不是一点半点。” “咱们公共食堂也不错了,五块钱吃饱。” “主要是五块钱吃饱,秀姨住院了你知道吗?” “没有啊,怎么了?现在也不在一个办公室,都没听说。”郁初北喝口顾君之递来的汤。 “也不是什么大事,年纪大了总会有点小毛病,子宫摘除,有三四天了,这两天哪天有时间下班了去看看。” “没事吧?” “没事,你结婚了就知道了,没点问题不好意思说自己女的。” 郁初北戳戳米饭,行吧:“我哪天都行。” “明天吧,今天孩子有兴趣班。” “行,秀姨五十了吧?” “差不多,更年期刚过。” 郁初北叹口气:“就是觉得,也就比我大二十岁。” 赵英将骨头放一边:“……”觉得还是吃饭要紧。 029曹温 郁初北并不像表现的那么轻松。 她生活观念普通,成家、为母都在计划中,距离五十岁还有二十年这个概念,让还没有完成一点人生计划的她微微有些焦躁。 尤其看完秀姨回来,这种感觉更加明显。 顾君之将泡好的红茶轻轻地推到郁初北面前,她这几天都不怎么说话? 郁初北看眼玻璃杯中温暖的色泽和身在其中缓缓沉浮的茶叶,想起他来:“你身体不舒服吗?” 顾君之拉过椅子坐下,乖巧的坐在他面前,摇头。 郁初北打量他一会,觉得很正常:“你表哥好像很担心你?怎么了吗?工作上有什么问题吗?”刚才易朗月莫名问起顾君之的近况,还说了很多无关紧要的话,好像很有问题一样,但小顾最近很正常啊,没觉得有什么不一样。 顾君之像往常一样安静的垂下头:“没有……” “有什么问题记得跟你表哥说,你表哥能帮你解决的,知道吗?” 顾君之点点头。 郁初北觉得像顾君之一样也挺好,有人帮主操心,他自己也懂事:“谢谢你的红茶,回去吧。” “……嗯。” 郁初北看着他走开,觉得没什么不一样。 …… 甜品店的装修带着浓浓的少女感,粉丝的墙壁,蓝色的座椅,不多的几个座位,看起来十分舒适。 郁初北这次的相亲对象是网站上自动推送的,一位做房产中介的普通员工,今年二十七,比她小三岁。 男人有着海城人特有的顺和,身形不高不挨,还没有退去瘦弱,可能做中介的缘故,十分健谈:“我们中介不单卖房子,什么都承接,学区房租赁、二手房粉刷、一手房精装,全面托管的房子我们为了方便出手,也会做一系列的包装服务,商品房租赁我们也做,业务上基本没有瓶颈。” 郁初北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不喜欢,就是觉得自己也挺奇葩的,竟然着急到这个地位,不过已经推送配对了,不来也浪费那份钱:“听起来挺充实的。” “还行,你们呢?金盛是大企业,人际关系会不会很复杂?” 郁初北放下奶茶:“还好,我们后勤部竞争没有那么激烈。” “那也非常厉害了,金盛多难进,我毕业的时候像金盛这样的大公司想都不敢想,想不到相亲会遇到金盛的员工,我当时都傻眼了,我就说,我一定要来,必须来,果然……郁小姐很漂亮。”男人有些羞涩的挠挠头。 郁初北有些惊愕,还是第一次被相亲对象这么夸赞,心里要说没有高兴是不可能的,毕竟对方看起来各方面条件也不差。 “方便加你微信吗?” “好啊。”郁初北点上同上,对放是一长串的名字,瘟疫瘟疫不传染。 曹温有些不好意思:“以前中二时起的名字,一直用到现在,我上学的时候没少因为名字被人开玩笑,我爸我妈怎么就偷懒随便用姓氏给我安装了个名字,用就用吧,他们难道不知道自己姓氏不是高大上的吗,最后只能可怜我了。” 郁初北嘴角含笑,听着他不慎在意的抱怨,看到出来他家庭和睦,郁初北脸上的笑容真诚多了。 曹温:“你性格真好,有没有人夸过你,我在这里嘚啵嘚啵的不停说,我妈有时候都烦我,你没有一次打断过,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不对啊,你很活泼,业绩应该很好,就算不好,你的客户应该也很喜欢你。” “你别说真的是这样,尤其是老头老太太,挂不挂房子都要跟我聊半个小时,三杯茶后还不走,我都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了,幸好,她最后还是选择了我们,三室两厅的市内房,地段非常好,出手也快,人老太太后来还给我介绍了同小区的客户,那个月我的业绩是最高的。” “……” “会不会很无聊。” “不会,我要是老太太,估计会喝六杯茶才把房子给你。” “为什么?” “应为可以多听你说会话。” 曹温顿时挠头也不是不挠也不是,身经百战的社会男人发现自己被小姐姐撩了,浑身的血液都是沸腾的,身为男人他还是第一次享受这样的待遇,一点没有失了面子的反感,相反,是很让人增强自信的体验。 郁初北玩吸管的动作停了一下,她就这么恨嫁,随后又觉得恨嫁都没什么,主要是心态,她已经到了可以面不改色夸对方,并且笃信对方能接受的地步。 这是因为什么?因为她年级大了,就像年长的叔叔追小女生,只要想,丰富的人生经验都是他们致胜的资本。 …… 郁初北不讨厌曹温,男人很自信,人也不差,只比自己小三岁,重要的是,对方对自己很有兴趣。 曹温的短信就像他人一样热情——到公司了吗?—— ——嗯,到了——郁初北放下包哭笑不得。 ——我也是,刚到,中午想吃什么我请你—— 郁初北坐下,拿着手机认真的想,吃什么好呢? 顾君之慢慢的挪出来,无精打采的看着她,她最近总是看手机,都不理他,没给她泡茶,她也没发现,也不叫他嬴嬴,也不跟他说话。 郁初北——今天没有客户?——前几次约好了,都是他临时有事。 曹温——今天天气不好,说不定会下雨,肯定没人,你们公司附近有什么好吃的?—— 郁初北笑笑——你的肯定可不作数—— 顾君之将座椅滑出重重的声音,看着郁初北! ——要是敢来人,我就请假!你们公司附近有火锅店吗,我们去吃火锅—— 火锅啊,火锅还是晚上吃比较好吧,不赶时间,郁初北边打字边回头看了一眼:“怎么了小顾?” 顾君之见她发现了自己,落寞的垂下头等着她再问。 曹温——好,我们晚上吃火锅,那中午随便吃点什么吧,香锅怎么样?—— ——好啊—— 曹温——本来晚上打算请你看电影的,最近宇宙三上映,明天晚上你有时间吗?—— 顾君之等了好一会也没有下文,心里焦躁,身体不受控制的带着椅子突然向前撞在郁初北椅子上! 030想想 郁初北急忙拿稳手机。 顾君之见状心里一慌,想退又倔强的不退,她都好几天不理他了,就是她不对! 郁初北刚转身看到他近在咫尺的脸,耐着性子把他往后推开一点:“怎么了?”若是换做别人,郁初北就让他哪凉快哪待着去了。 但小顾还是个孩子,需要耐心一点,更何况,他没什么坏心,可能就是不小心,并不忍心苛责他。 顾君之心下一安,不禁底气微足的垂下头,轻声抱怨:“你都不跟我说话。” 郁初北好笑的看着他:“那我现在在跟谁说话。” “……” 不一样。 郁初北见他无话可说,心中莞尔:“好了,有什么事说吧。” 顾君之闻言心里高兴,可又不知道具体要说什么,但就是现在什么都不说,她的注意力都放在自己身上而已高兴。 ——叮咚——泉水滴落的声音。 郁初北转身,拿起来看了一眼。 顾君之顿时觉得—— 见她又放下看向自己,不禁委屈的像个孩子。 “怎么了?” “你中午想吃什么?”顾君之垂着头委屈、无助、不高兴,她刚刚为了手机分级了。 郁初北感受到手机震动,按断:“还行,不是很饿。” “我们中午一起吃。”顾君之语气迫切。 这个不行,郁初北笑着摇头,声音温柔:“我中午有约,你要是想下去的话可以找赵姐,赵姐一般十一点四十左右就在了,还是上次位置附近。” 顾君之有些急,握着扶手身体向前:“我不要,我要跟你一起吃午饭。”说完又有些觉得不妥,郁初北不喜欢听带有否定字的坚定语气,急忙垂头纠正:“我……” 郁初北毫不在意:“我今天真有事,改天有时间一起,用我帮你跟赵姐说一声吗?” 顾君之默默的垂下头,左手落寞的掰着右手的手指,委屈不已:“我……就是想跟你一起吃午饭。” “我今天不太方便。” 顾君之的头垂的更低:“我想跟你一起吃午饭……” “我今天——”如果换做别人她早!算了,别人也不会像他一眼反复要求:“今天真——” “我想跟你一起吃午饭……” 郁初北看着他执着的样子,起身:“你等一下。”拿了水杯:“我倒杯水,一会谈。” 你水杯是满的。顾君之到底没说出口。 …… 郁初北敲敲易朗月办公隔间的门。 易朗月衬衫的领口开了两颗,随着他摘下眼镜的动作男性魅力几欲爆棚。 郁初北缓缓神,手里的红茶都没有眼前的人色重,那个:“刚才小顾说要跟我一起吃午饭,但我有事拒绝了,我看他似乎不太很明白,要不你中午陪他吃个饭?” 易朗月擦眼镜的动作顿时停下,整个人都不好了:“什么是‘不太明白’?” “不停的重复要吃午饭,要不你去劝劝他,或者跟他解释一下,还是放着他不管也没什么,我见他有点执着,担心中午发现我不在了,情绪不好。” 易朗月嘴角有些僵硬,‘执着’?恐怕是根本不接受第二个答案,他宁愿现在设计部有让他死无数脑细胞的案子压下来,也不想听到这个消。 易朗月不好意思的开口:“你有事?” “嗯,我中午约了人。” 易朗月敏感的问:“男朋友?” 郁初北有些不好意思,还不太算,也差不多:“朋友。” 易朗月怎么会看不出来,神色严肃,他最不愿意处理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可能怎么办,有些为难的看向郁初北:“你——” “我真不方便。”所以别开口。 易朗月笑笑:“你也说了,不是男朋友。”易朗月试图缓和可能性。 这种事情能说的那么明白,大家都是成年人,这不是让别人为难,何况现在不是男朋友,明天也不是吗。 可对方身份地位在那里,郁初北也要客气:“我约了人,而且是在外面吃,不是推拒小顾的意思。” “我知道,我知道,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你看,我表弟的情况你也了解,他平日就一个人在那个角落里一坐就是一天,在家里也不怎么喜欢说话,我爸妈不知道多担心,上次能一起看电影,我妈非常高兴,一直想谢谢你也没有时间。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真的很依赖你,我也知道我的要求有些过分,但你看,他身体情况不好,也不可能有人误会。” “……” “小顾从小就没了妈妈,就有些自闭,平日里在家也不跟我们交流,爷爷也去的早,身边没有一个亲人,郁主任,小顾他能主动接触外界,真的让我们出乎意料,你看能不能?” “我——” “葛经理年纪差不多也快退了,以郁主任的资历虽然没有一争之地,但如果我和孟总一起出面,再加上家父与金董也有一些交情,什么事也不是不可能。” 031雨 郁初北不太相信的看着易朗月: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 易朗月平静的回视,丝毫不觉得说了什么惊天的可行性,葛总的位置是她这这辈能爬的最高的可能,真的不想拼一把?何况——只是吃饭这么简单的事? …… 郁初北生无可恋的仰躺在座椅上,骨气值多少钱?!她觉得自己可以直接被枪毙了! 感情?拿什么可以被别人轻易交换掉?郁初北扯扯自己的头发。 郁初北别让人瞧不起你行不行!行不行! 啊!死了! 但——葛总的位置?月薪、待遇、个人价值都稳步跨升一个大台阶的存在。 如果真的成了,她以后未必不能平心静气的看待路夕阳跟她分手的事实,弄不好还能与杨璐璐那个贱人姐妹相称。 郁初北强迫自己振作的坐正,回复了姜晓顺的问题,敲下回车键,又不禁看着桌子上的航空手工,发呆。 葛振军今年五十四,退休就是这两年的事,多少人盯着他位置,他也有想举荐的人,这件事一直以来跟她没什么关系,突然之间有这么一个可能性,她不是一点想法也没有。 客观的说,她虽然资历够,但能力和学历以及管理能力是不够看的,但如果孟总再加上易朗月共同出力…… 郁初北深吸一口气,拍拍自己的脸,八字还没一瞥,别想了! 再说与未定男朋友吃饭,又不是相处多年的男友,带另一个男生去,她想什么呢! 顾君之拉拉郁初北的袖子。 郁初北转头骤然看到近在咫尺的脸吓了一跳,捂着心口趴桌子上:要死了! 顾君之见状着急又难过的垂下头:他不是故意的。 “没事,姐刚发现自己的人品,有些痛恨自己,与你无关。” “……?” 郁初北坐正,微笑,又是温柔大度的上司:“怎么了?” 顾君之慢慢的抬起头,看着她从回来后就一直精神不济的样子,又垂下,愧疚不已,刚刚是自己要求过分了:“我……是不是让你为难了?” “说什么呢。” “对不起,是我不懂事。”顾君之搅着手指,声音很低:“我就是想跟你一起吃饭,但……我不能总自己想,如果你……”顾君之神色坚强:“有事,我也可以自己吃……”他可以……他能自己吃…… 郁初北看着男孩子快要哭出来还故作坚强的样子,觉得自己像个人渣。 而且为了一个孩子的单纯要求,他们作为成年人竟然还做了肮脏的交易:“没关系的,我也不是非要出去吃。” “不是,你的事情一样要紧。” 如果这样,你别哽咽啊,让听的人怎么想:“谁说的,我们小顾的事一样重要。”郁初北脑海里骤然闪过易朗月笃信的语气——也不是不可能。暗嘲自己够了。 顾君之抬起头,茫然又开心的看着她:真的吗? 郁初北点头,看着眼前的少年,他长的很好看,坐着比她高出一个头,即便距离近了颜值也经得起考验,皮肤上一个毛细孔也看不见,脸颊透着少年特有的健康红润,眼睫毛很长,尤其眼睛,纯粹的传递着他每一个意思。 郁初北真的没那么介意顾君之不会看时机了。 他只是想法简单,以为自己‘帮’他的次数多,便把自己当个好人依赖。 郁初北伸出手揉揉他的头发,发丝柔然细腻。 顾君之高兴、乖巧的让揉:她还不是会跟自己吃饭! “那姐明天和你一起吃饭。” 顾君之笑容顿时有些僵硬,回不过神来,所有对话都不是这样发展的! 郁初北是心动,也决定付诸行动,但第一次真不行。 她和曹温还是准备发展下去的关系,毕竟她年级不小了,对方也不错,所以跟对方招呼一声再带异性是起码的尊重,还是下次比较合适。 再说小顾这么懂事主动退一步了,解了她燃眉之急。 小顾就是懂事听话,真乖,真乖。 顾君之的头发眨眼间被两只手揉成了鸟窝。 顾君之嘴角尽量微笑,坚定的点头:“好……” 郁初北看着他呆愣愣的退回去,修长挺值的背脊莫名让她觉得其主人的复杂。 是她……想多了吧…… 可郁初北还是没有叫住他。 虽然易朗月说过他第一天上班发生的事是意外,平日对陌生的环境反应没有那么大,但,带他,她压力还是很大。 …… 天色暗沉,雨淅沥沥的像午后小姑娘手里的针线,细细疏疏,不甚走心,半个小时才堪堪将地平面打湿。 风如雨一样不显,乌云随时可能散开,路上准备疾驰的人,也已经恢复了慢悠悠的动作,有些人更是懒得打伞。 吃了饭,曹温开着车把郁初北送回来,十万出头满街跑牌子,在海城这座大都市,是再普通不过的代步工具。 “等一下。”曹温下车体贴的把外套脱下来,准备绕过去。 郁初北赶紧让他停下:“这么点雨,不用,你穿的也不厚。” 曹温见郁初北拒绝的真心,有些不好意思:“太形式化了是吧。” 郁初北笑笑,觉得自己或许不应该拒绝,男人女人谈恋爱的时候不就是要有些小放纵,小矫情才显得难能可贵:“下次希望是大雨,再见。” 曹温笑:“好,赶紧进去别淋了雨。” 郁初北转身。 一个身影突然冲了过去,黑色的牛仔裤,同色却质地考究的休闲衫,头上戴着一色的鸭舌帽,撑着一把骨柄密集的暗红色雨伞,握在伞柄上的手指骨节分明。 他将伞撑到她的头顶,认真的确定覆盖了她整个天地后才安心的看向伞下的她。 郁初北怔怔的看着来人,有点回不过神来,他很高,身形修长,棱角分明的眉眼得天独厚,他真的很高,与平日坐着时不同,她此刻抬头也只到他的胸口,肩膀宽阔,已退了男生的稚嫩更偏向于男人。 低头看她时,本严肃的表情猝不及防的一笑,郁初北瞬间忘了她在干什么。 知道他不同,却第一次真切的体会到这个男人到底有多帅气,不用任何外物加成,他便能自带光环! 032 郁初北嘴角扯了扯,她对着一个孩子看来看去的干什么? 曹温要走的动作顿时停住,手握在车柄上看着给自己‘女朋友’撑伞的男人,哐的一声关上门,什么意思?! 顾君之开心接到了她:“下雨了——你看——”顾君之高兴的把手伸出伞外。雨,丝丝凉凉的落在他手心:“下雨了——” 郁初北僵硬的将他推开一点,一时间不知道该对着这张脸摆出什么表情,刚才看出的感觉,纯粹就是魔怔。 郁初北将他放在一边,急忙看向曹温。 曹温也正看着她,这男的干什么的?如果对方有男朋友为什么要相亲?还有这男的是不是在挑事? 郁初北头大,想解释点什么,但想到顾君之还在,她能当着顾君之的面提‘有病’‘精神不好’‘智力不嫁’的话吗,太伤人了。 郁初北干脆当什么事都没有,笑容满面的晃晃手机,用口型道:回去微信解释。 曹温见她神色自然,更弄不清眼前的情况。 郁初北:“拜拜。” 一心让她知道的顾君之:“下雨了——” “拜拜。”郁初北笑的更加自然,坦然的不得了。 曹温已经不是冲动的年级,能更理性的看待事情,何况他觉得郁初北真的很不错,于是像个成熟男人一样,重新打开车门:等你电话。 好。 曹温上车。 顾君之认真的看着郁初北,淋湿了吗?自己的伞撑的好吗?是不是有点冷,要穿外套吗? 郁初北见他要脱,不知道该夸他懂事还是添乱,见他半个身子都在雨里,更也没心情在这里瞪他,拉住他的胳膊向大楼内跑去。 曹温看了眼两人跑远的背影,嘴角扯了扯,踩下了刹车。 …… 这都什么事!什么事!还不如一起吃饭算了! 郁初北瞪着他,扯过顾君之递来的毛巾,看着他手里冒着热气的红茶,哪有刚才楼下颠倒众生的样子,就是一活脱脱的瓜。 她也是眼拙,能从他身上看出点什么气概!开口想训他两句,想想对方也是担心自己淋了雨,又眼巴巴的等了那么久,也是赤子之心。 更何况,就他这样子,或许根本不知道男朋友是什么,跟他较什么劲。 算了,算了,多跟曹温解释几次就行,郁初北擦着根本不湿的头发,再看看他乖巧的样子,心平气和多了:“还挺会照顾人。” 顾君之闻言,安静腼腆的将距离拉近了一些,坐在她身后捧着茶,不放在桌子上,也不走,等着他喝。 郁初北看着他的样子,叹口气,还擦什么,将毛巾盖他脑袋上,深呼吸几次,任命的拿过他手里的茶:“擦擦吧,别感冒了。” 顾君之乖巧的抬起手揉着毛巾。 郁初北靠在椅子上,喝着茶,看着他,要笑不笑,想着刚刚看到他的惊艳,实在不能把此刻的他和楼下身形修长气质卓绝的男孩子拼合在一起:“谢谢你的伞。” “……”顾君之抬抬头,笑笑,继续擦头发,不说话。 “等了多久?”刚才碰到他脸,都是凉的。 “……”不说话。 “怎么了?”哑巴了。 “……” “跟我有什么不好说的。”郁初北拉过他胳膊,不等他惊慌,将红茶放在他手里,喝,手背都是凉的。 顾君之茫然:“……”你喝过的。 郁初北想起来又拿过来,一气喝完:“你还是别喝了。” “……”他…… “真没事,没事我可把你推回去了?” 顾君之头垂的更低了:“你……不理我……好几天了……” ——叮咚——是手机进消息的提示音。 顾君之紧紧的攥着毛巾。 郁初北没有动,看着他重新垂下去的脑袋,无奈的将他摆正,语重心长道:“小顾,你很优秀,人也很好,每个了解你的人都会喜欢你的,你会有很多朋友,每天都不知道跟谁吃饭才能让他们不打起来,还有……” 顾君之转过头,不听。 郁初北顺手将他脑袋扭过来:“孩子气!明天一起吃饭。” “好……” 郁初北想了很多合适顾君之的词想解释给曹温听,但每打上一个词又都删了,因为这些词用在他身上,让人于心不忍。 于是打了一句——有机会我们和他一起吃饭,他人很可爱的—— …… “昨天小雨不来,今天下这么大的雨,偏偏今天还来货,他们公司都不知道路滑的。” “活都干完了,就别抱怨了。”郁初北拍拍身上的灰尘,看眼开线的蝙蝠袖,刚才搬货的时候勾到了货架,本以为可以侥幸,看来白想了,针织衫果然最不禁挂。 姜晓顺有点不平衡:“顾君之呢,又偷懒。” “活不多,叫他下来干嘛,你别成天想了,人家表哥是易朗月,你有什么?” “……” “别怪我说话不好听,他哥创造的价值,足以让他一直坐到天黑,顺便跟朱辉说一声,他们要的玻璃门到货了。” 姜晓顺落寞的嗯了一声,她没有门路,没有价值,所以在后勤部也该谢天谢地。 …… 外面的天有些暗,设计部灯火通明,郁初北找了两根长针,将衣服脱下来,里面只剩了一件长袖白色打底。 这件衣服她还挺喜欢的,价格也不便宜,买的时候还咬了咬牙,没穿过几次就报废了多可惜,何况这么一点小瑕疵。 郁初北搜了几个毛衣锁边视频的织法,打开。 033温柔 顾君之探出头,缓慢却理所当然的滑到郁初北身侧,无聊的转个圈,手臂找了好一会位置,才搭在她的扶手上,目光顺着她的目光一起看过去。 郁初北没有管他,将教导视频播放一遍,谈不上会不会,以她的年龄,总会见母亲做过,不算什么难事,只是为确保万一,她又放了一遍。 好像……也不难。 郁初北将线缠在长针上。 顾君之探着上半身,恳切要求:“……我来。” “别闹,安静看着。” “我行……” “行什么行,再给我弄坏了。” 顾君之倔强的伸出手:“我会,我看了。”而且:“你没对……” “你对,你什么都对,一边玩去,弄好了请你吃饭。” “我会……我看了,我会……”顾君之伸手去抢。 郁初北连人带椅子把他踹出十厘米:“会很长脸吗!男孩子家家的会这个干嘛,边去边去。” 顾君之轻易的借着她胳膊的力道又将自己拉回来:“我要做……” “没完了是不是。” 顾君之不松手。 “放开。” 不。“……” “听话。” 不:“……” “行行行,欠你的。”郁初北将东西甩给他:“我也算是一掷千金博君一笑了。”何况葛总的位置如果到手了她未必还看到上一件衣服。 但不是还没到手吗,郁初北重新输入关键词,想着等他玩尽兴了还可不可能补救。 五分钟后,郁初北回头。 顾君之眼睛闪亮亮的看着她,衣服完好无损的在他手上。 郁初北眨眨眼,笑笑,摸摸他的头:“乖。” …… 乐瓶安的镜头十分苛刻,就像她每天心情,只取最快乐的记忆。 清晨的阳光透过薄薄的云层温柔的拂过每一寸角落,凉风习习,每一个瞬间都像诗里的诗句。 乐瓶安打开相机,镜头捕捉阳光下的金盛,这座依旧在崛起的企业就是她以后为之奋斗的地方。 镜头拉近。 顾君之从车上下来,黑色的裤子,蓝白条纹的体恤衫,稀碎的头发盖住眉峰,安静、温和如一道光照亮镜头里所有的事物。 乐瓶安怔怔的举着相机。 易朗月和顾君之说了什么,转身去停车。 少年转身,向大楼内走去。 光影一点点消失。 乐瓶安回过神,快速向里面追去。 …… 乐瓶安今天一上午都有些无精打采的,她已经假公济私的从二楼找到二十五楼,都没有找到早上的身影,可明明她是看着他进来的啊,怎么会没有。 更可气的是,她竟然看帅哥看到忘了按下快门,她是不是傻了,是不是傻了!她乐瓶安,从小生活优越,成绩顶尖,审美在线,什么好东西没有见过,什么绝世珍品没有摸过,竟然对着一个人忘了按快门,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乐瓶安托着生无可恋的身体回来,莫非只是来公司办事的,以后是不是都看不到了。 乐瓶安趴在桌子上,过了一会又起来,她太伤心了,她要充电。 乐瓶安起身颓丧的向最后一排走去,她需要模型减压。 郁初北看着画着烟熏妆,bào zhà头,头上绑着七8条粉色丝带,一身宽松休闲服的女孩,欣赏的笑笑,不愧是部花,美丽的能放大所有的潮流,让一切过时成为流行,明天整个金盛估计又要有小姑娘绑七条丝带了,不过只有乐姑娘的丝带足以美到召唤梦想。 “小姑娘无精打采的怎么行?振作起来。” 乐瓶安弯着腰,下巴抵在桌子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航天模型:“不行,我已死。” “赶紧入土,别污了我的地方。” “郁姐你有没有一点同情……”心,乐瓶安感觉到腿边好像有东西,转过头,正好有一个椅背的吊穗在她腿边晃悠。 乐瓶安看的愣了一瞬,放弃了桌上的模型,蹲下身,手里托起针织成的吊穗。 郁初北看眼奇怪的小姑娘的,这是顾君之昨天给她织的,套在椅背上,前面还有一个腰枕,她觉得很好看也很舒服就用上了,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 乐瓶安看着十几个吊穗的一枚,上面编织的结绳是她在一本古书上看过的,现在已经很少有人会了,古物修缮甚至都用不到的编织方法这里竟然有,而且那件东西是一个王孙贵族的将军临上战场前送给未婚妻的安心结,下面缀着三颗绿色的小拇指指甲盖大小的蓝色宝石。 而她手里的这枚结节上也缀着三颗同样的蓝色石头,不单这一枚结节上,十枚都有,宝石虽然不大,但色泽纯净,幽暗惑人。 以她的眼光竟然要分不清这是装饰还是艺术了。 “怎么了?喜欢?” 乐瓶安抬头看她:“你编的?” 郁初北神秘的一笑:“你觉得的呢。” 乐瓶安轻轻弹弹三颗珠子,珠子碰撞在一起犹如深林的水滴落在千年的古洞,发出叮咚的声响,对她来说,它们每一个元素分开都不会迷人,但组合在一起,仿佛按本古书翻开了篇章,看到了少年将军和他心慕的未婚妻凄凉的爱情。 乐瓶安眼角里不自觉的蒙上了一层水雾。 郁初北见状有些尴尬,两人不是能掉眼泪的关系,可想当看不见也不可能。 郁初北抽出卫生纸,递给她。 乐瓶安接过来擦擦,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我就是太喜欢了所以……” “我懂,艺术生,感情大于理性。” 乐瓶安笑了:“郁姐的手艺真好。” 你都哭了,这样的大帽子她可不敢接:“不是我做的,是我的助理小顾做的,不单这个针织靠枕,你喜欢的这个模型,也是他做的。” 乐瓶安不解的看着她。 郁初北笑笑,敲敲隔壁高高竖起的木板墙:“兄弟,露个脸。”如果是这个多愁善感的姑娘,一定能感受到小顾的温柔善良。 034内向 三分钟后。 乐瓶安茫然的看着郁初北,有人? 郁初北呵呵一笑,咬牙切齿的加重了三分力道:“出来!少爷,出来待客了!” 顾君之绕着手里的针线,将椅子向后滑,慢慢的探出头。 乐瓶安顿时愣在原地,贫瘠的环境仿佛被一道光瞬间照亮,绽放出五彩缤纷的烟花。 不动又挑剔的青春,好像顷刻间张开了翅膀,闪耀着七彩梦幻的光。 蓝白相间的格子衬衫,干净若海般明透的气息,相比于上午阳光下朦胧的心动,此刻他的神情更加柔软,距离近了,精致的五官也丝毫没有瑕疵,眉毛浓黑,即便隐藏在发丝,依旧眉目深刻。 重要的是,他又猝不及防的出现在她生命。 乐瓶安瞬间拘谨的起身,伸出手,人生第一次有些害羞:“您好,我叫乐瓶安。”心跳几乎冲破负荷。 他真好看,还有种说不出的让人倾心的气质,而她,相信直觉,相信自己的心,更相信一见钟情。 郁初北看着乐瓶安,这是,有戏啊!还等什么,小嬴嬴你的机会来了! 嗯?手呢?郁初北看过去,握手啊! 等了好一会,没有? 又等了一会,还不见顾君之回礼? 郁初北着急拉后些距离,避开乐瓶安对他使眼色:快啊!过了这村就没有地方了! 郁初北踢踢椅子,还不动;使劲踢,依旧不懂! 顾君之手指飞快的勾着毛线,不看、不听、不理。 郁初北一把抓住乐瓶安的手:“他叫顾君之,人比较害羞,不喜欢跟人接触,你喜欢的这些东西都是他做的,手很巧,就是不善于跟人沟通,所以有的时候看起来好像不太热情一样,其实就是放不开。小顾,这是乐瓶安,咱们金盛的新锐设计师。” 乐瓶安脸瞬间红了,声音很轻:“不……不敢……就是普通员工……” 郁初北冲他使眼色:赶紧的!机会! “……”顾君之头也不抬,挑出一缕线,又快速淹没在针法。 高冷是不是! 顾君之:“……” 乐瓶安笑容有些僵:“那个……” “小顾人很好。”郁初北一把把他手里‘娘里娘气’的东西夺过来塞自己抽屉里:“就是喜欢手工……手工……” 顾君之立即探身去拿,他就差两针图案就完成了。 郁初北将他按回去,干什么,没看到美女当前,别这么lo拉低自己的形象行不行。 顾君之不干,他好不容易找到的灵感,现在就要拿到,而且初北乱团在一起,针都散了。 不行,给我坐好! 不要,还给我! 让你坐好听到没有! 不!还给我! 郁初北强硬的将他按回去:还什么!坐好!再动一下试试! 乐瓶安看着说害羞的人和该害羞的人,嘴角的笑容有些勉强……他都快扑她身上了。 郁初北:不生气,未来你会感激姐的。 不行,我现在要! 要什么要!不想混了是不是!郁初北看着乐瓶安:“就是爱瞎捉摸,不过还别说,就是又这方面的天分,你看我这靠椅不知道的以为我花钱买的呢,呵呵……” 是啊,他很棒,就像他的长相。乐瓶安温柔的蹲下来,开口道:“你刚才在织什么,好像很复杂?”这样看他,他的唇色也很漂亮,薄色微凉,棱角分明,更加好看,怎么会有人如此好看。 郁初北见状,嘴角漏出一抹温柔的笑,好有心的小姑娘,说不定就成了呢,毕竟年轻人吗,容易被爱情(美色)冲昏头脑。 顾君之仿佛没看见,垂下头,脑海里自动构建出针线还在的图纸,快速机械运动。 郁初北善意的提醒:“易朗月的表弟。”所以想让他开口认同,需要一定的耐心,如果乐瓶安像对这些摆件一样对小顾也有兴趣,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乐瓶安果然懂了,对郁初北笑笑,又看向她心慕的男人,心安了一些,她还以为他讨厌她,不是就好:“我也很喜欢做手工。” 郁初北拿起水杯:“我去接杯水,你们聊。”起身把空间让给懵动的少男少女。 顾君之确定郁初北离开了,死死的看了一眼被她团在一起塞在桌子里的东西,到底不敢拿。不高兴的退回自己的隔间,生闷气。 乐瓶安看眼空荡荡的视线范围,神色有些尴尬,但下一刻便恢复了精神,深吸一口气,往前几步,青春朝气的自信,让她永远一往无前:“听郁姐说,椅子的背垫是你做的,上面是‘愿安扣’吧,做的非常好看,如果方便,你能……教我做吗?” 乐瓶安说完羞涩的看着自己鞋尖,发丝上的红色丝缕垂下,映衬在光洁的肌肤上,显得更加青春无敌。 时间缓慢又安静的流淌。 乐瓶安等了一会,不见他回答,也不在意,笑笑,声音更加小心坚定:“我能认出来是不是很厉害,其实我很喜欢扇穗、结节这些古时候的小物件,我外婆是这方面的专家,所以从小到大我看过很多。我不会让你白教的,我可以跟你分享我外婆的珍藏,她那里有一整套明朝宫廷软织工录,纪录的非常详细,你一定会感兴趣的。” 气氛冷漠的沉寂着。 乐瓶安到底是一个小姑娘家,脸上的笑容有些维持不住,又倔强的等了一会,气氛好像更阴冷了。 乐瓶安觉得有些委屈,她是听说过易经理的表弟,可刚才他明明跟郁姐互动的很好,而且,就算不善于跟人接触,稍微点个头,或者回头看她一眼,总不是很难啊。 乐瓶安努力笑着,不甘心:“你的航空站做的也很好看……你手工好厉害。” 孙佳向后看了一眼,硬着头皮开口:“小乐。” 乐瓶安急忙回头,迫不及待!:“孙姐。”她快笑不出来了! 孙佳装作什么都没有察觉,顾君之这个人除了跟郁初北不跟任何人说话的,必要时还会跟着郁初北插别人几刀:“能帮我看看我这个图的配色吗,我做了好多版本,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好。”乐瓶安几乎是狼狈的落荒而逃。 …… 035彩色 顾君之听到声音,强硬的冒出来,伸出手,一本正经的阴沉着脸:“给我!” 郁初北瞥他一眼,刚聊了小姑娘‘男子气概’就出来了。水杯放下,人坐好,将东西拿出来,塞他怀里,不过,聊的怎么样子? 郁初北8卦的看着顾君之刚要开口。 顾君之转身退回格子里。 郁初北急忙抓住椅背将他拉回来,别呀,眼睛笑成一条缝:交代吧,什么感觉?飘飘然了没有,傻子也看得出来人小姑娘可不讨厌他,心里有没有更自信一点? 顾君之奋力往前,不给拽。 郁初北将他卡在隔断间,笑容更加灿烂:“刚才都聊什么了?” 顾君之看她一眼,无声的垂下头,整理手里的针线。 郁初北双手抱胸靠在椅背上:“别怪我没提醒你,这么娘的东西,可不能当着人女孩子做。” 顾君之的手指僵了一下,探身就去拆她椅背上的坐垫。 郁初北赶紧制止:“我错了,我错了,我不会说话,这个成品还是行的。” “……”顾君之松开手,重新整理手里的线。 郁初北心疼的看着自己的靠垫,还好没有被拽破,脾气还挺大,要降火,不过想想人小姑娘看重的不就是这些小东西,刚刚还因此泪眼朦胧。 郁初北又来了兴致:“说真的,你们聊什么了?” “……”整理针线。 “说话啊。”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又不是身体有病,还能清心寡欲,就是真是个和尚,乐瓶安的颜值也能拉对方还俗:“漂亮吧?” “……” “是不是很漂亮,心动了没有?” 顾君之转过半个身:“……”针穿完漏了的线。 “你说你这么闷怎么吸引人。” “……”再织几针要换线了。 “行,你手艺好任性。” “……” 郁初北干脆将他从卡断里拉出来,推回去,走吧,走吧。 顾君之用脚支住:“刚才……问什么……” 郁初北冷着脸扫他一眼,刚才问的时候不说,非要等到现在,不别扭一下显不出矜持是吧:“你呀也别恃才傲物,重要的是,要大方一点,你看你,长这么好看,人也不错,难得会的是,的东西也被对方欣赏,怎么能不把握机会。” 顾君之低下头,他觉得还是手里的针线重要一点。 “你有没有听……你织的什么?”郁初北将下半边图案展开,好可爱:“这是什么动物?给我的?” 顾君之抬头看她一眼,又垂下:“不是,娘气……” 郁初北尴尬的清清嗓子,哥俩好的揽上他的肩:“你看——” 顾君之将她手拿开。 郁初北呵呵一笑:“我这不是瞎说,你那叫娘气吗,你那是贤惠,手艺活,现在像你手这么巧的男生不好找了,你这就是非物质化遗产!这是什么图案?挺好看,用来做什么,坐垫?帽子?我看着也不像啊?” 是小坎肩!一早一晚穿的,顾君之转身带着椅子就走!瞎! “你气什么,我说错了?诶,诶。”郁初北看着他决绝的背影笑笑,越来越有脾气了。 “不过,两人聊什么了呢?” 孙佳回头,不热情但也没有像以前一样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开口:“你助理什么话都没有说。” 郁初北也不是事精,既然对方都能过去,她更不会咬着不放:“我看乐瓶安在这里待了很久。” 鲁韵将头靠在郁初北的隔断上:“都是瓶安在说,你那个助理哑巴了一样,两人肯定没戏,她看瓶安自言自语的可怜就把她叫走了。” 不会吧:“他就是容易害羞,其实很善良心很细的。” 没感觉出来,两人耸耸肩,不置可否,顾君之从不说话却是真的。 郁初北笑笑,就是,面冷心热,心热…… …… “郁姐,您的奶茶。”乐瓶安一身利落高腰裙装,身上点缀着硬币大小的五色花,头发整个束起,小巧的五官全露出来,没有一丝夸张的风格,反而显得小姑娘更加静好看。 她羞涩的将两杯珍珠奶茶放在桌子上,拘谨的站着没有走。 “两杯?”郁初北觉得喝不完? 乐瓶安看眼郁姐隔壁的位置,又急忙垂下头,笑容越加羞涩。 “哦——”郁初北懂了,笑了笑,面上没有说什么,心里其实挺佩服小姑娘的。 一天的时间足够她打听到顾君之的情况,今天还能过来,不得不说她有些惊讶。毕竟顾君之再好看再吸引人,不适合的条件都摆在哪里。 乐瓶安:“我能给您的靠枕照张相吗?昨天……忘记了……” “好啊。”郁初北站起来,自己挪到隔壁,将奶茶放在顾君之手边,靠着墙,好整以暇的看着他:荡漾了没有? 顾君之看了她一眼,神色平静,将奶茶往她的位置挪挪:不喝? 相机快门的声音依次响起。 装!穿的都不一样了。 顾君之今天穿了一件亮面不锁扣夹克衫,里面白色t恤打的,一扫之前素色的风格,这件夹克衫是三色拼接,一边浅紫,一边淡蓝,左侧口袋的位置还有一大块浅绿色,显得年轻又学生气,质地看起来更好,显瘦又张扬朝气。郁初北觉得,顾君之的衣服好像质地都不错。 郁初北摸摸帽子上的料子:“哪里买的?” 顾君之有点开心,他昨天翻了整层的衣帽间,找到的,觉得她一定喜欢:“……” “衣服,哪里买的?” 啊?这个:“不知道……”顾君之有些落寞,他不知道。 “挺好看。”回头给初四买一件,再过一个月春装打着,正好月份开学了穿,郁初北翻翻他脖子上商标的位置。 “咳咳——”好看吗,她说好看。 郁初北赶紧放手:“我没拽疼你啊……”都没使劲。 顾君之乖巧的将衣服脱下来:“给你——” 郁初北赶紧给他穿上:“我要你衣服干什么,你这个孩子,脱衣服干什么,快穿好。”让人看见了她成什么人了:“问问你姑哪里买的就行。” 顾君之茫然的看着她,她不是要吗? 郁初北呵呵两声,你喝,你喝,吸着奶茶,主动先撤。 乐瓶安脖子里挂着相机,向顾君之的位置走两步,犹豫的停在他身后,低声到:“我……给你照了几张姥姥的珍藏……” 郁初北点开信息——午不行,库房来了一批物资,晚上吧,吃火锅,我请你,一直都是你请客,怪不好意思的—— ——我会敞开了吃,怕你钱不够—— ——那就把你抵押在那里不是正好—— 另一边气氛如常的沉默着。 036曝光 乐瓶安等了一会,不见他说话,笑笑,并不气馁,介于昨天的经验,她主动拿出洗好的相片。 每一张她都有仔细布局、精心搭配,可即便如此,乐瓶安依旧挑了最好看的几张。上前,小心地把照片放在他的桌子上:“希望……你会喜欢。” 顾君之头也不抬,认真的刻着手里的东西。 乐瓶安笑笑,解释:“都是皇家和王府的工艺收录,每一样,都有观赏和收藏的价值。” 周围依旧安静着。 乐瓶安也不介意,她打听过,他不爱与人交流:“我见你选的石头很漂亮……是皓石吗?” 顾君之面无表情的抽出纸巾,将碍事相片连带纸巾一起扔进垃圾桶,把需要的工具箱拿出来,打开。 乐瓶安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 顾君之垂头,吹开木杆上的碎屑。 乐瓶安眼睛里蒙上一层水雾,转身,跑了出去,他太过分了! 郁初北笑着按下发送,抬头,只看到乐瓶安一片衣角,怎么了?!不禁向后,看向顾君之。 垃圾桶已经被厚厚的废纸填满,何况谁会注意垃圾桶。 “她怎么了?” “不知道。”顾君之转头,神情干净茫然,想起什么,急忙垂头去拿东西。 叮咚——消息进入。 郁初北滑回去,打开。 曹温——说好了—— 郁初北快速敲下——嗯,晚上点半我在公司楼下等你—— 顾君之看着手里的带子动作停下,片刻,又倔强的凑了过去,神色温和友善。 “给我?”郁初北放下手机,接过来。 顾君之不好意思的摸着自己的脖子,点点头,他昨晚做到十二点才完成。 打开袋子,深黑色的燕坎左侧一大两小只独角兽在云朵互相交颈相依,左侧肩膀的位置几颗星光与独角兽头上的光遥相呼应,星星点点,疏散相间,犹如一幅栩栩如生的画。 最吸引人的是两小只可爱的独角兽,眼睛犹如夜色下的明珠,伸手去摸,冰凉如寒雪,飘逸的发丝间是凸显温暖的立体针织。 郁初北惊叹的看着三只圣兽:“这是昨天你做的那件,真好看啊——” 就……就是随便做做。顾君之笑笑。 “真的给我!?” 嗯。 “谢谢小顾,你简直神了!”郁初北看着,眼睛还没有从星光回神。 顾君之羞涩的转身回去,不一会,又捧着奶茶过来,将奶茶放在她桌子上。 “懂了,懂了,我替你喝。”说着放下小坎:“刚才乐瓶安是不是跑出去?” 顾君之睁着狭长水润的双眼:“不知道。” …… 夜色趟趟,灯光次第亮起,天色越来越长,过了上下班的高峰期,道路恢复了它惯有的顺畅。 郁初北回到家,打开灯,靠在门上,想起刚刚楼下,他拘谨的牵住她的手。 郁初北笑笑,将沾染了一身火锅味的衣服换下来,洗把脸,给自己贴个面膜。 她从洗手间出来,手机依旧锲而不舍的响着,郁初北无奈的拿起来:“妈。”靠在床头,拿出按摩仪,顺着肌理缓缓按摩。 “路夕阳是不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 郁初北手里的动作停了一瞬,心里转过无数种可能,立即便有了计较,声音如常:“怎么了?” “你就说是不是!” 郁初北这次让手机对面的母亲等了很久,淡淡的开口:“和平分手而已。” “狗屁和平分手!分什么手!你们是能分手的关系吗!你们在一起十年了!抗战都结束了!闹什么闹!是不是吵架了?” “没有。” “我怎么听着你说话有气无力的,不对,你跟路夕阳是不是真出事了?!他真的看上别的狐狸精了!?” “妈,在一起时间长了,难免会觉得不合适。” “不合适早干嘛去了!十多年才发现不合适!他吃了你这么多年喝了你这么多年!现在来说不合适,你的十年怎么办!不知道女人等不起吗!你看看你现在多大了!跟你一样大的,孩子都上学了!说分手就分手!他还有没有良心!有没有良心!” “妈——” 郁妈妈气的眼睛发胀:“你三叔说看到他跟一个狐狸精在一起,就是因为那个狐狸精才跟你分手的!” “哪个三叔?怎么不说一声,我好招待一下。” “现在是关心那个的时候吗!你就是蠢!被人欺负成这样了话也不说一声,你是不是还想自己咽下去!看把你能耐的!你所有的不讲理是不是都冲我这个当妈的使了!” “妈——” “别跟我说话。”郁妈妈气的半死:“过河拆桥!他们路家当我们好欺负是不是!”郁妈妈直接挂了电话,也不管几点了,拿着棍子就冲了出去! 郁爸爸正在看电视剧,见状,急忙拿了衣服跟出去:“好端端的你拿个棍子这是干什么!” 郁初四闻言也急忙从床上跳下来,套上裤子跟出去! 郁初三了几人两眼,纳闷的垂下头继续做题,她一定要考出去。 …… “路桃林!你给我出来!你儿子怎么滚去大城市的心里没点数吗!你们夫妻当时那种情况,我们说过你们家一句不是吗!这么多年我女儿嫌弃过你丧气的大儿子吗!现在飞黄腾达了!当起陈世美来了!他养小贱人的资本哪里来的自己不知道吗!平日看着人模狗样的!背地里是这么龌龊的东西!” 邻居开了门出来:怎么了? 郁爸爸追过来,刚想去拉老伴,闻言怔了一下,顿时火冒三丈,抄过老伴手里的木棍去砸:“老路家的滚出来!你们一家子还有没有良心!我家二丫任劳任怨这么多年嫌弃过你儿子吗!你家老大哭着喊着求人也没用的时候,是谁拉了他一把心里没数吗!竟然做出这么不是东西的事来!” “都来听听!街坊四邻的来评评理!马三叔去海城的时候亲眼看见的!你儿子竟然那么喜欢鲜嫩的,早干嘛去了!早8百年前怎么不喜欢!现在用不着我们二丫头了,说踹就踹!” 郁初四年轻气盛,双目通红,上去就踹门子。 周围邻居听到动静,都走了出来。 晚上七8点钟,上班的都回家了,梅家庄不比城里大城市里喊一嗓子没几个人认识。 这条街上,这个巷子里,甚至新建成的梅家庄居民区,都是几辈子生活在这里的人,随便一家小孩子跑出来,祖宗三代都有人认识。 037路家 路家大儿子路夕阳和郁家二闺女郁初北那也是十里8乡的名人。 十年前,人们提起来是。 ‘太不像话了,一点女孩子的样子都没有,郁家那孩子,就是郁老二,跟老路家考上大学的儿子跑了。’ ‘女生外向,老路家可省事了,有人帮他们养儿子,还白得个大学生。’ ‘郁家算白养郁初北了,养来养去成了别人家的。’ ‘路夕阳平日看着挺老实的孩子,想不到还有这么一手。现在好了,借不着钱,也有人供。’ ‘路夕阳算是找到人坑了。’ 五年后,提起来是这样的。 ‘路夕阳都是研究生了。’ ‘人家命好,郁家的丫头支持他、也懂事,两个人相依为命、互相依靠,共同进步,听说郁家那丫头都是什么公司的小组长了,一个月三千多呢,不差夕阳赚的哪一点,让他继续读书呢。’ ‘多好的一对,男的踏实,女的能干,郁丫头也是真有魄力,现在去海城,哪还那么好混,夕阳也是争气的孩子,两个人般配。’ ‘以后两人在一起,在海城买房子,过日子,老路家就剩下享福了。’ ‘路夕阳命好啊!’ 想不到十年后,等着听两人结婚消息的众人,还能听到这么大的‘新闻’。 三四条街内,在家的一窝蜂都拥过来看热闹了! 怎么了,怎么了? 真分了? 那对金童玉女? 什么金童玉女没听到男的变心了吗! 不会吧。 郁妈妈不管丢不丢人,都已经分手了还有什么丢人:“路桃林!你们一家欺负人是不是,你拍着良心问问你自己!你儿子这么多年吃喝拉撒,哪一点不是我们初北照料看顾,我们初北哪点对不起你们家路夕阳!怎么!刚工作没两年,就会养狐狸精了!你们一家子还要不要脸!” 太过分了,初北多好的孩子。 听说工作还是初北跑了很多关系才落实的,怎么能这样。 那可是大公司,在世界都是排的上名的,单有本事都进不去,是郁初北使了大气力用了自己多年的人脉才成的。 “路桃林!别缩着!滚出来说说!你们家路夕阳还有没有一点良心!”郁妈妈说着开始大哭:“还有没有天理啊,我苦命的女儿,都是为了谁啊!” 郁初四撬着门,非要把这一家子废了不可! 路妈妈急忙打开门,跟大侄子老大哥老大嫂陪着不是,急忙将人往里面拖。 路家一对夫妻虽然没什么本事,但绝对是老好人,因为条件不好,畏畏缩缩的平日里谁家也不敢得罪:“大嫂子,咱们进去说,进去说!” “还说什么说!我们两家有关系吗!” “怎么没有关系,你可是我大嫂子,我儿媳妇的娘,快进来说,邻居们都看着呢,让人说多了,对两个孩子也不好是不是。” “都这样了,我可担不起。” “别呀嫂子,我们也不知道怎么,进去说,进去说——” “不知道?” “我和你路老弟,大哥他们还不知道吗,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如果是真的,我们说什么也不同意,初北那么好的孩子,早就是我们认定的儿媳妇,这点怎么也变不了,嫂子,大哥,你们就进来吧。”真没多人看着呢。 郁妈妈看了老伴一眼。 郁爸爸一听还能转圜,怒气也散了一些,年轻人不懂事,被一些花花绿绿的东西堵了眼睛虽然添堵,但过日子,哪有十全十美的。 路妈妈见状,赶紧招呼着‘亲家’进来,如果早几年,她还不敢说认定初北的话,但现在夕阳不是工作了吗,两人在一起到底也硬气了一点,她也敢厚着脸皮叫声亲家了。 郁妈妈冷着脸进去,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窥探的目光。 路家是全村最穷的,是真穷,一排五间房,还是路家老二路夕日结婚的时候翻新的,房子是新了,家具却稀里糊涂,最值钱的一套沙发,还是郁初北为了路夕日结婚时路家二老面子上好看买的,外面垒的小厨房,因为嫌工人贵,自家人砌的。 就这个条件,还养狐狸精,先养养这一大家子吧,当初她就看不上路家,不是没有道理,路夕阳再有出息又怎么样。 看看这一大家子,哪个不等着吸血,路桃林干不了重活,路家老三还没结婚,怎么看,都是歹竹三四亩。 路桃林赶紧陪着笑,端茶倒水,多年街坊,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老大哥——喝茶——喝茶——” 郁爸爸:“我可喝不起,马三去海城的时候说夕阳跟一个狐狸精在一起,你不知道?” “误会,前天夕阳往家里打了电话,他妈问起初北,夕阳还说很好,肯定是马三瞎说,见不得咱们两家好。” “马三不是那样的人,而且说的有鼻子有眼,外面都在传,你就没听说!” “你还不信我,那也得信孩子们,夕阳能乱说话。” “初北说分了!” 路妈妈惊讶:“怎么可能,再说,就算初北说了,也可能就是两孩子吵架,今天分明天合的,他们那不是都流行这个,老夫老妻还有吵架的时候,更何况小年轻的。” 郁妈妈表示怀疑:吵架? 路家两个小孙子跑进来要奶奶抱。 郁妈妈看着两孩子,冷哼一声,心里虽然不屑,但着实羡慕,路家虽然穷,但越穷儿子越多,单路夕阳就有三个弟弟一个妹妹,如今又两个孙子了,呵呵,养的起吗。 路妈妈按住孙子陪着笑:“你看,你如果还是不放心,过几天老二带孩子去海城,让他亲自去看看,初北和夕阳多少年的感情了,怎么能分,就是小年轻的吵吵架。” 郁初四:“最好如此!” 郁爸爸让他闭嘴,大人说话有小孩子什么事。 郁妈妈想想:“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不是不讲理,你说这么多年,我女儿有一点对不住你家夕阳的地方吗。” “没有,没有,初北对夕阳恩同再造。他爸身体不好,当初家里没钱,这么多年借也借不出来,如果没有初北,夕阳也上不了大学,现在还能在大城市找到那么好的工作。夕阳就是对不起谁,也不会对不初北的,自然是跟初北一起,越过越好,何况初北那孩子是很会过日子的人,逢年过节的,只要你家收到的礼,我们就没有少过,对初北这个儿媳妇我们十分喜欢。” ------题外话------ 有免费的评价票的话,要投滴,但要记得五星,五星。(星星眼提醒,五星) 038夜色(中秋节快乐) “对,对,很满意。” “你能承认这点就行,我女儿这么多年为了夕阳,我可什么话都没有说过吧。” 十年前堵他们家门前骂的是谁,但不是都过去了:“是,是,嫂子说的对。”说的都对。 郁妈妈尚算满意的高傲起身:“今天事对不住了,你嫂子我就是容易冲动,回头等两孩子结婚,我再给包个大的。”反正老二那个逆女的钱也不会给她,干脆当成嫁妆了事! “嫂子客气,客气。”路妈妈伏低做小、低三下四的送走郁家嫂子,脸色立即塌了下来,她梅芳云不要脸面,他们郁家还要:“这下好了,全村都知道了,没有的事都有鼻子有眼了。” 路爸爸也有点不高兴:“说风就是雨,就是个泼妇,没事诅咒她自己的女儿没人要,闲得慌!”虽然他们有时候也嘴贱的说过郁初北傻帮他们养儿子,可从来没说过郁初北不是他家儿媳妇,亏他家敢说。 老二家的媳妇走过来,神色纠结,不像二老那么笃信,她听过些闲话:“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大哥现在混的好,多的是小姑娘往上贴吧。” 很少动怒的路桃林立即不干了:“瞎说什么!这话能随便说的!”让人听见了,他们家成什么了!丢人现眼吗! “你冲我嚷什么!大哥在外这么多年,谁知道他会不会被热闹眯了眼!我劝你们还是打电话问问,免得到时候自己打脸!”说完不高兴的扭身出去了! 路桃林看眼老伴。 王新梅心里有点不安:“我给夕阳打个电话。” …… 路夕阳有些累,喝的不少,满身酒气,代驾还没有到。 他坐进车里打开车窗,靠在椅子上,酒店门口五颜色的光打在眼镜上,他眯了一下眼,一扫平次的矜持安静,此刻有些疲惫。 天世起点高、待遇好,机会多,但竞争同样激烈,pài xi dou zhēng极其复杂。 今天请他们吃饭的是顾总裁比较看重的一个私生子,能力不错,是他们这次并购案的直接牵头人,他想不来都不行。 可今天到了,在副总裁眼里势必成了眼钉肉刺。 郭副总裁家世雄厚,又是顾总的妻子,有儿子傍身,如果可以他不想得罪她,可他不站队可以,但他不能不接案子,不接活他怎么发展,但加入项目就意味着投靠了某个势力。 路夕阳很烦,拿起电话想让初北问问孟总有什么内部消息,想起两人如今没有任何关系,又揉揉眉心放下。 “对不起,来晚了。” 路夕阳振作好精神,坐好,又是一表人才的精英分子:“没关系。” 车子驶入夜色,路夕阳的手机响了,看了一眼来电,接起来:“妈。” “你身边除了初北,没有乱七8糟的女人吧?” “妈你乱说什么。”路夕阳只觉得更烦了,冷风都吹不完的烦躁,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起郁初北说的。 ‘你就是不喜欢我了,也找一个对你事业有帮助的,她这个情况,叔叔婶婶不会愿意的。’ 他当时怎么答的,好像很坚定,还有些被侮辱的感觉:‘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如果为了事业,我们也不会在一起这么久。’ 现在想想,他宁愿什么都没有说过,这段‘光明正大’的感情他一直不敢跟家里提,难道不是因为璐璐个人条件比较糟糕。 他想着等璐璐工作了,再跟家里说,也许爸妈也会觉得他的选择是对的,毕竟璐璐各方面条件都比初北好,至少学历比她高。 “我乱说,马三去海城是不是遇到你了?” 路夕阳酒猛然醒了大半,那天璐璐的母亲不配合治疗,他赶去想办法,当时在医院门口迎面撞上,想躲已经不可能了,可那时候他跟璐璐没有任何亲密举动:“我那天是有事。” “我不管你有没有事,你身边当时有女孩子吧。路夕阳,你最好心里有数,你和初北多少年的感情了,别稀里糊涂被什么女孩子勾了魂。 现在大都市的女孩子可精明着呢,像初北这样踏踏实实跟着你,一心为你想的能有几个,外面的在漂亮在好看,会给你洗衣做饭知冷知热还不抱怨吗,她学历虽然不高,现在赚的也没有你多,可工作算不错了,何况,人踏实,没有花花肠子,对咱家也知根知底,对我和你爸也不错,是个过日子的好孩子。 你别胡思乱想,有点钱就动了什么歪心思,你是能动歪心思的时候吗,更何况,女人单看着好看有什么用,还是要落实到日子上去。” “妈——” “不耐烦听了是不是,你以为我想说,还不是怕你犯蠢,赶紧跟初北和好,在一起这么多年了还吵架!今天差点没把你爸和我吓死。” 路夕阳精神一崩:“怎么了?” “你马三叔,回来后非说你跟什么狐狸精好了,抛弃了初北,你郁伯母他们一家子能干!直接闹上门来了,我和你爸好说歹说,才把那一家子劝走……” “你们没怎么样吧。” “能怎么样,你刚说了你和初北好好的,我能信马三的话,没影的谣言乱传,黑心肝。” 路夕阳心里不是滋味:“妈。”有些话如果现在不说,他担心以后更说不出口:“我——” “你别我了,你跟初北什么时候把证办了。”王新梅语气柔和下来:“你们的事,咱们十里8乡谁家不知道,你要是对不起初北,我和你爸还要不要做人了。” “妈——” “妈懂,你是个好孩子,当初咱家那条件你也知道,吗也不好说迎娶初北,现在不一样了,你工作了,到底硬气了,咱就把婚事办了。你记住了,有些事想想就算了,就算真做了,也别让初北知道。 你说你们在一起这么多年,真分了,我们全家成什么了,你三弟四妹还没着落呢,亲家还不得把这件挂嘴边埋汰咱家人,如果真吵架了,给她个态度让她知道要对你好就行了,别端着,老大不小了,差不多赶紧结婚,到时候,妈去给你抱孩子,保管不累你们——” “妈,我和初北不可能了。” ------题外话------ 没有北北和之之的一天…… 秋就给我们看这个!!!!! 好吧,小剧场。 顾君之(傲娇脸):我出不出场都不会说秋节快乐。 郁初北:楼上人傻,请忽略。 039第一步 路妈妈顿时跳起来:“什么叫不可能了!我告诉你路夕阳,没什么不可能的,你赶紧给我把初北带回来安安大家的心,否则你以后也别想回家了!” “我没想回家。”路夕阳声音平静:“我已经结婚了,我跟初北不可能复合!” “你说什么!”王新梅以为自己听错了:“结婚?!路夕阳你觉得我和你爸管不了你了是不是!你通知谁了?我不承认!” 老二媳妇听到这一句,惊讶的睁大眼睛,更贴近了窗户几分。 “是不是北北看不上你了……”路妈妈抱着最后一点希望。 路夕阳说出来反而没什么不能说的了:“不是,我跟初北不合适。” “不合适早干嘛去了!你甩了郁初北!你行啊,果然会咬人的狗不叫!” 路爸爸虽然也不高兴,但这话还是有点不愿意听。 “想过我和你爸,和你弟弟妹妹们吗!郁家会善罢甘休?” “如果伯母她们闹得过分,你可以报警。” 路妈妈如果不是隔着手机信号,非把这个忘恩负义的不孝子打死不可!“你行啊,你现在有大能耐了,会报警了。” “妈我累了,有时间再聊。” “喂!喂!喂——” 老二媳妇急忙回房去了,把正在打游戏的夕日耳机摘下来:“你哥,真把郁初北甩了,找个狐狸精。” 刚想发火的路夕日顿时收住:“你乱说什么!” “真的,妈刚才给大哥打电话,你哥在电话里亲口承认的,跟那个狐狸精都结婚了,没余地了!等着吧,郁家要是知道了不定怎么闹!,这回咱家在全村又出名了,就等着被人戳脊梁骨吧。你哥这个人好事想不起咱们,烂事一招一个准。” “我去问问妈。” “你别说是我说的!” …… 路妈妈怎么敢声张,路夕阳这个儿子是要气死他们,单忘恩负义这一条就够他们家受了! 路夕日皱着眉:“咱们先下手为强,就说是初北姐嫌弃——” “你这话说出去,老郁家的能拿着斧头砍死你!早不嫌弃晚不嫌弃,你哥能攥钱养家了嫌弃了,说出去有人信吗!” 那要怎么办!路夕日想到会有人问就烦:“他是不回来了,图了清净,我们呢!” 老二媳妇过来,正好听到这一句,心里就不痛快了,这么大的事,大伯哥根本没想过过来向郁家有个交代啊,那郁家的脾气冲谁来!冲他们吗! 老二媳妇刚要说话。 路妈妈起身:“不行,我给初北打个电话,我先——” “妈,都几点了。” …… 郁初北将手里的工作安排给姜晓顺,脑子里快速思考着昨晚事情的影响,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她不过是在给老乡推荐医院的时候,正好推荐了杨璐璐母亲在的那一家,可不知道对方一定回去。 郁初北靠在椅背上,上下摸索着手机,心里转过无数种想法。 路家条件不好,要不然当初也不会供不起路夕阳,家里兄弟多,路婶婶和叔叔在大事上拎不清又想人人都念一声好。 最重要的是,穷日子过惯了,有些抠搜。 叮铃铃——叮铃铃—— 郁初北一惊,急忙打住想法,看眼路妈妈的来电,起身,走了出去。 顾君之兴致盎然的拿着一个长方形的钗盒,刚想给郁姐看,见她起身出去,想了想,默默的跟了出去。 郁初北站在安全楼道内,扶着栏杆,心里已经有所准备:“婶。” “初北啊,最近还好吗?” “还行,你和叔叔身体也还好吧。” “好,好,都好。” “春天风大,让叔叔注意寒腿,如果还是疼,就让夕阳买几贴药回去,那个效果好。” 王新梅心里一阵感慨,初北还有心就好,结婚了又怎么样,谁知道,离了就是:“初北啊,我……”” 郁初北笑笑:“是问夕阳的事吧,婶不用担心,我能理解,他能找到自己喜欢的人我也为他高兴。” “瞎说什么!他喜欢的人就是你。” 郁初北靠在栏杆上,给对方一种苦笑的感觉:“谢谢婶子,有你这句话,这么多年我就不觉得委屈。” 路妈妈试着劝道:“傻孩子,你就是太实诚,你和夕阳多少年的感情,别人能说介入就介入,你也要有点手段,不能让那些狐狸精有可趁之机。” “是啊,一开始我也这样想,可璐璐,婶想必也知道了,就是夕阳的妻子,她妈妈重病,父亲身体也不好,独生女,家里没钱,她妈妈第一个疗程的手术费用就要三十多万,没了夕阳,她妈妈就要断药,可能会死,她哭着求我……何况夕阳喜欢她,甚至动用了我们说好的付首的钱,我还能说什么,夕阳哥大概是真的很爱她吧,婶不用担心,我们都大了,我理解夕阳的选择。” “三十万!”路妈妈头都要炸了,他哪来这么多钱!这些钱都够在她们梅家庄买一栋楼房了! “第一个疗程。”郁初北提醒。 王新梅或许能容忍儿子辜负人!但绝对不能容忍有人这样花她儿子的钱,何况她和孩子的爸还没有花过!“那就是个狐狸精!?” 郁初北声音温柔:“婶也别怪他,他现在生活也不容易,前段时间见了一面,他肩上的担子也挺重的,我听说第二个疗程钱最低也要二十多万,婶没事安慰安慰他,璐璐还小,也有照顾不到他的地方,你和叔叔多关心他一些,别太着急,什么事还是要一步一步来,别累坏了身体。” “累死他活该!”王新梅气的七窍生烟!路夕阳那个蠢货!这是被不知道哪来的野女人骗了才对! “婶别这么说!” “初北,你放心,婶子给你讨这个公道!” 郁初北神色淡淡,语气却拿捏的很好:“婶,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不用管,这种女人在想什么,婶子一猜一个准!你可千万别跟夕阳一般见识,他心里还是有你的。” 呵呵:“婶我这里还有工作,先不说了。” “你忙,你忙。” 郁初北没有动。 ------题外话------ 明天更新在晚上点左右。 040第二序 靠在栏杆上若有所思。 杨璐璐现阶段对路夕阳的依赖绝对会触了路家一家子的逆鳞,没有任何深厚的感情基础,却要求她儿子一味付出,王新梅不会那么容易算了,还极有可能因为这件事,想掌控路夕阳的财权。 就是掌控不了,也会想着‘心思不纯’的‘便宜儿媳妇’能抠出钱来,她也可以。 还有一点,虽然是亲兄弟,但不是亲弟媳,路夕日家的两个儿子先添心脏不好,这笔钱她就一次没有想过让大伯哥帮忙?自己在的时候,她不好开口,现在白白便宜了别人,她的心里就没有一点动摇? 如果——这些人都打钱的主意,那么自己的钱呢? 路夕阳的工资固定,人人都想拿一点,她这里势必要被牺牲。 牺牲一次就会牺牲第二次,时间长了,这笔钱什么时候给完,二十年后吗? 郁初北上下点着手机,不一会又皱着眉上上下下来回踱步,最后靠在墙上,手机转的越来越快。 半个小时后。 郁初北整理好情绪,毫不犹豫的打给杨璐璐。 杨璐璐避开室友,心烦的从图书馆出来,找了没人的地方,开口:“你又干什么?”顺直的长发垂下,娇小的五官显得越发可爱,只是表情有些烦躁。 郁初北讽刺一笑:“没什么,就是提醒你一下,下个月快到了。” “快到了就是还没有到,你别每次都找借口,夕阳不喜欢你,就是不喜欢你!” 谁说一定要喜欢才会在一起,但她不是来跟她争论这个问题的:“我听说夕阳的弟弟要带两个孩子来海城了,怕有什么意外。” “有什么意外!”杨璐璐觉得声音太高,忍不住四下看看压低声音:“你少没事找理由!还是你根本就是故意的,夕阳,夕阳的,我说过很多次了,夕阳已经不是你能叫的了!” “你知道,只是路婶子把电话打到我这里,我想着——” “你少参合,那是我婆婆,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如果你再逾越,就别怪我让你拿不到一毛钱。”杨璐璐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郁初北神色淡淡的按下重播键,刚才的对话一清二楚的重复。 郁初北反复的听了几遍,然后将前面的部分都过滤掉,只留下最后两句,直接打给路夕阳。 …… 路夕阳看眼来电,想到昨天与母亲的通话,心里更加疲惫,但还是与同事说了一声,出去接电话:“喂。” 郁初北声音低了下来,如往常般随和:“没有打扰你吧。” “没有。”路夕阳想点烟,想到自己没有烟瘾,更没有随身带烟的习惯,又作罢。 “刚才婶婶给我打电话了,说过两天来看你。” “抱歉,妈还有给你打电话的习惯。” “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想着这件事我不好再处理,以往都是我买好票,让老人家过来,就告诉了璐璐,璐璐好像很生气,还说如果再乱说话,就让我一毛钱都拿不到,但马三叔的事不是我说的,我都不知道他来了海城,这件事跟我没关系……” 路夕阳突然有些头疼:“不——”怪你。 郁初北不等路夕阳说话,直接接上上句:“我知道,这不是你的意思,我也不担心,但说句惭愧的。”郁初北语气的苦涩恰到好处,展现在外的神色却冷淡的违和:“我年纪不小了,真的很需要那笔钱,前些天,同事给我介绍了个相亲对象……对方直言不讳的问我首付能付多少,你知道的,这些年……我没多少存款。就没成,我也不是恨嫁,只是我很需要那笔钱。” “我知道,你别听璐璐乱说。” “她说的有道理。”郁初北继续,声音低柔,目光却冷,代表她大脑在快速组织词汇:“你们也不容易。”她下意识的向下面看看,没人:“可璐璐太小,对这笔钱,她变数太大了,万一她让你不要给我。”。 “我——” 郁初北接的更快,顺便向上看看,也没人,:“你们还能因为这件事天天吵架吗?吵的久了,谁敢保证你不会为了家庭和睦,忘记曾经对我的承诺。” 路夕阳沉默下来。 郁初北转身,打开安全通道的门,四下看看,没…… 有人! 郁初北看着他。 顾君之尴尬的踹下头,手里不安的搓着一个长方形的盒子,此刻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他不是故意偷听的,他就是……就是…… 最后泄气的怂下肩,一开始他确实不是故意的,只是她不停的讲电话,于是…… 顾君之头越垂越低,就听了很多,可,他不是故意偷听的。 顾君之‘想通’后,又抬起头,看着她。 郁初北静静的看着他,声音如旧:“所以我打算在你的工资卡上直接加上我的卡号。”说着转身,关上门,继续站在楼道里打电话:“你又不靠死工资吃饭,也给我一点保障。” 顾君之靠在墙上,仰着头,目光忽明忽暗。 “初北……” “是不是觉得我很过分,还记得帮你要家教费用的那次吗?你问我面对凶神恶煞的他们怎么做到面不改色的据理力争,因为……如果我不那么做,最后吃亏的就是我,夕阳,我不想永远做最后的那一个……” “……” “与其那样,我宁愿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刺猬。” “……你不是。”路夕阳声音很低。 顾君之垂着头,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刚刚看他的那一眼,没有任何情绪,就像看无关紧要的人,毫不在意、也不关心,可他们明明不是冷漠的关系。 ------题外话------ 晚安,好梦 041蠢蠢 只能说……她不在乎他的看法。 比不在乎他,更不能接受的是她的小心翼翼,不过是抛弃了她的人,她心里不痛快合情合理,如今却要小心试探,反复斟酌,才能让她有一点如意! 他为什么要躲开,他就站在这里!她为了电话里的人明显的费尽心机时,他站在这里,不会退开! 路夕阳觉得不太好,而且也不合适:“我……” “听说你新接了一个项目,正好前段时间跟孟总吃饭,孟总提起了这件事情,有需要帮忙的吗?”她也不是只能拿出结果。 路夕阳闻言,沉默了很久,开口道:“初北,非这样吗?” 郁初北苦笑,减持:“对不起,我不想唯一的寄托有任何意外。”苦涩却不达眼底:“是不是吃像很难看,让你笑话了。”郁初北说着,不慎在意的看眼门外。 顾君之靠在墙上,垂下头,看着手里的盒子,一动不动, 路夕阳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他们彼此相近,经历相同,更知道什么不可或缺,而且他们分手,初北也没有跟他红脸,因为他更不想有负于她:“不太好加吧……” “孟总正好跟你们财务的人认识,应该很方便。” 路夕阳突然间哭笑不得:“初北——你变了。” 郁初北无所谓:“如果我们不分手,你还会发现,我不单变了,我还世故功力了,让你坐稳顾氏开发部员工的位置一点不能满足我的野心,我还会吵着孟总让你坐上经理的位置,是不是事很多,觉得分的好。” 路夕阳不说话,现在的他无法说出当初‘不在乎’的清高言论,相反,每天数不尽的应酬还摸不清未来的方向时,他也会有所异动。 路夕阳转过身,看着楼下熙攘的人潮,深吸一口气,他其实也早已经变了,以前觉得有份高薪的工作就够了,真进来了才发现,现在的他,什么也不是:“……孟总对小顾总这次开发案有什么看法……” 郁初北心定了一半:“我去你们财务科一趟吧。” 路夕阳笑:“……” “夕阳?” “你不相信我……”路夕阳突然有些不甘,就像以前只属于他的东西,突然不在了。以前的她从来不会跟他谈条件,她所有的攻击性都是对外,而且他们十多年的感情,她不信她已经完全不爱他了。 郁初北松口气,在就行,声色依旧温柔:“相信,如果单纯是你,我相信。” “所以初北我……” “但……你有璐璐。” 路夕阳所有的话被堵了回来。 “璐璐没有跟我十来年的感情,我不敢赌她,而且马三把事情传开了,我觉得叔叔婶子肯定会来找你,听说夕晚要结婚了,而且璐璐家那边也需要钱……” “我妈不是那种人——” 郁初北不屑于顾,那是以前,我栽的树我摘果子,谁想拿也要斟酌一下主人的意见。 可现在不同,路边钟的苹果树,写着可任意采摘,谁不想伸伸手。就是不想吃,回去看着也不损失什么,更何况口渴的人:“是啊,我又杞人忧天了呗。” 路夕阳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但很快察觉到现在立场不同,又收住:“你来吧。”一份心安,他给的起。 郁初北难得的真心实意的笑了:“好。” …… “你怎么还在这里?”郁初北打开楼道的门,关上,不在乎他听到了多少,只是不明白他怎么还没走,听墙角很好玩? “我……”顾君之抬抬手,想说,等着送你礼物,最终却收回来,声音郑重清冷:“有需要帮忙的吗?” 郁初北笑笑:“我看起来不能自己搞定?还是我刚才说谎的姿势不对?” 顾君之一怔,茫然的看着她,手指不自觉的有些抖,又瞬间控制住,不敢看她的眼睛:“不是,我……我……” “好了,别扭捏了,一点小事而已,还不到让人帮忙的地步,有需要我会开口的,先回去吧。”她含笑的看着顾君之,等着跟小可爱拜拜。 顾君之不动,突然有种想被依赖的迫切感:“我……” 郁初北拒绝:“谢谢,但相信我,我能处理好自己的事情。”否则岂不是辜负了岁月加注在身上的长度,郁初北看着他笑容恬静的挥手。 顾君之依旧不动!他能! 郁初北转身:“那你继续站着,我还有事,先走了。”转身。 顾君之快一步抓住她!目光坚定。 郁初北无奈,耐心的握住他的手,强硬的掰开,她不需安慰,也不用依靠,她能走的很好。 不过,还是谢谢。 “真的有事。”郁初北转身离开。 顾君之顿时无来由的焦躁,蠢蠢欲动的不安让他的情绪隐隐不受控住! 顾君之快速拿出药瓶,倒出来吞了下去!也不走!就在那里站着! …… “那么多钱花一个女人身上,你大哥在想什么?” 路夕日也很烦:“谁知道!身份证号。”买票。 “不是在这!三四十万平白给了别人,怎么不给三弟去县城买房子,也好给三弟定亲,就算不给老三,给妈总行了吧——” “别乱想了,明天就去海城,去了就知道了。” 老二媳妇心里立即有了计较:“你说,我们跟大哥借点钱怎么样?”都有钱养狐狸精了,给侄子看病怎么了?! 路夕日心神意动,嘴上却说:“再说吧。” “再说什么,那可是咱亲大哥!” …… 郁初北下午从顾氏回来,整个人神清气爽,容光焕发。 嗯!天世集团的大门的确比他们亮!不愧是大企业。就像杨同学未来的生活,可以预见,至少现在一定也比她精彩。 路妈妈那个人,小气、谨慎、还有点儿子出人头地后的得意忘形。 郁初北撩撩头发,含笑的和进出的熟人打招呼,解决了根本问题,她才不管他们怎么闹,如果闹的不够热闹,欢迎随时来取经,她很乐意帮帮路婶婶这位‘弱势群体’。 “小郁笑什么呢这么开心?” “秀姨你就是火眼金睛。” ------题外话------ 星期四二更。 免得大家总觉得我短、小(斜眼) 042针扎 郁初北将包放在桌子上,把自己扔在椅子里,靠在舒服的腰枕上,豪爽的转个圈,电脑也懒得开,捶捶肩,打发打发时间准备下班。 顾君之从隔断内出来,他有很多话想问,最后都没有开口,看着她在肩膀上走动的手,起身过去,安安分分的帮她捏肩。 郁初北笑着将他的手移开,动作太亲近了。 顾君之目光干净的看着她:“太重了吗?” 不是轻重的问题,你再小也是男孩子,要注意影响。 顾君之目光更添疑惑:“要我洗手吗?” 好!我龌龊!低俗:“左边一点。” 顾君之灿然一笑,晃的郁初北让他的脸离远点。 顾君之得到了不公正待遇,还在傻笑,捏的非常认真,总觉得要把心里的不安和莫名的躁动难捱付诸在行动,才能稳定:“还行吗……” “食指指用力,拇指轻一点,对。”郁初北心情真的不错,享受着小弟的服务更颇为惬意,但有些事还是想提醒一下:“小顾,你知道人类最美好的品德是什么吗?” “嗯?” “就是听到当没听到。”郁初北有些心虚,毕竟不是光彩的事,传出去显得她人品不好。 “……” 这还要想!“小顾?” “嗯……知道了。” 这就好,懂事,才能长久:“谢了,以后有什么好东西不会少了你的。” 顾君之当没听见,只是捏着捏着,看着她的发顶,看了好一会,恍然想起,松开手,去给她拿东西。 怎么不捏了?“人呢?” 顾君之很快站在她身后,将发簪从盒子里取出来,也不说话,快速将她半长的头发,按照书的标准挽起来,没入发簪。 “什么?”郁初北想摸摸。 顾君之瞬间抓住她手腕,刚想说话,猛然察觉手下的肌肤很烫,手腕纤细,与他的有很大的不同。 顾君之恍惚的想松手,又紧紧的握住,克制自己盯着她的头发看,必须看,声音却微微低沉:“别动……” “?” 少卿,顾君之松开手,就事论事,有些低落:“不好看。” “我觉得我颜值还行啊。”郁初北将东西拔下来,手里是一枚通体墨红的簪子,簪身上没有任何花纹,簪头也没有任何图案,就是一根长长的发簪,只是握柄的位置微微做扁,掉了一枚长长的金线,金线下面缀着一颗血红的珠子,除此之外再无任何装饰。 但诡异的透出一种厚重的格调,即便没有繁杂的雕刻,没有高格的装饰,只是再单纯不过的一根簪子,却让人看到的人觉得非常好看:“不会啊,很好看。” “你戴——不好看。” 呵呵,郁初北竟对这个理由无话可说:你确定不是在讽刺我? 顾君之安静解释:“你头发短,不合适,我再给你做个小的。”说着伸出手抖开她的头发。 “还以为你后悔了要收回去,吓死我了。不用,我觉得挺好看的,你做的?” 顾君之看着她的头发在手心散开,目光痴痴愣愣的盯着。 “你这手艺啊,不开门授课,真是可惜了,咦?还有个盒子?” 顾君之无意识的递过去哦。 “盒子也挺讲究的,看起来比簪子还很高级的样子,盒子也是你做的?” 顾君之看着郁初北。 郁初北嘴角扯了扯,算了,别指望他了,不那么的突兀的把自己的头发从他手撤出来,呵呵一笑,自然的转开话题:“小顾,你有没有发现,你长了一双艺术家的手。” 顾君之将她按回来,强迫性的将还没有梳直的头发一点点梳直,然后眼睛亮亮的看着她:“有吗?” 郁初北张张嘴,平复下因为非正常接触,成年人正常躁动的身体,呵呵,你说没有就没有:“你chu nu座的?” “我属蛇。” 郁初北下意识的算了算:“你虚岁二十二?!”她刚才对一个孩子在想什么! 怎么了? …… 海城的天气湿气重,气候宜人,今天阴天,有些雾蒙蒙的。 王新梅背着大包小包,抱着长孙,站在海城出站口左顾右盼。 路桃林抱着小孙子,带着二儿子一家,有些累了,将孙子放下来,坐在提来的桶上,有些埋怨,知道他们要来,也不说给买两张飞机票。 路夕日第一次来,喧闹繁杂的林立高楼,让他不自觉的弱了气势,来时的雄心壮志和不屑于顾,有些无处安放。 张香秋最高兴,跃跃欲试的看着这座大都市,楼好高,人也多,穿的也好看,路上的牌子都是能闪能指路还带智能的,那边那个小机器人又转过来了?!这些东西她以前只在电视上看过呢,真好! 张香秋张开双臂,深吸一口气大都市,就是不一样。 路夕日立即将她的手打下来,丢人! 你懂什么!她这是情怀,难怪初北姐越来越好看了,大城市就是养人。 路夕阳带着杨璐璐左赶右赶用于赶上了。 杨璐璐心疼路夕阳一路都在打电话,贴心道:“这次我见了爸妈,以后就能替你过来接他们了。” …… 王新梅等了一个多小时,早已不耐烦,而且这么长的时间,她能做什么,就反复比较跟以前的不同,这一比较可不就是哪哪也不对了。 等儿子带着一个明显更年轻、热情的女孩子上前时,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初北呢?怎么不来接我们?是不是在忙工作?” 杨璐璐的笑容有些尴尬,不自觉的看了路夕阳一眼,不是跟妈都说了吗? 路夕阳有些不高兴:“妈——这是璐璐,我跟你提过的。”两手接过母亲手里的东西,再不想多说。 王新梅不敢再对儿子使,忍着气,看向一旁的璐璐。 女孩子自然比初北好看的不是一点半点,人也年轻,穿的也很好看,头发很亮,就像个电影明星,可一想到这些可能都是她儿子的钱,她的心就跟针扎一样! 043小嫂子 年纪轻轻的做点什么不好,按住她儿子一个人坑!看着就一副狐狸精相! 张香秋的目光特意在杨璐璐身上停了一瞬,心里嘲讽片刻,立即有了计较,电视上都这么演的,男人功成名就后,都是要换一个更年轻漂亮的老婆。 她这个小嫂子自然是好看的,不过,也就是一个仗着年轻漂亮,不择手段的人,如果她聪明,想得到老路家的认可,就识趣的懂的讨好自己这个弟妹,否则她可不干。 “妈,我帮你抱孩子。”杨璐璐笑容柔美,像没有发现婆婆对她的不喜,对刚才的话也收敛的恰到好处,表现的落落大方、举止优雅,展现着自己的风度和教养。 她相信只要有正常思维的人,都知道在她和郁初北之间选谁做儿媳妇,她就读于名牌大学,比郁初北接受了更系统、高端的教育,未来发展也会更好。 “不用。”厚脸皮,叫谁妈!她们还没承认呢。 杨璐璐撩撩耳边的头发,全然不在意:“妈,坐了这么久的车累了吧。” 一直不说话的路爸爸突然开口:“以前都是坐飞机。” 杨璐璐只尴尬了一瞬刚想说,下次咱们坐飞机。 张香秋一副老好人的面孔,急忙插话:“孩子们都没有做过火车,喜欢的不得了。”她都主动示好了,对方吃口肉,怎么她也能喝口汤吧。 路夕日趁机看了‘小嫂子’一眼,心想,大哥现在真不同了,人气派,跟在身边的女人也不一样。 杨璐璐便跟着转了话题:“侄子们长的真精神,弟妹平日一定很用心,一看就是心灵手巧又能干的人。” 张香秋‘矜贵’的嗯了一声,对她的识相非常满意,但,她要的可不是几句模棱两可的话:“哪有。” “怎么没有,虎头虎脑的,看着就让人喜欢。” 张香秋笑的高兴:“不如你们大城市的孩子们讲究。” 杨璐璐挽上张香秋的手臂:“我觉得挺好,孩子们还是不太娇惯的养,有精气神。” “那是。”张香秋像找到了知己,拉住她开始叨叨育儿经,恨不得现在小嫂子就对她的两个儿子喜爱有佳,也给她儿子看看病! 王新梅不吃这一套:嘴蜜败家!她儿子就是被这个女人几句话骗的什么都不管了!没出息! 一路上,杨璐璐笑到僵硬,听着自己不感兴趣的话题,还一直礼貌的点头迎合,没有一点嫌弃路家人‘土’气的意思。 所以,她确信自己表现的恰到好处,路家人一定会对她另眼相看,佩服她的学识教养。 …… “大哥,这房子不少钱吧?”还有刚才的车,听说在海城不算什么好车,但也值他们小村庄的一栋集资楼了,大城市就是好,处处都是金子,随便捡捡都是一套房子一辆车。 路夕阳把外套给了璐璐,神色淡淡:“租的。” 张香秋立即恭维:“那车也不少钱了,我和你弟一辈子都赚不到!”说着摸着贴了壁纸的墙,墙上挂着的画,不便宜吧。 杨璐璐开口道:“过两年宽松了,就把这里买下来,爸、妈你们坐,我早上买了菜,现在去开火。” 王新梅心想,你把我儿子的首付款都诓走了,怎么买。 路爸爸心里也不赞成,将孙子放下,年轻人就应该先买房子,买什么车,如果是初北,肯定是让夕阳先买房,年轻人不会过日子。 “嫂子,我住哪个屋?”她坐了几天的车,累了。 王新梅冷哼一声,叫什么嫂子。 张香秋不以为意,她可不是婆婆随随便便就能拿捏的儿媳妇,再说,他们老路家也没有什么能拿捏她的资本。 杨璐璐又赶紧探出头:“左手边第一间。” * 张香秋不把自己当外人,放下行礼,翻翻抽屉,打开衣柜,就像视察属地的领导,见衣柜里有不少装在袋子里的衣服,觉得好看,立即拿出来,拆开了看。 路夕日觉得丢人:“你干什么。” 张香秋斜他一眼,看看怎么了,再说:“这肯定是给咱们买的见面礼。”说着就往自己身上比划。 路夕日懒得理她,倒在床上养神。 路小风、路小雨风风火火的跑进来,又你追我赶的跑出去,你推我我推你,客厅里顿时传来一阵巨大的声响,夹杂和孩子刺耳的哭声! 王新梅立即冲出来,看到本来摆放在客厅里的大花瓶倒下来碎了一地,心疼了一瞬,但孙子哭的脖子发红,又急忙抱进怀里安慰:“不哭,碰疼了没有,没事了。” 张香秋扔下衣服出来看,见自己孩子没事,孩子奶奶也在,转身回去继续试衣服,至于碰坏了小嫂子家东西?坏了就坏了,小孩子不懂事。 杨璐璐带着围裙跑出来,看到碎了一地的花瓶,这一对花瓶七8千,而且是她找了好久才找到的合心意的。 路夕阳从书房出来,随便看了一眼:“孩子没事就行,璐璐你收拾了。”转身回了书房。 王新梅哄着孙子,当没看到杨璐璐的脸色,不过一堆破花瓶,碎了就碎了! 杨璐璐压下心底的一口气,默默的将碎了的瓷片扫起来,整个过程没有人出来帮忙,更没有对她的花瓶说一句对不起。 杨璐璐顿时觉得委屈无比,她做饭、收拾残局,没有人对她说一句客套话。 她不是碎不起一个花瓶,可她不满她们的态度,婆婆防备似的抱着孩子什么意思!她还能去跟孩子计较!而且张香秋呢!这么大的动静!听不见吗! -- 杨璐璐回到厨房,将菜刀剁的当当响。 不一会外面又传来一阵玻璃的碎响。 杨璐璐急忙出去。 张香秋手里拿着碎了的桌摆照片,看着小嫂子:“孩子看了一眼,不小心就掉地上了,东西放的也太不牢靠了,我告诉你啊,家里有了小孩子,像这个瓶瓶罐罐还有玻璃器皿都不能有。” “就是,男孩子淘气。”王新梅说着不轻不重的打了大孙子一下,揭过这件事,见小孙子又跑去他爷爷屋里,赶紧上前叮嘱:“慢点,别摔着了。” 张香秋见状客气的开口:“我收拾吧……”人却不动。 杨璐璐神色淡淡:“我来吧。” 044流星的躁动(一更) . 晚上,杨璐璐穿着粉嫩的睡衣,温温柔柔的嘟着嘴,娇俏可爱又有些小任性的嗔怪路夕阳一眼。 她不是受了委屈不说话的人。 她今天这样乖巧的表现,也是想着以后都是一家人想给大家留个好印象,让公公婆婆说起来她来觉得比郁初北好,否则她怎么会咽下这口气。 何况平日在家里,夕阳也是很心疼她的,今天受点委屈算什么,她可不是没有情商的人。 杨璐璐娇气的抱住老公的腰,深知自己哪一点招他喜欢:“我今天乖不乖。”做了当然要得到老公的夸奖,还要让老公知道自己的委屈。 路夕阳含笑看着怀里的女孩:“嗯。”今天委屈她了。 杨璐璐娇哼一声:“那一对花瓶七8千呢,还是我们千辛万苦挑的,早知道那天就不让你那么辛苦陪我找了,心疼你。”她是不是很贴心。 路夕阳将她抱紧了些。 杨璐璐贴在他胸口,心得意,别以为她不知道郁初北告诉她这一家子要来此的用心!她岂会让她如意。 何况那些人再怎么样也是外人,她又不是跟他们过日子,只要她和夕阳好好的,她永远都是路太太! 而对方,早已经是过去式! 路夕阳抚着她的头发:“两个孩子淘气,明天把家里易碎易碰的东西都收起来吧,这些天就委屈你了。” “没关系的,你的侄子就是我的侄子。” 路夕阳心里微暖,可如果他出面帮忙,他爸妈只会更过分:“有机会了,再买新的。” “你说的哦。” “嗯,我说的。” 杨璐璐仰着头,乖巧可爱,情深不悔:“为了你什么都不委屈。” 路夕阳笑。 杨璐璐心开心,对付男人她比郁初北手段多了,迂腐不开化,想必她每次都任劳任怨的伺候这一大家子。 男人啊,就不能惯着,要有手段,两个人的感情才是根本,伺候那一大家子没什么不可以, 让郁初北那个歹毒的、见不得人幸福的女人气死好了! …… 半夜三更,郁初北猛然坐起来,恍恍惚惚的摸了半天,摸到叫个不停的手机,睡眼朦胧,头发散乱:“喂——”对面的人最好有天大的事! 夜色下,顾君之硬冷的神色突然像被按下温暖的开关,眉目舒展,温柔和煦,他站在自家后院的木桥上,望着波光粼粼的水色,声音乖巧可爱一如此刻的夜色:“姐——” 郁初北闻言,瞬间倒回去,不是老葛和孟总!声音随即敷衍:“小顾啊,怎么了?”尾音带着睡意几乎消失。 顾君之闻言心神猛然恍惚,像前些天她缓缓从他手心消失的发丝,挠着他的手心陌生的一颤,让他怔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心慌、人慌。 郁初北看眼手机,人呢!半夜把人叫起来听魂呀!“没事挂了……” 顾君之一慌,急忙忽略耳畔若有似无的沙哑,忍着隐隐升起的躁动:“不是,今晚有流星雨……还有五分钟就要开始了,出来看——” 半夜三更,海城都市内,看雾霾还差不多:“哦,有流星雨啊,你好好看,拜拜。”嘟嘟,不等顾君之回答,郁初北挂了电话,翻过身抱过枕头继续睡。 顾君之怔怔的看看手机,心底还未散去的颤栗让他欣喜又贪恋!但又隐隐不安!下一刻,他快速掏出药,不管不顾的吞下去! 可这次的不安却没有像任何一次一样消失。 顾君之不依不饶的拿出手机拨回去。 郁初北砸了手机的心都有!想死吗!想死吗!从被子里伸出手,抓住手机:“喂!” 声音温和小心:“姐——” “哥!大哥!——几点了!自己看看表!” 顾君之委屈的抠着木质栏杆上的花纹:“可是有流星雨……” 流星锤也不行! 突然,顾君之迫不及待的开口:“马上就要开始了,我给你开视频——”镜头对准身侧的望远镜。 郁初北秃头的心都有!但想想葛总的位置,撑着呆滞的眼皮,任命的看着屏幕上猛然滑过的流星,恍恍惚惚,睡了过去…… 顾君之看着屏幕上一小片衣服的纹理,画面停在这一瞬已经三十分钟了,屏幕外依稀能听到她清浅的呼吸,细微、绵长、几不可闻。 可顾君之还是听见了,嘴角不自觉的扬起,缓缓伸出手,轻轻的摩擦着屏幕上的图案。 仿佛那模糊的图形突然有了实质,像她柔软的头发,她笑起来的样子,她偶然的冷漠,她与人说话时的神态,她凶他时的锐利—— 顾君之心里陌生的感觉越积越深,隐隐变的焦躁不安,这种不安像要冲破某种束缚,却找不到门路,越发暴动狂乱!让他身体越来越不舒服,越来越烦躁! 突然,顾君之俯下身用力的在桥面上磨手机!像是有仇一样,似乎只有把它从头到脚磨碎了,才能平复不知道怎么发泄的躁动! ------题外话------ 何木安:顾君之!半夜不睡觉磨什么,吵到我女儿了!我拒绝跟他住一个小区! 徐子智:你拒绝有用吗,不是,你老婆在家吗? 小小:最没脸说话的是楼上吗? 顾君之:咦?楼上,你当年是真傻吗? 小小:你问谁!我不承认你跟我一个妈生的。 045长舌妇 夏侯执屹恭敬的站在十米外,看着夜色的顾先生,有些愣神,但也不意外,他们的顾先生得天独厚,无人能及。 可惜人无完人,顾先生缺的又及其多。 但,谁能想到这样的少年,竟然有幸福的童年,优越的出身,爱他的父母,疼他的爷爷,怎么想都该是阳光温暖、端方雅正的公子;却长成了如今病态残暴、精神压抑的变态,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童年阴影这种东西,也看人!有些人,天生就冷清寡义、残忍不仁。 夏侯执屹从容淡定的分析着,顺便想想他是怎么走到众叛亲离的今天的来平复自己被‘插刀’的挫败! “你在树后站着干什么?”老管家从餐车上下来。 夏侯执屹急忙收住思绪平复心神:人吓人,吓死人。 老人家不置可否:“鬼鬼祟祟的。” 夏侯执屹抖抖气场:“我报备了。” “你要没报备早成筛子了。” 老管家命人依次从餐车上摆好桌椅、夜宵,整个人过程诡异的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夏侯执屹:“他又不吃。” “万一吃没有呢。” 你还是准备吧。 老管家不解的看了远处一眼:“顾先生在做什么?” 夏侯执屹建议;“您去看看?” …… 杨璐璐趁大家出去散步了,哼着歌收拾好东西、打包好,预备放在借住给弟妹住的房间。 可她打开门,险些气的晕倒,房间里,床上、地上摊着她很多衣服,柜子的门还大开着。 杨璐璐的好心情顷刻间烟消云散,什么隐忍、大度,她现在只觉得五雷轰顶! 这些衣服多是蚕丝、棉质、羊毛!每件都娇贵的很需要细心养护,现在却被乱七8糟的扔在一起,有些团的根本不成样子!完全不能看了! 而且这些衣服她根本没有放在明面上,全是装好放在最底层的,不问自取谓之贼!没有一点素质吗! 门咔嚓一声开了。 杨璐璐转身就想质问,但听到婆婆疼宠两个孙子的声音,又生生止了脚步,她要忍住,忍住,郁初北不就等着看她笑话! 张香秋看到门开着,无所谓的走进去,一点也不担心,大哥的小老婆而已,还有求于大哥,自然要伏低做小陪着笑脸伺候她们一家子,否则怎么在家里立足。 杨璐璐勉强笑笑:“回来了。”忍着脾气收拾地上的衣服。 张香秋笑着开口:“别收拾了,没事,这都是买给我和妈的吧,我就先拆开了,挺好看的,就是妈可能觉得颜色太艳,不喜欢,你放着,这样穿的时候我好找。” 杨璐璐脸上的笑险些绷不住,她绝对故意的,是不是买给她的不会看尺寸吗!“香秋你觉得——” “妈!你喊我。”张香秋说完的看向杨璐璐:“小嫂子,刚才想说什么?” 杨璐璐见状将手里的衣服扔下,想穿就穿!只要你套的下去!转身出去! 张香秋嘴角浮现一抹冷笑,真以为谁稀罕她的东西,客厅收拾的那么干净,是嫌弃她儿子还是什么意思!养不熟的白眼狼! 杨璐璐关上房间的门,告诫自己要冷静,冷静,这些人过些天就走了。 王新梅见她久久不出来,开始拍门:“璐璐!璐璐!饭好了吗?” “就来——” 路爸爸心事重重的坐在沙发上看眼老伴:就这么认下了?回去怎么跟老郁家交代!他的老脸啊! 王新梅压低声音:“哪那么容易,等着吧,早晚让她知难而退。” . 厨房里。 杨璐璐噹噹切着菜,把所有的委屈都咽下去。 . 吃完午饭,王新梅稳如泰山的坐在沙发上,苛责的看眼端了水果的杨璐璐,直接问:“你不上学?” 杨璐璐闻言乖巧的坐下来,长发简单的挽着,一身浅色的针织裙,围着时尚的围裙,更添俏丽可爱,笑着开口:“知道爸妈要来,我向学校请了假。” 王新梅居高临下道:“请假可不好,学生就该好好学习,看我们夕阳,每次都能拿奖学金,你学习也很好吧,毕业后打算进哪家公司,最低也得和初北一样吧。” 杨璐璐嘴角僵硬的笑笑,不乐意老太太肆无忌惮提郁初北的口气,完全不尊重自己:“还要看情况。” “有什么好看的,你还嫌不好。”王新梅一副主人的做派,她儿子不在家,这里当然就是她说了算。 杨璐璐垂头不说话,懒得跟不懂的老太太一般见识。 王新梅觉得是她理亏,心里蔑视她一眼,以她看就是进不去,什么名牌大学,现在名牌大学可不值钱了。 王新梅也不在客气,直接开门见山:“听说你妈身体不好?” 杨璐璐顿时看向路妈妈,她没有说过,路夕阳也不可能说,这件事根本没有人知道,所以她是听谁说的?!郁初北吗? 肯定是她,见不得她好!杨璐璐心里愤恨,长舌妇!她自己不讨夕阳喜欢,怪谁! 王新梅心嗤笑:“医药费不便宜吧。” 杨璐璐嘴角僵硬的扯扯,这件事是她有求于夕阳,现在被路妈妈知道了,底气不自觉的弱了下来:“也没多少……一些理疗费而已。” 张香秋擦着头发出来,正好听了一嗓子,心里冷哼,一些是多少,说的真轻巧。 “我儿子别的没有,但就是心善,从小容易被街上没人要的猫猫狗狗吸引。” 杨璐璐听着,脸色有些不好看,心里不禁怨恨郁初北,如果不是她,她何必被老太婆这样侮辱! ------题外话------ 评论区总有一句话是:只有累死的牛没有梗坏的田。 我想问:大家是不是不会种田!哈哈! 举个简单的例子,耕种过一年西瓜的田地,需要休养生息三年;耕种过一年花生的土地,需要休养生息一年。 领会意思了没!!!哈哈哈哈哈!我就不笑你们了!就是真么仁义! 046人高一尺 王新梅看着她心虚的神色,扬眉吐气的仰起头,首次在生活找到了高傲的存在感,不自觉的更‘矜贵’了几分,拿腔拿调的继续:“你母亲没少花钱吧,而你还是学生,我儿子……” 杨璐璐瞬间开口:“我平时也有打工!”脸上的笑容早已经挂不住了!心里的隐伤被人戳痛!还想压自己的尊严! 王新梅也急了:“你一个月才赚多少!”这是不想承认用了他儿子了! 杨璐璐怎么会在这件事上完全承认!她可以私下对夕阳感恩戴德,但绝对不能让婆婆知道,否则岂不是任人拿捏! 杨璐璐心虚却坚定的反驳:“一个月三四千总有,多的时候五千也可以!”虽然现在不做了。 王新梅顿时有些语塞,在校生能赚这么多钱?!不会是骗她的吧。 杨璐璐看出她的犹豫,再添一把:“妈如果不信,可以问夕阳。” 王新梅更加不确定了。 杨璐璐正色的撩撩头发,让自己看起来底气十足,她又没有说谎,虽然已经过去了:“妈,有些事您是听初北姐姐说的吧。” 王新梅不自在的要起身。 杨璐璐让她坐下,笑容重启,仿佛完全不在意刚才婆婆的失礼:“妈,您担心是应该的,您辛辛苦苦把夕阳养大,对夕阳尽心尽力,夕阳能有今天多亏了您。” 王新梅还是第一次听人这样恭维,不自觉的也觉得自己在夕阳博士能毕业这件事付出颇多,最不济,夕阳是她生的。 杨璐璐见有用,语气更诚恳了,避重就轻的继续:“我妈的事,不管怎么说都是夕阳对我有恩,也就是您对我有恩,可我妈不管病情如何,身体怎么样,也治疗的差不多了,反而是初北姐。” 杨璐璐停下,落寞的垂下头,却不说了,郁初北敢给她下绊子,她也不会让她好过! 王新梅疑惑:“初北怎么了?” 杨璐璐闻言苦涩一笑,“夕阳因为觉得有愧于初北姐,每个月给郁姐姐千元。” 王新梅一惊! 一直偷听的张香秋忍不住跳出来!“千!这么多?!” 杨璐璐心里哼笑一声,就知道这个‘搅事精’不是真回房了,面上却柔弱的开口:“夕阳哥哥可能觉得对不起她吧。” 张香秋:“有什么对不起的!都分手了!” 王新梅下意识的想跟一句:对!但平时郁初北在她心里积威已久,又想到郁家,她下意识的缩着没说话。 这么多年来,她从心里怵培养了儿子的郁初北,总觉得在她面前抬不起头来。 杨璐璐叹口气:“就当是这么多年的生活费了。” 张香秋激动道:“那我们大哥也不可能吃那么多!” 王新梅委婉的开口:“是啊,是啊,何况还有奖学金呢。” 张香秋:“我看是郁初北欺人太甚!就欺负大哥心眼好!” 杨璐璐对这位讨厌的弟妹更有耐心了:“我本来也不赞成,毕竟他们双方都付出过感情,可是夕阳坚持,夕阳就是太重情谊……”容易被街上没人要的猫猫狗狗吸引,这可是王新梅原话。 王新梅心里吐血!那可是千元! 张香秋立即转向婆婆,撺掇着:“妈,大哥他也太好说话了,不知道这笔钱给了多久了,肯定也还(huan)够了!妈,你管管大哥——”这千块给她们也好啊! 杨璐璐看着两人的反应,暗暗心喜。郁初北,不只你有手段,咱们谁也不是傻子! …… 金盛集团楼下对街的咖啡馆内。 郁初北穿了一件黑色的收腰小西装里面是白色小格子打底衬衫,下身铅笔裤,脚上一双略高的黑色高跟鞋,头发用小拇指长短的簪子挽了一半,施了淡妆,面上清秀,从容干练,整个人散发着知性的优雅从容,步伐不快不慢。 有途下楼买咖啡的同事,遇上了,都会上前打招呼:“郁主任好。” 郁初北笑容不变:“好。” 王新梅见状顿时坐立不安的抓住张香秋的手!她就说不要来! 张香秋也紧张瞬间握紧婆婆!心里一样没底,但十分坚定,那可是都是他们的钱!走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何况——她才不怕郁初北,她们小时候村里村外的还一起玩过呢。 可张香秋看着款款而来的郁初北还是忍不住咽口唾沫,她变化太大了。 还有,她……她身边的人是谁? 顾君之跟在郁初北身后,一身手工定制的黑色风衣长裤,袖口处并排四颗猫眼石镶钻纽扣,身形如玉、雅正端方,犹如世纪的贵公子,充分展现了君子矜持的高贵之美。 张香秋瞬间看傻了,这样好看、这样气度的人,她从来没有见过。 王新梅也怔怔的,不是看男孩子长的好看,而是觉得压力更大。 男生很自然的为她打开门,落后她一步外安静乖巧的跟着。 王新梅突然向上洗手间,被张香秋毫不留情的按住!她,她也想去。 顾君之当周围所有的目光都不存在,从容的为郁初北拉开椅子。 张香秋、王新梅看着他,心里更加没底! 郁初北笑着入座,随意开口:“小顾,公司新派给我的助理。”便不再多说他,难道暴露他的缺点吗! 何况他今天不知道抽什么风,从进公司开始就一直跟着自己,走哪跟哪。撞到了自己头三次,踩自己脚后跟两次,茶水浇自己身上一次!怎么赶都赶不走,如果不是她身上没有胶水,他都要黏上来了! 郁初北虽然现在想抽死他的心都有,可赶不走的情况下,还是要物尽其用,当小弟就挺顺手:“婶子怎么过来了,应该我去看你。这是香秋吧,多少年不见了,孩子们还好吧?” ------题外话------ 今天q书城推荐,求q书城的推荐票,谢谢大家,么么哒。 下面写给潇湘的老读者们: 我就不该讨论什么耕地!!! 套用评论区一句话:看了大家的发挥,我觉得我纯洁的不配去评论区! 047我高一丈 张香秋不自在的搓搓放在桌下的手,下意识的看向她旁边的男生,又急忙收回目光,有点懂婆婆为什么不想来了:“好,好着呢。” 王新梅也赶紧道:“应该我们过来,我们过来……”笑容慈爱到僵硬。 “婶还跟我客气。”郁初北就像没发现两人的不自在,笑盈盈的给两人每人点了一杯果汁,寒暄道:“婶来多久了?四处看了看吗?” 王新梅拘谨的开口:“这么大岁数了,还走动什么,平白给香秋他们添麻烦。”她在郁初北面前一点底气没有,儿子是人家供出来的,她妈又利害,自己家又没有拿得出手的。 以前她每次过来,哪次不是忙着讨好她,如今儿子做出这种事,对方又是如今的气派,助理都用上了,还是这样洋气的孩子,她更担心对方兴师问罪。 顾君之很焦虑,更多的是内心冷静后对自己莫名其妙的行为斩钉截铁的完全否定! 可往往清醒后又不知道为什么还在这里,介于冷静和不明所以之间,感性似乎要生生撕裂出一个人格,一意孤行甚至变本加厉的反抗理性。 但表现在外的顾君之,面上依旧清风明朗,乖巧、懂事,万事不显,平和如初。 “婶婶谦虚了,像您这个年纪才是享受生活的开始。” 王新梅赶紧陪笑。 张香秋恨铁不成钢,她们是来说闲话的吗!但她也不敢开口,只能在下面使劲捅自家老婆婆,快说! 王新梅哪敢,但又忍不住心疼,只能打着哈哈左顾右言,继而目光在她的发钗上停了一下赶紧又抓住一个话题:“头上的簪子真好看。” 郁初北口吻淡淡:“小玩意而已。”通体墨红色的簪子,整整比昨天的那枚小了数倍,钗尾一枚小巧的白玉葫芦,自然好看。 顾君之看向她,虚伪;情感上却明确当没看见:“姐——” 郁初北瞬间踩住顾君之的脚:闭嘴!不知道什么叫装十三吗!敢揭穿姐试试!面上神色如旧:“婶若是喜欢回头我把店铺地址告诉夕阳。” “不,不用,我不用那些。” 顾君之心里叹口气:“姐,我只是想帮您点份芒果班戟。”他洒在她身上的水,还是轻了,应该换成热水! 郁初北闻言,不好意思的松开脚,手私下安抚的拍拍他的腿:姐错了,姐莽撞,姐道歉,乖,笑:“三份。” 顾君之愣愣的起身,前一刻在想什么忘的一干二净。 王新梅看着郁初北又尴尬的没了话题。 张香秋急的不行! 王新梅哪里敢说!直觉相信如果她说了,郁初北也不会让她讨到便宜! 可……那是千元! 顾君之站在点餐处,傻愣愣的拿出卡还没有回过神来,腿上的酥麻感让他呆愣愣的,总缺了一点的什么的感觉,被灌入了充足的水,解了一丝丝暑气。 他好像知道哪里不对了。 * “……呵呵,初北啊……” 郁初北和煦的笑着,接过顾君之递来的奶茶,顺手将盘子里另两杯放到两人面前,体贴的开口:“婶找我是有事吗?” 张香秋闻言激动让婆婆开口!好机会! 王新梅险些没被儿媳妇从椅子上推下来,硬着头皮快速开口:“听说夕阳在还你钱?”说完看郁初北的勇气都没有。 顾君之把腿挨她近一点,再挨她近一点,拍拍。 张香秋陪着笑,分明是这个女人敲竹杠,还要说成‘还钱’、卖笑,想想都憋屈。 郁初北闻言也不生气,笑容都没有减低一分,爽朗大方:“婶子是想问借条的事?” 两人顿时刑满释放般松口气。 郁初北声音温柔:“其实借条的事跟我关系不大。” 郁初北将腿挪一点,觉得可能挤到了小顾:“夕阳找工作时,我们孟总出了不少问路费,这些钱本来是夕阳要一次性给孟总的,可因为璐璐的事……婶子也知道的,夕阳一下拿不出这些钱来,于是我做间人,让夕阳与孟总签了一份协议,分期付。 好在孟总心肠好,知道璐璐的情况,觉得夕阳也不容易,就答应下来了。 但是又怕这件事让璐璐知道心愧疚,于是就没有跟璐璐说实情,反而说是给我,就是怕她压力大。” 王新梅、张香秋目瞪口呆! 郁初北就是如此的看着两人,随即又觉得还不够,感慨的叹口气:“说起来,夕阳哥和璐璐是一个学校,一开始我没有怀疑他们,也是觉得两人既然认识多年都没有发生没什么,不可突然就有了感情,谁知道,感情的事如此难测,偏偏他们……”说着略微伤怀的撩撩头发,默默的垂头,顺便瞥眼顾君之,他腿碰到她了?没感觉吗? 王新梅瞬间机警!同学多年?最近一年才走到一起!早几年都看不上,偏偏夕阳工作一年后就看上了?不是看重他儿子的钱是什么! “婶这次打算住多久?” 张香秋气的猛一拍桌子:“那个女人分明是故意的!就是看大哥的钱了!” 郁初北‘仿佛’被吓到了一样:“什么?香秋,怎么了?” “还有什么,就是那个女人……”张香秋想把上午杨璐璐给郁初北上眼药的事说了,但想想自己等人过来兴师问罪的行径,更可笑,立即收住,只说:“她分明是看大哥有本事了!” 郁初北‘惊讶’的看着张香秋:“发生什么事了吗?!否则为什么这么说?”无辜的不行。 王新梅拦着张香秋不让她说,家丑不可外扬! 张香秋才不管:“他们一个学校的,肯定早就认识,却最近一年才走到一起,不是故意的是什么!” 王新梅更气,但极力往回捞颜面:“也可能一个学校并不认识啊……” 郁初北茫然:“他们一个院系的,而且夕阳成绩好,没少为学校做贡献,校刊上怎么可能不认识?她怎么能这样?是不是她向夕阳哥说什么了?”神情迫切又关心。 其实一个院系不认识是常识,何况一个博士,一个本科,认识什么,至于成绩好,更不是新鲜事,能上海大的成绩都不俗。 顾君之咬着吸管看着她,想很冷静的问自己,她从到到脚有什么优点吗!下一瞬,衣料轻碰,又什么都不想想了。 郁初北纹丝不乱,还有一丝落寞:“夕阳哥帮了她那么多,她就是报恩也该对夕阳哥一心一意。” 张香秋顿时看向婆婆:“妈!你看看她是什么人!还拿走了大哥那么多钱!大哥肯定被她骗了!” 王新梅心想我难道不知道!回去看她怎么让她好看! 张香秋又看向郁初北:“她说她每个月赚三四千,多的时候五千,是真的吗?” 王新梅也迫切的看向郁初北。 郁初北闻言惊愕了一瞬,似乎不想再提:“婶,你尝尝这家的糕点,很——” “初北姐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们?” “初北,你快告诉婶子。” 郁初北显得十分为难:“这件事不该我说,不好。” ------题外话------ 不想说话,不解释。(╭(╯^╰)╮) 048真乖 “有什么不好,她能做什么事,婶相信你,你告诉婶到底是什么事?!” “婶,你不要为难我。” 顾君之搅拌着面前的清水:她还可以表现的更明显一点。 王新梅握住初北的手:“初北,婶子看着你长大的,你不能帮她瞒着我们啊。” 郁初北犹豫的回握着,似乎想说,又顾虑颇多,最后咬咬牙,只是深深的看了王新梅一眼,继而更加坚定的沉默下来,摆明了一副,就是有事,但我不说的态度。 王新梅见状,还有什么脑补不出来的!瞬间起身!心里把所有不堪的工种都想了个遍,让郁初北忌讳莫深的除了这些还有什么!真是气死她了!气死她了!她儿子这是被什么狐狸精迷了心窍! 做过那些事!还故意接近她儿子!能是什么好东西!转身向外走去! 张香秋愣了一下!歉意的看眼郁初北,立即跟了出去! 郁初北眨眨眼,随意的看了晃动的门一瞬,没事人一样转向身边的顾君之:“还要一杯果汁吗?” 顾君之刚想开口,猛然察觉到她不小心碰过来的腿,不字便卡在了喉咙。 郁初北好笑的看着他的样子:“不会是看女人耍完心机,人生都升华了吧。” 你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动过脑子吗!心里虽然这样想,可顾君之看着她晃动的笑脸,渐渐舒展又明媚的笑容,下一刻便轻易的压住了他最后一缕客观的理智! 到最后,他只是单纯又茫然的眨眨眼,长长的睫毛托住了今日的光,笑的傻气。 郁初北见状突然伸出手:柔软的肌肤,漂亮到犹如瓷娃娃的美,乖巧的让人神往的顺从,忍不住疼爱的捏捏他的脸,宠溺的开口:“真乖。” 顾君之耳朵轰一下红了! …… “妈,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郁初北不给钱?!想着也是,她怎可能交出来! 王新梅看她一眼,哐当将钥匙扔玄关的桌子上,冷着脸向里走。 杨璐璐见状,急忙跟上去:“妈,怎么了?”受气了?!岂不是正好,省的不知足。 张香秋换了鞋,底气更足了一些,懒得再跟他虚以为蛇,直接冷哼一声:“怎么了你会不知道?!” 杨璐璐莫名:“我该知道什么。”受了气冲郁初北撒去。面上温柔小意,无辜清纯。 张香秋觉得她这个小嫂子真会演,心机重、能力不足还吹嘘,现在的小姑娘了不得了! 王新梅坐在沙发上,多看杨璐璐一眼都觉得眼疼! 路桃林出来看了一眼,见气氛不对,又回房了。 张香秋:“还不过来!” 杨璐璐被婆婆和便宜弟妹的神色弄的莫名其妙,想到两人去找郁初北的,莫非郁初北又说她坏话?心里一阵窝火,这个女人阴魂不散:“妈。”声音更加温柔:“是不是初北姐给你气受了?” “谁给妈气受初北也不可能!” 杨璐璐可不这么觉得,郁初北那个女人心思歹毒着呢,如果不是自己佯装怀孕先下手为抢,她未必不会睁只眼闭只眼。 杨璐璐换上疑惑的表情:“是初北姐姐说了我什么吗?可初北姐不是那种人啊?”如果说了,就是‘那种人’。 张香秋气的不行,还装!“郁初北什么都没有说!你就是再不好,初北都没有开口!你以为初北跟你一样!” 杨璐璐觉得事情不对:“她说我什么了!”初北姐也懒得叫了。 “哼,现在知道怕了。” 她怕什么,她什么都没有做过,但婆婆显然是信了:“妈,您不能不听我解释就认定郁初北的话,因为夕阳的事,她一直对我有意见,妈也要听我辩解啊,妈,我——” “好,我让你辩解!”王新梅看向她,对上杨璐璐她没什么不能说的:“你以前是做什么兼职的,你现在有课,还是学生,什么工作能让你赚那么多!” 杨璐璐闻言心思沉了一下,但立即恢复如常:“妈,是郁初北诬陷我!我除了家教能做什么!” 张香秋受不了的开口:“别什么事情都扯出郁初北,是不是不提她,显不出你的优越感!” “弟妹我敬你是路家人,但你也不能信口雌黄!” 王新梅坐正:“既然如此,你说什么家教能赚那么多,你高考状元吗!” “妈,我怎么就不能了,雇主家有钱,孩子难管,我教的好,雇主多给一些很正常,那些钱对雇主来说根本不是大钱!” “你这雇主够大方的啊。”张香秋冷笑。 “妈——” “不会是除了教小的也教老的什么了吧。” 杨璐璐顿时急了,她怎么会做那种事,她做过最冲破底线的事也就是去酒吧卖酒而已,而且她只做了一个月,便被路夕阳带走了,根本什么都没有发生,到张香秋嘴里就那么不干不净了:“你怎么能说这种话!是不是郁初北说的!” “郁初北说什么!郁初北包庇你还来不及,你以为是多光荣的事!” 包庇,她是提醒吧:“她太过分了,我根本就没做过,她怎么能让你们那么想!我要跟她对峙!” “你有脸对峙我还没脸听!既然你说没有,那你带我们去你家教的地方看看!” 张香秋理解接口:“对!带我们去看看!” 杨璐璐气的胸口起伏:“总之我没有,就是没有!”说完头也不回的跑回房间,哐的一声关上门! 王新梅见状顿时火冒三丈:“你在冲谁撒气!” 张香秋立即添把火:“心虚了。”继而故作担忧的坐到婆婆身边:“妈,这个人心眼太多了,如今又能哄住我哥,如果她把我哥所有的钱都哄走了,到时候可怎么办啊?” 王新梅心里正没底,她怎么知道。 “妈,不如这样,你跟我哥说,小风小雨要做场大手术让大哥出一部分钱。” 王新梅有些犹豫,哪有这样的:“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我们又不是要这笔钱,等拿到后,你就帮我哥存好,万一杨璐璐拿钱走人了,你手里还能给我哥剩一个不是吗。” 王新梅闻言犹豫了。 张香秋乘胜追击:“妈,我们都是为了大哥好,大哥以后会理解咱们的。” 王新梅想到,或许到最后夕阳被杨璐璐那个狐狸精骗的什么都不剩,再看看张香秋,稍微犹豫后便点点头。 …… 晚上,杨璐璐坐在床上,叠衣服的动作一顿:“妈说的?” 路夕阳脱了鞋嗯一声:“小风小雨这次跟来,就是为了治病。”掀开被子。 “我们哪有钱,你每个月还要给郁初北千,她们怎么不去跟郁初北要!” 路夕阳的动作猛然顿住:“璐璐!” 杨璐璐见状心里一阵难受,知道郁初北的事不能提,夕阳要翻脸,可是!“你也不看看她做了什么好事!”她见不得自己好,偏偏路夕阳还觉得她可怜、孤苦又无依,真那么娇弱十8岁就带着男人私奔!她十8岁的时候至少就干不出来! “这件事就这么说好了。” “我答应了吗!”杨璐璐扔下手里的衣服:“何况上哪拿钱去,借吗!”这个家算是不能过了!说完跑了出去!她的委屈跟谁说去。 路夕阳烦躁的皱眉,过了一会,拿上外套追了出去。 * 049不给 张香秋蹑手蹑脚的回了房,让夕日往旁边挪挪,靠着床头盖好被子,缕缕头发不屑道:“你等着看吧,咱们那个小嫂子肯定一分钱不想出。” 事关切身利益,路夕日转过身:“你听到什么了?” 张香秋穿着杨璐璐的真丝睡衣,对着门口努努嘴:“跑出去了。”跟你大哥用心计呢,不过,自己也不是全无后手,谁计高一筹还不一定呢!等着吧! * 清晨一大早,王新梅殷切的送走儿子,立即正色的看眼张香秋。 张香秋看看厨房,示意人在里面,玩离家出走那一套,有本事别回来,谁怕你! 王新梅心里有了底,半夜三更让夕阳出去找她,从哪里学来的坏脾气,本来答应好好的事,今早儿子就有些犹豫,不是这个女人在搞鬼,还能是谁。 王新梅像上个世纪的老太太一样拿出腔调:“把她叫出来!”自己的孙子用自己大伯的钱!她凭什么反对! 本来没真想向儿子借钱的她,这下铁了心要把钱要出来!她反对!这个家里还不是一个狐狸精说了算!她儿子容易被人哄住!她可不傻! * 杨璐璐神色淡淡,没了昨天的笑容,眼角还有哭过的痕迹,她穿了一件蓝底条纹荷叶袖衬衫,下身牛仔裤,因为哭过,多了一丝无需修饰下楚楚可怜的娇美。 她决定一会就去上学,既然她们怀疑她,在相处下去也是互相厌恶,她也不是非要贴上去讨好,以后两不相见也是一样,所以此刻口气一般:“妈有事?” 张香秋冷哼一声,这是懒得装了吗? 王新梅看她一眼,心里更烦,她就是凭这幅人人都欺负了她的样子骗了夕阳,忍着气道:“你和夕阳昨晚吵架了?” “没有。”杨璐璐接下围裙。 张香秋信她才怪:“没有你大半夜出去!?”当别人眼瞎! 杨璐璐看她一眼,像看一个傻瓜:“出去散步。妈还有事吗?没事我要去学校了,十点有课。” 你什么眼神:“有课!前几天都没课,现在提到钱了你有课了!?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是你不让他大伯给孩子们出钱!杨璐璐!你怎么那么狠的心!你是不是想眼睁睁看着孩子们出事。” 杨璐璐急了!凭什么给她扣这么大的帽子:“我什么时候不让出钱了!孩子们出事与否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孩子爸妈!” “你没有说!大哥答应的好好的事!你出去跑一会步就不行了!你跑步跑的很及时啊!孩子的大伯给你家花钱我们一句话都没有说吧!如今我们有难想大哥帮忙怎么就不行了!杨璐璐你心不要太黑!” “我心黑?!”杨璐璐觉得自己冤枉死了,好心全成驴肝肺! 从她们到了海城自己对她们怎么样!不敢说关怀备至,可也尽心尽力!结果却得到这样的评价,早知如此她何必委屈自己! 王新梅觉得她更加可恶了,现在又摆出一副人人冤枉了她的表情做什么,难道谁说错了什么:“你不是心黑是什么!我明明跟夕阳说好了的!” “妈!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们是不给吗!刚来海城的时候你们说是给两个孩子检查检查,也就两三万,我们出不是不可以,可现在怎么就突然做手术了!做手术那是一点钱吗,两个孩子,没有三四十万怎么够,夕阳去哪里找这笔钱!您要让夕阳卖血mài shèn吗!” 张香秋觉得她胡搅蛮缠:“我们怎么就害大哥了!你母亲住院不止这个数!他侄子住院就不够了!” 杨璐璐冷笑,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打秋风来了是吧,她母亲住院拿了多少,她们就要拿走相同的数才甘心!凭什么!做梦:“我是夕阳的太太,夕阳帮我是出于夫妻责任,夕阳跟你有关系!?” 呵呵:“说的好像夕阳跟你有关系一样,你是他太太,孩子们还是他亲侄子呢!论关系,血缘上比你还亲近一些!更何况,说起和夕阳的关系,跟他最有关系的那个人可不在现场。” “张香秋你什么意思!” 张香秋也豁出去了:“我说什么你听不懂吗!你没为夕阳做什么,我也没做什么!那个为夕阳做了什么的人在哪里你我心知肚明! 所以这钱,你能拿,我为什么不能拿,是你跟夕阳认识的时间长,还是咱妈照顾夕阳的时间长!杨璐璐做人不能太过分!” “你——”郁初北!又是郁初北!现在她才是路太太陪他同甘共苦的人是她! 更何况路夕阳成绩优异、人长的好、学历高,哪点对不住郁初北了,说起来,这些年还不是谁赚了呢! 但张香秋既然把话都说的这么明白了,那她也把话放这里:“妈,夕阳是您的儿子,孝敬您多少都是应该的,可在小风小雨这件事情上,两人都是您儿子,您不能帮着弟妹一家欺负夕阳! 夕阳现在是工作了工资不低,但是在海城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加上我母亲生病用了一些钱,每个月还要给郁初北,我们手里真没有钱!不是我们不帮忙,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如果您硬要拿走十几万,就是逼着夕阳继续借贷,夕阳为了孝敬你不说什么,但您心里过的去吗! 我已经把他不好说的话告诉你了,您如果觉得让他那样合适,您就那样做,反正他是你儿子!”杨璐璐说完,直接拿上包走了! 张香秋见状,急忙先声夺人:“妈!你看到没有!什么叫做‘反正是妈的儿子’她在威胁谁!” “行了,你少说两句。”王新梅有些犹豫:“她说你大哥有欠款……” “妈!那你也信,她就是为了不给你钱!” “万一呢……”在大城市确实很不容易,何况夕阳才工作两年。 “妈,怎么可能,大哥没买房子,车还是按期,能有什么欠款,您别被狐狸精骗了。” 王新梅还是担心。 张香秋着急:“妈,大哥如果真困难会住这么好的房子,会答应的那么痛快,肯定是——” “不行,我问问初北……” 您问什么初北问初北!往人家伤口上撒盐吗!成事不足的老太太! …… 郁初北敲着笔,看看时间,确定顾君之没来,也没跟自己请假。 ------题外话------ 今天有安排,所有留言明天回复。^_^ 050他有病(一更) 待点一过,郁初北拿起水杯起身,人表哥背景硬,不来就不来了,去接水。 …… 顾家别墅内,后山一处阴冷潮湿的山洞。 顾君之穿着昨天的衣服,头发无规则的散落在额头,他靠在角落的石壁上,抱紧双膝,目光却反于身体,冷漠的看着石壁下方缓缓落下的水滴。 他目光太过平静,像凝固的湖水,产生不起一丝涟漪、反射不出一点光线,他冷漠,目光落在山洞没有任何感情起伏。 可他的身体却犹如一柄出鞘却不自知的利剑,高悬当空,宁静锋利! 从昨晚到现在,他坐在这个角落,人已经冷静下来,与昨晚的自己对峙到现在,他知道也不知道意义何在,觉得不过是浪费时间而已。 时间一点点的流失,水久久滴落又不滴落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山洞回响。 顾君之突然阴冷的笑笑,与周围湿腻阴绿的苔藓交织在一起,显得阴森恐怖。 但他心里又非常平静,平静的像审视病人的医生,像他看过的每一本白纸黑字的书,像训鹰时手臂上的铁架;像出任务时候冰凉的qiāng洞。 他有病,每时每刻都要治疗自己。 但,这次不是,他甚至不该出现在这里,他不过是要与人分享情绪,不到要冷静自己的地步。 而他没病。 妈妈爱他,但妈妈死了,就在他面前,那场bào zhà里。 但这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不足以构成他心里有病的理由。 所以,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错觉,是不想与人分享,蔓延被斩断的恐惧,是为堕落和放纵所有的外在,找到的合理理由! 所以,毫无意义。 顾君之目光散漫的睿智着,无悲无喜无怒无纠结,犹如被偏执的老师傅用一生精血精心制作的洋娃娃的,墨绿血玉也或许是活人的眼睛,看着逼真无比,却是再假不过的死物,透着阴森恐怖。 “他说他没病,笑死人了!”少女脸部扭曲,涂着夸张的红色指甲,掩着口尖声笑。 周围接二连三的传来扭曲的笑声,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围着顾君之的头,疯狂的奸笑! 顾君之目光依旧死寂,仿佛听不见他们的笑声。 顾君之只是依稀还能想起父亲那天的哭喊,也独独这件事,他承认做的有些莫名其妙,也只是莫名其妙! 爸爸那天像往常一样安抚他的情绪,企图给他一些微暖,让他知道那场bào zhà已经过去了,他不上班,不处理公务,和爷爷一起,日夜不休的陪着自己。 爸爸说站在阳台上危险。 他知道,所以他应该被锁起来,因为他需要外物控制自己不再冷静的情绪。 可爸爸觉得他被锁的时间长了,解开了绳子。 顾君之记得当时自己很生气,为什么要解开,明知道不能解开……于是做的有些过激! “听,他在说什么,敲断自己父亲的两条腿是过激?他竟然只是觉得有些过激!你们听到没有那种程度在他看来就是过激!” “嘿嘿,他爸爸两条腿都没了!都来看啊,他又开始说奇怪的话了!” “他是不是又犯病了,他是个恶魔!” “他才应该被炸死,被火烧死!” “他才应给被炸死,被火烧死……” “他为什么没有被炸死,被火烧死……” 顾君之轻描淡写的一眨眼,声音烟消云散,他依旧静静的。 微弱的阳光穿过弯曲的洞口折射在他身上,仿佛为宁静沉睡的上古神剑度了一层金光。 所以他有病,要治。 “那个女人有什么好,又老又丑。”尖利的声音穿破耳膜,瞬间刺破神经层! 顾君之耳朵上空空如也,他没有戴助听器,目光安静的没有焦距。 “老丑不是重点!重点是你看他什么眼光!” “你们关注的是那些吗?”身体扭曲的高瘦男人诡异的弯曲着自己的身体,声音更为尖利:“他想睡一个女人!你们觉的不好笑吗!” “他竟然想睡一个女人,哈哈哈!” 嘲笑声瞬间此起彼伏:“他知道睡什么意思吗?” “你睡的了吗?你配吗?!” “暴露了怎么办?就算不暴露,你还有那么多自以为是的‘过激’!万一‘过激’了对方怎么办?” “是啊,是啊,没病的,‘过激’了怎么办?” 周围的笑声越来越大。 “万一对方不给他睡呢?毕竟他爸都不要他了,对方更不可能要他,难道杀了对方吗?” “杀她多辛苦,仍在后山——晾干。”阴森的声音在一众嘲弄缓缓地、平静的、慵懒的响起。 周围喧闹的声音顷刻间凝滞。 突然另一个温和宁静的人影从光影缓步走出,他一身仙风道骨,白衣白裤,目光澄净宛如美玉。 他是谁? 他是谁? 他如莲似月,气质犹如不染尘埃的大道之光,刚刚踏下祥云走来,还带着一丝对世间浊尘的迷茫。 周围更安静了,连刚刚开口的黑衣人都不再说话。 他走下神坛,穿过匍匐在地的一众蝼蚁,走过百种内在丑态、路过千面狰狞自我、踏过万般奢念虚妄,与高傲相融在一起,他依旧只是他! 其余——跳梁小丑罢了! ------题外话------ 禅让:…… 顾君之:…… 易朗月:鸟让你们交流交流? 一个小时后。 禅让:…… 顾君之:…… 易朗月:各家秘书把各家总裁带回去吧。 051他乖巧(二更) 顾君之起身,抖落昨夜附着在身上的尘埃,站在阴暗的山洞,犹如一道光洗涤了所有的不安和不确定,俊美从容依旧。 此刻,所有嘈杂的声音,瞬间烟消云散…… …… 临近午,金盛集团设计部最后一排。 郁初北闲散的戴着耳机,剥着橘子,靠在椅子上看电视剧,刚刚吐出一颗籽,便见门口处一位长相出色的男孩子穿着一身利落的灰色运动装缓缓走来,头发在灯光下呈现淡淡的金色,身形如玉,温柔和,整个设计部因为他的出现,瞬间有一刻凝滞。 郁初北甚至忘了将下一枚橘子放进嘴里,看着缓缓走来的美人。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食色性也,顾君之就是顶级的‘色’字盛宴,多看,会心情舒畅。 而且,郁初北觉得运动装大多时候很咬人,没有一定的颜值和满满的胶原蛋白很难把运动衣穿出宣传照上的效果。 而他,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清爽、帅气,像刚下操场的小学弟,田间地头刚冒芽的小葱,青嫩的让人想掐一把。 乐瓶安呆呆的看着他从身边走过,宽大的黑框眼镜挂在鼻梁上,忘了下一句该说什么。 “小乐?” 乐瓶安回神,克制自己的情绪,向组长讲解自己的创意。 组长也了解::“长的真帅气。” 乐瓶安尴尬的笑笑。 孙佳撇撇嘴,虽然不喜欢郁初北那波人,但也不的不说,走来的顾君之长的真好看,比易朗月还要出色。 可惜啊,是个傻的。这一声感慨,几乎在每个人的心头闪过。 郁初北摘下耳机,将电视剧暂停压低声音:“怎么又来了?”她帮忙请假了,这傻孩子,不知道旷工就旷一天吗,反正已经不算工资了:“吃个橘子?”生态园送过来的,味道不错。 顾君之扫她一眼,走了过去。 郁初北要递过去的手僵在半空,看着他走过去,消失。 郁初北再看看手里的橘子,拨开,放自己嘴里,点开播放,继续看电视剧。 顾君之坐在位置上。 一分钟过去了…… 两分钟过去了…… 半个小时过去了…… 顾君之心里我也不知道是该冷笑,还是嘲弄她现实,将成年人那套虚伪的客套玩的炉火纯青。 顾君之沉静下情绪,带着椅子转身,滑向郁初北。 郁初北摘了耳机,笑着看向顾君之,刚刚的尴尬不存在的。 郁初北刚想说话,看到他右手上的伤,急忙放下橘子,看向他:“你怎么了?” 顾君之垂下头,乖巧一如往常,她理你只是因为大家是同事,你不理她,她不生气,也是因为大家不过同事,没有必要亲近,只是客气疏离的关系。礼物都白送了! 郁初北见状,心疼的托起他的右手,整个右手手心血淋淋的,被什么蹭了一大片皮看着触目惊心:“你怎么不处理一下!?”郁初北看着都疼。 顾君之平静的接受她不把他当人一样重视的客观现实,仰起头,眼是水盈盈的光:“不疼……” “哪有不疼的。”郁初北都不敢再看:“都这样了……还露着肉……”郁初北急忙拉着他起身:“走,去下面诊所处理一下。” 顾君之故作坚持:“真的不疼……太麻烦了……”说完又乖巧的垂下:“真的太麻烦了。” 郁初北穿上外套,真会真心疼了,懂事听话又乖的孩子,谁不想多照顾一分:“走了。” 刚刚到公司的顾君之,起身,跟在她身后向外走去。 …… 回来的路上,郁初北想到刚才药水冲刷他伤口的情形,心脏忍不住揪疼,与他并排走在一起,看着包扎好的伤口,心里才舒服些:“怎么弄的啊?受伤了怎么没有跟你表哥说?是因为受伤所以才没来上班的?” 顾君之张张嘴:“……”刚想说话。 “下次再有这样的事要跟你表哥说知不知道,你表哥不是每天都陪你上班吗?怎么让你弄成这样?” 顾君之张张嘴。 “就算不疼,也不能忍着,这是忍着的事吗,万一感染了怎么办,受伤了要立即看医生知道吗?” “……”他不说了。 “今天也不用来了,给你表哥打个电话,让你表哥带你回家休息,伤口不要碰水知道吗?”郁初北在金盛门口停下来,将背包的带往肩上提一下,示意他给他表哥打电话。 人呢?郁初北等了一会,见他不动,转身将他从背后拉出来:“给你哥打电话啊?”傻。 “我……我没事,我还可以上班。” 上什么班啊,公司又不需要你殉职:“给你哥打电话。” 顾君之垂下头:“我哥很忙……我不想打扰他……照顾我已经很累了……” 郁初北张张口,又闭上。 052辜负 郁初北几乎可以想象,他因为自己有缺陷,多少受到过别人不公正的待遇,因为父母亲人不在身边,不敢跟姑姑提,回到家又小心翼翼的唯恐给照顾他的优秀的表哥们添了麻烦。 想想他自己过的都累。 郁初北想说,你不用那么敏感,对方真把你当亲人,可终究没有开口,就算是亲人就能事事包容吗? 她自认尚且没有那个胸襟无条件的养育自己的弟弟妹妹,更何况是要求别人,再说,谁没有点自己的事,更何况不惹人烦,总会让他在易家得人喜欢一些。 郁初北不由得更怜爱她几分,想想也觉得好笑,自己把日子过的一塌糊涂,还有工夫同情别人:“你真没事?” 顾君之摇摇头,细碎柔软的头发垂下,依如他给人的感觉,光明、无害。 郁初北叹口气:“走吧回公司。”转过身又忍不住想他的伤,他手上的伤口看着像是擦伤,是上班路上骑车子摔了?还是出了地铁口摔倒了蹭的?周围有人帮他吗?他害怕了吗?那一刻觉得孤单、无助吗? 郁初北想拍拍孩子的肩,发现他没跟上,等了几步,又察觉够不到,只能拍拍背脊柔声开口:“医生的嘱咐还记得吗?” 顾君之背脊一僵,难言的感觉从背脊直颤栗到头皮,让他行为呆滞。 “不要喝酒,忌时辛辣?” 顾君之握紧了口袋里的药,又缓缓松开,因为没用:“……嗯。” “你喝酒吗?”郁初北有些好奇:“没事,咱们私下偷偷说,我不告诉你哥?” 顾君之无奈,摇摇头,声音如刚出炉的馒头,按一下还能弹起来:“不喝。” “哦——看着你也不像会的,那你吸烟吗?” 顾君之更茫然的摇摇头。 郁初北赶紧打下嘴,万一勾起了他的好奇心非要尝试怎么办!让你好奇:“都不是好事,不能沾,知道吗。” 叮—— “手给我。” 顾君之压下心底的异样,茫然的抬起受伤的手。 郁初北看看,也行,握住他的手腕:“我拉着你,坐电梯没事的,以后上下楼可以叫上我,不用怕麻烦,反正我很闲,还有人不可怕,你看我是不是一点也不可怕,呵呵,还很好相处。” 顾君之没注意听,怔怔的看着被她握着的手腕,被动的向前,触感温热、软柔。 ——电梯门关上。 郁初北见没人,刚要放开他的手,好奇跟着他的目光看见两人牵着的位置,忍不住笑了:“你好白啊,你怎么这么白,衬的我都黑了,你一位小男生把自己弄那么bái nèn做什么。”说着松开手时玩笑的打下他手臂:“我也算牺牲自己,成全你的美丽了。” 顾君之微垂的嘴角露出一抹冷笑,看着手臂上浅浅的红痕:她根本不觉得你是个男人。 “你要是手疼了告诉我。” 顾君之又乖顺的把手臂伸过去。 郁初北将他手拍落:“别闹,知道你最白。” 顾君之又伸了出去。 郁初北笑着将他手压下去:“你白,你最白。” 顾君之又伸出来。 郁初北上去拧他:“笑话我黑上瘾了是吧。” 顾君之接住她。 两人互相使劲,顾君之让她轻易把自己撞到了电梯的角落里,笑容和煦,无辜又傻气的看着她。 郁初北抬头,只看到他的下巴,胸口处依稀能听到他的心跳,虽是少年,属于男人的温暖气还是不费吹灰之力的包围了她。 “你多高。”郁初北自然而然的放开他,觉得这个男孩子或许不像看起来那么单薄。 顾君之刚要再拉她继续。 手机铃声响起。 叮—— 电梯门打开,郁初北接起手机,示意他先回座位:“喂,婶。”郁初北走了出去,转向楼梯口。 顾君之停了一瞬,看着她的背影,毫不犹豫的转身跟了过去。 郁初北听到声音,没有管他,顺便物尽其用的将他放在楼梯口:看着点人。自己走进楼梯间,关上门靠在门上:“婶问夕阳借贷的事?” 顾君之慢慢的挪一点、挪一点,靠在门上,透过一面薄薄的狭长的玻璃看着她。 “婶不用担心,不是什么大事,夕阳除了月薪还有年终奖,这样的信贷很平常的,婶不用多想。”所以你想要什么,不用客气! 顾君之伸出手,目光一扫平日的柔顺,微带疑惑的贴上玻璃,停在她肩膀的位置。 郁初北挂了电话,心想,行啊,杨璐璐为了不出钱老底都抖出来了! 郁初北打开门。 顾君之依旧乖巧的站在她安排的位置,见她出来,还很懂事的摇摇头,表示没人。 一回生二回熟,两人在这方面算自己人了,郁初北也没什么好顾虑的,边走还不忘提醒他:“以后不要辜负坏女人,好女人你辜负两个就辜负了……” 顾君之的声音疑惑,像夏日的清泉:“如果女人辜负了我呢? “什么?” 顾君之眨眨眼,神色单纯。“如果她们辜负了我呢?” 053等一下 辜负了就辜负了呗,你一个大男人这点胸襟都没有。 郁初北垂下头,谁的感情都值得被温柔相待,男孩子的也一样,尤其…… 郁初北打量着他,漂亮到梦幻的容貌,干净没心机的眼睛,如松柏的气质,不排除会有女孩子看他的容貌扑上来,最后发现他没有一个有趣的灵魂,而渣了他。 哎,毕竟女孩子也是要过日子的,不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年代。 顾君之见她不说话,求知欲很强的等着她应答。 “哈哈!”郁初北大力拍拍他的背!“一句话!姐帮你渣回去!” 顾君之险些被拍的精神崩溃,不要碰他!微微歪头,笑容无害温柔:“谢谢姐……”手里的药用力捏碎了自己吞! 郁初北心里一万匹马呼啸而过,觉得顾君之还是不要自由恋爱,以他这样的条件,易家会帮他介绍一个同等情况的女孩,稀里糊涂的过吧,何必轰轰烈烈的燃烧一次,再烧疯了不划算:“小顾,午吃什么?” “表哥给我带饭。” “那,一起吃?” “好。” …… 公司楼下柳树已经能遮飞雀了,天色还没有拉长的意思,春末夏初的傍晚像慵懒的仕女,蒲扇轻垂,无忧无虑。 郁初北无形欣赏外面的景色,从易朗月办公室出来面色凝重,想了想,拿起手机,给曹温打过去,决定改成明天晚上吃饭。 刚才易朗月把她叫了过去,让她下班后帮忙照看顾君之几个小时。 顺便还提了葛总的位置,说,后勤部总经理的位置现在虽然不可以,但后勤部副经理的位置已经空出来了,目前有几方人正在角逐,易朗月觉得她不是不可以试一下。 突来的消息让郁初北其实无法适应,她毕竟只是一个小主任,还是觉得能做到头的哪种,想不到如今真有了可能,就像空无高楼的梯子,突然有了台阶,,反而令人紧张。 何况如果真进入那个阶层,与现在的她在公司的地位来说是质的变化,是独当一面的高层。 即便以后对上路夕阳,她也能扬眉吐气,甚至在经济基础上与对方并肩!毕竟路夕阳可能这辈子都做不上天世集团开发部经理的位置,而她却有了更上一层楼的可能! 所以,恋爱什么时候都能谈,机会却是稍纵即逝,何况易朗月要求她的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 * “我已经到楼下了。”曹温将车停好,男人声音爽朗,五官带着江南男子特有的精明谨慎,他刚刚正好带客户到这一片看房子,临近下班,送走了客户,干脆就过来了:“你呢?还有几分钟,饭店已经订好了。”他十分看好两人未来的发展,也愿意付出时间和精力。 郁初北有些为难,她其实没有想过带顾君之和曹温一起吃饭,就算顾君之脑子有问题,不是能谈男女朋友的也不行。 她吃过这方面的亏,不想曹温也经历一次,而且异性之间,傻的也犯忌讳。 试问,曹温带着一个脑子不清楚的女同事和她吃饭,她就能觉得两人之间没有什么吗,所以,将心比心,她没想过双方碰上。 郁初北刚要说订了就改时间。 顾君之走过来,君子如玉,身形修长,臂弯处搭着一件运动外套,见她在打电话,非常乖巧的靠着墙,像等父母接放幼儿园的孩子,安静的在一旁等她。 郁初北心猛然一虚,转过身,压低声音:“改时间吧。”长这样,太膈应人了。 “怎么了?不方便?”曹温闲来无事擦车的动作停下。 “有点,麻烦你跑一趟了。”出于尊重,顺便交代道:“同事这边有点事,让我看一下他弟弟,所以走不开了。”免得不说,不小心看到了尴尬。 小事!曹温蹲下身,哈口气,将前灯擦干净:“那有什么,一块带下来吃,我们已经好几天没见面了,想你了。”曹温最后一句声音很低。 郁初北顿时有种易朗月早不有事晚不有事偏偏现在有事的抱怨!羞涩的往角落里走,避开顾君之的视线:“我也想你,但不太好,这边真走不开,下次我们两个人一起吃。” 顾君之看着她,冷笑,这两个人,就是一幕开始、过程、落幕都既定好的过程,不值得被赘述,可偏偏两个当事人觉得与众不同,值得被一书再书!还是‘千挑万选’!“姐……” 郁初北捂住手机:“等一下。”然后低下头,又温声软语的与曹温通话。 顾君之眉头一皱,阴沉沉的看着她的背影、听着刺耳的声音,下一瞬缓缓地抬起自己受伤的手,盯着她,猛然一捏,声音里几乎带了哭腔:“姐……” “你等一——”郁初北急忙冲过来:“怎么回事?”慌忙告诉曹温一会打过去挂了手机,他知不知道自己多金贵!“刚才不是还好好的,怎么现在都出血肉了。”红了一片一定很疼:“走走,赶紧去下面看看!” 顾君之声音无辜:“就轻轻撞了一下。”然后安慰:“不疼的。” “都这样了能不疼!什么时候撞的?我不是说了有状况跟我说,你忍着做什么!” “姐让我等一下……”顾君之委屈又无辜。 054谁傻(一更) “我……我不是让你这个等一下!”郁初北也无语了:“怨我,赶紧下去处理一下!弄好了,我和你曹哥请你吃饭。”下了楼,怎么也要碰到,就这样吧。 万一鱼和熊掌兼得了呢!何况就吃这一次饭,以后尽量避免双方见面就是了:“衣服穿上,一早一晚挺冷的。” 顾君之看一眼自己的手,举起来,神色欢呼雀跃:“我穿不上……” 郁初北瞪他一眼:“低头!” * 曹温看着大楼内陆陆续续走出来的人,心里有些着急,出什么事了?她语气刚才有些急!要不要进去看看? 曹温再次看过去,轻易被一道身影吸引了视线。 男人身形修长,一身再简单不过的运动衣却气质卓然,走在人群越发显得与众不同,瞬间区分了周围的气场。与他走在一起的女子,笑容满面,气度从容。 曹温瞬间愣愣的,直觉走在一起的样子有些扎眼! 郁初北见曹温看过来,远远的挥挥手。 曹温下意识的抬起手,还有点反应不过来,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看到他们两个人在一起。 但每一次都感觉不太好,男方无疑是优秀的,甚至绝对吸引人,刚才这么一瞬,看他的人就不少。 不是他敏感,他觉得他与初北走在一起时并不像普通同事那么简单,上次也一样,他们距离太近,正常的异性同事不会如此进距离挨着异性,而且,男方太突出了,这样的男人天天跟自己女朋友在一起,自己女朋友就没有一点心猿意马? 想到这一点。他心里有些不舒服。 郁初北笑的灿烂,她现在除了当什么事都没有,难道心虚扭捏吗:“曹温,抱歉让你久等了,这是我跟你说过的小顾,他哥有点事,让我照看一下,刚才他手上的绷带开了,我先带他去看看医生,待会一起吃饭。” 顾君之闻言,急忙开口:“不疼,可以直接去吃饭,让别人等着不好……”顾君之看眼自己的手掌,特坚强:“真的没事。” 郁初北心里一阵不自在:“你别说了,不差你这一会。”继而看向曹温:“小顾这位是曹温,我朋友。” 顾君之仿佛没有听见,目光单纯的看着她的眼睛,还沉浸在刚才两人的谈话里:“真的不疼。” 弟弟?曹温嘴角的笑容有些僵,年龄这么大的弟弟?他以为是小朋友,而且直觉不喜欢他,但依旧风度翩翩的开口:“远吗?我送你们?” “不用,就旁边。” “那一起。”男朋友的风度展现的淋漓尽致:“万一你不方便,我也可以帮忙。” 有道理:“走吧,麻烦你了啊。” “跟我说这些干什么,你的事我义不容辞。” 郁初北嗔她一眼。 顾君之不说话,就盯着自己的手,是流的血不够多吗?要不然哪来那么多废话! “房子怎么样,卖出去了?”郁初北落后两步与曹温走在一起。 “还在看,男方看着挺满意的,女方嫌太贵,但我估计问题不大。” “提前恭喜你了。” “等卖出去了再恭喜吧。” “对你来说还不是分分钟的事。”郁初北说着解释性的指指前面的顾君之,又向曹温指指自己的脑袋:这不好。 顾君之猛然回头,目光恰巧落在她指着头的手指上。 郁初北自然而然的挠挠头:“怎么了?” 顾君之看了她好久,然后,略显落寞的垂下头慢慢走。 考!她可什么都没说!硬猜的吗! 郁初北心里别扭的不行,说人傻被人看见了,尴不尴尬! 曹温茫然的看着前面的男人,外在无疑非常出色,气质也足以混淆视听,想不到竟然脑子有问题!“他——” 郁初北赶紧让他别说话!都被听见了! 曹温心里的小多少平和了些:傻? 郁初北看着落寞的顾君之,心里不是滋味,说没人嫌弃他傻的是自己,被逮到说他傻的也是自己,何况小顾异常敏感,现在心里不定多难受呢。 来道雷劈死她算了! “姐,你们自己去吃饭吧,我能自己回去。”顾君之说着突然抬步就要回去! 郁初北赶紧拦住他:“干嘛呢你,伤口不管了,行,行,我不对,我错了,去看看手好不好。” 顾君之委屈的看着她。 郁初北向他保证,再说他傻,就是自己傻!副经理的位置啊,能就这么跑了,组织交给她这点任务都完成不了,怎么升职! 曹温嘴角抽搐的看着两人。 郁初北哪还能跟曹温同行,押着顾君之,别让他跑了才是正理。但还不忘安抚后面的曹温,伸出另一只手在背后向他勾勾。 曹温斜那手一眼,当没看见,都去安慰被的男人了,他还不能生气。 哎呀,别这么小气,手指挽个花,鞠躬敬礼! 曹温笑笑,下一刻,上前几步,握住她背后的手,捏一下:别以为就这样算了,解释不好,他可不会轻易原谅。 郁初北温柔的握住他的手,知道你最好了。 顾君之突然停下! 郁初北瞬间放开曹温:“怎么了?” 顾君之呆滞的看着自己的手。 “疼了?”郁初北问的小心翼翼,看向他的手。 顾君之乖巧的摇摇头,目光随意的看了曹温一眼。 曹温顿时觉得一股冰冷的寒意爬上脊椎,浑身的血液突然像被冻住一般,冷汗布满全身! 可他再去看顾君之,他像什么都没有发生,眼眸甚至都没有给自己一个,他之看着郁初北,和煦如风,一切只是自己诡异的错觉。 ------题外话------ 啊啊啊!今天q阅读pk第一天,求q书城,收藏和免费推荐票,二更已经在路上了,推荐票投了吗! 055想多了(二更) 曹温整个人都不太好。 * 老医生浑浊的眼睛从镜子上方看三人一眼:“上午来过吧。” 郁初北陪着笑。 “都伤成这样了,还让员工上班,你们公司很忙吗?”老医生又看了郁初北两眼:“注意伤口不要再崩裂了,伤成这样也不吭声的员工不好找。” “是。”郁初北笑容有点塌。 “不能因为员工不说话就往死里用。” 郁初北:“您说的对。” 老医生冷哼一声,拿着医用托盘起身离开。 顾君之呆呆的看着包扎好的手,抬起头,慢悠悠的看向郁初北:“我没事了,你们去吃饭吧……我能自己回去,我在家也不会乱走的,以前他们出门我都能在家好好待着……” “没事,我们也是吃饭,你在也一样。” “太打扰你们了……”顾君之说着又静悄悄的垂下头,看着伤口:“我真没事……” “没事才要去吃饭!好了,开心一点,刚才是姐嘴欠,何况我们小顾就算是脑子不好使,也是最帅的病人是不是!”郁初北揉揉他头,反正已经说了,也找补不回来。 顾君之闪躲一瞬义正言辞,像抬爪子的奶猫,不惧任何攻击性:“我脑子好使。”当着别人的面说脑子不好使很过瘾吗! 郁初北蹲下身:“是,是,我口没遮拦,想吃什么,今天让我和你曹哥出出血。” 顾君之:我没哥! 曹温看着男孩子别扭的样子,觉得刚才一定是自己想多了,肯定的,硬着头皮开口:“对小顾,不用客气,想吃什么跟你郁姐说。” 顾君之不说话了。 郁初北急忙解围:“他不挑的,就去你订的地方。” * 郁初北打开副驾驶的车门。 顾君之随后跟上要一起上去。 曹温开门的动作瞬间停下!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个男人! 郁初北察觉到动静,险些被顾君之撞到背上,赶紧拉着顾君之向后退,歉意的对曹温笑笑:“我们坐后面。” 曹温还有点回不过神来:正常人会跟着做副驾驶坐?脑子不好使也没有常识吗! 顾君之声音很低,小心翼翼的摩擦着安全带:“我是不是给你丢脸了……我……我就是有点紧张……” “没事,不紧张,他们看你是因为小顾长得好看。” 曹温将车开入车流,向后一靠:“我呢?” “你也好看。” 顾君之看着自己的手:聒噪。 …… 蓝色为主色调的海鲜餐厅内,钢琴的主旋律在大厅内蔓延,潺潺的水声营造出一片海底世界的幽蓝。 郁初北在靠窗的位置坐下,接过服务员的菜单:“刚才麻烦你了,他的手伤的挺重的,不处理不行,他哥一家今天有事,家里没有人照顾,不太放心他才让我看一会,十点多就来接他了。” 曹温一点不介意:“应该的,谁家没有有事的时候。”即便如此说,曹温也很难把眼前的男人与‘需要照顾,脑子有病’联系在一起。 对面的人看起来就有种与众不同的气质,这种气质怎么看也不该延伸出脑子有病的结论。 顾君之伸头孩子气的靠向郁初北,看菜单。 “想吃什么?”郁初北见状,照顾的将菜单往他面前挪挪:“他家清蒸鲈鱼很好吃?” 顾君之摇摇头。 “油焖大虾呢?炸的金黄又脆。” 顾君之摇摇头。 “蒸皮皮虾?” 曹温看着他们,有种他瞬间隔开了初北周围联系的错觉,也或许是对方的存在感太过强烈,毕竟长的太显眼,就连服务员都多看了他两眼。 郁初北让他看着菜单,转向曹温:“这一片有你们公司的房源?哪里的房子。” “学区房。”曹温尽量忽视顾君之:“其实现在学区房的概念有些模糊了,但客户家孩子马上一年级,等不及新政策。”曹温又忍不住看向郁初北身侧。 顾君之安静如初。 郁初北也不自觉的看过去,声音温和:“看好了吗?” 顾君之修长好看的手指从每样菜品上滑过,又对每样菜品都不太满意。 郁初北看向曹温:“来三份蟹黄炒饭怎么样?” 曹温回神:“是不是太少了。”现在他有些记不起来为什么是那两个人坐到一起了:“再来三个海洋馆,我记得你喜欢吃蟹腿。” “谢谢。”这样下来都不太贵,郁初北看向顾君之:“蟹黄饭?” 顾君之想了想,瞬间翻过前面的部分,认真的指着最后面的甜品给郁初北看。 郁初北无奈:“两个都要?” 顾君之点点头。 “再来一份慕斯和西柚饮。”然后问曹温:“你呢,喝什么?” “橙汁,你呢。” “一样。” 曹温闻言又下意识的看向顾君之,总觉的他…… 顾君之仿佛没有听见,依旧安静的在一旁坐着。 曹温觉得自己神经病了,自己吓自己很好玩吗!刚才果然是自己想多了。 ------题外话------ 继续求q书城的收藏和推荐票,pk期间,明日免费推荐票满2600,三更。 q书城留言的朋友,有需要回复的标注一下(这个好像给活跃点是吧)明日换后台回复#^.^# 潇湘的亲,不是评价票,见大家在买评价票,不用不用。 056上车吗(一更) 餐点上的很快。 顾君之吃的很慢,动作斯优雅,安安静静的用筷子刀叉帮郁初北剥了一只虾。 曹温大开眼界,剥个虾剥的如此贵气的还有谁! 但现在不是看这些的时候,曹温掩饰性的撬开螃蟹腿,含蓄的开口:“他好像很喜欢你。”还给剥虾,哼。 郁初北提醒让他自己吃,接过了曹温递来的螃蟹腿:“我们是一个部门的,平时在一起的时间比较长,可能是熟悉了的原因,谢谢。” 客气什么,曹温志得意满,长的好看剥的虾就有人吃吗,切,面上依旧客套:“他平日也不爱说话。” “嗯,不过你别看他不爱说话,人挺好的,心地善良,还有人暗恋呢。” 顾君之一点点的用刀切着退回来的虾肉,薄薄的一小片,一片片,均匀、平整。 曹温没注意,好奇,谁那么一往无前,敢跟缺陷如此明显的人谈恋爱:“谁?” 郁初北看他一眼,笑笑,小瞧小顾了吧:“我们科室的小美女。”你是不要指望了。 曹温看了顾君之一眼,实事求是:“他长的很好。” “是吧,我们科室上到五十岁阿姨下到实习生,都很喜欢他,头发有点散了,我去下洗手间。” 曹温闻言,忍不住又看向顾君之,总觉他会…… 顾君之却非常安静,吃饭的动作没有丝毫转变。 想多了,想多了。 郁初北离开。 顾君之慢慢的放下了筷子,像突然按下定格键的机器人,动也不动。 曹温勺子停在嘴里愣愣的看着他,眼的惊恐慢慢凝聚,仿佛能看到随着他的动作停止的还有脸上的表情,身上的温度,一个活生生的人,在他面前不足一分钟,变成了一具活死尸,眼球无神的看着虚无。 曹温险些没有卡死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周围的空气随着他的‘死亡’瞬间阴冷下来。 曹温腿忍不住打颤,想跑的力气都没有,嘴角颤颤巍巍的:“小……小顾……”发……发病了吗……一个活人,在他面前变成了干尸,气场便是它王位上的法杖。 郁初北走过来:“抱歉,头绳找不到了,耽误了点时间,曹温你怎么了?脸色那么白?” 曹温立即看向顾君之。 刚刚一动不动的雕塑,此刻正好奇的看着西柚的杯子,对着郁初北笑。 郁初北:“好喝吧。” 顾君之点点头。 曹温整个人都愣愣的,接下来的时间不管吃什么都如同嚼蜡,太诡异了! 这个人绝对有问题!不往那方面想还行,一想,他便发现他除了跟郁初北跟谁都不说话,他还非常依赖郁初北,甚至不喜欢别人接近他。 别问他怎么感触出来的,从一开始他就觉得这个人排斥他,这种排斥还带着十足十的恶意。 这种人又是精神不太好依赖性强的,往往不是变态就在变态的路上,被这种人缠上不会有好下场! 曹温手指发颤的喝口橙汁,掩饰心里的想法,尽量表现的自然的吃饭,警告自己不能再给郁初北夹菜,更不能刺激他,谁知道他哪一刻神经绷不住了,会不会跳起来把餐刀扎他身上,到时候他出事都是白搭。 曹温现在觉得顾君之这个人都令人发寒。 * 曹温趁顾君之已经上了车,急忙拉着郁初北向后:“帮我看看后备箱是不是坏了。” 后备箱怎么会坏:“怎么了?”郁初北压低声音看着鬼鬼祟祟的他。 “他是不是有病?”曹温声音更低。 郁初北点点头:“挺厉害的。”还要吃药 “你以后少跟他在一起!他看起来不止有病那么简单!”说着忍不住向前看看,怕被发现。想到刚才他就像个毫无生命的个体,下一刻又像充满电了一样瞬间变脸,有病的人也做不到这么恐怖吧。 郁初北看着他的神色,有些不解,他的样子听起来一点不像吃醋,好像看到什么毒蛇猛兽一般:“还好吧,除了工作平时不怎么接触。” “最好就不要接触!” “郁姐——”和煦如光的声音,带着少年人特有嫩软和清澈。 曹温吓了一跳,急忙去看后备箱,声音还有点颤:“好……好了……” 郁初北见状非常不解的看了曹温一眼,又看看顾君之。 顾君之站在夜幕下的光影,如一幅画缓缓流淌、宁静悠远,通透又干净,眼睛微微一眨,软萌无害。 可曹温更不像会无缘无故说刚才话的人,他第一次接触顾君之,就算是不太乐意,这种不乐意也是循序渐进的。 “姐,上车吗?” ------题外话------ 谢谢大家的热情,不管推荐票多少,今日三更。 所以有推荐票的亲,还等什么,不要犹豫,赞美三更吧。 057簪子(二更) “来了。” 曹温见人走了,吓的捂着胸口,平复心里的紧张,那个人自始至终都没有看他一眼,将周围所有人都当空气一样,心里又毛毛的! …… 曹温半夜猛然被惊醒,黑暗,一个冰冷冷的人身陡然向他扭转了三百十度,吓的他冷汗直冒。 曹温汗流浃背的打开灯,喝口父母帮他放在床头的水,越想越不对劲,觉得还是要给郁初北打电话吗。 * “睡了吗?” 凌晨两点,您说呢,郁初北却不介意,玩笑道:“刚被吵醒,怎么了?” 曹温松口气,完全没听出她语气里的调侃,担心道:“他送回去了?” “嗯,他哥来接他。”郁初北打开床头灯,坐起来。 曹温彻底放心,没事就好,但一次没事,以后呢,何况曹温觉得对方都盯上她了,恩将仇报的例子还少吗:“初北,我没有别的意思,你那个同事的弟弟真的很有问题,你要是能不接触还是不要接触了,不是好人。” 郁初北没说话,因为曹温攻击的范围有点广,不好开口。 “你不相信我?”曹温有点急,而且让人相信他的确很难,那个人在她面前表现的简直牲畜无害。 “没有。” “不信你可以调监控,我觉得他今天一点不想出来吃饭,而且不喜欢吃他点的那两样甜品,你都不知道,你去洗手间的时候,他瞬间放下筷子,什么都不吃了,就像死机了一样!真的是直愣愣的死机,你见过人死机吗?可等你回来,他瞬间正常,还表现的非常喜欢那两样甜品,你不觉得有问题吗?” 郁初北蹙眉,曹温半夜打电话说这些,就是真觉得顾君之有问题。 郁初北神色郑重了几分,想起他刚进公司的事情,犹豫的解释:“他有病……病的其实挺重的,行为上是有些异常,他第一天上班还发生过休克的事,你不用太紧张。” “不是,初北,毛骨悚然的感觉,就算是病人也不会两级分化那么严重,他这样的状况更像看什么变态杀人狂一样!抱歉,我形容的不太好,反正,我觉得这个人不止有病那么简单,而且他这种性格的人有很严重的性格缺陷也很正常啊,我是怕你有危险。” 郁初北神色僵硬,‘变态’这个问题可就严重多了。 郁初北也不是不惜命的,她以后怎么跟顾君之相处:“是不是你看错了?” 曹温很急:“没有,绝对没有!而且他阴森森的看我了!”现在联想一下绝对不是错觉。 “……。” “初北,你在听吗——” “嗯,我知道,我会注意安全。” 曹温听出她话语里的重视,放心了几分:“所以,能不接触就不要接触了,你不能看他傻乎乎就觉得他没有危险性,内向的人,往往崩溃的时候攻击性更强。” “好,我知道了。” …… 金盛集团十七楼的设计部内。 郁初北拿着手里的簪子,反复看着,她没系统的想过顾君之的问题。 他身体不好、内向、但工作认真,性格也好,除了接触人群时有些羞涩,她自认还是比较了解他的。 但昨天曹温一说,她也没有完全不信,因为曹温没必要在这件事情上说谎。 058守不住(三更) 郁初北以前不觉得这这枚簪子有什么,就是好看,好看就戴着。 可一样东西不会无缘无故的让人喜欢,定然有它的出彩之处。 她会喜欢路边十块钱一套的首饰吗?或许会。有些做工巧的肯定也喜欢,可绝对做不到心里这样喜欢。 她手里这枚簪子上的小葫芦通体雪白、光润柔和,无论是托在手心里还是置于簪子上,都无法夺了葫芦本身的光彩,反而显得更加小巧精致。 让她这种自认眼光已经不俗气的人,一眼便被攻略,甚至值得她穿一身最好的衣服配它,也值得她花大价钱为它配一身旗袍。 这种喜欢就难得了? 郁初北突然连人带着椅子后退,手里握着簪子,小葫芦一下一下的敲在她下巴上,若有所思的看着顾君之的背影。 他今天穿了一件蓝色的t恤外套,男生很年轻,单薄的背脊下丝毫不让人觉得瘦弱。 他可能又在玩那套不全了的拼图,安安静静很认真的样子,如果不打扰他,他能一个人摆弄一上午,然后吃饭,然后再玩拼图,最后被易朗月接走。 听话的让人省心。 可,曹温也不会无的放矢,还有她手里这枚簪子…… 顾君之清晰的察觉到背后的目光,也不动,她不说话,他就乖巧的当不知道。 郁初北突然放下簪子开口:“小顾。” 顾君之转头,像往常任何一次一样,一双狭长含水的目光,用最初的第一次眼看着这个五彩缤纷的世界。 郁初北被晃的眼晕,真好看,声音不自觉的便放低了三分:“这枚玉葫芦是真的吗?” 她又不是傻子,不怀疑和有疑问时看东西是不一样的,如果他否认,能说明的东西就太多了…… 顾君之疑惑的看她一眼,t恤的领口一半翻起,一半般竖立着,不修边幅的领口应的他喉结越发明显撩人,少年的青草香仿佛都要随着他滚动的喉结破体而出。 顾君之在她慌神,声音微微落寞,但又不是很在意物品本身的价值,好像那些东西就只是一些无关痛痒的东西:“不知道啊,我从我妈妈以前的首饰上拆下来的,她好像有好多。” 郁初北一时间有些僵住,没料到是这个答案:“你妈妈的遗物?”任何一个答案都比这个答案更有分辨性。 而且,太有纪念价值了,轻易的给了自己?! 顾君之单纯的看着他,声音干净:“我妈妈在我五岁时就过世了,很久了,而且这些东西没什么的,我姑姑还有姐姐她们都拿,你不要,也是她们要走,都一样的,姐要是喜欢就自己拿着吧。” 郁初北有点呆滞,不知道该说什么,而且他话里的信息量好大!什么叫做姑姑和姐姐们都拿!侵吞他的遗产吗!? 郁初北想起他高大上的字,再加上这些首饰,他的爷爷,顾君之出身已经隐隐有了更丰富的雏形。 仿佛可以看见,小小的少年穿着山装,穿梭在古老的宅院里,身边还有老管家再三叮嘱慢一些。 问题是,因为庇护他的人相继离世,这些东西他都没有了,甚至什么都守不住! ------题外话------ 来吧,推荐票。 059少年如画(一更) 郁初北看着此刻无忧无虑的他,又有些同情了,赶紧打住这种情绪,女人泛滥的同情心要不得。 何况顾君之过的比自己差吗,虽然跟他原本有的比也许有差距,可过的比大多数人真不差。 而且她也不能说易家人的坏话,说了难道自己养他吗,她养的就比人家姑姑好吗。 再说了,这些东西在他手里也没什么用,他脑子这样,不给姑姑家给谁,都睁只眼闭只眼算了。 就是……多多少少有些委屈小顾:“谢谢啊。” 顾君之摇摇头,笑容依旧:“没什么,我也用不着,回头我再给你做一个。” “不用,不用。”让你姑知道了,以为我诈骗怎么办:“已经够用了。”呵呵 顾君之歪着头,笑道:“姐怕我姑姑不开心?不会的,这些是我爷爷私下留给我的,没有人知道。” 少年笑的皎洁又调皮,仿佛做了一件什么了不得的事,急需大人夸赞和认可。 郁初北有些苦涩,不要受了不公正待遇还一副很知足很满意的样子好不好!让人都不好意思质问你什么了! 郁初北伸手揉揉他的头。 顾君之心里猛然一阵焦躁,指腹滑过他头皮,让他像他生生拍下去的火山口。 郁初北心里叹口气,以顾君之的敏感,他会不会也知道什么,可他什么都没说,他只是一个傻子,还要依赖姑姑家过活,依赖哥哥们帮他找工作。 郁初北再看眼手里的簪子,转手缕了两撮头发又,果断戴在了头上。 顾君之浅浅一笑,如初春的青草,朝气蓬勃,下一刻又乖顺的垂下头,安安静静,平复心神。 郁初北恍惚有些懂曹温在说什么了,他不是‘死机’,他只是习惯了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来获得更多的生存空间。 何况他还身体不好,所有的人多多少少会用异样的目光看他,他除了缩在角落里,不给别人添麻烦,还能做什么。 不喜欢出去吃饭?不喜欢那两样甜点? 也可能是根本不爱吃,为了讨好别人,只能佯装着喜欢,难道他还能在别人请他吃饭时,挑三拣四处处不满吗! 恐怕更多的是,不得不反过来,就算不喜欢,也要喜笑颜开,吃的高兴! 郁初北不想再问,笑道:“拼图都不全了,明天给你买副新的。” “真的?” 少年如画:“当然。” “谢谢姐。” 傻里傻气。 顾君之看着郁初北滑回她自己的位置,脸上的笑容顷刻间消失,转身,继续无趣的搭建手里的拼图。 他不生气,也没有不高兴,只是没人看了,还笑什么! * 易朗月敲敲她的桌子:“郁主任,来一下。” 郁初北急忙摘了耳机,跟上。 顾君之探出头看了一眼,又慢悠悠的回去。 十七楼的办公室内。 孟心悠坐在当,高挑的身形,紫色的束腰长袖裹身裙,脚上一双十厘米高的高跟靴,波浪长发散下,妆容精致干练,神色严肃,气场强大。 郁初北立即正色打招呼:“孟总。” 孟心悠招招手让她坐,工作场合,她不喜欢讲人情关系,而且更开门见山:“后勤部副经理的事情,易朗月跟我说了,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郁初北跟她相交多年,自然了解她,如果副经理就到头了,不需要任何看法,基本就是一个虚职,但如果是为转正做准备,这个位置需要她拿出自己的实力和对公司的展望。 否则就是两人关系再好,她也会斟酌处理这件事。 郁初北在这个岗位多年,跟过两届经理:“后勤部的组别繁多,人员闲散,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后勤部在我手里,我相信主动性会更强,会给公司更多保障,节省时间,即便不精简下去的人员,也能利用最大化。而且,我比任何一届经历更方便敢得罪人。” 孟心悠从眼缝里看她一眼。 郁初北如常的看着她。既然有机会为什么不争取,她并不觉得论资历和能力比让上面调下来的人差。 而且孟总更愿意用她,她甚至不用什么建树,循规蹈矩按部就班也行。 孟心悠哼一声:“那你就少看两集电视剧。” “肯定。” 孟心悠打量郁初北一眼,还是老样子,没什么特别的,可她却入了易朗月的眼。 易朗月这个人来公司时间不长,却油盐不进,人长的不错,能力不俗,她不是没想过吃窝边草,但对方一根筋到底,全部的关注点都是他表弟,对身边的一切追求、暗示无动于衷。 就因为他表弟在初北手底下所以硬性提拔?总不能是易朗月喜欢郁初北这一型? 孟心悠觉得有必要吃个饭了,如果那样,郁初北可以啊,后半辈子不用愁了,易朗月不单人长的好,背景也相当可以,集权地还有一座四合院,比那个凤凰男好多了。 郁初北被看的莫名其妙。 孟心悠收回目光:“打个报告上来,后天例行会议的时候会提起这件事。” “谢谢孟总。” 孟心悠笑笑,起身:“回头给你电话。” “是孟总。” ------题外话------ 毛毛,你的不好预感如果没有成真,要不要每天百条评论谢罪。╭╯^╰╮ 060冷漠的他(二更) * 郁初北兴奋的又连人带椅子滑到了顾君之一侧,兴致勃勃的靠在他身侧的墙上,志得意满的看着他侧脸。 这种无人能诉说的大消息,自然只能跟最‘靠谱’、‘嘴严’、‘就算最后没有成功也不会被嘲笑’的人分享。 郁初北豪爽的拍拍兄弟的肩膀,领导派十足:“小顾呦。” 顾君之微不可查的向后躲了一下,想避开她的力道,顺便转头,看向她,她笑的很开心,神采飞扬,眉目间都是吸引人的光,躲避的动作便有些滞缓。 “这件事如果成了,你记头功一件。” 顾君之尽量收敛心神,安安静静的不说话。 郁初北收回手,神色愉悦,这是她职业生涯上一次质的飞跃,工资飞涨,掌一方quán bing,怎么能不意气风发,不过对外还是要低调低调,事情没有真正定下来前不能说、不能说。 “我哥说的那件事?”顾君之盯着自己椅子的扶手,声音很轻、很慢。 “嗯,你哥跟你提过?” 顾君之扣着上面的纹路,乖巧开口:“说过一些,他说你工作认真,很有魄力,未必不可以再往前走走。” “哎呀,一般般啦,哪有易设说的那么好。” “……” 郁初北突然道:“他是不是暗恋我?!” 顾君之一脸茫然的抬头,纹路都忘了扣了,呆傻的看着她。 郁初北笑的不行:“逗你的,易朗月又不缺妈。” 顾君之嘴角抽了一下,垂下头,嗤之以鼻,他也不缺妈。 郁初北不逗他了,他哥替自己解决了这么大的问题,自己怎么也该投桃报李:“小顾啊,你喜欢乐小设计师吗?”如果喜欢,有易朗月在未必不能博一下,何况小姑娘挺喜欢他的。 顾君之依旧垂着头,不太想搭理她。 郁初北见状无趣耸耸肩,不喜欢就不喜欢吧,那样活泼可爱、灵气与精力满满的小姑娘,时间长了出轨了易朗月怎么办。 不过:“小顾,你眼光是不是太高了。”小心野心不足蛇吞象。 “……”顾君之依然垂着头,不搭理她。 “明天早上我给带早餐怎么样,想吃什么?” 不吃“……”你带的难吃。 “肯德基?” “……”顾君之。 “煎饼?” “……” “包子、豆浆?” “……” “韭菜盒子加小咸菜?” “……” “对了,我们宿舍附近有一家做早米粉的非常好吃,你……” 铃铃铃—— 郁初北看了一眼,把顾君之转过去玩拼图,滑了了回去。 顾君之强硬的将自己转过来,面无表情的盯着隔壁的隔断。 “曹温……”郁初北心情好什么都好,语气更添轻松畅意。 顾君之在原地坐着,冰冷、沉默的等着她打完电话,挂了手机,然后安静如初。 他发了好一会呆,也没有等到她滑过来的举动。拿出自己的手机,发信息。 …… 金盛集团外,橘色的暮光笼罩了大地。 人来人往的门口,形成了小规模的下班人潮。 不远处的停车场内,路夕阳穿了一件黑色风衣,他点了一支烟靠在车旁,简单的装扮依旧吸引了路过人的目光。 路夕阳不太在意这些,有的时候他也会忍不住问自己,明明知道这些目光为什么现在停驻,怎么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是郁初北知道他的事太多,两人之间一点私人空间都没有,还是真的时间长了。 路夕阳没有吸,抬头看看眼前的大楼,有些烦的捻灭了扔进车里。 路夕阳有些想笑,他怎么不好笑,家里吵成一团,他竟然还是会想到她,这个人明明是他毫不犹豫丢下的,甚至深思熟虑的想过,激情不再、爱也不在后果断放弃的女人。 可也就是放弃了才知道,某些东西已经深入习惯,没有那么容易抹去。 他不许杨璐璐提郁初北,甚至自己也不想,当他发现起床后会叫错璐璐的名字时,就知道他鲁莽了。 但那又怎么样,已经错了,所以他为什么还在这里,让郁初北看他笑话! 他的笑容肯定比任何的笑话都好看,但——她也最不想看他笑话…… 郁初北走出来,招招手。灿然一笑。 路夕阳愣了一下,抬步走去。 曹温从另一边急忙跑过去。 “等久了吧。”郁初北笑他疑神疑鬼,但很窝心。 曹温挠挠头:“没有,才一会。” 路夕阳的脚步顿住,不太相信的看着走到一起的两人,心陡然像被人捶了一拳!一股无名火气蹭然冒气,这男的是谁!? 郁初北撩下头发,轻易看到了一旁的路夕阳,惊愕不已:他怎么在这里?! 路夕阳不由分说,像曹温打去! 曹温顿时后退! 不远处金盛门口。 易朗月将越野停下,下车,恭敬的为顾先生开门。 顾君之看了左边的停车场一眼,冷漠的弯身上车,离开。 ------题外话------ 啊啊!窦子cindy19531981你想怎么看就怎么看,vip顶级沙发,再为您垫个软垫,请上座。 豆子:你这样拍马屁好吗?→_→让我来拍! 鸟:一边去!我来,咱家所有书的状元,必须上座! (q书城的免费推荐票,大家别忘了啊) 061姐,看我 郁初北惊呆了,反应过来后急忙去拉路夕阳:“路夕阳!你干什么!” 曹温一脸懵的后退,嘴角还是被扫了一下,疼痛感让他毫不犹豫的反击。 路夕阳被郁初北拉着挨了曹温一拳,眼镜的边角划伤了他的鼻骨。 路夕阳愤怒的欲反击。 郁初北死死的拉着他:“夕阳!夕阳!你冷静点!都看着呢!” 曹温脸色难看的看着两人,现在还有什么看不出来的!他和郁初北的关系绝对不简单! 路夕阳看眼周围聚集来的目光,抖抖衣服,冷静下来。 郁初北松开她,觉得丢人现眼的皱眉,走向曹温:“你没事吧。” “没事。”已经打回来了:“他是谁?”不是他要问,摆在面前他再当没看见,他当绿头乌龟算了。 郁初北低声道:“前男友。” 曹温虽然猜到了,但心里还是有些惊讶,眼前的男人一看便有身份有地位,虽然不想承认但车也比自己骚包,一对比,自己显得一般般更让人窝火。 路夕阳摘下眼镜,又带上,冷嘲热讽的开口:“男朋友?” “关你什么事!”曹温不爽他的口气! “是不关我的事,都说一山还有一山高,以为你最不济也会找个跟我旗鼓相当的,结果是我高估你了。” 曹温闻言上前就要打他! 郁初北急忙拦住他,冷漠的看向路夕阳:“夕阳,你不要太过分,我选择什么样的生活是我的自由,而且我不认为曹温比你差什么,如果你是指一纸凭,那我觉得我跟更看重恋爱的结果,还有你结婚的时候我什么都没说,我也希望你能祝福我。” 曹温闻言像看一坨屎的看向路夕阳:“他结婚了!?” 郁初北转向曹温点点头。 “结婚了他在这里装什么大尾巴狼!” 路夕阳不以为意,看着曹温:“我和初北十多年的感情,你觉得你能轻易取代我。” 妈的,这小子找死!曹温上去就要开打! 郁初北瞬间拦着他:“走吧,不是说去看电影,一会要开场了,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低声道:“公司门口,都看着呢,走吧,车上跟你解释。” 路夕阳见以往自己有点风吹草动紧张不已的郁初北,现在去关心别人,心里咽不下这口气,而且郁初北什么时候对除了自己以外的男人另眼相看过:“初北,你不问我找你做什么。” 郁初北回头,如果平时,她不介意陪他耗,但今天不行:“对不起,我想璐璐更能帮你。”说着拉着曹温就走。 “初北!” “郁初北!你敢说你对我再没有一点感情!郁初北当初是谁说要在一起的!你身边的人能代替我在你心里的位置!他哪一点比我强!” “哪一点也比你强!”郁初北不再回他,匆忙离开。 …… 电影看的比较沉默。 郁初北尽量淡化着十年前男友的过去,模棱两可的说了一些,内容比较客观、语气不冷不热,没有任何抱怨和委屈也不掺杂感情,任何多一分的叙述和感情的添加,都是对曹温的伤害。 曹温能接受她有前男友,三四个都没有问题,但一个…… 他不是小年轻,不觉得短时间内自己能取代有十年情感史的女人,只是他也有他的骄傲,对自己的婚姻还有憧憬,他想步入婚姻的另一半是彼此相爱,且是爱惨了他的。 他也有自信,让郁初北发现自己比那个外表光鲜的男人更适合过日子,可是这必须要花三四年,郁初北能时间上的消耗吗? 曹温也有些烦,他很喜欢郁初北,她的条件也很好,两人结婚,也会过的很幸福。 但郁初北不是二十多岁的小姑娘,她恐怕不能接受长时间的恋爱,不能给他太多时间去攻克、去消除心里对她十年前男友的隔阂。 …… 杨璐璐哭着甩上门!悲伤不已!她说错了吗!凭什么张口就是三十万!还让他们把车卖了!二弟孩子生病,他们帮忙应该,可也不能这么帮忙!他们给过夕阳什么! 吵架她也不带怕的!可夕阳回来后像吃了qiāng药一样! 路夕阳凭什么骂她!这件事没完! 王新梅也气的要死,路夕阳反了!反了天了!连她这个当妈的都不放在眼里!这是要亲不认了! 张香秋哭爹喊娘的在客厅里大哭!这日子没法过了!她两个孩子好好,怎么就飞来横祸必须手术了!回来求爹爹告奶奶,那个狐狸精还诅咒她儿子去死!好恶毒的心思! 这个家没法过了! …… 没有长辈参与的恋情分手,轻易的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郁初北觉得好笑,或许连分手都算不上,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信息少了,电话少了,各种意思都不需要参悟,就成了熟悉的陌生人。 郁初北撑在办公桌上,双手抵着额头,垂着头,不想说话,悲伤和无措…… “姐。”顾君之扒着隔断,睁着一双水润润的眼睛,清水水月的看着她。 郁初北嗯了一声,急忙又转过头,用纸巾擦擦眼睛,看向他,身体没动,声音还有些闷:“有事?” 顾君之看着她,瞳孔微缩了一下,又恢复如常,非常孩子气的将脑袋靠在隔断处,开心道:“我哥给了我两张威王府的餐饮劵。”说着将两张劵献宝似的拿出来。 郁初北本想说一会再说,但看着他讨人喜欢的样子,笑笑,伸手,拿了过来,身体也转了过来,看着手里的两张免费劵。 说实在的,她在海城多年,没听说过这家餐厅,免费劵上的场景画的古色古香,不过最近这两年流行这样的装修,这样的风格挺大众的。 “我们午去吃?”顾君之期待的看着她:“不远的。” 郁初北抖抖两张票,拍拍他脑袋,塞他手里:“好。”便将他推了回去。 郁初北坐在座位上,继而苦笑,情绪散了,再想酝酿就矫情了。 郁初北潇洒的揉揉脸,她的第二段感情,无声的拜拜了:“老顾!” 顾君之疑惑的反应了一会,应该是叫自己,又慢慢的探出头,不确定的开口:“姐?” “倒水去!” “好。” * 威王府。 就是一座王府。 ------题外话------ q书城pk最后一天,记得收藏、免费推荐票啊啊啊! 潇湘系统在升级吧,所以发不了评论。 与大家分享一条兔子的抗议,共赏: 小小:我老婆又软又q弹,真好吃。 顾美人:我老婆山东大馒头结实! 天南:我老婆……算了,我老婆掉海里都没事,自带游泳圈。 (切!!端木徳淑不美吗!我基本就是写一个美的一个不美的,现代竟然都赶上了不美的,也是现代男主们时运不济!哦,吼吼!) 062威王府 郁初北有些呆。 她这些年不止一次从这片保存完整的古代王孙建族群路过,也在免费开放日的时候进去参观,次次都是人潮攒动、繁闹拥挤。 如果没有解说员解说,她觉得这些院子就是一座弯弯曲曲的小路比较多的宅子。 所谓的奇山之石、它山屏障、讲究的牌匾字画,小桥假山的后院,都是人和人的嘈杂。 但今天不一样,她踏入这座不对外开放的宅院小门起,便有一股异样沉重的厚重感,让这座府邸仿佛活了一样,跨越时空,庄重肃穆。 威王府内除了带路的管家,一个人没有,前厅安静沉默,屏墙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猛虎图。绕过屏墙便是通往正厅的长廊。 往日只跟着人挤着人走过的走廊,此刻只有他们三人,也丝毫不显破旧死气,反而更像盛极一时的面貌,地上的青石砖都散发着柔和的光泽,墙面上挂着古色古香的字画。 透过走廊上的8角窗望过去,轻纱漫舞,无一不雕刻着生活的痕迹,彰显着王府的奢华和尊贵。 郁初北有点想走,确定这地方能吃饭? 保持着不要丢人的想法,郁初北不jin kàn向顾君之。 他一身休闲时装,清朗帅气,年少阳光,本该与周围的装饰格格不入,可偏偏气质清雅、身姿如玉,稳稳撑起了威王府的牌面,一瞬间让人觉得,他就该出现在这里。 郁初北不禁嘴角僵硬的回头,跟着两人穿过道道走廊,走过山峦屏障。 曲径通幽,山竹青绿,仿佛下一个路口,你会看到打扫的丫头或者这家的夫人,带着仆妇大家呵斥:来者何人!她一定跪下求饶,下个路口就跑。 可,一切都没有发生。 管家踩着水石,引着她们深入,水流湍急,清澈见底,比隔壁对外开放的部分还要注重细节。 最终三人在书房外的水亭停下。 亭内已是锦缎、玉器,茶香袅袅。 管家退下。 香炉里的气息若隐若现。 郁初北嗅不出具体的香味,云里梦里的坐下,见管家状的人走远了忍不住低声开口:“这要不少钱吧?”周围一个客人都没有,就是传说的私家菜了,没有十来万吃的起吗?! 顾君之在她身边坐下,看她一眼:浅薄。可不说话,主动给她倒杯茶。 郁初北也没管他坐的进不进,他胆小,每次都这么坐也习惯了,她真担心啊,这里不单不像餐馆,可连私房菜她觉得也不像,再私房也得有客人啊,她连个鬼影都没有看见! 郁初北看着冒着热气的茶杯,猛然仔仔细细的盯着眼前的碧玉杯,声音有些发颤:“假的吧?” “……”顾君之不想说话。 郁初北努力微笑,‘乐呵呵’的自我安慰:“肯定假的,再有钱的饭店,也不可能弄真的,打碎了,还不得倾家荡产。”呵呵。 “……” 郁初北等不到反应,嘴角瞅瞅,忍不住拿起反复观察,入手微沉,颜色更艳,衬的她手指都葱翠bái nèn不少。 郁初北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的放下:“假的!”又心虚的看向顾君之,想哭的心都有:“不会是真的吧?”这如果是真的,就是有免费劵也吃不起了!莫非这家店是靠赔偿损失生存的? 顾君之更不想说话了。 郁初北觉得问他白瞎,让他赶紧把茶壶放下:“快看看!茶水是不是另钱!” 顾君之欲饮的动作僵住。 “快点啊!你那个劵靠不靠谱,拿出来我再看看。”有没有什么小字部分写着‘耸人听闻’的话。 顾君之觉得自己再不说点什么,她就不是来散心了:“不会,我和我哥来过。” 郁初北松口气,吃过就好,吃过就保险多了!而且他还有易朗月,实在不行了,也有易朗月为她们讨回公道。 郁初北确定不是黑点后,心情大好,看周围的景色都觉得更精致三分,感慨道:“你哥真奢侈,有钱人啊。” 顾君之放到嘴边的茶,放下,不想喝了。 他本见她心情不好,请她来这里坐坐,现在觉得多此一举,她心思早不知道放到什么地方去了!接下来的安排都显得多余,他不想做了! “不过,这里真好看。”郁初北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其实我一直觉得江南的这些宅子——不单江南,很多地方的古院落,就适合这样安安静静的看,坐下来慢慢的品,待上一天才能呼吸到它的味道。可惜啊,人生没有那个高度,这次沾你光了。” 顾君之嘴角扯扯,浅浅一笑,这是他几处不怎么来的产业之一。 郁初北环顾一圈,视线不自觉的落在他身上,刚要说话,突然发现他的颜值在古色古香的宅子里欣赏更添一股说不出的神韵,一时间有些恍神。 顾君之转头,见她在看自己,克制的移开目光,羞涩乖巧的垂着头。 郁初北很快移开视线,又看向左侧的廊窗,她知道这种虚实结合的廊桥最讲究廊窗的设计,也很考验当时古设计时的审美,一窗一景的美誉也传说多年。 其实是这种8角窗切割出的景还要美更考验人,一会吃完了去看看,传说是不是真的很神。 顾君之握着手里的杯子,心里陡然一冷,就看这么两秒! “水面上还有鸭子!”郁初北激动道。 顾君之声音冷淡:“天鹅。” “……”呵呵,天鹅她……也见过…… 063潺潺 上菜的过程寂静无声,散去的更悄无声息。 郁初北看着眼前的菜色,再看看顾君之,惊叹不已:“讲究啊。”无论是装盘和卖相看着便让人胃口全开。 郁初北拿出手机:“来,来,小顾,入境,留念一下。” 顾君之放下给她擦拭的筷子,往她身侧靠靠,两个人头一前一后定格在小小的镜头里。 本没什么感觉的顾君之,突然看着照片,心里有些异样。 周围清风徐徐,纱帘缓缓飘荡,不远处天鹅绽开翅膀又收,整个小院里除了自然而然的声响,不见一丝现代化气息的痕迹。 “这里的主人一定很浪漫。”郁初北嘴角微微含笑,为这份难得的浮生半日闲,为这份宁静致远的高雅,为这份安静闲适,让置身此地的人仿佛是这座宅子的主人,可任她休憩、偷懒。 “真好啊,仿佛时间都慢了。”郁初北看着不远处的碧叶连天,神情舒展。 顾君之怔怔的看着她,她的温柔和她眼底的光,这份光,如果落在他身上…… 顾君之起身。 他抱着一把古琴,缓缓走入荷花池台的平台上。 顾君之的视线顷刻间定格在他身上。 周围水流潺潺,天鹅浮水。顾君之一袭来时的休闲装,已跪坐在古琴旁,修长白皙的手指置于琴上。 郁初北恍惚觉得时光错乱吗,呆呆的看着不远处的少年,君子端方,这四个字仿佛化成实质冲击着她的心灵。 顾君之拨弄下琴弦,轻灵的乐音响起。渐渐成音、成片,犹如春日复苏,天地初绽,惊蛰入梦,转瞬便是杨柳鼓包,嫩草青青。 郁初北过了最初的惊愕,静静的看着他,任琴音拂过水面,绕过长廊,包围住她的五官。 午后,寂静的宅子里,有一少年抚琴而坐,连周围的风声、水声、鸟声都温柔了起来。 琴音缓缓流淌,仿佛为威王府注入了鲜活的灵气,俊美、苍劲、直冲云霄。 一曲终了。 少年抬起头、天真无垢的看向郁初北。 郁初北微笑,向他鼓掌。 少年方才灿然一笑,起身,儒雅的鞠躬致意。 郁初北突然有种这要是我儿子,生不白来的错觉! * 顾君之孩子气的挨着她坐,像做了好事等待表扬的宝宝,头枕在她伸手可及的位置,眼巴巴的等着再次被赞美。 郁初北看着他狭长明亮的眼睛,发丝垂下,盖住了他一半眼眸。 郁初北忽然伸出手,轻轻的撩开他额前的头发。 顾君之看着她。 郁初北没有收手,反而一下一下的帮他梳理着所有的散落的发。 顾君之身体不自觉的绵软下来,眼睑半眯,舒服的在她手心蹭蹭。 郁初北嘴角含笑。 顾君之有种自己再不是流浪狗,而是被她放在心上的家养名犬。 郁初北的手顿了一下,看着他漂亮到精致的脸颊、乖巧任她抚弄的神色,手指突然换个轨迹,轻轻滑过他白皙的脸颊…… 顾君之微微睁开一些光,更加乖巧的看着她。 郁初北心里还没升起的心虚,悄然散去,下一刻又有几分凝重,暴躁的想骂娘:她在干什么! 郁初北急忙收回手,狠狠拍拍懒洋洋的他:“吃饭!”却微微蹙眉。 她没见过男人吗!还是没见过这么好看的! 郁初北将菜放进嘴里,却也不得不承认,除了顾君之她的确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也没见过气质这样高贵的少年。 这样的男孩子,别说让她靠近,就是走进三尺范围的都少,他出身好、年纪小、修养好、善良又敏感,如果不是脑子有病,这样的少年怎么会出现在她面前,刚刚还那么乖的让她触碰。 郁初北戳着碗里的青菜,心猿意马了吗?不可否认,刚刚,她确实走神了。 不过!话说会来,为什么不可以! 男未婚女未嫁,而他除了脑子,足够优秀,何况他如果有脑子,轮得到自己! 她为什么不能主动出击。 两次失恋,成败她都没有主动权,看似婚恋自由,其实只要对方条件不错,她都是被选择的一方。 她为什么不转变角色,不去主动挑选自己喜欢的,降低一个标准、拉低几个档次,去挑自己满意的。 她缺钱吗?副经理的位置眼看在即,就算没有这个位置,与她同阶层的男人都已经成家立业,养家糊口。她为什么不能担任男人的职责,她也可以养家置业,娶一房美男娇妻不是吗? 这一个想法入脑,郁初北犹如打通了任通二脉。 目标不局限于顾君之,所有她喜欢的她满意的,不用考虑对方的收入、成就,只要她愿意。 ------题外话------ 我也过国庆。on_no 064她的心思 “姐。”顾君之放下筷子,担忧又希翼的看向她。 “嗯?”目光落在他身上,无奈的发现,即便在可选择的人,他依旧是最好看的。 顾君之笑笑:“姐开心了就好,今天见姐不高兴有些担心。”说完又傻气的笑笑:“姐尝尝这个银耳,煮的很到位的。” 郁初北心神微动,他知道,还记在了心上。 郁初北的心忍不住又偏向了他几分,更何况他还内外兼修,除了脑子不好使一点,他甚至听话、乖巧、心思单纯又与人为善。 这样交际圈不大的男子,只要不遭遇背叛,她都会是他的天吧? 郁初北赶紧把脑海的想法打住!想什么呢!要点脸吗! 与三十岁人生阅历丰富的年大叔骗十**岁的小女生有什么区别! 不过,顾君之的情况是不是可以让她的罪恶值轻一点。 郁初北又有些想入非非,毕竟眼前的男孩子太有诱惑力,他脑子不太好,以后也是砸在易家手里,自己接手过来,今后也有人照顾他了,他还能成家立业,易家应该能理解吧? 能吧? 郁初北不太确定,可她越想越不觉得自己不能托付终身,她哪里不好?是不能照顾顾君之还是情感不定型,亦或者没有分辨能力?她都没问题吧? 所以自己为什么不自信,年龄大在其他人眼里不是优势,可在顾君之这里是啊,他要是娶一个十**岁的,两个人谁照顾谁? 更何况自己脑子正常,交际圈正常,怎么算易家都不该反对啊! 顾君之笑眯眯的,撒娇又不好意思的开口:“我好久不弹琴了,弹的不好……我还能弹的更好的……” “不啊,非常好。”郁初北不等他追问,好气又好笑的直接加了一句:“真的,不是安慰你,我还是第一次看演出,而且还是这么好看的人演出。”郁初北你要点脸吧!! 顾君之羞涩的耳朵微红:“不……不够好……下次……我能弹的更好,我……还会钢琴……” 郁初北声音温柔无比:“好,下次听我们小顾演奏钢琴。” 顾君之闻言整个人眉目都舒展了,开心的点点头。 真好看啊,但也太干净了,下手,总觉的有些于心不忍!郁初北要点脸! 可既然是自主选择,为什么不选自己最喜欢的,郁初北瞬间把脸扔了:“小顾。” “嗯。” “你有喜欢的人吗?” 顾君之闻言看向她。 郁初北没有任何异样的回视。 顾君之没有从她的神态看出有些不同,但她问这个问题本身就很有问题,她以前最多说‘某某好看吗?’‘某某不错’‘某某喜欢你’就是向他推销的意思,如今没有目标的问…… “我最喜欢郁姐了。” 郁初北嘴里的汤险些没喷出来:“不是这种喜欢,男女之情的喜欢。” 一样,顾君之睁着眼不说话。 郁初北有些满意,就是没有,那就可以试试了,毕竟,眼前的人错过了挺可惜的了,好看的的和天仙一样的男朋友,她一定会好好呵护的。 不过,转换社会地位,也是真累人,房子、车子、产业。 怕什么!郁初北吃口‘龙肝凤髓’,顿时豪情万丈,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转眼,温柔的开口:“君之,喝汤。” 顾君之心神冷淡的看着眼前的汤,嘴角浮出一抹冷笑。 …… 郁初北将椅子滑过去,落肩的长发,紫粉色的拼接小褂,耳朵上戴了一枚耳钉,妆容精心打理过,整个人更显精神温婉,朝气蓬勃:“早上好。”新的拼图放下,友善的拍拍他的肩:“好好玩,午请你吃饭。”又滑回来看这个月的出入库纪录,要养一个小家伙自然要更努力的工作。 顾君之怔怔的,她喷香水了,不多,香气很淡,不细闻几乎感觉不到,顾君之目光僵硬的看眼桌子上的东西,身体有些燥热,她喷香水了…… 顾君之无意识的抱着拼图傻愣愣的探出去:“谢谢……” ok.,小意思,去玩吧。 顾君之抱着转回去…… 下一刻,顾君之慌乱的找着自己的药,一把吞进去,抱着拼图一动不动。 …… “对不起,上次的事是我太冲动了。”路夕阳关上茶水间的门,神色却没什么认错的态度,他承认那天的事确实是他欠缺考虑,但他没有想到她会那么快找男朋友,他们才分手多长时间! 所以,打就打了,他不后悔:“如果给你造成了影响,我愿意道歉。” 郁初北停下来,将还没有来得及穿上的外套和背上的包交给顾君之,神色冷淡,钱已经不过他的手,没必要那么客气:“没事,都过去了,我有点忙,如果没事我先挂了。” “初北!”路夕阳有些急,门外面男人什么样子她知道吗!就随便交男朋友!被人忘了还帮对方数钱! “还有事?” 顾君之帮郁初北拎着包,随着她一起靠在走廊的墙上,他们要下去吃饭。 路夕阳不知道该怎么说,他知道自己的想法混账,也有点大男子主义,可他和初北十多年的感情,她什么性格他很清楚,他也是为对方好,轻易谈恋爱被人骗了怎么办:“有时间的话我们一起吃饭,有点事跟你商量。” “不太方便。”郁初北声音冷淡:“璐璐也会不高兴。” “初北,我们之间能不谈她吗。” 顾君之将她胳膊摆正,背包的长肩带挂上去。看看,觉得不满意,又取下来换个方向挂上去。 郁初北冲他笑笑。 顾君之也笑。 “你觉得能不谈吗?你可能不知道,璐璐昨晚给我打电话,骂的很难听,我本来不想跟你说,也觉得没有必要,她小,我也可以当做她不成熟,我也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矛盾误会,但都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从你跟她结婚以来,我能不计较的都不计较了,可你却……路夕阳我现在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郁初北揉揉顾君之的脑袋,现在不穿。 顾君之帮她把领子弄好,刚才挂包的时候弄乱了,顾君之的手放在她衣领上,指腹不小心滑过她的脖颈。 ------题外话------ 十月一不准我出去玩的!大家是怕我丢了,还是字丢了!╭╯^╰╮ 065涌动 顾君之愣了一下,手上动作微微有些僵直,指腹仿佛被火烧一般灼热,烫的他心火上涌。 郁初北瞥他一眼,侧了一下头避开,恼羞成怒:“这跟我不答应吃饭当然有关系!” 郁初北没有避开。 顾君之手依旧在她领子上,僵直着,指腹传来的触感让他的举动有些滞涩,目光不由自主的去看她雪白的颈项。 她肌肤很白、很瘦,血管清晰可见,因为生气,筋骨分明。 顾君之还有些恍惚,眼前只有她不断跳动的脉搏,他刚才摸过,很软,顾君之被晃的精神涣散,口干舌燥。 顾君之不自觉的俯下头,薄凉的唇瓣微微张开,露出白净的虎牙欲咬开她的脖颈,让不断涌动的献血疯狂的冲入他的口腔缓解他的饥渴! “我在做什么我心里清楚!”郁初北毫无留情的挥开他的头,呼吸喷她脸上了!转而又赶紧揉揉:不是对你,乖! 顾君之猛然清醒,浑身战栗,缓缓的闭上嘴,薄凉的唇瓣闭合,手指无意识的为她整理着领子,目光却贪婪的舍不得离开她的脖颈。 跳动的脉动、火热的生命力、她的、心、全部;她的、人、全部都在这小小的一方天地里,只要他戳破、咬住……她就是他的,合二为一…… 顾君之突然伸出手狠狠摸了一把奋力跳动的血脉!瞬间松开!靠在一旁的墙上喘气! 郁初北毫无留情的踢他一脚:她不知道疼的!没分寸,领子随便动动,冲手机另一端的人冷漠道:“你们家的事我早已经不再参与!这件事也与我无关!也请她不要臆想我是她生活不如意的罪魁祸首!” 顾君之掏出一粒药,吞下去,平复激烈跳动的心跳,眼睛却翻着血色的光,软的,顾君之意念疯狂的咆哮,从指腹到心口、从血腥到花开、从地狱到凡尘,快速飞跃,时光交错。 顾君之软下身体,不知道是药效起了动作,还是心情平复了一些,绵软的身体脱力的往郁初北身上靠去。 “小风小雨不舒服又不是我造成的!我还能算计小风小雨的病情!我就是再不希望她好过,也会给你留面子!麻烦你不用事事为她出头!” 路夕阳有些急:“我不是为她出头,我就是问问怎就是出头了,我还不能问——” 郁初北撑住顾君之:“你跟我说这些,不就是连你也觉得我跟你的家事有关系?婶是问过我你的信贷!我难道说你生活艰辛都要揭不开锅了!婶怎么想你!”郁初北的手抵着顾君之的肩膀! 路夕阳揉揉眉心,有些累:“我没有,我……小风小雨的事自然跟你没有关系,只是我们两个吃个饭,怎么就兴师问罪了,何况我说什么了吗?” 郁初北提醒他:“上次首饰和提包的事。”手腕疼,这小子真使劲靠啊! 顾君之靠着她,整个人都不想动了,就想一直靠着,靠着,燥热也散了不少, 路夕阳失笑:“还在生气?”那次他就问了一句,遇到璐璐的事她还是那么敏感。 路夕阳不知道为什么有点高兴。 郁初北要撑不住了,这小子这么沉当她是大力士吗:“起来。” 路夕阳:“什么?!” “没事。”声音冷淡。 路夕阳也不生气,声音反而柔和了几分:“璐璐经常给你打电话?” 顾君之上瘾了是不是!郁初北不管路夕阳有没有说话,双手娶推顾君之。 顾君之笑眯眯一动不动,像个懒洋洋的大型犬类,硬蹭在主人身上晒太阳。 不远处,易朗月跟着周经理刚从设计部出来,看到不远处拉锯的两个人,瞬间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周副总也看着远处的人,然后看看易朗月! 郁初北用力将他推开。 顾君之不急不缓‘死皮赖脸’的靠过来。 郁初北笑着踢他,顺便奋力往一旁挤,挤不动了再用手推! 顾君之就是不动,自我放逐的往郁初北身上赖。 郁初北突然站直,躲开。 顾君之踉跄一下险些没有靠倒,站在原地,生闷气! 郁初北看着他可爱到爆的样子,急忙站过去,笑眯眯的指指自己的肩膀:随便靠。 顾君之得意的看她一眼,满意的靠上去。 郁初北靠在墙上,甩甩手平复呼吸,要笑不笑的看着他:“好重。” 顾君之乖巧的不说话,靠着她,心情平和。 易朗月想死的心都有了!他直觉有种不妙的感觉,这种感觉可能把他劈死!顾先生和郁主任!?顾先生才多大,郁主任十五岁结婚都能当他妈了!?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顾先生刚才在做什么?!普通玩闹?那是普通玩闹? 易朗月觉得自己完了!头都要炸了!顾先生该不会真的……“你,你先去吃饭,我有点事。” 周经理不敢说不,易朗月的表弟,他能转职过来的原因?“好。” 不过,那两个人在谈恋爱?郁初北比人孩子大十岁有了吧?这不是祸害顾君之吗?还是觉得顾君之人傻,不懂这些!现在好了,人家哥知道了,周副理摇摇头。 “喂!喂!喂——” “姐,我饿了。” 路夕阳瞬间站定,骤然道:“初四来了?他不是快高考了?!郁初北!谁在你身边!郁初北!” 郁初北直接挂了电话,接过外套,拿了包,招呼他下去吃饭。 …… 066朝不保夕 “真的很好吃的,他们家的章鱼烧味道做的特别地道,你不买一份可惜了。”郁初北转身,长长的竹竿上挂着一枚圆滚滚的章鱼烧:“尝尝。” 顾君之愣了一下,他不吃,却下意识的张嘴,下一刻顿时眼冒水,想吐又不敢,只能硬往肚子里咽,好呛! 郁初北笑的不行,加了一点芥末:“好吃吗?”非常不错的。 顾君之睁着一双狭长的水雾眼眸,嘴巴费力的捣鼓着,控诉的瞪着郁初北。她故意的:“不好吃。” 小东西太可爱了:“哎呀,就是尝尝。”郁初北转过身与他并行,不并行也没用,他还是不太习惯逛街,粘她粘的紧,错开一步都要紧张的追过来:“别听你表哥的,要说好吃,还是咱们公司后面的一条街,你天天吃他给你配的营养餐不腻啊,何况他今天还让你吃水煮白菜。” “不是水煮白菜。”顾君之咽的艰难,眼睛里还有水汽。 “好,好,国宴餐是不是,出都出来了,说吧想吃什么,随便挑我请客。” “不吃,我要回去喝水。”好辣。 郁初北看着他,真的假的,也太娇贵了,就沾了一点点芥末,但看着他水蒙蒙的眼睛可怜兮兮的鼻子,要哭不哭的又可爱的不得了的样子,将手里剩下的章鱼烧递给他,妥协道:“等着,我去给你买果汁,放心,鲜榨的。” 顾君之抬步要跟。 郁初北让他站好:“人多。”何况就两步路,她一步都没有少说:“抬手就能够到我。”郁初北笑笑转身。 但人真的很多,郁初北选了两杯果汁,付账的功夫就被挤入了包围圈里。 顾君之拿着手里的东西,脸上的神色一点点灭迹,周围的繁杂瞬间离他而去,整儿个人犹如沉淀冰冷的水里包裹着彻骨的寒意,眼眸蒙霜,死寂一片。 不小心看到他的人,还来不及欣赏他的容貌,便吓的精神一颤,急忙往男朋友身后躲去,好可怕! 他是不是有病? 他是人吗? 郁初北习惯的挤出来,水里托着两杯果汁:“要哪一个?” 顾君之光芒万丈的看着她,下意识的先向她靠去。 “怎么了?” 顾君之毫不犹豫:“怕……” 郁初北顿时心疼不已,之犹豫了片刻,便揽住他靠过来的腰,柔声道:“没事,我在呢。” …… 晚上七点,天顾集团顶层会议室内灯火通明、集体沉默,此时楼下还有车从各地赶来陆续驶入车库。 电梯亮起,整座大楼如冲天的剑鞘,亮起又暗下。 会议室内安静的落针可闻,这座新建的不足十年的摩天大楼,因为央枢纽的集体沉默显得冷清、沉重。 古老医生按下暂停键,微带老年斑的手摘下眼镜,白发苍苍:“顾先生从来没有谈过恋爱。” 夏侯执屹沉默的坐在间,西装革履,气质锐利,一别在别墅区时的温尔雅,拿下天顾代理权的他比封冠更具一言鼎的威势。 叶杰泽见没人说话,带上手套帮老师把电脑收起来。 高成充带着属下坐在最下手,面色冷硬又不以为然的看着所有人,顾先生谈个恋爱而已,他们聚在这里做什么?帮顾先生谈恋爱吗? 易朗月站在门口,照旧一声不吭,心里却有些忐忑,担心夏侯先生问责,他负责照看顾先生,发生这么大的事他现在才发现,怎么能不诚惶诚恐。 古老医生叹口气:“谈恋爱是情绪波动最不可控的意外。” 老管家为代表的一方有些无力。 高成充神色如常,甚至不以为意,在他看来他们聚集在一起商谈的事就多此一举,但这些人没事就喜欢研究顾先生,简直莫名其妙! 夏侯执屹见高成充神情依旧,也不说话,高成充执掌整个天顾安保集团,横跨多国生意,接的单子五花8门,陆路、水路、空路,而他也的确很厉害,在实战经验上,被称为顾先生名下第一人。 谁开会如果不叫上他,呵呵,明天就能打个居心叵测的帽子,直接被端了老巢。 这也是封冠骂他是东厂的根源! “古医生我们接下来需要做些什么?” 古医生摘下眼镜,擦一擦:“顺其自然吧。” 夏侯执屹脸有些黑,他把他们整个心里部叫来就是听这个的!“古医生,恋爱的人情绪波动都比较大,您看有没有必要让安保那边派一些人跟在顾先生身边,万一顾先生情绪波动太大做出什么——或者你们找一个人教导一下顾先生怎么谈恋爱?”免得没事生个闷气,不分青红枣白把他自己弄死了? 主要还是找个人跟着顾先生,万一伤了别人,律师团打这个官司也脸面无光的很。 高成充确定这些人千里迢迢的把自己叫来就是为了这么一个可笑的结果,转身就走。 “高总!高总!”夏侯执屹看着他离开背影,再看看古医生也很无语!他都是为了谁!操心多了嫌他烦,操心少了说他无能,他这个mi shu cháng的位置引咎辞职好了! 古老医生见状,立即垂头擦眼睛,其实五年前顾先生已经很少再接触他们。 “古老,你好歹打个报告给高总!就这样放着顾先生不管!” “谈个恋爱而已!” “万一出事了呢!?” 不是还没有出事,如果派个人给顾先生上恋爱课才是真出事了。 叶杰泽开口道:“夏侯mi shu cháng如果担心,可以从郁小姐下手,男女恋爱无非是小事和个人感情的无限放大,顾先生又是第一次难免更重视些,让郁小姐多包容顾先生些就好了,何况顾先生这么小,又长的好,让易朗月开口让郁小姐多宠一些、在乎一些,施施压,站在家人的一方也无可厚非不是吗。” “如果她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欺负顾先生呢。” 那倒霉的就不一定是谁了! 呸!郁小姐更不能倒霉!万一顾先生病情发错把他‘心爱的女人’弄死了…… ------题外话------ 明天晚上点左右更新哦。 067差不多行了 显然众人都惊悚的想到了这种可能。 叶杰泽看着不出声的老师,再看看统统不开口的秘书部,嘴角露出一抹苦涩,良心建议道:“我们还是要提醒郁小姐一下顾先生的病情,有异常的时候,让郁小姐快点跑。” 几个人顿时看向他。 叶杰泽无奈:“我担心的不是没有道理,万一顾先生神志受激把人弄死了,转眼稳定了又找她,结果发现人死了,你们以为我们会有好下场!?” 在场的众人瞬间不想活了。 这tm是夏侯执屹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他们招谁惹谁了!小小年纪谈什么恋爱! 可最后一句话没人敢去和顾先生说! 所以,叶医生叹口气:“还是要告诉郁小姐一声,发现顾先生有什么问题时,千万不要试图用爱感化他,赶紧跑。” “这不是摆明告诉郁小姐顾先生精神不正常!一个正常的人会跟这样的顾先生谈恋爱,吓跑了你去追回来!” 众人闻言,又集体沉寂下来。 一个声音弱弱的响起:“可……不告诉郁小姐,死了更麻烦吧,不死,残了也麻烦啊……” 老管家有点不确定:“也不一定,顾振书残了,顾先生也没怎么样吧……” 这能一样吗!可有什么不一样!顾先生更不是东西,弑父未遂吗! 会议室里又开始沉默。 顾振书以前多疼小顾先生,父慈子孝不过如此了。 但现在顾振书见了顾先生像见了鬼一样!父子二人勉强坐在一起吃个饭,顾振书能吓的半死,恨不得请一个师保护他。 叶杰泽见大家又开始沉默,叹口气,再次开口:“还是告诉郁小姐一声,也不用太刻意,就像我说的就让易朗月以‘家人’的身份郑重的提一下,,郁小姐也不是小孩子,应该能衡量里面的利弊。” 夏侯执屹心想,衡量什么利弊!顾先生每天都像死了一样!看人阴森森的,他要是那个女人转身就跑!给多少钱都不干!跟这么一个大杀器朝夕相处!没死也得先精神崩溃了! 老管家心里有些不高兴,说来说去,都觉得郁小姐会跑,他们顾先生除了精神不好哪一点配不上对方,那个女人有三十多了吧,跟他们小顾先生站在一起都差辈了,为什么还觉得是那个女人受了委屈!怎么看都是小顾先生吃亏,顾先生就是年轻,谁都没想到他会想谈恋爱,要不然能轮得到她! 夏侯执屹看着老管家不平的神色,嘴角抽抽,还想怎么样!自家地里的白菜长什么样子自己不清楚吗! 除了外表光鲜亮丽,简直一无是处啊!有毒、冷血、阴狠、想拔了又不敢、想靠近也没胆量,这时候来个猪,吃了,怎么看,他们都该感恩戴德、感激涕零,甚至同情对方才对。 哼,他就是想想。 夏侯执屹揉揉眉心,确实有点同qing shi pin里的女人,想想跟顾先生朝夕相处,不知道他哪天就犯病了,随时都冒着生命危险伺候他,朝不保夕还犹不自知。也许只是情侣见一个小玩笑,顾先生当了真,那可就是血淋淋的现实了! 夏侯执屹收住,不能想,不能想…… …… 郁初北洗澡出来,穿着睡衣,毛巾搭在脖子上,拿起手机,笑了笑,靠在梳妆台前给顾君之发信息:“在干嘛?”发完,扔下,去小削苹果。 …… 顾家别墅二楼主卧的阳台上。 沉寂的顾君之僵硬的动了动,从黑暗伸出白皙的手指,拿起一旁的手机,孩子气的歪着头屏幕亮起,照在他苍白的脸上,泛着橘白色的诡异的光。 顾君之双目无神的看了手机上的信息很久,脑海深处的意识好像还没有复苏,等待了很长时间,才确定了是谁操控这具木偶般的外壳,伸出手指,按下两字。 ——发呆—— 顾君之妖艳白皙的面庞慢慢的枕在手机上,手指轻轻的抚摸着手机的边缘…… …… 郁初北起身,咬了一口苹果,一只手用肩上的毛巾擦着头发,靠在梳妆台前,拿起手机,看到这两个字,噗嗤笑了,脑海里自动浮现出他平时在公司,一个人坐在座位上呆呆傻傻的样子。 ——挺享受啊,吃饭了吗?——发送,郁初北把手机放下,转过头照着镜子拨弄头发,一边咬苹果,一边想要不要夹个小卷? …… 顾君之快速拿起手机,看着上面的字,表情天真的开始回想晚上的食谱,手机的光照在他脸上回复了一些少年的神采。 ——好多,但今晚的红烧排骨做的最酥嫩,灌汤包也很好吃—— …… 叮咚—— 郁初北乳液放下,随便看了一眼,翘着沾了液体的手指快速打字。 ——灌汤包?哪一家的,能被你说好吃,肯定不错,回头一起去吃——发送,急忙扔一边,敷水。 …… 068家族 顾君之沉寂的脸上缓缓浮出一抹笑容,黑暗里依旧没有亮起灯光,他慢慢的起身,转而将自己缩卷在桌前,拿过手机,捧着手里,无比庄重的敲下一个字。 ——好——发送出去,怔怔抱着双膝,坐在地上,痴痴的等着。 楼下,老管家开车回来,立即有人上前泊车。 忙碌的佣人见状,鞠躬垂头默默离开,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老人家整整衣襟,抬头,看着包裹在整个黑幕的二楼,心感慨万千,小顾先生也有喜欢的人了,时间过的好快…… …… 郁初北敷了乳液,擦一层精华,手机亮起又暗下,最后涂一层晚霜,将手上剩余的残留一点点的拍进胳膊上,顺便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笑笑,放下,去休息。 …… 顾君之眼里的光彩一点点的暗淡,犹如刚刚充点没多久的娃娃,在等待,又一点点的暗淡下去,再无一点声息。 …… “早上好。。” “郁姐早。” “早。” 郁初北将包挂好,外套脱下,转身看到座位上的食品盒嘴角漏出一抹浅笑,这孩子。拿起来看了一眼,果然是灌汤包。咦?旁边的袋子里是什么? 郁初北拿过来看一眼,有些皱眉,里面是前不久顾君之穿过的同款衣服,他为数不多的颜色鲜艳朝气蓬勃的那款,可她没让他买啊。 郁初北回头刚要去问 顾君之像迷路的孩子终于见到了亲人,眼含着光走过来,直接坐在她脚边的地上,抱着膝盖,茫然的守着自己发呆。 郁初北见状心里的事放在一边,声音轻缓:“怎么了?” “……” 郁初北刚要蹲下来:“跟你表哥吵架了?” 顾君之将椅子转过来,给她坐:“……” “受委屈了……”郁初北见他坚持没有拒绝:“怎么了?” 顾君之将头靠在她腿上。 郁初北心里一颤,下意识的要看有没有人看见,让人知道了不好,随即又鄙视自己做贼心虚。 她自己产生了某些心思,便唯恐别人看出来后说她‘老牛吃嫩草’或者干脆觉得她‘诱拐小男生’。 “今天是爷爷的忌日……”顾君之声音颤抖,缩卷在她腿边,枕着她的腿,寻求最后一点慰籍一般。 郁初北心里的小心思烟消云散,看着他伤心的样子忍不住心疼,犹豫了很久,还是伸出手摸摸他的头,没有说话。 过了好久,周围从喧闹变了每天有规律的工作声。 顾君之缓缓开口:“我爷爷对我一点也不好……” 郁初北看他一眼,没接话。 “我需要他,他却丢下了我……” 郁初北叹口气,他在伤心爷爷的离世。 …… 同一时间,天世集团整个高层,在全省最豪华的墓园区举行怀念仪式。 天顾集团以夏侯执屹、老管家、古老医生等人为团体在纪念区为老先生献上花束。 苍老的古医生看着雇主的照片,心里无力又哀伤,当年老先生一意孤行把小顾先生送走,心里何尝不伤心,不牵挂。 但有什么办法,可顾老先生还是死在了第三次去看孙子的那年。 那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没人愿意去深究。 夏侯执屹后退一步,鞠躬:“老爷子,顾先生有喜欢的姑娘了,我们回头带她来看您,您在天有灵保佑顾先生一切顺顺利利。” …… 天世集团的高层从墓园区出来,遇到天顾集团的人。 顾振书愣了一下。 夏侯执屹没有任何停顿,颔首,彼此离开。 站在顾振书身侧的华衣女人,冷哼一声,她身世显赫的,当初以嫁给二婚的顾振书摆明了是要两家资源共享,天世集团这么多年也是她和顾振书才维持,她对天世的贡献有目共睹,凭什转手就要送给顾君之!顾老爷子昏了头,临死才会留下那样的遗嘱! 郭昭耀戴上墨镜:“走!”带着儿子和自己的亲信直接想纪念区走去! 众人不明所以,急忙跟上。 夏侯执屹脚步从容,对天世集团没什么想法,老爷子的遗嘱表示,顾先生年满十8周岁,天世集团将有顾先生继承。 但顾先生似乎看不上天世,这么多年都没有企图收回,再说,他们天顾集团未必看得上天顾,多伸几根指头就能改姓的公司而已。 何况,到底一脉同源,顾先生不对他们出手,他们也就当对方是空气,不足挂齿。 …… “我真的没有办法了,您就帮帮我吧。” 路夕阳打开门,听到声音,转身就想走,在公司忙了一天,回了家更烦! 张香秋早没了往日的淡定,前两天故意乱翻的衣服已经摆放整齐,如今她是真没办法了,才会这样求大哥和杨璐璐:“看在两个孩子份上!你就帮帮忙我们,以前都是我不好,我不懂事!我道歉,可如今我真没办法了!嫂子!嫂子,你和大哥就帮我这一次吧!”张香秋哭的悲痛欲绝,她但凡有一点办法也不会如此。 路夕日坐在一旁狠狠抽烟,他也没想到两个孩子突然会病的这样重。 杨璐璐不信!分明是这些人居心叵测,绞尽脑汁想从家里拿钱!如今见说服自己没用就开始卖惨!当她傻吗!两个人孩子明明说没事,转眼就病重了!他们就是计划好的是故意的! 069顾家老宅 王新梅皱纹加深了许多,整个人疲惫的瘫坐在一旁掉眼泪。 那可是她的两个大孙子,从小带到大,说是她的心头肉也不为过!她怎么忍心看着孩子出事,这次是她为老不尊强迫儿子,可那是两条人命!她也没办法了呀! 张香秋看到路夕阳回来,急忙跑过去,眼睛红肿不堪:“大哥!大哥!我们求你了,钱我们一定会还的!你帮帮小风吧……”原来十分的虚情假意,现在早成了哀求痛苦。 一旁的路夕日也迫切的看向大哥,他是真没有办法了! 王新梅听到动静,仿佛活了一般急切的看向大儿子,跟着保证:“你和璐璐放心!钱我们一定会还的!” “妈——”路夕阳头疼无比! 杨璐璐冷笑!还什么还!他们把钱要走了绝对不会还!以张香秋的性格,她根本不会承认借贷! 别说这件事可能就是他们联手做的手脚!就算不是,事后,张香秋也不会念他们的好! 而且她去医院里看过!两个孩子跟以前在家里时一样生龙活虎!哪里有一点生病的样子!着根本就是她们做的手脚! 她们这些人见对自己来硬的不行!就开始改方式方法!非要从路夕阳这里跟自己拿一样的钱才罢休,实在太过分了! 张香秋看着路夕阳,她是真没办法了啊:“大哥,求你了,大哥——”说着就要给张香秋跪下! 路夕阳急忙拦住,这么多年,一直是二弟和张香秋在父母身边,他怎么能受这一跪:“我——” 杨璐璐声音尖锐的陡然打断他:“夕阳!你说话之前想好了!我们所剩无几!还有很多贷款要还!万一我怀孕了还要要孩子!难道你不要你自己的亲生骨肉了吗!” 王新梅、张香秋、路夕阳都看向她! “嫂子,求你了,我是真没办法了,你每个月也有三四……” 王新梅声音很轻:“……你怀孕了?” 杨璐璐仰着头冷哼一声,她还年轻,现在没有以后也会有:“我说的是也许,夕阳,我不是吓唬你,你能保证我现在肚子里没有孩子,就算现在没有,万一哪天意外有了呢!你拿什么养我和孩子!” 路夕阳闻言脸色顿时难看!她还敢来这套!以前她说过同样的话,那时候说的小心翼翼唯恐初北发现什么。 如今再来一次,路夕阳突然看透了很多东西,她想用孩子威胁谁!“杨璐璐!”面前的人是他弟妹和母亲! 何况两个孩子病情恶化是主治医生亲自跟他谈过的,别说他东拼西凑也许能凑出来,就是不能!他也要尽一切努力想办法!就像他当初会义不容辞的选择她和她的家庭一样!如今她竟然这样想他! 杨璐璐见他发火!愣了一下!顿时怒了!他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凶他!他竟然敢下自己的面子! 她做这个坏人都是为了谁!明明是这些人居心叵测!他还不分青红皂白:“路夕阳!你——” “杨璐璐!你别太过分!”张香秋算看出来了!这两天她好话说尽,连孩子的诊断证明都拿回来了,她就是不相信! 如今眼看大哥肯帮忙!她还想横插一杠!什么不相信!她分明就是不想出钱一直在胡搅蛮缠:“杨璐璐!我说句难听的,给你的钱是救命钱,给我们的就不是了吗!大哥的钱你一个跟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不过靠睡一睡就能得到一切的人能用,他的亲侄子就不行了!你心别太黑!也别把自己卖的太高!” 杨璐璐脸色铁青,声音尖锐:“你说谁!谁卖!” 都这个时候了,张香秋没什么不能撕破脸的:“杨璐璐你妈花了大哥多少钱!我们家说过一句话吗!!如今轮到大哥的亲侄子就挖你心肺了!那我大哥在你心里成了什么,你的私人银行!那你提供的这具身体未必值这些钱!” 杨璐璐气的脸色通红:“终于说实话!你们就是见不得我妈用了这笔钱都过来抢!你们还要不要脸!” “我不要脸!”张香秋怒了!杨璐璐一分钱都不想出,就是这个女人从作梗,才让她儿子迟迟不能手术!她想害死自己的儿子! 张香秋声嘶力竭:“谁不要脸谁心里清楚!供养大哥的人是谁!该得到这一切的人是谁!你是什么东西!现在却出来说话!偷拿了别人了不藏着掖着还招摇过市,你这叫什么!贱人!小三!下三——” 杨璐璐抬手向她扇去! 张香秋人高马大,瞬间反击!两个人转眼扭打在一起。 王新梅顿时眼冒金星!吓的刚要起来拉架,瞬间昏了过去。 “妈——” “妈——”路夕阳、路夕日瞬间冲了过去。 张香秋坐在地上瞬间痛哭,哭自己的孩子,哭悲惨的命运。 杨璐璐也哭,哭婆婆晕倒的惊惧,哭自己的委屈…… 路夕阳抱着母亲打完120,看着晕过去的母亲,再看看两个哭着的人,突然觉得很累很累…… …… 顾家别墅外的夜色仿佛比周围都要安静一些。 整座灯火通明的别墅内,独独隐隐露出一角的二楼被黑暗笼罩的密不透风。 夏侯执屹揉揉眉心出来坐进车里,就不抽烟的他,给自己点了一根烟。 他是来送今日行程的,可来的时候二楼已经封闭,他没能见到顾先生。 夏侯执屹望向紧闭的大门,其实顾家的老宅并不是这里,这是顾先生回国后的住所,顾家的老宅,或者说顾先生的出生的地方,是一处年代印记久远的庄园,有19世纪封建大宅的所有特色,带着封建王朝的古朴也有现代海外风的壮丽,至今已经一百多年。 但顾先生很少去。 ------题外话------ 看到有亲说,没看懂天世集团和天顾集团的关系,解释一下: 天世集团,是顾家老爷子那一代的企业,(路夕阳所在的公司)顾爸爸在经营,但继承人顾君之。(在顾君之年满十8岁后就属于他了) 天顾集团,是本书最大的集团体系,也是顾君之自己创立的集团,用了‘天’字、还有他的姓氏‘顾’。是从海外搬回来的大集团。所以顾君之看不上爷爷他们的公司,一直没有想过吸纳天世。 (男子身份,必须狂拽酷霸牛上天,所以天顾最大、最广、最不容反抗<* ̄▽ ̄*/) 070置业 夏侯执屹靠在座椅上,心感慨万千,在顾家工作这么多年,看的多了,未必不能理解顾振书对儿子的冷漠,如果他是顾振书,说不定做的还没有他好。 夏侯执屹将燃烧一截的烟按进烟灰缸里,这些年,他甚至觉得顾先生对顾老先生将他送走是有怨恨的,所以从未在今天祭奠过顾老先生,甚至在顾老先生过世后立即封闭了顾家老宅,回国后也一直没有回去。 今天的日子对整个顾家来说纵然特殊,对顾先生来说什么都不是,这也是今天没有人请顾先生的原因,没有人觉得顾先生对顾老先生的死抱着几分怀念,更或者根本就没有。 “mi shu cháng。”司机转头:“管家问我们是不是还有事,车在门口停太长时间了。” 夏侯执屹关上车窗:“走吧。” …… 别墅内。 ——到家了吗?——月光透不过来的二楼内,顾君之紧紧的裹着毯子,浑身发冷的缩卷在阳台角落的栏杆内,脸色惨白却倔强的硬撑着,神色却乖顺无比的盯着手机,带着平静的迫切和不容反抗的急躁! …… 叮咚—— 郁初北提着带回来的晚饭,看着面前的宿舍区,听到声音,目光依旧看着这栋楼,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眉毛轻轻一挑。 ——到了,丝巾你姑姑喜欢吗?——发完又放下。 她拿了顾君之送的衣服,怎么能不对顾家姑姑表示一二。 除了丝巾,她还加了一些平时商家送的质量比较好的洗漱用品和清洁套装,最后几种对方肯定不会亲自用。 所以她对顾君之说的是:‘直接放厨房和洗手间,不是礼物知道吗?’只是对她侄子的‘照顾’。 郁初北没有再想顾君之的事,叹口气,慢慢的上楼,她在考虑一个大问题。 宿舍楼这边原本是一整片老小区,周围环境很好,是公司刚搬过来的时候特意修建的。 这些年来大部分卖给了个人,如今只剩下这一栋楼留给老员工住宿使用,有资格住的人已经不多,现在公司搬迁新地址,这一栋已经挂出,要对方出售了。 这对金盛的员工而言,是一个机会。 对郁初北更是一种情怀,她想买一栋,非常想,可很贵。 这一片虽然不是核心地带,但环境好,交通四通8达,周围设施配备齐全,又是难得的十一层小区,公司只是刚谈了一个意向,问的人已经很多。 而且听说公司只对内出售一部分,虽然对内意味着价格不会比市面高,可对郁初北来说也已经很高了。 郁初北叹口气,她想的事—— 叮咚—— 郁初北皱着眉,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喜欢就好——放下,继续脚下的路。 这边的小平方很多,可最好的是二层唯几的几套七8十平的两室一厅。 虽然贵,但这片小区没的说,这里距离公司新址不远,地铁直达,房屋质量她也清楚,住的时间长了,对小区内的人也十分熟悉。 错过了这次,她再想买到条件这样好、性价比高的房子根本不可能,何况她若想做什么,没有一定的资本,易朗月家不见得愿意。 …… 顾君之看着字后面的笑脸,白皙的手指慢慢的放在屏幕上,幽光照的他手指泛着紫光。 顾君之突然屈起手指,面容阴翳,神色平静的抠屏幕的笑脸,要抠下来放到身边,具现化、靠近些,一直一直在他身边,摸得到,看的见,永远永远不会抛弃他。 指甲与屏幕发出刺耳的声响,他仿佛要把指头抠烂一样。 不远处,下班时郁初北给他的袋子原封未动,此刻在微弱的光芒下若隐若现。 …… 郁初北越想越心烦,养家置业岂是说说那么简单!想到近在眼前她却拿不起的好处,郁初北磨死杨璐璐的心都有! 如果不是杨璐璐横插一脚,她未必不能一拼这次的机会。 郁初北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她想杨璐璐死的渣都不剩不是没有道理,那个贱人碍眼的让她恶心。 郁初北急忙扇扇风,深吸一口气,想什么呢!冷静!仇恨不能解决任何问题!憎恨才行! “郁主任回来了?怎么走楼梯了?”男人西装革履在她身边停下来! 郁初北笑笑,让开一些;“邢总好,锻炼身体而已。”身体在彼此间拉开了很大的距离,邢总这个人很有魅力,不是单身,老婆不在本省,在公司私生活很检点。 但郁初北知道他不是,至少她就不止一次见过他带不同的人回来,还因为住的近,这个男人竟然打过她的主意,形象简直一落千丈。 不过,这一年来郁初北没有那么讨厌他了,感情、家庭、孩子,他扔了哪一样了吗? 更甚至,他对‘"qing ren"’很不错,长久一些的,资助过七8十万的时候也有,至少如果自己是获益方,她就更不觉得对方不错了。 郁初北也挺鄙视自己想法,你只是失恋了,不是三观重塑了,脸还长在头上,不要想房子想疯了! ——铃铃——铃铃铃—— 郁初北看眼手机,歉意的对想站定说话的邢总点点头,急忙上楼:“喂,小顾。” ------题外话------ 大8岁,大8岁!谁说大十8岁的!靠墙罚站!on_no 本将于本月14日入v,入v当天四更!!!!!!!!!四更!!四更!!! 071狗窝 顾君之脸色难看的紧紧握着手机!裹在被子里!咬着牙不说话:她不理他!也不给他发信息!还不给他打电话!他爷爷都死了!她还不理他—— “小顾?……君之?君之……”郁初北停下来,声音略显急切:“顾君之怎么了?!” 顾君之听着她的声音,在她急的开始的喊的时候,神色才稍稍放缓,心底方有一丝温度,握着手机到冷白的关节一点点的放松下来,靠在栏杆上悲伤莫名,声音暗哑:“没……没事……冷……” 郁初北皱眉,听着他忍着哭泣的声音,心底有了猜测,今天是他爷爷的忌日,定然是一个人又在角落里想爷爷了。 郁初北重新开始上楼,声音温和下来:“你姑姑呢?出去了吗?” 顾君之听着她的呼吸,将手机紧紧的贴向助听器:“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你哥呢?” 顾君之声音有气无力,他不想说话,就想听她的声音,还要非常近非常近的听! 顾君之脸色发黑的与助听器和手机听筒较劲,却因为隔着器具,无能为力下,声音更加可怜无助:“不知道……” 郁初北心里难受的不行,他还小,又没了亲人在身边:“吃饭了吗?” 顾君之缩卷着自己不说话,他摘下助听器仍在一旁,又捡回来戴在耳朵上,没有助听器他就什么都听不见!他听不见! 顾君之烦躁的抓起一旁的椅子,哐当一声向黑幕的落地窗砸去。 窗户发出巨大的声响,却一丝刮痕都没有留下。 老管家惊吓的立即带着人聚集到院子里,楼下的má zuiqiāng已经整装待发。 老管家忧心忡忡的看着刚刚发出声音的二楼,急切开口:“快去,给夏侯mi shu cháng打电话,让他赶紧过来!” “是。” 郁初北突然笑笑:“要不要去看电影?现在还不晚,我去接你顺便跟你哥说——” “好!”顾君之扔下手机、掀开被子,开心的起身往更衣室冲。 灰暗的不见一丝光亮的卧室内,他一步都没有犹豫,没有任何阻碍的跑进去,打开巨大的更衣室。 郁初北嘴角抽动的看眼手机,她还没有说完! 郁初北无奈的挂了电话,打给易朗月,顺便开了房间门,把东西放下。 …… 易朗月刚从顾家别墅回来,倒车入库:“喂?” “易设,是我郁初北,不好意思啊刚才……跟顾君之打了电话。”郁初北声音拘谨,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越俎代庖了。 “顾君之今天在公司时有些心情不好,有点担心,所以就打了,听他的状况好像还没有好转,我想问一问,方不方便……我请他出来看场电影?不走远,就在你家附近就行!” 易朗月有些不解,顾先生心情不好? 郁初北见他不说话,急忙解释:“今天不是他爷爷忌日吗?可能是想他老人家了……或者易设去他房间看看他……”郁初北说的小心翼翼,像给女朋友打电话被对方家长接起。 易朗月脑子嗡一震!怎么敢应下!火也不熄了,直接开出去!说话的态度都小心了几分:“方便方便,麻烦郁主任了,你们约了哪里见面,我送我弟过去?” 郁初北无语,可对方职位比她高:“不是你家附近吗?……” “看我这脑子!华庭庄园,我去接你?” “不用,不用,地铁很快的,我也马上到,给您添麻烦了。” “是我们给你添麻烦了,我马上送他下去。”易朗月一刻不敢停,快速向顾先生府邸开去。 郁初北挂了电话,撇撇嘴,总觉得这一家人怪怪的。 …… 顾君之一身深蓝色亮面运动装,头发柔顺的盖在眉眼间,风风火火的向楼下冲去。 一楼工作人惊的措手不及,急忙沉默的向所有不碍眼的地方退去。 老管家收到消息,快速赶来,想靠近又不敢,不靠近又不行,少爷刚刚在发什么脾气? 顾君之脚步未停,激动的打开车库大门,郁姐约他见面。 老管家脸色发白,少爷不能开车!“少爷,您要去哪,司机马上就到了!”车您不能开出去! 一排排品牌各异,价码各异的豪车一字排开,第一排便足足十辆之多。 顾君之脸色微红,随便上了一辆,车灯刚刚打开。 易朗月的路虎一个甩尾停在车库外!下车,快速恭敬的弯腰:“顾先生,我来接您出门,郁主任可能已经在我家附近等着了!” 顾君之听到郁初北的名字,从兴奋微微回神。 易朗月忍着巨大的压力,盯着顾先生的目光。 下一刻,顾君之仿佛又变回了那个无辜开朗心细的孩子,乖巧的下车,向易朗月的车走去。 老管家见状松口气,下来了就好,下来了就好,小心看向易朗月:“你这是带先生去哪?” “一会跟你说。”易朗月不敢耽误,急忙带着顾先生疾驰而去! …… 华庭庄园比她想像还要豪华,这里虽然不是别墅区,却是市内著名的富豪名家居住处,门禁森严,内部配置齐全,运动场和绿化带堪比市内大型基建,是她想都不想的置业地。 “真有钱。”郁初北等在大门外,心里忍不住嘀咕,住在易家这样的地方,自己的那个狗窝他肯定看不上了。 072再来一口 郁初北情绪有些低落,她所谓的优势越来越不够看,反而怎么看怎么像是拐带‘富家公子’的坏女人 哎,郁初北伸伸手臂,走一步算一步吧。 * 易朗月匆忙间在车里换了一身居家装,护着‘表弟’跑出来,到了门口急忙整理下衣服,笑的眉目发僵的带着‘表弟’出来,客气万千:“郁主任久等了,不好意思,有点事耽误了时间,要不然,您进去坐坐?” “不了,不了,我也刚到。”郁初北客气的微笑。 顾君之看到他,眼里什么复杂的情绪都有,迫切、伤怀、委屈、不愿、此刻都化成想靠近的贪婪,直接想她身边靠近。 易朗月急忙开口:“实在是太麻烦你了,也谢谢你提醒我们,我弟的情况,今天因为我姥爷的事太忙了,忽略了他,万分抱歉。” 郁初北急忙摇头,不接这话,人家的亲弟,何来忽略到需要跟自己道歉的地步。 “现在家里还有点事依旧走不开,要不然就跟你们一起去了,我弟就麻烦你照顾了,刚才我问了家里的阿姨,他还没吃饭,我这里有——”说着就要掏钱。 顾君之越靠越近,到了伸出手就能抱住她的地步,心里积压的不快和被忽视的恼怒渐渐平复。 “不用!我跟小顾谁跟谁!易设这样我下次可不来了。” 易朗月急忙收起来,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他怕顾先生想起这话废了他!急忙上前一小步,为顾先生加码:“可能是太想老爷子,一直情绪不高,你多费费心,我妈他们也刚祭奠老爷子回来,都有些情绪低落,小顾这里就有些疏忽了,麻烦郁主任了。” 鬼知道顾先生失不失落,这么多年都没有失落过,就今年失落了! “哪里,我也没事,私自把他带出来,没有给你们添麻烦才好。” 易朗月站在华庭庄园的大门外,玉树临风的放低姿态吹捧:“郁主任是帮了我们大忙,何况郁主任哪有不忙的,马上就要是副经理了,是郁主任心善,才照顾我弟弟一二。” 顾君之悄悄勾住郁初北的衣袖,眼底是浓浓的依恋。 郁初北眼睛一亮,但又很好的压住,矜持,对易朗月这位高傲的设计师今日的客气有些轻微不适应:“都是小事。” “已经签字通过了,这两天任命就会下来。” 郁初北眼底的兴奋都哟啊压不住了。 易朗月注意到顾先生的举动,不敢再耽误:“我弟就交给郁主任了,我们小区过去一条街不远有一家电影院,电影院上面是商场和餐厅,玩的愉快。” 郁初北顺手拉住顾君之:“易设忙,回头我再送他回来。” 双方客气又矜持的倒别,顾君之就是这场客气无足轻重的布景板。 郁初北心累的看着易朗月身影彻底消失,仿佛又活过来一样。 不过,这一家子对顾君之到底是虚情假意还是用情至深?看他们的态度自然是后者,可顾君之也不会说谎? 顾君之看眼她抓着的手臂,又开心的蹭过去一些。 “你哥今天好热情,差点受不了。” 她好暖和。 “听到没有,你马上就要叫我郁副经理了!”郁初北心情大好的拍向他的背,普天之下什么样的小男生还不是任她挑,咳!也没有那么夸张:“先吃饭还是看电影?” 顾君之更靠近一步,让她拍的更顺手一些:“都好。”柔软的不想提任何意见。 郁初北将他推开一点:“热不热,那就先吃饭?” “好。”什么都好。 “你怎么一点都不激动,副经理呢……” “激动啊。” 郁初北看看他的脸,正常、平静、听话、蠢萌,行了,看来在事业上无法沟通了,不过功成名就的男人背后有那么一个只会卖萌的女人也没什么。 “叫声副总来听听。”两人向前走着。 “郁副总。” 哈哈!工资翻倍不说,在公司的存在感也会蹭蹭往上涨,就是不知道副经理级别买房是不是更优惠。 想到自己拿不下的那处房产,又有些提不起精神!还谈什么成家立业,狗窝都没有的人!瞧瞧人家顾君之,住的是豪华复式大平区。 “怎么了?”给你捏脸哦。 郁初北没好气的开口:“心情太好!” …… “嗯。”郁初北看着手机,她给顾君之点了一碗拉面,小家伙已经吃上了:“最近还真有好片子。” 顾君之挨着她坐着,拒绝坐她对面的提议,看眼她手机,又继续吃面。 郁初北看他一眼,心里冷哼一声。 不要小看这一碗拉面,在易朗月说的一层电影院,二三四五商场、七楼餐饮悠闲区的综合商场内,这碗拉面五十8元一份。 这个价位,与周围的装修环境和面里的添加的肉类完全成巨大的正比。 她早该想到的,富人住的地方,商场级别怎么可能低,她还真傻的进来请他吃面。 郁初北懒得心疼五十8元钱,继续搜电影。 顾君之斯的吃着饭,叉子一转卷起一缕,熟练的放进嘴里,疑惑道:“你不吃吗?” “吃过了。”五十8!吃什么吃!“有特别想看的题材吗?”自动过滤了一个亲子系列和一看就是烂片的都市怪兽,还有一个科幻大片和一个动画片:“科幻的怎么样?” 顾君之将新卷好的面条,体贴的送到她嘴边。 郁初北跟他吃饭的次数多了,看着手机习惯的张嘴,咬下来,惊讶不已!嗯!好吃,不愧是五十8的面条:“再来一口!” 073我没有 顾君之立即卷第二口。 “看哪个啊?”不错,太好吃了,早知道也要一碗。 顾君之继续卷着,卷好了,就安静的送到她嘴边。 郁初北划着手机:“她家面怎么做的,口味绝了,面条都这么入味,来口汤。” 顾君之再喂她一口汤。 “嗯,汤也好喝,你没吃我晚上吃的,咸死我了,科幻片吧特效好看。” 顾君之再喂她一口。 郁初北摇头:“不吃了,减肥。” “你不胖。” 呵!“骗鬼差不多。” 顾君之委屈的撇撇嘴,本来就不胖,幽怨的把没人喝的汤放自己嘴里! 郁初北心里猛然闪过一丝异样,他自然而然的用她用过的的勺子,薄唇覆盖在她留过的痕迹上,郁初北心狂跳了几拍。 此时他微低着头,灯光打在他毫无瑕疵的脸上,漂亮的仿佛梦幻。 郁初北思想有点不够用,她也有单纯被美色迷住的一天,下一刻急忙拉回自己心猿意马的心。 顾君之仿佛有所察觉,侧头看向她,又茫然的看向她手机,好奇的问:“这个是什么?” 郁初北快速看一眼,掩盖了所有的心思不纯:“恐怖片。” “吓人吗?” “不吓人。看科幻片吧?” “嗯。”顾君之喝着汤,又扬起装满汤的勺子单纯的问:“还喝吗?” “不。” “其实你不胖的。”神情乖巧的不得了。 郁初北突然看着他道:“我怕你不够吃。” 顾君之闻言茫然的看着她,似乎听懂了又似乎没有,耳朵有点微微的红,却又自然而然的慢慢的垂下头,悄无声息又略显不自然的将汤放进嘴里,轻轻的低估了一声,低不可闻。 郁初北看着他,也有些不解,他——听懂了吧? …… 顾君之有些凝滞,神色完全放空,呆坐在荧幕闪烁的影院内,身体还有些僵直,脑子海里不自觉的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她在餐厅里说过的话‘我怕你不够吃’。 整个人却仿若没有任何生机。 她…… 顾君之保持着呆滞,诡异的垂下头,‘羞涩’的看着自己脚尖:她……是那个意思? “她故意的。”散发着温和气质的白色西装少年,温和的坐在一片晴天白云的草地旁,神色悠然的看着远处的大海,平静的诉说着一个事实。 “他竟然当真了!?”晴朗的半空,吊着一抹只有上半身没有下半身的少年,脑袋诡异的旋转着,眼有血丝一滴滴落下,汇入不远处的大海。 缩卷在树下的少年,目光冷漠的盯着他,手里牵着吊在半空只有上半身少年身上的绳子:“我没有!” 掉在半空的少年浑然不觉一般,见他反驳,仿佛看到了什么好玩的事:“他真当真了!哈哈他竟然真当真了!他以为自己好骗!竟然又想相信别人说的话!” “我没有!没有!” “你有!你有!”身体陡然向变成滚烫血水不断翻滚的‘大海’快速落下,在即将接近蒸腾的‘大海’时瞬间停滞。 眼角滴血却难掩绝色的少年哈哈大笑,身体因为蒸腾的水汽不断的旋转,眼却毫不恐惧:“来啊,杀了我!杀了我看看你自己多可怜!你个懦夫!只配躲在角落里的老鼠!” 缩卷的少年摇着头:“我不是,我不是!”说着仿佛再也抓不住手里的绳子,绳子应声而起,眼角滴血的少年瞬间跌入沸腾的‘大海’,连同绳索,消失的悄无声息。 “我不是……我不是……” 白色西装少年微微蹙眉,眉宇间是让天地都动容的轻愁,不等他手臂轻轻一挥,天色陡然变色,眼前又是鸟语花香、白云大海,大海上空依旧坠着眼角带血的诡异少年。 缩卷在大树下的少年惊恐的看着自己的手:“我没有,我没有……” * 眼前的视野陡然一‘亮’。 郁初北的手覆在他冰凉的手背上,微弯着上半身,担心的看着他:“君之,你怎么了?” 顾君之见状,顷刻间委屈的扑入她怀里,他没有!那些人都是坏人,看不起他!不喜欢他! 郁初北尴尬的向周围看过来的人示意没事,一边耐心的安抚他:“没事,没事,咱们不看了,现在就出去好不好?没事的,乖。” 顾君之紧紧的抱着她的腰,头埋在她肩上,眼里憎恨又痛苦,他没有生病,他听话!他懂事!是那些人不要他!是那些人总想关着他!他没有!是他们活该! 郁初北拦着他的肩,拍着他的背,像哄珍贵无比的孩子:“没事了,我们出去。” 顾君之死死的抱着她就是不松手。 荧幕建筑倒塌的声音,飞船的轰鸣声不断响起! 郁初北没有办法,揽着他起身,让他整儿个人靠在自己身上,将他带了出去。 * 郁初北坐在休息区的座椅上,吸引了不少晚间观影客人的目光。 郁初北翻个白眼,看什么啊,没见过男孩子撒娇,她也是实在走不动了,这小子重量全压她身上,她都快虚脱了,但也不是不能理解他的悲伤,毕竟是疼他的爷爷,哎。 无奈,郁初北厚着脸皮让看她次数最多的对面女孩帮她去买一杯热柚汁。 对方热情的没有要她递过来的手机。 郁初北不好意思极了,也不怪对方总看她了:“谢谢啊,我转钱给你。”郁初北撑着左肩的重量,拿出手机。 “不用,不用。”女孩不自觉的又多看了她肩上的少年一眼,近看长的更好看,要哭不哭的样子好萌啊!好帅! 顾君之骤然转过脸,全埋郁初北肩上:挖了她眼睛! ------题外话------ 郁初北:做人要善良。 顾君之(茫然):善良呀 074牵手 “咳!”女孩的男朋友咳了一声。 女孩笑眯眯的又看了爬在阿姨肩上的男人一眼,真好看,转身向男朋友跑去。 “谢谢啊。” 女孩摇摇头。 郁初北也不管她看不看了,将手里的热柚递给顾君之:“喝点吗?甜食可以让心情好起来。” 顾君之不起来。 郁初北无奈:“人家热情的小姑娘给你买的,你多少卖人家个面子。” “……” “我脸都搭进去了,你就一口不喝。” 顾君之一把接过来,喝了一小口,又塞回郁初北手上,继续将脸埋在她肩上,也不知道该有什么情绪,他已经不伤心了。 郁初北觉得肩膀好沉,是真的沉,但见他如此可怜,又不忍心让他滚蛋,只好拿起果汁放嘴里喝。 对面的小女孩惊讶了一瞬,又自我解释的看开,可能是姐弟,现在姐姐弟弟岁数相差大的人很多,她家的弟弟好依赖姐姐啊,她也想要一个这样可爱的弟弟了。 * 一场电影散场,又一场电影开始,看着寥寥无几不再填充人的大厅。 郁初北看看时间十一点了。 “君之……” 肩头发出闷闷的声响:“嗯。” “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顾君之头埋在她肩上不说话。 郁初北让他别拱了,都麻了,声音温柔:“真的很晚了,再不回去你哥要担心了。” “才不会。”顾君之声音很轻,但因为挨得近郁初北听的一清二楚。 郁初北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真的是人家姑姑家的事,被说她跟顾君之还没有什么关系,就是真有了,也不能跟对方起冲突:“听话,很晚了。” 顾君之不动,他想就这样挨着她,不想一个人回家,但也不想她进入他的地方,他的地方……很脏。 郁初北感觉到顾君之的依恋,心里有点小小的埋怨易夫人:东西您拿了就拿了,也抱抱孩子,照顾下情绪啊,都十一点了,没回去也不知道打个电话。 * 易朗月在客厅里踱步,不是看看腕表,几次拿起手机又放下,但又觉得自己思想龌龊,顾先生这个人是难相处了些,可绝对在某些事情上够单纯,如果女方不引诱,他未必知道想做什么! 易朗月这样一想!又看看手机!有什么好犹豫的!打过去! 下一刻又怕自己坏了事,万一两人正逛的高兴,他打电话叫人,顾先生冷脸了怎么办? 可如果不打,是不是显得他们一家太冷淡了。 易朗月无比头大,打还是不打?要不打给古医生问问情况?但这种事打电话,会不会显得自己很无能!? 易朗月继续纠结的在客厅走来走去。 易母穿着睡衣从楼上下来,面容温和,仪态高雅,一看便是很有修养的女士:“怎么还不休息?” “妈你睡吧,我还有点公事没处理完。” 易母闻言摇摇头:“你爸让你进机关单位就不听,现在倒好,上下班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妈——” “好,好,我不唠叨,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记得关灯。” “好的妈。” * 郁初北看着他委屈又不敢提回家的小样子,不是没有一点恻隐之心,可如果双方换个性别,她现在提议让对方去她家,怎么看都居心叵测,用于急切了。 而且易朗月还知道两人在一起,多尴尬:“好了,我送你回去。” “不要。”顾君之手搭上她另一侧的肩,孩子气的就不要走。 郁初北是在撑不住了:“嬴嬴,你再不起来胳膊真要废了。”也不想想你多大的块头,自己怎么说也是柔弱女子好不好。 顾君之闻言急忙坐正,快速看向她,目光里都是惊恐:“我压疼你了,我……” “没事,没事,好多了……”千万别哭,要不然赶上电影散场两人就成猴子了。 顾君之没有哭,心疼的抬起手帮她疏通经络。 郁初北叹口气。 * 冷风吹过耳畔,主干道以外的灯熄灭了一半。 人行道旁,顾君之失落的走在她身边,整个人空荡荡的。 郁初北拢好耳边的头发,看眼他无精打采的样子,恻隐之心微动,上前一步握住他垂在身侧的手。 顾君之抬头看了她一眼,一点点的收紧、握住,整个人都开心了起来。 郁初北见状,嘴角也露出一抹微笑。 …… 赵英最近有些浮躁,现在公司谁不浮躁,公司那栋宿舍楼就是不买,单看着也让人眼红。 赵英也懒得管信息办这边怎么看她,不到午下班,直接早退去找郁初北吃午饭。 食堂里还空荡荡的,领导层多数不会来这里吃,就是吃看到郁初北也是睁只眼闭只眼,一位库房主任,还有两个助理,她在哪里守着做什么。 “就没有内部消息吗?”赵英也不管饭菜,有些急,她结婚这么多年是跟婆婆一起住。 她也不是没想过买房子,可海城的房子是说买就能买的吗?价格合适的位置不合适,位置合适的价格不合适。 都合适的,买起来也吃力:“公司这次不知道会开价多少,如果不上不下的,就让我们着急了。” 郁初北帮顾君之打开保温杯,讲究的保温杯分了七8层不说,装菜的小格子也是封闭的严严实实:“没有问过,你想买?” “谁不想,你就没有问问孟总?”赵英瞥眼顾君之的饭菜,心里嘀咕,小顾他们家真舍得在饭菜上为他下功夫。 顾君之看着郁初北追问:“什么?” “小孩子别问那么多事,吃饭。”郁初北帮他摆放好:“问了买不起怎么办?看着着急吗?” ------题外话------ 明天【首订】请大家多多支持,订阅是衡量一个最直观的数据,是鸟码字的动力。(以上是空话,下实话) 写十年来,提起入v,我很多时候就是一句话,也不甚在意。 但清高终于得到报应了!!今年院送给作者的一盒月饼!(难道已经被人遗忘,越混越惨)此处应该有配乐。 老读者就不多说了,不支持我就飞你家┭┮﹏┭┮; 新朋友们,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记得订阅记得支持!记得我爱你。 我努力码子,我们一起奋斗,奋斗出鸟毛!奋斗到飞翔。 盗版读者,有多远走多远,别顶着零,大喊爱我!(爱不起) 首订活动如下^_^: 一:订阅红包(因为首发四张,一张订阅就能得一份红包,红包份额不大,主要是红包楼层,抢到红包楼层尾数为0-5-8的朋友,会有30掉落。奖率百分之十,所以抢了红包的亲记得留言奖励,未留言,等于自动放弃哦) 二:月票红包(一张月票抢红包一次,凡是抢到楼层尾数为0,3,6,8的朋友,会有50掉落,奖率百分之七十,请抢了月票红包的亲也要留言,如果你投了三张月票,楼层尾数却是1,2,4这么寸的手气的话,会有60红包掉落,谁能这么寸哈哈) 此活动,仅十月14日有效。 075你不用(一更) 顾君之突然沉默的划拉着眼前的餐盒,紧绷一天的紧张顷刻间崩溃,心里的嘲笑瞬间穿过助听器的加持!震耳欲聋! “你还是个孩子!” “哈哈!你是个孩子!” “所以他不牵你的手!” “不牵你的手!” “她不承认昨天跟你的关系!” “她不喜欢你!” “不喜欢你!” “没人喜欢你!” “恶毒的小孩。” “恶毒的小孩!” 所有的声音铺面而来!顾君之瞬间摘下助听器!目光阴冷焦躁,手掌死死的攥着手里的筷子!撑着理智缓缓的垂着头!碎发下的目光克制幽深! “你有病!” “神经病!” 尖锐的声音陡然从突然垂落的半身少年嘴边响起:“她不当着同事的面牵你的手!因为你有病!你没人要!” “没人要!” “她耍你!” “耍你!” 郁初北突然看向顾君之:“怎么了……” 顾君之瞬间将助听器按耳朵上!拿出药倒了一大把,全塞嘴里!碎发下的目光阴森的有戳破自己脑子的冲动! 郁初北心里有些微微的诧异,她还是第一次见他摘戴助听器,如果不是这一幕,她都要忘了他听不见了。 说不清是心疼还是什么,郁初北下意识的忽略了他的这个举动:“不舒服?”药塞的也太多了? 片刻,嘲弄声在药力的作用下渐渐模糊,半空断腿的少年不再冲击他的小屋,顾君之眼里暴躁的情绪在一点点散去。 可紧张的情绪无法缓和,她不牵他的手,她今天一天都没有安慰他,他几次靠近都被她忽略,她在耍自己,她不喜欢自己,她—— 顾君之急忙拿出药,却死死的捏住!意识在这一刻陡然涣散! 白衣少年缓缓走来,摒弃繁杂,踏过虚妄,退去尘埃,携带一身清冷和孤冷,带着藐视众生的凌然气度。 白衣少年漫不经心的看眼缩卷在漆黑角落里伸出獠牙,一锤一锤敲击半身少年的‘无辜孩子’,面色微丝不动,慢慢的穿过意识屏障,掌控自己并不在意的自己。 * “是不是不舒服?” 顾君之突然抬头,一双颠倒众人的眼睛,毫不在意的看进她眼底。 他没有等待任何人许可的伸出手,随意的覆盖在她拿着筷子的手上,握住,对着她笑。 清明如山涧流淌的小溪,温暖如冬日的阳光,百花绽放,万兽来朝。 郁初北一动不动,惊的把想再教育他一遍的话,生生卡在喉咙里一句都吐不出来!目光涣散的厉害,世间绝色、迷惑众生、惑乱迷离! 什么别人看到这一幕怎么想她!在公司里拉拉扯扯影响不好!她还没有跟别人说起过两人的关系!都已经无足轻重,此刻只有:只要他想,他愿意怎么牵就怎么牵的昏眩。 缩卷在角落里的顾君之陡然安静,不在撕扯虚空的叫骂,不再敲击血淋淋的滴血少年,因为传递过来的温暖,渐渐的安静下来,药物的作用沉寂镇压住身体最后一丝焦躁,缩卷的少年重新恢复平静。 顾君之感知到安宁,松开她的手,继续吃饭。 他犹如站在雪山之巅高傲的王恩赐完了他臣服的子民,拂袖而去,只有清风徐徐、水声潺潺,他低头取筷的动作看在两人眼里依旧神色高贵,优雅万分,一举一动都是至高无上的王者,不屑下凡一顾。 赵英有一刻甚至忘了惊讶这两人牵手的事实!而沉醉在他恩赐的盛世美景,刚刚——她竟然觉得自己看到了尊贵的王储。 赵英很快回神!不对,他们刚刚!刚刚—— 郁初北也早已经清醒,看的多了,抵抗力也不弱,不就是气质好、长的好:“没事就好,不舒服了说话。” 顾君之安静的吃饭。 赵英房子的事都忘了!震惊的看着两人!“你们——”这两人——不会是那种关系吧!可怎么着也不该有关系才对!而且!而且—— 赵英一时间也而且不出什么!但——不应该! 郁初北见状苦笑,看吧,她就知道会有这种麻烦。 昨晚两人牵手后,其实某些东西就有点不一样了,他今天一早见了自己特别高兴,一直磨磨蹭蹭的想靠近她不掩饰的想亲近的意思。 自己顾忌影响都装看不见了,他的失望几乎也都看在眼里,所以刚才也没有说什么。 此刻,郁初北反而没那么放不开了,看见了就看见了,男未婚女未嫁,怎么了! 郁初北坦荡的笑笑:“嗯。”了一声,便一切尽在不言的不再提这事,自己的感情问题,没必要交代的清清楚楚:“估计上面的定价还没有下来,如果下来了,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有。” 赵英还没从她转移的话题回过神来,郁初北竟然和顾君之谈恋爱!顾君之人傻的吧!怎么谈!郁初北在想什么!太惊悚了! 郁初北诧异的看向她:你不这样觉得? 赵英急忙回神:“啊,嗯。”还有些浑浑噩噩的,想问郁初北你想什么!找个什么样的也比顾君之这个傻子强吧! 但看到顾君之的样子,又对自己的笃信产生了动摇,顾君之的确好看!好看的让看到他的人都不觉得有谁会配的上他。 赵英立即移开目光,恢复些神志,不看了他了,思维正常运转,又忍不住想!好看能当饭吃吗!他有病!是需要人照顾的那种!郁初北哪有能力养这么一个富贵闲人! 郁初北喝口汤:“赵姐想买哪层?” 赵英尽量拉回思绪:“七层吧,你现在住的那层就很好,小平方。”郁初北怎么会突然更他好了!她疯了吗!以她跟郁初北的关系,她是不是该劝几句。 郁初北吃饭的动作突然停住,对哦,她只盯着二楼的两室一厅琢磨买不起的事,怎么忘了她住的是十平的小间,撑死了有七十万吗! 郁初北的心思突然活了,就算到时候顾君之不满意住所,不跟自己过了,她自己住着也是保障,不过:“你买的话是不是太小了些?”赵姐一家三口,太挤了。 赵英还有些晃神。 顾君之皱眉,将不吃的香酥蟹腿推向郁初北。 郁初北笑笑,顾君之这个人喜好特别奇怪,说变就变,可能脑子不好使的人都这么奇怪。 赵英看着熟悉他的举动,恍然大悟!怪自己眼瞎,从来没有往那方面想过,原来两人早就…… 她就说怎么可能突然就——原来两人早有猫腻! 赵英似乎释然了一些,可郁初北就算因为前任昏了头,也不该破罐子破摔!顾君之真的不行:“我买两间,加起来用。” “也行。” 赵英尽量把思绪放在正事上,别人的事再惊悚,自己的事也得办:“但我觉得根本拿不到,上面很多领导盯着,再说内部价,谁不想要,拿到手了再倒卖也赚啊!地理位置又好,交通也方便,你呢有孟总,我有什么。”赵英说的很‘哀怨’,心思还在郁初北竟然找了顾君之上! 郁初北没有接这句话,她能说什么‘我帮你走走孟总的关系’? 孟总的关系她定然要留着自己用,而且这件事孟总肯定也会很难做,捎带不上赵英。 赵英见她不吭声,心里有些失落,多少还有些不高兴,拍了这么多年马屁,不就希望能用到。 但郁初北不开口,她也不会撕破脸,她跟郁初北关系好,也等于有郁初北这个靠山,郁初北虽然不可能再升,但她有孟总,总能照拂自己一二。 只是房子这个‘便宜’太想捡,她又真需要,郁初北怎么说也能嫁个有房产的,现在没结婚更不着急,却不愿意帮自己。 但想想那么大的便宜谁不想占! 郁初北不在意赵英怎么想,想来想去,她总能想通,不过利益当前,蒙蔽两天眼睛也正常。 何况赵姐牵累多,做不到平常心,她也不强求。 “你要买?”赵英戳着眼前的饭,又看了郁初北旁边的顾君之一眼,他没房!郁初北不是疯了是什么!拼搏半辈子找个这样的!活该斤斤计较! 郁初北也很坦诚:“嗯,会。” “不是说没钱吗?” “大的不行,小的还可以。” “那也太小了。” “我自己住,没什么。” 还捎带上这个傻子!赵英心里别扭,还是开口道:“你就不能让孟总想想办法?” “姐,我和孟总,是孟总主动的关系,我说多了不好。” 那就是没可能了,这么多年的马屁果真白拍了。赵英多少有些不甘心:“你——” 郁初北起身:“我去拿点糖,你要不要。” 赵英摇头。 顾君之听不见。 赵英心情低落,看着郁初北走后,突然笑容和蔼的看向顾君之,他表哥在设计部地位很高,而且对这个表弟也很照顾:“小顾,你哥有没有跟你提过咱们公司宿舍楼的事。” 顾君之沉默的用着餐,仿佛孤山之巅,对所有声音消寂。 “小顾。” 顾君之切开眼前一小块牛排。 “小顾——” 顾君之确定缩卷着的少年情绪稳定,放下筷子,双目突然无神的盯着面前的饭菜,整个人像被抽干了灵魂的空盒,透着死气沉沉的恐怖和阴冷。 赵英眼孔陡然睁大,瞬间后退数步,嘴唇不断的发抖:“他……他……救命……救……” 顾君之的世界里,转瞬间便是蓝天白云、青草幽幽,他仿佛从来没有出去一般,融入大海消失不见。 缩卷在青草下的身影慢慢的变的虚无,转瞬间消失在原地…… * 郁初北听到这边的动静,吓了一跳,糖也不拿了,急忙跑过来:“怎么了!赵姐你怎么了!” “他……他……” 顾君之神情瞬间恢复如常,其实他觉得他一直都很正常,诧异的看向郁初北,也很茫然,还随着郁初北的目光难得的落在地上的人身上。 不明白这些人闪躲什么!他安抚一下自己的情绪而已,这些人用神久了难道都不休息!虚伪! 郁初北担心的扶起赵姐:“怎么样!要不要打120?”是什么突发急症? 赵英指着顾君之:“他,他刚才……”赵英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种感觉,那种感觉像看到了活死人一样! 顾君之看着郁初北,不明白别人在控诉他什么?他每天都这样,病情也控制的很好,至少没有把他养神期间的人弄死,也没有让自己崩溃,还有什么不知足的,他比那些自以为是的医生好多了! 郁初北又看向赵英,他很好? 赵英想起他第一天上班时,快死过去的样子,心脏揪痛,她怎么会觉得他正常了,他精神不好,恐怕不止精神不好,脑子有大病才对! 刚才那一幕是正常人能做到的吗!太吓人了!这人竟然就在她们身边,哪天被他吓死了都有可能! 赵英哪还有功夫吃饭想房子,因为郁初北更看顾君之不顺三分:“我没事,我先上去。” “我陪你。”看起来情况不好。 赵英看到顾君之蠢蠢欲动的身形,赶紧让她停下:“不用,我一个人待一会。”忍不住凑到郁初北耳边道:“他有病,以后少来往!” 076在一起(二更) 郁初北坐回来。 顾君之见状,情绪有些低落,她好像生气了,忍不住小声解释:“我……我就是累了休息了一会……我……” 郁初北不等他说完,笑着揉揉他的头:“没事。”他生病了,何况刚才赵姐更多的恐怕还是因为自己没有答应她房子的事。 顾君之突然笑了,他就知道初北最好,初北不会怪他。 顾君之孩子气又知足,初北没有生气,初北最喜欢他。 郁初北无奈,觉得他每次都能有些不一样,有时候单纯、有时候阳光、有时候傲气的不似凡人,明明这样有滋有味的人,偏偏因为有病,不太能正常的跟人相处,还会自己‘死机’,缕缕被人误会。 “我……用向她道歉吗?……”就是说说,显示自己懂事。 “不用。” 顾君之嘴角的笑意微微凝滞,虽然他本来也没打算……目光突然水盈盈,着急的觉得就是去道歉也没什么,此刻牵手已经无法表达他想亲近她的喜欢,他想,他想…… 郁初北转身抱抱他又松开:“没事,赵姐只是太惊讶了,过两天就好了。” 顾君之看着她,突然扑进她怀里,温暖,眷恋、知足、像晒着太阳懒洋洋的猫缩卷了灵魂依偎在她的不介意里。 他的初北,只属于他…… …… “好看吗?”顾君之穿了一件白色的卫衣,下身牛仔裤,一双运动鞋,像刚刚下课的大一学生,他从饰品架上拿了一个猫耳朵的发卡,戴自己头上,谄媚又认真的看着顾君之,脸上清晰的写着三个大字:快夸我! 顾君之好笑的将挑选的发圈放下,兴味浓厚的看着他:好看,像只大猫:“嗯——给你买了。” 顾君之闻言撇撇嘴,赶紧放下,他就是逗她玩,继续看眼前的架子。 郁初北笑笑,继续挑发圈,今天没有任何人拜托,就是她约他周末出来玩。 “这个好看吗?”顾君之立即转身,又挑了一顶毛茸茸的帽子凑过来卖颜值。 “好看。”郁初北大手一挥:“所有你戴过的都买了,因为都好看,因为我们君之最好看!” 顾君之耳朵顿红:“买了也不戴!”说完羞涩的转头,骄傲的都不得了的将帽子放下,心思波动,不舍得平复此刻的心情。 郁初北摇头,终于能安静的挑两个发圈了。 * “我不要在外面,风吹到我了。”顾君之矫情的不去小公园。 郁初北好整以暇的双手抱胸,抱着他:“哪有风!你给我指指哪有风!” 顾君之坚持:“我说有就有,我还有他给的优惠券——”说着又要掏东西。 郁初北让他打住,那些优惠券都不要钱的!每次出来都吃,以后易朗月能不让他们回易家:“不听话是不是。” 顾君之掏优惠券的举动停下,哀怨的看着她,像被欺负的孩子。 郁初北揽住他的肩——又认命的揽住他的腰:“好了,下次去好不好,我们君之这么漂亮可爱,当然要去衬的上我们君之的地方去吃,今天就是时间不合适了,否则,我们还去那个什么王府,吃哭你表哥。” “真的。”我最可爱? “嗯。” …… 小公园的长椅上,郁初北递给顾君之一盒冰淇淋。 顾君之神色有些纠结的看了一眼,不太想接,虽然是初北给他的,但是:“我好想不能吃太凉的。”不吃别人会生气,生气很麻烦。 “知道你肠胃不好!”每次都提醒的嘛!烦不烦!“没给你吃,帮我拿一下,我给你拿其它吃的。” 顾君之闻言,笑眯眯的没有任何负担的接过来。 郁初北其实觉得他很矫情、还事多,刚才在超市,很多零食他都不吃,唯一挑的几款都贵的离谱,她一个也没给他买,不过这些领事优点也有,添加剂不超过三行。 郁初北最后其实给他拿了一包花生酥:“你的。” 顾君之看了一眼开心的接过来,这是他选的,初北不是说甜不给他吃吗?打开包装,先给郁初北。 “不吃。”十五块三两,你自己塞牙缝吧,难怪你姑要拿了你的珠宝,要是我得卖了你爷爷书房! “味道还可以吗?” “嗯。”顾君之又把吃的往她嘴边凑,为什么不吃,很好吃的。 “不吃,冰激凌更好。”降火。 顾君之自然而然的挨近她,初北最好了。 两人坐在心公园花树齐开的假山长椅上,悠闲的看着不远处散步、休闲的人们,虽然看的只有郁初北,但也悠闲肆意。 “君之。”郁初北看着远方,突然开口。 “嗯……” 郁初北眼角含笑的看着不远处摘花的两位小朋友,等了好一会,在顾君之快不耐烦的往她嘴边靠时,才慢慢地开口:“我们交往吧。” “……”!! 等了一会,郁初北看向他:不同意? 顾君之没有听不懂,也不太惊讶,只是看着她,等待脑海一直存在的嘲弄突然禁声、不屑的呐喊戛然而止、半掉上空的少年惊愕的看着他,似乎以往所有嘲弄,都不能理解的看着角落里的自己。 所以,顾君之更慢的点点头,神情严肃、灵魂庄重,眸唯一的看着她。 郁初北笑了,伸出手,将他的手握在手心,虽然凉,但两个人相握,总会温暖起来,继续看着不远处快要吵起来的两位小朋友。 今天,她再次握住了另一个的手,希望这次的结局足够平淡无奇。 三分钟后,算了,不握了,暖和不起来。 顾君之不从:要牵手。又把她的手弄回来,将自己的手放进去,硬要让她握住。 郁初北欲哭无泪,兄弟,你手真的很凉,却握紧了他修长的手指。 “哥哥,你买薰衣草瓶吗?”小姑娘口音很重,看起来不太爱干净的样子,扎了两条乱糟糟的长辫。 顾君之没听见,任她‘握着’手,与她一起看着远方,,满世界都是她刚才的提议和她手心此刻传递出的温度。 “哥哥,你买薰衣草瓶吗?” 顾君之浑然未决。 小姑娘的脸垮了一下,面无表情的看向郁初北,声音懒惰,不是刚才的清脆婉转:“阿姨,你买花吗。” 郁初北学着顾君之看着远方不说话。 “阿姨,很香的,我从花园旁边的花店拿的,老板说能安神,还可以送给家人、送给朋友,很便宜的。” 顾君之安静的像死了一样。 郁初北也像是了一样。 “阿姨,有意思吗。” 郁初北对她笑笑,摇头,不要。 小姑娘看向她旁边的小哥哥:“哥哥,阿姨她经常带——” 郁初北赶紧捂住她的嘴:“哎呀,香味真浓。”快速低头在她提着的篮子里翻一翻,选了两个小瓶子:“你够了啊,每次来都看到你,快成钉子户了。” 你也不错啊,上次是叔叔,这次换了个哥哥,更不要提另一个戴眼镜的叔叔了。 郁初北无语,她们两个太熟了,五年前开始这丫头就‘霸占’了这一片:“下次出门头发梳整齐。” “那岂不是显得我不够可怜。” “每你薰衣草的没人觉得你可怜。” 小姑娘也不介意被嘲笑,突然踮起脚凑到郁初北耳边小声道:“你换的这位哥哥更好看。” 郁初北只笑不说话,谢谢夸奖啊!递给她二十块:赶紧走人! “我有电子支付方式。”谁还用现金。 “你真是太厉害了!”下一刻立即冷脸:“赶紧走!” 小姑娘急忙跑开:“阿姨再见,哥哥再见。” 郁初北心累啊,但哄小可爱是人生乐事。 郁初北将一个拇指高的薰衣草瓶子绑在顾君之上衣帽子的系带上,又给他拍拍,笑道:“送你的交往礼物。” 顾君之看着瓶子,然后看看郁初北:“我没有准备礼物。” “我替你准备了。”说着把另一个瓶子绑在自己包的拉链上:“好看吗?” 实话吗:“不好看。” 郁初北不想聊了:“总之送你的礼物。” 顾君之突然笑了,笑容温暖又孩子气,反手握住郁初北的手,声音很轻很珍贵:“谢谢……” …… 顾君之打开库房门。 高大的顾家库房内摆满着一排排木架,木架上放着各式各样的盒子。 老管家恭敬的站在一旁,没敢跟近,这是别墅这边的首饰库,没因为没有女主人,这些年来都是封存着。 顾君之从众多盒子里,拿出一个光泽最暗沉的,打开,一尘不染的木质合盖里面是一对通体润泽的碧玉镯子。 老管家眉毛动了一下,又安安静静的垂好。 顾君之似乎不太满意,又挑了一个大一些的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整套首饰,从耳饰到脚链,应有尽有。 顾君之抱了一下,似乎觉得盒子太大又放下了,往前走了几步,开了一个通体暗红色的盒子,里面是一对血玉镯子。 顾君之不太喜欢又放下,连续又看了好多种,最后退回来,拿了一开始那对玉镯。 …… “郁姐早,采购部的小李刚才把报销单给你送来了。” “好的,谢谢。” 顾君之急忙从自己的隔断里冒出头,凑过来,殷勤的将一个盒子放在郁初北桌子上,然后靠在她隔间的木板上耍赖不想走。 郁初北拎起他领子,将他领回去,顺便放他桌子上一盒新拼图:“今天有工作,自己玩。”郁初北见她要动,急忙道:“如果你乖乖听话,下班请您吃晚饭。” 顾君之讲条件:“要吃很长时间。” “行。”吃到地老天荒。 顾君之高兴了,安静的拆开拼图。 * 郁初北转身,看眼桌上的盒子,将它打开,陡然又合上!深吸一口气,才慢慢打开! 郁初北觉得自己这辈子的见识在这对镯子上用尽了,她竟然说不出这双镯子具体哪来吸引了她,却让她贪婪的觉得,这是她的!就是她的! 郁初北克制着心里的感觉,赶紧合上,不用多看,也明白是一对价值不菲的镯子,盒子上方的那张纸条‘礼物’,她就当没看见。 郁初北叹口气,又不自觉的后退一步,看了他一眼。 顾君之立即回头看向她:要一起拼吗 郁初北笑笑:“你玩。”又退回来,将礼物收起,决定还是要跟易朗月谈谈这事。 “郁姐,姜晓顺说车到了,问这批货放在哪里?” “谢谢,我马上下去。” …… 顾家别墅内。 夏侯执屹端过茶,也没有过多客套,顾先生最近非同凡响啊,都知道拿东西讨好心上人了,哎,吾家有子初长成啊:“顾先生最近怎么样?” 老管家笑的眼角沟壑丛生,心情非常不错:“顾先生这些天会下楼散步了,昨天后山一个路灯突然坏了,少爷正好在,看了一眼,也没有情绪转变,是个好现象。对了,我们少爷昨天可是很有耐心的选了一个多小时礼物呢?”语气与有荣焉。 夏侯执屹看他一眼,打击道:“恋爱初期谁不是容光焕发。” 老管家嗤之以鼻:“后期也是情意绵绵,别忘了咱们顾先生那么帅气,谁忍心让他伤心。” “怎么没见你捧在手心、捂在胸口。” 老管家一时语塞:“你就不能说两句好话。” 077祖传的吗 自家‘白菜’什么样心里不清楚吗:“我是未雨绸缪,免得你太过乐观,早恋有几个好下场的。” “女方不是年龄够。” “女方感情经验丰富,未必多把你的心头宝放在心上,到时候哭的还是您的少爷。” 老管家突然有些担心。 夏侯执屹摇摇头,在他老人家心里,顾先生是多么的‘娇弱’,顾先生不欺负女方就谢天谢地吧:“最近有项收购案,你觉得顾先生现在的状态会看得上眼吗?” 老管家还在想自家少爷的事,闻言模棱两可的看他一眼:“不知道。”谈恋爱又不是好说话。 夏侯执屹想了想放下茶杯:“回头让易朗月放顾先生桌子上,看看有没有希望。” “你自己搞不定?” “有点难度。” “公司托管给你们岂不是一无是处。” 夏侯执屹脸黑,天顾业绩以每年百分之二十五的比例增幅,他哪里做的不够了吗!如今是开疆扩土的大事,求助一下,就成无能了!把吃的工资都吐出来! 老管家突然凑近夏侯执屹,笑容温和:“你能不能拿女方的照片让我看看。” “不是见过?” “视频放的模糊没看清,给我看看相片。” “没有。”让顾先生知道他私藏郁初北的相片,他还要不要在天顾立足! 老管家的热情顿减:“你们就没有查过郁小姐?”会连相片都没有。 “一点。”别看我,千真万确!谈恋爱,又不是防止她出错。 “没深入问问?” “问什么,谁能对你的少爷、我的顾先生不利吗?”顾先生一巴掌就能拍死她! 老管家闻言竟无言以对! …… 金盛集团后勤部库房外。 姜晓顺穿着工装搬完最后一箱货,也不管台阶上脏不脏,直接坐下拧开水。 郁初北用毛巾拍拍身上的土,将围腰解下来,她今天没有穿工装,干活就是不方便,也从地上拿了一瓶水,拧开,喝下。 姜晓顺透过瓶子看了一眼一身常服的主任,脱去工装,郁主任看着其实也挺清秀,至少不算难看,皮肤白皙,气质温柔,虽然说话不听了一些,但不开口,谁能知道! 姜晓顺想到听来的8卦,放下水瓶,边拧瓶盖边打量她,没了瓶身的弯曲折射,郁主任会更好看一些。 可再怎么好看与顾君之那种精致到让人惊艳的容貌比差了很多,而且——而且——完全想不出郁主任竟然会和顾君之谈恋爱!郁主任是不是脑子抽了!还是跟傻子在一起久了,也有点脑子不正常! 郁初北突然看向她:“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姜晓顺赶紧摇头移开目光,但又忍不住看回来!郁主任看上顾君之什么了?颜值?傻气?还是被前男友刺激的精神也有了问题? 不对啊,她前些天还听说她有新男朋友了,这才几天换成顾君之了? 郁主任不会是玩顾君之的吧!姜晓顺震惊不已!毕竟顾君之长的那么好看,人虽然傻了点!但这种绝色美人,如果不是傻,郁主任这辈子休想碰他一根指头! 姜晓顺越想越觉得郁主任饥不择食、思想龌龊、寂寞难耐所以才‘欺负’顾君之!太过分了! “你到底看什么?脸上有东西?” “没……没有……”姜晓顺真看不出来郁主任需求如此旺盛。 郁初北看她的眼光越来越不善,没完了是不是,看了一次又一次,还带表情的又是惋惜、又是叹气,当她是瞎的:“晓顺。” 姜晓顺回神:“郁主任。” “你来后勤这边也一年了吧。” “嗯,都是郁主任照顾。” 郁初北放下水瓶,漫不经心的继续:“一晃眼都一年了,新的实习生差不多也该报到了,听说咱们后勤部还会进一批,你说进这多人做什么,现在后勤部人就够多了,早就让上面裁一些,尽然还有人往这里挤。 你呢?打算在后勤部干下去了?我记得你不是一直想转部门,没有门路还是差点经验?” 姜晓顺神色顿僵,她不止一次向郁初北放过大话,当初的自己甚至就是那么想的,时至今日她也不是不想。 只是这一年工作下来,她也不是完全的新嫩了,知道如果她要是为了积累经验离开金盛,未必回得来。 可以她如今的水平,想直接换到生产部担任办公室职务几乎不可能,下车间还不如在后勤部。 但后勤部人确实多!但郁初北就有两个助理。 裁员吗?趁着新公司搬迁裁员!? 姜晓顺精神气顿时有些削弱:“哪有那么容易……” “我看挺容易的,你刚才一直看我,问你话又不回答,很有领导派头嘛。” 姜晓顺闻言脸色僵硬无比,她就知道郁初北这人心黑:“主任,我没——” “说吧,想什么呢?”郁初北闲闲的看着她。 姜晓顺认怂,这可是你让说的:“她们说……你跟顾君之在谈恋爱。” 哦!郁初北知道怎么回事了:“嗯。” 姜晓顺闻言瞬间看向郁初北,承认了!不该打死不认,玩玩走人!当个人渣! 不是,她不是那个意思,但顾君之脑子不正常,郁初北虽然年龄……但就是不合适啊!郁初北以后想哄孩子吗!就顾君之那傻天傻地的样子,除了脸什么都没有! “怎么?很惊讶吗?” 姜晓顺点点头,又感激摇摇头,但忍不住好奇,忍不住想8卦:“姐,他会谈恋爱吗?” “公司准备裁员的事你有什么看法?” 姜晓顺瞬间起身,转身就走。 郁初北看着她的背影:“把库房整理好。”拿着水,直接走了。 她谈恋爱这件事没什么不能对人解释的想法,只是也看对谁,别说姜晓顺这种人说了,她未必懂,就是懂,自己一个主任跟她解释的着吗? 她还没有升上副经历,可以不团结有爱;等升了副经理,更不用团结有爱。 不过,她和顾君之的事,恐怕整个后勤部该知道的都知道的差不多了,那对镯子也是个问题,不会是祖传的吧,有没有什么纪念意义?比如奶奶的遗物?传家宝什么的?万一碰碎了? 压力好大。 …… 天世集团是一座很有年代气息的大楼,坐落在这里有十多年。 从最初的十层高,到十年前第二次扩建到三十多层,在大浪淘沙的今天,卓越的成绩、一流的口碑、龙头的地位,让天世集团这栋大楼依旧是海市标志性建筑之一。 大楼央,盘旋在祥云之上不可一世的雄鹰,是它不变的徽章! 此时,天世集团高层办公区区域。 郭副总一身干练的白色西装,踩着高跟鞋,拿着最近谈拢的合作案,推开总裁办公室的门。 顾振书坐在轮椅上,头发已经半百,他并没有西装革履,也没有什么一看便霸气无比的气场。 相反他更像一位学者,气质沉淀,与人为善,远看像位祥和的老人,近看是位气质卓越的年人。 顾振书摘下眼镜,看眼进门的太太,声音温和:“回来了,事情进展的顺利吗?”电动轮椅带着他离开书桌,拿了杯子,去给太太倒茶, 郭成琼退去一身女强人的强势,走过去,天生优雅的坐在一旁的沙发内,揉揉眉心。 她和顾振书结婚十年,一直相互扶持,相亲相爱,顾振书没有一切‘继承人’的恶习。 相反他温尔雅,出身好、学历高、性格更是柔和,虽然也有人说他笑面虎,但多数人更愿意称呼他一声顾老师。 更是眼里的好丈夫好爸爸。 可偏偏他有一位不费吹灰之力,年满十8岁就能继承整个天世集团的长子! 而如今他那个长子已经二十二了!在法律上早已经拥有了整个天世集团!这一点足以泯灭顾振书所有的好!让她烦躁不安。 这是她工作多年的地方!是她后来和顾振书一同经营的王国!凭什么因为老爷子一纸遗书,什么都不问就给了顾君之!有这样的好事! 郭成琼接过丈夫手里的茶,突然开口:“你生日宴那天请顾君之一起来吧,他回国了,总住在外面也不好,何况……毕竟是你的儿子。”顾振书可不只有顾君之和自己生的顾玖两位儿子,他还有一个私生子。 不过无所谓,只是顾振书婚前的产物,结婚后,他是一个堪称完美的人。 顾振书看她一眼,似乎看出了她更深层的打算,又似乎没有,只是淡淡的开口:“君之应该没时间。” 郭成琼闻言有些不高兴!一个傻子,白养着,怎么会没时间!不过是不想让人知道自己长子是个傻子,还是一个继承了整个天世集团的傻子! ------题外话------ 啊啊!o╥﹏╥o我以为订阅一张,就能得一份红包,果然是我想多了吗!原来只能抢一次!而且不能发双份红包,也就是说月票红包和订阅红包不能同时发(为弥补我的想当然,今日所有抢到订阅红包的亲都要留言,均有50掉落) 解释一件事:大家都看到了,《大龄》有倒v的部分,从051章开始倒v。 评论区看到有朋友说,为什么两章,花掉了一百,因为亲可能不小心点了全部订阅,首先谢谢您的支持,其次不小心点了的,记得点红包,然后留言,有奖励掉落。 四更晚上七点左右更出。 078偏心至此(四更) 郭成琼想想都觉得可笑,一个傻子,谈什么继承权!天世没人了吗!让人知道了,还不惊掉同行的下巴!况且,天世集团未来只能是她儿子的! 郭成琼却放柔语气,关切道:“哪能这么说,何况你还能让他一辈子不见外人,明天你派人去问问,如果他没事,就让他出席,毕竟都是一家人。” 父亲说的对,先把人弄到自己眼皮子底下!他一个脑子不好使的人能有什么作为!靠着老爷子给他的保姆管家,拿着天世的分红,被人照顾的无忧无虑,比自己儿子过的都滋润,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弄到自己身边来,养熟了,还不是自己说什么就是什么,回头让他签一份放弃财产继承书也不是难事。 顾振书不慎在意:“再说吧。” 郭成琼有些急,更知道他在敷衍自己,藏着掖着就没有知道顾家长子是个傻的! 唯一让她宽慰的是,顾振书对他那个长子也没什么感情,至少她没看出多深的父子情,反而能不提就不提,几年也不去看一次,十多年来一直放在外面养着。 这一点也是郭成琼很满意他的地方,所以这么多年,她也体贴的没有问过他前妻的事。 不过能让顾振书这样好脾气的男人对自己儿子冷淡,她甚至怀疑顾君之是不是他儿子! 可顾老爷子将财产这么大的事全给了顾君之,顾振书都没有吭声!不是他儿子的希望也不大,只能是顾振书那样心高的人,不能接受长子脑子不好的事实。 郭成琼握住他的手:“你别每次都不放在心上,他也大了,他怎么想我们,这次我也想过了,总让外人照顾着他也不好,不如我们把他接回来住,小玖也有个伴。” 顾振书目光一暗,下意识的看眼自己的腿,忍着心底渐渐升起的颤栗,神色依旧温润不减。 这么多年了,他没跟任何人提过那天发生的事,除了在场的一些老人知道是顾君之主动出手,别人都以为是他nuè dài长子不成反而伤了自己。 顾振书不去回忆,那天的一切都是一场梦,面容疯魔的儿子,凶器落下时他平静的面容,乖巧到让人不忍苛责的神色,安慰他不疼时候的‘体贴’…… 顾振书深吸一口气,家丑不可外扬,何况是那件事:“小玖比较闹腾,君之一个人住习惯了,两个孩子性格不同,我看就算了,你要是想宴会的时候请他来,我找个人去问问,然后让他回复你。” “振书!”郭成琼语气淡了下来:“我知道我以前做的不妥,因为继承权的事说了很多那孩子的坏话,可我们也生活了这么多年,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我会对一个孩子做什么,就算接孩子回来了,你我和他在一起能有多长时间,还不是保姆照顾,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顾振书心冷笑,是没什么,只是你极有可能回家再看不到你的儿子:“他有自己的生活方式。” “振书!我还能为了股权吞了他吗!我承认,我居心叵测,把他叫回来不安好心,可我也只是气爸爸将这么大的公司交给他!让他放弃继承权,免得将来带着天世走向衰落!天世不但是你顾家的心血,也是我的! 我想天世越来越好有错吗!你凭心说,以他的身体状况他能运行这么大的公司!” 能。 郭成琼越说越伤心,隐隐带了哭腔:“还不是我们累死累活的,可到头来却都是他的!” 顾振书递给她一张纸巾。 “我不是不给他,我甚至愿意每个月为他调高一倍的生活费,保证他过的好好的,不单他,他往后三代都有百分之五的股权,绝对衣食无忧,可你总这样护着他,我能不寒心吗。” 顾振书沉默的看着她放在双膝上的手。 郭成琼擦擦眼泪,声音带着娇柔的霸道,并不惹人讨厌:“还有一句话叫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就他那脑子,等我们死了,万一有人打他的注意怎么办……” “成琼。” “嗯。” “这些年,你也在外面经营了几家公司,天世这边也大力支持,但凡你开口,我无二话。” 郭成琼闻言握紧手里的纸巾!她是想分离天世一部分资金,也开辟了新的公司!可遗嘱偏偏在顾君之十8岁那一年清算了天世集团所有的财产,都留给那个小畜生!她再挪又能挪动多少!又能给自己儿子留多少! “以后我也不介意,只要你想,可以明着来找我签字。”至于天世集团,顾君之不要是他不要,他如果想起来,发现没有了,他们这些人有什么好下场! “顾振书!你什么意思!” 顾振书没有任何意思,单纯用价值衡量,她自从顾君之十8岁后转移的项目,已经足够支付她这些年的辛苦,只是情感上这样说让人心寒而已。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是为了这点钱跟你斤斤计较的人吗!我是不忿!我哪点对不起天世,哪点对不起顾家!就连你儿子也是你一次次拒绝他跟我们一起生活不是我容不下他!” 是。 “可你如今宁愿把天世给一个傻子,都不考虑小玖,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顾振书神色如常的帮她抽出手里的纸,不相信总比死了好。 “你是不是想着那个私生子!” 顾振书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郭成琼见状,下意识的禁声,知道自己说过了!这些年他怎么对他们母子的她知道:“对不起,我口不择言了……” “没什么……” “但我真的不理解!你为什么宁愿让天世集团垮台也不考虑我的意见,难道你也不忿爸的决定,就要看着天世没落!振书何必逞一时匹夫之快。” “明天有个项目,你看看你那边需不需要。”顾振书说着,驱动轮椅从书桌上取下一袋件放到郭成琼面前。 郭成琼脸色难看!她是因为这些吗!他竟然这样看她:“振书!你——” “如果不需要就交给研发部。” 郭成琼闻言拿起件转身就走!既然他偏心至此,就别怪她为儿子考虑! …… 顾君之坐在二楼的阳台上,茫然的看着远处的黑幕,整个人陷入了安静的死寂,郁初北不请他吃饭了,要明天才请! * 少年的顾君之缩卷在一座破旧的小屋内,周围是肮脏的棉絮与纷乱的纸张,还有散发着臭味的不明液体。 窗户外,半截身体的少年倒掉着,眼角的血一滴滴的落下融入地上的污垢,难得没有嘲笑、讥讽,反而没什么精神的看着窗内的少年:“人呢?” “她说有事。” “该不该信她?” “她都说有事了。” 如果是以前,半截伴生少年,一定竭尽所能的嘲笑,他是个懦夫是个胆小鬼是害死妈妈的罪魁祸首他却不承认。 但此刻一直系在角落少年手臂上的线微微发着亮着,让半截的伴生少年,没那么心浮气躁,但还是忍不住有恶念小小的冒头:“万一骗我们呢?”他说的‘我们’。 角落里的少年骤然沉默,万一骗我呢,万一骗我呢…… * 顾君之陡然坐正,拿过放在藤椅上的手机。给郁初北发信息! 郁初北:——乖,有事,一会回给你听话(笑脸)—— * 缩卷在废弃小屋的少年看向窗外的少年:看,她真有事,她回我信息了。 倒掉着的少年无聊的晃了晃,血色一点点滴下,一声不吭。 …… 孟心悠很久没有和郁初北两人出来坐坐了,难得今天不加班,她也没安排。 孟心悠一身当季风衣,带着黑色的墨镜,走进西餐厅,高挑火辣的身材瞬间吸引了在场半数人的目光,三分妩媚七分自信,一看便气场不同:“你现在可是忙人,约你一次难如登天。” 郁初北赶紧讨饶:“孟总别调侃我了。” 孟心悠将风衣搭在座椅上:“哪句说错了,你现在十七楼,让你上来看我一眼,至今没看到人影。” 郁初北帮她倒杯水:“孟总让我去跟总裁聊清洁用具吗。” “为什么不,正好让他知道你的功绩!” 行,你说的对。 孟心悠别有深意的看着她:“与设计部的小易真没点什么?” “没有。”真没有:“不过……” 孟心悠秀美一挑:“有点意思了?” “不是,我和他弟弟在交往。” 079伴生(为189.。。。627女王斗篷加更) 所以有些误会不能生成。 孟心悠闻言想了好一会,好似有点印象了:“他那个脑子不太好的……弟弟?” “孟总。”郁初北没想到孟总而已听说他鼎鼎有名的智商:“是有点傻乎乎的,但人挺好。” 孟心悠有些惊讶,真是。可这不是好不好的问题吧:“你……”孟心悠跟她没什么不能说的:“不会因为你那个前男友……” “没有。”郁初北将菜单给她:“相处了一段时间,单纯的觉得他人不错。” 是吗,孟心悠没有接触过,但初北说好人应该不错:“你自己的事,你想清楚就好。” “谢谢孟总。” “谢我干什么,又是我给你介绍的,你的任命下来了,知道了吗?” “听易朗月说了。” 还说没有关系,孟心悠的8卦之心重新燃起:“易朗月不会是因为你跟他弟弟在一起,故意给你走的关系吧。” 郁初北认真的想想:“也许说不定呢。” 孟心悠瞪她一眼,没正经,她对郁初北的口味也了解,要了两份套餐:“说起来最近怎么没有给我打电话?” “怕你忙呗。” “忙到房子的事也不好奇了?” 郁初北闻言顿时,谄媚的看向孟心悠,孟总开口自然是有了定论,立即殷勤的重新翻开菜单:“孟总要喝哪种红酒,我帮孟总点。” 孟心悠呵呵一笑:“来杯果汁就行。” “孟总不喝酒了。” 孟心悠懒洋洋的:“在调理身体。” “生病了?” “育前保养。” 郁初北瞬间看向她,没听说啊:“你要结婚了?” “没啊,谁规定结婚才能要孩子。”孟心悠无所谓的撩撩头发:“目前男人没有特别满意的结婚对象,倒是最近看着小孩子满可爱的想生一个逗在身边玩。” “家里给你压力了?” “没,就是最近喜欢,觉得也能养就准备生。” 好任性的回答,符合孟心悠的个性,但:“总要个男人配合吧。” “嗯……只要人品好,就行。” 郁初北戳着面前的果汁,已经无言以对:“人品怎么看出来,孟总火眼金睛?”心里却挺羡慕她,至少自己就没有经济能力这样任性。 “是啊!鬼魅魍魉一个都逃不了,比如你。” “孟总说的对。”哈哈! 孟心悠无奈:“回到正题,公司的宿舍楼有兴趣吗?” “有,孟总说说,我看看会不会抽干我所有身价。” 孟心悠懒得嘲弄她:“我拿到了一套,也没什么用,你知道的,我名下的别墅都住不过来,谢总给我们的内部价是一万,你要有意向就拿走。” 郁初北顿时看向孟心悠。 孟心悠笑笑:“是不是觉得我浑身上下布满了圣光。” “何止!已经封神。”郁初北不知道怎么谢她,孟总这个级别绝对不会要公司一套宿舍楼,她要来干什么,没用!可她要了,给谁准备的不言而喻。 郁初北心里已经不能用感激形容!孟总无论从哪个层面说都不用如此帮她,孟总也有亲属家眷,可孟总还是给了自己:“我……” “客气就不用了,你先挑一栋,具体哪一层赶紧给我,我先一步报上去免得被人占了。” “二楼的两室一厅配置。”郁初北几乎没有犹豫。 “你行啊!早准备下手了。”孟心悠提醒道:“对内报价是三万,有人问你,你可以说托我的关系三万五左右。” 郁初北的烂熟于心,这种事不是第一次做:“孟总谢谢。” “客气什么,这家餐厅很久没来了,这些天应酬少了,反而觉得哪哪都不舒服。” “说不定怀孕了。” 孟心悠抬起餐盘想抽她!男人还没找好,怀孙悟空吗! …… 月色明媚,春暖无力,懒懒散散,星星点点。 路旁的灯光照亮一条条脚下的路,郁初北眉眼间都是笑意。 “嗯嗯嗯嗯嗯………而我在等你,嗯嗯嗯嗯嗯嗯……”郁初北心情很好的看着一层层的门户,走过小区的木桥,间场地上小型休闲设施上聚满了下楼乘凉的人。 此刻的惬意是归家途的心神舒畅,是属于自己的轻松释怀。连带着对路夕阳对杨璐璐都天仙三分! 孟总万岁! 叮咚—— 郁初北拿起手机。 ——你没有回我信息,你没有回我信息,你没有回我信息——他抱怨的目光,仿佛透过屏幕席卷而来,让郁初北忍不住发笑,拨了回去。 顾君之缩卷在二楼的阳台上,手里的手机都要捏扁了,看到屏幕亮起,神色突然放松又陡然违和的不高兴!就是不接!他不接。 手机锲而不舍的响着,又停下。 郁初北看眼响起机械声的手机,去洗涑了?郁初北闲庭信步的走着。 顾君之猛然起身,气的去踩手机。不响了! * 永不磨没的虚空,高高在上的白衣男子坐在水边,无意间看眼倒吊在小屋前的少年,面色狰狞的一遍遍向里面焦躁的少年说着什么。 “她故意的……” “故意的……” “她就让你着急,她心肠恶毒。” “恶毒。” 水边的男子仿佛没有听见,没有任何要拯救小屋少年的意思,他慢悠悠的吊起海水一个面容狰狞,浑身血淋淋的少年。 狰狞的少年吓的突然僵直不动。 白衣男子舀起一旁的你清水,淋在他的头上,血水突然止住,少年漏出清晰如白衣少年一般的容貌。 白衣少年神色清冷的将人放回海里,一旁的鱼钩再次自发垂落。 遥远的手机铃声响起。 缩卷在角落里面容越来越焦躁的少年,突然惊喜的一跃而起。 身后飘荡的眼角滴血的半身少年,呆滞的犹如木像。 白衣男子微微侧头,有些诧异,伴生者快要消失了? 不远处的山洞,巨大的铁笼笼罩的洞穴里,黑衣少年数着面前的尸山血海有些昏昏欲睡、他身后是无边无际的血色,和随时翻滚的腐臭。 * 顾君之想都没有想,快速接起手机,又自我郁闷的用头一点点的撞着栏杆,不该理他,他也是有脾气的! 郁初北愉悦轻松的声音从手里传来:“想我了?刚才静音没有听见,你呢?吃饭了吗?有没有好好听话?” “没有。”闷闷的语气,身体靠着栏杆,透着肉眼可见的开心。 “你做什么呢?用头撞墙!!顾君之你lǎo máo病又犯了是不是!!” 顾君之陡然停止:“没有!” 郁初北怀疑的听了一会,确定没了声音,语气温和下来:“我们君之已经是一个成熟的好孩子了。” “嗯。”不是:“我不是孩子。”声音闷闷的,但也没对这个问题过多纠结:“我刚才还下楼散步了。” “呦,我们君之这么棒。” 敷衍,顾君之也不在意,耳朵贴近手机,脸蹭着屏幕,恨不得整个身体都钻进去,声音浅浅柔柔,嫩的发颤,更是可怜兮兮:“我想你了……” 郁初北脚步一顿,声音穿过耳膜直击心灵,整个人顺金母爱爆棚,此刻他要天上的月亮,只要自己有都恨不得捧到他面前,声音也随着他的依恋,柔和下来:“我也想你。” 顾君之眼睛一亮:“那我去找你!” 郁初北理智瞬间回笼:“行了,行了。”让易朗月看见,她脸面何存:“说风就是雨。” “你说想我的!”顾君之不高兴,用头一下一下去撞栏杆。 “你干嘛呢!把头拿开,破相了怎么卖萌!” 谁卖萌!顾君之忍着心里的不高兴,但还是不敢撞了,但也不理她,不让去找她,说明就不是想自己,都是骗人的! “君之。” “……”生闷气。 “君之。” “……” “生气了?” “……” 郁初北看看时间,地铁已经停了。 但她今天心情真的非常不错,海晏河清、盛世安稳,也想疯狂一次。突然道:“你过半个小时下楼,在小区门口等我。” “你要来!”声音都亮了!快速冲了出去。 虚影倒挂着的少年眼角的血泪慢慢收回,缓缓站正身影,神色慢慢柔和。 老管家疯了一样冲出去! 待命的司机更快一步的抢在驾驶位上,载着顾先生疾驰而去。 …… 同一时间,易朗月放下水果,穿上外套,鞋都来不及换冲了出去。 “你又去做什么!”易母削着苹果喊人。 易父威严的冷哼一声,报纸抖的震天响。 易母闻言不高兴了:“你发什么脾气,他工作忙你又不是才知道。” “我是嫌他那些了吗!我是嫌他年轻不懂事,这么大了莽莽撞撞,不知道瞎忙什么!” …… “顾先生。”易朗月恭敬的恭身。 ------题外话------ 女神皇冠、女神权杖的加更,我都记得呢,这两天都会补更上。#^.^# 明天依旧12点开始更新,基础更新三章。 奖的礼物,明天继续发放。 080薄凉的温暖(一更) 顾君之穿了一件黑色的及膝风衣,同色的t恤,风衣上两排装饰的金属纽扣,让他看上去少了三分庄重多了几分少年的张扬之气,他安安静静的站着,身形越发修长俊逸。 司机、易朗月却不敢欣赏少年的这份美,恭敬的垂着头不敢多说话。 路过门口车辆看到三人,不自觉的看过去,又都疑惑的走开,能让住在这里的人侧目,本身就是诡异的事。 易朗月被看的猛然回神,急忙打发司机开车离开,随即小心翼翼的引着顾先生站到回字形门内:“郁小姐应该快到了。”说完小心的看眼顾先生,确定顾先生没有吩咐后,后退几步,隐入门亭。 顾君之听话的站在灯光下,眼睛不乱看,思维不延伸,细碎的头发遮住他头顶的灯光,本本分分安安静静,溶于黑暗、犹如不存在。 一辆出租车在大门口停下。 “谢谢师傅。” 顾君之听到声音,瞬间抬头,周围空气重新汇聚,月色清风又有了声音,他快速跑出去,眼睛弯如明月:“姐——” 郁初北站在华庭庄园大门前,看到他,目光含笑,张开手臂。 顾君之开心的冲过去,瞬间抱起她转圈:“我好想你,好想你!” 郁初北被勒的不能呼吸,快放下,放下!咳咳! 顾君之恋恋不舍的松手:“我都好久没见你了……”小心翼翼的抓住她的袖口晃悠着,语气委屈无比。 郁初北喘口气!无语!才分开三个小时!不知道以为你刚留洋回来!整理整理衣服,尴尬的梳理好情绪。 其实刚才她是想抱他的,他像小狗小猫一样冲过来,自己抱住他撸撸毛,一派温馨甜蜜,结果差点没被勒晕过去,幻想和现实有一条银河系的差距。 不过,看着自家男友‘睁眼说瞎话’还说的如此真心实意的份上,幻想破灭就破灭了:“是啊,我也好久没见你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都半年了。” 顾君之努力点头,是吧,是吧,他就说很久了。 顾君之顺势抱住她的胳膊往她身上靠:“看到你就开心……” 郁初北笑的眉目如春,如果换张脸敢这么恶心她,她能转身就走,但顾君之不一样,她能感受到发自内心的高兴,无意识的付诸了语言,所以自己也不吝惜鼓励:“甜度七颗星。” 顾君之“……”不知道郁初北在表达什么?茫然的继续抱着她晃。 “你问我腻不腻?” 嗯:“腻不腻?” “不腻,甜度刚刚好” 顾君之将她胳膊抱着更紧,她一定是在夸他就对了,是想他、需要他、不会离开他的意思。 他的初北最好,顾君之开心的将脑袋垂下,想在她白皙看起来也很暖和的脖子间蹭蹭,他早就想蹭了,很暖和。 郁初北‘一巴掌’将他推开。 顾君之不高兴,撒着娇又要凑上去,只要表变的够可怜够无辜,初北就会答应他,想蹭。 郁初北赶紧将他拨开:“走走,去对面的饮品店坐坐。”大庭广众之下干什么。 顾君之不依不饶,还想凑,凑不上去就心里焦躁。 郁初北见他不动抗议,转回来,拎着他领口直接走人! * 易朗月目瞪口呆的从警卫厅出来,这是他们的顾先生—— …… 小小的私密空间内,顾君之捧着不喝的果汁乖巧的像个孩子,挨着郁初北觉得全世界都是她身上的香气。 郁初北看着果汁杯上的标签,提醒他:“看到没,七分甜。”说着把不太清楚的几个字转到顾君之一面,未语先笑:“你是我的七分甜。” 顾君之的心像突然bào zhà的果酱,陌生又敷贴,想腻死在她的甜言密语里。 来不及害羞,顾君之急忙将手里的吸管塞到她嘴边:你喝!都是你的七分甜! 郁初北被撞的牙疼,以后再教,调(晴)最重要:“嗯,甜……就像你一样……” 顾君之被看的坐立难安,猛然低头叼住吸管,往自己嘴里灌! 郁初北吓了一跳,赶紧往外拽管:“你干什么,你肠胃不好,不能喝,快松嘴!——” 顾君之眼睛直直盯着她,不受控制的大口喝! “松不松!——吃点药?——松不松!” 顾君之猛然张开嘴,大口喘着气。 郁初北看着他像上岸的鱼一样趴在桌子上翻着白眼、吐泡泡,扯扯嘴角:“你下次还是先吃药吧。”猛然想到什么又问:“你平时不能太激动吗?”那她就注意点。 顾君之吃力的摇摇头,他以前不这样。 郁初北笑笑,不会是第一次谈恋爱,这点诱惑就顶不住了吧! “你笑什么……”顾君之继续趴在桌上喘气,不高兴的看着她,他刚才好难受,她还笑。 郁初北伸出手捏捏他的脸:“是啊,笑你可爱。” 顾君之蹭的脸红了,不好意思的将正脸慢慢蹭到桌面上,又觉得太硬,快速拿过她的手掌垫到下面,自己的脸也埋了进去。 郁初北笑的不行,一只手给他,身体前倾,另一只手抵着下巴看着他害羞。 静谧的音乐声在两人间流淌,郁初北看着他柔软的头发、露出来的一截后颈,颈项上细软的绒毛仿佛发着光,散发着清冽的草香。 郁初北温柔的看着他,看着看着,托着她下巴的手突然离开,挑起他一缕发丝轻轻的卷着。 顾君之心里更燥了,茫然又无辜的望着她。 郁初北突然松手,手掌不动声色的又抵在下巴上,分散他的注意力:“你怎么出来的?” “走出来的。” 郁初北无奈:“我问你晚上出门没有人问你去哪吗?” 没有:“……”还是难受,顾君之脸颊通红的侧躺在她手心,继续喘气,眸光暗沉。 郁初北不动声,继续闲谈:“你姑没问你出来做什么?” “没……”顾君之脸没动,抬起另一只手想扯开领子,发现根本没系上!又不甘愿的放下。 “你表哥呢?”郁初北皱眉,他一个人,还这么晚了…… 这个顾君之知道:“在你出现的那个门后面。”说完又转过头,微张的口不小心咬住她的小拇指,像一阵风吹过焦躁的海面,顾君之的情绪瞬间被安抚下来。 郁初北眉头一动,但没动,满脑子都是,她约会竟然被人家长辈抓包了的,哎,再见到易朗月她可能会有点小尴尬。 顾君之想再咬一下。 郁初北瞥他一眼,又移开目光:“一会点杯果汁给你哥带回去。” “嗯……”顾君之没动,嗯的模糊,一狠心,上下牙齿下意识的磨了一下她的手指。 郁初北突然开口:“等过段时间,我请你去我家。” 顾君之瞬间抬起头,眼睛水盈盈的看向她。 郁初北抓住机会又装作不经意的移开手,捧起果汁:“嗯,请你和你哥。” 顾君之着急的看向她的手,没有了?他—— “你喜欢什么颜色?” 顾君之没来得及细想‘他的手’又被拉回注意力:“黑色。”他的—— “图案呢?” “什么都好。” “有没有什么非常忌讳的东西?” 他的手?“没有。” “你喜欢吃什么?” 顾君之燥了,瞬间扯过郁初北的手垫到桌上,脸快速枕了上去,神色顷刻间满足,可以问了:“什么都喜欢吃。” “骗鬼!”给你买什么你都不吃。郁初北突然将手臂拿开! 顾君之头咚的一声落在桌面上,顿时气呼呼的看着她,又将她的胳膊搬回来枕上去。 郁初北再次拿开。 顾君之的头又咚的一声落在桌子上,这次不干的将头往她肩上蹭,撒娇、不从、不高兴,他的。 郁初北一边躲一边笑着捏住他的脸:“我看你还敢不敢说谎!”被上好的手感刺激的,又使劲捏了一把。 郁初比立即水眼朦胧,可怜兮兮的控诉,白皙的脸上骤然红起两个指印:“疼——” 郁初北闻言下意识去吹。 顾君之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清甜的气息吹拂在他脸上,脸上半委屈半撒娇的神色慢慢被更深沉的感觉取代,眼睛幽深的看着她,看着她吹落在他脸上的气息、颤动的睫毛、认真的神色。 像羽毛慢慢拂过,让他的心开始跳动,朦胧的感觉一点点清晰,他…… 顾君之突然低头,薄凉的唇瞬间贴上她温暖的唇角。 ------题外话------ 感谢大家的月票,感谢大家对昨天红包乌龙的理解。(所有14日参与点击红包并留言的亲,均获得了奖励,可在个人心查阅,收到‘未检索到红包信息’的朋友,今日可以留言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再检索一次,再次谢谢大家)-_-||努力码字努力码字。 081报价(二) 郁初北的睫毛颤了一下,并没有急着离开。直到他试探的想更进一步,才慢慢将他推开。 下一刻顾君之又耍赖的靠回她肩上,心脏刺激又兴奋。 郁初北看着他纯粹的开心,心里的复杂一闪而逝,随即又恢复了笑容,他值得小心翼翼的呵护,更值得被真心以待:“你冷吗?”郁初北声音温柔,触觉残留着他微凉的触感。 顾君之倦怠的不想说话,摇摇头,想更亲近她一分。 郁初北哭笑不得,低头用脸颊蹭蹭他的头发。 …… 郁初北从浴室出来,一眼可望到全貌的房间布置的温馨整齐。 她将梳子放下,转身的瞬间看到梳子旁的存钱罐,停了好一会,将不起眼的存钱罐打开,里面的零钱倒出来,罐子直接扔了! 郁初北冷笑一声,关了灯,躺在床上,脑海里不禁闪过顾君之靠过来的样子,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一抹笑意,就他了! …… “早。” “早。” 三五个人出去,又有很多人进来。 “这么热闹?” 一大早整个设计部一别往日的繁忙,显得闹哄哄的,很多人没有在自己的位置填图,聚在一起各抒己见。 郁初北刚想插句话,便被jiāng qing谍等人拉去了库房。 现在一楼的库房就是后勤科的临时驻扎地,平时的部门会议也在这里开。 “比市面上便宜了七8千,也可以了。” “那叫便宜吗!我以为能比市面低一万多,公司的宿舍楼多少年了。” “也不到十年吧。” “那也不知道被多少人住过了。” “你可以不买啊。”多的是人抢,乱计较什么。 对方也不客气:“我本来就没打算要。” 郁初北绕过去,刚想去坐空位,被赵英拉过去塞了一把椅子:“你不是说买吗?孟总给你什么价位?” jiāng qing谍、秦姐顿时都看了过来:“对啊,肯定不止现在报出来的这个数吧?” 郁初北笑笑:“秦姐,你家拆迁赔了三套房,怎么也来凑热闹。” 秦姐磕着瓜子,往她面前推推新开的电子:“就不行我探查民情,多少?” “比现在报出的价再便宜两千。” 赵英嘀咕一句:“也没有便宜多少。” “是啊,孟总又不是我妈,否则我就不用掏钱了。” 秦姐笑道:“真是你妈,你就去住别墅了。” 郁初北也凑着开玩笑:“有道理。” jiāng qing谍小姑娘十分羡慕的挽住郁主任的手:“郁姐真好,以后就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了。” “你也可以买啊,让你家里帮帮忙,留着当库房也好。” “我有那么奢侈吗,三万多一平的库房,我有那么娇贵,而且工龄我也不够,要求五年以上。除了公司老员工,我们就是看客。” 秦姐扫周围一眼,全公司今天因为这几套房都无形工作:“看客真多。” 赵英突然开口:“主要还是关系不够,我听说生产部有人三万一平方拿的,足足便宜了一万五左右。” “这么多!” 郁初北也点头,确实不少。 赵英:“你和孟总关系那么好,这次没怎么给你出力啊。” 郁初北当没听懂:“那没办法,公司人多,宿舍楼就那么一栋,工龄、贡献肯定是选择的标准,不够的就一级一级往下削,现在在公司能说得上话的,哪个不是当初辛辛苦苦过来的,上面肯定优先考虑他们的意见,当初这栋楼可以说就是靠他们打拼出的盈利盖起来的,他们的近属肯定拿的低。” 秦姐险些没有被瓜子皮卡主:“又不是让你作报告,领导不在,听不见,不能给你升职加薪,。” “谁说没有升职加薪,咱们后勤副经理的位置我也参与了,当然要使劲拍马屁。” 赵英、亲姐、jiāng qing谍的目光瞬间被吸引了过去。 连不远处8卦房子的朱辉都走了过来:“副经理的位置?老郁,你行啊?有胜算吗?竞争的人不少。” 也就是后勤部现在没有在一个楼层,否则就能看到他们部有希望的这些人,对这个位置的上蹿下跳,但郁主任参与这个事,他们还真没听说。 郁初北跟他没什么客气:“你觉得呢,吃瓜子。” “然后让我扫地,别来这套,也别卖关子,你有戏吗?” “还是老朱了解你,当初没再一起亏了吧。” “我毕生的损失行了吧。”郁初北没有挑稳重的说,任命马上会下来,虚伪这一会没有好处:“有啊,能跑的关系我都跑了,加上我一直在后勤部,对后勤部也算了解,而且我请孟总吃了饭。”说这句的时候得以的抖抖肩:“是不是很会来事,说一定孟总一高兴就去替我说情了呢。” “你少来,孟总要能把你弄上那个位置,就不会等到现在。”朱辉觉得她胜算不大:“不过论‘钉子户’你绝对比所有人长,说不定可怜就是你了。” “对,对。”郁初北赶紧点头。 秦姐笑的不行。 赵英看她们说的热闹,直接开口道:“我听说质检办那边也有盯着这个位置。” 朱辉拍拍郁初北的肩:“他有咱们兄弟‘老’吗!” 年长些的秦姐捶他一下:“又不是比老鸭汤,越老越好。” 郁初北看向赵姐,笑容依旧:“这我就不清楚了,我觉得我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就是这么自信。” 秦姐让她吃坚果:“你也别吹过头了。” “姐——你涨他人志气灭自己人威风。” “我看看你哪威风。”秦姐让她拿开核桃器去。 赵英也接道:“秦姐说的对,你也别太乐观,万一不行了呢。” 郁初北起身:“说的有道理,所以没升上去的话,记得请我吃饭安慰我受伤的心灵。”赵英是不是故意的,郁初北也不分析,说就是两句,没什么大不了,赵姐又不是姜晓顺,面子还是给的。 秦姐拿过核桃器,直接戳戳郁初北,示意她看门口。 顾君之站在门外,浅灰色的休闲衫,笔挺的长裤,细碎的长发盖住他浓黑的眉毛,一眼便吸引人的风采,已经有很多人向外面看去。 “我去看看。”郁初北直接出去。 082另一个他(三更) jiāng qing谍咬着山楂卷,看着郁姐直接走向他,两人牵着手退到了库房里人看不见的位置,惊讶的看向众人:“真在一起了?!” “你看着不像?”赵英淡定的嗑瓜子。 朱辉闻言有点没听懂:“你们说什么呢?”也抓了一把,开磕。 “你不是说不吃?” “老郁不是走了,赶紧的,说什么呢?” 赵英示意他看门口:“两人谈恋爱呢。” “考!你开玩笑的吧!”朱辉声音太大吸引了很多目光!又赶紧压低下来! 郁初北又不是疯子!他跟郁初北认识很早,都是当初苦哈哈的过来的,知道生活不易,怎么可能给自己弄个那样的,她以后还过不过了! “你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人家顾君之长的多好看。”赵英有些阴阳怪气。 jiāng qing谍没听出来,赶紧点头:“对,对,好看,要是我,我也愿意。”小女生羞涩的认同。 秦姐叹口气:“吃你的吧,你一个小姑娘懂什么。” “我都二十五了。” 朱辉皱眉:“是真的?”门口已经看不见两人的身影。 秦姐点头:“嗯,有一段时间了,而且是初北亲口承认的,不过也不是不能理解,你们平时见顾君之理过谁,也就初北,小男生长的又好看,初北能受得了那个诱惑。” 赵英觉得秦姐在开玩笑,那能是诱惑!“秦姐,你不会还支持吧!” “我反对有用吗。” jiāng qing谍茫然的看看她们:“为什么要反对,顾君之长的多好看,郁姐成熟稳重,两人在一起很好呀。” “让你不要开口,就赶紧吃,吃都堵不住你的嘴。”秦姐就是觉得郁初北不够深思熟虑,这种事是能开玩笑吗,不能因为一个男人,就对所有男人放弃希望! 不过她那个前男友也真是,明明都谈婚论嫁了,偏偏——初北能不伤心。 “房子估计也是因为那个男人买的。” “赵英!” 赵英不以为意,郁初北又听不见:“她总不能结婚后住人易朗月家,还是她指望顾君之买房子不是开玩笑吗。” 众人都再不说话,赵英说的也是事实。 这也是她们都不赞成的原因,变故太多,以后在生活也不能搭把手,或许还会添乱。 郁初北在想什么! * “怎么出来了?” 顾君之低着头一根根数着她的手指,声音很轻:“我见你出来,就过来了……” “一会上去知道吗,今天天不好,弄不好要下雨,别把你冻着了。” “我不冷。”顾君之认真的数了一遍又一遍。 “不冷我也心疼,冻到你了怎么办。” 顾君之笑笑,羞涩的抬头看她一眼,又低头继续帮她数手指:“我想跟你一起上去。” 郁初北看着他的样子,要笑不笑:“送你上去了就乖乖听话,我还要工作聊天说闲话,要不然怎么好好的陪我们的小嬴嬴呢。” “迤嬴,不工作聊天说闲话也能陪我,我也能聊天。” “是啊,以后跟你和易朗月一起聊吗?如果我好好工作,我们就能两个人单独聊,喜不喜欢?” “喜欢。” “所以,听话。送你上去不能再下来了,这么一会功夫脸都吹红了,好心疼。” 顾君之瞬间觉得自己的脸金贵起来! …… 郁妈手机拨通的那一刻心脏病险些没有犯了:“你挂我电话做什么?!”反了天了!她自己数数,她拨了二十个了! “开会呢。”郁初北将电视剧调小声,窗外天色阴沉沉的,估计要下雨了。 开会好像是不能接电话:“钱收到了吧。” “收到了。”比预期多五千,难得这么大方。 “赶紧给了学校,不要在你那放着,事情成了给我打个电话。” “嗯,没问题。” 顾君之推着椅子过来,在她身边坐下,将一根长长的红绳系在她手上,开始在她手腕上快速穿线。 “路夕阳还好吗?你婶子她们都过去了,你没对人家摆脸色吧,你这孩子就是争强好胜,也不想想,你们以后你们也不在一起生活,给她们个笑脸怎么了,你看看你大姐,孝顺、贤惠谁不说一声好。” 拿谁打比方不好,拿大姐,她大姐已经被她妈教的泥古不化了:“妈,上次不是跟你说了,咱们跟路家没关系了。” 顾君之抬头看她一眼。 郁初北示意他继续,别乱听。 “什么叫没关系了!”郁母声音陡然尖锐!“他们一家走的时候可答应我了!要把那个狐狸精赶走!他们反悔了!?你说是不是他们反悔了!” “都已经结婚了,怎么赶。” “结婚!”郁母气的来回踱步:“好——路家那一家子好样的!让他们给我等着!”说着直接挂了电话!免得被不争气的女儿气死! “喂!妈——妈——”郁初北放下手机,兴致盎然的看顾君之编手链:“你从哪里学的?花型叫什么名字?真好看。” 顾君之闻言有点小开心,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颗绿色的小珠子,顺着绳子穿进去。 顾君之看着那颗小小的珠子,嘴角不自觉的抽动了一下,别指望顾君之送她什么‘平凡无奇’的礼物了。 哎,本以为直视得到了一根绳,谁能想还附赠几颗珠子,早知道不让他编了。 顾君之编的认真,手指翻飞,比他摆拼图时还要熟练好看。 郁初北电视剧也不看了,胳膊抵在桌子上托着腮看他编东西。 ——轰隆——闪电划破阴沉的暗色,接着又传来一声巨响! 顾君之的身体顿时僵住,脸色惨白! 闪电再次快速略过窗外的天幕! 顾君之拽着是手里的绳子瞬间缩到桌椅下面。 郁初北被他拽的踉跄,险些没有撞到书桌上。 顾君之身体微微发抖,却倔强的看着面前的绳子,嘴角发白,目光严厉:他还没有给初北编完绳子!不能害怕! 顾君之慢慢的抬起颤抖的手,忍着心里的恐惧,继续给郁初北编绳子…… ——喀嚓!轰—— 顾君之觉得自己的精神都要粉碎!呼吸越来越困难!眼里的倔强近乎凶狠,他还没有给初北编完手链,他还没有…… 郁初北蹲在地上,看着他害怕还就要给自己编手链的样子,不禁想起那天,也是同样的天气,他躲在茶水间的隔断下,吓的不敢抬头。 他——怕打雷,怕成这个样子了也要给自己编手链,是不是对他来说手链更重要,也就是……她郁初北更重要。 郁初北看着他。 顾君之因为害怕,穿错了一个主子,整个人因为环境和心里都开始焦躁起来! 郁初北突然伸出手握住他越来越没章法的手掌。 虽然他现在看的不是自己,但就像回忆里自己很少出现一样,是一道寄托,是一段故事:“别动,我给你拿药。”郁初北声音温柔,小心翼翼的从他口袋里取出药,倒出来放进他嘴里,喂了水,便坐在他身边,没事闲坐着。 过了很久很久,窗外的雨声小了,天慢慢的放亮,部门里的灯关一半,喧闹了不足半小时的天气又安静下来。 顾君之突然松开郁初北的手,起身,看也不看她一眼,周身冷漠到可怕,仿佛刚刚挣脱繁重束缚从地狱逃生的恶魔,像一团充满暴躁能量的黑雾,目光没有一丝温度,落在郁初北身上的目光像看一件死物! 郁初北想也不想,直觉快过意识,快速让开!心向被人攥住快捏爆了一般! 顾君之直接离开! 是离开,不是回自己的座位! 郁初北瞬间起身,手链从她手腕上掉落在地上:“顾君之!顾君之!” 易朗月正在与别人讲修改方案,见状,像见了鬼一样,扔下件快速追出去! 不好了!出事了! 083人呢(为鸟儿的死忠女神王冠加更) 郁初北也追了出去! 整个设计部瞬间看过来,与两人相熟的直接过来问情况:“易朗月怎么了?跑的那么急?” 后面的人小声议论:“追他表弟去了吗?” “他表弟怎么了?不就是出去的吗?平时又不是没有出去过?反而是易朗月跑什么?!” 对啊?易朗月跑什么!众人疑惑的看向不断按电梯的郁初北,她跟易朗月表弟熟。 郁初北也说不上来,她怎么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现在也一脸懵。 但她大概能理解易朗月为什么追上去,顾君之刚才给她的感觉……很不一样,与任何一次转变口味耍个小脾气不同,那种不一样——很难形容。 “不清楚,易设可能有事,我去看看。” 郁初北转头便很着急的着电梯,忍不住想,是不是因为刚才打雷刺激他了,但她看着他把药吃了啊?没有按量吃? 郁初北焦急的看着渐渐向下的电梯,转身直接从楼梯跑了下去! * 同一时间。 金盛顶层久久停用的停机坪,接走了沉默到冷肃的顾君之! * 郁初北从一楼跑出来,四下张望着,什么都没看见!人呢?!跑哪去了!? 郁初北边找人边拿出手机给顾君之打电话,没心情注意从公司顶层飞走的直升机。 …… 面色冷沉的顾君之神色自然的要开门把手机扔下去。 易朗月见状急忙把上半身冲过去,心惊胆战的双手接过来,小心翼翼的关机,砸……砸到人了不……不好。 顺便把自己的也关机,再脸色苍白的检查自己的安全带有没有系好。 他的眼镜早已经歪了,没了往日的意气风发,任谁从高速旋转的直升机下方走过,也不会玉树临风,他们顾先生出外。 副驾驶上,高成充一身单兵作战服,一一边检查储备、一边确定出入境件。 易朗月紧张的咽口吐沫,不敢看顾先生,也不敢看窗外,只能盯着高成充的后脑勺,心里害怕的要死,为什么要带上他,高成充把人接走不就行了,为什么拉上他!?他是搞职的不适合猎杀! 还有,到底是哪个顾先生出来了!眼高于顶的?!还是那个永远不能出来的!啊!?绝对不可能是后者! 但怎么就出来了!没吃药!跟郁初北吵架了!?就知道恋爱没好事! 易朗月猛然想起郁初北,顾先生突然走了她在做什么?有没有担心?有没有找人?! 易朗月想给她打电话,要哭的想起手机已经关机,他更不敢开机怕被顾先生直接从飞机上扔下去。 顾先生可是有前科的。 谁来救救他。 …… 同一时间,夏侯执屹收到汇报,赶紧整理所有的案件报表,谨防有一丁点瑕疵不足,防止顾先生冲进来因为一点不痛快直接把他扫射成筛子! 不对!夏侯执屹想跑了!他还是该躲一躲!曾经死去的前辈就是他现在还不跑的下场! 日了狗了!他为什么还在给顾先生打工!不发疯的时候阴郁,发疯的时候不是人!他要钱还是要命! …… 与此同时,所有接到顾先生‘出门’消息的人,都开始查漏补缺,或者直接订酒店远程开会。 …… 金盛大楼门外,郁初北一次一次的看看手机,又在公司周围转了一圈,开始给易朗月打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 郁初北简直了,易朗月怎么也关机了!她跑出来的不够快吗!? 郁初北又找了一便,去地下车库看到了易朗月的车!里面根本没人! 上哪去了?郁初北停下来,又拨了几次电话全部关机!关机,并不是打不通,顾君之敢关机?! 不是,顾君之怎么了?!发病了!?易朗月不愿意让自己知道? 可顾君之看着挺正常啊,就是有点……郁初北现在想起来还有点发寒,那种感觉……她大概有点理解曹温和赵姐为什么被吓成那样。 但也不像发病才对! 郁初北又去地下二层找了找,见找不到人,只能不甘心的先回公司。 * 孙佳看她一眼:“怎么样?没事吧。” “没事,先回去了。” “出什么事了?”易朗月走的那么急。 郁初北也很茫然:“可能是家里有急事。”说的像真的一样,也没提顾君之的异常。 孙佳见她神色自然信以为真,觉得肯定是家里出事了,要不然一向绅士的易朗月,不会不顾形象的直接在公司楼道里跑。 前排,新的8卦占据了大家的话题。 “刚才有大人来了知道了吗?乘坐的飞机就停在咱们公司顶层停机坪!” 有人诧异道:“咱们公司有停机坪?” “孤陋寡闻,咱们公司租赁这栋大楼的时候最先看的就是这栋大楼配的停机坪。”一位资深员工介绍。 小员工表示合理质疑:“也没见咱们公司有人用啊,咱们公司压根就没有飞机吧。” “咱们公司没有,不代表来往咱公司的人没有,万一有什么土豪开着飞机来看咱们谢总,咱们谢总不就可以豪气的说,挺我的私人机场吧,这次不是就用上了,这叫有备无患。” 另一个人凑过来:“但我听说飞机都没熄火,直接又飞走了?” “飞机是用熄火形容的吗?” “你别管那么多,人家直接下来,熄什么火,可能卸了人就走了!” “谁家私人飞机这么没有格调。” “你有格调,你也弄一架,想怎么飞就怎么飞,反正听上面的说总裁带着一级班子都去接了。” “那就肯定是真有人来了。” “不过谁啊,这么大派头?” 郁初北没听,站在位置前打电话,电话拨了一次又一次,依旧是关机。 搞什么!两人跑多快!打车走了? 郁初北皱眉,刚想再打,看到掉在地上还没有编好的手链,怔了一瞬,弯腰捡起来。竟然还有工夫想,刚刚她如果觉得顾君之不放弃是爱的象征,现在是不是说明不爱了? 这不爱和爱的也太轻易了!郁初北觉得自己神经病,现在还有工夫想这些有的没的。 将手链放进包里,又看了看手机,忍不住想顾君之去哪了? 他最好别滚回来! 可心里又担心,莫非真发病了?严重吗? 郁初北心烦意乱,突然想到什么,推开了设计部副总办公室的门:“邓总,打扰了。” “进。”易朗月弟弟的女朋友?见过:“有事?” “请问邓总这里有易设家里的联系电话吗?” “没有,我有他的手机号,出什么事了吗?” “没,一点私事,邓总方便把易设的手机号给我一下吗?” 邓总很干脆。 * 郁初北从办公室出来,确定两人的号码一模一样,这点希望也破灭了。 * 郁初北想了想,拿了包请了假,去了华庭庄园。 “对比起女士,你必须出示出入通行证,或者让你的朋友来接你,否则你真不能进去。” “我有急事。很急。” “我知道。”门卫大叔态度和蔼,谁没有急事,但华庭庄园有华庭庄园的管理制度,再说你有急事你打电话:“你要是手机没有电了,我可以在门卫室打电话叫人下来接你。” 打的通就不用求人了:“大哥,求你通融一下,我是真怕出事!他们两兄弟都关机了,万一要是在家里出了事,又没有人知道——会出人命的!” 门卫大叔有些为难。 郁初北乘胜追击:“我把证件压这,你再找个人陪我去,我确定他们两人都好好的在家就行,我真怕两个人再有个万一。”说着郁初北还要哭。 门卫大叔见状也急,安全隐患他们也不愿意发生:“这样,你跟我说是几栋几号,我带你去看看。” 几栋?!她不知道?先跟着走再说。 卫门大叔刚抬脚就停下脚步:“几栋几号?” 郁初北怎么知道!她每天都在干什么!就知道谈情说爱了吗!?榆木脑子!“大哥,是这样,他姓易,他弟弟呢脑子有点不太好,易朗月,有印象吗?” 084细节明白吗(一更) 有!非常深刻!门卫大叔干脆不走了!所以你可以走了!易先生能出什么事,就算出事也不可能在自己家! 易先生今天出门的门杆还是他特意帮提前开好的,他亲眼看着易先生离开,车牌号他都能背熟。 而且今天一整天都是他值班,根本没见易先生回来,怎么就在家里出事了!说谎也不编的靠谱些! 所幸今天没有换岗,要不然真被她蒙混过去了!还什么脑子不好使的弟弟!易先生哪来的弟弟,易先生是独生子!现在的女人为了追男人什么瞎话都敢编:“走,走!没有证件不准进!” 郁初北有些纳闷,刚才不是说的好好的:“大哥,大哥,我真的——” “叫叔叔也不行!快点走,这里不准挡门。” “你怎么这样,万一人出了人命——” “出什么人命,易先生从这个门出去就没有回来,而且他根本没有弟弟!你们这些人少给我来这套,上次一个小姑娘还非说自己怀孕了,结果易先生跟本不认识她,直接让我们报警抓走,你也想让我们报警!” 郁初北心里一万匹草泥马呼啸而过!易朗月怎么会没有弟弟!易朗月还有前科!“表弟也是弟!”否认顾君之,郁初北心里有些不高兴,他只是不爱说话又不是不存在。 “表弟也没有!易家三口,一个不多一个不少,下次打听清楚了。”而且他们易家在华庭庄园也是名人,家里几口人他们清清楚楚,哪来的弟弟! “怎么没有了,分明有个弟弟,天天住在一起,一起上下班,一起——” “出去,出去,再影响我们工作报警了。” “你报,现在就报!让警察看看易家是不是出事了!” * 三分钟后,郁初北被轰出门卫室。 郁初北走在路上,本来还着急的心里突然觉得空落落的,她从这里接过顾君之三次,现在竟然说‘易家根本没有这个人’而且看样子,根本不像说谎。 易家怎么会没有那么大一个活人。 郁初北停下脚步,突然再次拿出手机给易朗月打电话。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 郁初北挂了手机!猛然有种捏死顾君之的冲动! 他们最好有天大的事! 否则顾君之不用滚回来了! …… 易朗月浑浑噩噩的下了飞机,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头发被吹的乱七8糟,脸色惨白如纸。 他脚步虚浮的挂在树上,动都不想动一下,顾先生和高成充那两个疯子跳下来的同时也把他退了下来。 如此顾先生和高成充等人早已消失,就剩自己孤立无援! 易朗月茫然向四周看看,潮湿几乎无法流动的空气,腿粗的树根,一眼望不到天的密林,他在哪里?他在哪里! 易朗月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分析自己的处境,他们飞了个消失,早应该不在国内了,从植物堆积的腐烂物上分辨……分辨…… 易朗月猛然想起他还有手机,他有手机啊!易朗月几乎扬天大小,拿出来发现还是两个!“太好了,天无绝人之路,关机是明知的决定,顾先生料事如神、不同凡响、能掐会算、无所不……” 易朗月急忙打开手机向夏侯执屹求救。 …… 二十四小事后。 “喂,您好,是郁女士吗?” 郁初北急忙缩回手,热水从被子里蔓了出来,有些精神不济:“你是……” 夏侯执屹语气小心翼翼,比捧着顾先生时还谨慎:“我是顾……君之的大表哥,他有点事请两天……”假。 “他怎么了?”郁初北顿时放下杯子,关上茶水间的门,声音却十分平静,经过一天的时间,她没那么紧张了,不管是什么事,现在也总该有个结果了。 夏侯执屹顿时更紧张了,早知道让易朗月打!不过他怕什么!论身份地位、论学识修养自己让她望尘莫及! 就是有些不好把握说话的尺度,顾先生的女朋友能让他自以为傲的的身份和地位全成云烟。 可说‘没事’是不是有些敷衍;说‘有事’?有什么事?你家顾先生去玩真人版cs了?呵呵。 夏侯执屹折了一下,更谨慎的开口:“心情不好想休息两天。” 易朗月看了他一眼,觉得夏侯mi shu cháng可能没有意识到他现在说话的语气像小学生面对班主任,他还是第一次见雄奸人诈的夏侯mi shu cháng对顾先生以外的人这么客气。 “是吗。”这个理由竟完美的让人无法反驳:“他手机怎么打不通了。” “嗯……”途因为你太吵关机了:“没电了吧。”呵呵,自己都不信。 郁初北突然想笑,还觉得自己荒谬,对方明显就不会说实话:“他是病了吗?严重吗?有没有生病危险?”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那就好:“他什么时候回来上班?”郁初北转身,终于有功夫把杯子里多余的水倒掉。 这个……夏侯执屹看易朗月一眼。 易朗月在揭昨天包好的伤口。 夏侯执屹恨不得弄死他,只能自己小心应付:“时间还没定,你知道的,我们家不指望他赚的这点工资生活,还是要以他心情愉悦身心健康为重。” 好伟大的理由,郁初北将水完全倒掉,单手撕了一包咖啡:“冒昧问一句,方便让他接一下电话吗?” 他不在国内啊大姐:“他在休息。” “那醒了方便吗?”郁初北将咖啡放到等水区,已经完全不在意了。 夏侯执屹闻言想一想,豁出去了:“行。”一会他也关机。 郁初北闻言淡淡一笑:“易朗月是独生子吧。” 夏侯执屹闻言一时间没回过神来,下一刻瞬间瞪向易朗月!易朗月从回来后就回过家!是不是穿帮了!? 易朗月自然也听到了,急忙摇头,不可能,如果她去了,他爸妈不会没有动静!肯定在炸他们,没有确实证据,不要心虚,诓她! 夏侯执屹的心理素质是专业的,竟然温和一笑:“就算我不经常在国内,这小子也不能如此把我踢出家谱吧,回头看我怎么收回他。”完不完美。 易朗月点点头,他提过‘大表哥’,不会露馅,露馅也能圆,表哥的表哥,都是表哥。 郁初北喝口咖啡,靠在小吧台旁:“门口的保安说他没有弟弟也没有哥哥。”后面一句是她临时加的。 夏侯执屹直接不再提这事:“郁小姐是不是对朗月和君之有什么意见和误会,如果他们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你跟我说,我帮你批评他们。”说着顿时看向易朗月!目光不善! 易朗月冤枉!他怎么会想到真有用到他家的一天!也不对,上次就用到了。 夏侯执屹看他那怂样就知道事情没有做到万无一失!不交代就不知道提前布局!要他们有什么用! “没什么,顾君之工作很用心帮了我不少忙。” “应该的,应该的。” 郁初北觉得这一家子真神奇,一个常年在家门卫却不认识的‘弟弟’,一个不回国有事都在为两人擦屁股的‘哥哥’,怎么听都不向骗子。 保安能一口说出易朗月被女孩子假怀孕,就绝对不可能不认识被易家‘呵护备至’的顾君之,可对方却真的不知。 郁初北也没有继续那个话题,觉得就算说了对方不会跟她说实话。 她是顾君之的女朋友,可除了女朋友什么也不是!不被法律认可,不接受盘问保护,甚至因为谈恋爱时间不长,不能质问这么撇脚的谎言! 只要她不是顾太太,在所有人眼里顾先生的监护权就在易家手里,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与她解释是客气,不解释是道理。 “如果他醒了方便的话,让他给我回个电话。” “好。” * 夏侯执屹挂了手机,弄死易朗月的心都有:“昨天那种天气,又是在那种地方!你放任顾先生一个人待着!” “……”顾初北在,他怎么往前凑,但夏侯执屹现在完全不想听这个就是找个人发火。 “还有你家那边怎么回事!你没有哥哥弟弟!没有亲的也没有表的吗!坏事的就是细节!细节明白吗!” 085谁疯了(二更) 所以‘一会等顾先生醒了’谁给郁初北回电话?这个细节完全是夏侯mi shu cháng自己放出去的。 “现在好了,你我不知道怎么个没有弟弟法!郁女士再胡思乱想,回头因为这件事跟顾先生分了——”夏侯执屹突然禁声! 易朗月也担心的看着夏侯mi shu cháng!完了!他们都忘了这个可能!万一郁初北觉得顾先生‘一家’都不可信,‘顾先生’又是傻的,不是优选恋爱目标,万一就此分了—— 顾先生还不弄死他们! 易朗月急忙道:“我再想想办法!” “指望你想到办法我坟头上的草都能埋人了!” 易朗月无语,你刚才不是这么说的,你说我是幸运星,顾先生没有来国内巡视是我福星高照,所以让你逃过了一截,如今只是一个电话的时间就反口了。 夏侯执屹焦躁的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全世界的恶意向他扑面而来!顾先生如果分手了!顾先生如果分手了!他也别跑了,直接把自己煮了算了! 所以郁初北这件事必须处理不好,顾先生回来后,必须让她嘘寒问暖、死心塌地、一心呵护、无比同情,否则谁也没好日子过!“这样,你……” 易朗月凝神细听,但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夏侯继续:什么?。 夏侯执屹继续在办公室踱步。 五分钟后,停下来:“郁初北这里必须好好安抚,且要诚意十足,真实的情况跟她说一部分,挑能说的说。你明天亲自去见郁初北,亲自跟她谈,告诉她,顾先生对打雷闪电反应很大,必要的时候把顾先生小时候遭遇bǎng jià的事甩出去。” 好吗? “对,就这说,你说顾先生越平静病的越重,你见他当时的神色就知道大事不好,才追了出去,所以这一天的时间你都在忙顾先生的事,如今顾先生已经出国养病了。我再让高成充给你发一些顾先生的截图,必要时出示给对方看,提醒她再次有什么情况,不能受到刺激,一定要按时按量吃药,按时按量很重要,你列一份顾先生吃药的单子给她,其他边边角角的问题你自己编。” 易朗月有个疑问:“为什么要编,据实已告不好吗?” “天顾集团最大的boss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很好听是不是!”而且,万一过两天顾先生不喜欢了,这么大的把柄让对顾先生很好是不是! 易朗月无言以对。 “编好了写一份报告给我,背过,防止穿帮,还有你家里,打声招呼,马上给顾先生腾出间房间,你们小区的门岗也换了,必要时你全家就是该扮演的所有角色。” 不好吧:“我爸爸妈妈都是普通人,没有受过接触教导,顾下生……”这个定时zhà dàn万一炸了…… 易朗月看着夏侯执屹越来越不善的眼点点头:“我知道了。” 夏侯执屹叹口气:“应该到不了那一步,到了也无所谓,谈恋爱了会嫌你家碍事。” 易朗月苦笑。 “你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安抚好郁初北,出去吧。” “好。” “顾先生那里……” 易朗月停下脚步,还有事?“……” “算了,就郁初北。” 易朗月出去。 夏侯执屹坐回座位上,觉得自己就不该打那个电话,套近乎也不急于一时,现在好了,祸都是自己闯的易朗月刚才的幸灾乐祸就差写在连上了。 可想想西边的人现在处于水深火热,不定被顾先生怎么抵着脑袋谈案子,再想想自己这点事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事。 至少比朝不保夕的他们要好的多。 …… 郁初北没再给顾君之打电话,从第一天的紧张担心、到第二天了解事情经过后的平静,第三天她已经不怎么想顾君之的事了,在公司见到易朗月也淡淡的。 易朗月总觉的会大事不妙,他已经把能说的都说了,顾先生有不得已的苦衷,顾先生小时候很惨,五岁时在这样多变诡异的天气里遭受了非人的变故,被父亲不喜、被家人误会,小小年纪身边一个人可信的人都没有,孤独无依、形单影只。 长大了才这样脆弱敏感容易发病,但心底善良,善良是郁初北说的,不是他开的透,可,她怎么就没有一点同情心呢! 这都几天了没有给顾先生打过电话,也没有问过自己顾先生的情况,在公司里遇到了,还冷漠的像个陌生人。 怎么看都不像是关心自己男朋友的女朋友。 易朗月再次看眼手里的手机,眉头微促,哪里出了问题?他凌晨会开机看一眼,郁初北一条信息就没有发。 是自己那句话说的不对还是病情介绍的不够严重。 更甚至。不喜欢顾先生了! 易朗月头都大了!不应吧,顾先生性格再不好,脸很耐看,不可能才消失几天就没有女朋友了! 顾先生如果知道他自己把他自己的女朋友作没了,会不会这个人格把那个人格弄死!弄死了估计也不会诞生出脾气温和的人。 * 郁初北为什么要热脸去贴对方的冷屁股,甚至去招人烦。顾君之向来很粘人,一会看不到她都要打电话。 但到现在为止他什么消息都没有,不是这些人软禁了他,就是这些人试图软禁他。 更或者,这些人怕她分了顾君之什么好处,比如那些珠宝。 郁初北结合以前很多事觉得自己的怀疑很合理,易家不是不爱他,除了那些东西,易家人从心里也很疼他。 只是这种爱可能不再需要其她人参与,也许会分薄了完全属于他们家的好处。 郁初北想不这么想都难,这么多天,除了那天向她解释过的几张模糊的相片,什么都没有。 她也没有那么不识趣,如果易朗月一家能让顾君之忘了她,她也可以开始新生活。 毕竟他们家照顾了顾君之这么多年,切照顾的这么好,也能照顾一辈子,她不觉得非要把顾君之弄到自己身边才算对顾君之好的生活。 只要顾君之愿意,跟着易朗月一家人,他其实是很有保障的,看易朗月平时对他那么照顾就能知道。 郁初北拿了工装外套下楼,库房里又来货了。 …… 喧嚣的战火已经平息,残壁断垣外尘土漫天,烈日炙烤着大地,收尾的车在浓烟穿梭,全副武装的人在清理最后的场地。 高成充抬起脚上的厚重长靴一脚将人踢完,脖子上的qiāng吊儿郎当的挎着,嘴里叼着烟,脸上看不出颜色,高大的身体犹如巨大的铜像,彪悍,没个正经:“说!人在哪里!不说是不是,给他点苦头尝尝——” 顾君之走进来,身形如山、其实若山,一身黑色劲装,长发乱糟糟的团在头上,眉宇间有些不属于他的烦躁。 “顾先——” 地上跪着的人瞬间向他跑去。 顾君之不烦,整合自己名下所有产业,出击数字帝国下的巨鳄,强硬的碰撞、资本的对抗、倾覆半个世界的财富看狂狼的风雨,顺便在闲暇之余,还能玩两场猎杀陶冶下情操,再好不过的日子。 但顾君之隐隐觉出了另一种情绪烦躁,懦弱、无聊、不值一提,顾君之直接怼上他,咔嚓! 高成充看看慢慢躺下不动的人,再看看转身出去的顾先生:不该杀吧? 肖队长茫然的看着老大离去的背影,怎么交差?又看看高成充,雇主要的是活口,顾先生自己把自己的生意做黄了,是不是要以死谢罪? “告诉西南三天!没事多长点脑子!看好自己的地方!否则这就是他们的下场!” “是!” 烈日当空的炙烤,顾君之突然歪头倒倒自己的脑袋,目光冷肃阴沉,下一刻又摆正,觉得还响,瞬间歪头,又倒一倒,最后倒烦了直接抽出qiāng,面无表情的对准自己的脑袋。 所有的声音顿时退去。 顾君之神色自然的将脚搭在装甲车上,目光闲适的系鞋带。 * 缩卷在裂缝的少年,身体仿佛快不能呼吸,恶狠狠的瞪着眼前的墙,目光阴翳的将半吊着的少年团成球,一下一下向厚重的墙门砸去!血滴在他脸上、身上。 * 顾君之再次歪头倒倒,拿出qiāng对准自己的脑袋,目光冷淡的没有一丝感情。 声音再次戛然而止。 * 缩卷着的少年被一股巨力震回来,身上已经模糊不堪,又不甘心的爬起来,将半截少年 摔烂泥一样往往墙上撞,呼吸越来越困难!痛苦的把自己往墙上撞,他要见初北—— * 高成充从营帐里出来,看眼不远处的顾先生,点了根烟,他觉得这位顾先生比较好相处,想法也正常,至少比动不动就捶人,还有那位冷漠的不是凡人,凡是不参合的顾先生好。 何况天顾的江山,全部是这位顾先生打下来的,智商很高、手段狠辣、黑白都吃,没有任何不正常的地方。 好吧,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有些心高气傲、藐视众生,藐视的有些病态,不注意看着他,他可能会把他自己弄死! 但跟顾先生比,眼前的顾先生几乎没有缺点,完美。只要你不犯他忌讳他就不出手,几乎没有变态嗜好。 顾君之转身,对‘思念’这类不值一提的东西,嗤之以鼻。 …… “顾先生回国了?”易朗月紧张看着夏侯执屹。 夏侯执屹同样看着易朗月,下一刻,手快速动起来:收拾东西,整装待发,准备接受检阅。 十五分钟后,夏侯执屹带着自己的团队恭敬无比的站在天顾集团顶层的停机坪上,只有嘴在动:“不是说去国外了现在怎么回来了?对他老人家的宏伟蓝图来说,我们渺小的不值一提。” 易朗月也不动:“不知道。” 十分钟过去了,二十分钟过去了,半个小时候过去了。 夏侯执屹‘大逆不道’的抬头看看天,连飞机的影子都没有看到:“你是不是听错了。” 易朗月也看看天:“不可能,高成充亲自给我发的定位。”说着急忙打开手机,看到显示顾先生所在的红点的确在国内,而且距离他们不远。 夏侯执屹不太确定的指着放大的图:“这是不是金盛?”说完两人对视一眼!快速向楼下冲去! 夏侯执屹几乎抬脚就拨通了高成充的电话。 …… 高成充有些不耐烦,刚回国就不能抽完一根烟再放屁:“又怎么了!” “顾先生呢!” 高成充看眼身后,没看见:“下去了。” 夏侯执屹想死的心都有,顾先生这个状态时候从不回头,因为资本玩的不够自由,但他回来了,而且没有收到好说话的提示,证明顾先生回来的不正常:“你们在金盛!” “废话。”地址上那么大的字:“派车来接。” 接个屁:“你快去!不管用什么办法控制住顾先生!必要时——给他打针!” “你疯了!” “他去杀郁初北了!”只有这一个可能! ------题外话------ 三更有点晚,晚上七点左右 086我害怕(三更) 郁初北是谁?“杀就杀了。” 下一刻! 高成充瞬间冲了下去! …… 顾君之一身简单的休闲装,头发随便卷着,眼带寒霜,周身冷肃,带着生人勿进的默然和睥睨众生的傲慢。 他看也不看站在窗边的人,多说一句话都是浪费时间:“你自己跳下去还是我帮你。”声音没有一丝起伏。 郁初北扫他一眼,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这是在演哪一出?眼前的人眉目熟悉,身形熟悉,连那份不想理人时的淡漠都一模一样,不过显然,他恐怕病的不轻:“去国外吃了两天药没有把你治好?” 郁初北心里隐隐怀疑,现在的他跟走的时候有种莫名的相似,不是平日软弱无害又为人着想的样子,更像是一座巨石碉堡,屹立山巅,逐浪平山!锋锐难以驾驭。 但她不说,说了跳下去吗! 顾君之看他就是看一具死尸:“看来是需要帮忙。”声音像淬炼过冰、凝练过霜。 “多麻烦你。”郁初北精神不自觉的紧绷,面上丝毫不显,眼前的人毕竟撒娇卖萌无所不能。 他拿出看数字的敏感也看不出这个人有什么优点,值得一次又一次浪费他宝贵的时间。 “看什么,没因为你不在吃不下睡不着很失望,还是因为男朋友消失好几天我依然大度的没生气,很开心? 顾君之眼睛微眯,危险摄人。 郁初北顶着巨大的压力,突然张开手臂:“来,给你个重新做人的机会,自己过来。” 顾君之抬脚就要把她蹬下去! 高成充赶来正好看到这一幕!不由分说的冲上去将他撞到墙上,大喊:“顾先生!对面有人!” 顾君之猛然转头,手瞬间摸尚腰间大qiāng。 高成充瞬间将冷冻针扎入顾君之脊背! 针融入骨血顷刻间融化! 这是专为顾君之设计的针型,顾君之清醒的时候根本不会给任何人扎入后注射的时间,只能是将冷冻针扎如,靠溶解让药物起效,就是的间隙,也要靠顾先生的信任才能成功。 顾君之瞬间看向高成充,眼里的光渐渐的暗淡下去。 高成充无辜的很: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奸细到了? 郁初北慢慢地的收回手臂,直到确定那种说不出的压抑和锋芒在背的危险消失,才大口的喘了一口气,手掌早已冰凉,急忙上前:“他……怎么样,怎么突然晕倒了?君之……” 高成充背后全是汗,终于赶上了,他不怕开疆扩土的顾先生发难,他怕看似乖巧的顾先生残暴的秉性,如果谁把他的女朋友弄死了,他能折磨死所有人陪葬,呵呵,赶上了:“没事,睡一会就好了?”高成充擦擦冷汗。 郁初北确定他只是睡着了,终于安下心看向自己失踪了很多天,明明很粘人却回来就要杀她的男朋友,看着他安静的睡脸,白皙的皮肤,长长的睫毛像扇子一样浓密。 郁初北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一抹笑意,恍惚才想起还有一个人外人:“你是……” 高成充灵机一动:“您好,我是顾先生的主治医生。” 郁初北恍然:“那他这是……” 呵呵:“顾先生突然从医院里跑出来,我们一路追来的,幸好,没有造成不良的影响。” 郁初北嘴角扯了一下又垂下,他能造成什么不良影响,他那么乖,但医生肯定也是从其他人的角度出发,并没有说错什么。只是身为病人的‘所有者’听了心里有些不舒服:“他现在——” “打了一针已经睡着了。” “那就——” 哐当一声巨响!几步外的楼梯大门突然被撞开,冲出三五个大汉! 郁初北顿时看过去! 高成充也懵了!赶紧使眼色,走! 最快冲进来的三个人看了老大一眼,不由分说,拦住后面的人快速向回冲去! 郁初北瞬间看眼高成充。 高成充神色如常,呵呵,好像不能不解释:“病人有时候反应太激烈,我们……” 郁初北心里的情绪顿时冷下来:“他什么时候会醒?”那些人一拳能锤死她家君之! 高成充探究了看了对方一眼,其实面上纹丝不显,能跟在顾先生身边,他自然不是白痴,可还是忍不住想:应该没有怀疑吧…… 郁初北手靠近他的脸,脸颊很凉,他头发应该好几天没有洗了一层土,衣服更像是临时换的里面外面都不搭。 高成充开口:“顾先生没事,那……我们先带顾先生回去接受治疗。” 郁初北压住顾君之的手臂,笑笑:“不着急,正好他表哥也在这里上班,让易先生见一面比较好。”不是说送到国外了吗?选了比国内服务更好的医院?这就是服务很好的医院?让人从医院里跑出来,人乱七8糟,以为易朗月不会知道吗。 这么麻烦:“不用,不用。我刚才通知过易先生,他全权交给我处理。” 难怪敢肆无忌惮,原来是全托:“我是他的女朋友。” 嗯?我知道?如果不是,谁个您说这么久的话,但两者没什么关系吧? 郁初北笑笑:“所以我说等易家的人来了再走。”易朗月虽然会说谎,但对这个弟弟不错,他就是再让表弟和自己作对,也不会拿照顾君之这件事开玩笑。 高成充能说什么!硬抢他以后会有什么好下场! 郁初北脱下外套,叠成小方块帮顾君之放在脑袋下面,目光温柔的看着他安静的睡脸。 高成充站在一旁,觉得郁小姐肯定脑子不够用,觉得面前的人值得‘爱’。 夏侯执屹、易朗月火急火燎的跑上来! 高成充顿时看向三人。 夏侯执屹见郁初北没事,虚脱的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易朗月捶着胸口,剧烈咳嗽!谨防猛然放松的神经把自己蹦死! 郁初北起身,看向易朗月,还有这位不认识的……应该是大表哥?来的这么急,应该不是故意的,而是这些机构阳奉阴违:“你好易先生。” 叫自己? 易朗月见状咳嗽都不要了,急忙陪着笑走过去刚要开口。 地上的顾君之陡然睁开眼。 高成充、易朗月、夏侯执屹瞬间向后推一步精神紧绷! 夏侯执屹恨不得没有道义的拔腿就跑! 易朗月觉得自己就不该来这么快! 高成充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刷郁初北的好感,就该带上顾先生离开!先关起来再说!至少也要确定人格安全! 所以!所有人心里只有一个疑问:哪个顾先生醒了?! 高成充觉得背脊发麻,身体像弦一样绷紧,随时准备逃遁! 顾君之眼里化不开的怨毒一点点凝聚…… 高成充转身要跑! “君之……”郁初北担心的看向他,醒了吗? 细细软软的声音经过虚幻的加持、不确切的器具辨别,缓缓的顺着助听器流过他耳膜,穿过心肺,滴答,落入心里。 顾君之眼里的怨毒瞬间散去,顿时看向他的方向,眼里快速蒙上一层水雾,顷刻间推开身边的人,快速向郁初北扑去!他太痛苦了,他好怕!他出不来!看不到她!有人霸占他的身体要强他的初北还要把他关起来!心思之恶毒就该送进化尸池! “姐……姐……姐……”他终于见到她了! 郁初北被撞的一直向后,抵在后面的窗户上才止后退的趋势,身体被他紧紧的抱住,双手勒的生疼,这是想换个方式把自己推下去吗。 高成充觉得自己死了又活了!这个顾先生醒来的时候他觉得顾先生会毫不犹豫的弄死他,宣泄他压抑后的暴躁,不安!这个顾先生又不是没有干过!每次出来都没任何好事发生! 幸好,逃过一劫。 高成充腿有些软,为了不坠威风硬撑着身体站着。 顾君之紧紧的抱着她,委屈的不得了,周围什么都没有,没有她,没有一切,全是黑暗全是血还有那个血球,好恐怖! 郁初北一点点的拍着他的背,不管背后硌人的窗沿,撑着他的重量,慢慢的安抚着他的情绪。 ------题外话------ 明天12点更新 087谁演的好(一更) “我害怕,好害怕……”那里暗无天日,无论他怎么努力都出不来,他好怕再也见不到她,顾君之几近发抖。 郁初北手上的动作更缓,一边温和的抚着他的背一边看向易朗月:呵呵,国外的疗养院非同凡响!医生也与众不同:“没事了……乖,已经没事了。” 易朗月被看的眉眼不知道该摆在什么位置。 夏侯执屹还处于顾先生带给他的震惊回不过神来,简直震碎他的三观!顾先生什么时候这样好声好语又软绵绵的跟他们说过话! 高成充嘴角抽了又抽,什么都不敢多说!可顾小姐真的知道她自己抱了个什么东西吗! 顾君之将头埋在郁初北肩头,眼泪落在她脖颈。 郁初北心里难受的不行,几乎可以想象他自己被关在一个白色的你房间里,没有熟悉的表哥没有姑妈,出入都是医生,只有打针吃药,或许还有威胁、恐吓。没有精神问题可能都会被关押出精神问题,更何况他本来就脆弱。 郁初北目光沉了一瞬,深吸一口气,她清楚的告诉自己,她没有资格对易朗月不满,是对方十几年如一的照顾着情绪不便的君之,更是他们家将君之养大,易家对君之的心意不比任何人少,但您看,是不是选错了治疗机构:“方便谈谈吗?” 易朗月看眼夏侯执屹。 夏侯执屹还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个人,见状,看过来:你看我干什么! 易朗月点点头:“好。” 顾君之不让郁初北动,他不要离开她,就不见了…… 夏侯执屹心想完戏,郁小姐迟早被做成粉,被顾先生冲成汤喝了。 郁初北拍拍她的手臂:“没关系,带着你,我们去吃点东西,你看你都瘦了。” 顾君之闻言头抬起来侧着脸对着她的颈项,眼睛通红,弱小又可怜,声音哽咽:“真的瘦了?” “嗯。”说着捏捏他的脸:“都捏不到肉了。” 顾君之神色顿时委屈不已:“还好看吗?” “好看,在我看来你最好看,谁也没有嬴嬴好看。” 顾君之又开心了:“迤嬴。” “嗯,迤嬴。”郁初北看向易朗月:“方便吗?” 夏侯执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顾先生就这么简单的可以移步了?不觉得磨成粉带在身边更有安全感吗? 高成充也有些不能理解!他拼死拼活的伺候着顾先生!难道是方式不对!这样才有效果!? 高成充浑身战栗,顾先生应该能抽死他! 易朗月见过几次,免疫力满值,此刻在三人,觉得自己的气质都升华了起来,至少他不会总瞪大眼睛的看着两人:“方便,给郁小姐添麻烦了。” * 一路上顾君之眼睛木木的抱着郁初北的手臂,头枕在她肩上不时跟她说话,声音软软的特别乖巧可爱,说到委屈出还有些哽咽,他怕。 “没事了,我们以后再也不去了。”郁初北小声安抚着,伸出手抚平他散乱的头发,里面这是沙子吗。 夏侯执屹看着窗外,非常怀疑这是新的顾先生。 * 下了车,夏侯执屹快速将后面车上下来的高成充拉到一旁问:“你说你是谁?顾先生表哥?” 高成充有些紧张:“没有,要说是表哥吗?你也没通知我。” 夏侯执屹松口气:“当然不能说,我是表哥易朗月你表哥,你再是表哥,表哥也太多了!你说你是谁?” “顾先生的主治医生。” 夏侯执屹赞成的点头,这个身份很好,用的相当不错。 郁初北牵着顾君之下来,诧异的看眼出现在此的高成充,还带上医生? 夏侯执屹几乎立即福临心至,拍着高成充的肩膀豪爽的开口:“高医生也来附近办事,你忙,回头我们把顾……君之送回去。” 高成充也大声道:“好。”说着看眼顾先生要与顾先生告辞。 顾君之看也不看他,一心一意的掰着郁初北的手指,全世界只有眼前的她和身边的她,整个世界没有春秋冬夏。 * 易朗月选的酒店很高档,两室包间,厅卫餐卧齐全,环境便能让人心旷神怡。 夏侯执屹客气道:“应该是我们先邀请郁小姐,最近半年来辛苦你照顾……小顾了。” “哪里,是我的荣幸。” 顾君之将自己的椅子紧挨着郁初北的椅子,两张椅子并排放着,他才坐上去。 夏侯执屹突然有种自家先生要跑的感觉:“郁小姐喜欢吃什么?” “都行。” “那我就随意了。” 易朗月笑道:“我还是第一见我哥对谁这么客气。” 郁初北笑笑。 顾君之左边靠一下郁初北,不一会又去右边搬张椅子并排放好再靠一下郁初北,左右互相乐此不疲。 郁初北笑着让他慢点,别绊倒了。 夏侯执屹突然有些想问,顾先生没来及对你做什么吗?比如要杀你?但看郁初北的样子,顾先生应该没有来得及动手。 郁初北见顾君之自己玩的高兴看向易朗月:“恕我冒昧,我见刚才那位医生找了好多人吓唬小顾,我知道疗养机构为了应付力气大的病人有时候会请很多身强力壮的人,可是对方是不是太过了。” 易朗月看向‘大哥’。 夏侯执屹立即组织好情绪,一本正经的皱着眉看向郁初北:“郁小姐你看到什么了?是不是觉得高医生不妥。” 易朗月佩服不已,角色带入百分之百,同时也担心的看向郁初北。 郁初北斟酌着用词开口:“可能是我多想了,但是总觉得他们……”郁初北尽量找了性的词:“很严肃,而且你也看到了小顾很怕他们。” 怕吗:“回头我们一定去了解情况,小顾是我们唯一的弟弟,不会把他至于危险当。” “我理解,就是看他的状态不对,而且他还脏兮兮的,衣服都没有穿对。” 那是因为他觉得三秒钟能解决问题,下一刻换了外套就能继续出去野。 郁初北松口气,能沟通就行,而且最重要的问题是自己对易家的无害程度,而且绝对绝对不会肖想顾君之的财产:“易设从公司定了一套房子吗?” 易朗月不明白他为什么把话题突然拉到这方面,再想想或许就是闲话家常,自己不要把问题想的太复杂,郁主任本身就不是复杂的人:“没,说句惭愧的,我毕业那年,我爸送了我一套房产。” 郁初北笑笑:“我定了一套。” 啊?哦:“很好,住着方便。” “是啊,上下班方便,以后去新公司也能省不少时间。” 易朗月笑着,不知道给怎么丰富这闲话家常。 夏侯执屹知道:“郁主任女豪杰,能定下来可见工作努力、勤劳肯干,我听朗月说,绩效优异的员工才能拿到名额,想不到就有郁主任,现今像郁主任这样工作表现优异的人不多见了,以后还请郁主任多多照顾小顾,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我们也定当所能,家装公司找好了吗?一定要挑一家经验丰富做工老道的公司,郁小姐心里有选择了吗?没有的话我推荐你一家?” 易朗月佩服不已:“对,对,我哥做这一方面的,有很多认识的人。” 郁初北尽量揣测对方心里的意思,莫非是说自己已经很优秀了不要在肖想其它东西了?要不然给你一笔装修费,以后不要来往了? 郁初北想来想去,觉得自己果然不适合跟高手过招,干脆直接从包里拿出顾君之送她的‘礼物’,思来想去,只有这个东西可能触碰了易家的逆鳞,毕竟这对镯子一看便比他平时送自己的东西值钱。 顾君之看到了,眉眼弯弯:“礼物。” 郁初北揉揉他的头,揉下一些沙粒:“嗯。”然后看向易朗月、大表哥:“这是他来拿了的,我没有动,一直说找个机会还给你,结果拖到了现在,麻烦易设了。” 易朗月看眼夏侯执屹。 夏侯执屹看他一眼,他对东西没印象,但听管家提起过。 夏侯执屹隐隐约约觉得郁初北某些东西相差了,但一闪而过,具体是什么没有抓住。 夏侯执屹伸手,手覆盖在盒子上没有直接拿。 顾君之看也不看,他的小瓶子更重要。 夏侯执屹方拿起来,打开,又盖上退回去:“既然是小顾给你的,就是你的。” “这——” 没关系,这东西家里多的事,随便拿:“这是小顾的一片心意,小顾能这么喜欢你也出乎我们的意料,他给你,你就拿着。”不拿着也没什么用。 郁初北有些为难,到不是觉得东西贵重,而是东西有其他监护人:“他平时还零散的给我过一些其它的,我觉得有一枚小葫芦挺贵重的,都收着,今天出来的匆忙没带,等回去了我给易设送过去。” 夏侯执屹知道哪里不对了,她可能觉得她自己拿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的确桌子上的镯子和她所说的葫芦,别说在普通人家,就是易朗月这样家底殷实的人家恐怕都是好东西,现在都被‘傻里傻气’的顾先生拿来送人,郁初北会这样想也不奇怪。 “不用,我们的东西都是分开的,他给你就是你的。” 可他如果不给我,可能就是你们太太或者母亲的,我拿了,你们到底就少了,即便他们因为兄弟情深不在意这些外物,老一辈的人呢,到底不好:“没什么,我本身也不喜欢这些东西,天天在库房忙,稍不注意还能碰碎了,不合适。” “真不用。” 夏侯执屹直接开口:“碎了你就听个声,都说玉碎的声音是难得的美乐,咱们也奢侈一把。” 郁初北笑笑,觉得两人是非常真心实意的在推脱。 郁初北笑着:“那我也不客气了,就收着,以后且不能再让他碰这些东西,今天是给了我没什么,改天随便给了别人总不太好。” 除了你他没有给的目光,夏侯执屹突然觉得自家换来换去的先生很‘傻’怎么回事?难道是自己心态飘了? “有件事想跟两位商量商量不知道方不方便。” “郁主任你说。”易朗月抢先一步开口。 夏侯执屹瞪她一眼:“郁主任还跟我们客气,有话就说。” 郁初北突然有点不好意思,她脸皮再厚对着男人说这些她也…… 郁初北深吸一口气,按住还想乱转的顾君之开口道:“是这样的,易设也知道我和君之……”尴尬。 夏侯执屹急忙点头,‘体贴’的化解尴尬。 “我想……”郁初北更不好意思了,脸颊有些微红:“我那里距离公司也近,平日下了班我也没什么事情,如果叔叔阿姨有什么事,照顾君之不方便,君之可以去我那里。”呼!终于说出来了! 夏侯执屹看向易朗月。 易朗月心想你看我干吗,你能管住谁的脚:“是不是,太麻烦郁主任了。”替顾先生矜持一下。 “没有,没有,我……觉得小顾挺安静的……而且也可爱,一起生活会很愉快。” 您绝得愉快就行,所谓朝闻道夕死足矣,希望到时候你能撑住。 夏侯执屹立即替顾先生点头,看顾先生现在的样子也不像能被他们拽走的人,就是:“小顾他身体不好您知道吧?” “知道一点。” “对,他从小体弱,加上又受到过伤害,母亲去的也早,爷爷也……”夏侯执屹说着神色微微动容。 易朗月嗤之以鼻,演的不嫌累。 “所以郁小姐以后费心了,装修的时候一定要说话,小顾他很多东西闻不了、吃不了、看不了、听不了,你不要怕麻烦我们,照顾小顾始终是我们的责任,接受这些你也不要有任何负担,万一小顾发病了,对你,对我都不好,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让小顾健健康康的。”一辈子都这样腻着,不要千万不要再出来了都行! 郁初北这次真不好意思了,而且对方好像是同意了:“这个真不用,我——” “郁小姐,不要推辞,这不是为了你,这是为了小顾,都是为了小顾——” 郁初北觉得无力反驳,都说是给君之了,如果拒绝了,发生了什么意外,反而让事情不美:“那就劳烦大哥了,多少钱回头我给你转过去。” 夏侯执屹想推脱,但想想直接开口:“等结算结果出来咱们再谈。” “好。” “只顾着说话了,吃饭,吃饭。” 易朗月:“郁主任,吃饭。” 郁初北刚拿出筷子,突然想到一件事:“易设你们小区的安保为什么说你没有兄弟姐妹?”明明有哥哥有弟弟。 易朗月闻言放下筷子,轻叹口气:“其实,执屹也是我表哥。” “表哥?” 夏侯执屹急忙接口道:“对,从小我父母就不在了,是在朗月家长大的,只是我高时就出国了。” “哦,那……”怎么会也没有弟弟? “改天请郁小姐去我们家吃饭,阿姨早说想见见你了。” “好啊,有时间去拜访叔叔阿姨。” …… 顾君之挽着郁初北的手,走在灯火阑珊的人行道上,顾君之不时不安的让初北看他。 郁初北在他靠过来时,会配合的用额头碰碰他的头、捏捏他的耳朵:“看你下次还敢不敢乱跑。” 顾君之委屈不已:“我没有乱跑。” “是啊,我跑的,下次跑还会有坏叔叔把你抓起来。” 顾君之沉着脸看着她。 郁初北好笑:“逗你的,快笑一个。”说着捏捏他的脸,看着他完全不设防的样子,随即伸手抱住他的腰:“我也想你了……”很担心,郁初北头靠在他胸口,听着他温暖有力的心跳,这些天不安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一些。 顾君之愣了一下,同样张开手臂轻轻的抱住她,没有占有欲、没有要把她融入骨血的迫切,轻轻的,犹如今晚的月色,温暖、旖旎:“我更想你,很想,很想……” 088迷了眼 …… 易朗月坐在夏侯执屹骚包的蓝色跑车上,有些迷茫:“就这样跟着郁小姐走了,会不会显得顾先生很随便。” 夏侯执屹看他一眼,在绿灯的一刻将车开飞出去:“你去把他叫回来?” 车里随即安静下来,顾先生根本不跟着他们走! 过了好一会,夏侯执屹开口:“顾先生平时和郁小姐相处也这样?” 易朗月知道他在问什么:“差不多。”怎么形容呢:“很随意、很开心。” 夏侯执屹想了想,突然道:“你说,我趁顾先生‘很开心’的时候将收购案递过去……” 呵呵……可以继续做梦。 …… 客厅里的灯大亮着,东西砸的乱七8糟,杨璐璐收拾着东西!眼泪落下又被她倔强的擦干!这个家她受够了!现在她成了坏人!她成了全家的公敌! 路夕阳皱着眉站在一旁!心里同样不痛快!看都不看她一眼! 杨璐璐见他竟然真的不劝!突然回头:“只要我搬出这个家!你就别指望我搬回来!” 路夕阳沉默着不说话。 杨璐璐见状恼怒的将最后一件衣服塞进去,下一刻又不甘心的拿出来砸床上:“路夕阳我年纪轻轻跟了你!你就这么对我!” 路夕阳突然看向她,眼底有丝丝血痕:“璐璐,凭良心说我唯一对的住的人就是你!” “你什么意思!你什么意思!”杨璐璐将行礼、台灯、枕头,柜里的东西全砸在路夕阳身上。 路夕阳微丝不动。 杨璐璐哭的伤心欲绝,又害怕恐惧:“你曾经说过的话都忘了吗!” 路夕阳神色平静,声音没有一丝烟火:“我哪一点没有做到吗?” 杨璐璐突然更慌了,忍不住哭泣着为自己辩解:“自从你爸妈来了之后,我有那一天对不住他们,可他们心都在你弟弟身上,为了他们一家子我们有过一天的好日子吗!他们是你侄子又不是你儿子!” 路夕阳不想再跟她辩,他很累!疲倦的不想再开口。 杨璐璐伤心欲绝:“我说错了吗!是你被他们蒙蔽了心,那两个孩子根本没病,什么病例诊断都是假的,夕阳你就心太软,诊断都是假的!她们就是为了骗你钱!” “我不想再说,你什么时候走。”路夕阳平静的看着她。 “路夕阳!路夕阳你想好了!没是跟我过还是跟她们!” 路夕阳帮她把行李箱放好,衣服装进去:“我跟你过,你过吗,需要我送你吗。” 杨璐璐见状,嘴角颤了颤,提上行礼就走:“有本事别求我回来!” 咣当!杨璐璐将门摔的震天响。 同样在家的路爸爸和路夕日听到声音,都没有出来说话。 十分钟后,路夕阳穿了外套拿着车钥匙也出去了。 过了片刻,路桃林打开房门出来。 路夕阳也开了卧室的门出来。 路桃林看向儿子:“去追那个女人了?” 路夕阳不确定,但那么好看的老婆也不能说没就没了:“应该……是吧……” 路桃林冷哼一声:“趁早离了,初北哪点不好。”转身进屋。 路夕阳看看门口又看眼父亲的房门,转身回了房间,明天他还要去医院替香秋。 …… 万家灯火,让这座现代化的大都市多了一抹温度,车道上依旧是川流不息的车辆,灯红柳绿的喧闹才刚刚开始。 路夕阳疲倦的将车停在金盛宿舍楼楼下,头抵在方向盘上,额角砰砰直跳。 这些天只要他回去,就是这样,鸡飞狗跳、没完没了。一边是父母的恳求,一边是杨璐璐大喊大叫,有病没病的争论全汇聚在脑海里,几乎让他脑子爆开。 路夕阳抬头,看眼熟悉又陌生的景色,苦涩的靠在座椅上,想笑又觉得自己荒谬。 他一直都知道,爸妈是有点怕郁初北的,就像他在郁初北面前也一再相让。 分手的时候,他为了降低自己的罪恶感,曾经不满过郁初北对父母的态度,觉得换成杨璐璐,她定然不敢对自己的父母指手画脚。 路夕阳突然笑了,果然是不用,简直颠覆了他人生三十多年的认知!路夕阳一拳打在车盘上,骨节顿时通红。 路夕阳垂着头,像被抽干了所有意气风发后秋后的茄子,供给不出任何养分。 他抹把脸,想启动车子离开,他在这里做什么,让初北看他的笑话吗,但还拿起钥匙又放下,他依旧坐在这里,看着不远处不算大的一户窗,窗里的灯亮着…… …… 浴室里水哗哗的响着,床上手机亮起又暗下去,过了一会又亮起,又暗淡下去。 “别动。”郁初北拍下不老实的顾君之,洗头发弄的到处都是水,她身上地上都是水:“你安静点,马上就好了。” 顾君之很委屈,振振有词:“我不要这样洗。”他都转不过身:”胳膊都伸不直,这里好窄。” “要不要给你把墙戳个窟窿,让全市人民都看到你洗头!” 顾君之不听,这里好难受,水又迷他眼睛了!“现在就戳!现在戳!” 郁初北一巴掌拍他头上:“再嚎给你哥打电话让他来接你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洗手间去洗!” 顾君之不动了,头干脆全埋进水里, 郁初北无语,手上全是泡沫,弯也腰的难受,伺候他洗头他还这么多要求,不想干出去! 顾君之突然抬头,冲郁初北憨厚的笑。 泡沫扬了郁初北一身,水也瞬间顺着他头倒灌脖颈,弄湿了衣服,弄脏了长裤。 郁初北见状,气的直接把淋浴头扔下!懒得管他!转身就走! 顾君之吓的急忙要追。 郁初北瞬间转身。 顾君之险些将她撞到。 郁初北趁他耍赖到抱上之前,瞬间将他推进去:“洗完了出来!洗不完我现在就把你扔出去!”说完就站再门口的面色冷淡的盯着他。 “你就站在那。” “废话。” 顾君之见装,赶紧坐回去,主动冲水清洗,一边冲水一边侧头盯着门口:“不需走。” “走哪,这是我家。”但郁初北还是去拿了一下手机,又站回来,看了眼未接来电,像没有看到一样,随手删了,又将手机扔床上。 顾君之三下五除二将自己收拾干净,扯过毛巾盖在头上快速擦拭。 郁初北看着他擦着头发也盯着自己,怕跑了的样子,哭笑不得:“我一定是看你撒娇看的脑子有病了,竟然觉得你需要被洗头被洗澡,身上有沙子吗?” 顾君之瞬间将自己上衣掀起来:有吗? 郁初北急忙转头,下一刻又转回来,他竟然有腹肌?身材远不是想象的白皙纤弱,他线条几近完美,肌肉蓬勃有力,不是平日杂志上看到的那种饱满,是整体合一的震撼美,给人一种完全区别于他容貌凌厉美,郁初北看的有些恍惚。 顾君之放下来,疑惑:“要洗吗?”立即又兴奋了:“你帮我洗?” 帮你洗个鬼!郁初北将干毛巾砸他脸上,问到:“你平日锻炼吗?” “健身、跑步、游泳、练琴、散打吗?都有。” 郁初北突然有种让自己死了的冲动!她为什么要嘴欠!难道还看不出自己孤陋顾问、见识浅薄,配不上除了情绪不太对劲,直接可以冲破天际的顾君之的事实嘛:“你的意思是,你会游泳、散打?!每天还坚持跑步、游泳。” 顾君之点点头,不应该吗:“现在脱衣服吗——”要洗澡。 郁初北好心提醒:“咱们小区没有游泳池。”你要不要换一家?或者干脆回你的‘豪宅’去? 顾君之一本正经的看向她:“要建吗?”要不然为什么突然提游泳池。 “好啊,明天你就买块地,在楼下砌一个。” 顾君之又不傻听出她在调侃自己,但他大度:“现在脱衣服吗?” “脱,脱。”脱皮的熊!郁初北转身关上洗手间的门。 郁初北将t恤从头上拽下来,回头没看到人,急忙向门口冲去:“初——” “在这站着呢,洗完赶紧出来。” ------题外话------ 更新时间安排:12点,一更;下午3点,二更;晚上7点,三更。(每天三更)周日两更哦 如果提前更完三更,当天将不再更新。o* ̄︶ ̄*o,不要套路我。 089不可以(三更) 郁初北重新将手机拿回手里,手机上又多了两条未读短信。 ——我在你楼下—— ——睡了吗?—— “我不要。”顾君之整个上身贴在门上,心里异常惊慌,在看不见的时候隐隐焦躁:“初北!初北!我要出去,初北,你说了不会不要我的你。” 郁初北垂着头删着短信:“我说不要你了吗。” 顾君之闻言身体隐隐放松,她没有走开,声音顿时可怜下来:“你说帮我洗……” “你姑姑没有教过你,男孩子洗澡的时候不能让女孩子进去吗?”删除。 “没有。” “那你姑姑没有教过你,男孩子不能轻易让女孩子看吗?”直接拉黑了对方的号码。 “没有。”斩钉截铁、理直气壮:“初北,初北……”见不到人他隐隐不适。 郁初北将手机扔回去,看向洗手间的门:“在呢,有跟我废话的时候,你已经洗好出来了。” 不行!他受不了,顾君之使劲拍着门越来越烦,突然握住手把手掌用力,门柄咔嚓一声断开,顾君之一喜,拉开门,快速向她冲去抱住她。 郁初北顿时仰头,又平视前方,拍拍他的手:“别——勒——” 顾君之声音哽咽:“你不见了——” 郁初北想怼他两句的心,以为他隐隐的害怕和急切,咽了回去,手掌不太适应的拍拍他结实的背脊:“好了,我不是一直在这里吗。” “刚才就没有!” 郁初北无奈:“刚才也在,一个门的距离而已。” “我不。”顾君之抱着她不放手。 郁初北的手停在他背脊上,下意识的捏了一下,竟然没有捏动?郁初北急忙停手:“别闹了,洗澡睡——” 郁初北猛然看向门把,那还管他伤不伤心,将他推开,去看自己的门:“你给我弄坏了!!!” 顾君之看眼还拿在手里的半截证据,转手松开。 郁初北欲哭无泪的看着仅剩一边,且也快掉下来的锁头,脑袋都要炸了,不会这么倒霉吧。 顾君之顺势讨饶的贴在她身上,不怎么用心的开口:“我不是故意的。”都没有用力。 郁初北让他走开。 顾君之不动,双手环住她的腰:“我家有新的的。” 郁初北感受着周围浓浓的男性力量,有些头晕目眩:“把你按上去最合适。”说着要将他推开,推了会没推动, 顾君之在上方眼巴巴的看着她。 郁初北无语问苍天,干脆道:“反正也坏了,门开着,我站在这里,去洗好澡。” 顾君之声音软软的:“你说帮我洗。” “得寸进尺是不是!我说了在门口看着你。” “你还说……” “洗,或者出去。” 顾君之不情不愿的松开手,去开水龙头,本来也没什么作用的门大方敞开着,他缓缓的脱下—— 郁初北当一切都没有发生,很自然的垂头忙碌着,帮他把沐浴乳放在一起,帮他把新毛巾准备好,帮他收拾脏衣服,然后起身。 顾君之立即站定,紧张冲刷在水,看着他:“你做什么!” “给你找毯子。” “我不要毯子!”顾君之跑出—— 郁初北赶紧让他回去:“我就在这,就在这,去洗。”非礼勿视。 顾君之慢慢的挪回去,还不时警惕的看向她。 郁初北趁他转身的功夫,飞速去找毯子。 顾君之瞬间跑出来,控诉的看着她。 郁初北将脸埋进双膝间,恨不得弄你死她!最后任命的你抬起头,拿起遥控去,尽量不看他打开空调。一把辛酸泪都是为了谁:“还不滚去洗!” * 顾君之乖巧的钻进被子里,蓝白色的格子睡衣,柔软服帖的短发,漂亮狭长的眼睛,带着浓浓的青草香,乖顺的让人忍不住想一看再看。 郁初北头发还有些潮,坐在床头缓缓的弹着。 顾君之突然起身。 “怎么了?” 顾君之有点不舒服:“难受。” “哪?”头、手、脚,还是今天扎的那根针,郁初北顿时紧张不已。 “床。” 郁初北没听清。 顾君之真的难受:“床单不舒服。”秀气的眉毛微微蹙着,说不出的揪心为难。 郁初北手掌下意识的探进去,然后起身:“起来,到空调底下站着去。” 顾君之乖乖的站过去。空间很小,视线所及范围内都是她…… 郁初北将一套纯棉的床品丢给他:“换上。”你是豌豆公主吗!身上弄一件还能不舒服!郁初北懒得看他继续摆弄自己还有些潮的头发。 顾君之做的很细心,每一个褶皱都处理的整整齐齐,只要转身,她就坐在一米外的凳子上看着他。 “不用那么讲究,差不多行了。”郁初北边晾头发边看他。 顾君之当没听见,做的小心翼翼,每一个细节都追求到位,然后优雅的上窗)床,金贵的将被子盖在自己身上。 郁初北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有种房间瞬间富丽堂皇的错觉,一个人几个动作顷刻间将生活品味拔升到了不可思议的高度!别问他怎么看出‘优雅’的,天知道这个动作还能上出品位来!? 顾君之看向她,水润明亮:“我可以脱了睡衣吗?”这个扣子不舒服,她选的不好,但她不给他买自己要的。 “不!——可!——以!” * 090被珍重(为cindy19531981至尊权杖加更) 郁初北关了灯,刚闭上眼睛。 顾君之慢慢的凑过来,抱住她。 郁初北瞬间转头,刚想训他。 顾君之眨巴着葡萄一般的眼睛,声音纯真稚气:“我怕……” 郁初北想到他最近的遭遇,任由他抱着。 黑暗,顾君之将头慢慢的埋在她脖颈,小心翼翼的凑近一点又凑近一点,最后呼吸间都是她身上的味道。 她就在他伸手可及的位置,在他的包围,可以听到、看到、摸到,触碰到心跳…… 郁初北忍着异样的感觉,任他的手穿过她脖颈,任他呼吸落在耳朵上,不是她必须罗怀不乱,而是这么多天的折腾,她也累了。 所以郁初北到底没有动,难道推推搡搡间非让他苏醒点什么吗。 过了好一会,顾君之找到满意的位置,头枕在她光洁的脖颈上,闭上眼,安静下来。 同一时间,郁初北松口气,几乎瞬间意识模糊…… ——叮咚——叮咚—— 郁初北猛然惊醒,意识还有些模糊,隐隐有些暴躁,她好几天没睡安稳了! 顾君之缓缓睁开眼,懒洋洋的蹭蹭眼前的温暖,舒服的环着她,不动。 郁初北也懒洋洋的不动,脑子里闪过他的短信,已经不想去摘‘幸灾乐祸’的‘果实’,那些无伤大雅的小乐趣,因为身边的人,已经不那么热衷。 ——叮咚——叮咚—— 路夕阳站在门边一遍一遍按着,直到隔壁有人出来看他一眼,他才不好意思的收回手,又等了好一会,慢慢下楼。 路夕阳落寞的将外套搭在肩上,他凭什么以为,只要他回头她就会迫不及待的接受。 …… “早上好,请问有什么能为您服务的吗?” 珍宝阁内,漂亮的店员打开门热情的招待。 郁初北摆摆手,示意不用,走向回收抬,拿出包里的两个盒子,装的分别是顾君之送她的两枚簪子:“麻烦帮我看一下,这两枚簪子多少钱?” 对方柜台的人看了一眼:“玉?” “对。” 对方似乎不太想收,并不是东西不好,而是东西很可能给不上价:“女士,你可想好了,玉是见人见智的物件,你买的时候也许十几万二十万,可到了我们这里,只能给你玉质本身的价值。” “我知道,请问您出价多少?” 柜台里的人看了东西一眼,好像拿不准又不太能做主,毕竟这东西不是金银,没有克数为标准。 而且这枚葫芦虽小,却质地润泽,细致坚硬,犹如上好羊脂一般:“您稍坐一下,我去叫我们经理来看看。” “好。” * 来人年龄不大,也就四十左右的年龄,身后跟了一位工匠模样的老师傅,最先接待她的人直接回了柜台没有过来。 李经理看了两样东西一眼,突然将东西交给身后的老师傅。 老师傅拿起来用一些很成见的工具观看着。 李经理装作不经意的拿起装两枚簪子的盒子,笑道:“还挺讲究,花纹刻的十分讲究,这两个盒子卖吗?” 郁初北下意识的看他一眼,直觉一位做金银玉器的商人不会无缘无故买一个工艺品。 李经理见状泰然自若,浑不在意的放下:“就是看着样子喜欢,郁女士不愿意割爱就算了。” 郁初北又有些不确定,莫非是自己想多了。 顾君之打开门,一身浅棕米白薄款运动装,身形如玉,气质温和,细软的头发浅浅的落在眉宇间,更多了一丝斯到迷离的飘逸。 迎客的小姑娘愣了一下,回过神来急忙上前。 顾君之看到郁初北立即走了过去。 小姑娘不情不愿的退了回来。 郁初北拉着他坐下。 李经理看了他一眼,一时间有些拿捏不准他的身份,便只是笑笑没有开口。 “不是让你等着,怎么过来了。”郁初北帮他整理整理衣领。 顾君之笑笑不说话, 郁初北也不在意,等着师父报价。 老师傅将镜子摘下来,十分随意的开口:“这样,两样东西加上盒子二十。” 郁初北下意识的看眼玉葫芦:“这么贵?”这小葫芦有小拇指大吗? “郁女士觉得合适,我们现在就可以交易。” 郁初北看向顾君之:“这两个盒子很贵吗?”因为这两个同事提到了盒子,本来她没有多想,卖了玉,赠个包装没什么,但如今他们两个人都特意提了,不能不让她怀疑是不是被人捡漏了。 李经理和老师傅同时看向少年。 顾君之看眼两个盒子:“一般,家里有很多。”又想了想道:“装镯子的盒子比这个好,如果不看东西的虚拟价值,二十的报价很公允,但——” 郁初北看着他。 李经理和老者也看着他,更加摸不准对方的虚实,这样的盒子他们家有很多? “这枚玉一位很有名望的老者养过,老者寿终正寝子孙满堂,有很好的寓意,在业内你开价到三百也有人要,紫檀?”顾君之有些犹豫,他不迷恋紫檀:“它工艺很老,我拿到手的时候,它装的是前清一位王爷的爱笔,不过我不喜欢那支笔,觉得盒子装簪子很合适,就给你拿来了,它下面还刻着它的籍贯。”说着打开装长攒的盒子,解开他自己垫的一层绒布,漏出里面的印记。 老者和李经理忍不住凑上前。 顾君之已经盖上了,乖巧等表扬的看着郁初北。 郁初北惊讶的看着他,真是之给了自己一个物品报价啊!不看朝代、不论出身,明摆着坑自己! 郁初北顿时看向两人。 李经理和老者正一脸吃惊的看着少年,这些东西出身这么‘正’:“让我再看看——”那簪木上肯定也有出处。 顾君之已经削没了,这枚簪木本来是一杆床幔的挑杆,刻着出身,但他又不用,就削了。 郁初北又转回目光,他觉得这两人只是看出了盒子的材质想试试能不能一起收了,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要坑她。 李经理看向郁初北:“我们出五十,不能再多了,虽然东西是好东西,有身份会更好出手,可那也是出手后的价值,不出手等于砸在我们手里,郁女——” 郁初北摇头,不卖了,她本来是想给顾君之买一把琴放在新居里,现在觉得要什么琴,琴有这些古董值钱吗!以后就敲碗砸盆吧一样陶冶情操。 …… 郁初北这次没有把东西乱放,珍而重之的放在包的夹层里,决定回去藏起来当传家宝。 想想自己有眼无珠的把裴钰当石头对待,就觉得自己眼光奇差,这可是单品价值五十,附带价值一百的好东西。 有了这两样,她的身价立即不一样了,她现在也是有收藏的底蕴之家,瞬间产生了质的飞跃。 郁初北将公司里的货运小面包倒出去,兴奋的问:“毛笔呢?” 郁初北想了想:“不知道扔哪里了,应该倒在哪里还在哪里。” 郁初北让自己打住,说了不打对方珍宝的你注意,不要问:“不用想了,午吃什么,吃完饭我带你买古筝。”本来也是想给他买的,想着把这些东西换一架上乘的古筝,也配得上他那双手,现在吗,东西明显比古筝重要。 顾君之眨巴眨巴眼:“我想要钢琴。” 郁初北看他一眼,又看他一眼:“你说什么!” “我——” “你再说一遍!” 顾君之握着安全带不说话了。 郁初北满意的看他一眼,反了他了:“弄个钢琴客厅都放不下。” 顾君之茫然的看向郁初北:“家里有客厅吗?” “你!现在给我下去!趁我还有一丝理智!” 顾君之捋着安全带,茫然的看着窗外。 郁初北满意了,但还是要跟他实事求是:“钢琴总不能是我们小时候学校里用的那种吧,你肯定想要三脚架的,那东西多大,咱新居客厅撑死你两个钢琴大小,放了钢琴怎么放你。” 顾君之眼睛亮亮的看向她。 “我说的对不对。” 顾君之使劲点头,她的意思是新家里住自己,不用住钢琴,他还可以弹古筝。 郁初北见他高兴了,想揉揉她的头,发现正在开车算了,回头奖励,想想跟了自己,顾君之生活质量直线下降。 …… 郁初北推着购物车给顾君之找睡衣:“你说你穿的什么牌子的。” “有三个并排的菱形的那个。” “你确定那个菱形的图案不是你自己绣上去的?”要不然为什么都翻遍了还是没有?郁初北拿了最贵的一身给顾君之:“这个扣子你觉得过敏吗?”她刚开始听他说对扣子过敏的时候,觉得他就是矫情,惯的,结果第二天醒来真过敏了,不是过敏他自己的,毕竟他自己很少碰到他自己的袖子,过敏自己身上的扣子,既然这样,两人的都换了好了。 顾君之看了看,乖巧的摇头:“要天然树脂打磨的扣子。” 郁初北看向他。 顾君之也看着她:“要不然……系绳子的也行……”越说越底气不足。 “你干脆别穿好了!” 也行。 郁初北如果不是念极他刚从非人的疗养院里出来,现在能一脚把他踢出去,他在家里住了一晚,她家几乎全换新了,而且这什么毛巾,附和他描述标准的价位后面的零让她怀疑自己从来没有逛过这家超市! “你说的那种扣子,你姑她们平时从哪里帮你买。” “定作的吧。” 郁初北看他一眼,不太想养了,谁要!原地起驾大拍卖!附赠纽扣两颗。 顾君之紧张的看着她,觉得越来越难受,她,她是不是也觉得他很麻烦…… “我觉得我们还是系带吧。” 顾君之立即乌云转晴,上前抱住郁初北的胳膊。 郁初北笑着将他搡开。 他又赶紧抱上去。 “有这个精力推车。” 不要,推车不能抱初北。 郁初北看着他傻里傻气又近在咫尺的脸,突然道:“我要不要给你把钥匙也换了,万一对金属过敏怎么办。” 顾君之不理她,她故意的,再说:“夏侯执屹给你装修的时候会给你换的。” “夏侯执屹是谁?” “坐在易朗月旁边的那个。” 郁初北惊讶道:“不一样的姓啊!”对,本身就不是亲哥:“直呼其名!不礼貌!”一巴掌拍他头上:“叫哥。”白送咱们那么贵重的玉器了吗。 顾君之被打完,依旧抬起头,软软的赖在她身旁。 “顾君之你该找一位孟总那样的女人,被珍重、妥帖、温柔的养护,细心、耐心的栽培,吞吐日月精华,赏时间美景,听万家声音,演奏世间最美妙的音乐,倾听大自然本真的回馈,像雾、像海、像雪,倾则日月变色,重则渊源厚重。”郁初北说完看向他。 顾君之茫然,说自己吗?应该不是,他是讨债鬼、是恶灵,住在被遗弃的角落里。 郁初北笑笑:“我可跟你说了,哪天要是后悔跟了我,我可未必退货。” 顾君之握着她的手,乖巧听话。 …… 郁初北到底没买系带的睡衣,只是回来后要将扣子剪了。 顾君之穿着套头的白色小熊睡衣,坐在床上,拿着剪刀认认真真的剪扣子,细碎的头发遮挡下来,少年安静又乖顺。 郁初北将上锁的抽屉打开,把两枚簪子放进去,刚打算关上,看到桌子里放着的手表、手镯,还有最里面的一条项梁,这些即便分手了,她也不能轻易丢弃的东西。 091公司(一更) 091 郁初北拿起来,看了一眼,此刻却是心情平静,往日因为这些东西费劲脑汁的算计,现在想想自己也真是无聊,无他,如今她也是拥有一百万首饰的人了,自然看不上这些东西。 郁初北哐当一声关上抽屉,提起买回来的东西归置。 剪扣子的顾君之看了她一眼,又垂下头,继续剪纽扣:“初北……” “嗯。”郁初北不用回头,房间总共这么点大,走进几步几乎脸贴脸。 顾君之无辜的抬起头:“我……我好想剪到手了……” …… “今天大家都忙一点,还有两天就轮到我们部门搬迁,今天把能整理的东西整理出来,该销毁的资料销毁、该归档的归档,新公司那边为我们配备了新的电脑的,现在老电脑里的东西也要处理干净。 大家都知道现在办公地址是公司租赁的大楼,所以公司要求我们走的时候地上不能有一张废纸一片垃圾,如果被上面发现,要求我们部门返回来整理卫生,我就让保洁组下课,让你们上岗!” 有气无力的回答,带着点不耐:“知道了。” “知道了都赶紧行动!” 郁初北没有听设计部训话,她现在很忙,后勤压力很大,各个部门都在高速运转,后勤就是超速时旋转。 新公司要统一换新,老公司每天都有数不清的桌椅板凳、杯子灯管的小事,后勤统筹全公司上下的部门,忙的就像停不下来的陀螺。 顾君之也忙,他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袖t恤,抱着水杯,慢悠悠的跟在郁初北身后,当她忙里偷闲时,喂她喝一口水,其他时候他就背着水杯闲晃悠。 姜晓顺拿着批条过来签字,险些踩到蹲在地上的顾君之,但她现在也没有功夫理会不干活的他。 新实习生到了,她要忙着带实习生还要忙郁初北交给她的所有琐事,全公司上下她每个地方都要跑,哪有功夫看别人。 顾君之表情天真的将一枚带钉子的板上放在姜晓顺毕竟的道路上,没事人一样又看着不远处发呆,这里带着让他躁动的熟悉,就像那一天总灰蒙蒙的天气…… 顾君之神色不解的抬头看天。 姜晓顺转身想跑。 郁初北顺手把她捞起来,半转身放在另一边:“别莽莽撞撞的,看着点东西!” 顾君之垂下头,看眼自己放的木板,又无所谓的放到垃圾的一方,继续抬着头看天。 “你很闲是吗!去看看库房里还剩多少蓝色卡纸。” 顾君之起身,晃悠着瓶子像即将迈入学校的小学生一样懒散。 …… 十七楼的设计部在大整理,乱糟糟的。 郁初北上来翻电脑里储备老旧的资料。 “不能留下一张废纸,事后请保洁公司不就行了,没事给我们添乱。”孙佳一边收存稿一边抱怨:“郁姐,我这张桌子角掉了,您一会让维修科过来帮我看看。” “行,不用管了,我一会帮你弄了。”孙佳现在态度挺好,一些小事,她能动手就帮她做了。 “谢谢郁姐。” “客气。”郁初北着急的打开电脑。 鲁韵撇嘴:“你以为不会请,董事会恨不得给全楼做一次大保健,但谁知道验收的人哪天来,万一明天就来验收呢,到时候走到咱们楼层一看,乱糟糟的像土匪窝一样,咱们公司的脸面岂不是丢进了,郁姐说是不是。” “是不太好,其实每个部门搬走了,保洁组要求再轻扫一遍,确实挺重视的。”郁初北拿出u盘。 “听到了吧,董事会太想给租赁方留个好印象。” 孙佳将最后一个件夹放好:“不至于吧。” “怎么不至于,听说这块地来头可大了,后勤部之所以搬的那么急,就是对方强硬性让咱们公司腾空的,不信你问郁姐。” 郁姐等着件传输的空档抬头笑道:“听说过。”两个指头的典故:“确实很了不得。” “郁姐都这么说了,消息肯定是真的。” 孙佳简直不能相信:“咱们公司在业内就够拽上天了,他们岂不是要冲出宇宙。” 郁初北将u盘放进口袋里往外走:“冲没冲出宇宙不清楚,肯定比咱们公司冲的远,要不要在你们设计部门口贴上几个大字‘欢迎大神莅临指导’给你们设计部露露脸。” “郁姐!” “逗你玩的,走了。” 孙佳发现郁初北这人挺好玩的,至少她们部门的人对她印象都不错,虽然她没有帮她们到过一杯茶、复印过一份件。 鲁韵认真的想想,金色的长发发尾微微的卷着,显得风韵十足:“郁姐说的有道理啊。” 孙佳无语:“有什么道理,她逗你玩呢!要不要‘莅临’两个字后面再贴上你的大海报,让你露露面,对方公司一眼看了,挖你过去做宣传总监。” “你这一说,我的未来清晰多了。” “你跟郁初北学坏了,你知道我们公司租赁的哪家集团的土地吗?” 鲁韵摇摇头:“没打听过,不过,听说很低调,不怎么露面,最近几年才把公司搬到国内,但像我们公司这样的地产物业,对方有很多家,并不差租赁咱们的这些费用,所以才强硬的让咱们搬离,还差点闹上法庭呢,董事会连句重话也没敢说,现在更别提了,恨不得跪舔。” 周总通完话,从办公室出来:“动作快点!势必做到,我带着满腔热情儿来留下一地清风而走。” “周总,精神背的很熟啊,昨天从信息办那边抄的吧。” “别贫,都都辛苦一些,晚上聚餐。” 众人一阵欢呼:“谢谢周总!” …… ------题外话------ 一个小时后二更。 改错别字真的很费时间啊啊啊啊啊啊啊!否则现在能扔上一万字!吹牛完毕,继续去修错别字。 092郁初南(二更) 092 顾君之帮郁初北拿了外套慢悠悠的往外走,不急不缓的,任家长怎么催,他的世界都是树上的叶子、脚下的蚂蚁。 乐瓶安正在说话,见到他突然愣了一下,急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追出去。 身边的人愣了一下,见怪不怪,瓶安是那种风风火火,灵感无处不在的女生,是他们这些人羡慕不来的。: 乐瓶安追到走廊,直接喊:“顾君之。” 顾君之在楼廊的尽头,推开楼梯间的门,抬步进入。 乐瓶安急忙追过去,她听说他和郁初北的事了,她没有自认自己比郁初北更优秀,可她又插在哪里,是她先喜欢他的,也我一次次的想跟着他的脚步回家,虽然后来都跟丢了:“顾君之!” 顾君之听不见,慢慢的往下走,胸前抱着郁初北的外套。 乐瓶安顿时觉得委屈不已,反正楼梯间也没人,大声道:“我哪点不如她好!” 顾君之旁若无人的走着,听不到外面的一切声响。一会初北要去新公司那边,所以让他上来拿外套。 乐瓶安见状,心里不甘,是她先发现他,对他的感情也是纯粹的,甚至能看懂他的才华。他的优秀,为什么不是自己! 乐瓶安急忙跑下去!追了几节楼梯,看着他越走越远的背影,突然停住脚步:“顾君之!” 顾君之的背影已经消失不见。 “顾君之,我喜欢你!” 犹如通天斗笠的楼梯回荡着她的声音,却没有该出现的人出现…… …… 大学城区重新喧闹起来,大批的学生走出校园,穿梭在城市的一角。 海城大学宿舍楼内。 江梦潇放下书本,踮起脚:“璐璐,你怎么没去上课,今天教授点名了,璐璐?”她掀开被子,露出她哭肿的眼睛,也很无奈:“好了,你要是不高兴打电话骂他一顿就好了。” “我才不!”杨璐璐看着好友,伤心的不得了:“我都是为了谁,我要不是为了他我至于跟他的家人闹翻!结果我成了坏人!” “别哭了。”江梦潇帮她擦擦眼泪:“他以后会理解你的,反而是你,这样一走了之!还不是趁了那些人的意,说不定就是她们故意要赶你走!等你走了!你老公所有的东西都是她们的,要我说你就不该跑出来。” 杨璐璐想到这一点,瞬间坐起来,下床:“我怎么忘了这件事,谢谢你,那些人肯定是故意的,想把我赶走好忽悠夕阳!她们想都不要想,只要有我在一天,她们就被想得逞,你说她们心怎么那么坏。”说着急忙拿盆出去洗涑。 “坏人多的着,你以为都像你一样天真活泼,我去帮你买点吃的。” “好!谢谢了!”人已经跑远。 …… 繁忙的城市开始了另一种灯火通明的喧嚣。 郁初北洗了澡,头发用发卡随意的别起,穿着与顾君之同款的套头小熊睡衣,坐在书桌前算账。看着列的的清清楚楚的账单,郁初北无奈深吸一口子,认命的拿出手机,逐个翻联系方式。 账面上的缺口很大,首付三十五万,如果从路夕阳那里拿到那笔钱自然没什么,但她还没有全部拿到手,还差一些。 秦姐倒是能帮忙,但她这里能想办法的话,她不太想跟秦姐开口。 郁初北看眼大姐的名字,衡量再三,犹豫了又犹豫,觉得还是应该拨过去,应该吗? 顾君之手里晃悠着毛巾,抬着头看着挂在墙上的拉力器,歪着头看看、正着头看看,这是郁初北昨天给他买来锻炼身体的,但——这东西能锻炼身体? 顾君之怀疑的看看稍微使点劲就能崩坏的残次品,多少钱买的?十元?十五? 郁初北一咬牙,直接拨了出去。 她不是怕她大姐,她是怵她大姐,在家的时候,她更她大姐能不说话就不说话,无它,理念不同,说也说不到一起去。 在郁初北看来,她大姐脑子有点……怎么说呢老封建。 大姐觉得爸妈做什么都是对的,比如初三就该忍气吞声,初三不能嫉妒弟弟,她们这些女孩子所有的好东西都该是小四的,小四不要的东西不能随便捡,小四就是郁家全部的意义。 大姐结婚前如此,结婚后更是将男人是女人的天贯彻的淋漓尽致,在婆家勤勤恳恳什么事都做,将男人伺候的像上帝,如今年纪不大,她先白了头发,看起来沧桑的还不如她妈年轻。 她当年之所以敢毫不犹豫的跟着路夕阳离开,或者说她教唆路夕阳离开,与她大姐有很大的关系。 她怕时间久了自己跟大姐一样,变得唠叨琐碎,永远只看脚下三寸土地。 “初北?”惊喜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郁初南赶紧放下为老公兑洗脚水的盆,在身上随便擦擦手,她自从记下郁初北的电话号码,就没有见初北给自己打过电话,迫切的问:“是不是给小四找到学校了?” 郁初北无语问天,大姐所有辛勤肯干能不能给了她自己,郁初北想挂电话了,但也知道大姐就这样,被母亲教导的憨厚的有点过,平日里在家里她们跟着沾点光享受了还没感觉出什么,等大姐到了婆家,连她妈都开始骂大姐了:“嗯,找到了。两个孩子还好吗?” “好,好,想你这个姨呢,什么时候接小四走啊。” “改天请两个孩子到我这里玩。” “还不把她们高兴坏了,需要给小四准备些什么?你在那边可要照顾好小四,小四小,你是姐姐,不要总跟他对着干,让着点他,别让他冷着热着,不管工作多忙,每天去看他一次,你以后在那边,还不是靠小四,你看小四不在,路夕阳都敢欺负你了。” 前后有什么关系! 顾君之不愿用,嘟着嘴,慢慢的向后靠向后靠,靠到郁初北背上才停下来,更哀怨的看自己的拉力器,他能不能换哑铃!她不要这个十块钱一扯肯定碎的东西! “呵呵,姐说的好有道理,姐夫呢?” “在屋里看电视呢,我当初就说你心太大不该——” “姐,初四模拟考了多少分啊?” 郁初南顿时高兴道:“二百三呢,进步可大了,咱妈可高兴了,还说要给他买——” 怎么不说了?“姐——姐——”郁初北紧接着听到对面有说话声,好像是姐夫喊什么,大姐这边传来水声,一会才拿起手机:“买什么模型的,我也记不住,你看小四现在出息了吧,我当初说的准吧,我还让你不要跟路夕阳走,你非要跟他走,现在有报应了吧,听说他找个大学生是真的吗?” “姐,难为你打完洗脚水还能接上话题。” “你以为我是你,都不长脑子的。” “姐英明神武行了吧。” 顾君之不依不饶的坐在地上抱住郁初北的腰,不买杠铃他就举她! 郁初北安抚的摸摸他的头, 顾君之不干,她只打电话不理自己,他不干。 郁初北见他闹腾,把腿伸顾君之面前,示意他揉揉。今天跑了一天,又在新公司和老公司这边奔波了四五趟,全身都要散架了。 那要买杠铃。 买,买,什么都买。 顾君之开心的伸出手,修长、漂亮、骨节分明的手指落在她腿上,力度适,手法专业,微垂的长发落在他眉梢,细细软软,像闯入异世界的精灵,说不出的静谧好看。 一阵声响打破她的思绪。 “——你别岔开话题,我告诉你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要让他们家赔钱!陪很多钱!正好妈想给四买套房子,你要是把这钱给了咱妈,咱妈肯定念你的好!” “谢谢咱妈了。”郁初北的目光在顾君之的手上略过,想起那天假山流水旁,他低眉弹琴的样子,手掌落与琴弦上,是意境,是光、是破釜沉舟后高昂的乐章。 郁初北下意识的想收回腿,最后没有。 “客气什么,现在知道咱妈的好了吧,到头来还是咱妈疼咱们。” 是啊,所以咱妈借你的工资还了吗:“姐,我想跟你借笔钱。” 郁初南顿时吼道:“你干什么,填补路夕阳那个混蛋是不是!你——” 郁初北赶紧让她打住:“不是,我买套房,还差五万多,老姐借给我点呗,明年初还你。” 郁初南听她要买房,总还是个正经事:“是写你的名字吧。” “是,是。” 郁初南有些犹豫:“可妈想在县城给四买一套,到时候肯定要用钱,不如你——” 093她开门了吗(三更) “不如我把钱拿出来给小四买套房,我买了以后也是别人家的,便宜了别人,不如买给小四,我还能回去住一住是吗?”郁初北不用想都能给她姐接下来,丝毫不意外大姐的逻辑。 “你这不是挺清楚的,在夕阳那件事上怎么就那么想不开。”郁初南坦然接受:“事实就是如此。” 郁初北不跟她争:“姐你想过吗,老四如果出来了,你们还希望他回去?他毕业后住的上你们现在给他买的那套房?” 郁初南觉得北北说的很有道理。 “所以他的事情不急,还有,我会还你钱,妈会吗?” 郁初南不愿意听了:“那是妈没有……” “有了也未必给你,你给我就不一样,我明年还你,而且你告诉姐夫,我还加利息。” “一家人提那些做什么。” 郁初北撒娇道:“我跟姐姐是一家人,亲亲爱爱的一家人,跟姐夫还要亲兄弟明算账的,姐,你就借我嘛,借我嘛——” 顾君之抬头看她一眼。 郁初北把他脑袋拨开,得意洋洋的将另一只脚压他肩上,看她不好意思。 顾君之委屈的继续帮她按;“我有。” “赶紧按。”你的工资已经计算在内了:“我没有说你,姐,你是不是我姐了,你不要不管我,我就住下水道为了,姐……” 郁初南被磨的没办法:“行了,行了,答应你了。” 郁初南万岁!“谢谢姐,姐你最好了,我以后再也不说你像老牛一样了。” “你最好别给我滚回来,死丫头。” “哈哈……嗯嗯,嗯……好不理夕阳……知道,知道……姐姐再见。”郁初北挂了电话,兴奋的跳起来,头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开心的拉起顾君之跳舞。 顾君之这个会,且比郁初北跳的好。 顾君之伸手揽住郁初北的腰,身形停止,气质高贵,优雅的步伐拉出起手式的郑重。 郁初北想睡觉了。 顾君之不让,轻松的的单手拎住她,另一只手拿出手机,音乐响起,顾君之带着她快速融入舞蹈步伐的魅力。 郁初北不jin kàn着他的脸,踮起脚尖,双手攀上他的脖子,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享受着耳边的音乐,随着他一起身心放松,揉入其:“君之。” “嗯。” “纨绔子弟那一套,你是不是都会,走鸡逗狗有没有涉猎。” 顾君之不太懂的看向她:“什么?” 郁初北浅浅一笑,笑容温柔慵懒,将头靠在他胸口:“夸你呢。” 顾君之闻言开心的抱起她,三百十度不间断大旋转:“初北,初北,初北——” …… 夏侯执屹拿着到手的平方图,在想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他如果每天过去吃饭,‘顺便’与顾先生偶然探讨下工作上的‘心得’,能不能收到奇迹般的效果。 “mi shu cháng,封总来了。” “不见。” “封总已经进来了。” 夏侯执屹坐正,冷淡的看眼进来的封冠,将装修图纸放下,更冷淡的开口:“有事?” 封冠习惯了夏侯执屹的态度,除了在顾先生的事情上有些过度紧张,其他时候都是不错的合作对象:“前天聚餐碰到顾太太了。”封冠不用夏侯执屹招呼,自发在沙发上坐下,吩咐秘书沏茶。 夏侯执屹闻弦知意:“她提起顾先生了?”郭成琼未必知道封冠和顾先生的关系,所以听到的内容真实度更高。 “恩,她提起会让顾先生参加顾振书的五十岁寿宴,原话是,‘长子也会出席’你这里收到顾振书的邀请了?” “还没有,但她有了这个心思未必不会直接越过顾振书向顾管家那边试压。” 封冠也那样想,从顾振书的角度出发,他绝对不会邀请顾先生,就算郭成琼闹的再过也儿一样,可郭成琼就不一定,她既然有这个心思,肯定是想将顾先生推入人前:“你说她是不是……” “还用说,天世这么大企业是顾先生一个人的她能甘心?!这么多年来她的小动作一点不少,现在图谋恐怕更大了。” “那你什么时候起诉她挪用顾先生的私人财物。” 夏侯执屹更烦,顾先生对天世并不上心,否则哪里用他在这里废话。 封冠则道:“要我说让管家答应,她蹦的顾先生烦,顾先生定然会将天世收入名下,哪里还有她什么事。” 夏侯执屹看他一眼:“如果顾先生直接把人杀了呢,你去替顾先生顶罪?还是给顾先生出事精神异常鉴定书?” 封冠不说话了,夏侯执屹这个人有时候真招人讨厌:“顾先生现在恢复如常了?” “不恢复如常你敢过来。” …… “我到底造了什么孽啊!夕阳我和你爸就算没有供你上学,也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就是这样让你媳妇作践的。”王新梅哭的伤心欲绝,她真没想到,因为儿子一退再退,那个女人能找到医院去闹, 王新梅哭的声音沙哑,几次几乎晕厥。 张香秋也脸色苍白,扶着母亲 王新梅心是真痛:“为了你好……我都不敢再踏你的门,我了你们好,我们去找救助站,我们去借!不行了我们去卖血!” “妈!”哪里还有卖血。 王新梅不管儿子:“可她呢!竟然闹到医院去大吵大闹,我和你嫂子在她那里不配要脸是吗!她为了她妈从你这里拿了多少我们说话了吗!你说我们说话了吗!” 路夕阳掏出烟,点燃。 王新梅深深的看着大儿子:“你看看她把你嫂子抓的。” 路夕阳自然看见了,张香秋一进门他就发现了,他没料到杨璐璐会闹到医院去。 “我告诉你路夕阳,管好那个狐狸精,她如果再去,就别怪我和你嫂子翻脸不认人!你要是嫌我们一家子占了你们的地方,我们现在就搬走,我们去住售票厅去住大桥底下。” “妈,你说什么呢,现在哪里还让住售票厅,你们就在这里好好待着,明天我把前汇到医院去。” 王新梅、张香秋顿时看向路夕阳。 路夕阳苦笑:“我还能真看着两个孩子出事,只是钱可能不多,我这些年没有剩下多少。” 张香秋感激的看向大哥:“我明白,哥,谢谢你,太谢谢你了,这些天都是我们不懂事,我们闹的过了,影响了你,你看这事……” “没事,两个孩子要紧,璐璐不懂事,妈和嫂子多多包涵了。” “包涵,包涵。”一定包涵。 …… “你说我!”杨璐璐不敢相信的从床上坐起来,手里紧紧的握着手机!秀美的脸上此刻怒火烧。 此刻她头发散乱,脸上被抓了一道道血痕,左边脸上还有数到巴掌印,都是张香秋那个女人打的,如今她没有去告状,张香秋那个女人到带着老婆子去告状了!“你为了外人指责我!” 江梦潇立即看过去。 宿舍里其他人也看过去。 路夕阳心烦的揉揉眉心,深吸一口气:“我没有指责你,我只是说你以后尽量不要去医院……” “你以为我稀罕去!要不是为了你我会去受那份气!她们今天怎么打我的你知道吗!你那个好弟弟还出手了!” “璐璐——” 杨璐璐埋头开始哭:“夕阳你不爱我了,你说过什么都听我的,说过会保护我的会对我好,可如今我们结婚还不到一年,你就这样对我,我不顾一切跟了你,我甚至大学还没有毕业就嫁给你,你就这样对我,你答应了我妈妈什么,你就是这样实现你的诺言的。” “璐璐,你一直是一个聪明的女孩子,为什么在小风小雨的事情上就这么认不清。” “我认不清!”那两个孩子根本没病:“你说我错了是吧!好,我倒要看看,她们会不会因为二十几万就把亲儿子推入手术室!” “冥顽不灵。” “你说谁!路夕阳你说谁!” 路夕阳已经不想再跟她说话,直接挂了手机。 杨璐璐气的将手机摔下去,四分五裂:“路夕阳!你混蛋!”抱着膝盖开始哭。 江梦潇见状,急忙登上扶梯安慰:“璐璐,别哭了,你这样只会亲者痛仇者快,都哭的不好看了。” “我被人打成这个样子!她问过一句吗!” “是他不对,路夕阳太过分了。” 杨璐璐哭的眼睛通红:“他忘了当初怎么追我的吗?是他非要跟我在一起,是他说会照顾我的,她就是这样照顾我的。” 江梦潇也觉得对方太过分了。 同寝的几位女生都过来安慰,杨璐璐本来挺活泼的一个小姑娘,后来家里出了点事,幸运的遇到了愿意帮忙的新贵,谁不羡慕她运气好,男方为她妈妈更是尽心尽力。 可如今一年不到,因为婆家人就闹成了这个样子,怎么不令人寒心。 “你也把态度放软一点,现在你的敌人不是你老公,而是外人。” “对,你不是说你老公很赚钱吗,实在不行就给她们,她们还能一直在海城吗。” “那可不行,有一就有二,可不能惯出她们这些毛病,第一次就该让她们知道厉害。” “但现在是她出来了,那个家里都是他们一家人,璐璐现在没有优势。” “那就拿离婚吓唬他。” “不行,不行太伤感情了。” 江梦潇想了想,则道:“你不是说怀孕的事了吗?你怀孕了吗?” “我……”杨璐璐怎么愿意现在怀孕,她还在上学。 “如果你怀孕了,他肯定要为你和孩子着想。” “对。” “对。” …… 郁初北有些意外,路夕阳会来公司找她。 公司这边,尤其是自己部门,很多人都认识他,他不尴尬? 郁初北将笔别在工装上,这些天因为都耗在库房里,还要搬货她一直穿的都是工装。 郁初北将单子交给坐在花台上的顾君之:“在这里不要动,我一会就回来,记住了不要动。” 顾君之抬头看她一眼,点点头。 郁初北向公司大门外走去。 顾君之转过身,看着她的背影消失,看向传话的朱辉。 朱辉像突然被盅惑了一样,走过去,把刚才对初北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顾君之重新看向公司大门。 朱辉觉得自己刚刚一定是邪了,要不然就像大家说的这小子邪性,公司老女人说的什么靠脸通杀他不信。 …… 路夕阳今天特意收拾过,至少没让自己看起来异常狼狈:“去对面坐坐?” 郁初北看他一眼,以两人的了解,她几乎一眼看出他精神不济,但不想多问,其实也有些奇怪,自己那些话虽然会有点作用,但不至于作用这么大吧,路夕阳看起来都精神不佳了:“不了,这两天公司比较忙,在这说吧,说完还要去忙。” 路夕阳看向郁初北。 郁初北让他看,可她真耽误不起:“如果没事的话,我先进去了,你也看到了,工装都没换真的很忙。” 路夕阳苦笑,却不得不开口:“能不能把每个月给你的那笔钱先停一段时间,等年底发了奖金我一起给你。” “不行。”郁初北拒绝的干脆:“我在买房,刚交了首付,非常需要这笔钱,对不起,我这里不方便。” “你买房了?哪里的房源?可靠吗?” “公司搬迁,宿舍楼有几套出售,不能和你的房、车相比,就是一个小窝,凑合着住,抱歉了,我们公司这是最后一批房产出售给内部的价,不高,我怕错过就没机会了,小风他们病了是吗?听说了,所以我也没好意思让你赶紧给我凑钱,逼于无奈我是向我大姐借了一部分才买下的,你知道我大姐那个人,很啰嗦。” 路夕阳看着她,没有接话,他知道郁初北跟她大姐多不对付,能不被她大姐唠叨她是绝对不会去接受唠叨的,她接这笔钱肯定被郁初南数落了一遍又一遍。 可她就是去面对郁初南不听的话,也没有向急需用钱的自己出口,很多事他便没有立场了:“谢谢……” 郁初北显得十分大方:“哪里,也没有帮到你,害你白跑一趟。” “没有,初北,你很好,一直都是。” 废话!郁初北笑笑不说话。 路夕阳看着她的笑容,这一刻他真的后悔了,什么叫腻烦了,平平常常就‘腻’了?一成不变就‘烦’了?没有起伏就感觉不到活着了?“对不起。” “听到了。”郁初北看看里面:“我先过去了。” 路夕阳点点头。 郁初北头也不回,转身离开。 顾君之看见她回来,欲起身的动作停下,安静又乖巧的继续在原位坐着。 郁初北没有注意她,她忙的脚不沾地,到处跑,哪有功夫时刻安慰他。 花坛的另一边,两个忙里偷闲的人闲聊呢:“刚才门口的是郁主任的前男友吧。” “嗯,长的不错,工作也很好,可惜——” 可惜什么不言而喻:“长的比顾君之差远了。” “那能一样吗,自我安慰罢了。”顾君之除了脸有什么,前男友就不一样了,高富帅,郁初北嫁过去就等于享福。 “我前几天还见他半夜去敲郁主任的门了,是不是后悔了?” 另一人人立即激起8卦之心:“什么时候?郁主任开了吗?他们两个人是不是又在一起了!?什么后悔,当然是更年轻更新鲜的招人喜欢,我觉得就是娶了捧在手心的,又想起捧自己的了,想两人兼得,你快说郁主任开门了吗?想不到郁主任还能让人回头,挺有一手的,能从那个男人那捞一笔吧?” 问话的人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话题怎么歪到捞一笔上了? “你快说郁主任开门了吗?快说啊?” 问话的人摇摇头:“没有,不提了,去忙。” …… “啊——” 凄厉的惨叫打破了金盛整栋楼的喧闹! 所有看到那一幕的人都无心工作,议论纷纷,车间生产部的人怎么从楼掉下去了? 救护车的鸣叫声响彻整个午休时间,说什么的都有。 后勤部即可排查所有安全隐患。 信息办的领导已经带着所有监控,积极配合、低三下四的跟着警察走了。 * 郁初北现在心还砰砰跳着,她当事就在一楼装货,现在想想还头皮发麻。 郁初北当事头也没回,事故原因都没有跟人8卦,第一时间将顾君之拎到库房的座位上苦口婆心的教育:“不管做什么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能往窗边走知道吗?” 顾君之眨着水亮的眼睛,抱着水瓶,声音乖巧又听话:“嗯。” “更不能靠栅栏、玻璃。” “嗯。” “不能动库房的危险物品,尤其具有腐蚀性的还有非常重的大型钢铁器具明白吗?” “嗯。” “就算他们让你拿、让你搬,你也不要拿,喊我和姜晓顺明白吗?喊姜晓顺也不好,喊我知道吗?” “嗯。”顾君之抱住郁初北,他都一上午没有抱过她了。 “坐好!跟你说话呢!” ------题外话------ 我什么都不说了,大家放心,我三观很正,心很软!! 大家也一定要心态正,存敬畏!呜呜!顾先生你就会给我找事!禁止模仿啊,否则没有顾先生身份上的王霸之气,就惨了!!! 094他可爱(一更) 顾君之委委屈屈的缩回手,想抱又不敢,漂亮的眼睛控诉的看着他,还是乖巧的坐好,像一只无害的兔子。 郁初北心疼的握住他的手,倾身,蹲下来,耐心的跟他说:“这是很重要的事,非常非常重要,你要是发生什么,我会非常非常伤心,比你疼还伤心,你想我伤心吗?”郁初北将他的手贴在脸上。 顾君之顺着手掌看着她的脸颊,她的眸光倒影着他的身影,他能感觉到她的担心、她的看重、她想他好的迫切心情…… 顾君之的思绪仿佛有些涣散,半截身体的少年收住眼角的血泪,缓缓的飘出了禁锢他的房间,他吊在窗台上暖洋洋的晒着太阳,阳光通过他,飘落在缩卷在房间角落的少年身上,阴涩心灵仿佛瞬间变的温暖起来。 顾君之看着她,星光溃退,回握住她的手,抓住他心底的温暖,认真的摇摇头:“不想。”所以我不会掉下去,我把她推下去了。 掉在窗外的诡异少年与屋内舒展身体的少年,两人露出一模一样狰狞又天真的笑脸…… 郁初北笑笑,摸摸他的头:“乖。” 顾君之张开手臂。 郁初北奖励的抱抱他:“我的小可爱。” 嗯嗯嗯,可爱。 …… 易朗月很忙,第一时间确定自家顾先生没事后,便对公司这件事没有过于关注。 发生事故的人他不认识,公司有专业处理事宜的职务,他手里的工作也不少,自然不会操别人那份心。 “易设,有人找。” 易朗月看到警察的一瞬随即有种不好的预感,脑子嗡的一声,顿时进入工作状态。 “请问你是顾先生的监护人吗?” 易朗月神色淡定,脸上的疑惑展现的恰到好处,紧张的问:“他走失了吗?还是出了什么事?警察,他精神不太好如果拿了谁家的东西没有给钱,我现在就补上。”从楼上掉下去的人跟顾先生有关系!!! “你不要紧张,只是例行问话——” 不紧张不可能!事情肯定是他做的,易朗月面上却不明所以:“怎么了?” …… 警车上。 郁初北还穿着工装,她牵着顾君之的手,让他靠在肩头,手掌拂过他柔软的短发,一直在安慰他:“不要怕,没事,警察就是想了解一些事情,你看,这么多人都被叫来了,你看到了什么就如实对警察说,不要紧张,我和你表哥都在你身边,不要害怕知道吗?” 顾君之很乖,靠在她肩头神色自然的点点头,所谓的紧张都是郁初北自己认为的紧张。 郁初北放心又有点不放心,听说是伤者醒了一瞬,说‘不要过来’‘救命’,警方立即根据监控,将所有那个时间段路过楼的人,都叫过来问话。 郁初北是跟着顾君之来的。 她当然不觉得顾君之有什么,午吃饭的时间,她去楼上送件,让顾君之在楼道里等她,就三分钟的时间,立即她就下来了,当时顾君之就在原地,不可能乱跑。 但不知道为什么,郁初北不自觉的想到了那天她已经尽量忽略的一幕,‘你是自己跳下去还是我帮你’,他冷漠的看过来向淬了毒的刀扎入你的心灵,等着你臣服。 郁初北赶紧摇头,想什么呢!怎么可能,他不是什么都没有做吗。 郁初北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他那天只是是受了刺激,何况君之真的那么说了,对方不会跑吗? 郁初北越想越觉得不可能,君之平日在自己的座位上从不乱跑,安安静静的,不与外界交流也不让外界侵扰他。 如果自己不说话,她能在自己指定的位置坐一上午,怎么可能做出伤害别人的事,说他被谁气的病发了她相信,但说他伤害了谁,还用这么极端的方式,郁初北不太信。 可跳楼的人清醒过,‘说’是被害,这件事可推敲的地方就多了。 但再多也是警方该头疼的事,跟她们有什么关系。 …… “你们怎么办事的!说了例行问话!怎么成了谋杀?” “我们没有说。” “头,这点规矩我们都懂,组里绝对没有人传出去!” “那是谁说的!”一身警服的高大男人冷着脸看着自己这群手下!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真的没人说。 年长些的副队,试探着开口:“是不是他们瞎猜的?”病人根本没有说过‘不要过来’。 “瞎猜的也是你们无能!没人透露消息群众能瞎猜的头头是道!一个个像在案发现场一样!” …… 郁初北握着他的手,看着他安静听话的样子,几乎肯定这件事跟他五官。 …… 易朗月不信顾先生无辜,即便真的事警察的例行问话,他也觉得与顾先生有推卸不了的责任! 易朗月没有坐警车,他开着车跟在警车后面,直接打给夏侯执屹,后续处理他不担心,他现在担心的事,郁小姐知道多少! * 夏侯执屹比易朗月还着急,瞬间从座位上起身:“郁小姐亲眼看见了没有!”第一案发现场! “没……没有吧。” 夏侯执屹松口气,没有就行,郁小姐会跟一位‘憨厚略愚’的人谈恋爱,绝对不会跟一位‘变态’谈恋爱!“你记住!这件事跟顾先生没有任何关系!顾先生是一位温柔、内向、容易被别人欺骗的人!”至于事件调查结果,那些不重要。 …… “例行问话,不能家属陪同。” 郁初北被挡在外面,着急易朗月怎么还没有来,不想承认现在也不得不跟警方商量:“他脑子有点反应迟钝,我想……” “这个我们有规定,你可以在指定区域看向里面的情况,但不能陪同,需要的时候我们会通知家属,你是他……” “女朋友。” “他监护人呢?” “正在赶来的路上。” 警方有些不耐放:“让他——” 易朗月已经到了,非常熟练的在问询件上签字,激动的握住对方的手:“麻烦众位了,请多多照顾一下我弟弟,一点照顾就行,他身体不好、精神也不太好,大哥说话温柔一点,辛苦了。谢谢。” “行了,我们这里又不是龙潭虎穴。他的证件呢?” “没带,已经通知他大表哥回去拿了。” 哥挺多:“不用担心,就是例行询问一些小事,一会就好,两位如果信任我们,喝杯茶,也许茶还没入口,人就出来了。” “谢谢,谢谢。” * 郁初北有些着急,但还不忘安慰旁边的易朗月:“没事,我问过他,他说他一直在楼梯间内坐着,不知道她怎么掉下去的。” 易朗月闻言神色疲倦,几乎是立即组织语言表情,伤怀却无奈的开口:“受害者看到他了吗,这种事不是一次两次了。”易朗月苦笑。 郁初北诧异的看向他:“什么意思?” 易朗月能一路升到顾先生的近侍,不是靠卖蠢上来的。 易朗月脸上的苦涩毫不掩饰,对于往事似乎不想说,但又因为对方与顾先生的关系不得不提:“说起来,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这些年随着监控越来越普及,这种事很少放生了。 以前因为小顾年龄小,不具有分辨是非的能力,一些不好的事,很多人做了推到他身上都会推到她身上,你刚才说他有经过楼。” “对。” “受害人就极有可能会指认他。” “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冤枉人!”郁初北没想到还有这种事! 也许顾先生不是无辜的呢,易朗月也很无辜:“小顾小的时候在小区楼下,因为太安静,别的小朋友都不跟他玩,他就就一个人在草坪上自己玩,后来其他小朋友打闹,将另一个孩子从秋千上推下来,见出了事,那个小孩直接说是小顾推的,当时真的是——”易朗月叹口气,都是疲敝的无力抵挡:“他从按以后,就更不爱与人相处了,无论请多少心里医生,作用都不大。” 郁初北神色恍惚,更多的是心疼,没想到小时候的他经历过这么多,难怪他不热衷于人交流。 “这种事不是一次两次了,后来他干脆就不再出门,小区保安大叔说不认识他,也许真的是不认识。”易朗月说的时候神情苦涩,涵盖了太多无奈与过往。 郁初北叹口气:“他回来那天,就是我们吃饭那一天,他莫名其妙的更我说‘是你自己跳下去还是我帮你’。” 易朗月闻言镇定无比,心里快骂娘的看她一眼,似乎不敢相信又可以理解:“竟然有这种事,郁小姐怎么不早说,是小顾……埋藏在心里结吗……”易朗月为自己的机智震惊:“只是郁小姐您千万不要误会小顾。” “……” 易朗月怕演技不够:“想不到他一直安慰我们说不在意,原来都压在了心里,恐怕当时也一定吓坏了吧,估计都快成他的心病了,谢谢郁小姐当时的包容。” 郁初北不敢当,她当事其实想跑,但脚黏在地上,他的目光像——不说了,她当事要是跑的了恐怕也不会在那里故作镇定。 如果自己当时跑了,他会怎么样!崩溃吗!觉得再次遭受了伤害:“抱歉,我不知道还有这种事。” “没事,小顾他不介意的,很多时候还是他安慰我们。” 郁初北相信:“他心里敏感,却很善良。” 是……是啊,呵呵,独独这位顾先生绝对不‘善良勇敢’。 其实细说起来,顾先生哪个人格都十分光明磊落,是那种我想你死就明明白白让你死的人,除了现在的顾先生。 据心里学家分析,现在的顾先生存在的人格,最有可能是顾先生最初的人格,是被bǎng jià时最无助,却追求力量碾压对手的时候。又因为遭受了非人的折磨,亲眼目睹逃亡失败后母亲的死亡,为这种扭曲的力量蒙上了一层厚重的阴影。 所以偏于阴狠、算计,不相信自己可以做到,却次次下着狠手,更不觉得自己做错,反而是为了保护。 ——敏感、残忍又玻璃心。 “那这次……” “应该没什么,小顾不是说没有出去,如果对方没看到小顾肯定没事,但如果看到了,并一直指认他,我估计是为了医疗费,公司虽然会出一部,保险补偿一部分,可毕竟不是全部。” 这么肯定?! “是不是觉得我可能想多了,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他不能完整的描述什么事,很多人懂的抓这个漏洞,将自己利益最大化!”对不起郁小姐!你真不能跟顾先生分手!要不然下次见,你就不知道在哪了! “这也太……”郁初北简直怀疑自己这么多年的认知。 易朗月点头,他为接下来所有可能涉及到的问题,做好了绝对的铺垫。 郁初北现在只希望这么荒谬的事不要扣到顾君之身上:“不知道他在里面怎么样了?” “不好了!谁是顾君之的家属!他发病了!快送医院!” 易朗月闻言几乎是快速冲了进去!手里已经拿好备好药丸! 郁初北紧随其后!看着易朗月将药送入目光呆滞身体发抖的顾君之嘴里,他在眼睛闭上的一刻,还害怕、担心的看着自己。 郁初北眼里不自觉的浮现水光,觉得这一刻谁要硬把这件事往他身上咬,简直其心可诛! …… 夏侯执屹也不进病房看顾先生,找到易朗月,两人避开照顾昏睡着顾先生的郁初北,悄悄出了门,往角落里走。 易朗月很着急,他毕生的罪恶感都用上了!现在怎么办?事情查清楚了吗!郁初北现在就差觉得顾先生是易碎的娃娃了!他觉得郁小姐如果出了什么意外,自己就是直接凶手! 夏侯执屹见他这样,觉得他虚伪,看开一点,如今的情况,郁初北就是想抽身也不可能!倒不如‘难得糊涂’说不定哪天就‘成真’了呢! 这话,他自己都不信罢了! 易朗月见他不说话更急:“怎么回事?能完全摘清顾先生吗?我去问过受害者的情况,很严重,但我已经让第三方将救助金转过来了,没有经我们的账,事后也会跟她家人协商,尽量先负责受害者的健康。” 夏侯执屹关心另一件事:“她怎么惹到顾先生了?”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有时刻黏顾先生身上?!“没有任何监控资料吗?” “只有在库房附近有一点两人算是‘接触’过的视频监控,郁……”夏侯执屹手机响了,他示意让易朗月等一下。 五分钟后,夏侯执屹大概知道顾先生为什么发脾气了! 夏侯执屹却觉得头更疼了,他想死!谈什么恋爱谈恋爱!没事缩在家里批批件照照镜子自残不好吗! “mi shu cháng?” “你家mi shu cháng已死!” 易朗月当他更年期。 夏侯执屹不顾禁止吸烟的标志!点根烟!压抑的吸了一大口!捻灭,靠在墙上,才有力气思考这件事的整个过程:“监控对顾先生很有利,没有拍到任何直接的证据。”但就是没有拍到才有问题:“顾先生身上有养蝎子吗?”剧毒的那种! 易朗月闻言脖子僵硬的转过去,震惊的看着夏侯执屹:“你……你说什么……”给谁准备的?他想一言不合对付谁!? “估计就是养着逗趣,看把你吓的。”夏侯执屹说的淡定,最开始分析出的时候,他头皮发麻,想要会阿基!但现在他不是已经搬出来了!身为mi shu cháng,自己不会坠了自己的威风!“附近的监控经动物鉴定专家认为,有动物爬过的痕迹,是蝎子。” “以前不是养蛇的吗?!” “觉得太占地方吧!” 你这么回来我怎么反驳你!我现在休假,能被批准吗!“先生怎么又……” “顾先生养在哪里?”这种未知的危险,他很有可能因为风刮的方向不对塞别人鞋里!!! 易朗月要哭:“我怎么知道?”他危险指数最高,饭菜太凉太烫都可能有一盘油炸酥蝎。 夏侯执屹看着他:“你去二楼看看。” 易朗月不回答!你怎么不去看看!二楼能去吗! “喷点蟑螂药。” “mi shu cháng好安排,忧国忧民。” 两人安静了片刻。 易朗月试探的分析:“顾先生现在和郁小姐生活在一起,不可能养这些东西,有没有可能是顾先生随手捡的?” 夏侯执屹看他一眼,又看向盒里的烟,被他抽出又放下,放下又抽出,讽刺的开口:“你这么聪明,要不要再带一组脑子。” 095没事了(二更) 随手捡毒物!城市建设还不早被告破产了! 易朗月不说话,他懒得为夏侯执屹解闷。 夏侯执屹则是心烦,顾先生到底在二楼养了些什么东西!还随身带着,别人出事倒罢了,万一咬了郁小姐!夏侯执屹想想便头疼欲裂! 夏侯执屹觉得一盒烟不够抽,他想再来一盒。 易朗月拉拉夏侯执屹的袖子:“警察来了。”易朗月站定。 夏侯执屹闲闲的看眼远处走来的人一行人,冷哼一声:“去,起诉他们恐吓。” “是。”易朗月刚转身,瞬间退回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郁小姐还在呢。”闹的太大,岂不是让人怀疑的点越多。 夏侯执屹神色淡淡,本就是附带的闲事,有没有无所谓,警方有审讯视频有审讯录音吗?就算有他也可以说做过特殊处理。 但这些如今都是小事,能不能让顾先生不被郁小姐怀疑的从这件事里摘出来才是大事。 他们是有针对性的怀疑顾先生,以他为绝对凶手分析他作案手法!自然看哪都觉得是证据。 警方那边未必可以,他们广撒网,且不知道凶手是谁,只是逐个怀疑,视频能提供给他们的线索就少多了,至少视频上,顾先生就是一个局外人。 对啊!?他在乱操心什么!他们顾先生本来就是‘局外人’!郁小姐绝对怀疑不到顾先生身上。 “mi shu cháng?” “以免夜长梦多,这件事必须尽快结束。”夏侯执屹点了一根烟。 此事小护士推开走廊的门,顿时看向他:“禁止吸烟!掐掉。” 易朗月看向夏侯mi shu cháng? 夏侯执屹看看烟:“朗月,下次少抽点。” …… 顾君之坐在病床上,白色的墙面,白色的床单,白色的衣袍,他茫然的睁着眼,像迷路的小鹿下意识的寻找郁初北,仿佛看不见,将会泯灭与凡尘。 郁初北见状急忙放下水杯,握住他的手,他坐在一片白色,脆弱的像误入凡尘的精灵,易朗月那些话瞬间像有了力立体形象,汇集成他所有的脆弱和敏感:“没事了……” 夏侯执屹嘴角抽抽,他看不了这一幕! 顾君之委屈,不高兴,他不待在看不见她的地方。 警方见他没事,终于松了一口气,他们刚把人带到审讯室,他就像被人放气的气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来,然后抽搐不动。 他们从警多年被吓的手误无措,新入职的员直接吓的脸色苍白,现在警民关系也很紧张,他们也要用证据说话,万一对方家属咬定——他们有十张嘴也说不清。 他们也是第一次见识到,有人竟然能在他们面前像被人慢慢抽干灵识一样,那样子恐怖的诡异:“等顾先生情况好一些,我们再问一些情况,他就可以回去了。” “谢谢,谢谢,给你们添麻烦了。” 夏侯执屹看眼说话的郁初北,不太理解这个说话模式,明明是他们害的顾先生‘病发’? “易设,帮忙送一下两位警官。” 易朗月同样不想看‘紧张’的顾先生:“两位警官这边请。” …… 杨璐璐一身粉色的小褂,笔直的牛仔裤,黑亮的长发垂下,脸上虽然有伤,依然无损她青春靓丽的美丽。 此刻她不解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不明白是自己疯了,还是她们疯了,明明就是圈套,是一场骗局,怎么………“我要进手术室看看……” 杨璐璐发现没有人理会她,僵站在原地不动。 路夕阳静静的靠在等候区,已经不知道怎么证明,主治医生的话她不信,如今孩子已经推进手术室,她竟然说张香秋联合医院一起欺骗她。事已至此,他什么都不想说。 杨璐璐已经懵了,她像被人抛弃的笑话,没有人声援,主治医生明明说过,两个孩子没事,怎么现在推进去了?!张香秋为了这笔钱能做到这一步! 杨璐璐茫然的看着‘互相搀扶’着坐在一旁,哭的像真的一样的一家人,以及靠在墙边一言不发的路夕阳,她像一个外人,与这里所有的人格格不入,成了家里的公敌,成了无理取闹的女人,可她明明不是这样的人…… 如果孩子真病了,如果真走到了那一步,她怎么可能一直闹到现在,她家里也有病人,她能能理解,可现在…… 杨璐璐脸上的伤还没有好,此刻顶着抓痕也不介意路人的目光。 她今天执意过来是来看路家一家人出丑的,她到要看看这些人怎么敢拿孩子的生命开玩笑,可两个孩子进去了。 杨璐璐看着路夕阳冷漠的脸,突然有些怕了,万一是真的呢?夕阳怎么想她:“夕阳,我……是主治医生和我说孩子没事的,我没有撒谎……”你相信我啊…… 路夕阳不看她。 张香秋也不看她。 王新梅红着眼睛不说话,现在孩子们进去了,随时会有生命危险,她已经没有精神管杨璐璐要做什么,她宁愿孩子没病,宁愿不要这笔钱! 杨璐璐害怕的看向路夕阳,眼里已经蓄满了眼泪,清纯的大眼睛祈求的望着他,此刻路夕阳的信任,是她的一切,以前每次她这么看他,他都会回头:“夕阳……” 路夕阳没有动,就像身边没有这个人。 杨璐璐慌了,声音都软下来不负开始的强硬:“我不是故意的……你相信我……你为我做了那么多,我怎可能伤害你的家人……如果我知道小风小雨真有事,我怎么会那样跟你闹,只是,我那天亲耳听到了嫂子和妈的算计,又来医院里问过,我以为——” 路夕阳扫开她的手臂,都这个时候了她还想狡辩,声音冷淡:“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学校还有课。” 杨璐璐摇头,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下来,不是的,她被骗了,有人不想让她好过! 杨璐璐猛然想起那个主治医生,对!找那个主治医生!“我们去对峙,我们去——”杨璐璐拉住路夕阳。 路夕阳瞬间扫开她的手:“已经到了这一步能安静吗!” 张香秋听到这边的动静,无神的向这边看了一眼,又像没有看见一样移开目光,满腹心事都在里面的孩子身上,只要孩子们好好的…… 叮—— 电梯门打开,郁初北和食堂负责人杨师傅一起从电梯里出来,两人正分析者这件事,觉得有人动手的可能性不大,而且警察问话也十分温柔,不像是谋杀,似乎真的只是了解情况。 “那边的窗户平时来来往往都是人,就算真有人动手,也不可能挑那个地方。” 郁初北也这么认为,太容易被人发现:“这些人传的这么邪乎,可我听说人根本没有醒过。” “谁知道,现在传成这——” 杨璐璐最先发现郁初北,像惊恐的刺猬瞬间张开了所有的刺,愤恨的盯着她,瞬间想到一种可能,谁最见不得她在这个家里讨到好处!当然是郁初北! 而且她怎会出现在这里!她难道还想——杨璐璐气的眼睛通红,都这个时候了!她也要显示她的存在感!最后她是不是还想取而代之! 郁初北说着话,本只是随意扫一眼,可越看越觉得坐在长椅上的人眼熟,恍然:“婶子?” 王新梅抬头,也看到了她,本暗淡的目光强撑出一丝精神,不管现在她有没有心情,也立即客气的起身:“初北。” 张香秋见状,同时扶着婆婆站起来,脑子还是混沌的:“初北姐。”倒不是她多想招呼,毕竟孩子在手术室,她现在什么心情都没有,也只是下意识的行为。 一直坐在角落的椅子上,自始至终没有出声的路桃林,也站了起来:“初北。” 路夕日也如此:“初北姐。” 杨璐璐看着这一幕像猛然被人迎面打了一拳,自己在这里他们不闻不问,对这个女人却这么客气! ------题外话------ 看到大家三点说等更了,星期日双更滴,午12 ,下午7点。想哭┭┮﹏┭┮ 今日加更会很晚,估计到晚上十点了,大家明天早上再看啊 096递给她递给她(为肥狐九100颗钻石加更) 她才是夕阳的妻子,是这个家的女主人,该被尊重被小心相待的只有自己。 路夕阳也动了,诧异的看向她,不似与杨璐璐说话时的冷淡,语气称的上温柔:“初北?你怎么过来了?” 杨璐璐心骤然一紧,夕阳爱的是自己!“你来这里做什么!” 郁初北没看杨璐璐、也没有看路夕阳,只是对王新梅客气看眼走廊尽头的号手术室:“我领导在这边,我过来了解下情况,你们这是……小风小雨进手术室了?” 路夕阳心里苦笑。 王新梅听到两个孙子的名字又掉下眼泪:“我命苦啊……” “婶,没事,在省院这都是小手术,放心,不会有事的,香秋也不要担心。” “谢谢初北姐。” 杨璐璐觉得这一切都该是自己做的,她郁初北凭什么这么说,她还肖想当这个家的女主人吗:“不用你在这里假好——” “我先过去了。”郁初北对王新梅道。 王新梅嗯了一声,也听到了杨璐璐的话,顿时有气无力,更知道郁初北不会多留。 郁初北没有多事,直接与杨师傅离开。 杨璐璐像拉满弦,却射不出去的弓,觉得自己想跳梁小丑不停的蹦跶,却没有得到一眼青睐。她被郁初北无视了? 可郁初北凭什么无视自己,该被人无视的是郁初北!她才是失败者! 杨璐璐觉得全世界的恶意向她扑面而来,明明她才是胜利的一方,她是路夕阳的妻子! 她和夕阳的婚姻有光明的未来,郁初北算什么了!没了路夕阳她根本不值一提,三十多了还没有嫁出去,想吸路夕阳的血,已经没有了,郁初北除了等着枯萎还能做什么! 而她杨璐璐不一样,她可以永远光鲜的从郁初北身边走过,她和夕阳会有让人艳羡的婚姻,她永远要仰望她杨璐璐,一次又一次的活在她杨璐璐的阴影里!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现在不是她想像的样子!她像被排挤在外的人,路家所有人见郁初北却像老鼠见了猫一样,那她成什么了!她曾经对那些人那么好也没见她们对自己如此客气! 杨璐璐不甘心,她瞬间看向路夕阳,希望路夕阳为她鸣不平,希望路夕阳看到郁初北的霸道,希望她为自己撑腰,让郁初北知道她杨璐璐多么幸福! 路夕阳看着郁初北离开的方向,皱眉,跟她走在一起的人是谁?新男朋友!随即嘴角露出一抹冷笑,也不怎么样! 杨璐璐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路夕阳!”你在看什么! 路夕阳移开目光,什么都不想说:“你走吧。” 杨璐璐不,更不甘心路夕阳刚才看郁初北的目光,自己所有的条件都比郁初北好!郁初北有什么资格在她的‘地方’傲视她而过! 她杨璐璐在郁初北面前跌一跤,比在任何面前都让她颜面无存! 杨璐璐抬脚瞬间向郁初北的方向走去!她要让郁初北知道谁才是路家的女主人! 路夕阳见状瞬间拦住她:“你做什么!你顶着这张脸好看是不是!还嫌看你的人不够多。” 杨璐璐猛然想起脸上的伤,心里顿时想尖叫!郁初北看见了吗!她是不是看见了!她怎么想的!自己被路夕阳打了! 杨璐璐觉得所有的幸福、所有骄傲、所有扬眉吐气的尊严被人踩在脚下一遍遍碾过,瞬间转身!哭着跑了出去。 王新梅见状头疼不已,不太情愿的看眼儿子:要不要去追。 路夕阳没动。 王新梅整个人都苍老了十岁,怎么就不让人省心,她造了沈孽啊—— …… 郁初北听着杨老板跟信息办的人说话,脑子里下意识的想着刚才看到的事,杨璐璐怎么了?张香秋脸上也有伤?打起来了。 郁初北闲闲的想着,只是好奇,这几个人能打出真火?否则不会做出往对方脸上招呼那么难看的事? 因为手术费?杨璐璐看起来不像是那么蠢的人,路家出这么大的事肯定要指望路夕阳出钱,想一分不出不可能,以杨璐璐的‘聪明才智’,她可以再次‘怀孕’,别管真假,出钱上就能砍一半下来,没有人能争辩她什么。 可看她刚才的样子,难道硬碰了?郁初北天马行空的想着,对他家的事纯当热闹看,热闹越大越好。 就是没想到热闹来的这么轻易。 …… 此时,住院部内。顾君之的病房里静悄悄的,真的是静悄悄的,落针可闻。 夏侯执屹站在郁初北走时自己站的地方,一步都没有再动过,呼吸都在慢慢放缓,尽量放低自己的存在感,放低,再放低…… 易朗月站在洗手间门口,都没敢进去,本来他要去洗手间,可郁初北出去了,她出去了! 他的手便尴尬的握在门把手上,拧下去也不是,不拧……不拧就对了! 易朗月没有拧,保持这个姿势一动不动,去洗手间已经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顾君之安静的坐在床便,目光看着窗外又没有,眼前是光怪陆离的世界,是细微的颤动,是光的温暖,是可以静静等候,便会看的见的快乐,整个人都安详闲事起来。 夏侯执屹眼珠动动,看向易朗月,天知道他做这个动作冒着多大的生命危险:快看我!看我! 易朗月眼珠不动,他谁也不想看,郁小姐什么时候回来?想哭了。 夏侯执屹眼珠又移回来,惊讶这么长时间了顾先生竟然没有把他自己缩起来?!不觉得很反常吗? 夏侯执屹又看向易朗月:快看我! 易朗月眼珠依旧不动,对上夏侯执屹没好事,万一觉得他表情古怪,笑场了,回头发现自己头发里盘着一窝蜘蛛他怎么哭。 珍爱自己,远离夏侯mi shu cháng。 夏侯执屹见易朗月不合作,‘独自’揣摩着种种可能性,突发奇想的觉得,莫非顾先生受到爱的感化,‘改邪归正’了?呵呵,现在手术室里躺着的是谁。 夏侯执屹觉得自己天真的开始做梦了,觉得顾先生这个人格可以痊愈,可以一心扑在工作上做个正常人。 门咔嚓一声开了。 易朗月瞬间打开洗手间的门跑进去。 夏侯执屹顷刻间心提到心尖,整个房间的空气都仿佛紧绷起来。 “你们饿了吗?刚才去楼下买了点饭,一起吃吧。”郁初北走进来。 夏侯执屹觉得自己的世界都光明了,装修,白送您了,就算您以后与顾先生分手,我个人再送您一份一亿的意外保险,受益人是我。 易朗月也觉得不用藏了,他可不是进来上卫生间的,他是想,万一不是郁初北,被殃及池鱼的一定要是夏侯mi shu cháng!幸好,回头他要给夏侯执屹买一份一千万的意外险,受益人就写自己。 顾君之开心的跳下床,跑过去,房间里的空气随着他开心的举动,又重新欢乐的流动起来。 “我……我不吃了,家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回去跟家里说一声。”易朗月无误差的打开卫生间的门,泰然自若的穿外套。 郁初北诧异的看他一眼,他刚进去?这么快就好了?也太快了?“买了不少,吃了再走也不迟。”午就没有吃饭,肯定饿了。 夏侯执屹瞪着易朗月:我!我! 易朗月看不见:“不了,正好警局有些手续也要办一下,我绕过去处理。” 夏侯执屹急忙跟上:“对,证件都在我车上,我们一起去。” 郁初北茫然的看着茶几上的菜:“买的真的不少,那你们带回去?” 顾君之坐在沙发上,开心的拿起筷子,修长的双腿占据了郁初北不经意扫来的所有视线,细碎的长发被他躺的乱糟糟的,毛茸茸的顶在头上,看起来完美的像是一幅画。 顾君之自然而然的将一次性竹筷递给她,递给她,递给她。 郁初北正在招呼两位表哥,哪有功夫搭理他:“自己掰开。” 顾君之摇头,继续递给她,递给她,递给她。 ------题外话------ 十点千万不要来了。 097郭家 夏侯执屹见状快速推着易朗月往外走,郁初北的注意力现在都在他们身上,不是什么好事! 郁初北想将顾君之推开去送两人,最后被缠的没办法,只能带着他一起,客气的送两人离开。 随后哐当一声关上门! 夏侯执屹看眼房门,当没有看见,头也不回的离开。 郁初北冷着脸看向顾君之。 顾君之的手缓缓离开郁初北胳膊,站直,茫然又小心的看着她。 郁初北看他一眼,直接绕过去:“站好!” …… 郭家豪宅,是真的豪,以地场上起家的国家,应有一座建造面积不小的豪华别业,虽然不如海城有名望的几家宅子底蕴深厚,但是新一代建筑风的领军人物。 加上郭家当代家主一直向往老牌贵族,在家宅布局和装修风格上下了很大的功夫。 郭成琼一进门便把包交给保姆,偌大的客厅,高悬的顶层,跨度堪比整座小型别墅,她孩子气的抱抱母亲,顺便向父亲打过招呼,舒服又毫无形象的坐到欧式结合的沙发上,懒洋洋的靠着,等着保姆端茶倒水切水果。 郭富冷哼一声,看她一眼:“像什么样。” “爸,家里又没有外人,我端着郭总的架子给谁看,给你看吗?” “你爸说你一句你能顶一万句。”郭妈穿着十分讲究,手上的宝石贵气又不失品位,她将果盘向女儿的方向推,虽是抱怨却透着溺爱,她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自然处处上心。 “跟你说的事办的怎么样了。”郭富声音沉稳,曾是海城有名的地产商,退出来后在做运输产业,也经营的有声有色,家业虽然不如天世集团,但也是商圈有名姓的人物。 郭成琼闻言,坐正,刚要送到嘴边的水果也放下,对父亲她有时候散漫,但从心底京:“顾振书根本不会请他的儿子。” 郭富倒是听说过顾家的长子,因为有病一直在外修养,如果不是为此他也不会把女儿嫁给顾振书。 如果问郭富这辈子最向往海市那位老牌贵族,就是顾家。 顾家在整个圈子里都是拔尖的,顾老爷子也是他向往敬重的人,顾家两栋老宅,在他做房地产生意有声有色时期,曾经一度窥视,最终以狼狈收场。 这是他从不对外说的事,也是他的心病和野心,他的郭家别业设计的再与众不同,底蕴上与隐而不出的顾家山庄和顾家小院都差了太多。 所以当年顾家唯一的儿子顾振书丧偶后,他一定关注着顾振书的动向,终于被他抓住了机会,将女儿嫁了过去,可谁知道,这些东西的继承权根本没有在顾振书手里:“我让你说的话都说了。” “说了,但他不接,根本不给我接触顾君之的机会。” 郭富把玩着手里的官帽:“他防着你?” 郭成琼摇头:“不是,我能感觉的出来,他只是不喜欢我们与顾君之有过多接触。” 这就值得玩味了:“顾家这么大的产业落入他儿子手里,他就没有一点怨念?” 郭成琼想了想:“感觉……没有……他好像根本就不在乎。” “如果不在乎为什么不给了小玖!”郭富觉得她目光短浅!想问题过于感情用事,顾振书给她几句好话,就忘了该做什么:“你后来就没有再跟他提过顾君之的事?” “他不谈,涉及顾君之他就不说话,能说的我都说了,我和他结婚这么多年,他很了解我的为人,我就是真不喜欢他长子,也不至于对他长子做什么,可他拒绝将长子接回来?爸,我真的感觉他不太喜欢顾君之。” 不喜欢会为顾君之把持着整座顾家,女儿嫁进顾家看似得到了一切,甚至现在也光明正大的经营着她自己的产业。 但这些都是外物,只要有求都能买到弄到的东西,那些有再多钱也买不到的她一样没有,就连珠宝首饰都是婚后添置,像样的他都没见她带过,混成这样,还觉得顾振书对她一心一意,简直令他失望。 郭富想了想,开口:“既然顾振书不同意,你越过他直接向那边邀请顾君之,而且跟顾振书提一下,在酒店里办不如在家里,五十大寿意义不同,让他将顾家山庄让出来办五十大寿。” 郭成琼不是没提过这个建议,她比父亲更知道顾家山庄的价值,但这些早就归于顾君之名下的东西向来是顾振书的忌讳:“希望不大。” “希望不大你不会给顾振书一个‘惊喜’!去跟那个老管家拿钥匙,以你女主人的身为只是借用一天,他难道好意思推三阻四!一个傻子,他守着有投靠名下儿子成年的你更有价值吗!” 郭成琼不说话,前几年她觉得这些东西她不用争,就是她的!后几年是气的! 其实更多的也是不屑于顾,算计一个傻子,远没有扩张天世的事业更迫切,毕竟只要她想,哄一个脑子有问题的人交出东西易如反掌。 如今想拿到手了,对她来说最不该是阻碍的顾振书反而成了最大的阻碍。 ------题外话------ 为【鱼的十度海洋】预热。 098郁家(一更) “刚回来就说这些,你们父女也不嫌烦。”郭母声音十分温柔,更显得优雅矜贵,不像积极钻营的商家妻子像是以前大户人家温和的太太:“小玖呢,怎么没跟着回来?” 郭成琼对上母亲,也温和下来,听话的像个孩子:“他马上要高考了,就没耽误他时间,回头等他考完,叨扰你一阵子。” “那就不用了,免得他觉得无聊,”说起外孙郭母神色都是笑意,小玖懂事听话,孝顺聪明,省里为了留下他,找他们谈了又谈,加上孩子懂事,舍不得他们还是决定在国内念书,怎么能不让她心里更疼爱一些。 郭富眼里也难得露出一抹认同,他这个外孙不像他们家的人,反而随了顾家温尔雅,底蕴深厚的渊源。 正因为如此,郭富更不立即,在一个无法支撑门庭和更优秀的儿子之间他有什么可权衡的:“你回头让他跟我一段时间,我教教他——” “爸!小玖未必认同您那一套!” “哼!难道认同他爸那一套!”郭富虽然这样说着,但更加骄傲,说到底他也认同顾振书的为人和出身,自己外孙能得顾家分真传他就满足了,可现在顾玖什么都没有得到!! …… 易朗月恭敬的站在办公室内,慎重的看眼夏侯执屹,提醒他:“mi shu cháng,顾先生的爸爸是死了的。”出来个爹有穿帮了,为了天世集团搭进去郁小姐,易朗月摇头,得不偿失。 夏侯执屹顿时看向他:“你说的!” “我没说,但顾先生‘住’在我家,郁小姐肯定觉得顾先生父母双王,现在出来个爸爸——”你自己想…… “就说父亲一直在外,最近才联系上!” 易朗月觉得夏侯执屹对‘天世集团’有点魔怔,现在还不够忙的,非把天世笼到名下做什么,为此不惜让顾先生出面,与虎谋皮差不多:“怎么解释郭成琼和顾玖,除了顾玖,顾振书还有一位私生子,mi shu cháng想给顾先生打造一个被逼离开豪门又自强不息的人设?”还是那句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让顾先生安安静静的谈恋爱,比暴露顾先生是变态重要的多。 夏侯执屹想的更多,天世集团是跟随顾老先生那批人的梦,何况他们又有能力拿回来,没什么不拿,顾先生不闻不问,不代表那些老人也不闻不问。 如果他能顺利拿下天世集团,会比现在更有话语权,而顾振书五十大寿是一个很好的契机。 夏侯执屹叹口气,如果是以前,这件事自然能顺利进行,不用郭成琼算计什么,他们自动把顾先生送出去与,但没有不透风的墙,顾先生那些不好的事但凡有一点漏入郁初北耳朵里,顾先生也未必愿意。 夏侯执屹揉揉眉心:“我再想想。” 易朗月恭身:“我先出去了。”您——慢慢想! …… “姐,我模拟考了百十七。”月色下,郁初三躲在院子角落里小声的汇报着。 郁初四在一旁帮她放哨,手机是他以与二姐商量上学的事要来的,如果知道三姐用,妈肯定发脾气!“你快点,一会妈肯定问。” 郁初三转过身不理他。 郁初四急的不停往门口看,他不是担心老妈发现,他是怕他妈猜到他和二姐的算计,那样就惨了! “这么厉害,”郁初北甩甩手上的泡沫,让顾君之捞衣服。 顾君之放下手机,很听话的干活。 “有想过考哪所大学吗?” 郁初三当然有,就是怕把握不大,现在也不太敢说:“想……考海城。” “那好,就是不知道今年什么情况,回头我帮你打听打听。” “谢谢姐。”郁初三突然捂住手机,压低声音小声问:“二姐,你跟夕阳哥真分手了?” “嗯。”郁初北将另一个盆踢给他:“少打听大人的事。” “我一定比他优秀给你报仇。” 郁初三笑的不行:“那你可要很努力才行。” “嗯。” “姐你好了没有,妈都要出来了!” 正说着,郁母掀开帘子,郁初四不由分手从郁初三手里抢过手机,没事人一样开口::“我知道了,知道了一定好好考,你什么时候也像妈一样啰嗦了,挂了。” 郁初三见他真挂了,瞥老四一眼直接回房! 郁初四觉得自己冤枉透了,他都是为了谁!如果不是让郁老三放心,他至于冒着被发现的危险联系二姐吗!他也懒得搭理她! * 郁初北接过顾君之手里的活:“我来。” 顾君之将她拱到一边:“我会。” 郁初北没推辞,搬了板凳坐在一旁,跟他絮叨自家这对龙凤胎:“老四所有的智商都长老三身上了,老三所有的小心眼都对老四去了,小的时候两人经常打架,老三就没赢过。不过,他们再刺头都不如我,我在家最刺,那时候我看他们两也烦,两个小屁孩天天脏兮兮的,我大姐就不一样,我大姐一点一点的把他们带大,真的是……” 郁初北不知道怎么形容:“我其实挺佩服我大姐的,我觉得全家最有立场抱怨我妈的就是我大姐,偏偏她不。” “你呢?”顾君之声音轻轻的,手里还不忘干活。 郁初北想想:“我觉得我没什么好怨我妈的,十8岁我就出来了,她所有的劲没来及往我身上用,我就跑了,她又都用我姐和老三身上了,这么一说,我是不是也挺对不起我姐我妹的。” 顾君之看她一眼,又移开目光,将衣服一件件的挂起来。 ------题外话------ 三点来刷。#^.^# 099家(二更) 郁初北看着他,有时候只要看着他,都觉得时光很慢、窗景很美、月色很亮,连琐粹的小事也与众不同起来,古人云食色性也,果然不假,真好看—— 顾君之被看的挂掉了手里的衣服,顿时气鼓鼓的看着她。 郁初北挠挠头,赶紧看向它处。 …… 郭成琼推开秘书室的门,扫着行程安排,也不进去,很随意的开口:“小林,顾老管家那里的电话、地址给我一份。”说着接了手机准备离开。 林秘书急忙起身:“郭总有事吗?” 郭成琼将手机拿远一点:“老宅有一套首饰很配刚买的礼服,试试效果如何,方便吗?”最后一句问的很不耐烦。 林秘术不敢开罪郭总,急忙道:“方便。”对方只要不是找顾大少爷,就不算违背命令。 但林秘术还是不放心,事关顾总的嘱咐,他不敢专定,还是将这件事报备了顾总。 顾振书挂了电话,叹口气,没有说不给,那批首饰他自己没有继承权,郭成琼自然更没有,不过戴几次而已没什么,她心里不痛快他知道,戴就戴了,没什么特别不能碰的东西,回头还回去就行。 * 郭成琼反复捏着手里的纸片,这是她问过顾振书无数次都得不到的东西,如今拿到了手里,郭成琼反而没那么急了,整个天世集团包括顾家早晚都是她儿子的。 …… “小郁,来。”秀姨停下手里的清洁车,招呼经过的郁初北:“姐帮你介绍个男朋友,男方……” 郁初北无奈:“姐,你看我这还忙着,而且……我有男朋友了。” 秀姨皱眉,将她往角落里拉,为‘闺女’好的态度:“那能开玩笑吗,他什么情况,年纪又小又没有定性,以后还要你操心,以后再有了孩子……我给你介绍的这个不一样,他……” “初北?”顾君之捧着水杯,不明白她明明先走那么久,现在怎么还在一楼。 郁初北笑着看眼秀姐:“再说他可就听见了,谢谢秀姐好意,但真不用,君之挺好的,回头乔迁的时候请秀姐去玩。” 秀姨看眼顾君之,立即收了话急忙笑着应承:“好,我可等着了。”心里忍不住低估,长的是好看,可好看能当饭吃!?她就是心疼郁初北,多好的孩子。 顾君之看了推车的女人一眼,跟上郁初北:“她说什么?” 郁初北敲他一下:“她说搬家的时候给你也送一份礼物。” 顾君之笑了,眉眼弯弯,清秀可爱:“好。” * 郁初北嘴里说着乔迁,其实觉得没那么快。 最近当务之急是要找房子,她现在居住的楼层已经卖出去了,前后不出一个星期就要交接,她这个时间段要找个地方落脚才行。 公司内的那场意外已经过去了,只是路过楼还会有人提起,人到底是意外还是人为? 若说意外这也太高了,怎么就成安全隐患了?如果人为……好像是不太可能,毕竟警方都坚定为意外了。 郁初北没有在意,不涉及顾君之足以让她松口气。 郁初北翻着手里的纪录,没管后买的顾君之,走走停停,不定把他‘丢’哪了。 如今公司一半的部门已经搬迁结束,剩下的也在有序进行,收尾工作也做的很顺利,她也算没那么忙了,现在就是检查各楼层的设施,如果有需要修缮的地方,还要进行修理或者换新。 反而是提后勤部副总的事,上面莫名其妙有人卡了一下,孟总说有点麻烦,易朗月前两天接过去问了,现在还没有消息。 郁初北不可能一点不失望,但公司搬迁,新公司那边会有新的利益关系,有人还横插一脚也可以理解,孟总不可能事事优先,上面也有需要安抚别人的时候,郁初北能懂。 何况孟总已经为她争取了一套房子。 郁初北刚要按下电梯门。 “等一下。”易朗月一看是她,先笑:“小顾呢?”他现在叫小顾叫的挺顺嘴,怕哪一天该喊顾先生的时候失误了怎么哭。 “在楼梯上慢悠悠的爬。” “对了。”易朗月将一把钥匙交给她;“装好了。” 郁初北惊愕的抬头,谢谢都忘了:“这么快!”才半个月吧!房子给她的时候没人住,孟总当时就给了她钥匙,可那也太快了! 易朗月看着她的样子,有点与有荣焉,这算什么,夏侯还嫌慢了:“你现在住的地方也即将交易,大哥说搬一次总比搬两次好,而且小顾一再适应环境也怕他不习惯,所以催了工期。” 那着催的也太快了:“钱我转——” “夏侯出的钱,他说不用了,小顾以后还要麻烦你,也没什么好给他的,装修就当送他的乔迁礼物。” “那多不好意思,也没有那样的道理,我——” “本来是想给你们换一栋,就是怕你不愿意。” 郁初北张张嘴,又闭上,以后她和顾君之结婚了没有什么不愿意,但现在不一样,怎么能平白拿对方如此贵重的礼物:“还是要给——” “那你回头给大哥,不是我出的,我建议你不要,他那人唯我独尊,你要是跟他谈这事,他能急眼,送小顾点东西你还推三阻四,不是拿他当外人。” “怎么可能我——” “到了!我还有事,先过去,有什么质量问题直接给装修公司打电话,装修公司的联系方式我放门口桌子上了,那我先去忙了。” 郁初北还想说什么,追了几步,易朗月早走了。 郁初北把这件事先放在一边,装修费当然要给,可以慢慢谈。 她看着手里的钥匙,眼里的光彩一点点放大,她的家! 郁初北也不往上走了,直接转身去找顾君之,带他回家看看! 虽然她还没有来过几次竟然装修好了?装饰是她喜欢的吗?地板合不合心意?位置摆放、环境构建是不是她喜欢,现在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要回家看看,带着顾君之!去她落脚了十年的城市,去她家,他们以后朝夕相处的地方! 顾君之被拉的踉跄,但立即跟着她跑远,感染她的高兴,跟着她一起走。 * 郁初北打开门的一刻以为自己找错了位置,退回来又看了一眼门牌号,确定钥匙能打开门,又重新开了一遍。 顾君之看看她:“地方不对?” “你觉得呢?” 是你先说的,顾君之委屈的不行,退出来的又不是自己,自己是被拉出来的,但只能委屈的缩着,声音都不敢放高:“我觉得对……” 郁初北重新打开门,这套装修堪称惊艳的房子完全出乎郁初北的预料。 她站在玄关,一眼望过去,无论从布局到结构,色调到细节,沙发到座椅做的近乎完美! 七十多平的房间拉伸出一百方的既视感,重要的是品位和质感。 门口是小型玄关,棕色的储物柜,木质很厚,光泽明亮,一体的座椅,座椅上垫着一层薄软绒,脚下的踏垫是迎客松虚影做的延展空间。 进去,左侧便是餐厅,餐厅采用方形餐桌,减少空间压力,上面是错落有致的三盏吊灯,餐桌后面是整片装饰宝格,可以作为书架使用,座椅非常厚重,是透着年代感的庄重。 再进去便是厨房,厨房虽小,一应俱全,活动空间丝毫不显得局域,餐具甚至都是齐全的。 郁初北上前摸了摸材质,嘴角漏出一抹苦笑,碗筷品牌一体,一看便是价值不菲,恐怕是她在超市里都不常见的牌子。 郁初北从厨房出来,站在客厅里,站了很久很久。 顾君之不太理解他的情况,他在餐桌前坐着等着她叫他。 郁初北没有叫她,这是她家,她却有种不是的感觉,竭尽她所有的灵感她也想不出这样的装饰方式,买不起这里一张沙发。 郁初北向前走,越过地上散发着淡淡香气的紫檀雕塑,坐在沙发上,静静的欣赏她的客厅,坐在这里,不用赏析,便给她一种舒适通透的舒服感,往左看是摆放着书本的隔断,隔断上放着一些器皿和书本;右边花草盎然,紫萝低垂,阳台的光照进来,十分明亮。 电视墙没有过多花样,为了增进利用率,都做了橱柜处理,茶几上还摆放着一捧将开未开的玫瑰,茶几下的地毯清洗起来都是不小的耗资。 顾君之自己坐过去,拿起茶几下的橘子剥开。 郁初北起身,向卧室走去, 卧室里窗纱,床品一应俱全,明快的色调,柔软的床铺,她几乎可以想象,如果打开柜门,里面摆放着满满的顾君之的衣物,但装修却照顾了她女性的审美,甚至尽量往她可能喜欢的方向靠谱。深红色的窗帘内还有一层浅蓝色的夏款,明显可以抛弃不喜欢的,留下她满意的。 郁初北从卧房出来,站在门口,靠着墙看坐在沙发上剥橘子的顾君之,心情复杂又安静:“君之……” “嗯……”顾君之抬头。 郁初北看着他浓黑的眉目,阳台上风吹过,吹动了蔓萝的叶子,吹动了空调上的纱帘,风与光一起吹拂在他的脸上,瞬间光芒万丈。 郁初北终于知道怎么赞美这套装修了,就是——配得上顾君之:“装修比房子都贵吧。” 顾君之继续剥橘子:“要帮你问问吗?”他把每一条梗都剥离的清晰。 郁初北回答的干脆:“不问!”她恐怕还不起,既然是赠送给顾君之,她便也这样想吧。 郁初北推开另一扇门,她愣了一下,光线暗淡,与房间整体布局形成鲜明的布局,这里最突出的不是床和左下角的小型书房,而是一张放在窗户角落里的软垫。 郁初北有些不解,这个靠在角落里的垫子做什么?做操?怎么想顾君之都不是细致到那种程度的人。 郁初北打开窗帘,光瞬间召见来,总算不显得阴暗。 郁初北站在窗前,深吸一口气,趴在窗口看着外面的景色,就这么看着,风吹过,路走过,每天她都从所见的每条路口穿过。 顾君之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口,看着她背影,没有进去,他似乎以及看了好一会,在郁初北转头看来,他立即绽放出真诚的笑容。 “过来。” 顾君之走过去,却没有打扰她,坐在一旁的软垫上,抱着自己的腿,歪着头继续看她。 郁初北笑的不行,莫名觉得他做这个动作很熟悉,恐怕是因为像个孩子。 郁初北大方的,伸出手。 顾君之将手放入她手心,摩擦着她手掌边缘的纹路,借住她给的力道起身,与她一起站在窗前。 “好看吗?”郁初北抵着下巴。 ------题外话------ 点加更 明天回复评论区,包括书城o* ̄︶ ̄*o 100两厢情愿(为鱼的九十度海洋女王斗篷加更) 顾君之望着她的眼睛下意识的随着她的期待看出去,过了片刻,又看向郁初北:“好看……”像你一样。 郁初北闻言,伸手抱住他的腰,脸缓缓靠在他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就像整个家都握在了掌心:“君之,我们以后要永远在一起……” 顾君之回抱住她,目光平静柔和,比她更期许的点点头:永远在一起。 郁初北找个舒服的位置靠好,语气低喃却认真:“作为在一起的条件,我会尊重你,你也要相信理解我。” 顾君之点头。 “以后遇到比跟我更想在一起的人要先告诉我再离开。” “我最喜欢你。”最喜欢,顾君之手放在她后脑将她压向心口,喜欢的可以站在她视线内,坦露自己的缺点。 郁初北嘴角浅浅扬起,觉得就这样不用再多,这样刚刚好:“好,我们永远在一起。” 顾君之点头,将她整整个人禁锢在他的怀里。 …… “老郁,你还上不上班!你升职的事是不是黄了!”朱辉看看时间:“都几点了还不来公司!库房都是你私人财产是不是!” 郁初北刚进公司就看到她库房那边喊,直接挂了手机:“喊什么!怕别人听不见!” “我要是怕就去老葛那喊了。”朱辉想说什么,看到跟在她后面的顾君之,不自觉的收敛了几分随意,忍不住小声道:“单看脸,你真配不上他。” 郁初北瞪着他:“你配的上!” “我这是实事求是。” “拿东西都堵不住你的嘴。” 老朱无所谓,就是有一点:“你升职的事真的黄了?” 郁初北开了库房门:“结果不是还没下来吗?” 朱辉跟着她进去,想起顾君之想谦让一下。 “不用管他,几步路不定晃悠多长时间。” 朱辉没有客气,跟上:“搬新之前定不下来,变数就多了,咱们公司在那边是rong zi,地方扩大了一倍,那边也会来人,别说你,就是孟总亲妹也够呛。” 郁初北早有准别,但还是可怜兮兮道:“那我要是选不上,你要怎么安慰我。” 朱辉闻言赶紧跳开三米:“不要碰瓷,我可没有将宝压在你身上,你铁定选不上还安慰什么。” 郁初北嗤之以鼻:“我要是选上了你不跟着鸡犬升天。” “大姐,美梦不是那么做的,钻头放哪了?” “不知道。” “孟总真的没办了。” “我又不是孟总亲妹。”但还是实事求是道:“恐怕真的不行,孟总说几率不大。”说定的事让她返回来开口,肯定是真不行。 朱辉明白了,那就是不太可能,如果要有一个人做到副经理的位置,他自然希望郁初北上去:“别灰心。” “已经伤心过了,现在情绪好多了。” “那就行,改天兄弟们请您吃饭。” “好,也不用改天,下个星期乔迁之喜请你们。” “房子的事处理好了?” “嗯。” “你说你当初嫁给——”朱辉看到门口站着的顾君之,光影拉长了他的身影,整个人气质从容的站在那里,单凭存在感便战胜了一切智商,突然觉得就算自己回到二十岁,郁初北在他与顾君之之间也不会选他。 朱辉不说了,转身:“我去找钻头。” 郁初北提醒:“最后一排。”随后看向顾君之:“你在那晒太阳呢。” * 赵英看向秦姐惊的下巴都掉了:“初北买的二楼,二室一厅的那几套?!” 秦姐点头,她也有点惊讶,不过确实是真的,不止设计部那边这么说,信息办的人也这么说:“你不是就在信息办,一点消息都没听说。” “我在信息办就是一个端茶倒水的,终于要般公司了,否则我非疯了不可,初北哪来那么多钱?二百多万吧?” 秦姐想想:“找孟总借的?” “孟总对她也太好了。”赵英实事求是,心里因为买房那点不痛快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了孟总对她多照顾,曾经的那点情分能用到现在,孟总人真不错,我以为她会买她现在住的那间。” “恐怕还是觉得太小,有了孩子未必住的下。” 说起孩子,赵英想起来:“初北真选了顾君之?” “你看初北像开玩笑?”秦姐也觉得不合适,但怎么管:“至少你就找不到一个更漂亮的介绍给她。” 这倒是真的:“可初北不是看脸的人!” “那就是顾君之有更让她喜欢的地方,你觉得是什么?你介绍的人就比顾君之这一点好?万一那一点就是傻呢?她上面那个聪明,结果呢?” …… 顾君之从浴室出来,懒洋洋的隔着被子趴在郁初北身上,柔软的床带着他和她往下陷了一点,安逸的十分舒服,让倦怠的他一动不想动。 郁初北看着手里的报表,扫他一眼:“头发晾干了再上床。” 顾君之不动,他喜欢这里。 郁初北见他懒,皱着眉将毛巾盖他头上也不管她,继续勾选查对出入库记录:“你没事去看会电视。” “不要……” “玩会游戏。” “不要……” “你的健身器在隔壁房间,去玩会。” “不要……” “肌肉要没有了。” 没有就没有,不想动。 郁初北无语:“你就这样吧,早晚不好看了。” 顾君之蹭着被子支支吾吾,不好看就不好看,就这样懒惰死好了。 …… 郭成琼上了车,语气自然:“顾叔,振书买了些东西让我给你送过去,现在方便吗?” “夫人?”老管家正在浇花,闻言放下水壶,有些诧异,平时都是小林联系他这么怎么换成郭成琼了,但还是客气道:“怎么好劳烦夫人,你说地址,我让人去取就行。” “不用,我也方便,顾总五十岁大寿也是一些贵重的东西,我亲自送过去吧,地址方便发我一下吗?” 方便有什么不方便。老爷、夫人肯来看少爷是好事,少爷身边没有一个亲人,平日冷冷清清的看着就可怜。 他觉得少爷精神一直不见好转、不爱说话不与人交流就是缺少家庭的呵护,大家顾老爷和夫人肯多用一点心,少爷也可以是活泼可爱的孩子,就像小时候一样。 夫人愿意过来看看,别管是不是后妈,都是一份心意一份关怀,虽然平时有夏侯执屹他们照顾顾先生。 可他们就是摆设!哪能把顾先生当孩子看待,尤其是夏侯执屹,说的比做的好听,但只要涉及带少爷出去散步、陪少爷说话,就像要掐死他一样! 完全忘了他也不陪少爷说话、散步;“好好,劳烦夫人了。” 郭成琼挂了电话,有些不解,老顾很热情,这么多老顾希望顾君之能得到这边的看重,想想,他为什么不想,他的‘主子’要想继承天世集团难道不需要顾振书的支持,自然对这边一再亲近。 郭成琼冷哼一声,都不用她开口,看来某些人就迫不及待的自己送上来,她也不是什么恐怖的后妈,保证顾君之这辈子衣食无忧。 …… 顾家别墅的大门缓缓打开,老管家期盼的等在门口,少爷虽然每次都不说,但顾老爷来过后他看的出来少爷还是很高兴的,也愿意陪着顾老爷吃饭,就说明少爷心里喜欢,偏偏顾老爷—— 老管家叹口气。 不过好在夫人不知道,只要顾老爷不说,他不说,夫人怎么会想到少爷那么好看的人不能相处,她定能把少爷当孩子看待,到时候对少爷温柔和善一些,让少爷享受一些家的温暖…… 老管家越想越觉得应该这样,尤其最近少爷性子好了很多,也不胡乱打人,更不会无缘无故伤人,绝对不会对夫人不利。 老管家越想越是那么回事,就更期盼了几分,不停地探头张望。 郭成琼的车在门口停下。 老管家立即上前,热情恭敬:“夫人。”他对郭成琼没成见,夫人是前夫人去世后老爷娶的,间还间隔了几年,不存在不干净的关系,何况不管亲妈后妈对少爷好的就是优秀的妈。 就算不优秀,能用两天就用两天也好,万一触碰了少爷心里哪根弦另少爷痊愈了呢。 ------题外话------ 痛并快乐着的加更送出!!o* ̄︶ ̄*o 101他们烦(一更) 郭成琼受用的看他一眼,神色难得挤出一丝和蔼,习惯下面人的逢迎巴结,一点也不意外老管家的态度,只是比自己想象好处理的多,事情也会好处理一些,总比迂腐不堪、顽固不化要好的多:“老人家不用这么客气。”还出门迎接:“开进去?” 老管家笑笑:“少爷没在家。”开进去做什么,在门口聊就好,去门外室也行。 郭成琼等着他继续,没在家就没在家,她又不是非要见到顾君之。 两人各自静静的等着。 老管家等着夫人下车送礼物,顺便看看有没有让对方带走少爷一起享受家庭欢乐的可能。 郭成琼等着老管家迎她进去,喝茶、谈事才会应该的。 两个人互相等了片刻,都察觉出点异样。 是不是……有什么没有达成共识? 郭成琼还有什么看不出来的,对方没有指望迎她进去!不能进去了吗!她身为天世集团的女主人,兢兢业业,进去看看继子的家都没有资格了!是谁供养他们无忧无虑的生活都忘了吗! 老管家也很为难,主人不在当然不能进去,万一少爷不高兴了怎么办,他们都不好受,他也是为了夫人好,要不,回头他问问少爷:“夫人,老爷为少爷送了什么东西?”呵呵。 郭成琼闻言心想,这是彻底不想她进去了,顿时沉下脸坐在车里不说话,等着老顾自己参悟。 老管家恭敬的等着夫人答话,只能当不知道,等了一会没收到回应?心想,难道没有东西?至于自己待客不周,他也是没办法:“夫人?”老管家提醒,免得继续等下去再得罪狠了,不管少爷了。 郭成琼心里冷哼,这人是不是年纪大了,脑子转不过来了,还是跟他那位傻主子在一起时间长了,人也跟着傻了!不用做人的吗! 郭成琼认为自己再如何,也不至于在佣人这里得不到任何尊重! 她想转身就走,但想到以后还有用得着他的地方,远不必为了这点小事跟他撕破脸,可态度还是冷淡了下来:“少爷去哪里了?少爷身体不好,你们就放任少爷随意外出?” 老管家态度更加恭敬,尽量为少爷挽回点希望:“少爷每天都这个时间出去散步。” “散步!家里这么大他不能散步!” “太……太闭塞。”这话说的他自己都不相信。 郭成琼冷哼一声下车,她既然来了不是毫无准备,将一套西装礼盒交给老管家:“下个月是老爷五十大寿,特意给大少爷准备了一套西装,你看看合不合适,不合适了让他们重修。” 老管家激动不已,这是让少爷出息寿宴的意思!真的可以! 郭成琼没看他快要晕过去的样子,站在大门口看进去,里面是一条及其宽广的大道,大道左边是整片的向日葵田,右边是遮天的大树,整片看过去一眼根本看不到里面的建筑,单凭这一角足以窥见里面的规模何止庞大。 郭成琼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顾振书可真舍得,她和小玖现在住的地方也没有这片区域好,她刚才一路开过来,这块地方,除了零星散步的五栋别墅,竟再无其他人家,但一栋别墅占地面积恐怕比她父亲引以为傲的郭家别业也不逞多让! 郭成琼心里别提多不舒坦,一个傻子住在这么大的地方,也不怕迷了路! 老管家抱着东西,眼眶微红:“多谢老爷惦记,多谢夫人惦记,能参加老爷五十岁大寿大少爷一定高兴,我一定如实转达给少爷,太谢谢夫人了……”他们少爷要显于人前了。 郭成琼看着他,没见过世面,不过一场生日宴而已,突然和善一笑:“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以后少爷跟我们一起生活还要经常打交道,这些年劳烦你照顾少爷也辛苦了,我和振书工作忙,一直以来都事你兢兢业业的,还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 “不,不,是我承蒙少爷照顾。” 郭成琼嘴角扯扯,忘了给你发工资的人是谁!拿着天世的钱不当钱一样的往外扔,这栋别墅造价不菲吧:“既然君之不在,我……”进去等等? 老管家立即恭身:“送夫人。” 郭成琼气的头晕!觉得这个老不死是真的脑子不好使,懒得多看他一眼,直接上车:“衣服如果不合适给我秘书打电话,她知道是哪家。”哐关上车门!多跟他说一句话都浪费时间。 老管家看着夫人离开的背影,抱着手里的衣服,感激不已,夫人说以后要和少爷一起住,怎么能不令他感动! 夫人心地太善良了,老爷自从那件事再没提过与少爷住在一起。 如今……终于又有机会了…… 夫人,您是位好人,整个天顾集团会记住您的! 郭成琼从山上下来,猛然想起自己被气的正事一样没做!停下车!拿起手机给老管家拨过去! “夫人?”老管家诚惶诚恐,多好的人。 郭成琼开门见山,不想跟他浪费时间:“老宅的钥匙是不是在你那里?” 老管家顿时警惕:“是?” “把钥匙给我。”郭成琼一点不想再跟他浪费时间。 老管家态度微微郑重,少了谄媚:“夫人拿钥匙有事?请问有顾总的批条吗?” 郭成琼气的眼花!没有就不能拿吗!她才是顾家的女主人!她有权在顾君之没有行为能力的时候处理他一切事物! 但还是忍下来,声音如常道:“老爷寿宴的时候需要配一套首饰,我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这个……”老管家做不了主,但他还指望让对方把少爷带回‘家’住:“夫人,我让‘器玉行’送过去一批珠宝,让您挑?” 她郭成琼买不起首饰吗!需要你提醒:“老顾,这次可是顾振书五十大寿,请了业内很多知名人士,多少人看着呢,我顾家的底蕴走出去戴不出一套能入眼的首饰,你觉得打的是谁的脸?” 顾振书的,所以东西应该有顾振书出:“夫人,老宅的钥匙拿取是有规定的,我非常想为夫人服务,但没有凭条,我给了您,就是我失职,会被顾总赶走的!而且也需要少爷同意!” “你不说怎么有人知道!” “夫人,话不是真名说的,我——” “那好,你等你的少爷回来!亲自告诉他,我需要一套首饰,让他把东西送到我办公室!”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喂,喂。”老管家看看手机,心里萋萋,好不容易盼来的一家和睦的机会,估计没了…… …… 金穗小区内,吃了晚饭的大爷大妈下了楼溜达的转圈,下班晚了的年轻人刚接完孩子回来,单身男女刚刚出门开始自己的生活。 “你不出来吗?”郁初北神色温柔的推开次卧的门,门外是灯火通明的客厅,人声喧闹,吵闹声不断,门内,黑暗无光,只有一道人影缩卷在床上。 随着她打开门光亮顿时照进来。 顾君之侧望的眼睛闪都没有闭一下,光亮与黑暗交错下没有任何不适应,只是神色怏怏,没有精神,也不说话。 郁初北见状将门关上,坐到床边,鼓励的看着他:“不喜欢还是害怕?都是我们部门的同事,今天搬家也帮了很多忙,大家一块聚聚,定了你喜欢吃的披萨口味,还有你哥送来的零食,想出去吗?”郁初北边说边慢慢的抚着他的背。 顾君之顿时懒洋洋的放松自己,身体一点点的附属,声音空灵:“不喜欢……” 郁初北依旧温柔,耐心的哄他:“那你想吃什么,我给你送进来。” 顾君之闻言抱住郁初北的腰,头枕在她腿上,神色放缓:“不想吃。” 郁初北笑笑:“孩子气,不想吃真要长废了,废了看谁喜欢你。” “你。” 郁初北对他蜜汁自信也受用,不过还是道:“他们都挺像见见你的,不出去坐坐吗?” “他们烦。” 这个理由充分!“烦的都不想开灯了。” “不黑。” “不黑,我黑。” “你也不去,在这里陪我。” 郁初北抚着他的头:“我也想啊,但客人来了要有礼貌,你不出去我不出去,是不尊重别人的表现,平日大家帮了我们很多,我们也要有礼貌,明白吗?” “……”顾君之不说话。 102放大放大再放大(二更) 郁初北捏捏他脸,不说话就是懂了:“一会就结束了,别撒娇,等他们走了,我让你给我洗头。” “真的?”顾君之眼睛重新亮起来。 郁初北无奈:“真的。”弄的到处都是水,也不嫌麻烦。 顾君之放开她的腰,可以放她走。。 郁初北又使劲捏了下他的脸:“你呀,乖乖听话。” 嗯,他最乖。 * “初北,初北!快来,我们正猜你装修花了多少钱!快来宣布最后结果,看看我们谁赢了?”秦姐热情的招呼着。 大家聚在一起聊的好不热闹。 秦姐刚进来的时候眼睛都不够用,完全超出她的预期,就是自己家也没有这样格调的装修,她觉得单这一套沙发就不便宜,更别提这些别具一格的小物件,还有头顶的吊灯,她怀疑这些小东西加起来比这套房子也不相上下。 但怎么想都不太可能,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郁初北坐过来,与顾君之房间的冷清比,这里像七8月的夏天很容易感染大家的热情。 郁初北笑着趴在秦姐背上,与大家聚在一起吃零食:“你们猜的多少?” “三十万拿的下来吗?”朱辉很豪爽的给了数字,他是真看花了眼,他以为郁初北顶多换套床,那都是高估她了,想不到整体精装!这一套装修能买楼上一个十平方了吧! jiāng qing谍摇头,觉得自己还是有眼光的:“我觉得五十万,客厅和阳台间放置的屏风,我觉得单价能有十万,看起来就像真的,郁姐我猜的对不对。” “我猜十,我觉得厨房里的厨具就不止三十。”鲁韵见识还是有的,她觉得十万也未必可以拿下。 秦姐笑了:“你们听听人家设计部的,开口就近百,再看看你们猜的那个小家子气,简直坠了我们后勤部的威名!” “秦姐话不是那么说的,我们见识本就浅薄!”又是一阵哄笑。 朱辉不认同:“你这么说的话,我看老苗坐着的那头象还像真的呢,那玩意十五万能拿下吗!?”瞎猜! 郁初北随着他的话看过去,赶紧扔下瓜子,夸张的冲过去让老苗站起来:“不要坐我的传家宝!二十来万呢!” 众人瞬间笑个不停:“那我也不能动你这个扫尘,弄过不好就是上古宝物。” “你家这个小摆钟更精致,细看!哇!纯金的,赶紧入库!” “这个果盘也不简单,隐隐有灵气闪现,不好,这是要飞升!” 一群人笑闹着,能夸张的都夸张了一遍!闹的哈哈大笑。 郁初北笑容不见,房间里这种小物件很多,一开始,她还真没有往那方面想过,一两件是真的就行了,怎么能都是真的,但万一都是真的呢…… 郁初北觉得脸上的笑容都僵了几分,顿时觉得大家说的弄不好都又可能! 不会都是真的吧?比如,大表哥觉得亏欠顾君之,搬了顾君之过世爷爷老家的东西过来给他用? 郁初北想到这种可能,不知该哭该笑,她是不是今天请人来鉴宝了。 “老郁,说了这么多,你这套装修到底多少钱,不贵的话我也弄一套,总觉的你不像会在这种事下血本的人,说不定我也装的起。” jiāng qing谍觉得小钟摆是真好看:“这个从哪来买的,我也买一个。”就是觉得漂亮。 其实郁姐家很多东西都漂亮,郁姐房间里的梳妆盒最漂亮,要不是大家知根知底,她都要觉得那也是真的了,因为那个盒子真的真的好漂亮的。 尤其那枚挂在其上,并不是首饰,只会装饰在盒子上做手柄用的葡萄串,经营剔透,犹如真的一样。她都没敢碰,就怕给郁姐碰坏了赔不起。 虽然她觉得很可能是自己想多了,但还是谨慎的没有去摸。 秦姐捅捅身边的人:“问你呢,多少?”不贵的话,她也来一套。 郁初北笑笑,有些话她早想说了,只是没有机会:“装修是君之出。”说着看向青谍:“你拿的拿个钟摆,易朗月说是君之爷爷那个时候的珍藏,说不定就真的是真的。” jiāng qing谍闻言惊愕的看着郁姐,要哭了:“姐姐,你吓我的吧!”她刚打算还想跟赵姐扔着玩呢! “哈哈!‘真假’肯定是吓唬你的,但确实是顾君之爷爷的东西。” jiāng qing谍赶紧放下,碰都不敢碰了,这与东西珍贵与否没有关系,是情怀,万一顾君之出来发现少了一抹光,那还不疯了! jiāng qing谍对顾君之当初险些死过去的事记忆犹新,不敢挑战他的神经。 秦姐见初北说的认真,有些诧异:“他还能出起这份钱?” 郁初北提的漫不经心:“人家没有落魄之前家世很好的,没相处过不知道吧,钢琴、古筝、弹的都特别好,习惯也很好,早晨点起来跑步,七点用餐,每天还会练半个小时毛笔字,不过后来好像家里出事了。” 众人闻言顿时一阵唏嘘。 “易朗月家世就很好。” 孙佳点头,这个她知道,她的男神:“他爸爸好像是上面的一位大领导,母亲是搞教育的,家世非常好,我们总经理都对他客气三分,副经理更是对他非常好,我们常说,我们设计部其实有三大领导,一正一副还有一组长,组长说的就是易朗月,我还见谢董下来跟他说话,也很客气。” 秦姐等人真惊讶了:“易家家世这么厉害?” 孙佳点头,易朗月家是真的厉害。 这样大家出来的顾君之能不好,就是稍微精神有点状况,也是精心养育的状况,与平常人家不同。 鲁韵想起一件事:“顾君之送初北姐的那枚小葫芦簪子?” 众人点头,这个有印象 “我觉得那个肯定是真的。”不是开玩笑。 秦姐、赵英、jiāng qing谍瞬间看向她:“为什么?” 看我做什么,鲁韵只是猜:“就是感觉,说不清的,初北姐是真的吗?” 众人又看向郁初北,已经从价值几何开始探讨顾君之的身价。 郁初北点头:“那个真是真的!” jiāng qing谍尖叫,瞬间抱住郁姐:“姐,你挖到宝了,小顾长的多少看啊,如今还有身价。” 秦姐点头,看不出来,小男孩不声不响的人挺好,还知道给初北好东西,不过,就是精神不好。 “他这个人性格很好,就是不爱热闹,人也很腼腆,其实人很不错,你们现在吃的,还是他让易朗月送来的,都记着你们呢。” “真的?” “真的。” jiāng qing谍嘟着嘴:“是我们冤枉小顾了。” “是啊。” 但在场的人也没有人敢去敲顾君之的门,毕竟对方真有病,刚入职那天被吓的不轻,万一那句话那个点刺激到了他,不是那么好解释的,多不一事不如少一事,。 “以前都是我们小看顾君之了。”虽然这些东西可能是一次性给的,可也弥补顾君之很多不足了。 “他还很好相处。” 对这句话,在场大部分人持保留态度。 她们因为对方和郁初北在一起,也是试着跟他交流过的,但对方可不是郁初北说的害羞、腼腆,至少他们没有察觉出害羞、腼腆,大多时候是冷漠孤傲。 姜晓顺感慨郁主任命好,捡个脑子不好使的人谈恋爱还能附赠一份嫁妆:“初北姐,易设会不会在你们结婚时再送你们一套房子,听说他现在负责的那个项目利润十分可观。” 众人闻言谁也没有理她,一起笑闹着岔开了话题,明星、时政、国际局势有的是他们需要关心大问题。 郁初北不太放心顾君之,吃了一会,在大家玩牌的空档进去看顾君之。 * 次卧内,整面墙的屏幕将下来,划分成不同的区域,轮流播放着房间内各个角落的影像,其郁初北的部分被放大、放大、再放大。 ------题外话------ 三更以后改为晚上8点更新。^_^ 103应该可以(三更) 影像,郁初北起身向这边走来。 顾君之快速将影像缩小,恢复原本的状态,整个人正常的看向门口。 郁初北打开门,看眼床,顿时转头看向整面墙,什么东西! 顾君之坐在床前的地上,眨巴着眼睛看着她。 郁初北看眼墙体上播放的画面,又看看顾君之,又看看墙体,脸上的惊讶一点点退去:“把厕所的画面关掉。” 顾君之立即执行。 左上角的视频应声熄灭,其他换面如常播放。 郁初北似乎满意了,转身走了出去,融入大家欢乐的集体,玩笑的十分尽兴。 顾君之看看屏幕又看看门口,继而又看向屏幕,不一会又看向门口。 慢慢的,他放下遥控器,爬到角落的垫子上,难受的缩卷自己,不知所措…… 郁初北一一送走好友,看眼满地狼藉,没有收拾,去叫顾君之。 顾君之缩卷在角落里,不抬头,不说话,整个人像突然自闭了一样拒绝跟任何人交流,周身流动着紧张不安的气流,想聚集了满满的气体,随时可以点爆。 郁初北打开门,墙上的画面依然亮着,与刚才不同,此刻视频里已经没有人,只有客人走后留下的瓜果皮屑:“君之,君之洗头了——” 顾君之慢慢的从双膝间抬起头,茫然的看向门口。 郁初北见原来位置上没有人,已经走了过来,疑惑的看着他:“你在那干嘛呢,快点,都几天了,洗洗睡——”了。 顾君之突然冲过来抱住她。 郁初北赶紧将头从他胸口拔出来,免得把自己憋死,伸出另一只手抚着他的背:“好了,客人都走了剩下的时间都陪你。” 顾君之紧紧地抱着她,他以为她会不高兴。 郁初北大概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其实惊讶过后也很容易猜,他一个人房里多无聊,平时聚会也就罢了,可以能避免就避免,节假日总要有亲朋好友相聚,他也有一个人孤单的时候。 给他做一面这样的墙,可以理解,这样她在外面知道他看得见,也不用时刻担心他:“好了,真当自己是小孩子了。” 顾君之将脸埋在她发丝间,声音闷闷的:“你不讨厌我……” 郁初北抚着他的背,声音温和:“一会把房间打扫干净就不讨厌你。” 顾君之慢慢的放开她,看着她弯弯的眉目,看的她的笑容,她略微上扬的嘴角,心里升起隐隐的躁动,他……他…… “不想帮忙?”郁初北眼睛危险的看着他,嘴角从上扬到危险的抿成一条线。 顾君之突然垂下头,吻上她的唇角…… 一滴水落入大海,茫然下落的浮萍无依,落入水面,惊愕新奇,难免浮于表象,雨滴细密的落下,越来越密,瞬间细微分子散开,争先恐后的携裹而入,探如其,交织成幕…… 大雨凝成风旋,风旋相聚拧成巨浪,狂风拍岸,云卷蜂拥,风浪滔天。 郁初北在不好的感觉升起前强硬的将他推开:“洗……洗头……”声音低哑。 顾君之难受,靠在她身上,心跳飞快,下意识的去拿药,拧开,直接往嘴里倒。 郁初北仰着头看他,嘴角抽抽,这样吃,不会吃出问题来吗? 顾君之也不知道哪里难受,吃药就对了,吃药就不难受了。 郁初北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其实……也没什么的,真的没什么,这种事……“给你拿水……” 顾君之不动,贴着她,硬咽。 郁初北觉得刚才是不是不应该推开他,他好像很不舒服……哎,下意识的就觉得他是孩子,不忍心怎么了他……果然是想多了啊,再小也知道他想做什么…… “……洗头……”顾君之的声音闷闷的,药效似乎发挥了作用,他整个人软绵绵的靠在她身上,已经没有刚才排山倒海的压迫感。 郁初北声音闷闷的嗯了一声。 * 郁初北真的很好奇:“谁给你装的?”简直颠覆她的认识,如果不是今天顾君之降下来,她真没发现家里有监控,还是密密麻麻这么多,不对:“只有咱们能看到吧!” 顾君之将她脑袋按正,水淋到她头上,指腹穿过她的头发,慢慢的按摩着头皮:“嗯。” “你让安的?” 不承认:“家里一直都有。” 郁初北恍然:“就是你那边有,易朗月就自然而然的给你装上了,还挺贴心。” “……” “只有那个房间有奇怪的屏幕吧?哪里还有暗格?” 主卧床头后面有个,装的不是屏幕,其它东西:“没有了,你要是不喜欢我让人拆了。” “拆什么,挺好的,当看电视了,能不能放电影?”屏幕够大,看起来很有感觉。 顾君之想想,他没有看过,他有单独的播放室:“应该……可以吧……” 104升职 顾君之的手指落在她头皮上,心情像滑过她发丝的水花,顺从柔软,她没有生气,也没有指责他。 顾君之说不出那种感觉,比想吻她更强烈,不舍也更多,好像她就是要挖他的心,他也不是不能给她,只要……她永远这样待他…… 顾君之的动作越来越轻,越来越轻,手慢慢穿过脖颈放在她胸口,脸贴上她的发,压着她向下—— 郁初北疯狂的在水里噗通! 顾君之瞬间起身,小心翼翼的靠在她背上,呼吸都缩卷了起来。 郁初北猛然抬头,大口大口的喘气,脸色发表。 顾君之咬着手指,眼帘悄悄掀起又垂下,又掀起急忙垂下,躲在她背上,不动、不说、不认错。 郁初北气的想尖叫!她就知道!就知道没好事!不能让他洗头!谁知道他哪一会高兴把她推水里!他分明故意的!如果不故意的还知道赶紧把她放出来! 郁初北转身! 顾君之倔强的粘着她! 郁初北想抽他一顿,他还知道心虚!但想想是自己答应他的,也不是不知道他这个毛病,刚才也没有让他……“你是不是又皮痒了!” 就……一小会…… 郁初北觉得还是要教育他,要不然不知道错误:“一会去门口站着!站到反省好错误为止!” “我……我是不是要打扫卫生?”顾君之语气可怜:“先站还是先打扫?” “都干!” …… 一大早,公司宣传栏前聚了很多人,自从公司信息化后还是第一次有这么多人。 “怎么了?”郁初北提着顾君之的早餐看过去。 姜晓顺见状立即跑过去:“郁主任,不是!郁副经理你升职了!”姜晓顺兴奋的跟在郁初北身后,指着人事变更通知栏:“你看,你看!”升迁的真的是郁主任! 秦姐也在,闻言看向郁初北:“真的是你?”这个位置多少人盯着,当时她们还探讨过绝对不可能是郁初北,新公司那边都要争破头了,那可都是皇党的人,哪个下来,不是压一座大山!想不到竟然是郁初北。 郁初北也有些惊讶,上前一步看看,这个她不知道,孟总亲自告诉她有人顶替了,当时把孟总气的够呛,但也说明真都没了转圜的余地,她已经不报任何希望了! 郁初北想起来了!后来易朗月拿走了回执说再看看,还没有一个星期,任命竟然下来了!? “郁经理恭喜恭喜!”jiāng qing谍激动的抓住郁初北的衣袖,单纯的为自己人高兴。 “恭喜恭喜!”姜晓顺觉得自己要鸡犬升天,郁主任升职了,无论她是跟着郁经理继续坐助理,还是坐上郁主任的位置都有了盼头! 朱辉回来拿东西,一会要去新公司,去了以后就在那里长驻不来这边了,此刻看到自己部门的人聚在一起,也跟着看了一眼信息栏,眼睛差点掉了:“真的是你!”不是说那边都要打起来了,能落到老郁头上! 郁初北矜持的耸耸肩,克制着心里喜悦和激动,人生巅峰。她能说什么,已经下来了,这回绝对不会更改了,她可以光明正大的收下同事的恭喜:“有什么不妥吗?老朱。” 朱辉看她一眼,又看看通知,也激动了,这可是被那边的人争破头要抢的职位,他们这些老员工险些被不知道什么阿猫阿狗的人带领了:“老郁!你行!” “一般般,我也就是踏实肯定一点。” 朱辉当她放屁:“可要找个人率领我们,我觉得还是你更适合这个位置!” 郁初北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多谢美誉。” “说真的呢,咱们是自家兄弟,你上去我没有意见。” “要是我上去,你还想举报吗。”秦姐瞥他一眼。 “姐,我哪敢。” 其实众人心里清楚,如果没有新公司那边对这个位置的竞争,后勤部的人未必服郁初北上位。 论资历,秦姐与她不相上下;论成绩,秦姐在自己的位置也是兢兢业业;论年龄,她也比秦姐小。 和郁初北比比欠缺的无非就是人脉,但郁初北却上去,可经过那边的竞争,大部分人觉得自己人总比外人好,至少好说话,也没显得他们这边刚过去就低人一等。 至于非常不满意的,觉得郁初北纯碎靠孟总的关系上去的!郁初北也不在意,根本就是懒得理会! 任命已经下来了,这些敢明着跟她对上的,不是脑子抽了就是想辞职了。 “郁经理要请客啊?” “对,吃大餐,不能糊弄过去了。” “海鲜怎么样,郁经理以后多多关照啊。” “你心也太黑了,怎么不吃龙肝凤髓,楼下拉面便宜你一碗就行。” “郁经理你到是说话啊,咱们吃什么!” 葛正军猛然咳嗽一声。 众人顿时看过去:“葛经理早。” “经理早。” 葛正军扫众人一眼:“我还在这呢,你们就把经理换人了,都不想要工资了是不是。” 众人顿时讨饶:“葛总,您永远是我们的葛总,这不是恭喜初北刚升职,大家喜庆喜庆,你宰相肚子里能撑船会计较这点小事。” “就是,就是。” 葛正军冷哼一声,但转过身,对郁初北笑眯眯的开口:“恭喜你初北!好好干前途无量。” 副手这个位置竞争多激烈他知道,这个位置很有可能在他退休后直接接替他的位置更是让各方的在走动关系。 最近这一个月围绕这位置的风起云涌不少,想不到最后会是郁初北,更没想到孟总对郁初北竟然如此舍得下本,怎么不让他惊讶,总之他客气一些没有坏处。 郁初北笑容谦虚:“谢谢葛总。” 葛正军豪气开口:“今晚聚餐我请,就当为郁经理庆祝喜讯!” “葛总大人大量!。” “葛总大义!” “葛总,我们以后再也不说你肚子大了。” “谁再说我开了谁!”葛正军威胁一声,不理这些马屁精,示意郁初北跟他走。 郁初北既然跟上。 葛正军想到简单,郁初北既然上来了,有些事就能说了:“这边没有给你安排办公室,那边已经给你布置好了,最多两个月这边就会搬迁结束,也不差这两天,而且我想让你这两天就过去。 那边咱们部门最近会新进一批人,各方的都有很麻烦,你也知道咱们这个部门别看没什么技术含量,但皇亲国戚是真多,就连你,我也不是次次都命令的动的,那边这次进的几位都是董事会的直系亲属,你的助理也不能自己做主,早被人瓜分走了,说实话我没料到孟总竟然能把你推上来,我以为赢的事董事会那些人,哎。孟总对你没的说。” “谢谢孟总。”郁初北笑笑。 “部门什么情况你都清楚,另外你后天去那边主持工作后就不要两头跑了,你费点心,先稳定那边。” 郁初北明白葛总的意思,想了想点头:“行,谢谢葛总。”迟早都是她的事,总比被人吓绊子好。 葛正军笑笑:“以前都是叫葛大哥。” “那不是不懂事吗,葛总还跟我计较。” 葛正军无所谓;“随便你叫,就是一个称呼,你差不多交接下这边的事就过去,那边还等着你上手。” “嗯,我知道。” 她能理解葛正军为什么直接放权,那边关系复杂,他去了未必指使的动别人,而她这个将他们‘踩下去’的人,她们未必不掂量掂量。 可惜,她现在连怎么把人踩下去的都不知道。 …… “我不吃豆浆,不吃豆角包子。”顾君之提着餐盒跟在郁初北身后絮絮叨叨的念着。 “不吃看着,看着也能饱。”郁初北继续上楼,是谁说要吃的,才半个小时就返回,饿死算了! “你说给我吃汉堡。” “我说给你吃鸡腿,清早你咽的下去吗?”顾君之说的汉堡不是炸鸡汉堡,谁知道他怎么形容的,总之一听做法就头大,估计又是易朗月家惯出来的吃法。 顾君之还想开口。 郁初北让他别出声,整理下衣服,敲门。 * “进来。” 郁初北觉得应该是他。 易朗月抬头,见是她热情起身,看到随后进来的顾先生,顿时站在原地,客气的保持一定的距离,语气里热情和客套生硬的停在间不伦不类的位置:“来了,有事说一声,最近部门搬的差不多了,也不太忙,我下去就行。”顾先生您说是不是。 郁初北有些不好意思:“我的任命下来了。” 易朗月知道,招呼两人坐下:“这次没有提前跟你说,是怕事情再出岔子。” “谢谢,我都听说了这次挺难的。”郁初北真心感激。 易朗月看着自家顾先生坐下了,急忙看向郁初北:“没什么,小事而已,那边的人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有时候事说话。” 郁初北压了一肚子的话卡在心里,怎么能是小事,这件事多难办她知道,连孟总都说不可能了,肯定是不可能了。 “真没什么。”夏侯执屹硬性收购了金盛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说白了就是强硬掠夺,如果不是对方认怂的快,直接让金盛换个姓。主要还是夏侯执屹觉得拿过来没用,他要这么一个金盛做什么。 郁初北客气恭敬:“给你添麻烦了。” “没什么。”顾先生的女朋友坐不上去,万一心情不好,欺负顾先生就不好了:“小王!小王!倒茶。” “不了,易设吃早饭了吗。”说着去拿顾君之手里的早餐盒。 顾君之抓着不给!他的! 郁初北瞪他一眼,谁说不吃的!回头给你买新的,乖! 郁初北拿过来递给易朗月:“早航季的早餐,味道不错,你尝尝。” 易朗月尴尬的看眼顾先生。 顾先生坐在沙发上不说话。 易朗月有些为难,他是吃、还是不吃?不吃,是顾小姐的一份心意,吃?顾先生还会不会让他有心意?! 郁初北将东西放在他茶几上:“易设先忙,我们先走了。” 顾君之起身。 易朗月顿时不敢再纠结早餐,急忙起身:“行,有空叫上他大哥一起吃饭?”我们时刻有时间,随时等候传召。 “一定,一定。” 郁初北刚推开门看到孟总进来:“孟总?” 孟心悠笑着点头,手臂揽了她肩膀一瞬,抱抱松开:“晚上一起吃饭。” “好。” 孟心悠刚要说几点,随后看到了跟在她身后的顾君之。 顾君之一身简单的t恤牛仔裤,细碎的长发服帖的落在眉梢,五官如画,身形修长,她跟在郁初北身后,安静的像一柄玉扇,扇体精致不见锋锐。 孟心悠有一刻看呆了,尽管她心里有了人,但还是单纯被一个人的外在吸引了注意力。 105我的他(二更) 好帅气的男生,自有一种不染色调的精致美。 郁初北急忙介绍:“孟总这是顾君之,君之,这是孟总。”说完直接对孟总开口:“他不爱说话。”免得顾君之当没看见,大家都尴尬的要死。 孟心悠恍然,瞬间想到他是谁了,易朗月的弟弟?!初北的男朋友!这是初北的男朋友?!长的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太漂亮了,就这张脸,什么都值了,感觉都不一样,路夕阳完全跟人家不在一个档次,太好看了!不禁小声在郁初北耳边道:“你赚了。” 郁初北脸色微红,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那种关系!哎,算了早晚那种关系。 顾君之看着她,疑惑的歪头,突然伸出手,捏住她微红的仿佛要滴血的耳朵。 孟心悠噗嗤一声笑了,真可爱。 郁初北苦笑,自家男人给人送菜她得端着。 孟心悠拍拍她的肩:“去忙吧,晚上一起吃饭。” “好。”我让你捏我耳朵,不想混了! 易朗月嘴角抽搐的看着对方拽着顾先生的胳膊就走,觉得郁小姐那双手能存活到现在完全不科学。 * 孟心悠看向易朗月。 易朗月的神色冷淡下来,带着不容忽视冷漠和清淡。 “易设。” “有事。”声音没有任何起伏情绪。 孟心悠笑笑,完美的身形不经意的展现优美的弧度,她喜欢他这个样子,与众不同,别有魅力。 虽然对方明确拒绝过她,但不妨碍她想追求。 …… “我告诉你个秘密……” 顾君之托着郁初北的手将她扶正。 郁初北没有醉,就是有些感慨、有些飘飘然的放松,走入自家楼下这种感觉画作轻微的眩晕,十分舒服:“我在金盛十三年了,十三年。”郁初北仰头看看月亮,月光明亮,星空如幕:“比我在家的时间都要久了……” 顾君之听着,安静的跟在她身后,卫衣上的帽子戴在头上,遮住了好看的容貌。 “顾君之。”郁初北歪着头看向他,她今天穿了一件分袖蓝格子长裙,打底裤,高跟鞋,长发散下,心境如飞,她觉得这座城市遇到他后对她充满了善意,工作,家,还有……香甜的空气。 “嗯……”顾君之的声音像今晚的月色,清冽如酒,乖巧安静。 郁初北看着他,不得不说孟总说的对,他漂亮好看的像是博物馆罩子里的珍品,看着距离很近,其实应该很远很远。 可如今他真实的出现在她面前,与她相交、愿意说话、肯露出一角允许别人窥探他的生活。 郁初北笑了,她的君之,美的是一副活的清明上河图,兴盛、悠远、值得时间珍藏,值得反复品味。 顾君之看着她,笑容里粘稠的温暖携裹着他的灵魂一点点下沉…… 水桥旁的榆叶沙沙作响,月亮挂在一望无际的长空上,背后撞撞大厦在光阴渐渐淹没,小区安静的像进入深眠的孩子。 * 郁初北将顾君之推到玄关的墙上…… 顾君之呼吸瞬间难受,心跳几乎冲出他的束缚,他想吃药——慌忙将药瓶拿出来,又无力的滚远—— 郁初北的手滑入他的衣摆…… 一滴热水低落在冰冻的湖川上,狂风瞬间吹裂了路边的基石!冰硬了水光。 突然热潮狂涌,风裂了地面,吹碎了石桥,万物生发,罗列自己的秩序、抒写新的篇章! 床头的灯自动亮起,又暗下,又亮起,最后被扫落在地…… …… 清早的风吹开了一丝缝隙,窗外的阳光照进来。 郁初北从被子里伸出手,头有些晕,迷迷糊糊的坐起来,还有些头脑不清,声音沙哑:“没关窗户……” 顾君之赖在她身上,不动,眼里有些跃跃欲试。 郁初北直接将他扫开,觉得哪里都疼的厉害,看都不想看他,直接起身去厨房找水喝。 顾君之委屈又小心的缩回被子里,知道郁初北不高兴了,很不高兴,不好哄的那种,至少无论他怎么哄她都没有让他再一次。 郁初北头都要炸了,头发乱糟糟的顶在脑子上,肩、腰无一处不难受,没什么形象的灌口水,转身:“起来,做饭——” 顾君之不想,他想—— 郁初北又退回来:“给你五分钟,五分钟!”手腕要断了! 顾君之不情不愿的起床。 郁初北提醒自己,下次一定让他一开始就吃药不能途吃,绝对不能!简直了—— * 顾君之站在厨房里,手里的鸡蛋落入碗,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打在他身上,犹如不谙世事的的白玉。 郁初北嗤之以鼻,拿了一枚西红柿出去啃。 “我马上就好了。”顾君之急忙保证,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谁管你! 顾君之看她一眼,也很无奈,他——叹口气,没什么立场的继续手里的事情。 吊在半空的的少年,坐在软软的草地上,闻着食物的香气,舒展自己的双臂,枕在花草铺织的路上。 …… 夏侯执屹对老顾不抱任何希望:“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他一点好处不让郭成琼见,就想郭成琼按他意思办事很难,天下还有这等好事!区区几幅首饰送出去就送出去,分不清什么重要!他现在当宝贝一样守着,顾先生未必知道那玩意有什么用!” 小助理不敢出声!很值钱的! “让老顾来见我。” “见也没用,老管家泥古不化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没有顾先生允许他绝地不敢动一下。”再说是他们想拿回天世,不是顾先生,这里面要运动的东西就多了。 …… “你离我这么近干什么!我没有生气!”郁初北检查了一下地铁卡,带了,头发已经重新梳理过。 顾君之不信,从出门到现在就没有理过他,也不让他抱,他当时也不是—— 郁初北猛然停下来:“好吧,我生气了,但现在已经没事了。”这不是也没有迟到吗!所以不用跟这么近,挡住她看车道了。 穿过一个路口,郁初北随着人潮走下地铁台阶,脚步飞快,频繁看时间,走了一段路,郁初北回头,人呢? 郁初北又急忙返回去,地铁口根本没有人!顿时有些着急,刚才不是还在! 郁初北有点自我埋怨,这里这么多人,万一—— 郁初北急忙给他打电话。 “初北!”顾君之声音激动,她不生气了!? “你在那?” 顾君之茫然:“去公司的路上。”里面同时传来易朗月的声音:“郁经理是我,我带小顾去公司,知道新公司那边你们过去不方便,所以我来接小顾。” 郁初北松口气:“不好意思,太麻烦你了——” “没事,没事,带小顾很辛苦。” “不是,总之是我不对,我不该把他自己丢在外面。” 确实不应该,如果不是有人一直跟着,别人出了意外谁负责:“下次牵着他走就行了。”务必要牵紧了,永远不要放出来祸害别人,他也不想一眨眼看到顾先生站在他车前,他明明扫过无数遍没有追踪器啊! 而他今天明明只是跟着看看,为什么就对上顾先生了! …… 金盛集团的牌匾已经摘下,大楼里已经没有办公人员,只有后勤部还在拆装最后的办公设备准备装箱,最后这批货运完,这里将与金盛没有任何关系。 杨璐璐一身早夏的新款裙装,身材窈窕,长发披肩青春靓丽,气势汹汹的走到金盛门口,刚想直接喊郁初北,先愣了一下:破产了! 破产了才好,看她还怎么狂:“郁初北!郁初北你给我出来!”杨璐璐直接开始喊! 朱辉正在装车,听到声音看了一眼,没有搭理她,继续装! 老苗也看见了,走到朱辉身边:“谁啊,这么大劲头!” 朱辉觉得提她都浪费口舌:“老郁前男朋友的那个女人。”幸亏现在没什么人,要是人多,郁初北冲出来能把椅子砸这女人头上! 老苗懂了:“那她来找郁初北做什么。”还不躲着郁初北走。 江梦潇见事情不对,不可能这么长时间了都没有人出来。 江梦潇没管杨璐璐,拉住一位师傅问:“您好,请问你们这事——” 师傅看眼不远处还在喊的姑娘,操着口音道:“搬走了——搬走了——” 江梦潇看眼平时人来人往,今日萧条的大楼,急忙走到杨璐璐身边:“别喊了,人不在,金盛集团搬走了,知道搬到哪了吗?” 杨璐璐气的想哭,她凭什么直接支走路夕阳的钱!她怎么敢拿!她是不是跟路夕阳还有一腿! 106不留名(三更) 杨璐璐又怕又担心,怕郁初北真的抢走他,也怕路夕阳对她还有感情,路夕阳怎么能背着她跟郁初北又走到一起,他怎么能这么对自己…… 杨璐璐是真担心,医院走廊上的一幕总是从她脑海里闪过,她觉得路夕阳也许……变心了。 …… 金盛的新址很容易打听到。 出租车上,杨璐璐哭的眼睛红肿,她们明明夫妻恩爱,自己也尽力过好,可现在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江梦潇一路安慰着她:“你别乱想,也许是有别的原因呢。”这话她自己都不信,钱已经转给另一个女人,这不是转移财产是什么!“路夕阳也许是被骗了说不定,真要是好女人她怎么能要,也不想想你的感受,太过分。” 杨璐璐点头。 “现在这种女人太多了,你就是太软弱好欺不把对方当威胁,现在就是越老越觉得无害的女人作起妖来才让人措手不及。” 杨璐璐觉得好友说的对,她绝对没有想到路夕阳会吃回头草,还是那个他吃腻了的女人,他都有自己了怎么可能还和郁初北那个老女人搅和在一起! “你下次不能轻易相信别人,亏你还同情她把手链都给她了。” 杨璐璐眼泪又落了下来,她从来没有把郁初北放在过眼里,想不到却是郁初北暗地里捅她一刀。 …… 后勤部在新办公大楼三楼,更宽广的办公空间,更人性化的休息环境,新人新气象,本该是最有动力的时候,却因为某些原因,后勤部有些剑拔弩张。 郁初北胸前的工作牌已经换了,后勤部副经理的几个字图了红标。 她看眼要把姜晓顺调到清洁组的钱风华女士,笑笑:“理由?” 姜晓顺在一旁哭的眼睛通红,郁主任升职了本以为跟着郁姐飞黄腾达,想不到郁姐身边早有助理人选,郁姐原来的位置也已经有新人上任。 这些还不是最打击她的,最打击她的是,她的新上司什么都不说竟然想炒了她,她—— 钱凤华趾高气昂的看着郁初北,凌厉的眉眼十分强势,:“没有理由,我有自己的助理,至于她——”钱凤华拎出姜晓顺:“我用不习惯。” 郁初北看眼周围的人,都是钱凤华一脉相承的tài zi dǎng,郁初北声音温柔,笑容不减:“用不习惯你可以把她带回你原来的部门适应适应,等适应好了再过来,别看她在我们后勤部,学历不错,也有本事,未必不能胜任你原会计的工作。” 钱凤huá en言也笑笑:“这不太好吧,后勤部的事情如果耽搁了,我怕你担待不起。” “这有什么。” 周围同组的人噤若寒蝉,谁也不敢说话,钱凤华是董事会钱总的小姨子,副经理的位置本来也是她的,很不好惹; 郁初北也不是好相处的,以前孟总轻微照应着就不给葛总面子,如今孟总死罩她,她更不可能好欺负! 众人这时候冲上去,无乱是哪一边都讨不了好。 郁初北笑容依旧:“后勤部历来员工优异,以一敌三,绝对不会因为谁不在,不能转了,钱姐可以放心。” “郁初北。”秦凤华笑出声:“为了一个小助理。你非要跟我作对是不是。” 姜晓顺小助理战战兢兢。 郁初北将她重新拎回边上:“如果你觉得正常的人事安排是作对,我无话可说。” “我要就是用不惯她呢!” 郁初北深吸一口,笑容更加灿烂:“钱姐,你不会觉得钱总会为了你撤资吧。” “好!郁初北是不是!我记住你了!” “名牌我还可以复印给您一份,让您印象深刻。”郁初北客气的将她送走,冷着脸看向姜晓顺:“哭什么,去工作。” 姜晓顺都要吓死了,她今天好好的来上班,结果——她能不哭:“郁姐。” “叫经理。” “郁经理,钱主任什么事也不给我做。” “不给你做你就在位置上坐着!白拿工资不好吗!平时偷懒的精神哪去了,再哭!不等她开了你我先开了你!” * 钱凤华气的一肚子火,这个郁初北简直不识趣!自己姐夫是公司第三大股东,她不但不知道收敛竟然妄想一把抓,也不看看如今谁说了算:“那个顾君之呢?” “钱姐,在库房,这边库房专门为他隔开了一间休息室允许他在其休息!” “那就不用工作了吗?叫他出来!” …… “你找谁?”保安客气的将人拦在外面。 杨璐璐已经不哭了,斗志昂扬:“我找郁初北。” 保安立即更加客气:“找郁经理?” 杨璐璐疑惑你:“她不是主任吗?” “郁经理刚升了我们部门的副经理,您是她……”妹妹。 杨璐璐闻言心里一阵不痛快,她竟然升职了,路夕阳不是说她不可能再动了吗!她怎么升上去的?她凭什么升上去?还是说现在升上去了地位更高了,路夕阳后悔了? 杨璐璐心里恨的要死:“你跟她说我叫杨璐璐她就知道了。” 保安挠挠头,没听说过啊,这小姑娘比郁副经理还傲气:“等一下,帮你叫。” …… 郁初北站在三楼看了一会,本不打算下去,但想了想还是不急不缓的下楼了,与工作时相比,此刻她多了几分敷衍的漫不经心,见到杨璐璐时,也好不遮掩:“有事?” 杨璐璐看着她,一身黑色立领小西装,妆容精致,头发散下,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觉得郁初北说不出来的不一样,甚至还更好看了。 杨璐璐想到某种可能,心里顿时怒道:“你还问我!你心里没数吗!” 郁初北想笑,非常大方的提醒他:“你确定要在我公司门口跟我这样大呼小叫的说话?我可告诉你,全公司上下知道我因为一个狐狸精被路夕阳抛弃的事可不少。” 保安听了一耳朵,顿时恍然大悟,这是那个狐狸精!他是从老公司过来的,自然知道郁经理和她前男友的事,原来就是她!还有脸找上门来!简直不要脸—— 保安再看像杨璐璐的目光,没了一开始的和善,早知道他都不帮忙找人!郁经理现在是他的直属上级,万一得罪了,他还能找这个狐狸精理论! 江梦潇见杨璐璐瑟缩,顿时上前一步,将好友护在身后:“你怎么能这么说话,不管你们以前怎么样!现在她才是路太太,你和路夕阳已经是过去的事!” 郁初北闻言笑盈盈的看向小姑娘:“你确定要帮忙说话并愿意为此付出代价?因为你要知道,并不是所有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人都有好下场,也有助纣为虐的。” “你——” “而且是找到别人家门上助纣为虐,我要是一个不高兴二打一……你说你漂亮的小脸找谁哭去,警察就是为了你过来,也有十分钟的空白时间,即便如此,你确定你也要要祸从口出?” 江梦潇一时语塞,她,她—— 杨璐璐顿时将好友护在身后:“你不用威胁她,我们也没有冲你嚷,你不能信口雌黄。” “这样说话不是正常多了,一张口就兴师动众一副要找人讨公道的样子,不知道以为你野蛮不懂事。” “你——”杨璐璐快被她气死了!这就是郁初北的真面目,偏偏别人觉得她温柔善良,都瞎了狗眼:“我问你!” “好好说话!不想谈了吗?” 杨璐璐嘴角颤抖着,压下脾气,耐下性子开口:“你是不是支取了路夕阳的工资?” “这件事需要我和他同时向你解释,还是你相信我的解释。” “什么‘同时’,你们还想——” “耐心,耐心,否则我可会不讲理的直接动手的哦,毕竟嫉妒让人疯狂,何况还是娇娇嫩嫩的美人。” 杨璐璐瞪着她,却不得不压下火气,轻声开口:“你说。” “因为我不相信路夕阳的诚信,担心她会拖欠我的欠款,所以先下手为强。” “你凭——为什么那么认为——” “因为他有前科啊,比如,拿我的钱资助了你,这个理由充分吗。” 杨璐璐一时间无言以对:“他没有用你的钱!” “no!没有你以前,他的工资都是存起来,其它花销我出,所以确切的说,你们偷鸡摸狗期间花的都是我的,但我大度,没跟你算钱,只跟路夕阳算,姐姐是不是对你很好,感不感激姐姐。” 杨璐璐看着她,深吸一口气:“可你也不能直接从他工资里拿?让别人知道成什么了?!” “本来这件事只有我知道他知道,还有天世集团的财会知道,你今天这么一嚷嚷,哎呦,让我看看,你身边的朋友知道,门卫的保安知道了,你要不要再喊的大声一点,昭告天下。” 107他的光彩(一更) 江梦潇听出几分不对劲,璐璐不是这么说的,璐璐说路夕阳和前女友早已经分手,她在酒吧工作期间遇到了买醉的路夕阳,见路夕阳可怜照顾过他几次,两人一来二去才好上的。 但现在听着好像不太对?可好像又没有什么错,是面前的女人太强势导致路夕阳提出分手?可为什么又说‘你们偷鸡摸狗’?杨璐璐还没有反驳? 杨璐璐快气哭了,她身为路夕阳的老婆发生这么大的事不该来问问吗,就看着郁初北把她家的钱拿走一声不吭,现在反而成了自己不懂事、自己的错:“我问的天经地义。” “嗯,所以你可以私下约我谈,你看看,我公司大门口,你再看看三楼,是不是有人往下看呢,我大小是公司的名人,你又是第三者上位的身位,你过来找我,你想想多大的新闻,多少人好奇,是不是都在琢磨咱两说了什么。” “我不是第三者,我——” 郁初北惊讶的看着她:“你确定要在这里跟我讨论这个问题?!我无所谓的,可你好友也支持你这个?”你朋友一直瞄你,你没发现吗! 杨璐璐瞬间看向好友,见好友正满脸怀疑的看着自己,顿时有些紧张,急忙解释:“不是她说的那样你不要信她,回去我跟你解释。”又转向郁初北:“明明就是你的错,你不直接拿那些钱我就不会过来。” 郁初北很无辜:“妹妹,你不能让我流血又流泪是不是,我不逼着拿很可能就拿不到了啊,难道我应该把我辛苦赚的钱都给你?便宜了你就是对的?璐璐,有那么好的事吗?男人给你了就给你了,长的脚没有办法,我的钱你也要,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江梦潇震惊的看向好友!! 杨璐璐急的跳脚:“别听她的,她最会蛊惑人心!那是你们恋爱期间你心甘情愿——” “对,所以现在不心甘情愿了,当然要要回来,我给你打个比方,你看看对不对。 就像你和他,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们现在离婚,从你们结婚那一日算起,你可以分他工资的一半,可你明明没有工作,甚至没有为家做过什么,还以母亲生病为理由拿了他三十多万,但你有照顾他的生活,有陪他晚上在一起,可他觉得他也有晚上陪你在一起,并以此为理由不给你那一半家产,你觉得伤心吗?觉得他是烂人一个吗?” 她,她—— “看吧,你也不干,同理,我是不是更应该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好像没什么问题,不对,这个女人肯定挖了坑:“你……你明明可以让他给你。” 郁初北伤心:“我不想再见到他,这么一个三心二意随时会因为别人走不动路的男人,多看他一眼,我眼睛疼,何况我还要工作谈恋爱,没有功夫去追债,这样互不想见的还债方式不好吗,还是你希望每个月他都能收到我的催款电话,万一一来二去……” 杨璐璐急了:“你少自作多情!你怎么知道不是他主要还给你。” “呵呵,听说他的两侄子手术费不便宜,你拿什么保证自己都没有底气的话,你今天来找我,不是因为没钱用了,去找他要又不合适便想直接以他夫人的名义领取他这个月的工资?看吧,你打主意,那边也打他主意,我不先下手为强,等着成为你们之后的牺牲品吗!” 杨璐璐脸色通红。 “这样一想是不是就理解我了。” 杨璐璐觉得自己疯了,她竟然真觉得有点懂了,可眼前这个无耻的女人越过一切人直接领取了她老公月薪的一般啊!她懂个屁! 郁初北见她脸色铁青,笑笑,不跟她计较:“好了,多大的事。” 郁初北见她又要哭,大度的开解道:“你要理解,他是二手房、车,多多少少会有这样那样的问题遗留,你忍一忍等问题解决了就是自己的了,是不是这个道理,不信你问你朋友。”郁初北看眼璐璐身边的小姑娘,小姑娘长的也好看。 江梦潇呆傻的看着二人,已经不知道能说什么! 郁初北客气的鼓励道:“告诉她,是不是除了她父母,就我和路夕阳对她最好了,一个为她生病的母亲出钱,一个为她讲人生道理还把培养了十多年的男朋友给了她——” “你胡说,跟你有什么——” 郁初北不管她,继续说:“在她不领情的闹上门时还温柔开解,我都要被我自己感动了。” “郁初北!你信口雌黄。” 郁初北笑容不减:“来,告诉姐姐哪句说错了!” 杨璐璐气的险些昏过去,都错了!“……是你们先分手的!” 郁初北闻言,失望的看向杨璐璐的好友,叹口气:“她闹到我面前说怀孕了,我能说什么,我还能说‘你生吧,我正好想当妈’。” 江梦潇转身就走! 杨璐璐见状急忙去追:“不是的!梦潇不是那样的,别听她乱说!你信她的还是信我,那个女人居心叵测、心思歹毒!看不得我身边有朋友,她就是故意这么说的,梦潇,梦潇你听我——” 一辆越野车急速停在两人面前,车下下来一道身影。 郁初北刚想转身回去的脚步停住,她现在已经不在意自己在这两人之间的形象,也不绞尽脑汁的去算计那点得失。 她家一堆日用品,随便拿去卖一个弄不好就是二十万,可,能给两人添堵的时候还是要添堵的。 郁初北见路夕阳下来,顿时红了眼睛,但做的漫不经心,不知道他过不过来,不用太过浪费情绪。 路夕阳看到杨璐璐,脸色十分难看:“回去!”她手机定位在金盛,他就知道没好事!想不到她竟然找来了! 杨璐璐愣了一下,下一刻顿时冷了脸,他对自己不闻不问这么长时间,现在看到自己第一句就是这个! 她本就没想轻易原谅他现在更不会!可,在郁初北面前岂不是让人看了笑话。 杨璐璐深吸一口气,压住心里的情绪,立即温柔解意的走过去,挽住路夕阳的手,笑容甜甜的:“夕阳,你来接我了。”随即看向好友,委屈不已:“他都来了,你总该相信了吧。” 江梦潇快被这些人说懵了,她就知道其一定有问题!根本不像璐璐说的那么简单!也不像再管!转身就走! 杨璐璐想追! 正好路夕阳拨开杨璐璐的手,向郁初北走去。 杨璐璐被拨的转了一下身,心里像被人踹了一脚,当着郁初北的面,她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可她不承认谁知道她咽下了委屈。 杨璐璐立即倔强的跟上,脸上笑容依旧,至少……至少不能在郁初北面前! 此时,顾君之捧着水杯慢悠悠的晃悠了过来,他出来时,门外躺着一个人,推门的时候费了点劲,不过他还是推开了。 就是推的时候可能用的力气有些大,因为地上的人一开始是平的,后来就方了,不过没事,顾君之不考虑路人甲乙,躺在哪里跟他没有关系,他来给郁初北送水。 路夕阳一身黑色西装,领带随意系着,虽然也精神,但一看便没有精心打理,他走过来。 郁初北神色顿时‘真诚了’几分,眼睛红的像那么回事了,神色倔强般先声夺人:“她来了就大喊大叫,在我公司门口,实在尴尬,解释也不听,根本无法沟通,我还要工作,所以请你把她领回去。” 杨璐璐刚跟了上来,听到这一句惊愕的看向她:“谁大喊大叫了!”她根本没有!心机女表! 郁初北苦涩的看像路夕阳:看吧,就这样! 杨璐璐觉得冤枉不已,她没有!她真的没有!她明明是跟郁初北讲道理! 随即她震惊的看向怀疑她的路夕阳,他怀疑她!他怎么可以:“夕阳,我没有,你别听她胡说,根本没有!郁初北你少血口喷人!” 郁初北叹口气:“你工资的事她知道了,可能不高兴了才闹过来,你回去好好跟她解释,夫人没有什么谈不开的。” 谁不高兴了!谁不高兴:“夕阳,夕阳,你要相信我……”杨璐璐摇晃着路夕阳的手臂,一双水蒙蒙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他:“都是她污蔑我!是她妩媚我的——” 心里恶狠狠的想着,绝对不能让郁初北奸计得逞,她不就是想让自己发火和路夕阳吵架吗!她偏不如她的意!她绝对不会让郁初北看了笑话!哪怕自己现在委屈一点!“夕阳……” 顾君之安安静静的走了过来,眉目清冷、神情宁静若画,他拿着水杯,如突兀的松客,孤傲的尊位,不其然的站在郁初北身后,空灵、神圣,又茫然从容。 路夕阳炸然看到他,顿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下意识的退开一步,又觉得自己莫名其妙,生生定住脚步! 杨璐璐下意识的抬头,看到站在郁初北身后的人,惊讶的忘了继续为自己辩解。 郁初北察觉到两人的反应,顿时想到某种可能,急忙回头,果然看到站在她后面的顾君之。 郁初北神色瞬间温柔下来,声音温和:“怎么出来了?”早上把他扔在地铁站是自己不对,可他早上太粘人了!不给他点脾气,他能缠到两人迟到! 顾君之瞬间收敛满身冷漠,目光清澈,盈盈一笑,眉目顷刻间如润开的水墨,挥洒出绚丽的画卷,眸光似水,鼻翼如山,颜色流转天然精致,瞬息间活跃起来,和煦温和的笑容像初春抽芽的暖风,熏熏然让人迷醉。 杨璐璐惊愕的看着出现的男人,抓着路夕阳的手臂无意识的垂落,第一次明白什么是耀眼的美色,他好美,君子端方、温如玉,他给人的感觉像一道光,不刺眼却明亮,让人无法从他身上移开眼睛。 他气质高贵,身形俊朗,穿着虽然看不出什么,但却给人过目不忘的感觉 杨璐璐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好看的男人,比学校的学长好看,比教授还有气质,他是谁? 路夕阳也被震了一下,很少有男人长的如此好看,回过头见杨璐璐如此,郁初北也瞬间变了一张脸一样对他和颜悦色,路夕阳心里闪过一抹不悦:郁初北看他干什么,还能喜欢你吗! 顾君之将水杯递给她。 路夕阳瞬间皱眉,希望他赶紧离开! 但想想这两人又不可能,他不高兴什么,也许就是路过送东西过来,虽然他知道郁初北不错,但对方一看更不一样,而且还年轻,怎么也不可能跟郁初北有什么。 108他无辜(二更) 出来看你。顾君之趁机握了一下郁初北的手。 路夕阳看见了,惊讶的看着那一幕!是他眼花了吧! 顾君之没有像往常一样黏上去撒娇,更没有赖着不走,他站姿笔直,神色自然,以一个男人去握女人手的方式,声音清冽,没有一丝软软糯糯的口音:“来看看你,什么时候回去。”却充满占有欲。 路夕阳瞳孔又睁大! 郁初北却诧异的看他一眼,又看他一眼,生气了?如果不是,为什么他就站在她面前,却给她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他整个人给人望尘莫及之感,即便是自己,仿佛也碰到不到的感觉,莫非——床上了之后没有吸引力了:“跟门卫大叔说个事。” 顾君之点头,松开手站在一旁等她。 路夕阳惊讶的看着两人!是他眼睛不好,还是看到了幻觉! 郁初北觉得他该吃药了。 杨璐璐同样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两人,他们什么关系?!郁初北是疯了吧!还是刚才的男人瞎了! 他刚才竟然牵了郁初北的手!是牵了吧!郁初北比她大多少!能当他妈了吗!杨璐璐觉得自己脑子都不够用了! 郁初北去找门卫提了一下一会库房进车的时,又急忙看向顾君之,将那对人渣忘在一旁。 有顾君之在,她自然优先照顾君之,而且她更那两个人本也没什么人,反而是君之这里,刚换了公司,他又是一个人在库房,她怕他不习惯:“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新办公环境还习惯吗?缺什么跟姜晓顺说,不用跟她客气,一楼的窗户关好,别吹了风,东西不知道放在哪里就多记。” 顾君之点头。 郁初北将他衣角拽直:“有事给我打电话,一个人怕了别撑着,一楼距离我还有段距离,你要是不习惯可以——算了,弄到我办公室也不好,你还是要克服一切困难,这样我每隔一个小时就去……” 顾君之看着她絮絮叨叨不停说话的嘴角,早上被压下去的情绪又有些蠢蠢欲动,目光渐渐染上一层异色。 他本不想让自己看起来没有竞争力,也担心郁初北觉得颜面无光,至少爸爸生气的时候说过他丢人,爷爷也不怎么让他出去见人。 可此刻,顾君之见她无所谓的唠叨自己,所以自己也无所谓的软绵绵的往她身上靠,依赖黏人,谁要是因此抢他的东西,他就踹死谁! 杨璐璐嘴角抽抽!拥抱!他们两人真是那种关系!这男人瞎眼了! 路夕阳脸色僵硬!怎么可能! 郁初北好笑的拍拍他的背:“又撒娇,都看着你呢,你好意思。” “好意思……”顾君之声音也软绵绵的,他有点想……想…… 路夕阳脸色更加难看,对比自己,他至少在年龄上就没有优势!但女人找这么个年轻做什么!不知道她自己什么情况! 杨璐璐觉得三观颠覆!她承认郁初北不难看,可她怎么也不可能再找到比路夕阳好的结婚目标才对! 路夕阳像突然被人动了珍贵的东西,顿时上前:“初北!” 郁初北刚转头。 顾君之突然一脚踢向路夕阳,毫无征兆,措手不及! 路夕阳整个人倒飞出一米,顷刻间倒在地上,嘴角缓缓有血迹溢出,目光呆滞,身体抽搐。 郁初北吓了一跳,她刚要说‘你可以把你太太领走了,我不计较了’音还没发出来,就发生这么惊恐的一幕! 郁初北瞬间将顾君之护在身后。 顾君之目光下意识的动了一下,很慢,回复如常,又懒洋洋的想往她身上赖。 杨璐璐尖叫,顾君之也不看了,疯了一样冲上去:“夕阳!夕阳!夕阳——” 郁初北见事情不好,急忙拿出手机打120,说清了地址,又想起来要打给易朗月,又急忙拿出手机打给易朗月:出事了!出大事了! 顾君之无所谓的在一旁站在,安静在郁初北背后飘,寻找一切机会想往郁初北身上贴,无辜的像周围的事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郁初北急!是真急!还有些怕! 她虽然也找这两个人麻烦,但都是小问题,撑死就是让夫妻两人感情不和,可现在要出人命!看路夕阳的状况随时可能出事!顾君之怎么办!顾君之刚才怎么踢的啊!急死了! 如果这件事不是顾君之做的!她能旁观的看戏,可这件事涉及顾君之了!万一!? 郁初北头都要大了!瞬间要回头训顾君之两句! 顾君之瞬间眼睛含泪,惊吓的看着郁初北! 郁初北收回嘴边的话,忍着心里担心,急忙上前抱抱他:“没事,不会有事的。”随后下定决心般看看周围,那位杨璐璐的朋友已经走了—— 保安瞬间跑了过来,慌张的看着地上的人,身上没有伤口、嘴角冒血,肯定内脏破了!怎么办!怎么办:“不要动他!不要动!”刚才120已经打了!找医生对医务室!保安又急忙去打电话。 完了,目击证人!郁初北再看看对面楼上,难保不会还有目击者,大门口也有摄像头,觉得死不承认是不可能了。 郁初北顿时头大!随即又想,能不能当民事案件解决了?比如家庭纠纷什么的!就说路夕阳跟自己有婚外情,咬死了她就说有!何况实在不行,她还有千块的证据!就说对方来找自己,被男朋友碰到了,发生了纠纷,她家君之就轻轻地轻轻地踢了一脚,真的是轻轻地!谁知道那么不经踢! 郁初北觉得自己简直机智!就这么说!如果不行!她是说绝对不行的话!能不能先要个孩子,出来了她都多大了! 郁初北脑海里一瞬间闪过无数种乱七8糟的问题!稀奇古怪的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可就是忍不住,各种各样的可能统统往脑子里挤!关也关不住! 易朗月第一时间冲了下来,比医务室来人更快! 郁初北立即迎上去,暂且将顾君之放在一旁:“你等一下,不怕。事情是这样的——”郁初北没有废话,把顾君之突然向路夕阳出手说了一遍!不是冤枉他!就是突然出手! 易朗月快速蹲下身,拿出警用电筒,急忙查看地上人的伤势,小行听诊器也从胸口取出,他紧接着带上手套,打开一个小盒子,取出针管液体! 杨璐璐疯狂的大叫:“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 “制住她!顺便让顾先生不要靠近!” 郁初北二话不说,上前压住杨璐璐,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也唯恐顾君之一会再来一下,不管易朗月现在要做什么肯定是为了顾君之好:“君之,听话不要动。”郁初北声音带着祈求。 顾君之停下来,站在原地,静静的站着。 易朗月刚把库房里的人抬走就收到了郁初北的电话,所以来的比较快。 易朗月十分冷静,针扎入路夕阳体内,熟练轻松,处理这种事轻车熟路,让他眉头紧锁的是另一件事:郁初北竟然亲眼看见了! 郁初北怎么想!死不认账是不可能了!认下吗?怎么认?我家顾先生有暴力倾向您看看您能包容一下吗! 考!说出来郁初北能开始逃亡生涯! 易朗月看眼地上的人,好在地上的人他有印象,郁初北前男友,这边上还有一个现任老婆,理由成了,顾先生吃醋了! 牵不牵强!毕竟他都没给路夕阳发挥的机会!按说顾先生不可能知道他们的关系!说自己和夏侯执屹给顾先生看过相片?岂不是自己等人成了事妈!留给郁初北万事操心的烂形象! 但此时此刻——似乎也只有牺牲他和夏侯执屹成全顾先生了! 郁初北看着易朗月熟悉的动作,脑海里快速闪过一个问题:他以前是医生?但这些都是小问题,当务之急是:“他怎么样了?”有没有生命危险,人怎么不动了。 “夕阳!夕阳!郁初北!如果路夕阳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 易朗月突然看向说话的人!目光阴冷肃杀! 杨璐璐突然像被厄住脖子的猫!长颈直立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易朗月重新看向地上的人:“能撑到手术。”快速收起地上的东西,速度之快让人眼花缭乱。他完全为了对方好,顾先生刚刚已经要动了,其散发的负面情绪难保不会直接对着她的脸! 109两方计较(三更) 保安、医护人员快速赶到! 易朗月已经没事人一般,带着郁初北退出人群。 杨璐璐哭天喊地!却哭不出所以然来! 此刻,郁初北紧张的握住顾君之的手,安慰他:“没事的……”心里却隐隐害怕,刚刚如果不是担心顾君之背负上案底,她……那一刻也许就是十恶不赦的人! 郁初北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温柔的将他护在怀里:“没事了……” 易朗月突然不想说话了,刚刚还能清除的叙述是顾先生无故出手,这么一会又觉得他是受害者了,就算是秉承谁弱小就同情谁的规则,现在奄奄一息的路夕阳更值得被可怜吧,难道颜值高也加分? 易朗月不想跟被外表迷惑的郁初北说话,拿起手机打给夏侯执屹。 …… 号手术室外。 郁初北看眼哭的瘫软的杨璐璐,心没太大感觉。 她只能记起杨璐璐和路夕阳在一起后,她对上自己时的笑容,真的是灿烂无比刺眼无比,却说着对不起、求成全的话。 也许她已经忘了……也可能对她来说,只是因为当时太幸福,所以才会有感而笑,对自己来说却成了深刻的不能释怀。 就像此刻,她哭的那么伤心,痛的那么真诚,自己却无动于衷、无关痛痒,甚至生不出一丝悲怜。 顾君之挨着郁初北,拉拉她的衣袖,她没有看自己。 郁初北笑笑,不自觉的握紧他的手,心口浊气早清。 顾君之见状身体自发靠在她身上,十分安静。 窗外晒太阳的自己,也懒洋洋的不想再动。 杨璐璐哭的声音沙哑、痛不欲生! 此刻她心里复杂到极致,她想指责郁初北!她想上前跟她撕扯!是这个女人带着那个人男人伤害了夕阳!可偏偏下手的人就在她身边!明明没有看她,却给她一种虎视眈眈的的盯着她的错觉!总觉得只要自己说错一句话,他也会不由分说的给自己一脚! 路夕阳的惨状还在眼前!压抑的胁迫感让她精神紧张!伤心欲绝! 杨璐璐不知道该找谁诉说心底的委屈和压抑!路夕阳在里面生死未卜,她却什么都做不了!她什么都做不了! 杨璐璐哭着,她根本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明明她只是去找郁初北理论,怎么现在成了这样! 郁初北缓缓的摩擦着顾君之的手,不说话,这时候她说什么都没用,能做的就是做为施害者等路夕阳出来,只是她还是好心提醒了一句:“不通知一下路夕阳的母亲吗?她们还没走吧?” 杨璐璐猛然想起公婆,像抓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急忙给她们打电话。 易朗月惊讶,还有公婆?!这么长时间没有想起来?便看到夏侯执屹来了。 郁初北站定,让顾君之也站好:“叫哥。” 夏侯执屹闻言瞬间一扫身上的气势,急忙上前:“不用,不用,都是一家人不用。”吓死他了,叫什么哥!他叫对方爷爷都行! 易朗月闲闲的看着,觉得夏侯执屹不行,自己如今已经练出来了。 “里面没事了吧。”夏侯执屹不自觉的看眼靠在郁初北身上的顾先生,一天之内送两个人进来,顾先生辛苦了。 不过顾先生和郁女士在一起了吗?那种在一起? 夏侯执屹很想研究一下顾先生阳气散没散,但又不敢盯着顾先生看,可他又忍不住好奇,心里像又一万只蚂蚁跑过,到底有没有!? 郁小姐近些年有要孩子的计划吗?孩子会不会遗传顾先生的智商,早点培养,那样他们是不是就可以换老板了:“抱歉,小顾太冲动了。” “不,不,是——”郁初北顿时觉得这话不对!是不是应该对杨璐璐说,里面躺着的是她老公? 夏侯执屹见状,急忙解释:“是我们不对,与小顾说起过你前男友的事,也没说什么好话,他可能猛然看到对方,加上你们又在一起有些吃醋,反应激烈了一些。” 夏侯执屹说着又引导道:“当时……是不是路夕阳做出什么让人误会的举动了?” 易朗月闻言无趣的看墙上的名医介绍。 郁初北想想,没有吧,想起来了,但又不太确定:“路夕阳有向我们这边走来。” “那就对了!”夏侯执屹一锤定音:“小顾肯定以为他想对你做什么,反应有些激烈,你也知道小顾平时有锻炼身体,他难免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道,但你放心,他绝对不会轻易打人,我们平时有一点一点的教导,可男人面对自己的女人——郁女士想必也知道。” 郁初北表情有些僵硬,一时之间不知道这两人闲着没事对顾君之提自己前男友做什么;一方面又对‘反应过激’这个词持保留态度,那是过激吗?差点出事! 可不管怎么说,都是顾君之动的手,人只要出了事就是他的错——“路夕阳没事吧?” 易朗月开口:“我打听过,没有生命危险。”就是后期恢复是漫长的过程。 郁初北松口气,人没事,能谈的东西就多了,赔偿,赔偿多少?当时路夕阳伤成那样,不可能轻易揭过,弄不好对方还会状告顾君之。 郁初北不想闹到那一步,她想过了,既然人没有生命危险,可以恢复,那医药费就对半出! 她不是没有衡量过,她现在工作、那套装修都是易朗月出的钱,于情于理都不该再麻烦对方!她本也不会把自己与顾君之分开来算,顾君之闯了祸,她出那一半,如果路夕阳接受,她心里念他一份好,包括那段感情,这次之后都可以一笔勾销! 他如果不接受! 那她就一分钱不出,大不了就拉锯战,当时就她们几个在场,又是他们闹上门来,她就咬死说他们先挑衅!林林总总闹下来就是大半年,怕什么! * 王新梅就在儿科住院部照顾小孙子,听说儿子住院了生死未卜,急慌慌的带着老伴赶了过来:“夕阳!夕阳啊——” 路桃林也满脸紧张,腿脚发软:“人呢……”夕阳是他最出息的孩子,也是他亏欠最多的孩子,怎么能不着急:“夕阳——” 路夕日也有些急,甚至没有顾忌杨璐璐,急忙找医生,有人打了他大哥!还有没有王法了! 杨璐璐立即冲了过去:“妈——” 郁初北示意顾君之站好,心里已经有了计较,可也不主动开口,现在路夕阳这样,如果知道是她这边动的手,谁知道对方不会冲动行事。 杨璐璐哭的眼睛红肿,不管前两天两人是不是还打的不可开交,扑到王新梅身上哭:“妈——” 王新梅比她还着急,推开碍事的儿媳妇,神情慌张,她儿子怎么样了!她孩子怎么样子啊! 易朗月看眼夏侯执屹。 夏侯执屹神色冷淡,微微点头。 路夕日看到了郁初北,有些惊愕,初北姐怎么在这里?身边的人是谁?想上去问,可见另两个人动了,下意识的停在原地,另两个人看起来很不好相处的样子。 易朗月悲天怜人的上前,扶住老人家的胳膊:“您好,请问是路夕阳的家属吗?” 王新梅看向他,紧紧地抓着他的胳膊:“我儿子怎么样了?我儿子有没有生命危险?!我儿子——” 易朗月让老人家先冷静:“恭喜您!您儿子目前十分稳定,手术进程非常顺利,一切如常的话五个小时后就能出手术室了。” 夏侯执屹无语,恭喜什么!不过活着确实值得恭喜! 王新梅激动的松口气。 路桃林和路夕日也松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王新梅虚脱的坐在长椅上。 杨璐璐被推开更加伤心,她的担惊受怕、她的恐惧、她的无助被刺激到了极致,哭的声嘶力竭。 王新梅回过神,才想起问出了什么事,她看向儿媳。 杨璐璐哭倒在墙边,悲痛不已。 王新梅无助的看向周围。 易朗月见她对上了郁初北,急忙握住老人家的手,开口:“是这样,您儿媳妇带人去金盛堵郁初北,您儿子追着您儿媳妇也去了,不知道郁初北您认识吗?” 她怎么会不认识,堵初北?什么意思?她现在脑子混混沌沌的,都是大劫过后的眩晕。 110承担一半(为昵称是毛毛女神王冠加更) 杨璐璐听到有人提起自己的名字,茫然的抬头。 “认识就好,您说说这是什么事,也不知道您儿子和儿媳妇在想什么,要是我绝对离郁经理有多远走多远,如果日子过好了接济一下,过不好,只能把亏欠压在心里,可您儿子和儿媳妇真奇怪,上门去找我们郁经理,他们是觉得自己占理还是觉得人家好欺负。” 杨璐璐听懂了又没有懂:“你胡说……你胡说……” 易朗月声音平静:“我怎么胡说了,保安还在楼下没有走,整栋大楼里还有很多证人,要不要都叫来问问,是不是你带着人去找郁初北!” 她是去了,可是怎么能是带,她……“我没有堵……我之是去问一些情况……” “也就是说你也承认是你带着人去找郁初北女士问情况,导致你丈夫也跟着去了?” 杨璐璐觉得脑子很乱,下面也准没好话,可她是去了,但没有想过让夕阳手上:“夕阳出事和这件事是两回事……” 承认就好,易朗月再次看向王新梅:“不知道路夕阳怎么知道,就找了过去,可能争执过程三个人发生了什么,你也猜到了新仇旧恨的很难说,当时又——” “什么都没有……就是他——”杨璐璐刚想伸手指郁初北身边的男人又急忙缩回手,想到当时的画面,声音不禁弱了几分:“就……就是他突然踢向夕阳……夕阳就成了这样……” 易朗月点头,没有否则,甚至客气的向王新梅介绍:“这位是郁初北女士的男朋友顾君之先生,当时就是他出的手,现男友、前男友当时搅和在一起,肯定是发生了什么矛盾,双方起了争执,结果闹出这种事。” 杨璐璐难以置信对方颠倒黑白的能力:“根本不是那样,什么都没有……”明明没有,就是这个人突然踢的路夕阳。 易朗月虚心的看向杨璐璐:“那是怎样?你给阿姨讲讲?” 王新梅不等杨璐璐讲,吃惊的看向郁初北,还用讲吗,他们这种关系凑到一起能有什么好事! 儿子儿媳和初北,初北男朋友?不用想都能乱成一锅粥,还往一起凑! 王新梅有些接受无能的看向杨璐璐!这是要做什么:“这是要做什么!好好的日子怎么成了这样!在家里不省心也就罢了,你还去外面闹事,害的夕阳跟着你遭罪!杨璐璐!我家欠了你什么!你说我路家欠了你什么!我们还还不行吗!” 杨璐璐疯狂的摇头,不是的,不是这样,不是她做的,当时……对当时……“是郁初北的男朋友,是她男朋友……” 王新梅一时之间觉得荒谬又可笑,老天不让她好过啊!不让她好过啊! 她是造了什么孽,造了什么孽!为了一个女人,搭进去了一家子!“你去找她干什么!你找她干什么!不嫌丢人啊!你都不要脸的!” 杨璐璐被骂的脑子发懵:“跟我有什么关系……”她也是受害者,她就是去了也不至于让路夕阳有这样的下场,罪魁祸首就在那里,为什么都来指责她…… “还说没关系!你找郁初北做什么!你不知道她怎么跟夕阳分手的!你不知道她心里有多怨恨你们,如果有杀了你妈挖了你全家的心,你能不恨!你还闹上门去,你嫌路夕阳死的不快是不是!” 杨璐璐茫然着,怎么成了这样……明明不是这样的:“是她男朋友突然出手……” “没有你去!夕阳会去收拾你的烂摊子!会对上郁初北!” 杨璐璐咬紧牙关,身体瑟瑟发抖,这些人现在都来怨她……都怨她:“她拿了路夕阳的钱我不该去问吗!你们也从夕阳这里拿钱!她也拿!你们都拿!你们这些吸血鬼!我连问都不能问了吗!凭什么都来指责我!凭什——” 啪——路夕日一巴掌甩在她脸上!儿子的事大哥的事,这些天他积压了太多憎恨,都是这个女人!都是因为她!如果不是她哪里这么多事! 路夕日按住她就打! 杨璐璐撕心裂肺的尖叫。 郁初北拿起顾君之的手,帮他扣指甲。 顾君之认真的看着,不时指点下怎么用力。 易朗月站在一边当没看见。 夏侯执屹立即掏出手机拍视频,不能事后也算顾先生打的。 王新梅哭的更大声了!没法过了!这日子没法过了! 路桃林见两人打过来,将脚挪开也不制止,他烦这个人女人! 护士听到这边的动静急忙赶过来制止:“再打我要叫保安了!一个大男人打女人很好看吗!再打一下立即报警!”护士说着威胁的掏出手机。 路夕日只是一时气闷!发出来已经好多了,手里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女护士看着地上躺着的小姑娘,急忙上前检查她的伤口,心里将动手的人骂了一万遍,什么东西!看着女孩子嘴角的乌青,怒道“你们就看着!没有一点同情心吗!不知道帮着叫人、报警!” 易朗月笑笑,十分和气的开口:“她。”指着地上多女人:“和她。”又指向郁初北:“生死大仇,抢男人杀子的那种,所以,你想让谁好心?” 女护士有些惊讶,看眼墙边的人,又看看地上的人,骤然道:“你不会好心吗!” “哦,我是女方的哥哥,我也想她死,就是犯法,没有办法想想就好。” “动手的人……” “他们那时内讧,动手的是她老公的弟弟。” 杨璐璐已经哭不出来了,浑身疼痛难当,心里承受力巨大的折磨,整个人恍恍惚惚。 女护士见状立即道:“不能这样,立即送她去病房,快!” 易朗月立即拿出手机打电话:“急事?现在!立刻——” 夏侯执屹将视频换成通话:“好!好!马上到——” 两人一起向楼梯间走去! 郁初北继续扣指甲。 顾君之不觉得自己是人。 周围零星看戏的人,见地上人需要送去病房,有好心人开口:“只是送到病房不缴费吧?” 路夕日、路桃林、王新梅都不说话。 护士看向几人。 几人依旧不说话。 护士心立即凉了半截,都是什么人:“不管怎么样先抬去病房!会出人命的!” 听到这话,立即有人上前帮忙。 路夕日见有人动了,将伸出去的脚又缩了回来,反正在医院,死不了! 走廊里重新安静下来。 夏侯执屹、易朗月又回来了,神色严肃的站在顾先生不远处,继续陪着等。 过了好一会,郁初北放开顾君之的手,上前几步走向王新梅,开口道:“是那笔孟总的费用,路夕阳答应直接从工资里扣给我,她不高兴了。” 王新梅哭着摆摆手,别说了,家门不幸!那笔钱当然要还…… 杨璐璐此时打着点滴,有护士搀扶着,脸颊肿胀,嘴角、眼角青肿的又出来了,她腿似乎也受伤了。 她看着婆婆的神色,顿时难受不已……这是也怨她了,都来怨她……明明不是她动的手,她却成了众矢之的,就算她当时不该,可罪不至死,是那个人伤了您儿子啊,你们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 王新梅没有看她,儿子和郁初北之间的恩恩怨怨,一直是压在她心里的一座大山,如今自己儿子在里面生死不知,她也该满足了吧、解恨了吧!从今往后儿子和郁初北的债!两清! 她休想再拿这件事拿捏他们!更不能任梅芳云满村子诬陷他们! 郁初北仿佛看出了王新梅的意思,她没有意见。 这件事不管什么原因,动手的都是顾君之,闹的太难看最后鱼死网破谁也没有好下场。 可怎么两清,还是要说清楚,比如医药费,比如事后事宜。 郁初北也没有客气,情分没有了还有利益,直接开口:“路夕阳的医疗费,我们承担一半。” 111请放心 王新梅茫然,仿佛此时才想起有医药费的事,所有美好的构建在这一刻倾塌,不敢再说话,底气像放气的气球一点点干瘪。 孙子的后期治疗费用,现在又加上儿子,她又没有任何收入,怎么敢接这么大话题。 相比于刚才掷地有声的想法,她现在有些气软,甚至不敢看郁初北一眼,儿子的治疗费多少?儿子伤的怎么样?伤到了哪里?王新梅下意识的看向老伴。 路桃林也好像刚想起这个沉重的话题,刚刚想说‘以后你和夕阳两清’的话咽了下去,尊严在现实面前也变的不那么重要,骨气更不值得一提。 他想说‘将人打伤了自然要陪医药费’,但面对郁初北他又不好开口,他们和初北又太多牵扯,很多时候外人都觉得她就是废了路夕阳,身为家人都不能说话。 路桃林心里其实是默认的,要不然这么多年来也不会和老伴低三下四的照顾她的情绪,即便到了此刻也只能沉默。 郁初北静静的等着,她不想为难两位老人,可到底他们没了维系关系的纽带。 王新梅、路桃林垂着头,都不说话。 杨璐璐在一旁看着,突然想笑,答应啊,有本事答应啊。 杨璐璐眉眼里都是嘲讽,觉得他们简直脑子不清楚,她瘫坐在椅子上,上面吊着液瓶,她倒要看看他们敢不敢答应! 他们知道路夕阳伤的多重吗?他们知道路夕阳差点死了吗!路夕阳单今天的手术费下来就二十多万!住院后期护理差不多也要二十万! 刚才只交了一部分,她倒要看看他们敢不敢答应!他们又去哪弄这么多钱! 杨璐璐不吭声,她看这件事还怎么怪在她身上! 杨璐璐歪着头,痛苦的闭上眼,如果不是为了夕阳,她根本不会再看这家人一眼! 路夕日见所有的人都不说话,气氛莫名的尴尬,他看看父亲、又看看母亲,杨璐璐不用说,他连看都不会看,如今这里能做主的人就只有他。 路夕日深吸一口气,他更清楚大哥的现状,也知道郁初北心里不会甘愿,可大哥手里也没钱。 路夕日只能硬着头皮,自己都不自信的道:“初北姐,打了人应该……赔偿吧……”那两个人一看就很有钱,她身边的男人看起来也很有钱的样子,先拿出来让他大哥应应急也好。 “是。”郁初北回答的干脆:“可你大哥大嫂主动找上我,我不可能任两人说话不还手,发生这种事谁也不想看到,可我们也不可能承担百分百责任。” 路夕阳闻言,磕磕巴巴的开口:“那……是两回事……医药费你……你总要出……” 郁初北直接开口:“你要是这么说话,我一分钱不出! 你们现在可以去告,事情发生在我的公司门口,我让他们来了吗?我绑他们脚了吗,他们两个不由分说的闹上门,间产生矛盾,导致大家动手,全怪我们吗!我倒要看看,最后我能不能承担百分之七十的责任。 而且你们现在的手术费我们垫付了一半,仁至义尽了吧,经公后,这件事要从头看,等着判下来再说,没有一年也半年了,间我们不会再出一分钱!” 路夕日不说话,郁初北这是要耍横了!跟她那个妈一样不讲理! 路桃林心里烦,可为了出息的大儿子,还是斟酌的着开口:“你和夕阳多少有些情分,不要把……” “那样的情分我宁愿没有!”你好意思提,我就好意思说! 郁初北态度如初:“我明说了,路夕阳这次住院大概四十多万,这二十万,垫付就垫付了,算我们补偿,他欠我那笔钱,十8万左右,我也当垫上了,前前后后我们出了四十万,就算是最后判下来也无非就是这么多,如果你们不满意,再多的我一分不出!” “你——” “婶子,我也不跟你废话,你家路夕阳怎么样,我一点也不同情,他跟这个狐狸精搅在一起的时候就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了,我能给你们出到这么多,那是因为毕竟是我家君之动手了,但你若问我有几分对不起,抱歉,没有! 他和这个女人在一起的时候没觉得对不起我,我也不觉得对不起他,以后也请他们没事别跑到我的地方找事,尤其你儿媳妇,请她放一万个心,我扔了的东西,捡起来都嫌脏!也就是她拿着当宝,她再来一次,我就让她好看一次!” 杨璐璐呼吸顿时急促,她……她…… 郁初北讽刺一笑:“也许你们不知道,你们家路夕阳有今天在我这里就两字‘活该’。路夕阳之后我交过男朋友,可你儿子硬是横插一脚,还打了对方!我找他要医药费了吗! 如今不过是风水轮流转,到了他身上而已!如果你们不服气,尽管来告好了!将以前打人的账单也报了! 而且要真进宫,到时候那十8万我也不给你,还要闹的他公司人尽皆知,看看他还有没有脸在公司做下去!” 路夕日不说话,郁初北她简直—— 路桃林也不说话,郁初北这个人难相处他们又不是一天知道,他恨不得这笔钱就这样,以后所有的过往一笔勾销,他们家不再招惹这个女人!这个女人以后也别搅和是非!再清净不过! 可他们手里没钱,没有那么硬气,更不敢应下郁初北说的话。 几人瞬间看向出来的杨璐璐。 杨璐璐闭着眼不说话,家里根本没有钱,去哪里出医药费,郁初北不出,他们就要负债,你们不是有本事吗,你们谈啊,就让她出钱…… 王新梅见她装死,直接开口:“家里还有多少钱?!”能不让郁初北就不让她出!让郁初北走!有多远走多远!所有情分一笔勾销! 杨璐璐不说话。 “是不是想气死我!” 杨璐璐觉得什么屎盆子也往自己头上叩!这跟她有什么关系!是你们在谈! 可也只能睁开眼,其实她后悔去找郁初北了,可又如何,事已至此,郁初北现在不出钱最后全完,而且那两个人一看就很有钱,这点钱对那两个人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杨璐璐知道她现在只能不讲理,一直以来她都觉得自己站在了‘理’字上,以前她接近路夕阳是逼不得已、是为了生活; 她这次去找与出别,是因为如今她是陆太太,她怎么不能去问问!只是没想到发生了太多不可控的事情。 如今她只能硬踩郁初北背后的男人,让他们出钱,她杨璐璐最终也庸俗了。 杨璐璐嘴角露出一抹苦涩,尊严放在地上,也要扣出一笔钱,何其可悲:“看到了吗!这就是郁初北!她不在乎你们的儿子!根本不在乎!只有我——”路夕阳什么时候去找过她,为了郁初北跟另一个男人动手吗?“只有我一心对他!” 杨璐璐觉得自己怎么如此悲哀,可还要在这里辩解以求得一点钱财:“她一直怀恨在心想弄死我们!你们都听到了!听到了吧!” 没有人说话,楼道里安静的落针可闻,连旁边保持距离看戏的人也不在交头接耳。 “就要他们赔钱!经公就经公!先把她男朋友抓起来——”最后三个字她下意识的说的很小声:“我倒要看看——” 路桃林猛然开口:“闭嘴!我让你说这些了吗!说钱!家里有多少钱!”赶紧让郁初北走!再不想多看一眼! 好,好,不让她说话是不是!刚才谁看她的!行!她就不说话,她倒要看看他们最后怎么办!答应了郁初北不要钱后怎么办! 杨璐璐干脆装死! 路夕日见状恨不得踢死她,但这么多人看着,他也要脸,不jin kàn向父亲。 他显然清楚现在跟郁初北闹僵,就是真僵了,传回去更难听,虽然现在的人不太在乎名声,可如果不到逼不得已,他们并不想弄的颜面无光。 毕竟杨璐璐不回去,他们还要回去生活,何况如果付出一定的代价能彻底解决了郁初北,他们也愿意,毕竟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们,等着看他们的笑话! 路桃林也知道,可…… 过了很长时间,还是王新梅对儿子小声开口:“钱的事怎么办?”他们去哪里凑。 路夕日垂着头开口:“将车卖了吧,我听说大哥他们现在租住的房子保障金也能退回一部分。,等孩子稳定下来,我们就回老家,大哥和大嫂两人也不用住那么好的房子,车怎么也能卖十几万,我见家里有一些好东西都是大哥添置的不是房东的,卖一下,也能有一些,还有——”路夕日看向杨璐璐:“她父母那边也出一些……”出了事不可能一分不出! 杨璐璐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你们想干什么!你们…… 王新梅点头,应该的,她父母也是嚼用过她儿子的!梅芳云再可恶,也没有吃过她儿子一分! 杨璐璐怒道:“不——” 路夕日瞪着她:“是那些东西重要还是我哥重要!你妈在病床上躺着的时候!我哥也这样推三阻四了!如果你还有点良心就看看能凑多少钱!不管你从初北那里抢了我哥也好,还是什么下作手段也罢,你敢说跟你没故意为之,没有一点关系,如今我们都不在计较你出于什么目的,只要你跟我哥安安分分的过日子,现在我哥躺在里面,你是不是应该出钱!” 杨璐璐看到他想起落在身上的拳头,瑟缩回去,她没说不出:“只是……”没有。 “没有了你们可以再奋斗!” 杨璐璐一口气憋在胸口,喘不上来咽不下去。 路夕日一锤定音,剩下的部分他们凑,只要打发了郁初北,郁初北也再不能用十多年的照看之恩要挟他们! 郁初北顿时松口气,紧绷的心才放松一些,只要能解决,什么代价都可以坐下谈。 其实这一年多来,她从路夕阳那里要回了万多,现在还差十几万,加上垫付的二十多万,加起来给出去近四十万,可以了。 郁初北拿出笔纸。 易朗月看眼夏侯执屹。 夏侯执屹心想你看我干什么!郁初北的事,她做主! 郁初北未免夜长梦多,将凭据写好,又将写好的字据给易朗月:“我也不懂这些,帮我们看一下,辛苦了,总帮我们收拾烂摊子。” “哪里哪里。”这还是费用最少的一次,这次报账时财务会震惊的。 “还请你帮忙收一下尾。” “请放心。”这个他在行。 易朗月觉得这个价位对路夕阳是可以的,只是郁初北那十几万是不能到账的空账而已,但也确实是路夕阳写过借据的账目,可以算在赔偿里。 110拍黄瓜(二更) 郁初北交接给易朗月后彻底深吸一口气,路夕阳当时多危险她看在眼里,她都担心人救不过来,出了不可挽回的事,幸好,没事了。 郁初北牵住顾君之的手,才发生手指颤抖,自己也一直很紧张。 顾君之安静的站在她身边,看她一眼,想抱抱她,于是他也做了,手臂将她圈在怀里,是他安慰的人。 郁初北笑笑,感受到他的善意,轻声道:“我没事。”转而看向易朗月:“我先带他离开。”他出来时间太久了,恐怕也累了。 易朗月急忙点头,巴不得人赶紧走,顾先生能安静待这么久已实属难得,再来一回,谁知道顾先生会不会崩。 重要的是,他还得去处理另一个人,另一个也是倒霉。他在为顾先生门外安装监控器还有一些通电设备。 监控是为了时刻关注顾先生的动向,通电设备,也不是为了伤人,也是为了顾先生,顾先生很多时候情绪崩溃时,需要强硬弄倒,线路在试验阶段,他当开打,那个人就自己撞上去了!还被刚要出门的顾先生撞了一下,这气运也是逆天了! 呵呵,他回去还得解释那个倒霉的。 王新梅见郁初北走了,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虽然儿子受了伤,可到底解决了郁初北这个麻烦。 路夕日起身:“我去处理大哥的那些东西。”后续肯定还要交费,现在大哥最重要。 杨璐璐想冲过去不同意,但看到路夕日看来的目光顿时闭嘴。 路桃林叹口气,瞬间苍老了十多岁,都怪自己不争气!夕阳也是个不争气的!非要娶这么个人回来做什么! …… 郁初北直接带他回了家,玄关的灯自动亮起。 顾君之瞬间关上门,不管不顾的粘上郁初北,他有明确的目的、且侵略感十足!他早就想了……想…… 郁初北被推的脚下不稳,但还是奋力挣开他!钥匙直接甩在了玄关上:“给我站好!”一脚四十万踢没了!很过瘾是不是! 顾君之惊了一瞬,平和的神色有片刻怔愣,茫然的眼随即闪过一丝恐惧的焦距。 本在窗外晒太阳的滴血少年,仿佛被什么惊到,突然归位,倒挂在房顶上,身体诡异的扭曲着,想挣扎又茫然的惧怕。 瑟缩在角落的少年,瞬间缩回壳里,瑟瑟发抖。 两人间有诡异的黑雾在腾出的空间内缓缓升起,它想要挣脱束缚、脱离控制,冲出禁锢,到处弥漫着阴森的血气! 郁初北觉得头晕!又气又担心!气他出手不知道分寸,又担心他不知道轻重出了事她兜不住! 如果这次目标不是路夕阳,换成任何人一个人能这么轻易算了! 郁初北额头青筋直冒!刚想指着顾君之鼻子教训两句,还没有开口,手机响了。 郁初北烦躁的不想接,但一看是易朗月,又急忙客气的接了起来:“喂,易设。” 易朗月呵呵先笑,客气的不得了。 没办法,他担心郁初北回去了发脾气!顾先生闯了这么大的祸,万一郁初北凶他们顾先生怎么办,再说,凶着凶着出了什么事——这不是还没过蜜月期,他就得为郁初北准备葬礼。 易朗月非常客气的开口:“郁经理,是这样,我先替小顾道个歉,哎,都怪我们嘴碎。”单个自己他不敢认:“跟他说了太多那个人的坏话,让他产生了不好的联想,都是我们不好,今天估计他也是看您受了委屈,才下手狠了点。 其实他一直很乖的,你也知道,他从来不与人为恶,你与他相处一年多了,没见他打过谁吧,所以郁经理,你也别太怪他,他就是心疼你,钱的事他大哥应该出,要不是他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您千万别怪小顾,都怪我们不好。” “哪能,我的错,我不该没有带他离开。”郁初北不知道该哭该笑,她还没有开始呢,讲情的已经来了。 说起来这件事最对不住的人就是两位表哥,跟着跑来跑去,还搭钱搭人。 易朗月关心的是另一件事:“您没不高兴小顾吧。” “没有,没有怪他。”怎么会呢,呵呵,正跟他讲道理呢。 郁初北想起顾君之,下意识的握住他的手。 蒸腾的黑雾顿了一瞬,更加躁动的要挣脱束缚! 缩卷在角落里的少年,悄悄的探出头,仿佛听到滴答的开门声。 黑雾顿时因为少年抬头不动,但依旧不甘心退去。 郁初北摩擦着他的手背歉意的与易朗月寒暄,说话的空档,趁机看顾君之一眼,见顾君之垂着头,身体僵硬,似乎在隐隐发抖。 郁初北神色陡然严肃,瞬间挂了电话,顿时握紧他的手,声音温柔:“君之……” 顾君之茫然的抬头,倾城绝艳的容色仿佛一瞬间更加艳丽,他眉头微微皱着,眼底各种情绪错综复杂的交织着,让他看起来有点呆愣,有点诡异。 郁初北想到什么,急忙到他口袋找要,嘴里不停的念叨着:“我没有怪你的意思,真的,刚才你哥哥也说了,不怪你,这件事是他们不对。” 顾君之歪着头,更加茫然的看着她。 郁初北将药方进他的嘴里,都快要哭了,千万别出事啊!要不要打120:“我刚才也是担心你发生意外,你说是不是……为了他不值得的……君之,君之……”眼泪在眼眶里闪烁,千万不要有事。 顾君之看着她的眼睛,她仰着头,眼睛里有很多很多担心,都是他。 顾君之突然用力,猛然将她往怀里带。 顾君之心里刚刚升起的焦躁慌张,被另一种焦躁代替,他压向郁初北—— 郁初北惊叫…… …… 月高星稀,天边晕染出橘黄的光晕,晚来的空气温暖舒适,带着丝丝缕缕的恬静…… 郁初北眨眨眼,她好像……还活着,也不能这么说,更像什么呢? 郁初北想了想,应该是一盘拍黄瓜,这盘菜,本来就是要拍碎吃的,不同的是拍碎的方式,有的用刀背拍两下就行了,有的为了入味,多拍两刀,她刚才应该是被拍成了黄瓜泥。 不对吗?不对!因为她要吃拍黄瓜。但哪不对?都是为了拍碎,又不是榨成了汁。 郁初北说不上来,可这与顾君之外表给她的感觉很不一样,不温柔、不乖巧,不单纯,甚至感觉不要一丝他白日的顺从,但又不能说不舒服把他直接嫌弃掉,或者说单纯的归结为兴趣奇葩—— 何况他好像也不奇葩,就是……就是……郁初北也不知道怎么说,就是觉得自己被碾成了沫,可能归结到底就是——接受无能吧。 她一直觉得她是能主导他一生的人,结果半生都没有就弄的鸡飞狗跳。 郁初北动了一下。 顾君之立即凑了上来! 滚! * 半截身体的少年躺在软绵绵的草地上,金色的阳光洒满大地,他晒着暖和的太阳,神色慵懒自在,嘴里叼着根草,哼着不知名的歌曲,眼角留下的血滴落在地上,形成一颗颗浑然的珍珠,滚过草地,滚过斜坡,滚落到不远处的小溪里,滚落到溪边钓鱼的白衣少年脚边。 白色少年微微转头,如普天大道重响,瞬间光影失色,此刻他便是整个空间里最亮的光,最庄重的神。 可即便如此,在如此夺目的光辉下,半截身体的少年依旧懒洋洋的躺着,惬意从容,如弦似弓,首次没有被空间的主宰夺去稀薄的光辉,可半截少年似乎浑然不知,依旧如云如雾,从容安静。 白衣少年见状,眉目似乎动了一下,悠悠然看向斜坡上躺着的半截少年。 珍珠如散落的精灵一颗颗融入河流,让微红的小溪渐渐清澈,让里面争先恐后欲爬上来的恶鬼渐渐的平静。 河水向下,携带着狰狞恐怖,裹挟着流淌的罪恶,流去浓雾掩盖的不知名的彼端。 白衣少年没有去管这片随时会诞生邪恶的源泉,难得捡起一粒珠子,洁白的指腹瞬间让珠子黯然失色,甚至慢慢枯萎…… 半截少年没有理他,翻过身,决定小憩片刻…… 113醋和盐(三更) …… 夜色渐浓,最后一批买醉的人也相约有了去处,繁华的大都市难得归于喧闹前的寂寥。 天顾集团整栋‘’型的大楼内,除了顶层办公区的灯还亮着,其余都已经归于夜间模式。 顶层执行总裁办公室内,易朗月坐在沙发上还在打电话。 从晚上打到凌晨,从凌晨打到现在,直至刚才对方手机自动关机。 易朗月茫然的看眼再打不通的手机,有些没有寄托之感,刚才说着说着郁经理挂断了,出于担心,他就一直打过去,后来就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的不停拨。 此刻连拨号的安慰都被剥夺了,不禁惶恐的看眼夏侯执屹,越想越觉得郁经理前路茫茫:“mi shu cháng——”不会出意外了吧!? 夏侯执屹看都不看他一眼!,如果出意外了,现在也凉了!或许两人去谈更深刻的问题了?总之以顾先生对郁经理的喜欢不可能一时控制不住失手了。 所以他现在关心的还是另一个问题:“你说顾先生有没有和郁女士……不可描述?” 易朗月看他一眼,收回目光,决定继续打电话——对不起,您拨的电话已—— 夏侯执屹无语:“我问你话呢,你躲什么。” 你的话让人不好回答:“要不——您打开监控看看?” “我又不想死!” “我就想了!” 夏侯执屹觉得他想,不过,这个时间,手机还打不通,万一两个人在……他又看见了……夏侯执屹想想都没有好下场。 易朗月鄙视他的胆量,没有那个雄心总想撩那点好奇,在一起不在一起有什么重要的,难道还能复制出一个顾君之来!小型的不算!小型的比大的也好伺候! 夏侯执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你说,郁小姐能不能接受天世集团少夫人的头衔?” “呵呵——”你想多了。 “你笑什么,她那个前男友不是在天世任职,她就没点想法。” 有想法跟你也没有关系,别打不好的注意,尤其不要把脑子动到郁初北极有可能知道顾先生变态这件事情上! 夏侯执屹却觉得不是不行:“现在郁初北喜欢顾先生什么?可怜、傻气、乖巧、懂事、好控制,可怜和傻气、好控制占有很大的比例,可你想,如果再加上,顾先生是天世集团‘被抛弃’的长子,是不是更可怜!” 可怜个屁! 夏侯执屹沉寂在自己的想象里:“甚至身世更加坎坷、更加悲惨,因为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爸,后爸和后妈在有了自己的亲生骨肉后联手把原配生的孩子赶出家门,甚至赶出‘天世集团’,可怜的顾先生从小流落街头、孤苦无依、被人追杀,逼于无奈去了姑姑家讨生活,也就是你家。” 不用解释!不稀罕! “谁能想到,十几年后,被抛弃的‘傻儿子’突然有了继承权,后妈怎么能甘心!这是我精心呵护的家!谁敢夺取!” 呵呵。 “于是处心积虑的后爸后妈又想把‘傻儿子’骗回去,夺取他的股权、挖掉他的心,让他在更大的痛苦死去,为她自己的儿子铺平道路,从此世人之知道世间有爱子如郭的成琼女士,不是背后冰凉的顾先生身体!你觉得这个故事与顾先生身残志坚的版本比,是不是更值得同情!” 易朗月觉得夏侯执屹是要钱不要命了,那个躺着的身体会是谁!顾振书?郭成琼?顾玖?甚至是夏侯执屹、郁初北!绝对不可能是顾先生:“万一顾振书鱼死网破,直接告诉郁小姐他儿子凶残的本性呢?” “不可能。”夏侯执屹摇头:“顾振书是好人。” 易朗月笑都省了:“顾先生当年就是被他逼疯的!” 夏侯执屹闻言愣了一下,顿时觉得可笑!你的顾先生把顾振书‘逼疯的’还差不多!而顾先生自己完全是他自己想的太多把自己想疯了!兄弟!你进公司前是先被高成充xi nǎo的吧! 不要以为你家顾先生年纪小!人好看!就是受害者! 天真!白痴!被不知道哪个同情心泛滥的‘前辈’写的记事本忽悠的以为全世界都对不起顾先生才导致顾先生性情大变! 都是鬼扯!你家顾先生骨子里就是纨绔的本性!没有被bǎng jià前也是不讨喜的富二代小公子哥,难缠、讨人厌! 什么老顾说的活泼可爱啊、聪明伶俐啊!哈哈!那都是被金钱、利益腐蚀下的谎言印象! 你让那些贴身照顾顾先生的佣人们回忆一下,谁愿意照顾那个霸王精!“呵呵。”请继续这样认为,免得三观崩塌! 易朗月不管夏侯执屹怎么想,但他坚决不同意!那一家人居心叵测,谁知道会对顾先生做什么:“我们现在既定的利益已经够高!不用非要拿回天世!” 夏侯执屹觉得荒谬:“天世回归天顾才是皆大欢喜的结局!” “那是你的版图!不是顾先生的!你心里有没有顾先生!” 夏侯执屹嗤之以鼻:“我首先是一个商人,其次才是顾先生的mi shu cháng!”抽根烟,感慨一下人生! “那我跟你正好相反,我首先是顾先生的秘书其次还是顾先生的秘书。” “哈!了不起!就你这宣言,你要是跟一个正常的董事长能爬我头上!” “不会,在经商方面你比我更我才华。” 夏侯执屹快被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气死了!你也知道你没才华!他这个位置多少人盯着!他要统筹多少部门的关系!不但要维持现在的业绩还要为天顾开疆扩土!他不奋斗!等着被人拉下来吗! 这些坐在成果上!只知道吃喝分利益的混蛋!就易朗月这情商!还想做自己的位置了:“走,走,赶紧走。”看了心烦,剩下的他要再想想。 …… 天色已经亮了,接近线的阳光,在早晨五点便光临了所有生物的地界。 顾君之在影影绰绰的光亮,醒了,凤凰尬展翅般的眼睛朦胧的眨了眨又闭上,再睁开,才发现,窗外的阳光照进来,郁初北连一面窗帘都没有给他留。 顾君之嘟着嘴,又磨磨蹭蹭的钻入被子,用手去摸旁边的郁初北,他生气了,很严重。 随后!猛然起身,赶紧将自己露出来的肉盖上,不伦不类的套上睡衣,快速穿上拖鞋向厨房冲去。 * 郁初北正在烤膜片,薄薄的一层油、拎一点鸡蛋清,旁边放着炒好的土豆丝。 顾君之急忙上前抱住她的腰,脸埋进她头发里,不想动,初北醒了没有叫他,生气,生气…… 郁初北嘴角笑笑,感受着他大清早对自己的依恋,回头蹭蹭他的脸,没有说话,就这样翻着铁锅里的膜片。 她不讨厌做家务,如果时间允许,兴致到了,她希望未来能两个人同时分担家务:“睡醒了……” “嗯……就是有点想你……” 郁初北笑容更甜,微微转头,在他柔软的脸颊印下一吻:“我也想你。” “我更想你更想你!”说着抱着她开始晃。 郁初北手里的筷子有些不稳:“别闹,做饭呢。” 顾君之急忙停下来,不动从她头发上冒出头,整个人像大型犬类快把她压塌了。 郁初北哭笑不得,转身将围裙系在他腰上:“你来。” 顾君之哼哼唧唧的张开手臂让她系,开始将条件:“那你要抱着我……像我这样……” “好,好,我抱着。” 顾君之开心的跟她换了位置,他喜欢被拥抱:“喂我……” 郁初北斜他一眼:“喂醋还是盐——” …… ------题外话------ 加更会很晚,别等了,明天再看。 解释一下顾先生的人格:缩在角落里的少爷和半截少年加起来,是一个完全的人格,半截少年反应的是缩卷少年的心态。 没发现吗,解释过的,他的少年时期和那些痛苦的记忆,bào zhà和他的父亲的腿。 目前为止,和谐的时候没有换过人格哈哈!唯一换过的一次,是开飞机离开那里。 114路夕阳醒了(为ntxz的女神王冠加更) 病房内,昏迷了三十个小时的路夕阳缓缓转醒。 王新梅见状,急忙扑上去,激动的落下眼泪,赶紧让老伴赶紧找医生:“夕阳……夕阳是妈妈……” 杨璐璐也瞬间扑在病床上,喜极而泣的看着老公,太好了,夕阳醒了,夕阳醒了,没有什么比这更令人安心的了:“夕阳……夕阳……” 路夕阳眼睛模糊,脑子混沌,意识还有些不清楚,只觉得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疼,腹部仿佛被搅碎又要炸裂一样,剧烈的痛感先于意识瞬间淹没了一切感觉!很痛!蚀骨的痛! 杨璐璐紧张的握住路夕阳的手:“夕阳,夕阳你怎么了?是不是很痛,夕阳……”杨璐璐又哭了。 王新梅更是心疼不已:“医生怎么还不来!夕日快去再叫医生,你gē teng的受不了了——” 医生被喊的快速推门而入,见他豆大的冷汗瞬间湿了病服,皱眉,他以为出什么事了,但还是很理解家属的心情,直接吩咐护士给他打止痛针,检查了一下病人的情况,嘱咐了些叮嘱再三的护理常识。 王新梅送走医生,心疼不已的看向儿子,她的夕阳受苦了,她苦命的孩子,不过放心,过了这个坎就好了,以后大好的前程等着他。 王新梅这样想着,又觉得欣慰,少了压在心里的大山,儿子也能轻松些吧。 杨璐璐见夕阳还是疼的厉害,又轻声哭了起来,昨天公司的人来过了,送了一些东西,留下一万块钱,都是同事的心意。 路夕阳没有看任何人,疼!冲破意识的疼!除了疼再没有了其他感觉一样! 止痛针过了很久才起上作用。 路夕阳在众人的拥簇,意识才稍稍清醒了一些,依稀想起自己怎么了,记起自己为什么这么难受!又因为什么住的院。 郁初北的画面和没有预料的一脚,让他隐隐觉的腹部又开始疼,昏倒前的一幕也重新在脑海浮现,那个人…… 路夕阳心里顿恨!骤然看向在场的人,吐字艰难:“郁初北呢?”说完便觉得浑身疼的难受,腹部又炸开一样! 杨璐璐惊愕的忘了哭,甚至忘了看他额头的汗,她没想到路夕阳一睁开眼问的是郁初北!眼里的眼泪都忘了往下掉,本含泣的面容瞬间扭曲起来:“路夕阳!你什么意思!” “喊什么!”王新梅也不解的看着儿子,儿子怎么了?“慢慢说,不急,不急……” 路夕阳忍着剧痛,撑着一丝清明挣扎要说话!那个人敢出手,他就不会让他好过:“妈……”一开口伤口好像要崩开一样:“报警了吗……”啊,好疼!他要让那个人坐牢!一定要让他坐牢! 王新梅有些反应不过来,只顾着照看儿子,回过神后,顿时不安的垂下头。 儿子是受害者,按说这件事该儿子出面,儿子说不要赔偿坚持报警,就报警,可现在…… 王新梅推脱的看向路桃林。 路桃林还站在门边,见状,干脆不进来了。 杨璐璐闻言要笑不笑,神色缓缓冷静下来,突然问:“你为什么要报警!”报警对你有什么好处,你这么迫不及待! 隔壁病床的人听到动静看过来。 王新梅觉得丢人,急忙呵斥她小点声。 杨璐璐有什么好怕的,她现在这个样子,老公开口第一句话不是问她的伤口,不是她的情况竟然是问郁初北!加上郁初北昨天说的一番话,她怎么能不胡思乱想! 路夕阳觉得杨璐璐问的毫无道理,自己被人打了受了这么重的伤,他们都不报警吗!当然要让警察抓了对方给他讨回公道! 杨璐璐可不那样想!她看着他的神色,突然冷笑道:“你想报警!怎么报警?你们私下可谈妥了的? 人家郁初北的人说了,出事地点在金盛。 金盛可没有人为你报警,更何况你们连斗殴都算不上,他踢了你一下就结束了,谁知道你是自己昏倒还是突发疾病! 还有你的家人早迫不及待为你谈妥了一切事宜,你觉得还需要报警吗,还需要把人送进监狱吗?还有,你为什么坚持要把人送入监狱,方便你和郁初北旧情复燃吗!!” 路夕阳顿时觉得腹部更疼!“你……” 王新梅见状顿时看向杨璐璐:“你别太过分!” “我过分!”杨璐璐现在算是看出来了,就算自己收了父母的那些东西拿出了钱出来,就算自己把家让出来让这些拿去卖,他们也不会念自己的好:“怎么不问问你儿子现在在想什么,他为什么非要报警,为什么非要送那个人进监狱!” “当然是因为——” “说不出来!” “强词夺理,当然是夕阳受了委屈!不要胡思乱想!” “我胡思乱想,他难道没有那个心思!你跟他说啊,说你们跟郁初北谈了什么,说你们把他的旧情卖了多少钱,说他根本没有资格将人送进监狱,否则郁初北会闹的他丢了工作,会生撕了他,他还念念不忘,人家根本看不上你!你们怎么不说!怎么不跟他说了!” 路夕阳震惊的看着母亲,想问发生了什么事,结果触碰到伤口!疼的又是一阵冷汗,止疼药像是没有作用一样! 王新梅怒斥:“他刚醒,你少说一句!” “我那句话说错了!我怕我不说,他回头就报警,到时候闹笑话的还不知道是谁,民事纠纷,呵呵,民事纠纷都算不上,就是民不举官不究的街坊邻里吵架!他只是活该被吵的这么惨!” 路夕阳抓住母亲的衣袖,脸色惨白,嘴唇干裂:“怎——怎么回事——”什么卖了,卖了什么? 杨璐璐看着他的样子既心疼又生气,想替他疼替他哭,又觉得自己委屈,她也带着伤,她不眠不休的守了一天一夜,他和自己的家都没有,还一心一意的跟着他,可他醒了说了什么混账话! 王新梅不敢看儿子的眼睛,冤孽,冤孽啊! 路夕阳是真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能报警,郁初北说了什么:“妈——” 杨璐璐仰着头:说啊!怎么不说了! “妈——” “你身体要紧……” 路夕阳紧紧抓着母亲衣袖,祈求的看着她:“妈——” 王新梅逼于无奈的开口:“那些人说……是你们先去找郁初北的,而且动手的是郁初北的男朋友,说你们在大门口争风吃醋才起了争端,而且……对方也不是有意的,要经公,对方也不是不同意,但是郁初北会闹到你单位去,还说孟总当时怎么送你上去的,现在怎么把你弄下来。 如果不报警,对方就出你的医疗费,郁初北还说,如果就这么算了,这么多年她和你的恩怨也一笔勾销,也不怪你跟这个女人——”王新梅提起杨璐璐就来气:“搅和在一起。”她什么都提郁初北,算是要让儿子死了心! 路夕阳缓缓松开拉着母亲的手,突然有种无力的感觉,茫然的躺在床上。 杨璐璐恶狠狠的开口:“现在好了你不用想了,她维护那个男人的很,直接把你欠她的钱一笔勾销,就为了不让我们报警,我劝你不要打那个男人的注意,小心她急了跳起来咬人,让你一无所有!” 王新梅觉得够了:“杨璐璐!” 杨璐璐擦擦眼泪,瞪着路夕阳!她不能委屈了!她不能喊命运的不公了!自己的老公惦记着别的女人她不能恨了! 什么售后问题?什么更爱自己?全是屁话?!不过,她当初也不是全然为了他。 可,事后她想过两个人好好过日子的,可就是因为这一群吸血虫,让她的好生活毁于一旦,都是因为她们! 路夕阳躺在床上,他想笑又想哭,最后因为伤口巨疼,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单纯的痛到身体卷曲! 郁初北为了男人不要钱了!郁初北竟然不要钱了! 听听多可笑! 那是她唯一的保障,她一无所有后唯一的依靠,现在竟然为了一个小男人不要了!她就不怕重蹈覆辙!她又凭什么觉得那样的男人会跟她好好过日子!说不定就是看上她的钱而已! 杨璐璐骄傲的看着路夕阳,报警啊!现在就报警!她倒要看看他敢不敢豁出去!可看着他突然痛到目光涣散,吓的脸色苍白,急忙去喊医生。 王新梅眼泪不断的往下落,她苦命的儿子…… ------题外话------ 我现在就像被顾君之压在玄关的郁初北,痛苦与快乐并存,哈哈!加更送上! 顺便求订阅!求订阅!非常非常重要!!! 115先机(一更) …… “上班工作是良好的生活习惯。”郁初北穿着睡衣坐在餐桌前撕着馒头片,回头看眼出来的顾君之,顿时将放在嘴里的馒头拿出来,大声斥责:“换一件去!” 顾君之又换了一件米白色的卫衣出来,下身牛仔裤,弯着腰抬着腿,乖巧的等待检阅。 郁初北勉强看了一眼:“凑合吧。”人长的帅穿什么都好看:“吃饭,刚才说到哪了?上班工作很重要,好好工作更重要……我让你坐下,没让你坐我腿上。”随便你坐哪都一样:“上班时间不能总给我电话,要不然拔了你的内线。” 顾君之细碎的头发遮在眉眼间,乖乖的点头,眼睛亮亮的拿起一块膜片,这是初北炸的。 郁初北赶紧让他起来:“我坐你。” 顾君之没有意见,咬着烤膜片,胳膊轻易将她圈进怀里。 “所以你的工资卡在哪里?”郁初北装作漫不经心的喝口小米粥,却高难度的回头注意他的表情。 顾君之茫然,想想,没想起来,他办那个东西了吗? 郁初北见他这样子就知道完戏,肯定在易朗月那里:“你看你也成年了,自己的事情是不是要自己做。”比如工资卡要自己保管,不要麻烦别人? 顾君之点点头,他还帮她做,昨天还帮她盖被子,每天有做家务。 郁初北见他不啃声,顿觉没劲:“吃饱了,去换衣服。” 顾君之缓缓的点头,慢慢的吃饭,见她出来,学着她刚才的样子,挑剔的开口:“不好看,换一件去。” 郁初北眉毛一挑:“不好看别看!” 顾君之语塞,他刚才不是这样答的。 …… 新公司新气象,金盛如今拥有了整栋独属于自己的办公大楼,昭示着金盛进入了一个全新的时代。 为了这个时代,金盛会乘着经济高度发展的快车越来越好,在海城扎根,让世界驻足。 当然了,喊的都是口号,国内五百强已经足以让每一位‘金盛’人挺起胸膛。 至于新址后取消的住宿区,并没有引起什么反响,毕竟享受这项福利的人就不多。 后勤部一如往常的热闹,经过两天的布置,这里越来越像一个新的集体,桌子上摆上了零散的小物件,废纸篓里装了一半垃圾,喜欢的明星贴在了自己电脑上,忘了给带子准备红领巾的秦姐正在骂老公。 被憋了一段时间的人们又有了自己的办公区,有了自己的地盘,有了畅所欲言的地方。 茶水间的饮品都显得香浓了起来。 “钱主任的助理住院了。”秀姨最先知道,她在外面扫落絮的时候见120抬走的,这一点很麻烦,她要申请把这些总是掉东西的树处理掉,要不然就买一台自动清扫机,人力做不了。 “什么时候的事?”刚泡好咖啡的jiāng qing谍疑惑道,前天不是还跟着钱主任耀武扬威的。 “就昨天,去库房的路上突然昏倒了,听说是急症,年纪轻轻的,少喝酒泡吧。” jiāng qing谍觉得不是说自己:“秀姨你真时尚,还知道泡吧。” “你当我傻,老眼昏花。” “秀姨——” 等着听的人见两人将话题拉远,赶紧拉回来:“那钱主任用不用姜晓顺?”众人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神色。 当初可是钱风华说用不惯姜晓顺的,今天别就打脸了! 进来接水的‘女王党’冷哼一声:“目光短浅,钱主任用不用全看钱主任高不高兴,不管钱主任开不开口你们那个姜晓顺都得巴巴的跑上去伺候,更何况,除了她,不是还有一个吗,好像是你们郁经理的男朋友?”都要为钱主任服务。 赵英冷哼一声:“什么叫你们郁经理,难道不是你们的郁经理,你们不是这个部门的?” “刚上位就有人替她叫唤,她能给你们什么好处!” “你——” 郁初北正好端着杯子站在门口,笑盈盈的开口:“看来钱风华喂了你不少食粮。” 开口的人刚要反驳,见是郁初北,拿上杯子急忙走了。 jiāng qing谍生气的跺跺脚:“郁姐,她们太过分了,您都没见,她们的人来了就把所有的分部门都巡视了一遍,好像全部都是她们的一样。” “公司是你家也是她们家,而且‘好像’就是不是,你管她们做什么,你今天口红色号挺好看,哪家的品牌几号色系?” “我这个超好用,特别水润也不干,郁姐你真要试试,性价比非常高……” “初北,你家的找你——” 顾君之站在门口,能感觉到大厅里的气氛都安静下来。 jiāng qing谍偷笑的看着郁姐,男朋友好粘人啊。 郁初北无奈,早上的思想课白上了:“去工作,成天想些有没有的,小心炒了你。” * 此时金盛层的会客室内。 钱风华眉目凌厉,耳朵上的耳环在灯光下微弱的晃动着,双手环胸,显得有些傲慢,但也有人认为这是桀骜不驯的风情,更有驯服的乐趣,她不满的看向姐夫:“我还命令不动一个小助理了。” 长相普通,但身材自律的年人皱眉,语气肯定:“对,尤其不要找他麻烦,干脆就当他不存在!” 钱风华皱眉,姜晓顺她看不上眼,另一个以为郁初北的关系,她刚要动,现在就告诉她不能动! 那她干什么?什么活都自己扛吗,可她知道姐夫不是无的放矢的人,如果不是又问题更不会非常郑重的更自己提:“为什么?因为郁初北上面的孟总,你干脆让我老老实实在郁初北手下讨生活算了。” 郁初北,年股东听说过,也是这次钱凤华没有坐上后勤部经理的直接原因:“跟孟总没有关系,是你下面的那位助理背后有人,对方亲自过来找我谈。”态度十分强硬。 “总之你不要得罪他,能交好就交好,不能交好也别得罪,你看看那个郁初北?听说以前就是带他的,现在调成副经理了,我觉得就是对方后台觉得对方对自己的弟弟照顾有加,你现在近水楼台,照顾好了总没有错。” 钱风华愣了一下,继而恍然大悟。 如果不是她上面有人,她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个门道,她以为库房里那个就是他们部门说的傻子,跟郁初北有一腿,所以才留在公司。原来人家背景强大,深藏不漏,完全与大家认为的是反过来的! 钱风华嘴角漏出一抹冷笑,郁初北为了升迁可真是舍得,竟然不惜跟一个傻子谈恋爱,她是不是也早就知道了! 钱风华心里立即有了盘算,正经的看向姐夫:“我知道了,这个人背景多深?” 年人也不跟她打马虎眼,万一出了事得不偿失,厉害关系还是要跟她说清楚:“金盛第二大股东,应该就是他的那个表哥。” “什么叫应该?” “对方没有漏出身份。”前两天的股份变革闹得十分难看,对方不愿意认谁也不能说是他,可应该就是他,这种感觉还真诡异。 钱风华觉得这也行,她因为跟姐姐关系好,听姐姐提过金盛这次扩张抛出的股份,本来协商好的有三家,姐夫是一家,另一个途被突然冒出来的势力搅没了,如果不是对方收手,金盛这次都要改姓了:“这么厉害。” “他表哥的父亲背景不俗,总之别觉得对方傻,就肆无忌惮,对方低调,不代表人家就是傻瓜。” “放心。”钱风华神色郑重:“我知道该怎么做。”反而是知道了郁初北的先机,她也不是不能会会她了! 那个郁初北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看了就令人讨厌,昨天更是一点面子没有给自己!到头来原来是靠这个上位的! 如今自己也知道了这个秘密,呵呵,钱风华笑容何须,她没有优势怎么跟自己斗。 幸好昨天自己的助理旧病复发,否则她就坏了大姐的大事。 不过。易朗月她见过,那种男人身边不缺女人,就郁初北的年龄长相肯定巴结不上易朗月,于是退而求其次进攻顾君之,真是聪明啊,如果对方不是自己对手,她都要敬佩他了,下手够不给她自己留余地的!傻子也舍得奉献,听说同居了吧。 116鹿死谁手(二更) 郁初北看到钱风华回来,从门缝里扫了一眼,不在意,继续说顾君之:“东西他们怎么放你都不看一眼的?” 顾君之垂着头,安静的坐在沙发上,认真的抠指甲,不说话。 郁初北无语,腰靠在办公桌上,双手抱胸看着他:“万一让你拿东西呢,你也不去?” 顾君之依旧不说话,随便她说,反正她说话不难听。 郁初北瞅着他头疼,油盐不进的样子,愁死自己算了,不过想想以前好像都不去的,但,那是以前。 郁初北上前几步,苦口婆心的继续:“那个老妖婆跟我不对付,难保她不会因为我欺负你,专门挑你的错处!” 顾君之茫然的抬头,哪有老妖婆。 郁初北想把他脖子扭过来!看他全不在意的样子就想凑他!“好好看看我!” 顾君之立即看向郁初北,一双鬼斧神工的眼睛的精髓全落在郁初北身上,连带着他所有的依恋和信任。 郁初北心里受用,但也想哭,她现在发现顾君之有个缺点,散漫没精神,乖是真乖,但一个人闷坐几个小时不吭声,很有意思是不是?“先声明,这次不高兴了不能随便打人,知道吗?” 嗯:“……”但老妖婆在哪里? 郁初北又怕他真受了委屈,纠结的改口道:“也不是完全不能打,你过来问问我,我答应了就可以!” 顾君之点点头,又重新垂下头抠指甲,她距离他太近,他会想别的,抠指甲比较能分散注意力。 “我说话你听见没有!” 顾君之一颤,生生撕下一点肉,不过,不疼。 郁初北突然低头凑近他:“听到了吗!” 顾君之看到她靠近的脸,顿时眼睛大亮。 郁初北赶紧抵住他脑袋,险些拍他脑袋上:“上班时间!” 顾君之顿时又懒洋洋的,继续抠他的指甲。 郁初北看他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就生气:“你说说你好端端的做点什么不好,非拿发呆当正业。” 不是,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而且他没有跟自己交往以前天天都是这么过来的,她不能拿这件事说他:“我不是说你这样不好,我是怕你的新上司故意找你麻烦。” 顾君之再次抬起头,安慰她:“不会……” 傻瓜,她把人得罪了,当然会找他,顾君之蹲下来,扶着他的头发,轻声道:“她要是说你,你就忍忍,忍不了了过来找我,我给你按死她。” 顾君之眼睛微亮,这个他会,头在她手心里蹭蹭。 郁初北趁机揉揉他脑袋,真可爱:“公司现在不比以前,有那么几个总喜欢蹦跶的,你离他们远点,没事不要参与是非,谨防被人当qiāng使,听到没有?” 顾君之点点头,乖巧的挨着她手心,唯恐她揉的不舒服,就不喜欢他了:听到了。 郁初北真是要软进心里去了,太可爱了有没有:“行了,回去吧。” 顾君之不动,可怜兮兮的看着郁初北,还要揉。 郁初北就知道不能招惹他:“再揉一下。” 揉了一下后。 顾君之垂下头继续抠手指,不承认后续是‘后去’赖着不走。 郁初北哭笑不得,见他快将一块完整的皮剥下来,从抽屉里塞给他一根红绳:“别总抠,抠的不好看了。” 顾君之看着红绳。 郁初北对他美萌的脸无动于衷,起身推他:“回——去——” 顾君之微丝不动,他要在这里待着。 “不听话了是不是!”郁初北决定来硬的:“你!现在!立刻——”刚将手指指他脑袋上。 敲门声骤然响起,有人直接推门而入:“郁经理?忙着呢?” 郁初北收回手,笑容如常:“钱主任,有事?” 钱风华的目光状似不经意的从坐在沙发上的少年身上扫过,本不在意的目光陡然一惊,有些失态,好漂亮的少年,眼眸顿时有些惊艳! 她以为对方只是一位普通的少年,或者就是一个傻乎乎的大块头,要不然也看起来憨头憨脑的,可不然,对方长的十分惊艳,好看的难以形容,几乎能瞬间吸引人的注意力,让眼里在有他的地方只看着他。 钱风华阅人无数,也被少年的容貌惊艳到了,难怪郁初北下的了手,这样好看的少年谁下不去手。 郁初北顿时皱眉:“有事?” 钱风华急忙回神,收回还有些恍惚的思绪,好漂亮的少年:“葛总说让你签字。” 郁初北看她片刻,接过来,看了一眼,直接签了字递给她。 钱风华又看向了顾君之,就算没有郁初北这个讨厌的女人,他本身更加让人不可思议。 “还有事?” 钱风华急忙看过里啊,但并没有走,而是看着沙发上的人又看看郁初北:“是这样,现在大家都很忙,如果郁经理没事,我看看能不能把他叫走。” “不能,我这里还有点事,一会让他过去。”郁初北神色自然。 钱风华看她一眼,那一眼带着大家都懂的意思:你占着好处不可别人机会,就别怪别人争取机会。 郁初北被看的莫名其妙,这人怎么了? 钱风华心想,果然如此,怕别人知道了,就没有她的好处了!所以看的这么严!咱们走着瞧:“那行,郁经理可要记得把人送回来。”说完,得意的转身离开。 郁初北看着她走后,直接无语,自己加了什么戏演的那么投入,回头赶紧教育顾君之:“就她,老妖婆一只,没事离她远点,小心她给你下套。” * 钱风华早知道她不会放人,不过是试探一下而已,果然把的很紧! 钱风华冷哼一声:看好了,可千万别被人捡了! 姜晓顺本想来找郁初北,能不能给她调换个工作,诈然看到钱风华,转身就走。 “你!过来。” 姜晓顺脸都绿了,时运不济,怎么偏偏碰到她了,垂着头慢慢的走过去,声音压的很低:“主任。”手指不自觉的拽着衣角,有些怕她。 钱风华看不上她!躲什么!畏畏缩缩看着就不让人喜欢:“我问你,顾君之跟你是不是同事?”同一个人的属下,应该比别人更了解顾君之一点。 她回来后已经把顾君之留在公司的资料看完了,可是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有,填写的资料非常敷衍,一些个人联系方式统统空白,这年头还有没有信息聊天工具的,简直不可思议。 姜晓顺觉得她问的很没道理,正因为没道理才让人警惕:“是……” 钱风华审视的看着她:“顾君之平时都做什么?” 顾君之?姜晓顺脑警铃大作,你想做什么?冲顾君之下手!报复郁经理?姜晓顺脑子都要炸了!怎么办!自己要是说了是出卖郁经理,不说自己弄不好现在就回很惨! 为什么工资没有拿多少,却陷入这样的职场斗争里! 钱风华顿时不耐烦了,这人是死的吗!问不问不会说话!“小姜!你可想好了!你没有门路升职就一直在我手里!为了这么一个小问题得罪我!你觉得合适?!” 姜晓顺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再问你一遍,顾君之有什么爱好?” 姜晓顺顿时磕磕巴巴的开口,唯恐唯一的机会跑了,她没有办法,她还要生活:“顾……顾君之……没什么爱好,上……上班就是坐在位置上发呆……平时喜欢拼拼图。”这事全部门都知道,不算秘密。 钱风华皱眉:“他平时不出来活动吗?” 姜晓顺赶紧摇摇头:除了去找郁经理,不动。 “那他有没有相熟的朋友?” 除了郁经理,没有! “你摇什么头!是不知道还是没有!”蠢笨如猪!郁初北怎么用她的! “没有!”姜晓顺快哭了,她知道自己虽然不够好,但也做不来这样费脑子的事,她就是有些小虚荣,嫉妒心强,绝对算不上不择手段。 “他午一般什么时间吃饭?跟谁一起吃?” 这个大家也都知道,为什么非要问自己:“郁经理什么时间吃,他……就什么时间吃……” 钱风华眉头皱的更紧,防范挺严?不过越是这样才越有意思,她倒要看看最后鹿死谁手! 117变了(三更) 姜晓顺觉得大事不好,这个人问顾君之肯定没好事!要是让郁初北知道是自己说的,她还不弄死自己!。 姜晓顺想来想去,觉得还是应该告诉郁初北一声,她也不是要做双面间谍,就是提醒郁初北一下,不能出了事找上自己。 * 郁初北看姜晓顺一眼。 姜晓顺的心快从胸腔里跳出来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郁经理气势更强了:“我……真的没有乱说……”姜晓顺欲哭无泪的垂下头,她能说的都说了,出了事,郁姐真的不能怪自己! 郁初北不意外钱风华会打听顾君之,她从自己这里讨不到好处,矛头当然会对准顾君之:“行了出去吧,多大的事还哭上了。” “郁姐,我心是向着你的,我一进公司就是跟的你,我对你是真的,我……” “行了,行了。”再说下去就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了,我要那么多鬼干什么:“你的事我明白,再等一段时间,等事情稳定了,我看能不能先把你调开。” “谢谢郁姐,谢谢郁姐……” 郁初北挥挥手让她出去,钱风华会找上顾君之是板上钉钉的事,她总不能时刻把人立自己身边,对方一旦刺激了他…… 郁初北觉得有些头疼,要不然允许他打她好了? 可想想一脚四十万,赶紧摇头! 郁初北深吸一口气,回头跟易朗月说一声,恩怨冲自己来,不能对顾君之去,顾君之身体不好,万一出了事得不偿失。 下次自己也收敛些,自己怎么也是有家室的人了,不能横冲直撞的。 …… 钱风华买了一盒大号拼图,一万8千三,名字是,漫步海上云端,全木质结构,名家绘图,色泽纯正,品牌加持。 是一款无论手感和体验都非常棒的拼图产品,绝对比郁初北随便从地摊上买的五十块的好一千倍。 钱风华买回来后,眼里都带着笑,对自己的眼光十分满意,等顾君之欣赏过她买的这一套,就知道什么是好东西,就明白正品有多好,就看出谁对他才是真用心,而郁初北又是多抠唆。 钱风华对郁初北嗤之以鼻,她仔细打听过了,至少设计部的人就有很多人见过顾君之玩拼图,就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东西。 钱风华怀疑那就是郁初北随便从哪个小摊位上买的,厂家标志都没有,对人如此不上心,还能成功全赖于没人跟她抢。 若不是人们先入为主的觉得顾君之傻、穷、病,会轮的上她!不要做梦了! 钱风华不怕对方眼光挑,就怕对方没爱好,只要有,她就有办法投其所好。 “钱主任这是买的什么?”啃着苹果门卫,一脸讨好。 钱风华笑笑:“一些小玩意。” “钱主任这个很贵吧?一看就很值钱。”出来买东西的维修部员工。 钱风华不想提:“也没什么,就是一些小东西。” “钱主任……” 钱风华沉下脸:“都不用上班的。” 围上来想拍马屁的,顿时一哄而散。 钱风华冷着脸,直接去了一楼,库房现在整个都是她的。 新公司给后勤部腾出来的新库房更大,与产品库房隔开,又不必对方差,这里的东西虽然不惹她喜欢,一些零零散散的小东西,什么鞋子袜子都备了一箱,简直拉低她的身份。 不过现在不是关心这些的时候,只要没了顾君之,郁初北凭什么狂!凭什么跟她争! 偌大的库房有三大扇窗户,围绕其一扇窗户为顾君之建了一件私人办公室。 钱风华走过去,直接拧库房办公间的门锁,没拧开! 钱风华愣了一下,还上锁吗?又拧,还是没拧开! 深吸一口气,钱风华敲门。 门内没有任何回应。 钱风华皱眉,她明明见人回来了,郁初北去跑一个外贸单子,三楼办公室没人,顾君之不可能在里面呆着,他绝对回来了。 钱风华继续敲。 门内依旧没有回应。 房间内。 顾君之戴着耳机,开着电脑,电脑屏幕上呈现一个巨大的会议室,夏侯执屹正在讲解半年的公司业绩。 顾君之垂着头,目光犹如琉璃镶嵌的假物,整个人想被抽干灵魂又抽干血肉的腐尸,诡异,扭曲。 另一头的办公室内坐满了天顾集团奋斗在一线的各方大佬,平日在各个领域呼风唤雨无所畏惧的大能,此刻无一人看正前方大屏幕内坐着人。 总觉得看久了,对方会像著名的恐怖电影的人物一样,疯狂的从里面钻出来,撕了他们! 夏侯执屹盯着巨大的压力,西装笔挺,却有条不紊、掷地有声的诉说着自己的见解。 屏幕这边,顾君之要睡着了。 * 温暖的草地上,半截身体的少年用头枕着软绵绵的枕头,昏昏欲睡。缩卷在树洞的少年,枕在羽毛上,也有些眼睑低迷, 不远处,白衣少年躺在摇椅上,慢悠悠的晃动着整个空间懒洋洋的看书。 漆黑的洞穴,血水汇聚成的河流发出恶臭的味道,河流蒸鼓着腐气渗透岩石,流入温暖世界的血河,让里面的骷髅兴奋、百鬼嘶鸣。 白毅少年手指轻轻一弹,血水归于平静,携裹着所有恶念不甘的前行。 半截身体的少年真的要睡着了,风很暖,草地柔软,午后青草的香气更是熏的他想睡一下。 * 门外钱风华已经放弃敲门,听说他自闭,不喜欢与外界接触,脑子迟钝,看来一次是别想成功了。 钱风华整理好情绪,温柔的开口:“小顾啊,是我,你钱姐,工作辛苦了,刚才经过玩具店,看到这个拼图不过,就给你买来了,你看看喜不喜欢,不喜欢了钱姐再给你买新的。” 钱风华说完等了一会,依旧没有人回话。 她也不气馁,对付病人当然要有耐心:“那钱姐先走了,你好好工作。” 钱风华说完,又等了一会,耳朵凑近门听了一会也没有听到任何声响,心想莫非自己猜错了?人不在? 不急,以后顾君之就是他直属助理,有的是时间好好沟通。 * 温暖的草地上,半截身体的少年睡着了,本缩卷在树洞里的少年枕在半截身体的胸口也睡着了。 突然树洞涌现出浓重的黑雾,不远出的河水剧烈的蒸腾,血红的雾气飞速在空间内弥漫。 白衣少年猛然起身,一脚踏出,压过山河,穿过雾霭,走过空境,穿透世界的介质,掌控了这具身体。 奔腾的红浪不甘心的退去,不远处的小河恢复了宁静。 柔软的草地上,两位少年在阳光下相伴而眠。 …… 天世集团内,午休的已经结束,人来人往的工作环境重新嘈杂一起。 顶层办公室内。 郭成琼看着没有任何来访记录的单子,随手扔在一边:看来那边是想跟她做对了?!区区一些世面上的珠宝也敢送过来!是在羞辱谁! 郭成琼直接拿起手机!既然对方不识趣,她也不用客气! 老管家一看是郭成琼,顿时十分热情,他可是让市面上的公司送了不少宝贝给夫人去挑,看来夫人不生气了,又想起他的少爷了:“夫人……” 郭成琼一句话不想跟他浪费:“钥匙呢?” 老管家顿时垮下脸,这不是让他为难:“夫人,钥匙我真的做不了主。” “如果你们老爷让你送过来呢!” “这……送过去没有什么,毕竟就是一把钥匙,可老宅的东西都是经过遗产确认的,如果少一件——” “少不少跟你没有关系!” “是跟我没有关系,可是如果大少爷用到的时候发现没有是不是……不太好。” ------题外话------ 这回专业提醒下大家,我就是这么善良 118让我想一想(一更) “老宅里那么多东西!你们少爷这么多年不用,现在就用那一套首饰是不是!” 老管家为难:“我是说,说不准会……” “老顾!我跟你好商好量的说话你就觉得我好哄弄!这东西别说是顾振书默认了让我拿,就是没有,你认为你拦得住我!” 拦不住,拦不住,那你拿啊!老管家也不是不变通:“可……别墅那边报警说失窃也不好看……” “你!冥顽不灵!”郭成琼气的挂了电话。 老管家看看手机,深深的叹口气,这回是真的得罪了。 东西本来是用不上,借一下不是不行,可现在大少爷有了女朋友,万一想起来要用呢?或者像上次一样他要进去取东西讨好郁小姐?这都是有可能的。 当初威王府他们还觉得没用了呢,上次不是就用上了吗。 这种事情说不准的,不用则以,万一用到,就是麻烦…… …… “郁姐拜拜。” “拜拜。” 下班的人潮往外走着,出了办公大楼,奔赴不同的目的地。 郁初北从办公室出来的有些晚。 夕阳正好,橘色的阳光洒满大地,少了初显的燥热,多了丝清爽,到了晚间还有些凉,郁初北穿上了早晨的外衫。 顾君之站在库房门口,米白色的卫衣仿佛要撑不起此人的存在感,显得黯然失色,他如苍雪之巅唯一的白莲,万丈悬崖上傲然的松柏,站在库房门口,面容冷肃却又透着迷人的温和,他拿出手机给易朗月打—— “嬴嬴。”郁初北站在不远处,张开双臂,歪着头,含笑着等着他自投罗网,她的小嬴嬴辛苦了,有没有战胜老妖婆,她今天太忙了没有照顾好他,不生气啊。 顾君之给易朗月打电话。 郁初北等了一会,见他没像往日一样兴高采烈的粘过来,叹口气,收回手臂,上前,温柔的挽起他的胳膊:“好了,真生气了,是我不应该把你一个人扔在办公室,跟你道歉好不好。” 顾君之浑然不觉给易朗月拨了过去。 另一边,易朗月火速拿上外套,不顾刚进门的孟心悠向楼下冲去!顾先生要用车!顾先生要用车!顾先生怎么会要用车!他竟然让顾先生打电话提醒他用车!完了!完了! 顾先生不是跟郁初北走的吗!看都不看他的车一眼!为什么现在突然用车! 易朗月脚步一顿,不会是……快速向楼下冲去!彻底完了! * 郁初北环住他的腰,哄他:“好了,都跟你道歉了,回去准你不做饭好不好。” 顾君之修长的手指碰触上她的指头,一根根掰开,拿出手帕擦擦手指都到不远处的垃圾桶旁扔掉,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即便如此不礼貌的举动,也依旧显得高山流水、贵不可言。 郁初北站在原地,看着他。 顾君之站在原地,仿佛她不存在,等着街他的车。 郁初北突然开口:“顾君之——” 顾君之不动,晚光打他容颜上,仿佛速度退散开去,未染他一丝一缕。 郁初北看着他,静静的你看着,突然开口:“顾君之晚上还吃炒米饭吗?” 易朗月的车快速停在顾先生面前,他看都不敢看郁初北,急忙下车,为顾先生打开车门,关上,绕过驾驶座,余光都不敢瞄到郁小姐,快速开车离开。 郁初北看着车子开远,拿出手机,冷静的给顾君之打电话,手机响了两声后关机了。 郁初北收回手机,看着早已消失的车影,结合上次发生的事,隐约间有点不好的猜测,非常不好。 郁初北冷静的转身,回家。 * 金穗小区依旧如往常般热闹,孩子、老人,下班回来忙着打招呼的老邻居。 郁初北打开房门,不同于转瞬就换脸的男朋友,家始终是她的家。 郁初北脱了外套,换了家居服,坐在自己装修苛刻的房间里,从茶几上拿早上放置起苹果,翘着腿吃苹果。 哼!看吧!日子还不是照样过!她随意的看眼四周,拍拍沙发上的抱枕,随便一个小物件都能干掉她一年工资,男人跑了,那又怎样,她随便把这里卖卖自己都能发家致富! 这么说起来,她这次还学聪明了呢!知道换个有钱男人,赔点时间大把入账,比前一个好多了。 进步!这就是进步! 郁初北咬两口苹果,气的噎住了!脸色难看的直接将苹果甩了!拿起手机再次给顾君之打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 郁初北挂断给易朗月打过去。 …… 易朗月觉得手机就像一个烫手山芋,谁要,谁赶紧拿去。 老管家沉默的站在一楼不说话。 夏侯执屹午刚开完煎熬万分的回忆,傍晚就要对着顾先生的绝对人格当孙子,他怎么那么倒霉。 古医生所在客厅角落里沉默。 二楼的门已经关上,预示着这片天地目的属于一楼的所有人。 易朗月瞬间看向夏侯执屹,怎么办?郁小姐电话追来了。 夏侯执屹看看天花板,需不需要修缮一下,最近正好有一批复古材料运回来。 手机铃声停止了,易朗月松口气,太好了,太好了。 骤然另一个手机铃声响起。 夏侯执屹脸色发黑的看向自己的手机。 易朗月有些惊讶,他什么时候将手机号码给郁小姐的?!他想干什么!天世的事他还没死心! 夏侯执屹瞪眼易朗月接起手机:“喂,郁小姐……我弟,我不知道啊,我还没下班……” 无耻! “好,好,我马上回去看看,让易朗月给你回电话……嗯,你不要担心,他就那样,有时候阶段性犯病,吃两天药就好了……呵呵……好,好,一定给你回……再见。”夏侯执屹挂了电话看向易朗月。 易朗月想了想,将手机放进了玄关处的鱼缸里,说什么!我们顾先生人格分裂,裂的十分严重! 绝对人格看不起他们所有人,还觉得自己没病!老子他天下第一,普天之下众生皆蝼蚁皆要为他生为他死!这样人是没病!!!这样的人竟然觉得他自己没病!笑死人了!灭世好不好!! 把这样的顾先生送过去,分分钟和郁小姐分手,分手后呢?过两天再去舔?呵呵!他等着顾先生回头去舔! 夏侯执屹想了想,关机了!“你们说……让郁小姐过来照顾顾先生怎么样?” 易朗月不说话。 老管家眼睛一亮:“好,这个好,顾先生太需要别人照顾了……”老管家想到少爷的伤心事,有些伤感,顾先生把自己关在二楼,多无助,如果郁小姐此刻愿意过来…… 夏侯执屹直接转头看向古医生,顾先生现在是自己选择安静,看不起他们才上去的!可没有人赶他! 古医生能说什么,顾先生的这个绝对人格,能把他十年的学术生涯毁于一旦,当初是谁给顾先生出的馊主意让他钻研心理学,寻求自治的道路,结果他自己给他自己硬造出来这么个人物。 不过病情控制的也确实不错,至少惨案再没有发生过,也能融入人群了:“来了,也上不去。”他又不喜欢郁小姐。 夏侯执屹叹口气:“心里再受点创伤以后不跟顾先生好了……”能见人的人格,估计以后也不能见人了。 客厅里的众人齐齐叹口气,聚在这里也没用,该浇花的去浇花了,向去操场跑步的去操场跑步的,准备吃晚餐的吃晚餐,各自安逸的散了。 …… 郁初北躺下又起来,看眼手机,有电,能打通,又躺下。 十分钟后,她干脆起来,也不开灯,坐在沙发上发呆,一点点的回忆下班后看到顾君之的情景。 ------题外话------ 下午四点来刷 119突然变了一个人(二更) 他并没有看她,就站在门口,穿着早上离开时选好的衣服,却不像往常任何一次一样跑向自己…… 而是——冷漠的专注。 甚至不同于往日的安静乖巧,他更像拥有成熟强大灵魂的个体,且更加温润更加完美,他无需看着她,已经足以丰富自我,无需靠近自己,他也是完整的个体,他好像是她的男朋友,又不是…… 郁初北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了,抹把脸,让自己精神一些。 其实她最近都很忙,搬了公司、升职,她不可能像以前一样大量的时间用在他身上。 工作很忙的时候甚至没有时间陪他吃午饭,这次也是,哄哄他便把他留在办公室,他自己坐的无聊了,她知道他就会回库房。 下班接他的时候,虽然偶然会闹情绪,可也是气鼓鼓的在门口站着等着她哄。 君之很好哄,逗他两三下就笑了,因为过于粘人,他自己也不忍心生气一样,久而久之,她也觉得他没有脾气了; 或者说时间长了,她以为他们早已达成了共识,在工作的时候不过分依赖她,回家里两个人都不会出去应酬。 可今天,已经是昨天了,他没有看她一眼,不是发脾气等着哄的不看,而是真的一眼都没有看过来。 那种感觉…… 郁初北想一想,连‘不想看到她’都算不上,完全漠视和不以为意,这根本不是顾君之的性格。 顾君之粘人、任性、喜欢无时无刻让人关心,生气的时候也不太让别人为难,懂的为别人着想…… 可那一刻的感觉完全不是那样,就像……突然变了一个人……突然变了一个人…… 郁初北混沌的大脑像突然被抽了结线,一点点的拨开、凝实! 一边坚定的想着这个可能,一边拿出手机茫然的看眼屏幕,依旧没有未接来电、没有短消息,易朗月没有给她打电话,就像上次一样。 上次的记忆在郁初北脑海再次一点点清醒。 他当时起身便走,像突然变了一个人,手链掉在地上,前一刻珍视的仿佛那是他的全部,下一刻好像是一条草芥,无关痛痒、随处可弃……变的是不是太亏了…… 郁初北无意识的再次拿出手机。 想起,易朗月当时也是很久没有给他打电话…… 治病……越来越清晰的感觉从她脑海滑过,她好像猜到了易朗月不想让她知道的事!猛然抓住了某个重点! 郁初北猛然站起!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她拥有自己男朋友的百分之多少?百分之五十?还是百分之三十!或者说,现在的顾君之还是自己男朋友吗! 平静的目光,不以为意的神色,看到她仿佛看空气的无视!她觉得自己叫什么对方恐怕都不知道! 呵呵,会喜欢上别人吗?到时候是不是还要两个人分分!自己用几天别人用几天! 郁初北更想崩了!一时间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态看待这件事!无端有些暴躁!顾君之!你最好一直保持这个样子!不要滚回来求撸毛! 郁初北深吸一口气,烦躁的坐回座位上,她现在就该给易朗月打电话!让他把东西拿走不要滚回来了!拿都不用!他寄回去! 郁初北抚着胸口!最后很好的克制住了! 郁初北越想越烦,干脆不想了,她自己在这里瞎猜,还自己吓自己,谁知道对方在做什么!也许对着镜子自拍,或者考虑航天飞升的大事,更或者就是思考人类存亡,哪有功夫管渺小的自己! 自己在易朗月他们看来就是外人!他们宝贝弟弟最重要!带走!明天就把所有东西拿走! 郁初北哐当一声关上房门,蒙上被子睡觉!想想又将手机关机!没一分钟,又开机!气的一脚把被子踢下去,下一刻还得自己拿上来盖身上! 顾君之!不要滚回来! …… 清晨的光线瞬间冲破半球的束缚,林鸟朝飞,万物迎阳。 顾家的别墅内,佣人已经开始忙碌起来,各个岗位都传来细细的交谈声。 别墅内的客厅里,易朗月站在椅子上,觉得够不到,又加了一把椅子,拿着网兜在于墙同高的巨大鱼缸里捞手机。 老管家见他危险,急忙放下茶壶帮他扶着椅子,担心受怕的提醒:“慢点,慢点,你伤到金龙了!快!咬到你了,要咬到了——” 鱼缸里三条手臂长的金龙张开利齿獠牙大口疯狂的追赶者易朗月的手臂。 “你碰到老鲨了!老鲨!” 易朗月想让他闭嘴! 夏侯执屹西装革履的从房间出来,当没看到客厅一角喊叫的两眼,神色温和的看眼晨练回来的古医生。 古医生年纪大了,腿脚不方便,走到哪里都带着自己两个学生,此刻与学生刚从外面回来:“老了,骨头快散架了。” “哪里,老师老当益壮,比学生跑的都稳。” 古医生没接学生的的话,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顾先生为什么跟着金盛走了?” 夏侯执屹整理西装的动作顿住:不是跟着郁小姐走的? 易朗月终于捞到了自己的手机,防水、耐高温,还能开机,买个功能多的果然用的上。 古医生说的是初衷:“顾先生不是去治病的吗?”怎么去了金盛新址? 夏侯执屹看看易朗月。 易朗月从板凳上跳下来。 夏侯执屹突然想到一个词:“玩物丧志。”绝对不冤枉顾先生。 众人一时间无话可说,连拿到手机的易朗月都不能反驳。 不过,顾先生算不算放弃治疗了。 夏侯执屹想的是:“收回来的写字楼还要不要出租?” 易朗月不想跟时刻想着铜臭的夏侯执屹说话,直接开机,给郁初北打了过去。 夏侯执屹、老顾顿时看了过去:好胆魄! “对,是我。”易朗月眼角带笑,态度客气,下一刻直接脸部僵硬,欲哭无泪:“……不,不,真没事!对对……已经睡了……嗯,我现在过去!你在那里等我,我们见面再谈……是,是,让你担心了,昨天实在是不方便……好,好!” 夏侯执屹看向易朗月:“怎么了?” “md手机上的定位功能是谁发明的!给我挖出来!” 夏侯执屹倒吸一口凉气:“人……来……了……” 易朗月骂娘的心都有:“来的路上!不过被我拦下了!”易朗月立即给公司打电话,让她们一个小时候务必联系郁初北!以有急事硬性传召郁初北回去! 夏侯执屹看眼空空如也的二楼楼梯,这条路可不好走,弄不好走了一半,就再也看不见郁小姐了。 易朗月苦笑:“上次蒙混过去,那是郁小姐对顾先生不熟悉,这次说什么也不可能那么简单过去,有些话还是要说一些的。” 夏侯执屹点点头,指指面前的楼梯:“对,就说说这条路,我支持她。” “我也支持她。”老管家目光真诚。 夏侯执屹有些头疼:“你自己有分寸就行。”莫非是昨天开会时自己表现太差,引起了顾先生的反感导致他不想听了,换了个更看不上自己的出来? …… 公司不远处的咖啡厅里,郁初北搅动着手里的咖啡杯,看看手表,拿起手机,打今早已经可以打通的电话:“吃饭了吗?今天不来公司了?”也没指望回应,顺便喝口咖啡。 笼罩整座二楼的黑幕已经拉开,顾君之站在阳光普照的阳台上,神色随意的逗着一只画眉鸟,光芒在他周身屏蔽,瞬间镀了一层金光,他抬起手弹了一下不会响的风铃,时间太久远,忘了它的名字,画眉鸟立即眷恋的飞上去,清脆的叫声讨好着人的注意,却没有再多得一眼目光。 “今天还不回来?如果我说我希望你回来呢?”郁初北手里的勺子停下,不太高兴。 顾君之仿佛没有听见,手机清晨定时开机,她的声音就没有停过,顾君之从书架上拿起一本书,坐在躺椅上,随手翻着。 120买一送一(为吉祥云起女神王冠加更) “我说你差不多行了!你难道就不回来了?你总要回来是不是,回来还不是要对着我! 何况你在哪里待着不是待着,你难道在我这里待着,你不同意我就对你怎么样吗?不要对自己的脸太自信好不好,我也是很挑剔的人,我家君之那么可爱,轻易有人比的了吗?” 郁初北拍拍自己的脑袋,在说什么,她也跟着不正常了,竟然真相信:“还有昨天的衣服我没洗,你什么时候回来洗了。 我是真觉得你在哪里住着都是住,真的可以回来住,实在不行我伺候你啊,你看,易朗月一个大男人又要工作又要维持男子形象,他还未必会做饭,你回来就不一样了,我保证不打扰你的作息,还给你准备一日三餐。 算了!实话说吧!咱们都是为了君子好你说对不对?而且又知根知底,你回来咱们沟通沟通。” 郁初北信了他的邪:“算了,不吭就把你东西扔出去,钥匙换新了!”郁初北说完挂了电话!她脑子进水了!相信他人格分裂! 回头就把这项亲属功能删了,免得自己信以为真! 郁初北猛然灌口咖啡,愤愤不平的看眼窗外,就该找过去给他一击,一拍两散。 郁初北看眼手机定位,并不是华庭庄园,心里又呵呵一声,不让她去,怕什么!金屋藏娇了! 眼睛看天的顾君之有位什么样的红颜知己!妖艳?绝色?飞天遁地? 郁初北将杯子里的咖啡喝完,用勺子又捣鼓了半天,最后不较劲了,将杯子勺子扔下,静了片刻,心情已经平复了许多,无论易朗月要对跟她说什么,她都有了心里准备! 咖啡厅门口的音乐声响起。 郁初北向门口看去。 易朗月穿了一件浅灰色的休闲衬衫,下身西装裤,臂弯里放着他的风衣,身材修长匀称,面容俊美。 一瞬间吸引了早客的注意,其两个小姑娘笑着交头接耳的小声议论,目光都在他身上,会想推搡着有要上前的意思。 郁初北看了一眼就转移了思绪,看多了顾君之别人的容貌便没那么关注了。 易朗月神色严肃,没有平日在夏侯执屹面前的小心,也没有平日见她时的笑容,他坐下来,有些沉默,郁小姐定位的地址好解释,但还是不想让她对顾先生产生误会,对她不好。 郁初北见他不开口,到底还是先开口道:“他还好吗?” 易朗月看她一眼,很多时候不知道该同情她还是替她担心,他要了一杯水,心里有些沉重,总觉得郁初北如有有什么意外,他要占一半责任:“嗯,回去后就把他自己关在房间里没有出来,吓到你了吧。” 郁初北摇摇头:“没有,只是觉得,我接受的顾君之就是一个病人,可你们明知道我担心……现在才联系我。”她更在意这一点。 “对不起……” 不是:“你们肯定有你们的考量,但我觉得我能接受的远比你们想像的多,有时候你们可以相信我。” “抱歉是我考虑不周,下次不会了。” 郁初北只笑不说话,他们一定会向她隐瞒最严重的部分,换做是自己应该也会向女方这样做,只是:“他会有生命危险吗……” 易朗月愣了一下,摇头:“没有。” 郁初北松口气,没事就好。 易朗月笑了:“你很喜欢他。” “眼底的黑眼圈不是告诉你了吗。” 是。“他知道了会很高兴。” 现在可未必。 易朗月笑笑:“你也看到了,他情况就是这样,我们也是担心他好不容易找的女朋友就这么没了……”说着易朗月苦笑:“所以,有些保留。” “我理解,可等着别人给结果难免会胡思乱想。” “我明白,其实就算是我们,也只是把他接回去,不能帮到他任何事情,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他这个人格完全不能与人沟通,我接他的时候你可能没有注意,够不够小心翼翼,基本跟个孙子差不多了吗,他也确实把人当孙子看,多看你一眼都觉得污染了他的眼睛。” 郁初北没想到他会说:“不会啊,只是目下无尘,不太注意咱们罢了。” 易朗月日了狗了,这是多厚的滤镜才能说出如此‘缥缈’的话,明明就是目无人!“你……猜到了?” “瞎捉摸。” 易朗月想想也是,谁也不是傻子,只是真没她想象那么‘仙’:“心理专家说,他这个人格有些唯他独尊,就是过度自恋,大概觉得自己是一方的主宰,看别人都是看低等生物什么也不太放在心上,我们还必须小心翼翼的伺候着,甚至伺候都玷污了他的神圣,有些麻烦,估计更不会去谈什么恋爱。” “那我就不用担心跟人分享了。” “啊?额。”好有道理。 “还有她可能就是不太想吃——” 啊? “按你说的那种人格,应该就是不太想吃,不存在玷污,因为你我不存在。” 易朗月觉得自己的位置不换她来做屈才了。 “他现在住在大表哥家?” 易朗月点头,好像除此之外又没有其他解释了:“其实这种事情很少发生……”好吧:“他一点上次你应该有所察觉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来一次,但真的没有这两次这么频繁,就是偶然,大多数时候他都很安静,都是平时的顾君之。”所以,放心,放心。 “喝药也没有用吗?” 有,否则就不是这么好说话!而是逆天了:“我们也是怕你接受不了……” “可以,我知道他身体不好,他跟别人情况似乎不太一样,思维个体很清晰?” “……嗯。”何止清晰,还有完整的世界观,就像一层一层完成的生物链。 从头到脚都是缜密的思维罗列出的世界格局,无法撼动,无法动摇,每一个成熟的世界成行就能诞生出一个人格。 现在诞生的这个尤其逆天,是用无数的学识、观点、宇宙大局整合出来的他自己,如果崩塌了,估计顾先生的能塌一半人性:“算是吧。” “他只有这两种状态吗?” 易朗月‘实事求是’的点头:“医生说是压抑过后另一种人格转变,是臆想的自己,觉得过于完美。” 郁初北点头,顺便松口,觉得自己最好的人格吗,比自己预想要好的多:“他这种状态会持续多久?” “不一定,多则半个月,少则一两天。” 郁初北嘴角抽抽,男朋友无辜变成另一个半个月,她是不是还能再新鲜一次,娶一送一,赚了是不是:“上次是什么情况?不是缓过来了吗?”直接打入药物? “不是……只是让他陷入沉眠。”不具备那个功效,而且更危险,谁知道出来的是不是他们想要的。 郁初北舒口气,大概是懂了:“我能去看看他吗?” 易朗月瞬间抬头嘴角顿时有些抽,去哪看!看什么看!那么一个谪仙有什么好看的!看他怎么藐视众生吗?还是看他释放仙气!“他身体挺好。” 易朗月觉得头有些大,倒不是说顾先生的家是什么重要场地不能进人,而是怎么上二楼!怎么上去!“我觉得最好的方式还是等几天。” “我觉得我应该去看看他。” 呵呵:“不如……我把他送会你那里去?”易朗月有点后悔过来了,他就不该太自!,看到了吧,这就是下场! “也行,方便吗?我把他带回去了有什么要注意的?” “那个还是算了!”弄不下来:“要不我带你过去看看,他可能不爱下楼,你在客厅看一眼?” 郁初北刚想回答,手机响了。 易朗月顿时松口气:“还是去看看吧,小顾看到你也许就变回来了呢,小顾他——” 郁初北直接按断电话:“好。” “不……不接吗?” 郁初北起身,背上包:“我请假了。”休息时间不接电话。 121顾家别业(一更) 易朗月看看她,再看看她,有些吐字不清的提醒:“万一公司有什么急事……” 郁初北温和的说笑:“没什么事,公司离开了我还能破产吗?那我就是不是后勤部经理,是谢总本人了。” 易朗月可不这么认为,万一破产了呢:“说不定没有你真破产了——” 郁初北笑容满面,易朗月也很幽默。 易朗月跟着尴尬的笑笑,笑容僵硬的像蒸熟的包子,他招谁惹谁了,他来这里出什么头!他就不该出现在这里!他今天做点什么不好!捞手机被鱼咬了也是正事啊! 郁初北已经在等他了:“走吗?” 走,易朗月慢悠悠的拿起衣服,磨磨蹭蹭的拿起钥匙,再仔仔细细的检查有没有落下东西,十分百分万分确定自己没什么好丢的了,起身,微笑的跟上。 “实在是麻烦你了,我就是有些担心。” “没事,能理解,都是为了小顾好。”想哭。易朗月见郁初北转身往外走,快速拿出手机给夏侯执屹发短信:变故!带郁初北去别墅的路上! …… 刚打算去上班的夏侯执屹瞬间从车上跳下来,向别墅内跑走去,考!易朗月你别活着回来!急忙给高成充打电话:“派个死士过来探二楼的路!” “你想zào fǎn!”高成充声音懒洋洋的威胁! 谁tm 有那闲工夫:“郁初北要过来了!” 高成充瞬间从座位上起身:二十分钟到!“” 正在除草老管家立即放下除草剂,全别墅通报:“大扫除,大扫除!边边角角务必彰显出咱们一流的业务水平!少爷的女朋友要来了!” 正在各个岗位悠闲工作的众人,首先不是快速行动,而是不太确定的愣了一下,这个消息是不是系统紊乱,他们少爷会有女朋友?不是这家的男主人有女朋友!管家癔症了!? “都不想做了吗!赶紧行动!” 如果不是签了mài shēn契,一部分人真想辞职。 …… 易朗月的路虎半路抛锚了。 郁初北站在公路旁,风吹乱她的头发,又被抚平:“要不要给维修公司打电话?”道路抢险部门也行,你总这样修,什么时候能好。 而且郁初北觉得易朗月总是跟那两根线路较劲,是那两跟线路的问题吗?都休了十五分钟了,真的不用给专业人士打电话?他的车看起来很贵,他这样乱修一气,不用报保险吗? 郁初北将头发再次潦到耳后,又被吹散,没办法从包里拿出发圈,随意绑了起来,又侧身,认真的开口:“要不要我帮你检查一下?”她会。 易朗月看她一眼,她头发扎的很随意,风大的时候依旧能吹乱一些,她似乎并不在意,又从脸上挑开,似乎更不太注重自己的形象,看着他,跃跃欲试。 易朗月移开目光:“你去车里坐着,我马上就好。” 郁初北觉得这句话她已经听了好几次了,而且自己真的可以,她的那辆小面包被她修修补补开了好些年,而且她觉得现在根本不是线路的问题。 易朗月不抬头,他当然知道不是,因为这是他剪断的,也不知道回去能不能当安全隐患报销:“你先进去吧,真的一会就好。” 郁初北觉得今天一上午可能回不去了,甚至下午的假也要请下来:“我考过维修……” “啊呀,快好了!你赶紧进去,一分钟就能开!” 郁初北无奈又坐会了车里。 易朗月见她关上车门,急忙在车前盖后发消息:好了没有!挡不住了! …… 装修奢华的客厅内。 夏侯执屹双手环胸,金框眼镜内闪出一抹深沉锐利的光,他靠在楼梯扶手上,看着高成充带来的人,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打发谁呢! 高成充仿佛看出了他的想法,安抚道:“就是探路,没有技术难度,不用高端人才,就他们这些普通人就行。”撑死就是补偿费用的高低而已:“而且也不见得就没有救治的可能是不是,何况咱们还有这么多医生在。” “也就是你一个死士都不想出!” 叶杰泽觉得自己三观有些受到冲击:死士?这样高大上的职务者是怎么入境的? 高成充无奈:“真的用不上,这些人就行。” 是不想暴露安保部的实力吧,怕他们有针对性的早饭?小人之心:“随便。”都是你的人。 高成充示意他们可以行动。 几个普通人视死如归的看眼楼梯,觉得这钱好赚也不好赚,危险系数都说过,但上去就能拿一百,怎么不让人心动。 几人深吸一口气,站在最左边的人迈上了第一步。 夏侯执屹、老管家、高成充的目光瞬间盯到了他脚下,身体却不自觉的后退两步成防御姿态。 古老医生根本没有参与这样危险的探索,以老眼昏花为名,没有出来。 叶杰泽觉得自己身体也有点不太好,想走。 众人顿时屏住呼吸! 一阶台阶,二阶台阶,三阶—— 就在众人松口气时,台阶猛然以可以甩飞大象的力道弹起,发出沉闷的响声,最先踏上第三台阶的人倒飞出去,躺在地上,嘴角缓缓渗出血迹,台阶瞬间又弹射回来,下一刻恢复原样。 夏侯执屹嘴角有些抽! 医护人员愣了一下,快速上前,第一时间将人抬了出去。 地上的血迹被处理干净,打碎的东西,又换上了新了。 偌大的客厅里一时间静悄悄的,本来打算抬脚向上迈的人,不自觉的缩了回来。 虽然刚才的人‘轻松’赚到了一百多万,可那是对方好命被后面的保镖强行拦截一下,可就是那样,看起来伤的也很重,如果自己方向偏了?或者正好没有被接到呢? 另两个人不自觉的退回脚步,垂下头不再继续。 夏侯执屹不强求,本来就不是做这一行的。 高成充示意他们退回来。 夏侯、老高两人惊叹的回道楼梯口,原来还有这种操作? 他就觉得二楼的楼梯有问题,如今终于被证实了,是有大问题!那他刚才靠的栏杆有没有问题?快看看他毒了没有?! 老管家没敢往前凑,不自觉的往后退两步,迫切需要郭女士带走顾先生好好‘照顾’一段时间,为此一两件首饰也是可以‘借’一下的。 高成充皱眉,楼梯四十阶:“你们!谁那么!有病!答应郁小姐的!” 没有人开口。 除了夏侯执屹均离楼梯远了一米。 夏侯执屹觉得还是要派专业人士上去:“让你身边的人上去试试。” 做梦!你怎么不让你的人试试! 我不是专业的! 我也不是! 叶杰泽见状,脸色僵硬,试探着开口道:“如果……如果只是不想让郁小姐上去,我们可以重新刷一遍油漆,就说没有晾干……” 夏侯执屹顿时惊叹:“好主意!你来刷?!” 叶杰泽不想开口了。 夏侯执屹沉下来:“提一桶红漆浇上去!” * 易朗月觉得自己喝风要喝饱了,再不恢复他不敢三七二十一直接带人回去了! ——好了没有!撑不住了!—— 夏侯执屹终于慈悲的回了一条: ——准了!—— * 易朗月顿时意气风发:“郁小姐,我们出发。” “好了吗?”郁初北惊讶他竟然修好了,半个小时,应该不是小问题,看不出来易朗月对这些手艺也很精通。 * 顾家别墅大门缓缓打开,车子开进去的一刻,巨行大门缓缓关闭,发出隐隐轰隆的响声,上空的防御罩也无声的合拢,叮的一声全面启动。 郁初北傻眼的望着天窗,这——东西是做什么的! 易朗月见状轻描淡写道:“防飞禽的。” 郁初北恍然大悟,你家防飞禽的招数好高端。 “地下我们也有。” 郁初北突然不想说话了,但下一刻,不禁惊叹的看着窗外,成片成片的树木,一望无际的向日葵花田,宽广的道路,大道的尽头不见一角房屋的轮廓,仿佛不是进去了谁家,还是优美的自然景区。 所以郁初北一时没忍住问了暴露自己见识的问题:“咱们是到你哥家了,还是刚进入小区?” “家。” 真豪华!简直鄙视了自己的想象力。“你哥超级有钱吧。”都不能说有钱!有种进入私人庄园的错觉。 一般:“嗯。”顾先生还有一栋比这更带感的。 郁初北被惊到了,单这一栋别墅就超出了想像,郁初北眼巴巴的望着窗外,这得是何等级别的富豪才能住的起的,摄像头跟拍360转向,还有机器人巡航,太先进了吧。 那边是佣人吗?雇佣关系的那种,在里面工作一年顶都市白领一年,她要进来除草需不需要凭。 * 122尽力了(二更) 来了来了! 老管家激动的整理整理衣服:“夏侯,夏侯,你快看看我还行吗?衣服整不整齐,有没有褶皱,还有,要不要列队欢迎郁小姐?” 夏侯执屹坐在客厅上,翘着腿,没事人一样看报纸。 “夏侯,夏侯?你死了!” 夏侯执屹转过身,不跟脑子有病的人说话。 整栋装修的美轮美奂的大型客厅里,只有楼梯呈现出诡异的色彩,与周围高端大气的装潢格格不入。 “你说啊!要不要列队?” 列什么对,要不要再喊声少夫人欢迎回来! 老管家见他装死,又看见车已经驶入第二大道,急忙跑了出去,他们少爷的女朋友来了! 胆子大些的佣人放下手的工作,找个隐蔽好的位置侧头去看主建筑门口,真的是房屋主人的女朋友?太不可思议了。 * 郁初北的脚虚浮的踩在这片广袤的私人土地上,还有种梦幻的不真实感,更被眼前不高,却占地面积辽阔的两层楼吸引。 说是楼,她觉得更像一座大型博物馆,不对,比博物馆还要大,椭圆形的设计一别普通别墅的欧美风、国风,似乎更倾向与现代结构立体结构风格。 她看不出楼外的材质,每一块砖瓦都给她一种能自己独立工作的错觉,就像一个有生命的建筑,在有外人到来时候,全都探出灵智齐刷刷看向自己,扫描着自己生平,审核着自己身份。 郁初北觉得自己疯了,她又不是进入了什么fǎn ren lèi巢穴,用的着这样全方面监控,想点有用的,想有用的! 比如,外面假山喷泉,石狮飞鹰,正常多了不是吗。 郁初北嘴角僵硬的笑着,即便这样安慰自己,这里也给她巨大的压迫感,、不远处绿意盎然的藤蔓拱桥,左边还有羊肠小路尽头的潺潺水声,和右边灌木从众漏出的整片操场一角,这里嫣然是一座小型的社区规模,哪里像私人家园。 郁初北拘谨的握紧肩包的带子。 老管家早已笑容洋溢的上前,激动的伸出手:“这位就是郁小姐吧。”不看长相、不看身材、不看年龄、不管三观,只要对少爷好就是好人! 以此推断,老管家知道对面的姑娘是大好人,这个时候来找少爷,不是好人是什么,眼睛都快笑没了。 易朗月将老顾快伸出的手拦开,客气的开口:“进去吧,夏侯在里面。” 郁初北急忙点头,还有点紧张。 老管家不满意,这里是他的管辖地,他迎接郁小姐有什么错,而且,他们少爷的女朋友,他恭敬一些怎么了。 郁初北当然不能像易朗月那样随意,客气的对老人家点点头。 老管家激动的立即十度回礼,他都好久没有行过礼了,他家少爷只需要他们不挡路,不需要看到他们完美的礼仪,老管家激动的有些想哭。 易朗月真心觉得他戏多,一天天的闲出病来了。 …… 郁初北踏入客厅,确定被人均从昂贵的地毯上踩过,她才走了过去。 如果说自己家让她惊叹,这里就让她仰望,这里完全是放大了一百倍的她的家,无论是物品质量和墙上的装饰,都要放大一百倍。 她墙上的画如果五万,这里的她觉得一定乘以了一百。 郁初北有些想走,但还是撑着坚持客气的看向起身的夏侯执屹:“您好。”是自己孤陋寡闻了,见识浅薄,难怪人家对弟弟一脚提出多少钱问都不问,难怪人家要为弟弟装修,难怪人家弟弟吃不得凉、吃不得辣、吃不得不开心,穿不得俗物、碰不得凡品、看不上庸俗,应该的全是应该的。 “郁小姐。”夏侯执屹起身,笑容和煦面容温和。 郁初北瞬间觉得对方因为整个背景,高大、神圣起来,夏侯执屹再不是看起来有些成功的年轻人,而是是一位手握经济大权,翻云覆雨的幕后大佬,急忙客气的站定:“夏侯先生好,打扰您了。”百忙之因为小弟的事情在家,还是一位重视家庭且温暖的人。 太客气了:“郁小姐坐,喝茶,特意为郁小姐准备的。”夏侯执屹有些急切,茶里放了点东西,赶紧喝吧,喝了保证您坐十分就忘了顾先生,只想快点回家解决生理问题,所以赶紧坐,坐。 郁初北急忙道:“不了,不了。”总觉得很拘束:“君之在哪里我去看看他就走,下午……还要上班……”呵呵。 夏侯执屹预备倒茶的动作停下,面部有些僵硬,他的药岂不是白买了:“不着急,估计现在还睡着。先喝茶,喝茶。”他还准备了监控视频,在她喝的‘坐立难安’时,装作不经意间提起,可一箭双雕的用视频解决了她,简直完美。 “真不用,我还是先看看他,我也放心。” “怎么能不用,都到家了,一定要坐坐,回头小顾知道我们没有好好招待你,还不得跟我们发脾气。”易朗月说着立即推着她向前:“,都是一家人,先吃点水果。”水果泡过吗? 泡过泡过,赶紧吃! 郁初北超级不自在,她真的没想到夏侯执屹如此了得,让她出于对未知的敬重有些放不开,也有些后悔贸然前来。 如果有长辈在,她空手过来更显得不礼貌了:“真的不用了,我下午还要上班,……方便叫君之下来吗?”她总觉得有些如坐针毡。 不方便,夏侯执屹大手一挥:“老顾,你去看看小顾睡醒了没有让他下来?” 老管家正看着郁小姐发笑,猛然被点到名,有些懵:你怎么不去看!你去!“好,好。” 郁初北见状急忙脱离易朗月包围圈,赶紧跟上:“我跟您一起去,如果他睡着了,我正好在门口看一眼我也差不多该离开了,公司真的还有事。” 易朗月黑脸,刚才谁不接公司电话,现在公司就有事了,再说有事您可以先走吗,真的不用看顾先生。 老管家闻言脚步有些虚,他就是说说,没说要上去啊?夏侯!夏侯?!! 夏侯执屹觉得智商受到了严厉的考验,他说什么,小顾没有在二楼?在后院且山头太大迷路了?哎呀,这个答案他怎么没有想到,非说睡什么觉!“哈哈——”事已至此,干脆示意易朗月强行把人按下喝茶! 郁初北已经踩在第一阶台阶上,茫然的看向竟然没上来的管家,刚刚明明老人家在她前面的,怎么成了自己在前面。 郁初北客气的想退回去,可又觉得太刻意,只能没话找话:“是从这里上去吗?”刚刚老人家就是往这个方向走,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就不走了!也是因为太突然,她没有来得及停住! 老管家心头无数妖魔鬼怪飞过!她上去了!怎么办!怎么办!? 夏侯执屹眼睛睁大,有种日了天的感觉! 易朗月哪里还尬耽误,眼疾手快,瞬间将她薅下来! 郁初北顺应惯性想他身上倒去!。 易朗月见状,下一刻身体以更诡异高难度的姿势避开! 郁初北踉跄了好几步才尴尬的站定:她在哪里?发生了什么? 老管家、易朗月、夏侯执屹急忙想扶,见她站定,赶紧立正站好,当没有看到刚才郁女士的尴尬。 “坐,喝茶,今春新采的,口感纯正。” “对,对,喝茶。”易朗月故作不经意的挡着她,将她往沙发的位置缩小包围圈:“顺便压压惊。” “没事……我……”不惊,心看着你们反而惊了,而且她都走到楼梯口了,再绕回来是不是不太好。 易朗月仿佛看出了她的疑惑,急忙道:“楼梯上脏还没打扫干净,干擦也是担心你不小心滑倒。” 老管家急忙点头:“对,佣人们太不小心了,楼上装修,竟然打翻了油漆桶。”好心解释。 “楼上在装修?”那他在那样的环境里对身体是不是不好,急忙停下:“没事我避着点,我去看看他。” 夏侯执屹打死老顾的心都有!说什么不好,说装修!见郁初北要走!急忙没形象的上前拉住郁初北胳膊:“没事,没味道少噪音,不信你刚才距离那么近是不是一点味道都没有闻到!都是纯天然的。” 老管家点头如捣蒜:“纯天然,纯天然,我亲自碾磨的,再天然不过的涂料。”呵呵。 易朗月想辞职的心都有,也不管被顾先生知道他们碰了郁女士会怎样了,强硬的推着她坐在沙发上,硬笑:“哈哈,才想起来我们有监控器,夏侯执屹快打开,让我们看看他在做什么。” “对,对。”夏侯执屹也不管易朗月知乎他名字的不敬,急忙给开‘电视’。 比郁初北次卧里大好几倍的屏幕降下来。 郁初北有种电影院向自己一人开放的错觉,还是近景、直观效果。 屏幕上陡然切割出密密麻麻无数的监控将头! 夏侯执屹熟练的切换到室内。 虽然只是惊鸿一撇,郁初北觉得她看到林间的猴子、湖里的鳄鱼、山林间的小鹿,是……是录屏吧…… 室内景致切割出二百十四块,夏侯执屹没有停手,转变成主建筑。 屏幕的切割顿时清晰,改成一百多快。 画面继续变动,定位到了这一栋。 夏侯执屹冷着脸,这是从保安哪里直接转移过来的画面吗!为什么不是直接切换成功的! 夏侯执屹很快知道为什么不是直接切换好的了,因为二楼的监控一片漆黑。 夏侯执屹有点懵,他录好的那些准备蒙混过关的视频呢?顾先生睡觉的视频呢!?“哈哈!”夏侯执屹立即切换到后山:“看会动物世界,这只狸猫是易朗月上个月买的,哈哈,花了他不少钱,结果回来发现品种不纯,把他气的直接扔上去完善生物链了; 这只花山鸡,好看不好看,是不是特别有范,是老管家养来吃野鸡蛋的,结果一只鸡蛋都没有捡到过,因为鸡是公鸡,哈哈,不好笑是不是,其实却是是母鸡,不过鸡蛋都被山上的猴子们捡走打水漂玩了,呵呵……”呵呵,不好玩吗?要不然再给你介绍一下你家的水产? 郁初北大概明白了,刚才一闪而过的黑景就是顾君之住的地方,不……上去看看吗……明显镜头出问题了…… 郁初北见夏侯执屹还想讲动物世界,瞥见易朗月想往她手里塞水果,瞬间失礼的起身:“我觉得我们应该上去看看?” 夏侯执屹看看易朗月。 易朗月看看老管家。 老管家觉得后山还有个洞没有挖,他去动两铲子土。 郁初北试探性的向楼梯的方向走去,她觉得真该上去看看。 夏侯执屹没有动。 易朗月没有动。 老管家其实也没有动。 郁初北向前一步,向前一步。 夏侯执屹看着她。 易朗月看着她。 老管家看着她。 郁初北尴尬了,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抬脚,而且都看着她,压力很大,可视频黑屏了!不觉得担心吗?“我……我上去了……” 夏侯执屹不说话。 易朗月不说话。 老管家不说话。 “真上去了……” 茫然:“……” 生无可恋:“……” 什么都不想说:“……” “请问他住哪个房间。” 老管家看看已经没有战斗力的夏侯执屹,转向郁女士,斟酌的开口:“整个二楼。” 这么大:“好,谢谢。” 郁初北踏上第一阶台阶,踏上第二阶台阶!踏上—— 易朗月觉得自己死了! 夏侯执屹突然对着手里的遥控器大喊:“顾君之!你老婆上去了!”震耳欲聋的声影顷刻间在整栋别墅里回荡,排山倒海、久久不息。 ------题外话------ 加更8点刷 123惊叹(为139星星112女神王冠加更) 郁初北被震的脚步不稳,直接踩在了第三层台阶上! 老管家顿时看向夏侯执屹!完了!你把郁女士害死了! 易朗月已经没脸再看!直接顺应声朝坐在地上!全完了! 第三层台阶静悄悄的,像所有完好的台阶一样,安静的没有任何举动! 夏侯执屹惊讶的看着郁初北在对自己的警惕踩上第四阶台阶! 第四阶台阶依旧微丝不动! 夏侯执屹顿时有种骂娘的冲动:考!果然区别对待! 易朗月干脆不起来了,看着她一阶阶向上。 老管家擦擦眼泪,不知道被刚才的声浪震的还是太过感动:如果他现在上去,楼梯也是安全的吗? 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夏侯执屹觉得他可以试试,随后有些虚脱的将遥控器放下,刚才快要吓死他了,如果郁女士没有走上去,他们的职业生涯可以提前结束了。 * 二楼内,巨大的声浪震落了顾君之随意拿在手里的书,他不可思议的看着书缓缓掉落…… 也震醒了草地上睡的正香的两位少年! 身体缩卷着的漂亮少年,无双的眼睛眨了一下,似乎还没有完全清醒,接着猛然惊醒:上去哪了! 半截身体的少年也瞬间倒掉起来,跟着跳起来的少年快速向树洞内冲去,急速穿过介质!快速触碰自己的身体! 白衣少年的身影随即在草地上慢慢凝实,一张介于真实与虚幻的容貌,让整个空间的风瞬间欢快起来。 白衣少年似乎难得有些诧异,看着被强硬挤回来的自己,仿佛看到了什么奇异的事,但那抹思绪转瞬而是,他又漠不关心的坐在自然浮现的摇椅上,顺手拿起刚刚看的书,任其悬空,闲读假寐。 * 郁初北踏上二楼,有些惊愕,二楼像一个巨大的停机坪,一眼望去望不到头,虚幻的墙体分割出的各个区域,说不出算不算装潢的装修,一排排高耸入顶的书架,地上好像还有什么东西爬过,又好像有什么快速消失,看的见,却又像看不见,莫名给人空荡荡阴森森的寒意。 郁初北顿时觉得背脊发凉,下意识的后退一步,这里与楼下仿佛两个世界,明明真是存在着,却像是被叠加了一层又一层的黑纸,说不出哪里不对,可却给人腐朽的恶念、邪意,可顾君之在这里。 郁初北深吸一口气,就在她想试探的穿破第一层阻碍时。 一道修长、俊美的身影瞬间的向她扑来,声音清澈如水仿佛能飞起来:“初北——” 郁初北不顾看到的东西,急忙惊喜的抱住他:“别压——”全部重量吃不消,因为他的出现,心一点点的放松。 顾君之将她抱起来,开心的转了一圈又一圈,直接将人转了出去,他这里,不看!不好看! 郁初北的目光仿佛在一个特大的狰狞的不知道什么的物体上飘过,那双眼睛渗着绿油油的光。 不过只是惊鸿一瞥,也可能是绿色的墙体折射的间的水晶然后冗杂了镜面的凸凹感又不知道折射了什么,在特定的角度下呈现的虚幻影响。 呵呵,一定是的。 顾君之将她放下来,他刚才睡了一觉,现在精神特别好,心情特别好,哪里都特别好,要抱抱就更好了。 郁初北收回纷乱的思绪,可能就是看差了:“别闹。”她不是不能抱她,而是他们现在二楼站着,下面……下面好像都看着她们,尴不尴尬! 郁初北将顾君之撒娇的手撸下来,面容尽量严肃,正经的牵着他向下走。 顾君之不愿意,他要抱。 抱你个锤,郁初北笑笑:“他……好像睡醒了。” 易朗月呵呵笑笑。 夏侯执屹笑完快速消失。 郁初北方惊讶的发现,刚才她觉得很少双的眼睛可能真的只是自己的错觉,因为除了易朗月楼下一个人没有! 看来果然是昨晚没有休息好,刚才的那一幕也是她脑子想多了。 顾君之挽着她的胳膊,乖巧的像个精美无比的挂件。 郁初北对着易朗月,本来很正常事,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两人间弥漫着尴尬的气氛。 郁初北收回想寒暄的话,刚想说,那我先回去了。 顾君之突然想到他的秘密基地,拉着她的手向外跑去:“我带你去个好地方。”他的房间不好,但这里有很多好地方。 少年的身影像光,陌上无双!俊美超凡。 郁初北连声招呼都没打完,就被顾君之拉走了! 易朗月看着被拽走的郁初北,再看看看起来很高兴的顾先生。对不知道从哪个角落走出来的夏侯执屹竖起大拇指。 现在他不得不佩服他了,高!实在是高!竟然能想出这么绝的办法! 老管家也佩服不已:“是不是喊一喊,就可以上楼了?” “我现在就可以给你喊一喊。”夏侯执屹此刻才算松口气,有用就好!他刚才也很紧张。 “你去做什么?”易朗月看向夏侯执屹。 “去看看我的视频。” 易朗月突然看向老管家:“高成充走了没有?” 老管家没注意,他一直都想着郁女士,没注意高成充去哪了? 易朗月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有个时刻想弄死各大集团大佬,自己独霸顾先生的同僚也是伤不起。 …… 郁初北跟着他走在探宝的路上,本来还想着下午还要上班,但真的站在这里看着眼前的山林,鸟语花香的景致,新鲜的空间,偶然飞起的飞鸟,心仿佛也随着大自然的声音慢慢的安静下来。 原本从位面看只是一个山体的后山,更像是一座峡谷,飞鸟虫雨,花草树木,悠悠然仿佛看到了一片世外桃源。 “就在前面了,你快点。” 郁初北更慢了,任他牵着走慢慢的向前走:“你哥家好大。” 顾君之看过去,有些茫然:“我家。” 郁初北看向他。 郁初北肯定的点点头。 郁初北觉得他可能人格还没有转换干净,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里确实是他家,不过是他以前的家,当他身边没了保护者,只剩他一个人的,这些其实已经不是他的了。 不过这么大豪宅,如此大的私人领地,极有可能真的曾经隶属于顾君之,也是一种晴天霹雳般的诱惑! 他的那些亲戚从他身上挖走了多少啊,哎,想也没用,给他也是死物,倒不如在夏侯执屹手里钱生钱,毕竟就算给了顾君之,单是每个月的保养费他们都支付不起,先不说这些草坪维护,就是佣人工资她们两人也发不出来。 就算把佣人都辞退了,用水用电她们供的起吗?抛弃水电不谈,这里不出一个月就会变成一座死气沉沉的庞大别墅,住在里面不渗人吗。 郁初北摩擦着顾君之的手,给了,给了,从指缝里露出点来给你就行了:“到了没有。” “没有。”顾君之加快了脚步,见她慢要抱她,被拒绝了。 “我自己走。”走这片可能很多次他走过的地方,仿佛空气都充斥着他的呼吸:“君之,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长的这么好看了?” 顾君之有点不解她为什么转到这方面。 “因为你就像你的秘密基地一样,向阳而生、朝气蓬勃。” 顾君之眼睛亮亮的看着她,瞬间笑成一条缝,唇吻上她在嘴角…… 晶莹的光穿过缝叶子的间隙,影影绰绰的洒在林木间,滋养地上的藤蔓,丰富大地的植被,光影蔓延,叶子舒展,迎着光、迎着梦,上升飞翔…… 顾君之的秘密基地是一条狭长的山道,山道外爬满了树藤,涨满了草木,将仅容一个人通过的小路折的严严实实。 郁初北以为里面会很昏暗,但她一进去便被挂在间的夜明珠吸引,那真的事夜明珠。 虽然所有能发光的石头都是夜明珠,价值更是有高有低,大多数随着各自的传奇故事向上不断的攀升。 但这颗夜明珠发出幽蓝色的光,在它的周围还散布着数十颗更小一些的珠子,体现价值的不是它们的光芒,而是他分布罗列的姿态,像一片浩瀚星河的星座图。 下方是带着床铺的石室,上方是星罗密布的蓝光,郁初北觉得自己仿佛进去了童话世界,穿越了空间,进入了另一个神秘地带。 “君之……” “嗯。”顾君之轻轻的嗯着。 郁初北是真的惊叹:“我每次觉得你到极限了,你又让我知道了什么是孤陋寡闻……” 124夏侯执屹认识吗(一更) 顾君之不太明白她要表达的意思,他觉得她才是,她最好…… 郁初北没有说让他把他的宝贝扣下来的话,或者说这些能发光的珠子不是他的宝贝,而是整座缝隙这里,‘天空’是密布的星河,墙面的缝隙生长着他移植来的花草,还有可能是他珍惜却打碎的花瓶,他抱到这里,或许哭了或许没有,将它用花束填满做成一件残缺却很有欣赏价值的艺术品。 不远处的床上铺着干草,床头放着两个树墩做成的圆凳,角落是‘书桌’样的台子是石头自认凸出的平台,下面放着一个奇形怪状的树椅。 每一样东西都是放在这里才有它独特的价值一般,静静存在,扎根在此要亘古不朽。 郁初北靠在石墙上,头上方是垂下的蔓藤。 顾君之靠近她,温柔又小心的将蔓藤拨开,给她腾出大片的空间。 郁初北看着他认真的侧脸,目光越来越温柔,她的君之果然是最纯碎、最贴心、最温暖的人。这里的东西都是他所有的舍不得和柔软。 顾君之感受到她的目光,垂下头同样看向他。 蔓藤失去了桎梏,又重新弹回原来的位置。 郁初北站好,轻轻转身,将他放在墙上,环住他的腰,点起脚尖,吻上他晶莹欲滴的唇角…… 蜻蜓落在初裹花苞的荷花上,薄如水镜的翅膀轻轻扇动,花苞仿佛将绽未绽,它又飞起,又落下,仿佛带来了雨露带来了初眼,带来了光阴。 美丽动人的花苞轻轻绽开,散发着悠悠的香气。 蜻蜓落在其,层层花瓣包裹着它小心翼翼落下的脚步,托着它迎向晚霞,迎向光明—— 水波荡漾,蜻蜓与荷花在光影慢慢消散…… 郁初北站起身穿好衣服,整理散乱的头发。 顾君之抬起头帮她见发上的干草。 “多吗?” 顾君之摇摇头,已经干净了。捡完又蹭在他身上不想动。 郁初北穿好外套,看看时间:“我下午真的要上班,再不走赶不及了……”等一下,郁初北突然想起一件非常严肃的事:“这里有没有监控设备。” 顾君之抬起头扫了一圈,摇摇头,又继续赖在她肩上撒娇。 郁初北松口气,呵呵尬笑:“他家监控真多。” “我家。” “是,是,你家监控真多,你去不去上班?”心里都压抑了,这样想着又大力的揉揉他头发:“乖。”眼不见为净他以后还是不要过来了。 顾君之不高兴的将自己的头发抚平,他不是小孩子:“你去我也去……” “你哥肯定给你请假了,多休一天是一天。”郁初北转身为他整理干净衣服。 顾君之不要,要跟她一起走。 郁初北看他那样子,忍不住笑着嘲讽道;“谁昨天跑的跟只兔子一样,现在就粘我粘的像卷胶带。” 顾君之不承认,他只是睡着了,不是他跑的,他没有跑。 郁初北勒紧他的领子,威胁:“你给我记好了!再有下次,我绝对不找你!你就自己在这里想你的别墅吧。” 顾君之不干,立即扑过去撒娇。 “少来这一套,自己跑了,还让我追,我闲的吗。” 顾君之不放手,要追。 “走啦,我可没有随时为我请假的哥。”郁初北都在回去的路上,望着树林望不见的天空,她觉得就人家这失礼,以后就是自己想做个采购部经理,易朗月也是可以搏一搏的!“大腿真粗。” 顾君之觉得自己还行,他胖了吗?好像……真的胖了一点,不好看了吗?初北不喜欢他的脸了。 郁初北一巴掌拍他背上:“想什么呢!全写脸上了!” * 老管家恭敬的在后山出口等着,看到两人出来立即恭敬的俯身:“少爷,郁女士。” 郁初北松开顾君之的手客气的想老人家回礼:“不好意思,刚才出来的太匆忙,夏侯先生还在客厅吗,我去向他道别。” “回郁女士,夏侯先生已经走了。” “那易设还在吗?” 这位在:“在门口等着送郁女士回去,郁女士不下午还要上班。” “谢谢。”郁初北不敢再耽误带着顾君之急忙向停车库走去。 老管家急忙道:“郁女士吃了饭再走吧。” “不了。” “那你等一会我然给易朗月把车开来。” “不用,不用,已经很不好意思了,没几步路,一会就到。” 老管家看着少爷无怨无悔跟着的脚步,带两人走了一段后,立即给易朗月打电话:“开过来!要走,我刚才就让你开过来你就不听。” 易朗月挂了电话直接过去,他又不像老顾一样谄媚,在后山出口堵郁女士,一个人也就罢了,都去堵尴尬不尴尬。 …… 省大附属医院内。 路夕阳忍着疼痛在父亲和杨璐璐的搀扶下艰难的起身。 没有走两步,又疼的扶着床上的扶手坐下,眼里的恨意一闪而逝,那人下手未免太不知轻重,区区二十多万就打发了他如此重的伤势。 郁初北也是想谈恋爱想疯了,竟然还搭上她的积蓄,这种外表好看的小白脸是能靠钱维持的吗? 被人骗光了还帮人数钱。 杨璐璐立即去给他倒水,见水瓶没水了,急忙出去。 路夕阳脸色发白的看向父亲:“初北没有找过你们?” 路桃林听儿子提郁初北有些不高兴,看了看门口,见杨璐璐走了,不悦道:“提她干什么!” “我现在这个样子,她没有问问?”路夕阳说话也有些吃力,有些气喘。 “问什么,再给你一笔钱嘛!她现在恨不得你不去找她要钱,怎么可能再往跟前凑!” 路夕阳脸色难看,有些不悦父亲总是提到钱,现在是郁初北眼瞎的事!提钱做什么!那个小白脸下手这么重肯定有前科!郁初北看不懂,她身边有没有真正亲近的人,还不是被人骗的团团转! “你以后少提她,跟璐璐好好过,她虽然有些不清楚,对你还是行的。”路桃林良心开口。 路夕阳没说杨璐璐不行,跟父亲也说不明白,等他好心来他亲自去看看,看她是不是已经人才两空,男人长的好怎么会要她! …… “郁经理又请假了。”钱风华拿着件正好路过,看着销假回来的郁初北阴阳怪气的开口。 郁初北嘴角含笑:“是啊,家里有点事。”没必要跟她废话,事实而已。 “天天请假,上面上午找你很多次都没有联系上你,万一耽误了什么大事,你负的起责任吗!” “葛经理退休了吗?还是你没有看见她。” “郁初北我们现在说的是你的工作态度。” “让人事部过来跟我谈,还是说钱主任能保证你以后可不请假!” 姜晓顺见状赶紧上前将钱风华拉走,不要跟郁经理吵架,她讲道理不按逻辑来,而且得罪狠了,没好处的,人在屋檐下,就低头吧。 钱风华气呼呼的挣开姜晓顺的手:“你拉我干什么!看把她嚣张的!以为后勤部是她的地盘了!” 那您别跟我走,继续跟人家杠!何况后勤部现在的确就是她的地盘,多说没用的。 “我警告你,你以后少胳膊肘往外拐,想好了该跟着谁!” 姜晓顺苦笑,她能选择吗,在谁手底下,自然为谁烧香,这些人她一个人都惹不起,明明能力都不如她,她却要夹在间受气!她图什么! …… 大风吹暖了五月的天气,月的太阳,有些跃跃欲试的躁乱,临近午时,便有些热了。 高考这两天成为热门话题,频频登上热搜,其实漠不关心的人更多。 家里有两位考生的郁初北关注的次数也寥寥无几,每年都有无数考生在那个独木桥上跑两圈,在不是考生父母的外人看来,只有点等看到学校门口的禁止鸣笛才能知道高考的具体日子。 郁初北今年知道的早一点,可也没有当局者的压力,昨晚跟一再让她保证不上学的老四通了电话,就放在了一边。 午真的有些热,郁初北上身穿了一件草绿色t恤,下身瘦腿裤,高跟鞋,长发散下,从公司出来,让她看起来越发年轻好看。 公司街头的一家高级餐厅里。 孟心悠招招手,修长的手臂白皙晶莹,指甲上碧蓝色的图案与她今日的裙子相得益彰,笑起来成熟又有魅力。 郁初北见到她,急忙走过去,距离近了,也忍不住被她的好看惊艳到,某些人肯定已经沦陷了吧,这样一个味道与颜色病重的美人,重要的是还有有趣的灵魂,易朗月捡到宝了。 “笑什么,那么猥琐。” 郁初北不这么认为,这是欣赏的笑意,美人难求,何况是这样优秀的美人,值得更优秀的男人前仆后继马:“这是臣服,等了很久了吧。”郁初北招呼服务员。 孟心悠托着下巴,甜度示意的唇色让她既不显得有攻击性又知性美丽:“我今天没事,正好过来等你,已经给你点了喝的马上到,恭喜你升任后勤部副经理。” 郁初北向服务员摇摇头,笑容灿烂:“谢谢。” “有什么好谢的,这件事也没帮上你什么忙,倒是易朗月——”说起易朗月孟心悠眼角带笑,整个人散发着迷人的光彩:“看不出来他如此了解,竟然能在各方挤压的情况下硬性把你推上去,小看他了。” 郁初北想起那套别墅,心里唏嘘不已,对方是真的有实力:“很难吧。” “很难,谢总连我的面子都压下来了,你想想后面多少利益在里面,但他却把你推上去了。” “孟总听说过夏侯执屹这个人吗?”郁初北看着孟总。 孟心悠闲适的表情有些郑重:“怎么了?你听说过?” 郁初北觉得有必要说一下:“他是易朗月的表哥。” “你说什么!?”孟心悠险些不顾形象的喊起来。 郁初北怔怔的看着她,这么不可思议吗! 孟心悠的神色严肃下来:“你知道咱们的旧址吧。” “嗯。”刚搬出来没多久,自然知道。 “就是夏侯执屹带人跟公司谈的,那块地是他们的。” “什么?!”轮到郁初北惊讶了。 “不止那块地,你不接触上面的人不知道,夏侯执屹是现在商业界最想合作的投资人,他资金雄厚,人脉很广,涉及的投资多种多样,最精通的还是他的创融,你可能不知道,这次金盛rong zi险些被人一口吞了,有人怀疑就是夏侯信托做的,但没有直接证据,你刚才这么一说,我觉得,就是他做的,因为易朗月要推你上去,上面不准,干脆请了表哥当帮手!” 125一百亿(二更) 郁初北嘴角想配合的笑笑,最后实在没笑出来:“不可能吧……”瞬间觉得自己能呼风唤雨了。 孟心悠看着她,这位自己认识了十多年的好朋友,如果有人告诉她这个可能,她第一个不相信:“但你解释一下你怎么上去的?” 郁初北就是了半天,没有‘就是’出有用的消息:“可这也太玄乎了。” “对夏侯先生来说,没有值不值得只有需不需要,易朗月既然是他表弟,表弟需要帮忙,对他来说又是随手而为的事,为什么不做。” 那也太不可思议,她有种自己不在高层圈,却兴起了一小波高层波浪的感觉,这种感觉……太不真实,还有点不切实际。 孟心悠更不可思议:“他们表兄弟关系怎么样?” “非常好,前些天顾君之身体不好,他们两个都在家里照顾他。” 孟心悠皱眉:“这么好?”夏侯执屹日理万机才对,竟然因为表弟生病在家。 郁初北点头,不知道为什么想到顾君之那句‘我家’,好像有点理解夏侯执屹为什么在家,除了对弟弟的照顾还有些亏欠吧,总的两说是良心站在间的人,取而顾之:“你说咱们旧址是夏侯先生的地方,是途换主的吗?”上次说是天世集团,咱们换成了夏侯执屹。 “不是,一直都是他们,间关系很麻烦,我也是在后期工资与对方交接的时候才发现的,不是天世就团。” 也就是说十几年前,那栋楼就属于夏侯执屹,夏侯执屹那时候多大,有二十吗? 郁初北不知道为什么又想起了顾君之那句‘我家’,二十岁的夏侯执屹绝对没有赚下一栋楼的能力,那就只能是继承?从哪里继承的? 郁初北一时间对顾君之没事冒出另一个人格充满了深深的无力,他要是个纯傻的也眼不见心不烦,如今眼睁睁的看着某些东西分崩离析,他什么心情? 不过,这辈子是没希望了,跟了自己更歇菜,他就去娶了首富之女也够呛能给他要回来,所以认命吧。 孟心悠表情有些奇怪:“想不到易朗月是他表弟。”又无奈的笑了。 郁初北收回思绪,脑子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自己想想就算了,说出去就是不自量力。 郁初北抵着下巴,第一次见她说起一个人时愁眉不展:“喜欢上了?” 孟心悠大方承认,晃动着手里咖啡,摇出了红酒的优雅:“有何不可!” 是没有什么不可以,就是发生在现在孟总身上有些不可思议,她已经不追逐爱情很多年,更不在意身边来来去去的男人,更信奉互不相依的生活。 孟心悠提起易朗月,并没有小女儿家的羞涩反而有些无力:“我也算追男无数,他这种油盐不进的还是第一次,我都要怀疑我是不是年龄大了,没有魅力了,现在似乎知道结症在哪了?” 哪里? “我的存在配不上他的眼光和见识。” 郁初北不赞成:“按孟总的说法,世界上一半的成功人士不用谈恋爱了,何况你的魅力无需任何人证明。” 孟心悠笑笑:“魅不魅力我不至于那么执着,男女之间讲究个你情我愿,但他是唯一一个我想继续试试的男人,他接了奥斯酒店的案子你知道吗?” “听说了一点,这个案子很轰动,易朗月当时能拿下来谢总都很惊讶。” 孟心悠嘴角噙了一抹暖心的笑意,她不是没有遇到过优秀的人,也不是没有见识过男人的才学。 但像易朗月这样的,格外与众不同,想到那张设计图会呈现出的未来感,她便觉得心神都悦动起来:“你真该看看,他的设计就像一场梦,可以醉生梦死的那种。” 郁初北第一次听到别人眼里的易朗月,她一直觉得他是一个和善,对表弟很好,人温和的人,甚至有时候有点热情过了头。 而孟总口,他是一个充满魅力的男人,就像在自己眼孟总也是充满魅力的女人一样。 孟心悠笑笑:“他还是一个要求很高且非常勤勉的人,重要的是私生活十分干净,这样的男人做我孩子的爸爸怎么样?”孟心悠语气重新燃起几分惯有的洒脱。 “好啊。” 孟心悠笑,眉目疏朗、豪情万丈:“这次主要还是恭喜你升任经理的事,还有抱歉没出多少力。” “不,没有孟总的肯定,我不会做到今天的位置。” “这是两回事,有易朗月在,你这次拿下后勤部经理的位置完全没有悬念,谢总现在不定多想哭呢。”说起谢总孟心悠也颇多感慨。 她曾经爱慕的学长,也曾在对方有家事的时候糊涂过,要不然当初也不会为了金盛如此拼,不过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她也有了自己的人生,那些年少的爱慕现在说起来,她也坚决不会承认,也就郁初北知道点她和谢总的事,幸好,没有闹的满城风雨,要不然她也没脸在这个圈子里混了。 现在想起来,当初退出是她最伤心也是最果断的选择,她感激那时候的自己:“不要跟易朗月把关系闹僵。” 郁初北点头:“听说他父亲是一名非常有名的领导。” 孟心悠看着她笑,“你现在跟人家弟弟谈恋爱,对对方的身世竟然一无所知,易朗月父亲的身份何止是高,是非常高。” 郁初北就是猜的,她如果说对他家人的印象是经常帮老婆一起拿小顾的珠宝首饰,她们会不会打死她! 不过她现在知道了,人家那是‘光明正大’的拿! …… 郁初北一整天都有些懒洋洋的,升值加薪的精神气都散了一些,拿到首个月将近8千的工资,也有些蔫蔫的! 她错过了一百个亿啊!一百个亿! 虽然本来也不是她的,就是幻想了一下。 晚霞如火,郁初北和顾君之回到家,她踢了鞋子无精打采的去喝水。 顾君之看着她今天精神不太好的样子有些不解,所以更不敢犯错,小心翼翼的将鞋子放好、钥匙放好、再把她的鞋子也放好,唯恐她挑出一点错,无端发脾气。 郁初北倒在沙发上,斜着眼看着小嬴嬴换好家居服从房间里出来,乖巧又小心的看了自己一眼,腼腆又不确定的去了厨房,然后站在厨房门口,眼巴巴看着自己,慢慢的系上围裙,乖巧无比的开始做饭。 郁初北有种要呐喊的感觉!你用的着看老娘的脸色!你应该上天入地!让美女、才女、仙女都匍匐在你的脚下!我的脸色有什么好看的!你的追求能这么低吗! 算了,他的脑容量也就这样了,郁初北起身,散漫站在厨房门口。 顾君之看她一眼,有些紧张,干吗这样盯着他?油放多了? 郁初北越看小顾越觉得她的小姑可怜,越看越觉得孩子不容易,哎:“小顾啊,别做了,去休息一会,我来。” 顾君之看她一眼,自动无视了她虚伪的话,慢悠悠的打开火。 郁初北天地良心,她不执着于谁做饭,也愿意伺候他,但看着他熟练的动作,无语望望天,本来不想刺激他,又忍不住装作不经意的问:“咱们公司以前的位置是你表哥的你知道吗?” “我家的。”顾君之调火的大小,调好后认真的看向她:“怎么了,有安排吗?” 有!收回来建农场!一层养鸡鸭,二层养大鹅,三层养牛羊:“没什么,就是问问。”果然错过了一百亿吗!加上那栋豪宅,她与千亿资产擦肩而过,而面不改色,这是何等境界! 顾君之见她还在门口,眨巴一双绝世无双的眼睛疑惑的看着他,眉眼如画般缱眷温柔。 郁初北立即转身:“我家滴表亲(哥)数不清——”看来财产是被两家合理的分配了,应该商量好了且会恩泽顾君之的家人,她儿子女儿的工作是不是都有保障了,美丽的心情说来就俩啊。 郁初北转身,拿着抹布高声喊:“人生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日了大海日了天。 “人生啊啊啊啊——”擦擦茶几,多少滴坎坷多好滴泪—— 顾君之探出头看她一眼,觉得她是发了工资高兴,又回去切菜。 “人生啊啊啊啊啊——”电视机也擦一擦:“嬴嬴不哭!站起来掳——” 顾君之从厨房里探出头,她是不是有病! 郁初北眼睛一眯:“看什么,饭好了?”转瞬将抹布一抛顶在指间来个二人转小杂耍:“人生啊啊啊——” “噪音。” 126南墙(三更) 郁初北要不是怕刺激他的伤心事,非跟他探讨探讨生活不可, 她还不是心疼他看丢了家业,见他还有点愧疚到心态失衡,要不然非讽刺他跌宕起伏的人生! 顾君之见她竟然没有反驳,觉得工资的效用难道逆天了,眨着不可思议的眼睛,萌萌哒缩回去做饭。 郁初北心里哼着:我与百亿无缘啊……人生差点登上了高峰啊…… 顾君之忍不了,可怜兮兮的探出头实事求是:“你唱的真的不好听。” 郁初北让他滚:“那是因为词跟调不符,最后一个字都是硬凑上去的。” “辛苦了。” “不辛苦,为人民服务,顾爷,再给您来一首不。” 顾君之想了想:“……把擦桌擦一下,该吃饭了。” …… 晚上,例行的运动过后,郁初北翻过身,黑暗对着顾君之昏昏欲睡却漂亮精致的脸,笑笑,伸出手撩过他有些汗湿的头发,试探着开口:“君之……” 顾君之迷迷糊糊的将脸往她手心里蹭蹭,声音软绵绵的:“嗯……” “你是一位让人骄傲的孩子。” 顾君之微闭的眼角浮现一抹浅浅的笑意,像黑夜里的昙花在夜色下静静绽放。 “你阳光、积极、勤劳又懂的关心身边的人……”你的父母、爷爷知道也会为你骄傲的,那些身外物,他们未必觉得有你重要,你才是他们始终想保护的人,现在你就是被保华着平安长大的骄傲。 顾君之睁开眼看着,水盈盈的眼睛想两颗宝石,不同于刚刚的侵略性,现在的他慵懒的近乎乖巧,看不出一丝刚刚的爆发力。 郁初北是真的心疼他,他一定很想守护家人留给他的东西,或许也不是守护,只是想拥有那些与家人有过美好回忆的地方。 他每天与母亲走过的路,每次爷爷握着他的手教导他写字的房间。可他知道那些都不是原来的家了。 家里住进了外人,或许重新装修过,或许改变了书桌的位置,或许又住进了哥哥姐姐,看着属于记忆的东西一点点改变,他惊慌、害怕、更加不敢提出弱小的意见。 一点点的渴望压在心底,诞生出觉得可以掌控一切的他,他可以保护家,可以保护一切,可以看淡一切:“我喜欢现在的你,也感激能平安长大的你,我想如果你爷爷在,也一定很高兴看到现在这样乐观、幸福的你……” 顾君之握住她的手,看着她眼底缓缓释放的温柔,脸颊上的红晕还没有褪去,脖颈露出一节,筋骨分明。 顾君之的手不自觉的抚上她跳动的脉络…… 郁初北任他抚摸着:“君之……你有很多种,忙碌的那种、辛苦的那种、幸福的那种、跟在我身边的那种、高高在上的那种、无所不能的那种,无乱是哪一种,我都爱你当年的这种,也爱你有缺点的那种,还喜欢你不理我的那种,所以,下次不开心了,也要记得回家,我也会好好照顾你的——” 顾君之眨眨眼,沉静的眼眸像一潭望不见底的深黑,他缓缓伸出手,紧紧的抱住她。 郁初北体贴的靠在他肩头,轻轻地拥住他的背:不要有压力,你再慢慢的长大,除了那些已经过去的,你还有自己的价值,自己的爱好,自己的家…… 把那些不属于你的都忘了吧,不必执着的—— …… “郁姐早。” “早。” “郁经理早。” “早。” 郁初北意气风发,走路带风,新买的早春款长袖收腰片裙,很好增加了女子的少女感,飘逸又不显得装嫩的尾纱设计,有种朦胧的美感。 郁初北撩撩头发,觉得整个后勤部已经是她的天下,安慰顾君之是安慰顾君之,可不等于她不知道孟总为她解释过后,她争取到的后勤部副经理位置的意义,别说后勤部副经理,有夏侯执屹在大后方坐镇,只要她不是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金盛就不会开了他和易朗月。 “郁姐,交换的那批实习生这个星期在我们部门,现在在你办公室了。” “好,我知道。” 郁初北走进办公室。 “郁经理早。” 一水还没毕业,青葱正茂的孩子们,阳光蓬勃的朝气让整个办公室都明媚起来,两位男生两位女生。 男生英俊挺拔,女生漂亮好看,能进金盛,他们每个人在学校必定都是风云人物。 郁初北随手翻开四个人的资料,果然,学生会宣传部部长,还有一位主席,所获荣誉是她叫不出名字的,其以为在本科期间数学演算出了一项了不得的定理,获得过国际权威界奖项。 估计是生产或者研发部门预定的人才,例行在走程序,剩下的三位虽然也很优秀,但能不能留下来还要看有没又关系。 不过现在的孩子也不在乎这些了,哪里都是他们的一方天地,反而是姜晓顺她们那一批还处于好‘忽悠’的时代。 郁初北在三人的档案上盖章,抬头,笑道:“我们部门是统筹部门,你们也看到了,事情比较多,出入比较杂,这一个星期辛苦了。” 接过档案的一位小姑娘直接笑道:“后勤部很热闹呢,我们刚见来就觉得部门精神风貌建设特别好,给人热情向上的感觉,现在看到郁经理才明白,原来郁姐就是笑起来特别亲切的人。” 郁初北笑容越加灿烂:“那希望四位工作愉快。” “谢谢郁经理。” 郁初北看着是个孩子出去,突然想起自己那位似乎比他们还小一些,也更好看。 郁初北拿起电话想看看他到坐位上没有,猛然想起自家两位考生,明天考试是不是? 郁初北急忙拿过台历,星期二的位置上画着大大的红圈。 郁初北给郁妈拨过去。 “你跟路夕阳分手了是不是!郁初北是不是傻了!你就是缠也得给我缠是他!小时候就没有长脑子!现在脑子还没有长全吗!” 郁初北捂住话筒,起身看看外面,觉得还是关上门比较安全。 “喂!喂!郁初北!你听到没有!!你给我滚回来你看看我能不能打断你的腿!” 郁初北关上门,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坐回座位上拿起电话。 郁妈妈已经骂累了,看起来气的不轻,比往常任何一次都更生气,喘着气,想骂又不知道要骂什么的样子。 与出别觉得如果自己在她面前,她现在能气疯了:“路桃林回去了?” 郁妈妈见她在了又是劈头盖脸一阵训斥:“你知道他们家怎么说吗!他们说你们两清了!说给了你二十多万!你还打伤了他们儿子,什么情分都没了!你听听这是人话吗!你说!是不是路桃林那一家子去欺负你了!” 郁初北觉得有些事还是要说一下:“妈,你冷静一点,我和路夕阳确实不可能了——” “你说什么!你少给我犯浑!你都多大了!去哪再找一个路夕阳那样的!你现在就是给我不要脸也要认定路家!”郁妈妈插着腰,一胳膊扫开要拿手机的儿子:“他们家说你有新男人了是吗!” “妈,是男朋友。” 郁妈妈一听头都要炸了:“比你弟大不了几岁的小兔崽子!!你生你的时候是不是忘了给你装脑子!” “妈——” “你别叫我妈!你气是我算了!合着你辛辛苦苦这么多年就是免费给路家培养了个大学生!你平日算计我的聪明劲去哪了!你那点小聪明不会都用到我身上!剩下的全是无私都给了别人吧!” 郁初北揉揉眉心:“妈,对不起,这件事应该我先对你说,没想到他们回去那么早,让你从他们嘴里听去了,对不起妈,是我的错,我——” “你还知道是你的错!我以为你现在还觉得你最了不起!撞了南墙也不回头!”走开! 郁初四被扫的一个踉跄。 郁初三在卧室门口看着没敢靠近。 郁初北对自己刚才觉得拥有了整个后勤部表示道歉,她连梅女士还没搞定。 127喧闹(为me.too女神王冠加更) “妈你听我说——” “我听你说什么!”郁妈不给她机会:“说你那一堆歪理!我只看结果!路夕阳是你的吗!路夕阳的光处你沾了多少!前途无量大学生的老婆是你吗!我还听你说!你妈我走过的路比你吃的盐都多!” 说的好有道理,郁初北不想说了:“那你到底听不听我说,不听挂了!” 郁妈妈闻言气的脑壳发疼!这时候会耍横了!怎么不对着路家使! 她错了还有理了!但她知道老二的性子,说挂真会挂!她造了什么孽生了这么个讨债精! 她到可以不管老二挂不挂!但好处呢!路家的好处她一分还没拿到!“你说——” 郁初北叹口气:“我承认,我不该盲目的把下半辈子寄托在谁身上,这点是我疏忽,分手后我们商量了二十三万的结算费用,他每个月也有如实还——” “你少美化他!不过是为了说服别人你在这段感情里没有亏的一无是处!但亏没亏你自己心里——” 郁初北头疼,你永远没办法跟她剖析内心,并得到感情上的安慰:“妈,我挂了——” 郁妈妈立即不说话了! 郁初北也不跟妈计较,知道妈妈说的也对。 可已经分手了,除了计较这些得失还能算什么?感情吗?想多了不能用金钱衡量的东西,人是会出事的。 郁初北觉得有时候温饱不足未必就是坏是,至少任何背叛都能被这种东西衡量,避免了精神层面的不可控:“其实即便他还了我钱,你去闹我也不说你什么。就像您说的,到底我没有捞到好处,可是,前段时间他妻子来找我……” “那个贱人还有脸去找你——行,我不说。”看你能说出什么花来! 郁初北将事情向十分有利于顾君之的方向美化了很多。 比如顾君之不问青红皂白的出手改成了,在杨璐璐跟她的争执过程顾君之挺身相护,‘不小心’将路夕阳打伤,并且事后处理非常积极,也很关系自己。 “真的伤的挺重的,人送进医院的时候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我估计现在只有路桃林回去了,王新梅还没有回去在这边照顾路夕阳,手术费加护理,出院的时候怎么也要四十多万了,不是我不让他还了,是后遗症、不可见的小问题还有很多,那点钱也不见得够,见好就收就行了——” 郁妈妈不服:“既然是他出动手当然要他出!”二十多万呢!能说没就没了! “妈,这样说就没意思了,对方总归是为了我出事了,何况人家已经垫付二十多万了,我们不能一点诚意都没有——” “什么!还颠覆了!前后加起来这得多少!他怎么不来打我!我——” “妈!路夕阳现在床都下不来,你要不要而已试试——”郁初北见她妈不强词夺理了,继续:“路夕阳不休养个一两个月医院都出不去,就算出去了身体估计也太好,工作肯定不如以前,都这样了,我不可能不表态,难道等着他把我送进去!” “他敢!”郁妈妈已经没刚才那么大火气,不给钱就把老二送进去!老二还给老四找学校呢。 但是到手的钱飞了,她一毛钱没捞着!又觉得哪里都不对! 她养了十多年的闺女,到头来她不能一点好处都没有吧!她早就跑了,就指着路家回本,路家现在不认账了!她现在找谁说理去!老路家怎么着也落着了一个大学生,她还不能要点东西出来!不行!她就当不知道去要! 郁初北太了解自己的妈了,直接道:“我劝你和爸别再去路家,路夕阳伤的很重,带薪休假是不可能的,你现在去闹,他们正觉得委屈,如果狗急跳墙……兔子急了咬人……别怪我没提醒你。” “他们敢!” “你可以试试,都说老实人也有几分泥性子,他们家现在挺山穷水尽的,你再上前,正好给他们一个鱼死网破的理由!” 郁妈妈不甘心!“那就这么算了——” “还想怎么样,路夕阳这一场手术下来,加上后期调养,十年出去了,我都能因此咽下这口气了,还有什么问题。” “怎么也得介绍你弟去路夕阳他们大学。” “你想什么呢老妈!他要有那本事,我就是副校长了。” “你少吹,就你能有什么本事。”就知道认死理,什么事也办不成,别以为她忘了:“你现在男朋友做什么的?” 郁初北有些腼腆:“和我一个公司的……” “年薪多少,比路夕阳怎么样?” 郁初北无语,怎么不问感情如何,不过和路夕阳比,也看那方面:“都差不多。” “差不多是差多少,你少模棱两可的骗人!路桃林说就你现在的男朋友就比老四大几岁,能有什么出息!你少又脑子发热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我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等老四考完试我亲自过去看看,省得你被人骗了还帮人数钱!” 郁初三闻言,瞬间甩上帘子进了屋,只有老四考试,她不考试的吗! 郁初四见状,也是无奈:“妈——” 郁妈妈当没听见,两个小孩子的想法算什么想法:“我也正好看看你给老四找的学校。” 郁初四瞬间不干了,他根本没想上学:“妈!你去凑什么热闹!” 郁妈妈瞬间看向儿子:“你们能去我就不能去!” “谁告诉你我去了!我——”郁初四顿时有些急:“我什么时候说去了,我不去!” “你少瞎编!你们那点事我早听说了,考完了你去找你二姐是不是?就你二姐能教你们什么好,老三就不去了,她那张票我正好用!” 郁初三闻言,顿时从房间里冲出来:“妈!那是二姐买给我的!” “什么你的我的!你二姐都是我的!谁去不是去,你去能干什么浪费钱!” “妈!”郁初三放生尖叫!心里的不平几乎冲破带你带你! 郁初北在电话这头听到两人的喊声顿时觉得头都大:“妈!你干嘛!她明天要考试了!你非这个时候刺激她!你以后还要不要跟老三来往了!” 郁妈妈不服气,再说她又不是没儿子:“还来往什——” “行了!过了今天再说!都有,都来,让老三好好考试!” 郁妈也懒得跟老三废话,教训老二:“你就知道乱花钱,他们两个孩子去什么去,我跟老四去就行了,正好我替你们把把关,等我走了,你陪老四几天,一直让他待到上学,也让他长长见识,免得让人笑话。” “妈——”郁初四脸都黑了! 郁初三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她们!瞬间冲回了房间!将房间里能扔的东西全砸在地上! 郁初南正好回来,就听到郁老三摔摔打打的声音:“干嘛呢?!” 郁妈妈脸色难看!反了她了!“还能什么,以为等高考完了有老二撑腰,她就能为所欲为了!也不看看你就是考上了,还要指望谁供你!” “我不用你供!”压抑痛苦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 郁初南闻言知道怎么回事了,瞬间掀开帘子,冲屋里道:“越大越不像话,你冲妈喊什么!我告诉你!你少学老二的心气,她看看现在有什么好下场!路夕阳都分手了,你还想着去找她,她连套房子首付都凑不出来,还是找我借的!” 郁妈妈闻言急忙冲进去:“她找你借钱了?!” 电话另一头郁初北看看天,准备将电话离远些。 郁妈尖锐的声音顿时从手机里传来:“郁初北,你赶紧给我把钱还回来!不是!房子你买了吗!买什么——不过买就买了,你弟过去正好有地方住!” 郁初三在房间里哭! 郁初南唠叨那五万块。 郁妈妈想着郁初北的房间怎么住,顺便五万块怎么还,正好给老四买款新出的手机。 郁初四听着家里乱糟糟的声音!头快要炸了!气的转身!砸上门出去了! 郁妈妈听到声音,闲闲的看了一眼,她家儿子精力旺盛每天不定发多少脾气:“就他们两个小崽子!能藏住什么事,自然有人转告到我这里了,你少惯他们坏毛病!” 郁初北无语:“明天高考呢!” 考就考呗:“五万你什么时候还。” “妈,能说点有用的吗!” “什么有用!就你跟路夕阳那——” 128糖衣炮弹(一更) “下个月就还!”她现在未必不能拿出来,就是转个手麻烦,年底她又不是不能补上。 看她妈这样,不填上老姐的窟窿,她姐不唠叨什么,她妈来了这里,就能占为己有!还是赶紧给了省麻烦:“妈,我这里有急事,先挂了——” “喂!喂!——”学校的事她还没问完呢! 郁初北转转脖子,喝口水,比开一上午的会都累。 郁初北叹口气,也不开电脑,拿出手机无奈的等着。 三分钟后,手机响起。 郁初北接起来,不等对面哭诉,温和的开口道:“好了,知道,别太把妈的话放在心上,你跟她生气没有头,回去跟老三说,答应她的不会变。” 郁初四眼睛通红,躲在街头的死胡同里,抹把眼泪,有些泄气,本来好好的事成了这样:“对不起,姐。” “没事,就当妈陪你们过来玩了,再说她也不一定真来,你们也是,家里谁不认识谁,但凡你们提过,妈还有听说不了的。” 郁初四不说话,他不是没有想到吗,男人聚在一起吹牛,他就提了高考完去二姐那。 但郁初三肯定也跟她关系好的女生说了,谁知道是不是那些女生告诉了她们的妈,她们的妈又传到了自己妈那。 郁初北笑笑:“不是什么事,对了,明天好好考,不管上不上大学都认真考,如果让我知道你交了白卷,别怪我不让你过来。” “姐——” …… 金盛集团大门口,钱风华精神不错的回来,眉目犀利精致,一看便是活跃在名利场的人。 她又买了一套拼图,这套也不便宜,8千多,比第一次买的那套少了立体模型,但也做工精致,材质环保,品牌够硬,是市面上的高档品。 钱风华就不信,她还讨好不了一个玩心重的‘孩子’。 “钱主任又去忙了。” “都是一些琐碎的小事,为了公司不得不去盯着。” “钱主任辛苦。” * 钱风华进了库房,刚打算敲门,见她前段时间买的拼图此时完整的放在货架上,脸色顿时黑了一下,东西怎么在这里,她给顾君之的?是谁动的!不长眼! 钱风华干脆一起拿下来,去敲库房办公室的门。 门内静悄悄的,听不到任何动静。 钱风华听了一会,继续敲门,敲敲听听,反复循环,可无论她怎么敲都没有人应声! 钱风华深吸一口气,她也是有脾气的,哪有人这样傲慢!基本的礼貌都没有吗! 但她知道不能发火,何况对方智力相当于孩子,孩子需要的就是耐心。 钱风华又态度温和的继续敲门,敲了很长一会,实在没耐心了,直接温柔的开口道:“小顾,我进去了啊——” 没人应。就是答应了! 钱风华拧门?没开!又拧?使劲拧? 钱风华深吸一口气,看着自己拧疼的手,脸色难看!他在里面孵蛋吗!就没有见人出来过! 钱风华气的将拼图仍在地上!好脸色都要维持不住了!刚要继续敲门。 姜晓顺进来取东西,见她在,顿时装作忘了拿东西,快速向外走。 钱风华顿时收回手,白她一眼,上不得台面,还是叫住她;“小姜!过来!” 姜晓顺皱眉,随即拖拖拉拉的走过去,到了跟前,态度尊重:“钱主任……” 钱风华趾高气昂的看眼库房‘办公室’:“他一般什么时候出来?” 姜晓顺跟了钱风华才知道什么是狗眼看人低,郁姐那样的领导算是很和善了。 她装作不经意的看眼地上的拼图,有一盒是她前些天见过,还捡起来放在了货架上,现在又多了一盒新的?这么说来拼图是钱主任的? 她给顾君之送拼图?送拼图干什么?!姜晓顺恍然大悟,嫌他上班划水的嫌疑不够大,给他送证据,然后再议不好好工作的罪名开了他?! 钱主任好阴险的心思,只因为看不惯郁经理就要想办法把对方男朋友搞臭!那自己呢?她也是郁经理的人啊? “问你话呢!”左顾右盼!目光虚浮!想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姜晓顺急忙回神,畏畏缩缩,更加恭敬小心了几分:“他……他一般不出来……” 钱风华觉得不可能:“厕所都不去!?” “里面设……设施齐全……”自己辛辛苦苦、累死累活,办公桌都坐不了一会,他倒好,不干活白领工资,空调暖气还能随便用,智商也不够,公司干脆给他定个宾馆让他住进去算了! 姜晓顺脑海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对啊,如果顾君之走了,这间‘办公室’是不是就是自己的了? 姜晓顺突然有些期待钱风华将顾君之赶走,虽然郁经理会不高兴,但钱主任和郁经理过招,本来就是东风西风的问题,郁经理压不住钱风华也只能认。 钱风华深吸一口气!不出来?!还上什么班,回去做大少爷好了!来这里纯碎是给郁初北谈恋爱的吗!专门捧个郁初北出来跟自己作对!“既然不出来,以前郁初北是怎么跟他来往的!” 姜晓顺心里想东想西,面上一点不敢露出来:“以前……库房没有办公室……一个大整体……郁……”姐:“郁经理每次进来取东西两人都会碰上……” 钱风华皱眉,竟然还有这样的事:“知道了,你出去吧。” 姜晓顺转身,刚想外走,心想,她是来取东西的!但见钱风华心情不好,她也不敢在跟前晃悠, 姜晓顺出门,又不经意间扫眼地上的拼图,觉得有些事还是要跟郁经理说一声。 虽然她希望顾君之被赶走,可这件事绝对不能牵扯上她,否则她也别想好过。 * 同一时间。 易朗月的办公室内,他阴沉着脸,将一楼库房的监控屏幕转开,给老马打电话。 没事就去敲顾先生的门出了事,谁出面,出了大事,钱风华负责吗! 易朗月自然不会跟钱风华废话,直接打给她姐夫! …… 五分钟后,钱风华起身刚想再敲一波,接到了姐夫的电话,不问青红皂白,姐夫先将她骂了一顿:“我说不让你去招惹他!你没有听进去是不是!” 钱风huá en言简直有冤没处诉:“我没有找他麻烦!我——” “人家表哥都告到我这里了!你闲着没事敲他门干什么!” “我就是……”钱风华看眼摄像头,转过身,委屈又愤恨的将自己‘好意’向姐夫陈述了一遍。 长相普通,身材管理严谨的姐夫听了,起身,站在落地窗前,无奈的揉揉眉心,语气稍微好了一些:“我让你去打好关系,没让你去给人添麻烦,你也想想技巧,对方不开门明显是你方法不对,你还一而再再而三的去,能有什么效果,你要是这样,不如就别给我添麻烦!” …… 金盛集团三楼副经理办公室内。 姜晓顺添油加醋的将钱风华‘恶劣的心思’复述了一遍。 郁初北沉默着不说话。 姜晓顺顿时有些估不准郁经理在想什么,她说……错了?没有吧,库房根本没人去,不是钱主任买的还能是谁买的? 郁初北却觉得事情或许不像姜晓顺猜测的那样,要是三天前,她肯定也这样想。可自己能从孟总那里知道夏侯执屹,钱风华就不能从她姐夫那里知道顾君之的几位表哥? 她那两箱拼图,可能不是引诱,而是贿赂! 想到自己也曾经无意‘贿赂’过顾君之,郁初北便有些头疼,总不能不让人讨好顾君之吧,哪有那么不讲理的事。 何况没有钱风华也会有别人,毕竟顾君之背后有那么大个靠山,不可能不让人打主意。 现在钱风华跟君之一个部门,就算不刻意,对方也想关系融洽。 郁初北叹口气,不担心顾君之被人为难了,反而开始担心他会被糖衣炮弹腐蚀。 “郁经理……”姜晓顺不确定的出声…… 郁初北觉得有些头疼:“我知道了,辛苦了,好好做。” 姜晓顺笑了:“是!”她就知道有用! 129贼心不死(二更) 临近午的阳光,透着几分功力的躁动。 金盛集团的磨合已经进入最后阶段,该定位已经定位,没有争过的就是没有争过,剩下也只能是平日的小动作,期待能一举咬下对手的血肉。 钱风华不是有勇无谋的无知之辈,相反她也野心勃勃,且有能忍的智商。顾君之的事她不可能轻易放弃,早上的挫折算什么,历史只会留下最后取胜的人! 她如果现在输了,才是真的成了笑话! 钱风华一身黑色西服工装,上衣款式修改过,显得更加时尚前卫。 她踩着午吃饭的点过来库房这边整货,果然看到正从门口过来的郁初北。 钱风华见状,立即放下手里的箱子,擦擦手‘风尘仆仆’的迎上去笑了:“郁经理。”相比于跟这个女人开战,她觉得翘掉她的靠山顾君之更重要。 只要没了顾君之,郁初北想抖也抖不起来:“大午的郁经理怎么下来了,要什么跟我说,让小姜给你送上去。”钱风华笑容满面,不见往日一丝龌龊。 郁初北也笑,和煦如风:“钱主任忙着我哪敢打扰,何况也没什么事,就是下班了随便走走。” 钱风华福如心至,玩笑道:“郁经理这是找小顾吃饭?” “嗯。” 钱风华等了一会,见她没有接一起吃的话,对她想独霸顾君之的心又有了新的认识! 贪心不足蛇吞象,真以为她自己吃的下,也不看看她自己的条件,以顾君之的背景就是脑子不好使也轮不到她!“一起啊,我正好也饿了。”山不来凑她,她自己往上靠! 钱风华就要脱工作时戴的手套。 郁初北笑笑:“好啊,正好那家餐厅,今天情侣套餐七折,钱主任再叫上小姜,一起吃很划算了,而且她家味道也好,小顾就非常喜欢,今天还非要去呢,咱们四个正好一起!” 钱风华不说话了!手套也不再继续脱!脱下来干什么!人家去吃情侣套餐,她们去干什么!当电灯泡!郁初北绝对是故意的,要不然为什么平时都吃食堂今天就吃情侣套餐!? 而且姜晓顺不是说了,小顾的午餐都是易朗月准备的,易朗月准备的会比外面的餐厅差,用得着出去吃! 钱风华心里冷哼一声,真以为她那点心思没人知道,却笑容满面道:“你们二人世界我去做什么,回头再一起吃。” 郁初北也笑盈盈的:“好。”好像所有的交锋根本没有存在过。 钱风华看着她轻松打开库房‘办公室’的门!心里别提多膈应了!手套直接甩在了箱子上! 不一会。 顾君之神色软柔、孩子气的粘着郁初北出来,他似乎有无尽的话想跟她说,像被关押了一辈子的罪犯,遇到了审核的牢头,奋力表现着自己的无害、依赖、可人。 细碎的头帘落在少年立体的眉宇间,就像星辰点亮的北极星,极端之巅,要不可见,又真实存在的软糯可人。 钱风华心里那些不痛快都要随着他的突然出现,消失在思绪,奏一曲天下大和。 钱风华很快回神,尽量稳住心态。 顾君之站在郁初北身边,像心智还没有发育齐全的孩子,粘着她,随时需要郁初北对他予以照顾,无时无刻需要郁初北关注他的动向。 俊美无双的容貌下一双随时能滴出水的眼睛,轻轻一眨都是对地生万物日月星河的诱惑。 而他所有想捕获的心只有一个,所有的魅力、孩子气、傻气都恨不得向她倾倒过去,让她看他,看他,只看他。 钱风华看着他们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顾君之乖巧的让郁初北牵着手,不是他占有欲的全牵,而是依赖性的被牵,修长白皙的手指全然信任的被另一双手握在手里,脸上的笑容灿烂到傻气,眉目间的思绪、脸上的表情似乎都只是为了牵着他手的她。 钱风华眉头紧皱,心底不好的预感险些被压下,心里只有对顾君之容貌的赞美和认可,却因为他依附了一匹财狼,全剩下腹诽! 但钱风华很快摆正态度,又忍不住心想,不能怪这位风华绝代的孩子,他只是一腔热情没有看对人!何况顾君之智力有限,谁对他好就对别人好,郁初北当然能充分的利用这一点! 郁初北突然笑了,她的小顾真可爱,是,是,她家小顾说什么都对,都准确,脸上都是恋爱被男朋友全然需要的幸福感,连再看钱风华都顺眼起来:“钱主任,那我们先走了。” 钱风华也立即开始笑:“约会愉快!” 顾君之看也不看别人,继续跟郁初北说着话,眼里看不到除了她以外是所有事物。 钱风华看着两人,尤其刚才顾君之路过时的感觉,那个少年的世界里仿佛什么都没有,目光全然在郁初北身上! 钱风华猛然意识到心底不好的预感是什么了! 她就是靠着拼图打开了库房办公室的门,也不可能撼动郁初北在顾君之心里的地位,从今天两人相处的情况看,顾君之早已被她xi nǎo,现在非常喜欢她,甚至可以说爱她,愿意为郁初北做很多事情! 她想占据这个位置根本不可能! 钱风华的目光陡然冷静下来,她如果想彻底把郁初北从顾君之眼里抹除,现在做的这些是远远不够的,至少达不到她的目的。 钱风华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位小姑娘的身影,漂亮、灵气、可爱,只是专业不够硬,在生产部做研究的时候还犯了一个大错,直接被生产部退了回去。 可这个时候她就是不自觉的想起了那双仿佛会说话的眼镜! 要钱风华说,那小姑娘就是选错了部门!何况专业不过关又怎么样,多的是不要专业过硬的工作。 如今人已经被退回学校了,如果她把人要回来,对方岂不是要承她的人情,毕竟听说那小姑娘被送走时哭的挺伤心的,生产部那些老古董都险些被小姑娘哭心软了。 钱风华心里立即有了计较!她绝对不会让郁初北一人独大!何况本就是人人可触碰的人物,凭什么她全占了! 钱风华丝毫不觉得会对不起陌生的小姑娘,顾君之外在条件好,背后的表哥身价了得,那姑娘就是心气高,她敢说顾君之配不上她!毕竟跟了顾君之后勤部经理的位置都是可以做下去的! 再说,现在的小姑娘聪明的很,在‘爱情’和‘事业’面前,该选择什么心里都有数!男人那种东西哪里有握在手里权势地位可靠! ……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出来吃,但能跟初北出来吃他也开心。 顾君之没骨头一样贴在郁初北身上,座位恨不得都靠在一起,其实也早已靠在一起。 郁初北将筷子给顾君之放好,没说他惹人侧目的举动,只是唠叨每天都会唠叨的话题:“你没事也出来晒晒太阳,天天窝在办公室里有什么意思。” 没听见。顾君之拿起郁初北帮他准备的筷子,怎么看都觉得筷子好看。 帮他把餐巾纸放旁边:“钱主任这个人虽然不怎么样,但你跟她毕竟是上下级关系,平日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关系太僵也不好,适当的招呼还是要打的,不要答应她办事就行了。” 顾君之皱眉:饭……不好吃…… 郁初北见状,也不说忙着说他了,用勺子盛了一点,放入嘴里,开口:“你别吃了,回去了再吃。”米饭不够软,可能长期吃药的关系,君之肠胃十分脆弱,在一起生活的越久,越知道他吃了口味重或者偏硬的食物会多难受:“这也是不晒太阳的原因知道吗!”趁机教育。 130何籽儿 顾君之点头,他也习惯了,不管郁初北说什么都点头,点头绝对不会出错,做不做的到再说。 …… 省医大的大病房内,进进出出的病房门开了又关,关了又开,今天大病房里进来了一个新病人,病房里瞬间又显得嘈杂起来。 “妈,我身体好多了……”路夕阳说几句话有些喘,底气不足的又扶着杨璐璐的手艰难的坐回床上。 杨璐璐险些被压倒,依旧吃力的搀扶着他,声音温柔:“喝点水。” 路夕阳摆摆手,嘴唇发白,走了两步路身体虚的厉害,一点力气都没有。 他还有两天才能停液、停止心肺24小时监控,随后再观察几天,等医生确定没什么事后才能回家静养,可如果想正常活动、身上的伤口完全长好,最早也要两个月,也就是说你两个月后,他才能考虑工作。 路夕阳心里怎么会平衡! 他上次的案子已经已有人接手,这次的项目整个错过,以后还没有这样的机会全要看机遇,短期内他的职业生涯没了飞升的机会,现在身体又总是拖后腿,他心里怎么能痛快!没有压抑,都是他一再克制! 王新梅见儿子脸色还是很差,现在也只是能勉强下床走几步路,连从这里走到病房门口都做不到,怎么放心:“我再待几天,等你活动方便了再走。” “你……” 隔壁床的亲属闻言赶紧帮腔:“还是让你妈再待三天,否则你老婆一个人忙不过来,而且你还要输液,上厕所也不方便,少说也要等医生给你停了液再走。” 路夕阳不说话了,听到别人说话更烦! 他这些日子躺在病床上毫无尊严,什么事都要靠人帮忙!上厕所、擦身子、有时候下半身还会没有知觉。 钱财、补偿全成了身外物,痛苦的是他的身体,他挪动一下都费劲的身体,只能靠别人帮忙才能勉强站起来的自己!路夕阳脸色难看! 王新梅见不知道哪里又触了儿子的神经,不敢再说话,她何尝不想要回去,家里的烂摊子还等着她,两个孙子她也心疼,可儿子在这里没有人照顾,她同样也担心! 儿子倒了什么霉,跟着郁初北糟了这份罪,杨璐璐也是个不省心的!都怪他们没本事,耽误了儿子。 路夕阳见母亲要哭,更烦!不想看见她随时要哭的样子,他还没有丧气到要哭丧的地步!直接忍着痛躺在床上,盖上被子闭着眼,眼不见为净! 杨璐璐见他躺下了,才捶捶酸痛的肩膀,刚才一直是她扶着夕阳走路,她都要坚持不住了,就这样,让路夕阳看见了她垂肩,他还要说自己故意抱怨。 杨璐璐不是没有脾气,但医生说他不能动气,她这些天不跟他计较,王新梅在,她也不像再多生事端。 但等他出了院,有些事必须说清楚,她照顾他,有愧求更有爱,不是欠了他! 他要真的觉得委屈!有本事找郁初北的男朋友去!打他的是他们! …… “郁经理早。” “早。” 郁初北今天刚进公司。 赵英衣服都没换快速推着她进了办公室:“钱风华身边的助理你给的!你就这么妥协了?她眼睛还不长到头顶上去!” 郁初北挂包的举动停下,神色严肃的转身:“她的助理?谁给她调的?” 赵英惊讶:“你不知道?”她以为是郁初北受不了钱风华胡搅蛮缠调给她的,这是向恶势力低头:“人都领来了,就在她休息间。” 郁初北皱眉:“不知道,来上班了?”说着郁初北拿起座机就要给库房部打电话让钱风华过来。 郁初北电话刚拨出去一半。 钱风华笑容客气的带着新助理进来了,客气的向赵英问了好,热情的看向郁初北:“郁经理,有个事跟你说一下。” 赵英见状立即站到几人身后,不敢接钱风华的茬,但还是惊讶,郁初北竟然不知道,钱风华怎么把人弄来的?葛总不至于不跟郁初北说?! 郁初北神色严肃,这种时候她如果笑的出来就是钱风华坐这个位置了!下面的人越过她直接往后勤部加人什么意思! 钱风华知道现在不能得罪郁初北,她要的出气更不是这个时候,她钱风华也是能屈能伸的,钱风华急忙陪笑:“是这样,我一直说用不惯姜晓顺,是真的用不惯,可能您不理解,但我这人……你也可以理解为我强迫症,是真的强迫症! 我昨晚本想跟你说,但你下班走了,这不我今早带来,都没好意思说直接用,还要过了您和葛总的眼才行,我刚才也去葛总办公室了,葛总说可以,我就想着也得再跟您打声招呼,免得造成什么误会。” 郁初北闻言脸色才好看了一些,这才看向钱风华说的‘用的顺手的人’,微微皱眉,这么年轻,而且明显还是位学生,既不老练又不市侩,这是用的顺手的?骗谁,谁信! 钱风华似乎看出她的疑惑,客气的笑着:“其实这孩子我就是看她可怜,您可能没有见过,她和这星期来咱们部门实习的学生是一批的,但因为在生产部的时候犯了点错,就回去了,今天刚回来,真的挺努力。 对方导师也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给我打电话,我跟她导师认识,也是推辞不掉,所以走了我姐夫的关系,如果郁经理觉得不方便,我去别的部门问问也行。” 郁初北心冷笑,姐夫都搬出来了,谁能不同意,何况,听这一世,对方倒是是给了她不少好处,她才肯出面。 这件事不是不行,何况对方给足了她面子,她也不是不讲情面的人:“可以你的级别配不了这么多助理。” 钱风华松口气:“我知道,知道,姜晓顺以前便是你的人,现在也可以掉过来给你。” “钱主任都能做人事安排了。” “抱歉,给你和葛总添麻烦了,回头我请两位吃饭。” 郁初北又看眼她背后的人,觉得钱风华真舍得,姜晓顺走了,她身边一个新人一个顾君之,她自己也是半个新人,她是准备累死累活的忙碌了? 对方导师给的条件就那么诱人?郁初北不自觉的又看向钱风华身边的小姑娘,发现用自己挑剔的眼光看,也不得不说对方是十分漂亮的小姑娘,楚楚可怜却眉眼精致,身形小巧玲珑惹人怜爱。 郁初北思想不脏,也不得不怀疑这位导师是‘爱’才心切,豁出脸来为对方找了这个机会。 小姑娘腼腆的对郁经理笑,秀气、雅又弱小,是在场任何一人,动动手指就能碾死的弱小。 郁初北点头:“人事部那边没有问题,我这里自然没有问题,姜晓顺就先调到我这里。” “行,给郁经理添麻烦了。”钱风华客气的带着人走了,出了门,脸色立即回复如常,哼,早晚她要对自己低头哈腰。 小姑娘有些紧张,她在这里出了那么大的丑,没想到还能进来。 钱风华看她一眼,现在的小姑家一个个了不得啊!见了男人喊哥哥,见了女的叫阿姨,好赖都是一张嘴:“跟我走!” 何籽儿立即跟上。 * 赵英看向郁初北:“就这么答应她了?” “不然呢,没听她说吗,葛总都答应了,何况她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也算给了我颜面,我卡着不放,最后就是我胡搅蛮缠。” “那也不能就那么便宜了她!回头当我们好欺负!” “她自己愿意带她就带,出了事自然她自己负责。”毕竟她上面有人,不至于这点合理的面子也要不到。 * 131好你乖(为vivshun的女神王冠加更) “何籽儿回来了。” 刚到后勤部的四位实习生很快知道何籽儿入职的消息,不是实习,而是试用。 比他们的级别更高,甚至极有可能留任! 四个人本来也不熟,不同院系,但几天相处下来,也多少认识,虽然不至于全部交心,但也有关系不错的。 “她怎么越过我们去了?” “谁知道,明明都被淘汰了,现在反而比我们风光。” “风光什么,就是后勤的试用员工,不过我听说她成绩很好,要不然也不会被分到这里实习,就是动手能力差了点,是不是后勤部觉得她哪一点很值得栽培?” 另一个人有点懵,哪一点?不是只有销售部才有看脸不看业绩的事? 何况如果一开始就能留下,就算生产部犯了错,直接过来就好了,被退回去又要回来是什么操作! 一位女生走过来直接道:“谁知道走了谁的门路,长的妖里妖气的。” 刚开始说话的男生看了她一眼,平和的开口:“也不一定,她成绩很好,万一就是人家肯在后勤部门屈就呢,毕竟换成你,让你每天在后勤部天天跟一群大爷大妈打交道你愿意?” 刚才说话的两个女孩沉默下来,本来就不是多坚固的同盟,瞬间土崩瓦解:男人果然只看脸!就那个何籽儿哪里成绩好了! …… 电梯内,钱风华和蔼的带着她下楼,以她的容貌,即便笑也带着几分女强人凌厉:“长的这么漂亮,有男朋友了吗?” 何籽儿腼腆的摇摇头,害羞的垂下,脸颊微微泛红。 钱风华心里顿时嗤之以鼻,有些人是真腼腆,有些人则是会装腼腆,玩的一手‘不谙世事’的好人设。 钱风华可不相信让人一眼看上去就柔弱、好看、有气质的女孩子会是单纯的一张白纸。 真正单纯无知、一心向学的女生,她不敢说百分之百,至少百分之十都不会化一张不浓不淡刚刚好显得眉眼细致又温柔的妆。 就算是出于对工作的尊重,请了化妆师,她不要求,化妆师也不会耗费时间,在一张脸上下这么大工夫。 但无所谓,在她看来对方越会来事越好,而且男人不都喜欢这样的,柔弱、可怜,让人有保护欲。 钱风华笑的更温和了:“我是第一次见像你这样看了就让人觉得投缘的女生。” “哪有,是姐姐照顾后辈。” 钱风华心里翻个白眼,面上越发高兴:“哪有,是你长的喜庆让人喜欢,走带你去库房看看,在咱们分部,你还有一位同事叫顾君之,不爱说话,人又害羞,身体不太好,不怎么与人来往,你以后在库房多担待些,多帮他分担些工作,他表哥——”钱风华指指上面模棱两可的开口:“有人,我们惹不起的。” 何籽儿看钱姐一眼,继而温柔一笑,好像是明白了。 钱风华心里烦她对自己使这招,女同事最忌讳在女同事面前耍这种小聪明! 钱风华不知道她听进去了几分,但又不能直接问,又继续开口道:“咱们郁经理,就是你刚才见的,以前坐的是我的位置,不过她和顾君之关系好,这次就升上去了。”语气里颇为玩味。 何籽儿更加温柔的笑笑,不说话,也不惊叹。 钱风华心里冷哼一声,恨不得给她点颜色看看,但心里对这个小姑娘又高看了几分,到是个有城府的,用到该用的地方才行。 叮——电梯门打开。 于是钱风华更加热情的挽住她的手臂:“走,库房以后就是我们的家,你别小看咱们后勤部,公司大大小小的事,都有咱们后勤部的影子。” 库房的门打开。 何籽儿小小的惊讶了一下,比她想像的大多了,这里的占地面积赶得上一个车间的厂房了。 钱风华微微满意,见识浅薄,骄傲道:“金盛不比其他企业,我们是国内五百强,各地都有分公司,现在这栋大楼也是我们集团所有,你在金盛好好做,不愁未来没有发展前景,你看郁主任,这些年就熬上去了。” 何籽儿笑笑,很满意自己刚刚的表现。其实她心里很纳闷,不明白对方为什么突然让她来上班,她现在也还有其它选择,可金盛无疑是能选择的当最好的。 虽然她觉得这场邀请莫名其妙,但时间久了对方总会漏出破绽,反正她不急,毕竟带薪。 钱风华笑语晏晏的带着她在库房转了一圈,‘重点’介绍了那个囊括了一个大窗户的办公室,将里面说的美轮美奂、无疑伦比:“……所以你没事别打扰他。” 何籽儿点头,多看了那间办公室一眼。 钱风华看在眼里,心满意,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是她的对手,只要有yu àng就有贪念,小姑娘这么聪明,应该知道什么对她最有利:“以前郁经理手把手的带他,是位念恩的。” 何籽儿依旧点头。 钱风华见她不痛不痒的,心里不满意,摆出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做什么,这里真的没有能入你眼的东西! 钱风华突然想到了顾君之,以顾君之的容貌,不怕这个小姑娘没有想法,只要她见了顾君之,自然知道一个好看、好拿捏、又能给她带来好处的人,弄到手里是多么重要。 可钱风华想到顾君之的性格就头疼,他平时根本不出来,想见一面恐怕难上加难,难道还让她养着何籽儿!等着看一个结果吗! 她可没那个时间,钱风华想到什么,突然对着门口喊:“郁经理!你怎么过来了!” 何籽儿茫然的看向门口。 库房内,一直紧闭的办公室房门,咔嚓一声突然打开。 何籽儿愣了一下,看过去,眼前的阳光仿佛瞬间活了起来,一个个漂浮着精灵的身影,围着他跳跃奔跑。 何籽儿眼睛怔怔的,整个人化神成观众,看着光影站立的俊美少年。 她没想到会有男生长的这样好看,他站在那里就像定住了她的呼吸,拽住了她的灵魂,他犹如迷路的圣灵,茫然的四下看看,一双狭长的眼睛,浓墨重彩的眉毛,仿佛一道极光,震撼的出现在这片天地里,不可撼动!独一无二! 钱风华就算有免疫力,也被少年惊了一下,他今天穿了一件非常显可爱的戴帽短袖,头发上仿佛还别着可爱的小猫发卡。 钱风华觉得眼熟,才想起来,今早在郁初北的手提包上的见过。 钱风华很快回神,满意的看着何籽儿的反映,不说别的顾君之这张脸就能让人神魂颠倒,忘了自己几斤几两,如果再能得他那双眼睛多看一眼简直今生无憾了! 钱风华嘴角浮现出一抹志在必得的微笑,没有什么是人为办不到的! 她立即笑着上前:“小顾,你出来了,正好,不用我叫你了,认识一下,这是你的新同事——” 光影交错,顾君之突然看向她!面无表情,神情呆滞!犹如被瞬间抽干了血肉的骷髅架! 钱风华顷刻间像被掐住了喉咙,发不出一点声音,她怔怔的,有些反应不过来,他……他……怎么了……平时不是都笑眯眯的很温柔的样子,现在怎么…… 好恐怖! 顾君之突然快速向她冲去!。 钱风华见状,想尖叫,却发现叫不出来!心里顿时紧张,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怎么会这样!她怎么了!?嘴角想尽量扯出一丝微笑,跟顾君之打招呼,可肌肉仿佛僵化了一样,怎么也扯不起来。 她明明意识清醒,可却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极度的恐惧感突然弥漫她的意识!她怎么了!她怎么了! 顾君之突然临起旁边放置的登高铁板!犹如一道光向她急速冲去! 钱风华眼睛突然瞪大! 顾君之面无表情的举起沉重的登高板!毫不留情的向她头上砸去! ——啊—— 易朗月疯了一样冲上去!也只来及撞偏她半个身体,血瞬间顺着她额头流下,整个人身体软绵绵的向下道去! 易朗月的余光是血影下她不解、茫然、惊恐的脸! 易朗月扼腕!他不可能为了救她让自己撞上去!顾先生不是看见他能收手的人! 易朗月没敢继续!丝毫不敢耽误!快速掏出手机,一键给郁初北打了过去!也不管对方有没有接通,直接开口说话:“郁经理,对,是我,有时间吗……没事,没事,下来喝茶——” 另一头,郁初北刚接通就听到易朗月莫名其妙的话:“易设?” 顾君之听到声音,再次举起的登高铁板慢慢的放下,呆滞的目光缓缓有了焦距,仿佛一个活死人慢慢的苏醒了意识,毫无焦距的眼睛一点点聚光、聚神、聚成他自己。 顾君之顿时扔下登高板,开心的去拿手机。 易朗月疯狂的冲向躺在地上的钱风华,鲜红的血流了一地。 易朗月拿出手套,带上,快速检查她的头颅,见她脑子还好,人还有呼吸,整个人抽搐着发出诡异的声音。 易朗月没理会她眼里的惊恐,不受她外在表象影响,认真查看她的伤势,才发现她惊吓多过伤情,刚才那一下刮破了她大片头皮还有肩膀,血的多,但短时间内没有姓名危险,至少比路夕阳看起来伤的要轻。 易朗月松口气,脱了手套,又拿起一个手机,打了一个电话,找了个好下手的位置,抱起人向车库奔去。 角落里,何籽儿瑟瑟发抖的看着这一幕,整个人吓傻了一般一动不敢动,前一刻美丽仿佛精灵的少年,突然像恶魔一样,拎着凶器,毫不留情的用狰狞到平静的脸砸了钱主任,而他……他……现在拿着手机,像个孩子一样在……在干什么……撒……撒娇…… 何籽儿心都要停跳了!牙齿不停打颤! 她想跑,可发现腿脚发软,目光绝望,谁来救救她……救救她…… * 顾君之站在血泊,像个没事人一样,还在发脾气不开心:“我没有打扰他……” “好,好,你没有。”郁初北整理着桌子上的资料:“是他打扰你了,我们君之最乖了。” * 此时库房里无声的进来两个人,一个提着桶拿着抹布,一个站在监控前,转动手里的设备,两人看也不看周围的情况,一心一意处理着善后事宜,清理着地上的血迹。 三分钟过去了。 两人好像没有看到打电话的人,也没有看到蹲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少女。 最后两个人合力抬起沉重的登高铁板,放回原地,没事人一样离开了仓库。 何籽儿看着诡异的一幕,在看看干净如新的地方,颤抖着伸出手,爬着离开了这仿佛噩梦的地方,她要回学校……她要回学校…… 132任性(一更) 再也不要来这里…… 顾君之靠在货架上,修长的手指随意的拨弄着货架上的螺丝,乖顺的嗯着,然后眨着纯洁如初的眼睛听话的四下看看:“他不在……我知道……嗯……那你不能训我……” “我那是训你吗,我那是体贴你,记得把手机还给他,爱你。” 顾君之羞涩的脸颊都红了,更无措的抠着货架上的落实,脑袋轻轻的抵在货架上,脸上笑容温柔,神情单纯可爱。 * 午。 郁初北拿了包下楼带顾君之去吃饭,走来一路,发现没有看到钱风华,诧异的在库房转了一圈,确定没有,随口问出来的顾君之:“你们钱主任呢?” 顾君之茫然的站在原地,蝴蝶结发卡,在他发尾一晃晃的弹着,帽子上的绳子搭在他胸前,绳尾挂指甲盖大小的足球模型,让他看起来可爱的像只妖孽。 他不知道她问谁?但不影响他开心又撒娇的和初北说话:“不知道耶——”晃着胸前的两枚足球模型! 郁初北顿时瞪他一眼:“手放下!正经说话!” 顾君之耸拉下肩膀:“不知道。” 郁初北走上前,帮他把领子整理好,帽子上的绳子对齐,本来就够可爱了还卖萌,七分甜非弄到十分,可看他委屈的小脸,又舍不得再训,语气温柔下来:“今天午吃什么?” 顾君之闻言立即满血复活,晃悠着自己,茫茫然:“不知道……”耶(^-^)v。 “你今天该吃营养餐了吧。”郁初北带着他往外走,这些日子和顾君之吃饭吃习惯了,发觉他的水煮青菜真好吃。 她问过易朗月,是沉汤过滤再过滤,确定油脂不超标了以后在加入枸杞、百合等一起炖,然后再过滤,最后再用来煮青菜,营养价值高又好吃。有那个功夫七盘菜都炒出来。 不过,人家孩子金贵,这样养着的也应该,只是自己,早晚跟顾君之吃出富贵的嘴:“你好像有几天没吃粗粮了。” “昨天才吃了。” “薏米是粗粮吗!”那她以后天天吃行不行:“管你吃管你喝,你还不耐烦。” 他噘嘴,不喜欢吃高粱,那个不好吃! 郁初北看着他薄如艳光的唇角小弧度的嘟了一下又放下,预备打他的手才没有扬起来拍他背上,毛病越来越多,还会顶嘴了,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以为她没脾气了:“你的……” 郁初北刚要说话,手机响了,葛总?她将顾君之拉到身边往外走,防止别人撞到他:“喂,葛总……”突然停下脚步:“怎么突然住院了?……助理也走了……库房这边不是没人了!” 郁初北松开他的手。 顾君之安静的靠着墙等着她,像一直训练有素的导盲犬,听话有耐心。 郁初北皱眉!胡闹!“行,我马上回去安排。” 顾君之看向郁初北? “有点事。”郁初北带着他直接去葛总办公室,随便给他找个位置坐下,办事:“怎么回事?早上不是还好好的!跟我打招呼的也很正常,怎么说病就病了?” 葛正军怎么知道,他也正纳闷,维修部过来找人,他才发现人不在!打电话过去才知道身体不舒服,假都没跟他请!连带着那个小姑娘也跑的不见人影! 他都要被打过来的电话烦死了,各部门都等着库房出货,他们库房愣是没人!什么急症打个电话的功夫都没有:“你去看看!都等着用东西!赶紧安排人过去,不行了,你直接去!你对这一套流程还算熟悉。” “我知道,葛总慢走。” 郁初北转身看向顾君之,伸出手,顺便打电话。 顾君之开心的握住她的手。 郁初北牵着他往外走,他要定时吃饭,否则胃会不舒服,何况以她的情况,库房的事她不可能亲自出售。 “郁姐?”姜晓顺要去吃饭。 郁初北示意他看着楼梯别东张西望:“你现在去库房,钱主任病了,新来的那个助理也不知道抽什么风不在,你过来拿钥匙,直接过去,先顶替钱主任两天!” 姜晓顺闻言惊喜的跳起来,也不管吃不吃饭,急忙答应! 虽然跟着郁姐当助理也是升职,可自己独挡一面又不一样,如果做的好就是自己的水平,容易出成绩,何况库房这一块本来就是她在做,她熟悉。 郁初北看看时间:“直接去食堂拿钥匙,下面部门都等着呢,你快一点。” “好!马上到!” 郁初北又给葛总拨过去,跟葛正军说了些后续,挂了手机,抱怨:“真是觉得自己上面有人就觉得后勤部是她家了!自己有事走了也不说打声招呼!” 顾君之:“……”不知道在说什么,不吭声。 “你一直在库房,钱主任怎么了吗?病的重不重?” 顾君之更茫然的摇摇头,不知道,他在看封冠开会。 郁初北看他那死德行,就知道一问三不知:“你啊没事也动一动,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搬个椅子出来晒太阳!” 顾君之这个知道:“办公室也能晒太阳……” “所以就不用出来!”郁初北直接进了食堂雅间,雅间不多,但以她现在的级别正好能使用。 郁初北将他把饭摆好:“你别不听话,整天闷在办公室里不动,身体更不好。”以前郁初北没这么心甘情愿的伺候他吃饭。 但自从知道他失去了几百个亿,心里委屈后,也不是不能理解它,所以最近能把他当爷伺候就伺候了。 毕竟孩子心里委屈,无人诉说,想有点少爷病也没人配合,所以这点力所能及情况,娇惯一下娇惯了,何况君之还无怨无悔的做饭呢,姿态放的这么低,明明该什么都有的。 顾君之自然而然的接过来,如果郁初北给她铺上餐巾纸他也可以接受。 一盘盘饭菜摆放好,郁初北照顾顾君之用上饭,没有动自己的饭菜,从包里拿出电脑,开机,搜索出实习生的资料给他们教师办打电话。 “对,就是今天新来的同学何籽儿!——嗯,现在公司联系不到她,如果她回去了请她立即给我们回电话!——有急事!——贵学校以后尽量做些职前培训——等你们电话!” 三分钟后。 郁初北的手机响了,她放下筷子。 顾君之看她一眼,帮她往筷子上夹了一块土豆。 * 何籽儿包裹在被子,瑟瑟发抖的冒出头,手指颤颤巍巍的拨通电话。 脸色依旧发白,目光恐惧,她难以想象自己接触到的一切,她所有的聪明、智商都被那个人毫无感情的一击震的粉碎!眼前的血仿佛要漫过她的脚踝浸泡她的身体另她窒息。 怎么会有人那么平静的做出那么残忍的事!事后竟然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她当初觉得那位男生长的多好看,给她的崩溃感就多大! 刚刚手机响起的那一刻她吓的险些跳起来!她想报警,她想尖叫,她想求助…… 可猛然想起出了公司大门时,那两个她以为走了的人看她的目光,她就觉得浑身发寒! 虽然当时他们什么都没有说,可她就是知道,她不能出错,甚至不能让人看出她的异样,否则……否则那些人不会放过她—— 她不知道自己怕什么,怕最后无声无息出现又无声无息消失的两个人,还是那个精灵异样好看却残忍的男生! 但她必须说服自己,什么都没有看见,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只是任性不想做了!对,是她任性! * 郁初北听着手机里隐隐颤抖的声音,皱着眉看眼手机:怎么了? 顾君之吃口花菜,见她没动土豆,又垂下头要咬她筷子上的土豆。 郁初北伸出一根指头,见他脑袋戳开。 顾君之生气的嗔她一眼,又没事人一样,盛起汤雅的喝了一口,瞬间将切成块的紫薯馒头夹起一块放入嘴里,细细的嚼。 何籽儿小心翼翼:“我……我身体不舒服,就……就回来了……” ------题外话------ 路人甲乙:顾君之,她们说你药吃多了不孕不育。 顾君之:,,,,, 133难受(二更) 郁初北苦笑不得:“你是小孩子吗!无辜旷工!你知道后勤因为你乱成一团了吗!” “……” “不管你怎么进来的!基本的礼貌和责任应该有吧!” 何籽儿闻言压抑的感觉顿时紧绷到定点,大哭的趴在腿上不说话!她好怕,好怕!谁在那时候还能想到工作!她已经尽力了啊! 而且这个人还跟那个……那个……人关系好!她觉得对方也会像那个人一样,穿过手机抓住她脖子将自己直接砸死! 郁初北惊讶的看眼手机,顿时有些心虚,骂的太狠了?可,这也太不经说了? 郁初北尽量压着脾气,客气的开口:“明天还来吗?” 何籽儿奋力摇头!察觉对方看不见开口:“……不……不了。” 就这么“不干了!?”郁初北惊讶,白找关系了!?这也太——不把用到的人当回事了! 何籽儿躲在被子里压抑的大哭,悲伤、紧张、压抑都要凭着眼泪发泄出来一般。 郁初北还能说什么,人家不干了!她这领导架子还有什么用,她想逞威风也没人稀罕看:“好的,那你退职资料记得来填一下。” “我没有填资料!”太好了!她没有资料,所以她不用再去!简直太幸福了!何籽儿从没有一刻觉得幸福来的如此突然。 郁初北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钱风华在干什么,弄个人进来没有资料:“知道了!”多说无用,对方不干了! 郁初北挂了电话,心里将钱风华腹诽了便,顺便拿起筷子将顾君之挑出的菜色又给他铺回去:“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任性!进来是你要进来的,结果什么都不说就走了!早知今日,何必费那么多事!” 顾君之觉得她说的对,他说什么都对,护住自己的小碗:“……我不吃胡萝卜。” “不吃胡萝卜怎长兔耳朵,兔耳朵好看,乖,吃饭。” 你当我傻,照初北的意思,他还该长出兔子的大板牙,不吃! 郁初北夹着菜,看着他发脾气时鼓起的小脸,忍不住喜欢的揉揉他的头发:“还是我们君之乖,工作认真又听话。”虽然不太会工作,可人家能安安分分的领工资,不想一出是一出! 顾君之立即像被掐住脖子的猫,乖顺的让她的揉,护盘子的手软弱无力,‘硬气’的脾气消失了七七88。 郁初北将胡萝卜放进碗里,叮嘱道:“多少吃一点。” 顾君之沉寂在被抚摸的余韵,浑浑噩噩的吃进嘴里。 郁初北见他动了,放下筷子给钱风华打电话,手机响了很久,自动挂断,郁初北疑惑?打不通? 郁初北皱眉打给葛总。 * “她啊,是她家里人帮她请的假,估计挺严重,请了两个多月。” 这么厉害?郁初北想想:“那我们要不要去看看她?”都是同事,以对方的关系肯定还会回来,就是为了维持表面关系,也要去看看。 “去是肯定要去,”葛正军想想:“下午开会再决定怎么去。” 郁初北客气的挂了手机,无奈的吐糟:“信不信,能商量一下午。” 顾君之边喝汤边眨着一双亮晶晶的看着她,脖子也需要抚摸:“你生气了?” “生什么气,我跟她关系又不好,她不来上班更好,等她再回来,后勤部都安稳了。”郁初北肆无忌惮,给赵英打电话。 顾君之看着她喷别人的样子,突然笑了,眉宇间的光犹如窗外的眼光一样璀璨。 “吃饭!” 顾君之突然探身,嘴角印在她的嘴角上…… …… 天顾集团顶层办公室内。 夏侯执屹一身手工西装,修长的腿交叠延伸出模特般的长度,手抵着下巴,思索的坐在办公椅上。 易朗月恭敬的站在一旁,等着mi shu cháng做最后决定。 夏侯执屹犹豫再三,皱着眉开口:“人……不好带回来……”夏侯执屹实事求是。 易朗月知道,可顾先生在外面太危险了,给别人造成了太多不可控性,钱风华固然有不对的地方,可罪不至死! 谁没有急功近利的时候,谁没有想犯错误的时,但这些人遇到顾先生很可能就没了改过自新的机会,对别人来说这是灾难,顾先生最好回去,不要再出来! 何况顾先生已经没了必须出去的价值,以前是为了去事故发生地,可现在呢!纯碎为了郁小姐?不如把郁小姐也送去去二楼,两人谈恋爱去算了。 夏侯执屹看他一眼:“你这样的想法很危险,对郁小姐就公平吗?”、 可今天钱风华的女儿才岁,看到妈妈那样,小姑娘吓的不停哭,拉着她妈妈的手,他…… 夏侯执屹看他一眼,易朗月什么都好,就是太感情用事,可如果不是如此,他也不会跟了顾先生。 但夏侯执屹不会想那些,别人再可怜再无辜都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他现在在想另一个问题:“你打了郁小姐的电话也管用?” “是。” 夏侯执屹思索着,上次去二楼有用,这次也有用,是不是就说明郁小姐在顾先生心里十分有用。 那……如果郁小姐让顾先生参与商业案决策呢:“顾振书的五十大寿快开始了……” 易朗月没想到他还有功夫想那些,瞬间看向他:“夏侯mi shu cháng——”他们现在说的是另一件事。 夏侯执屹不以为意,是顾先生主动伤人的吗?他们已经将凶猛的狗锁起来,有人非要不信邪的去开,他能怎么办:“其实我上次说的事,未必不能说给顾小姐听,求她配合……” 易朗月不想到他丝毫没放在心上,转身:“我还有事,先走了。” 夏侯执屹没理会他,难成大器! 有时间了还是要他亲自请郁小姐吃顿饭,探探她的口风,毕竟也是造福大众的好事。 …… 下班的人潮如大迁徙的非洲,人头攒动给,交织如潮。 地铁站像拥挤的蜂巢,进进出出、比肩接踵。 郁初北担心的牵着顾君之的手出来,后悔让他上车了。 顾君之脸色发白,目光微微涣散,他看着郁初北,害怕的抓着她的手,紧张的几乎要哭出来,吵闹的环境,拥挤的人群,周围所有人脸像吃人的恶魔纷纷扰扰的挤过来想将他咬碎。 他不好吃! 郁初北紧紧地握着顾君之的手:“君之……君之……” 顾君之呼吸苦难,害怕胆小。 郁初北心疼的抱着他,她怎么就答应了他,他就算怎么样都该让易朗月送他回来,而不是架不住他胡搅蛮缠跟着自己回来,就是他要跟着,自己也不敢坐地铁,她难道还坐不起出租车吗! “没事了,乖,已经出来了……难受吗?” 顾君之摇头,又点头,恨不得变成一只耗子躲郁初北袖子里,眼睛发红,惊恐又害怕。 郁初北小心翼翼的引着他向前,带着他在路边没人的座椅上坐下来,温声哄着:“别紧张,我们已经出来了,没人看你了,乖。”郁初北抚开他额头的发丝,更加心疼:“下次我们不做地铁了……” 顾君之想哭,胸口难受的靠在她肩上,紧紧地缩在她怀里,依赖的往她身上挤,脑海里全是那些人要涌过来将他包围的紧张,他难受的攥着领口,指关节因为紧张,隐隐苍白。 不远处,易朗月坐在车里关了手机里的列车运行图,望着树林的光影相拥的两人,欣慰又心酸,顾先生害怕拥挤的人群,高峰期的公交车和地铁他决定不能坐,可他现在平安出来了,虽然精神不太好,但平安出来了。 易朗月嘴角苦涩的一笑,他心疼顾先生,希望顾先生有一天能恢复如常,如果可以他希望顾先生能跟着郁女士慢慢的来,直到痊愈,可要等多久 …… 134银行卡(三更) 郁初北自责的掏出他口袋里叠的整整齐齐的手帕,帮他擦汗,她不该图省事,觉得他要求,就带他上地铁,整个过程他紧紧的攀着自己,所有人都好奇的看他,他的紧张害怕几乎可以通过相贴的肌肤传到她的神经端。 她发现不对要带他下来,他已经不敢动了,头上的小发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还是早上自己逗他别上去,他都没敢摘下来。 郁初北心里不好受,如果时间回倒一点,她也不会做这么没脑子的事,他懂什么又没有行为能力,自己难道也没有吗,竟然觉得他说可以就可以。 郁初北愧疚的蹭蹭他的头,小心翼翼的拍着他的背,恨不得将自己的心掏出来安慰他,也跟着着急:“没事了,没事了……” 顾君之哼哼唧唧,依赖的抱着她,头埋在她脖颈间,不说话、不动,委屈又害怕,他该把看他的人都堆起来折坏、折坏! 郁初北眼睛酸涩,手轻轻的抚着他的背:“没事了,没事了……”一下又一下,心疼又自责…… 夕阳漫天渐渐转到红霞落下,路上的车流出现小范围的稀疏,路灯已经亮起,顾君之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一些。 郁初北微不可查的松口气,看着他长长的睫毛,白皙的脸颊,依赖任性的样子,小心的将他别了一天发卡翘起来的头发抚平:没事了。 心里却有了决定,买辆车。 他们也确实该买辆车了,难道总让易朗月接他,易朗月总有有事的时候。 何况他今天还不跟易朗月走,就要粘着自己,两个人一起麻烦易朗月怎么行,时间久了不烦他们才怪,只能是她买辆车。 郁初北摸摸他的额头,轻声软语:“好些了吗?” 顾君之点点头,就是还不想从她身上起来,反而粘的更紧,脸在她脖子里蹭着不想动。 郁初北笑笑:“又撒娇。” 没有,没有。摇尾巴。 郁初北哭笑不得,将他翘起来的小撮头发按下去,小心翼翼的问:“我们走回去,还是叫辆车?” 顾君之脸色白了一瞬,又恢复正常,慢慢的摇摇头,双手傲娇的环住她脖子像孩子一样低喃,他不喜欢陌生人:“不要。”声音软糯动人。 郁初北心瞬间化了:“好。”不要就不要,本来就要到家了,一定要给家里添辆车! …… “小郁回来了。”小区里健身器材旁的大妈热情的打着招呼。 郁初北牵着顾君之,笑容灿烂:“嗯,阿姨好。” “好,今天回来晚了?”目光不自觉的看向看向她身侧的男生,两人是那种关系吧?应该是,不是怎么可能牵手,就是看着不太般配,男方太好看了,女方虽然不难看,但跟男孩子没的比。也就是说,上个男朋友分手了? 郁初北边走边应和着:“是啊,加班。”拉着顾君之脚步未停。 顾君之乖乖的跟在她身后,踩着他踩过的脚印,开心的往家走。 …… “忘的真快啊。”郁初北换了鞋,将包、钥匙放好,去换衣服,她都要吓死了,他已经恢复如常,没心没肺就是好。 顾君之茫然的抬起头,趴着玄关看她一眼,说谁?缩回来继续换鞋,鞋底有她的影子。 顾君之想着,干脆坐在玄关的地毯上,将鞋翻过来,拿抹布小心的擦干净,又放正,认认真真的为鞋子绑鞋带。 郁初北换完衣服出来,没看到人,人呢?站在玄关口看他捣鼓他的鞋:“银行卡呢?”上次提过的,车还不知道买多少钱的?大姐的钱也要换上,拿来用用。 顾君之想想,想起来了,从后兜里掏出一张,递给她,继续认真的系自己的鞋带。 “没跟你哥说是我要的吧!?”郁初北有点心虚。 顾君之摇头。 郁初北翻自己个白眼,还用问吗!难道顾君之突然要花钱,只要他跟易朗月要,易朗月肯定能想到自己,丢人啊。 顾君之抬头:怎么了? 郁初北目光闪躲:“没事。”珍惜的看眼卡,在自己手里垫垫,赶紧放自己口袋里,虽然让自己看起来挺抠门的,可没有办法,急需,只能厚着脸皮来:“我去做饭,不玩了进来。” “我没有玩。”他在整理她的影子,好看的影子,顾君之兴致勃勃的装扮者鞋子。 厨房内。 郁初北一边切菜一边想车的事,房贷一个月一千,以她现在的工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车呢?买多少钱的,十万左右的?首付就要四五万吧? 二十万的呢?首付多少?房贷一千,车贷控制在三千?三千是不是太多了?加起来都五千了,再有个别的花销,一个月剩不下多少,她和君之就不要孩子吗?万一……岂不是会捉襟见肘,难道让人救济,更丢人。 如果不要孩子…… 郁初北皱眉,把这个可能划掉,孩子最好提上日程,早点总没有错。 那车贷就不能太高,车贷也一千好了?车十万左右,差不多能跑就行,首付不高,贷款控制在三年,差不多吧?差不多吗?怎么算? 郁初北煮好米,继续切菜。 反而是孩子,她现在年纪真的不小了,君之又是这种情况,早要晚要影响不大,趁着易朗月和夏侯执屹还没有结婚,易朗月的长辈肯定会在他们忙不过来的帮忙照顾一下。 算计这么多,好丢脸的样子。 那样的话,去除房贷,她每个月最好存下一部分。 ------题外话------ 亲爱的,今天不加更了,明日继续加更。 我是谁?我在哪里?四个顾君之同时把郁初北按玄关了,要休息一下。(#^.^#) 136小日常(一更) 毕竟养孩子说花销不大也大,怀孕期间还能省一省,出生了呢?奶粉国产也不便宜吧,还不知道顾君之能不能照顾孩子,不能照顾的话还要请个保姆,保姆开支就大了。 要不——训练顾君之看孩子?就在他的办公室里他还看不了一个孩子吗? 郁初北想想又不放心,万一他拿起来玩,没轻没重的乱扔怎么办!那,要不然请个人看着顾君之带孩子?就是防止他拎着孩子放在高的地方就行,这样的保姆是不是便宜点。 头疼,想那些没影的事,干脆操心孩子结婚好了。 郁初北觉得自己想的真多,还没怀呢,就想怎么看孩子!可不想又不行,这是现实问题。难道把她妈弄来帮自己看孩子?那还不如请她大姐过来看孩子。 郁初北想到这一点,突然觉得可以啊,她大姐虽然观念有点一言难尽,但照顾人绝对可以,对孩子及其有耐心,又是自己姐姐,对孩子肯定比保姆上心,缺点就是会很唠叨。 她顿时有些泄气,可她姐唠叨她都听十几年了,直接当没听见不就好了,顾君之肯定是真听不见,至于小孩子,没事了听听唠叨也不错。 何况自己去上班了,她也不会总唠叨,没事带着孩子下去晒太阳肯定也是知冷知热,对孩子尽心尽力,小宝贝长小宝贝短的肯定没的跑,她姐就是任劳任怨又愿意给每个弟弟妹妹家孩子当妈的那种性格。 可姐也有家人要照顾,肯定不愿意过来。 郁初北又有些泄气,其实老三老四来这边上学后,老妈过来看孩子也好,只是如果是外孙还好,她肯定宝宝贝贝的照顾着,如果外孙女…… 呵呵,郁初北想想都打冷战,她还不扔一边不管了自己去晒太阳! 等到时候再说吧,现在还是车的事情要紧,她记得朱辉有个朋友是卖二手车的。 郁初北眼睛突然一亮,她怎么忘了这回事,她可以买个二手的啊,便宜,四五万直接能搞定,还省事,就这么办! 郁初北正为自己的机智高兴。 顾君之突然从身后一把抱住她,脑袋冒出来,将手里拎着的烧麦放在台子上。 郁初北吓了一跳,走路没有声音的吗:“干什么,没看到切菜呢,切到手里怎么办!”看眼他放下的烧面,里面有字条。 ——家里包的,正好多了,送过来点——易朗月。 郁初北心里受用,东西不在多少,而是对方的心意,拿出盘子将烧麦放上去:“人走了?” 顾君之双手环紧她的腰,点点头。 郁初北觉得易朗月人真不错,不过就是有几点很有意思,几过家门也不入,她家又没有洪水猛兽。 而且每次都往里面写东西,直接让顾君之转达不就好了。甚至有一次还提醒自己,没有纸条的不要吃。 郁初北笑的不行,他也不想想顾君之会不会接陌生人的东西! 何况顾君之那双爪子要敢接陌生人的东西,她就给他打断了让他长长记性,将东西放好,还不忘低估:“你表哥家的厨子做饭真用心,每天变着花样吃,他还没长胖,不科学。” 顾君之脑袋贴在她肩上,悠悠的抱着他晃,才不关心烧麦,他刚才将她的影子放的可整齐了,现在还可以抱抱。 郁初北哭笑不得,不用看也知道他现在一定很开心。 虽然有时候很碍事,影响干活,但仅仅距离近一些就让他这样高兴,郁初北还是会由着他的,毕竟就她们两人吃饭,晚了就晚了。 郁初北心情愉悦的捏起一粒烧麦先放他嘴里。 顾君之张开,吃掉,鼓着嘴巴慢慢嚼。 郁初北也捏了一粒放嘴里:“油别滴我肩上,真好吃。”其实并不担心,顾君之吃饭时讲究的会个大少爷似的,估计他所有的智商和性能,都被用来学习礼仪和风花雪月了:“嗯……手艺绝了,好吃的能飞升,他家的厨子一个月得多少钱?”这么好吃,比自己工资得高吧。 顾君之嚼着东西不能说话,更舍不得离开她肩膀。 郁初北也没指望他回答,又捏了一粒扔自己嘴里,好吃,大厨级水准:“我说你是不是胖了,我怎么觉得你沉了。” 顾君之没听见。 郁初北将菜放进盆子里,把他往后踢踢:“真沉了。” “没有!”顾君之贴着她移动过去,他好看,好看初北才会喜欢他,他没有重。 郁初北拧开水龙头,苦口婆心:“你晨练还是要坚持,两天没跑了吧,回头让你两个哥看到你,哇,我帅帅的弟弟怎么被养成小胖猪了。” 顾君之嚼完最后一口,不承认:“我不胖。” “行,行,你不胖,我胖行了吧。” 顾君之点点头:“你胖……” 郁初北洗菜的手一顿:“顾君之你不会聊天就闭上你的嘴,能说女生胖吗,我哪胖了。” 顾君之的手下意识的想往上移,又放下来了,委屈巴巴的承认:“你哪都不胖……” “烧麦吃的饱吗?” 顾君之摇头。 “那就是你哥不让你多吃,你今晚只能吃一碗粥。”这样的哥真好啊,吃个‘饺子’也千里迢迢的给弟弟送过来,多来两个也不错。 顾君之的脸沉下来,往她身上挤,多吃。 险些把郁初北挤到洗菜池里去:“别闹!干活呢?” 郁初北等着油耗热的功夫问他:“喜欢什么牌子的车?”如果不贵就买他喜欢。 顾君之想想,自主品牌定制的那几款开起来都可以:“法拉、红旗、迈巴,几种款式都可以。” 郁初北觉得他可以回去跟夏侯执屹过了,当她没问:“回头我给你贴个标。” 刺啦——菜划入油,金黄色的土豆片炒肉慢慢上色,渐渐酥软…… …… 清晨的光穿过窗帘的缝隙,照在卧室的一脚,窗外,早起的人们溜着闲适的步伐。室内静谧安好。 郁初北穿着睡衣在洗手间刷牙,下意识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再看看造价不菲的洗漱台,上面林林总总的摆放着很多种日用品,是交房的时候自带的。 郁初北还是手欠的摸了摸又收回来,将水吐掉,这些东西顾君之怎么用的,他自己有功夫弄他的脸?都还没拆封呢?还有这瓶什么液,她昨天打听了才知道小几万,已经出了护肤品的行列,偏向于医用护肤。 而且这些东西还有保质期,她觉得再不拆就暴殄天物了。 郁初北越看越觉得可惜,越看越舍不得,漱了口,头风蓬乱的站在卧室门口:“诶,你那些东西还用不用?” 床上的被子慢慢的鼓起一个包,又瞬间塌下去,没一会,又缓缓的鼓起一个包,一撮头发从蓝色的被褥慢慢的拱出。像春天刚刚破土的小嫩芽,艰难地、辛苦的、惊喜的破土而出,fēng sāo的摇曳着娇嫩的枝丫。 郁初北嘴角抽抽:“如果不是那张脸,我非打死你不可!” 顾君之萌萌哒的当没听见,小脑子露在外面,蹭蹭枕头,才睁开,看向郁初北,立即就要抱了才能起床。 “赶紧滚起来!家里的健身器械都生锈了!东西你用不用?!” 顾君之失望的摇摇头,不抱只能自己起床,可被子里还有她的气息,还想再睡一会—— 郁初北无语的转身,扔下一句赶紧起来,去他拆他的保养品。 边拆边给自己的行为找理由:“都长那么好看了,还用什么,替你了。”加起来小十万了,买车都够了!心疼,心疼,把车全涂脸上真心疼。 …… 早餐是豆浆、煎蛋加馒头片。 郁初北已经洗漱完毕,精神奕奕的吃着饭,头发整齐的披在肩上,眉目含情,温柔贤惠。 顾君之头发乱蓬蓬的,脸贴在餐桌上,短t、长裤,长腿整整占据了两个位置,倾国倾城的脸被他随意的糟践着。 郁初北掰了一小块馒头加煎蛋放顾君之嘴里,一边唠叨:“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让易朗月看见了想死的心都有,才跟我多长时间,坐没坐像,吃没吃像,再长一圈肉,你姑能不认你。” 顾君之耳朵选择失聪,他就说耳朵怎么不舒服,抬起高贵的手,将助听器摘下来,放在桌子,舒服的继续贴着餐桌,还是这样好。 郁初北惊讶的张张嘴,这算不算耍不要脸!?看眼他拿出来的助听器,再看看张嘴等着喂的 样子,气的撕下一大块全塞他嘴里:“吃,吃!就知道吃!”另一边的助听器也帮他摘了,放桌子上,趁机诋毁:“丑了就扔了你!” 顾君之瞬间茫然的抬起头,害怕又惊恐的看向她,听不见了,听不见她说话! 顾君之整个人神情愣愣的,像遭遇了巨大的变故,他听不见,刚打算动,手碰到什么,恍然大悟,立即拿起一个助听器慌忙戴上。 “怎么了——君之——君之——” 随着声音入耳,顾君之的神情一点点回复正常,又软绵绵的贴回桌子上,听她唠叨,看她着急,张开嘴,神色又渐渐浮现轻松惬意的不讲理。 郁初北呼吸技术,前一刻险些被吓死,可见他如此,又仿佛什么都没看见,不说、不提,熟练的塞他一勺子豆浆,叨叨:“就知道吃。”拿纸将落在嘴角的汁液擦去,纸扔他脸上。 顾君之随手拿开,继续张嘴。 郁初北嘀嘀咕咕的训他,但脑子里不自觉的闪过两个助听器同时摘下时他那一刻的怔愣,他——好像要随时坍塌一样,像突然被推倒的积木,像炸毁的大桥,整个人被抽干了一切,浑然不在了一样。 他——不能同时摘下两个助听器,郁初北知道了且以后谨记:“没长手吗,自己吃。” 顾君之顿时将两只手软绵绵的撘拉下去,没长,没长。 郁初北哭笑不得:“惯的你。”但还是很有雅兴的将他面前的食物细细喂干净,又温柔撩动他额前的头发,露出饱满的额头,谁让她的小可爱最可爱了。 …… “郁姐早。” “早。” “郁经理早。” “早,小李,让朱辉来一下我办公室。” “好的姐。” * 朱辉啃着两个叠加在一起的煎饼,喝着豆浆,穿着宽松的维修服,袖口上大片的油渍,直接拉过椅子坐下:“你找我!”又咬了一大口! 郁初北哭笑不得,刚看顾君之吃完饭再看他简直辣眼睛:“你就不能吃了再进来。” 朱辉不搭理她,坐的稳稳的:“讲究什么!天天这样你又不是不知道!快说什么事。”说着从桌子上搜刮走一小包茶叶,放兜里:“你的茶不错。” 136卡额(二更) 郁初北长见识了:“你都能喝出茶好不好了?” 朱辉咬下一大口煎饼,不乐意了,喷的碎末到处都是:“在你眼里我是什么!我也是一个有追去的人!” 郁初北让他闭嘴:“都追求到我这里顺东西了!” “看你那样!”朱辉喝口豆浆把煎饼顺下去:“是不是看你的妲己看熟了,看我们都大老粗,老子以前喷的漫天都是,也没见你啰嗦。” 行,我输。 朱辉咬的口稍微小点:“不过说真的,你现在真的挺讲究,衣服穿的也没那么随意了,人好像都比以前好看了,是不是怕自己配不上人家顾妲己的颜值。” “是,是。”郁初北不跟他计较,将桌上扫干净,看他吃的利落,也有点想吃煎饼了。 自从跟顾君之住在一起后,早饭很少在外面吃。每天不是自己做就是他做要不然就是易朗月送过去,连豆浆都是手动打的,偶然还真想念外面这些吃的:“我记得你有个朋友卖二手车的?” 朱辉啃煎饼的动作停下:“你要买车?我就说不能找太好看的男女朋友,你还不信。” “打算买,你什么时候说过!再说,这跟我买车有什么关系!” 朱辉把煎饼放下:“怎么没关系,你现在叫什么知道吗!一掷千金博君一笑!就相当于光棍突然娶了位漂亮媳妇,恨不得要什么给什么!不准确。”朱辉又想了想,开口:“相当于昏君见了妲己,就知道讨美人欢心了。” 郁初北双手环胸看着她笑,呵呵:“继续。” “你那样看我干什么!我说错了?”朱辉可不这样认为:“买车是因为他吧,舍不得你的美人遭手风吹雨打的委屈?别说车,他现在说要你带他买条船,你只要有也恨不得买给他,你要是没有,他哭两声,你mài shèn也要给他买!” “朱老板很有经验啊。” 朱辉啃煎饼,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所以说凡人就不能跟仙过日子,总得上供。” “那嫂子是仙还是凡人?” “你嫂子——”朱辉见她掏出手机,一副随时给他老婆拨号的样子,懒得继续刚才的话题:“想买什么样的?” 郁初北将手机放下,跟朱辉没什么可隐瞒的:“确实是为君之买的,不过不是美人哭求,是君之做不了地铁,昨天地铁人多,他忍的险些昏过去,他身体不好你也知道,所以我要的快,尽量这两天最好,可没什么钱,请你介绍个便宜的。” 朱辉信,老郁手里能有多少钱,刚买了房,又买车,她那个男朋友又脑子……其实说这些没用,他们两人加起来的工资比自己家庭收入高,担心那个多余。 朱辉嚼着煎饼想着,突然想到件事:“咱们公司不是有一批消耗车吗,这个便宜你不占?” 郁初北也想起来了,公司会给高层配车,每隔五年还会换一批,有时候部门的人才不太喜欢车的牌子,上面也很大方,立即给换新的。 所以就会淘汰下一些车,一般情况下这些车,采购部自己就消化了,其他人占不到便宜。 可也不是完全剩不下,再说说是他们部门消化,很多也是他们转手卖了。 郁初北看眼朱辉。 朱辉冲她挑挑眉:“你看我干吗!你有孟总,我有什么!”这些车知根知底,质量都可以,但因为给高层的座驾,贵是肯定,就是二手的也不便宜! 但老郁现在是后勤部副经理身份不一样,采购部会给这个职位面子,也会给孟总面子,肯定会很便宜,十五万左右给她也很有可能! 郁初北显然也想到了,不便宜,但性能、质量肯定更好,而且她也知道这些车的情况,肯定没什么不妥,就是:“可以贷吗?” “我怎么知道!这种好事又轮不到我。” “谢了兄弟,回头请你吃饭。” “不敢想。”谁不知道她虐狗,自己虽然不是单身,可也没工夫跟谈恋爱,且有粘人男朋友的人一起吃饭:“给我买几张煎饼就行,走了!”临走又揣了一根笔走,他的笔不好用:“公司没合适的了再找我。”走了。 郁初北看看桌子上不存在的笔,想想,算了,茶叶都给他了,还茶一支笔。 郁初北心不在焉的打开呆脑,想着车的事要不要先给孟总打个电话,看看上面现在有没有合适的车,或者说再让自己等两天,有更好的牌子。 可她要是问要什么价位的呢?郁初北想到那些不便宜的车,觉得不该在公司买,开价高了她未必承担的起,让孟总出面,像房子一样意思个价格给了自己,多尴尬!好像就是去占便宜了一样! 虽然本来就有占便宜的嫌疑。 郁初北看着亮起来的屏幕,打算先给孟总打电话问问,可又放下,想起昨天拿到的卡,她先看看卡里有多少钱,再决定买什么车型。 郁初北起身,拿起包向外走,正好买张煎饼:“小李,我出去一下,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好的郁姐。” …… 这是件小事。 郁初北在摊位前吃了半张煎饼,给了钱,才往街上走去,银行距离公司一站地。 她没带顾君之出来,免得往回哄的时候不好哄,她自己快点去,一会就回来了,姜晓顺那边也很麻烦,大小事都喜欢打电话问,以前也没觉得她这样需要人肯定。 郁初北下了公交,直接向对面银行走去,她没进去划卡,自助智能机就行,密码她已经搞定了,π小数点后位,要是有强迫症的非弄8位数不可。 不过不是他的生日,不是什么有纪念意义的日子还是让她挺奇怪的,毕竟她的密码就是自己生日,通用所有大小程序。 郁初北将银行卡chā jin去,很普通的卡,有点老旧,但一看就知道是银行卡,就知道它有多大众了。 郁初北闲着看了眼读秒,点击确定,输入密码,找到余额查询功能—— “您好,请问有什么能为你服务的吗?”前台迎宾热情的站在她身后。 郁初北急忙回头,还没来得及点进去,笑笑:“不用。”然后看看左右前后,人很多,都等着办公,划卡机前还有很多咨询业务的人,大厅里人来人往,客户很多,不像是有功夫招待自己这种一看就不需要帮助的人闲人。 什么时候大厅经理这样热情了吗?郁初北转过头,又转回来,因为她发现对方没走,还笑眯眯的站在白线外,等着帮忙的样子。 郁初北不禁觉得怪怪的,她后面还排着队,隔壁的自助机明显需要帮忙的样子,她在这里盯着自己做什么?卡是她的!真的! 隔壁需要帮助的客户,终于不懂的问了过来:“我这卡——” “您可以去问大厅经理,就在里面,靠近前台的那位,她现在有时间。”说完对方一身正装,依旧笑眯眯的站在白线外看着自己。 郁初北顿时觉得毛骨悚然,你看我干吗!她就是查个余额!没作奸犯科,也没有不良记录。 郁初北觉得是自己想多了,或许对方只是这台自助机的特别‘小帮手’呢。 但刚才怎么没看见! 郁初北将身体向左移一点,挡住对方的视线,不能怪她不多想,对方太刻意了,可又想,自己已经输完密码了,还挡个屁! 再说对方站在白线外,想看也看不见。 郁初北尽量表现的自然,很随意的按下余额查询,想着,看完赶紧抽卡就走! 但随即,郁初北瞪大眼睛花了眼,这是什么?!不自觉的贴近使劲看,乱码?机器故障!后台疯了?!不是,这一串数字是几位数? 郁初北几乎下意识的开始数:“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千万……”郁初北忽然不数了,退卡转身就走! “谢谢您的光临,欢迎您下次再来。”职业套装的女性恭敬的送走她后,直起身又疑惑的看了外面几眼,才转身,通过安全门进了里面,再没有出来。 * “花总怎么亲自出来了?”两位前台站在一起,对视一眼,现在又进去了?接待了谁?有贵宾吗?没看见啊?也没有预约什么大人物才对? 137还买什么车(三更) 花总也很奇怪,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奇怪的事,每个银行都有一套自己的系统,客户、vip客户、贵宾,还有之列神级客户,每家银行都会争取,每年还要派发礼物感谢对方使用。 今天这件事让她有些懵,真的?没有预约、没有业务,来取款机取款的大客户? 花总觉得肯定是后台机制出错了,当神级客户的卡进入程序时会有接待提醒。 一般这个服务是没什么用的,因为大多持有这种卡的客户都会预约,甚至不用对方直接过来,他们服务上门。 可她刚才竟然看到接待提醒了,她几乎还是下意识的冲了出去,没有一看便与众不同的贵妇、身世。 也没有扫地僧一般的拖鞋大爷,只是一位再普通不过的女士额,而且‘报警’的还是自取取款机,拿着那样一张卡,过来自助取款机?! 花总坐到办公室还有点想不明白,是自己识人不清了,还是对方捡到了一张了不得的卡?捡到了能有密码?! 至于报错警,后台机制错误,她就是想想,知道绝无可能,就是说对放是一位了不起的客户? 花总自然识人不少,也被弄蒙了,将刚才接待的过程回忆一遍,确定、肯定没有出错,才松了一口气。 她应该没有失礼,那就只能看对方是不是怪她接待不周了,只是至今她还是有点反应不过来,因为对方看着真不想是持有那种卡的人。 虽然对方看起来也不错,穿的也很讲究,但感觉不对啊…… 可最近没有任何超神级拥护的挂失业务,就说明对方拿的是她自己的卡? 花总不想了,她确信自己当时没有漏出任何质疑的神色,只要对方不是故意找事换了自己就应该没问题,再说那个级别的用户,会跟她一个小小的经理过不去。 …… 郁初北回去的脚步有些飘,将公交卡对准仪器时,还有些没有回过神来,她来这里做什么?她是谁? 恍恍惚惚的只有车移动时带来的晃动,包里小小的一张卡,顿时沉甸甸的!那是多少钱!!多少钱啊!就那么随意的躺在她一百块都不到的包里! 郁初北有点担心压垮了自己的小包。 下了公车,郁初北再次路过吃煎饼的摊位,她刚刚竟然还吃了半块煎饼,她吃了煎饼?她还吃什么煎饼?就让对方去自己家里给自己摊去! 以往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她觉得她已经可以做到了。 所以她飘是应该的,脑海里不自觉的浮现出余额后的数字,千万后还有几位数来着? 郁初北发现自己想不起来,当时太紧张了,不敢再数也不敢看,即便现在她也觉得紧张。 她的男朋友貌似不单有颜还有钱,超级有钱,可以天天吃药、作妖的那种有钱。 “郁经理出去了啊。” 郁初北回神,嘴角扯扯又颤颤,最后回归原位:“啊。”不用心的与门卫打完招呼,向库房的方向走去,觉得周围的空气都透着说不出的躁意。 姜晓顺刚搬完货,小姑娘很有劲,也不用人帮忙,也不喊同事,一个人干劲十足,看见郁经理,急忙扔下箱子迎上去:“郁经理。” 郁初北神色平静拍拍她的肩,示意她忙着,走进库房,深吸一口气,推开了他办公室的门。 顾君之坐在位置上刻手伴,见她过来,立即扔下凑过去,想被亲亲揉揉。 郁初北笑了一下,又恢复如常,看着他孩子气的样子,讨好的神色,想被安抚的急切,就像一只养育多年的大狗,看到主人回来迫切的需要被拉出去溜风。 郁初北关上门,让他站好。 顾君之不想,要抱,但别她强硬的放正后,也不敢再上去蹭,只是想往常一般可怜兮兮的看着她,看久了她就会让他抱。 郁初北看着他,知道他好看,而他也是真的好看,眉眼如画,皮肤又好,又听话又会做家务性格也好,虽然不能正常的与人相处,但他是真的好。 这样一位优秀的男生,如果再有钱,他能选择的太多太多,现在站在她身边,他的两位哥哥可有过犹豫不决,有过吧,毕竟都把他带走了。 郁初北的手捧着他胸前帽子的带子,手指摩擦着足球的模型,慢悠悠的问:“你知道银行卡里有多少钱吗?” 顾君之茫然的摇摇头。 郁初北笑笑:“我们嬴嬴从哪里拿的?” “我房间里,有很多张,要再给你一张吗?” 郁初北的手停了一下,发现自己听到这句话时竟然不惊讶且适应良好:“易朗月的卡会放在那里吗?” 顾君之摇头,他的房间当然只放他的东西。 郁初北仿佛看出了他的傲慢,哭笑不得,顾君之有的时候确实很傲气,不是提成功人士表现出的那种矜贵和看透,而是一种类似孩子们的‘我的你的’般的绝对。 郁初北松开摆弄他胸前帽绳的手,装似很漫不经心的开口:“你的卡里有很多钱。” 顾君之知道啊,所以很平常的看着她,反而不太理解她为什么说这个,卡不是她要的吗? 郁初北觉得自己提了一个很蠢的问题,并且被对方不怎么关心的神色鄙视了,也许将自己吓的觉得随时拿不稳的卡,在他眼里就是一张卡,一张甚至没什么价值的卡。 因为他衣食住行都有人照顾,他甚至花不了什么钱,至于这里的工资,对他俩说只有五个字:工资是什么。 郁初北不知道是不是该放生大叫,释放她现在不知道该狂欢还是狂哭的震惊,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自卑自己事事不如他的事实,或者哭天抢地,先给自己来十个煎饼再说! 郁初北看着他,叹口气。 顾君之顿时担心的看向她:“怎么了?” 郁初北看着他眼睛里的自己,不知道是不是眼睛太漂亮,顿时觉得映出的自己也十分美丽不凡,果然美不美要看欣赏的人是谁:“突然觉得自己很来不起。” 顾君之被她没来由的话答的不知道怎么借口,但她说她自己很了不起就很了不起,小心翼翼的靠近两步,试探的勾住她的手指,见她没有反对,顿时得寸进尺的抱住,上去蹭扭。 郁初北突然想到个大问题,拿出银行卡:“你转一半钱到我卡上吧。” “好啊。” 郁初北跳起来一巴掌拍他后脑勺上:“好什么好!没长脑子吗,谁要也不能给!”想想又不对:“除了我!” 顾君之可怜兮兮的揉着头:“嗯……” 郁初北瞬间觉得自己才高8米、人抖丈,以后整个后勤部还有谁可以跟她争锋,她今后可以怼天怼地怼空气! 先让我喘口气,摸摸我的老腰还在不在! 郁初北自己想着想着,把自己逗乐了。 顾君之看了她一眼,见她高兴,便觉得什么都行在,在她身上蹭。 郁初北一只手把他拎前面来,还蹭什么蹭,没有点追求吗!直接盘他! 郁初北将他推倒窗边,一只手摸索着将窗帘关上,一只手去解他腰带。 顾君之呼吸急速,手刚伸出去就被打了回来。 郁初北又把他腰带系上,只是开心的撩高了他的上衣,她的小可爱简直太可爱的,可爱的不要不要的,好想一口吃了啊,香醇美味又营养。 郁初北像将唐僧按到床上的蝎子精,伸出粹毒的獠牙,留着口水,要把唐僧当冰棒添没! 唐僧可怜兮兮的倒在床上,眼睛含着泪,难受的想反击又不能够,垂泪欲滴的样子像雨后的芭蕉凄美、艳丽。 * 易朗月眼皮上翻,又上翻,没了吧。 啊!还有!眼皮继续上翻再上翻,要不然把监控关了?可也太不安全了? 易朗月想出家的心都有!有完没完了! 等等,他不会看到不该看的吧?应该不会吧,看郁女士的样子并不是要在这里办了他们先生,就是喜欢了想舔一舔而已。 他用了什么形容词?!是他想的吗?我在想什么我在哪里!我看到了什么?不!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138先刷一波(为桥边的油纸伞女神王冠加更) 易朗月觉得翻的眼睛都疼了,一低头,终于松口气,果然结束了。 没看到肉太幸运了,易朗月自然不会作死的去看不该他看的东西,他是一开始就觉得两人不会有什么,真有这什么,顾先生就不会让他看! 易朗月松口气,不用自戳双目多好,只是看着自家顾先生明显意动,却强自忍耐的样子,心里不禁一阵不高兴! 她这是冷暴力!凭什么不让顾先生出手!顾先生还年轻,这样憋着对顾先生身体多不好!是吧,是吧。 易朗月又觉得自家顾先生可怜了,郁初北明显欺负他们顾先生心思单纯、好骗,哪有这个时候了还不让顾先生主动的! 顾先生也是不争气!平时拽的撼天动地,这时候怎么不继续发挥了!她不让你动你就不动,还是不是男人!只会欺负他们这些软弱无能之辈,对郁女士就一再忍让! 易朗月腹诽归腹诽,却不得不震惊顾先生对郁女士的言听计从,这种情况多恐怖,如果让夏侯执屹知道,他还敢不敢把注意打到郁初北身上,郁初北一个不高兴就能把夏侯执屹的总mi shu cháng撤了,到时候别是前门进虎后门有狼! 如果说二楼的事件是顾先生偏心,现在恐怕要顾先生的‘命’他眼睛都不眨一下, 易朗月有些隐隐的不安,顾先生精神有问题,什么事做不出来,让他去死他也定能毫不犹豫的就走! 再说,郁女士以后不会移情别恋吧?应该不会,毕竟顾先生都给钱了。 那郁女士会不会拿了钱找其他男人?易朗月又急忙否定,不可能,除非那男的不想活了。 相比于他以前有眼不识泰山的给夏侯执屹买意外险,更该给顾先生买一份,将喜怒哀乐寄托在再普通不过的郁小姐身上,他真的没有问题吗? 易朗月看着屏幕安安稳稳抱在一起的两个人,顾先生的手都没有乱动一下,心里又不舒服了,怎么看都觉得自家顾先生是会被家暴的那个。 易朗月有些思考夏侯执屹的方案了,只要曝光了顾先生天世集团大少爷的身份后,老顾就能近身伺候,看她还有没有机会欺负顾先生。 好烦,顾先生被人‘欺负’了,怎么给顾先生出气。 ——叮咚—— 易朗月无精打采的拿起手机。 夏侯执屹——郁女士动顾先生的银行卡了!—— 易朗月露出一抹冷笑,将手机放下,监视的这么全面,是想替顾先生花出去吗! 但下一刻又拿起手机,不敢耽误——是顾先生给的—— ——暴露了吧——夏侯执屹。 易朗月——那么大的别墅,我们就不是穷人了——要暴早暴露了,就当给顾先生的零花钱了,全看夏侯执屹想怎么说。 …… 郁初北丝毫不需要有人解释,顾君之有钱,顾君之家族很有很有钱。 但家人过世后被表亲分了家产,表亲怜惜顾君之孤苦,给他留了很大一笔钱。 当然了,这个‘很大一笔’指的是在自己看来,也许对易朗月和夏侯执屹来说,就是随便给了个固定零花钱。 好有钱啊,果然漏出来一点就够他们吃香的喝辣的了! “君之啊……”郁初北靠在窗台前,珍惜的‘捧着’手里的银行卡。 顾君之伸出手将她头发上沾的纸片取下来,身体的光影将她整个笼罩在内,声音低沉:“嗯……” “我们怎么糟啊。”好纠结,郁初北将卡贴在胸口,太有钱了怎么花!买游艇还是飞机!?要不先买辆坦克在市区勉强开着! …… 下了班。 郁初北带着顾君之站在海市最高端的商场大厦内,霸气的抬抬墨镜,豪情万丈:“让我望而却步的地方,今天就要征服你。”声音很怂的只能半米内可听。 顾君之很好的无视了,站在她身后没有动,但也没有跟着她当托,智商他觉得自己一直在线。 郁初北将他挥开一点:“别打扰我抖威风。” 顾君之看眼半臂外的自己,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郁初北见唯一的观众不配合,只能无趣的牵起他的手:“走,姐带你购物!”商场真清净,人少!果然高端大气上档次,这都没倒闭,可见还是有钱人多啊。 顾君之首次觉得他能一个人在休息区待一会,真的,充钱认领的那种小隔间都行。 郁初北拽着他,豪爽的走过每一个她以前不敢多看一眼的柜台,将所有店铺里摆放在展示窗的衣服都点了一遍,评头论足啧啧有声,最后站在长廊的尽头,转过身对顾君之抬眼:“所有我刚才多看了一眼的,包起来!” 顾君之不动,已死机、需充电! 郁初北顿时耸拉下肩膀:“不行!想想这些东西需要那么多钱,就不想买了!” “……”不是本来没想买吗,看的只是…… 郁初北顿时精神的拉起他的手:“走第三家,她家衣服我喜欢。” * 半个小时后。 郁初北穿了一身该家品牌今夏主打黑白拼接连衣裙出来,外面是一款薄款黑白格子小衬衫,头发散下,限量款墨镜挂在鼻梁上,一双白色镶嵌蝴蝶钻高跟鞋,让她看起来高贵又漂亮。 “看不见脸的时候果然觉得可以装名媛,是不是特别与众不同。” 顾君之随便,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走!给你买一身去。”就是这么大方!抬抬自己的陌生,让小弟跟上! 四楼男装部。 郁初北眯着眼看着一件件衣服从顾君之身前一米比过,最后有些生无可恋,差点吐出一句,衣服都不挑人的吗! 最后只是小声道:“就这件……”不要再比了,哪件都很合适是怎么回事!高档衣服如此不讲究的吗! 所以都很好看的小可爱果然不需要装饰!装饰多了自己的精英范就像他的秘书。 * “啊——”郁初北站在商场门口,张开手臂,内心发声,太开心了,一次刷二十万是什么感觉!不要拦着她,膨胀了! 顾君之身形修长,神色冷肃,如天地间最坚定的松柏,安安静静的站在她身后,不想说话。 郁初北抓住他的手腕,开心的转头,笑容满面、容光焕发。 顾君之平静的脸上渐渐的染上一抹笑容,笑容一点点的扩大,好看狭长的眼镜快要弯起来时。 郁初北大方的道:“走去买车,给你买个一百万的!” “谢谢。” “客气什么!都是一家人。” 顾君之看着早已换了运动鞋开心的在前面跳的人影,嘴角也慢慢露出一抹温馨的笑容,跟着她一起向不远处的车展部跑去。 他的初北做什么都是美的! * “最贵的。”就是真么豪气,郁初北站在前台,不用看车,不用介绍,来最贵的!有没有一种暴发户的气息。 顾君之觉得自己需要被托管,刚才的美丽是自己的幻想,他想回家。 经理客气的开口:“女士这款就是我们店里现有可提现的最贵的车型,-12,全款三百十万。” 三百?郁初北看眼顾君之正经了很多,是不是太贵了,她也就是觉得好玩抖一抖,说到让她付账,该谨慎还是要谨慎。 至于买最贵的,她确实那么想的,第一安全性能好,第二,配得上顾君之的脸。 顾君之无所谓的看着她,是你说要买的!看我干什么? 郁初北又看向车,她对车的理解就是面包和小货,载重和交警,再加一个外形,再不能多了。 所以她忽略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她不会挑车,虽然是说最贵的,可就像挑西瓜,最大的不一定是最好吃的。 139车(一更) 销售看着两人,第一次拿不准两人的关系,姐弟?不像,没有那么粘姐姐的弟弟;夫妻?看着……有点差距;包养?问题来了,谁包养谁?女方包养男方?那给如此好看的小男朋友买辆车也太小气了? 男方包养女方,这条应该不存在,男方看起来不像‘总裁’那一款,‘富二代’看着都不像,过分安静了,而且看样子很依赖女方的意见,也没见要出钱,女方对他也够赞美。 所以,她到底要怎么把她多年的销售经验用在这对关系不明朗,出钱目标不明朗,好像是来耽误时间的客户身上。 还有,这两人不会是来寻她们开心吧?但看女方只在一开始‘不靠谱’了之后,现在认真思索的样子,好像又不是。 销售小组长姐姐,客气的介绍着三百:“这款车主打的是空间,当然它的其它性能也很优,在均优的基础上,有自己的群体方向,女士也可以看看我们的b-56车型,能实现一秒加速,倾向于跑车的性能,其实车都很好,就看两位想要什么的类型的我在给两位具体介绍,另外我们还有——” 郁初北笑眯眯的让她停下,听不懂,开不出来,好怕被,即便身揣几十个亿,也很怂的温生开口:“我们商量一下。”小心翼翼的将顾君之拉倒一边:“这辆车怎么样?” “不怎么样。”顾君之摇摇头,手习惯性的勾住她的小拇指握住。 郁初北让他牵着,疑惑:“型号不好?性能不好?售后不好?” 顾君之实事求是:“不是,整体都不好,比家里的不够好,但你要是买,我可以帮你试试。” “不会开车。” 顾君之觉得她小看自己,他看起来像不会的样子!?顾君之使劲点头,会!会!会! “不是。”郁初北闻言眯着眼危险的看向他:“你的意思是让我给你买辆一千万的?” 顾君之不明白怎么突然转到这方便:……“我没说。”嘴都没张,就这样被冤枉了! 嫌弃这里的车就是对其它车型有意思,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一千万太败家了。”她还没焐热呢,一下子花去那么多,而且在市区跑,不用那么好的,不用,完全不用:“二百万的差不多了吧。”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不满意?三百万?差不多行了,好坏都是去公司,又不飞天遁地。”看把她狂的,开口闭口都三百万了,有点晕。 顾君之有点冤:“我没说不可以?”一直是你自己说行、不行,还总给他加那么多戏,他只是很客观的回答了她的问题! 好冤枉你了,冤枉就冤枉了:“要不我们问问易朗月?”总觉得自己和顾君之不靠谱,两人好像都不太懂,就拿着钱往里面冲,万一易朗月有内部价呢,她岂不是多花几十万,虽然现在几十万她未必放在眼里,可白扔出她是不乐意。 郁初北越想越觉得易朗月能拿到内部价,说不定手续费都不用交还能给加满油,这样一想,她到底在干什么。 顾君之斟酌的开口,主要怕随便一个锅砸自己头上:“好,但你要是问车的性能如何我懂。” “你懂什么,这是懂的是吗,走,给易朗月打电话。” 顾君之站在原地,自闭,不走,他被歧视了,他懂。 郁初北拽着他往外走:“别闹脾气,先出去。” 顾君之被拽着向前,不想给她面子,但又不敢,只能不情不愿却又不能违逆的‘勉强’跟着她走。 销售大姐姐更茫然的看着两人?什么关系?男方好奇怪,但也真好看,所以这两人到底是不是包养关系:“那两位再想想,我不打扰了,有需要随时喊我。” 虽然很想成交这个订单,但她们这种规模的店也不是非要逮住谁宰一笔的,客户的需求最重要。 * 郁初北边走便给易朗月打电话,两人刚走出店门打算找个位置等着,就看到易朗月一身衬衫、西裤,玉树临风的含笑走来。 郁初北以为自己看错了,扫过去,顿时又看回来!继而瞬间看向顾君之:“他在周围办事?!” 顾君之在生气,不知道,不知道。 小孩子的脾气被自动忽略,郁初北客气的看向易朗月,又点不好意思。 易朗月客气镇定:“挑好了吗?” 郁初北有点后悔通知易朗月过来让她贪小平易了,拿人家小表弟的钱,买天买地,他怎么想。 郁初北觉得自己像骗了富家小姐的渣男,如今还骗车骗卡,还想骗小姐的人际关系。 郁初北有些不好意思,小顾存了这么多年的钱,说不定人家小顾从来没有花过,现在被自己糟了。 易朗月也觉得自己出现的太突然,急忙为自己解释:“我——我今天没事,本来想送你们回去,看你们过来了,担心小顾身体不舒服,就一直跟着,想不到你们先给我打电话了。”对,就是这个样子。 郁初北更尴尬了,刚才在商场那边装十三也被看见了吗?呵呵:“你该叫住我们的,太麻烦你了,现在还把你叫过来,实在不好意思。” 顾君之不说话,他自闭了,不让他帮着挑着,他不说话! “没事,你也是为了小顾好,小顾身体不好,总让你担惊受怕才是我们不对,车的事也是我们考虑不周。”易朗月不敢看顾先生,怕忍不住想起被‘欺负’还不敢回击的样子,影像对方在自己心里的形象,万一他哪天也开始觉得顾先生可怜、顾先生无辜怎么办,很可怕的。 不,不,银行卡没有第一时间还给你们是我不对:“有件事我还是要说一下,就是君之的银行卡,我……” 易朗月急忙开口:“这是小顾的事,既然给了你就是你的。” 这么大方!曾经不答应的是谁?!但也看出来了,是对方认同了两人的关系,不想干涉他们私下的生活。 郁初北觉得顾君之的表哥们和亲属性格真好,对他们都足够尊重。 易朗月不等郁初北继续,还是试探的开口道:“只是有件小事,不知道郁女士觉得可不可行。” “您说。” 顾君之生气的将头抵在4s店的玻璃窗上,他生气了!生气了! 易朗月没看见,开口:“家里给小顾买过三辆车,他放着也不开,现在也没人开,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你们直接开走一辆,绝对不是旧车,就是放置的时间有点长,但如果你们不喜欢想买新的也行,我给你们推荐一款,都行,看你们高兴。”家里的车改装后,上可起飞,下可捉鳖,主要是防追踪和反击系统都装的非常到位。 郁初北看见了顾君之耍脾气当没看见,只惊讶易朗月的‘客气’,白送他们一辆车开,她有什么不愿意的,易朗月实在是心太好了:“这个,是不是不方便。?” “方便,本来就是他的,没人开也是放在车库里。”买新的也行,就是改款会需要时间,不如这样开方便。 你们家太客气了,这种事,不必征询我的意见请直接开到我楼下,用您家的豪情砸死我:“那就麻烦易设了。”比易设年龄长真不方便,小几岁多少,哥长哥短的叫着,不就真成了弟弟和弟妹了,有什么好东西不得想想小辈们。 顾君之要气死了,她明明看见他了,她就是故意的! 郁初北还想客气两句,见他就要使劲往人玻璃上撞,立即上前把他薅回来!“撞坏了不赔钱的吗!” 易朗月闻言下意识的提醒:“防撞,坏不了。”后又觉得不对,急忙闭嘴。 郁初北笑笑,安抚的将顾君之领下来:“好了,不该说你,我们迤嬴最博学多才了。” ------题外话------ 求月票,求月票,昨天都更新傻了,忘了求上个月最后一张月票。 那今天就吼本月第一天的月票,啊啊啊啊!求月票! 140心在飘(二更) 顾君之突然就满足了,头听话的离开玻璃,顺着她的力道乖顺的靠向她。 还有点对自己小任性的唾弃,她一直知道他在生什么气,她一定一直有看他,他就知道她会关注他,只是有事才没有哄自己。 他却耽误她时间,想到她一直知道,顾君之又开心了,至于旁边站着的人,都是直立行走的怪物,只是眼前这只怪物食草不吃他!可怪物就是怪物,还是拆了埋了才安全! 易朗月惊讶的看见自己的老板这么简单的被哄好了,有些接受不了,自己这么多年的付出算什么!他累死累活、小心翼翼,才走到这一步,对方为什么就可以直接谈了! 但下一刻十分客气的开口:“还有什么东西要买吗?我送你们过去。” 郁初北急忙摇头:“不了,他也累了,如果方便的话,我们就一起回去。” 易朗月想想,觉得能更简单点:“不如这样,到饭点了,我们回夏侯执屹那吃饭,正好把车开回来。” 郁初北有些紧张,去他家你吃?想到那栋背书,觉得压力有点大,但毕竟是君之的亲人,还有车要开回来,立即笑道:“好,不麻烦夏侯先生就行。” “不麻烦。” …… 月色缓缓的洒下,像白色的沙粒,一颗颗一粒粒如雾似雪的洒下。 郁初北穿着外套,哼着歌摇晃着胳膊,微醺着精神,跳跃的走在小区的风景路线上。 小区内的人已经没什么人,月亮高高挂在天上,除了路灯,就只剩下匆忙晚归的人们,睡的早的人家已经熄了灯。 郁初北突然有种岁月静好的安逸,她的‘新车’已经开回来了,只是因为还没有在门卫处登记信息,停在了外面,一辆她这辈子都没有想过能买的起的车。 不过难道不该是还没有买停车位所以停在外面吗? no,no,停车位是一定能买的,郁初北自己想着自己答,又把自己逗乐了。 顾君之安静的跟着她,像她脚下的影子,永远存在、安静无息。 顾君之突然伸出手,扶了一下她险些跌倒的胳膊,修长有力的手指抚稳她略显瘦弱的胳膊,握了一下,又轻轻的松开。 郁初北笑了,转过身,一边后退,一边看着他,车是一款豪车,比三百万要贵,越野宽,大座驾,高地盘,虽然粗狂豪迈了些,但无所谓啊,她什么风格都能驾驭,你说是不是? 顾君之看着她,目光对着目光,缠绕、分开又缠绕。 郁初北突然仰着头看着天上的星星,又平视下来,眉眼弯弯,含笑的看着顾君之,光影相叠,声音如今晚的月光,一粒粒洒下无声的包裹着万物:“你知道吗,我现在有种梦幻般的熏熏然……” “?” “你家的餐桌好奢华……”郁初北转个圈圈,继续看着他往后退着走,不是大小的规格,而是感觉,那种仿佛端坐在云端的享受。 闭上眼,便是夏侯家奢华大厅内低调高雅的摆设,看似平淡处处玄机。 晚上的菜色完全不是顾君之平时吃的那些能比的,夏侯执屹让她见识到了什么是挑剔到了极致后的体验。 不单菜色做的漂亮,味道也好,还有佣人站在一旁伺候,大闸蟹都不能上,人家直接上的蟹肉,用餐过程庄重而又肃穆…… 虽然气氛上有点小瑕疵,但丝毫不影响坐在那栋鸟语花香的别墅内享受一场顶级盛宴的虚荣心。 最主要的是,回来的时候还开回来一辆豪车,那感觉……嗯,怎么说呢……她瞬间觉得自己迈入了全新的世界,脱离了凡俗的桎梏,可以追求更高的精神哲学…… 对,就是这种感觉。 顾君之看着她,微凉的夜风,她脸上吹出浅浅的笑容,她张开的手臂,飘起的衣角,她心底的开心,柔和的眉目,一点点、一缕缕都淌入他的心里。 郁初北转过身,拥抱自己的蓝天,夜风多暖。 笑笑又放下,一步一个脚印的踩在自己熟悉的路上:“你家的车库也好大。”真的好大,这个不是感觉,是直观形容的大,比他们的库房还大。 一排她甚至叫不出名字的车标停在她面前让她选,还有一位和蔼的老管家在旁边‘吹捧’自己,帅气的顾君之帮她挑选,一群人想给她出主意,那种感觉……足以忘了自己是谁,错估了自己的斤两吧。 又仿佛享受到了全世界的善意:“你家管家真好。”他想,就是他家,谁家又有什么关系,重要的是,他们去过了,踏入过梦幻王国。 顾君之嘴角含笑,她喜欢就好,栽种在土里能移动的植物。 郁初北又转过身,看着他,倒着往后走:“你想要一架钢琴吗?”声音清澈温柔。 顾君之认真的想想,觉得不是很在意:“都行。”他不怎么弹。 郁初北笑笑,如果不是舍不得自家绝美的装修,她一定给他买栋豪宅,造一座金屋,把他珍藏起来。 可是不太合适,在寸土寸金的海城买一套高规格的房子下来,再加上后续一系列的手续,他们很快就会破产,钱有时候就是这样,说它多,真的很多,可要是买夏侯执屹那栋别墅,肯定会临近破产的,而且也不值得在那上面浪费时间和精力。 最主要的是,她有一个美丽的家,温馨、漂亮,相当‘值钱’的家:“那你以后想要什么跟我说?” “嗯。”顾君之扶住她要撞到路灯的身体,帮她拐个弯,乖巧的点头,眼睛里都是她的笑容。 “你在家里弹的琴是不是都是名牌的,黑酸木或者红杉什么。”郁初北好奇。 顾君之想想:“……有两把是。” 郁初北卷起一撮头发,又嘿嘿的放下,良心建议:“我觉得吧,你要是想弹了,可以拿回家来弹,你觉得呢。” “好,”顾君之微笑,犹如月光里永不磨灭的神邸。 郁初北看着他,缓缓伸出两双手,拇指和食指相抵,将他匡在‘相框’里,声音缓慢又神情:“你知道吗?你是一道光——” 顾君之歪着头看着她,眉目温柔,如诗如画。 郁初北竟然看愣了,不撒娇不卖蠢时,他完美的近乎不真实,瞬间能让人忘了他的缺陷。 郁初北突然放下手,瞬间冲上去猛然抱住他。 顾君之愣了一下,依旧稳稳的接住她,脚步都没有后退一下。 “君之。”郁初北紧紧的勒着他,仿佛下一刻,他就会化作月光,消失在天地间。 顾君之微微垂头,将她圈在怀里:“嗯。” 月光与灯光交织,照在草坪上,照在安静的儿童有乐趣,照在每一栋房子上…… 过了好一会,郁初北力道才小了些,顺着手臂,牵起他的手,两人的手紧紧相握,交缠,不分你我。 郁初北踏出一步。 顾君之跟上。 郁初北看着脚下的地砖,随意的问:“你想搬家吗?换做大房子。” 顾君之摇摇头,认真又执着:“我想跟着你……” 郁初北笑了:“可不是我不给你买,是你不要。” 顾君之也笑,直觉他不要接下面的话,否则会跟上次一样惨。 …… 郁初北进了浴室。 顾君之想了一会,放下抹布,也不动声色的跟了进去。 夏雨落入荷塘里,碧绿的荷叶,潺潺的流水,初时的毛毛细雨像低声的呢喃,你说,她听,旖旎艳丽。 倾盆大雨冲下,绿叶残缺,荷褒垂落,雨过月晴的夜空照耀在楼下的池塘里,水盈盈的透着洗透的安逸美丽…… ------题外话------ 求月票,求月票,继续求月票 141没哭 昨晚的雨下的有点大,翌日整座城市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勃勃生机,熠熠生辉。 郁初北将窗帘拉开,窗户的影子瞬间照在床头,刺眼热烈,郁初北急忙转开头:“大晴天!肯定热,你衣服穿薄一点,衣服带个帽子,穿那么多你不热吗?”里面还传个防狼背心,谁能看见你的胸膛!自作多情!郁初北捡起昨晚换下的衣服,扔进卫生间里。 顾君之从凌乱的床上探出头,头发乱七8糟,狭长的眼睛睡眼朦胧,他坐起来,缓了一会,下床洗涑,顺便将初北仍在卫生间的衣服扔进洗衣机按下开关,继续不精神的刷牙。 郁初北咬一口油条过来:“明天该你做饭了,我要吃皮蛋瘦肉粥。” 顾君之看她一眼,为什么她做饭就是馒头煎蛋牛奶,撑死再加一份昨晚的小米饭,轮到自己了就有点小复杂。 郁初北见他看过来,疑惑的回视:“不想吃?” 顾君之急忙摇头。 郁初北点点头,去厨房喝豆浆。 顾君之觉得昨晚不是这样的,昨晚的她看起来更爱自己,一觉醒来觉得昨天的爱就降回了平时的水平,是他今天刷牙刷的不好看吗! …… 郁初北的手指豪气的在方向盘上弹过,看向副驾驶座上系好安全带的顾君之:怎么样! 顾君之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好像又像昨天一样爱他了,不过他不跟她计较,她高兴就好。 “出发!”高底盘越野,彪起来就是不一样。 顾君之靠在椅背上,闭着眼假寐。 温暖的草地上,半截少年坐在草坪上,看着天上飘过的云,神色轻缓、随意。 不远处的河流里,偶然冒出一两个脑袋嘲弄的看着他,有的漏出尖利的牙齿,嘲笑他是个瘸子,更有甚者要从河里爬出来,一口吞了他! 半截少年看着还没有冒出头就被血浪拍回去的影子咯咯直笑,笑声尖利犹如鬼魅。 血河突然冒出一个巨大的泡泡,一个披头散发的少年瞬间向半截身体冲来,想要吞噬他、啃噬他! 半截少年立即飞起,本平和的面容仿佛突然生出利齿獠牙,狠狠的向飞出来的身影撞去。 * 郁初北等红灯的功夫,哼着歌,伸出手握住顾君之的手,拇指与食指无意识的摩擦着他修长好看的手指。 绿灯亮起,郁初北收回手,开了出去。 * 柔软的草地上,半截少年身上淋着血,笑容尖利、目光阴狠的看着被撕碎的长发少年,手指肩仿佛散发星星点点的金光。 半空,白衣少年突然出现,看着坐在草地上的少年,又看看缩卷在树洞里的少年,两人的手指都散发着逾越的星光。 星光落在草地上,草地仿佛都脆了起来,两人身边不远处被撕碎的少年,在星光漫过时,犹如被清扫过的战场,缓缓消失,直至不见。 白衣少年看向不远处的河面,眉宇如一柄尘封的圣剑,渊博、沉静。 他还记得,很久以前刚看到这片土地的样子,血腥、压抑、漆黑、错luàn jiāo织、犹如被抛弃的恶鬼炼狱。 他一点一点的收拾好,成了如今的样子,可还是会有东西从河里冒出来要染指已经趋于和平的大地。他知道那个人是谁,就像泪永远懂树洞少年的心,半截少年是胆小的他的心魔。 他自己也有,被打扫到了这边空间的最深处,永远不会被放出来。 伴生就是分裂,分裂出人格‘坏’的破坏秩序的留下‘好’的、安静的、少有攻击性的。就能控制每个人格的病情,即便再有些影响也微乎其微。 白衣少年看向半截少年,他指间的光与另一个缩卷在他身边的指间的光还在缓缓升起,虽然光晕弱了,依旧让草地更加茂盛。 这是第一次,人格回馈给这片精神世界安逸、祥和,而不是破坏、毁灭! 那这些光影对他的伴生人格呢…… 白衣少年手指一挥,取了一滴放入指腹上,光影融入其、融入其、融入其…… 好像,没什么特别感觉…… …… “郁姐早。” “早。” “葛经理早。” “不早了,赶紧工作。 ”郁初北今天穿了昨天买的裙子,头上戴着她本打算作为传家宝的玉钗,脚上一双新品高跟鞋,妆容精致,头发半披,精致又温柔。 郁初北接过秦姐手里的报销单,笑笑:“姐就爱开玩笑,我能吃什么灵丹妙药,只能说我天生丽质。” 秦姐嫌弃的摇摇头:“你就吹吧。”但她觉得郁初北真的不一样了,那种感觉很微妙,与她以前的给人的感觉很不同,似乎更优秀更稳了,应该是这样…… 郁初北看样响了的手机。 秦姐没有耽误她,拿了签字的件出去。 郁初北看眼来电显示笑了:“喂——” 手机另一头传来迫不及待的声响:“啊!——姐我考完了!”郁初三拿着郁初四的手机,走在回学校的路上,整个人都要跃起来,多年压抑的不爽,仿佛此刻都搬开了,是从头到脚的舒畅,无与伦比的欣喜和想哭的冲动。 郁初北笑笑,觉得她两也快打过来了:“真没自信。” “对!”郁初三毫不谦虚,她奋斗这么多年,就等这两天,丝毫不敢懈怠,认真检查,再三小心,把能发挥都发挥出来了,她觉得没有任何遗憾,也觉得自己的成绩一定能给自己一个友好的交代:“姐,我考完了。”郁初三的声音带上了哭腔。 郁初四见了有点烦躁,当着他哭什么意思,他又怎么样她,而且对方压抑以为自己,这种自己都找不到解决办法还被讨厌的感觉,他也觉得很烦很烦。 何况就算自己不懂事,跟妈一样觉得郁老三矫情烦人那也是爸妈的责任,他岂不是更冤。 何况他都把手机借出去了,看来也没得到什么认可。 “嗯,想哭就哭一哭,老四不会笑你的。” “我管他想什么!”说着瞪眼郁初四,拿着手机往旁边躲几步。 郁初北坐下来,也是无奈:“老四可一直想着你呢,前几个月还问我能不能打工供你上大学。” 郁初三看郁初四一眼,不相信,他就是人嫌狗憎的代表,前些天还因为他被妈打了,如果不是性别不对,她妈能让她为老四dài kǎo。 郁初四觉得冤枉!他都躲这么远了为什么还瞪他!莫名其妙! 郁初三看他那个吊梢眼就觉得讨厌:“他肯定骗你的。” “是,骗我呢,他不想上大学,觉得这些年也亏欠了我们姐妹,就想着不能连你也上不了大学,让我把他的学费偷偷给了你,然后他在我这里打工,给你赚剩下的学费,就怕妈不给你交。” 郁初三闻言突然就哭了:“凭什么!凭什么他享受了这多年的好,现在我好不容易拼搏出点成绩,他还要来祸害我!他想干什么!后半辈子也想我养他吗!他做梦!做梦!”郁初三转身就去打郁初四!一拳拳都要打在他身上! 郁初四再怎么样也是男生,还是好米好面养大的男生,力气有、个头有,反击郁初三这种类型,就是动动手指的事。 但郁初三哭的太惨,好像谁怎么她了一样,他也不敢打回去,看她哭的这么惨的份上,他忍了,别想有下次。 郁初北磕着零食,听着手机里鬼哭狼嚎的声音哭笑不得,但初三说的好有道理啊,凭什么这小子小的时候命好了,长大了还有本事让他自己命好,这也太让人不甘心了。 打的郁初四都快有脾气了,郁初三抱着手机在路边放声大哭。 郁初四一时间尴尬不已,他都没哭! 142碎碎玉(一更) 路过的同学看到了,忍不住指指点点的,谁不知道他们家的情况,好的、不好的都给了郁初四! 郁初三就是一个小可怜,从小到大没人疼,她弟秋末就穿上羽绒服了,她还在穿弟弟的旧衣服,女生穿男生的,哈哈!四方邻里谁见了不说一声可怜! 现在更绝了,两人打起来!估计是考完了,郁初三终于受不了将郁初四打了! “要不要脸!” “就是!我妈说他们一家子没救了!” “我妈说她妈拎不清,把一个笨蛋当宝!” “重案轻女!老封建的一家子!丢咱们全梅家庄的脸!” 郁初四见状火气腾就上来了:“瞎说什么!嘴欠吗!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找打!” “我们可不敢!走喽!” “就是,考完我们做点什么不好,可不会欺负姐姐!走!”路过的人嘲笑的快速跑开! 看这情况这还用说,肯定是郁初四打了郁初三,郁初三受了委屈才哭,郁家那一家子太不是东西了! 这些话可不是他们说的,他们的父母提起来都这么说,什么年代了,姓梅的还那么能出妖,把自己的几个孩子教育的像笑话一眼。二女儿还小小年纪就离家出走了,落得个被抛弃的下场,平白便宜了路家得个博士生; 大女儿更倒霉,到了别人家就是被磋磨的命,谁不说她家大女儿就是给老李全家端洗脚水的奴婢,可不是封建成功了,哈哈!还是不要钱的那种; 好不容易三女儿争气,她还眼瞎就培养什么都不是的废物老四,弄的好好的三女儿争强好胜,又敏感不招人喜欢。 听说出去了的二女儿可以供三女儿读书,梅芳云还不乐意,非要让二女儿供老四读书,笑死人了,也不看看她家郁初四知道书是什么吗! 不过她家再毁个女儿别人家更高兴,没事添点油加点醋,唯恐郁初三成才,要不然郁初三不会在别人的嘲把二姐会让她上大学喊出去,也不会有人急巴巴立即告诉梅芳云就指望她阻止,谁也不想看到别人家好! 如今刚考完郁家老三就哭成这样,8成上学的事黄了!梅芳云非逼死这位心高气傲的女儿不可! 看谁还会说,跟人郁初三比比!比什么?比谁能穿弟弟的旧衣服吗!哈哈! 郁初四看着众人走远了还指指点点、不断扭头笑话他们的样子,心里更是憋了一肚子气!:“看个屁!”早知道他就不把手机借给老三了,哭的跟只猴子一样让人看,还把自己打成这样! 他不要脸的吗!郁初四不耐烦的回头,想让郁初三滚回家哭! 郁初三蹲在街头,哭的声音嘶哑,上气不接下气,随时要昏过去一样! 郁初四见状更烦了,干脆顶着被打的鼻青脸肿的脸,在路边蹲下来,不走让人看笑话吗!“你别哭了,手机都借你了……脸上的伤也不跟你计较,我就说我跟人打架了,连累不到你!你还哭个屁——” 郁初三猛然抬头,随时能咬死他一样:“滚!” 考!给脸不要脸!郁初四也是有脾气的,好心被当驴肝肺,他没有自尊心!转身就要走! 不一会郁初四又蹲回来,拿出一根烟,在一旁郁闷的抽!她哭死正好,他收尸! 话虽这么说,他还是怕她厥过去,何况她还拿着他手机,丢了怎么办!他是因为手机,烦——就是因为手机! 郁初三见他又滚回来了!恨不得上去抽死他!他回来干什么!干什么!以后赖着她让他照顾吗! 就因为这么一点点好!就因为他偶然从指缝里漏出的关心!就因为他此时此刻没有抛下她一个人离开!就因为他只是说说要供自己上大学!既然二姐知道了,怎么会让他真的去打工,他甚至连一天的砖都不用搬,平白享受自己的感动! 郁初三想想都不甘心!她还更不甘心的认识到,她竟然心软了! 她是傻子吗!受的委屈还不够多吗!记吃不记打吗!就因为二姐说的话,就因为这个弟弟!她就觉得所有的委屈都不算委屈了!她是不是有病!是不是猪油蒙了心!郁初四你凭什么都能事事如意! 凭什么! 郁初北等到那边哭声小了,没什么动静了,听到郁初四不情愿却在安慰郁初三回家到底声音,才挂了电话,无奈的处理手边的工作,这种事,谁也不能理解郁初三,只能她自己想要怎么办…… …… 橘黄色的灯光温暖了小家庭的温暖,美轮美奂的房间内安静又温馨。 郁初北的心情像此刻她精心挑选的灯光,穿着豪来的全棉套头短袖睡衣,坐在心水的柔软沙发上,将自己酒足饭饱后的身体,一点点的埋进去。 她晚饭吃的很讲究,顾管家送来的两菜一汤,身体仿佛也散发着轻油药香熬煮出的淡淡青菜香,整个人都轻灵了起来。 其实,郁初北收到晚餐时,非常不好意思要留老人家一起吃,可老人家像逃难一样门都没进,婉拒完直接走了,喊也喊不回来。 郁初北无奈,可发现自己尽然习惯了这样的‘客气’,有时候虽然觉得客气的有些过分,但无论她怎么请、怎么热情,这些人都不会留下来,好像她家有毒蛇猛兽一般,可能是觉得自己家小,不方便吧。 郁初北笑笑,拿出一个丑橘拨开,吃了一瓣,打开电视,她觉得自己迟早吃习惯了,将他们当成送饭的,而且照现在吃他们喝他们的频率,弄不好还会养成,‘今天怎么没有来送饭’的不良习惯。 人啊,不知足。 不过两菜一汤做的真好吃,排毒养颜又养生、精美又美味,郁初北没管用量标准不标砖喝了两碗汤。 喝完后就是这样瘫在沙发上,想醉生梦死。 又想到自己还不能‘死’,勉强直起越来越金贵的小蛮腰,从茶几下拿出门卫处拿的租赁房屋名单,顺便又掰了一瓣橘子放自己嘴里,矜持的拒绝着。 不是她不让弟弟妹妹跟她一起住,而是不方便,而且她觉得如果条件允许,再亲近的关系也不要在一起,可以住近一些,对门、上下楼什么的。 但一开始还是要留些一些空间适应,因为总会有磕磕碰碰。 她和弟弟妹妹多年没见面了,她们什么生活习惯她又不清楚,何况君之年纪小,未必跟郁初四玩的到一起,郁初三一个大姑娘了,对着不熟悉的姐夫也不方便,随意她决定租房子。 郁初北将海报打开,先看自己这一栋这一层,一来近,二来,这里本来就是宿舍楼,设施齐全,空间不大住着却舒服。 顾君之穿着同款睡衣,头发服帖的落在头上,身形修长、气质从容,即便是刚从厨房洗碗出来也像刚焚香沐浴弹了一场雅会。 顾君之用穿棉蓝白条纹的手帕擦着手,乖巧的坐在她身侧的沙发上,细碎的头发蓬松的落下,让他像一块精心打磨过的美玉,温润漂亮,美玉将头凑过来,洁白的肌肤,仿若日月星河的双眸,吐气如兰的呼吸,发出清澈的声音:“在看什么?” 听到的人仿佛完全无所觉,并不知道得到了什么稀世珍宝,随意的开口:“租赁信息,厨房收拾好了吗?”烟火气十足。 顾君之点点头,神色温顺,气质更加醉人:“好了。” “这么快。”的打磨着不乐意了,眼神都没有给他。 顾君之已经习惯,厨房没有开火,只是几双碗筷,能有多慢。 但顾君之习惯性不回会让郁初北反击的话,只是嗯了一声,陈述结果:“干净了。” 郁初北没纠缠这个话题,想租他们楼上,一人一间,如果老妈过来就跟老三…… 郁初北觉得不对,租三间吧,让初三喘喘气,三间的话……三间的话…… ------题外话------ 周末愉快!!o(n_n)o 143缜密的计划(二更) 郁初北找找,发现就得在七楼,三间单人间同时出租,不过她老妈来吗?确定能来的了?家里没事吗?先定下吧,也不缺这一点。 郁初北看好了房子,等于解决了人生一大难题,将这些花花绿绿的纸随手一扔,伸出手将手搭在顾君之身后的沙发背上,想豪气的说,‘过两天姐的弟弟妹妹、老妈过来,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家人,期不期待’。 想想又觉得自家的情况好像没什么好炫耀的,不是说她们不如顾君之的亲属,好吧,就是不如,不是社会地位,而是生长环境和思想境界,苍天啊,那是鸿沟! 估计顾君之永远看不懂梅云芳女士的奇葩执着,梅云芳女士也不懂顾君之的精致做派。顾君之不明白自家的弟弟妹妹为什么会打架,自家弟妹也不理解顾君之的表哥表姑怎么能给他那么多钱,自己家不过日子的吗! 郁初北顿时有些兴趣缺缺,没什么好炫的了。 “怎么了?”顾君之懂事的向后,神情舒适的靠在她胳膊上。 郁初北伸出手指撩撩她的头发:“我妹妹弟弟不是高考结束了吗?” “嗯。”他知道。 “要过来玩。” “嗯。” “可能我妈也会过来。” “嗯。”顾君之安安静静的靠着,想一个没有脾气性格的应答器。 郁初北哭笑不得,看他的神色,果然不懂这几个人来意味着什么,而且也不紧张也不好奇,就是嗯了嗯字本身的意思:“也没什么,我给他们租了七楼的房子。” “嗯。”顾君之向她肩膀的方向慢的移一些,见她不生气,又移了一些,直到靠在她的肩膀上,才心满意足的将鞋脱了,把修长的双腿曲起,高大的身体尽量弱小的缩在他怀里。 郁初北习惯了,揽着他,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玩着他的头发,再想另一个问题:“君之。” “嗯。” “你到法定结婚年龄了吗?” 结婚还要到年龄?顾君之点头,虽然对此不屑于顾,但初北如果问的是那些条条框框是的,他到了:“你要跟我结婚。”顾君之随意的开口,拿起郁初北另一只手,放在手心。 郁初北无语:“不要问的这么随意好不好,一点也不浪漫。”身体却没有动,显然不如嘴上如此在意这个问题。 就是两人领个证的事,一个形式而已,没什么感觉。何况这个感觉可能就是分手时一个保障时,郁初北就更有些兴致缺缺了,因为她现在分了顾君之很多钱啊,也没有什么觉得不公允的地方。 在这段感情了,顾君之是赚不回去的,房子装修他就不可能扒回去,自己这边更不用说,自己没打算不跟他过。他如果不跟自己过,也不好意思把东西要回去,所以郁初北觉得自己没什么能亏的,不用保护自己。 呵呵。 郁初北笑笑觉得自己庸俗,爱情多么美丽的事情,怎么能想的如此铜臭,所有的浪漫都给了路夕阳,如今剩下的只是这些残渣概念给可爱的顾君之了吗? 郁初北觉得不是,她依旧会爱别人,会欣赏君之的好,但只是有些事情,不那么看重了。 不能说是剩下的残渣,而是更稳定、成熟的个人理念,能对她的感情更有责任也更能胜任。 她觉得现在的自己比以前的自己好,顾君之不那么认为也不行。 “笑什么?”顾君之将自己的手掌摊开,将她的手掌也摊开,贴在自己的手掌上:“要烂漫的求婚吗?然后结婚” 郁初北摇头:“不用,我妈那个人古板,弄不好会唠叨结婚,不是……”这些,她顶多是絮叨一些,当听不见就好了,不是结婚的必要条件。 那就是:“万一有了孩子总要上户口。”可细想想,其实上户口也无所谓,爸爸那一栏空着就行了,所以是为什么结婚? 郁初北迷惘了,对于结婚她已经觉得不是很迫切,看顾君之这死样子,根本就没概念,所以他们为什么要去领证? 两个人相依相偎的靠坐在沙发上,郁初北没什么追求的拉过沙发一旁的薄毯盖上脚,开始思考这个没什么用的问题,要孩子、结婚?要孩子、不结婚? 顾君之看着她的手掌小巧、纤细的落在他手心上,看着她粉白相见的指甲盖,看着圆润的小巧指腹…… 顾君之突然低下头,像虔诚的崇拜者,额头抵住她的手背上,慢慢的唇吻上去,犹如爬杆的熊猫,一点点向上…… 郁初北被毫无征兆的推倒在沙发时,胡乱扑腾了两下,见没什么用,随他去了…… 不要撕衣服很贵的! 脱…… 嗯,对。 …… 郁初北今天一早接到易朗月的电话有些为难:“易设能下午去吗?上午我们部门约好了去看钱姐,我带队。” 易朗月:“不能,急事,主要是你,安抚一下信息办的情绪,看看赔偿事宜。” “好吧。” 易朗月挂了电话,松口气,她要是去顾先生肯定跟着去,钱风华还养什么病,吓出并发症还差不多,再说,说出什么不能挽回的事,怎么办? 易朗月刚挂了电话,就收到了同样让他疑惑的电话。 …… 顾家别墅内。 夏侯执屹召集了顾先生的心理团队和高成充的安保团队,以及易朗月开会,内容只有一个‘郁小姐的成功能不能被复制’。 易朗月坐在会议桌末尾,看到夏侯执屹这个主题,震惊的了一瞬,但所有的震惊都压在心底,坐下来,又不得不佩服夏侯执屹的野心和他的缜密,这个标题一出,夏侯执屹的计划已经一目了然已经不难猜了。 没有人觉得这个主题是废话,在坐的众人都将为这个计划尽心尽力、呕心沥血! 郁小姐不是他们的人,有太多不可控性,她接近顾先生的前提是‘喜欢’,目的是‘在一起’,经过自然是平安喜乐的生活。 可如果这一切的前提都不成立了呢!郁小姐怎么办! 她喜欢的男人是个有众多犯罪倾向的重度精神分裂者,有随时因为她哪个动作不对对她生命造成威胁的能力,她会怎么办? 如今郁女士和顾先生的关系走到了他们所有人始料未及的一步,还对顾先生造成真没大的影响,不可能不让人重视! 他们是可以收买郁小姐、如果收买不管用甚至可以威胁她,必要时候在她发现真像后,尽可能的安抚她,用苦肉计,甚至一个孩子要挟她留在顾先生身边。 可顾先生万一发病时将她虐狠了呢! 她定会心生怨气,埋怨生活的不公,埋怨自己的遭遇,前有路夕阳后面有个更不是东西的,还有他们一再包庇和欺瞒,如果再加上威胁的话,会不会情绪崩溃?如果她逃跑后,再被他们找到两三次,她会不会疯! 到时候逼急了她独孤一掷,顾先生能有什么好下场!甚至会不可收场! 夏侯执屹这些人凝聚在顾先生身边,得到了太多利益和好处,不可能会离开顾先生,那就只能控制住一切不可变因素,将顾先生固定化,哪怕这个固定化是生命威胁,也比不可控性要安全。 以前他们没有想到过‘女朋友’这个先例,现在有了,既然可行,那么为什么不让自己人复制郁小姐的路呢?! 没有那样的道理。 所以把高成充身边的‘能人’拿出来用是最好的结果。 她们知道顾先生的情况,甚至在这个计划,心甘情愿为顾先生生为顾先生死。 就算哪天顾先生拿着qiāng指着她们的头,她们也可以面不改色的跟他说话,也能在顾先生情绪失控子弹穿过她们的身体,对顾先生微笑,甚至子弹取出后,继续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跟顾先生恩恩爱爱的谈恋爱。 144真乖(为冰之莹舞女王斗篷加更) 没有人会觉得不公平,没有人会觉得顾先生难伺候,更不会把受伤、被虐,放在眼里,即便被顾先生打死,只要还没有咽下最后一口气,都能对顾先生微笑。 郁初北行吗?不行,她有正常人的思维,不是顾先生的信徒,所以根本不可能,她不是机器、更不会将灵魂轻易贩卖给一个男人!因为受过情伤,她的自我意识更重。 她能站在平等的基础上与对方恋爱,甚至能多付出一点,但不会没有底线的去追逐! 但夏侯执屹找的女人们可以做到,她们的信仰就是顾先生,她们的全部都是顾先生,别说贩卖灵魂,就是贩卖良知都是顾先生勾勾手指的事,她们甚至没有观念,或者说她们的观念就是顾先生! 所以他似乎也没有反对的必要。 何况这个女人还会听从天顾的安排,挖掘顾先生本身更大价值,将天顾发展的更好。 这对整个天顾而言都是巨大的利益,是足以让人前仆后继的计划,不是他易朗月几句话就会让夏侯执屹打消主意的小事。 何况他为什么要反对。 只要夏侯执屹成功一例,对天顾就是好事,对郁小姐也未必就是坏事。 他每天看着郁小姐,就像看着不会杂技的人在悬崖上走钢丝,危险又没有保障,如果夏侯执屹这个计划成功,郁小姐也就能抽身了吧。 大屏幕上已经将顾先生与郁小姐认识以来所有的监控视频都播放了一遍,连顾先生入职前两天的郁初北的画面都没有放过。 “大家有什么想法可以畅所欲言。” 会议室的气氛热烈起来,像探讨重大的学术项目,交头接耳、互相借鉴、气氛凝重,而不是在商量一对男女的爱情故事。 易朗月坐在末尾,看着眼前的一切,心有感触,没有人觉得这没有用,哪怕能得到一点线索,都有可能是以万亿起步的成就。 易朗月在这样的环境,也看向了已经无声的大屏幕,大屏幕已经再一次用静音的方式播放画面,一会还会用单语音和慢动作回放,从不同的画面分析其的关系。 易朗月看着没有任何声音的屏幕。 不得不说从客观的角度看两个人的相处过程,竟然平淡的没有任何值得商惴和起伏的地方,没有轰轰烈烈的同生共死,没有经典的相识画面,更算不上一见钟情,平平淡淡、毫不稀奇。 甚至让人觉得这两个人能成为男女朋友,就是两家介绍,然后相处,然后就都没有什么要求的成功。 可这么多年,成功的确实郁小姐,不是任何人。 易朗月靠在座椅上,只看不说话,术业有专攻,他看的出来,这是坐着的心理学专家、行为学专家、犯罪分析师自然也看的出来,甚至能将郁初北的前世今生都撸一遍,他只要等着被提问就行。 会议室里静悄悄的。 叶杰泽的本子上已经列出了很多条术语,一身白褂,干练又沉稳。 夏侯执屹看了一眼,转头又看看手上的可用照片,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一张都没有去除。 易朗月便知道夏侯执屹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再让这些人来过一遍,不过是他更加谨慎的个性和出击必胜的性格使然。 “现在郁女士在,很难再有可能,我们说的是等两人关系过去后的可能性。” 立即有人开玩笑道:“没有撬不动的墙角,只有愚钝的铲子。” “好了别开玩笑了,我们来看郁女士出现的时间、地点、年龄……这三点但凡有一点不对,都不可能让顾先生有感情触动。” “首先郁小姐的年龄,正好是顾先生需要的,就是大脑在进入自我治疗后深层次的应激反应,从更漂亮的jiāng qing谍和更年轻的姜晓顺就能看出,郁小姐的年龄更贴近顾先生不断幻想的事故成员,即,受害者的母亲。 而且顾先生进入金盛,是奔着治愈创伤去的,他潜意识里需要一位寄托性人物,如果换成秦姐,这个人物已经成立,或许效果会更好。” “在特定的当时条件下,既顾先生之需要母亲这一角色的时候,尤其是下雨那天的环境,她的出现就成功了一半,郁女士甚至什么都不用做,只是路过,在当时顾先生的意识里就能成像,换成任何人,只要与顾先生生母年龄差距不大都行。” 易朗月看看他们,不说话。 “再看后期郁小姐的表现,她更倾向一位矜持客观的母亲角色,温柔、爱笑……” 叶杰泽在话题转向郁小姐后,便离开了大屏幕,看向自己纪录的重点,有轻微的不认同,他觉得后期重点不该在郁小姐身上。 不是觉得他们的话不成立,而是没必要,因为从整个画面来看,郁小姐是以看似温柔其实整个过程很冷漠的方式出现。 她算不上是正常爱情的主动者,只是意识到的比顾先生早,所以是她追求了顾先生,可如果顾先生再长几岁,经验丰富一些,挑破这层纸,并且不会让自己失手的肯定会是顾先生。 只要顾先生有了‘喜欢’‘想要’‘得到’这些意识,郁小姐的个人感受都可以忽略不计。 至于郁小姐人品如何,是不是因为性格好被认同,是不是因为外形也有些像顾夫人,都没有什么关系。 只有一点大家的观点一致——顾先生需要! 那么这个‘需要’就是什么、在什么情况下顾先生会主动需要什么?这点才是他们这个计划能不能成功的重要。 便是能不能先顾先生一步击顾先生的心,让刚好他需要的女性出现在他需要的节点。 哪怕只是yu àng驱使下,出现在他床边的女子,这便是需要。 可这个点怎么踩?! 易朗月回答完刘医生的问题,又安静的不再说话,听着他们开始举例论证,易朗月总有种衣服被扒光的错觉。 依稀仿佛看到了她在海边摘下帽子对自己笑,只要这些人愿意,就可以构架出一个有她的精神世界给她。 但他不需要,那么顾先生呢?顾先生需要吗?如果不能创造,那边只有等,要等到什么时候?等到顾先生和郁女士都分手了吗? 如果没有,他们再觉得对郁女士好,郁女士会愿意看到顾先生移情别恋吗?会伤心吗? 易朗月觉得自己想的太多,相对于生都没有保障,恋爱对郁女士来说有什么重要。 反而是在坐的这些人该祈祷这件事千万别被郁小姐知道,如果她知道他们这些‘表哥’想将她赶下台。 呵呵。 易朗月想想还有些为夏侯执屹捏把汗,看来那份意外险可以续费了。 “易朗月,顾先生对其她女人产生过生理需求吗?” 他tm哪知道:“找个人试试吧。”离远点,也没什么危险。 …… 郁初北一身黑色短袖小西服工装,下身裹身长裙,妆容温婉,长发散下,气质从容,她站在公司大院,歪着头看着提前从库房里出来坐在台阶上等他的顾君之,再看看这一片明显都多了的女孩子,眼睛危险的眯成一条缝。 顾君之起身,眉眼含笑的走过去,身姿如玉、清澈透亮。 郁初北不等他伸手,先一步挽住他的胳膊,提醒他:“眼睛不要乱看知道吗,要是让我知道你被哪个小妖精勾走过,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为什么要被那么可怕的东西勾走。 “还有,爱情是很私密的事情,感情是一对一,你是我的,我是你的,对不对?”比心。 顾君之笑笑,她说过很多次,他只能抱她,只能非礼她,换了人就不要他,顾君之听得懂,她想一再警告他也愿意听,因为他也不喜欢她看别人,尤其不喜欢她对男生笑:“对。”所以你也不能。 郁初北满意的揉揉他的头发:“真乖。” …… “钱姐根本不是生病,生什么病!是意外!重大意外事故!” 145款式多样性(一更) 郁初北觉得姜晓顺在说天书。 意外事故?怎么没进行排查!钱风华在哪出的意外?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电梯里?库房里?办公室里?既然是‘重大意外事故’总该轰动整个后勤部吧! 姜晓顺比郁经理更不懂,她看到钱风华的伤势时都震惊了!什么重大意外险些把整个手臂削下来,头部也受伤了,还一声不吭的! 这若是躲避不及时,钱风华整个人能被削掉一半,公司竟然没有通报整顿!几乎不可能! 郁初北不解的还有另一件事:“葛总说是生病?” 姜晓顺点头,她是跟着葛总和秦姐去的,三个人为代表慰问钱风华:“是,可钱风华住的是外科!”作假都没有,生病不该住内科吗?而且包裹成那个样子,谁看了像生病。 “葛总当时怎么说?” “葛总什么都没说,钱主任说生病,他就说让钱主任好好养病,问都没有问一句。” “……” 很奇怪对不对:“我想着又不是葛总生病,他才不管别人怎么生病,钱主任不说他就当不知道,反正他要退休了。 何况钱主任上面有人,这么大的事故没有闹出来,肯定是钱主任自己操作性失误,要不然就是她偷公司东西的时候不小心弄伤的,否则她还不闹的全公司皆知让公司赔偿他的损失,以她的背景什么好处拿不到。” “也可能是她姐夫为了‘安全生产’指标不让她说。” 姜晓顺不以为意:“那又怎么样,不让她闹出来,好处肯定没有少给钱主任。”总之不会吃亏! 郁初北看着她内部人肯定有好处的样子,无奈:“就你知道。” “本来就是,当时在病房里,葛总带头不问,秦姐还左一句好好养病右一句肩周炎什么的,谁家肩周炎要包成那个样子。” 郁初北哭笑不得。我 姜晓顺撇撇嘴:“我都不知道秦姐那么会说话。”谄媚。 郁初北当没听见,姜晓顺这个人只会觉得她自己最厉害,看不起人,可又命比纸薄。 姜晓顺突然道:“秦姐是不是想换到钱主任的位置?郁姐你可得帮我看好了,我可是您的直系下属,我做这个位置就相当于与你的人做这个位置。” “知道。”郁初北瞪她一眼,说的这么明白,关系都不美了:“秦姐本就是主任,差你一个位置。” “那可说不准,就算不差我这一个,她帮别人争这个位置也是争,肯定是看不上我的资历!” “你安分点比什么都实际。” “郁姐我还不够老实的,我就差什么都不说了。她要不是看上了什么,用得着那么恭维葛部长!” 这句话姜晓顺没有说错,但本就是各凭手段的事,秦姐肯定有所图,她最近来自己这里的次数也多了,或者是看上了自己升上去后,自己的位置,怎么可能看得上库房部主任。 但这些事涉跟她没有利益冲突,她如果离开了这个位置,谁上来都一样:“既然葛总和秦姐没说,你也别到处说,病了就病了,去忙吧。” 姜晓顺当然不敢乱说,她又不是不想干了:“我知道我就是跟您说一声,让您心里有个数。” “领情了。” 姜晓顺高兴,秦姐能睁眼瞎说拍葛总的马屁,她也可以:“姐,你今天的衣服真好看。”这句不是拍马屁,是真的好看,郁经理升上来后,越来越有品位了,整个人都有些不一样,更漂亮、更前卫也像女强人的位置靠拢了。 “你把这些心思用在工作上,早升职了!对了,我一会下去库房。” “我今天有一批货要去厂家——” “你忙你的,别锁门。” 姜晓顺看郁经理一眼,去约会?上司的私事不要问! …… 顾君之穿着牛仔裤,双腿笔直修长,上身黑色的立领t恤,眉毛像画上去的,棱角分明,目光如水。 他靠在门边,一只脚随意的抵在墙上,带着几分散漫不羁,显得更加帅气眼光,一双狭长的目光疑惑又迷恋的看着走来走去的郁初北。 郁初北有些担心,检查着库房的货架,钱风华不可能在电梯出事,否则知道的人肯定很多,那就只能在库房。 既然在库房,她怎么会不担心顾君之,万一伤到了顾君之怎么办,傻乎乎的乱跑倒霉了怎么办:“让你再里面待着出来做什么。” 顾君之怎么可能不出来,她在外面晃,自己在‘安全’的地方,对吗。 “我没事,排查一下安全隐患。”货架都是新的,东西摆放非常合理,没有出现大型重量库存在最上一排的情况,每一排货架都没有倾斜的迹象,货架与货架之间的距离也够大,不会碰到后面的东西,钱风华怎么受伤的? “我也没事看看你。”顾君之声音好听,目光追随着她的身影,听话的没有离开她指定的范围。 郁初北纳闷,莫非自己猜错了:“钱风华出事那天你有听到什么动静吗?” “钱风华是谁?”顾君之歪着头,头发微微蓬开,满脸疑惑。 郁初北当自己没有问,又仔细看了几遍,拍拍手上的灰尘走过来:“你以后别往货架这边走知道吗。” 顾君之战正:“嗯。” 郁初北怕他不明白,明确提醒:“我怀疑这些架子不解释,也被帮别人拿东西,你哥不是让你在办公室别出来,你就别出来了,听到他们喊你也当没听见,出门的时候直接走两个门的距离,其他地方目不斜视。” 顾君之点点头,他每天都这样做的,嘴角忍不住浮现出一丝笑意,知道她是关心自己:“怎么了?不安全。” “嗯,有人出事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小心点就是。”郁初北实在没看出什么,地上连个螺丝都没有,难倒是后来收拾了? 也是,如果是安全隐患,肯定已经让人处理了,没事就好:“进去吧,我也上去了。” 顾君之点点头,依旧站在原来的位置看着她,少年青涩懵懂,如新抽杆的竹子,散发着草绿的气息。 郁初北挥挥手:“走了。” 顾君之还靠在墙上安安静静的看着她,一双笔直修长的腿,高挑干净的容色,仿佛亘古不变的神话。 郁初北往外退的脚步停下,笑笑,突然上前两步,踮起脚,唇吻在他白皙的侧脸上。 少年的眼睛顿时化成绵柔的流水,温顺乖巧的可任人抚摸,他伸出手。 郁初北站定,将他手放好,挥挥手:“进去吧。” 顾君之立即笑弯了眉眼:“我看着你离开。” 郁初北闻言又忍不住掐掐他可爱的脸,真是太可爱了,都舍不得走了:“好好休息,我的宝贝。” “……嗯……”声音像碾碎的春花做成了胭脂的桃红,迷漫了整片春色…… …… 天顾集团七楼的动员室内。 夏侯执屹一身严谨的西装,站在二层的单面镜前,看着外面的女人们,镜片下透着凌厉的气势,他拿着手里的资料看了片刻,严肃的一言不发。 高成充站在一旁,看他一眼:“不满意?” “你满意?”夏侯执屹看着她们:“像同一个厂家生产出来的配件,让你选你会喜欢?” “说不定,毕竟制服也是一种美,而且练过的姿势也打的开。” “说的好有道理,我竟然不知道怎么反驳你!”他这个外行人都能看出浓浓的杀气!送给顾先生去喂菜吗!“就没有一些执行特殊任务的?” 高成充明白了,他以为夏侯执屹更喜欢自保能力强一些的,万一能和顾先生过两招,顾先生觉得此女与众不同了呢?毕竟吃过郁初北那样‘柔弱’的更喜欢‘耐抗’的也算别有风情:“等一下。” 半个小时后。 大厅内又进来一批女人,相比于前一刻军姿般的阵容,整个大厅有种瞬间让人进去菜市场的感觉。甚至还有四十一岁的大妈,抱着雇主家的孩子在哄孩子,这都什么款式。 146发芽(二更) 夏侯执屹看眼高成充:“你觉得她能干什么,另辟蹊径,扮演顾先生的奶奶?” 高成充觉得夏侯执屹太清纯了,还用说吗:“奶娘和男雇主不得不说的故事。” “那你也弄一个年轻点的,你见哪位雇主家的新鲜奶妈超过二十五了。” “好有道理,深谙其道啊,这不是以防万一吗,有些人偶然也好这一口。” 好一口个屁!看他笑话罢了,但确实比刚才那些人有生机多了,环肥燕瘦多种多样。 高成充看眼大厅,也不得不感叹,人与人的不同,此刻有对镜头抛去矜持又妩媚的目光的自信派,有些紧张到羞涩,腼腆的站在后面不说话的小姑娘,有些好奇的四下张望,眼睛含笑,活泼又可爱的小妹妹,还有这么一会功夫就与在场的人打成一片的聪明者。 还有虽然看起来不爱说话,但高贵冷艳,自有魅力的shu nu,不敢这些人如何,他们知道主要还是看顾先生。 高成充有个问题:“这些人投放下去,是不是很久才能收到效果。” “嗯,周期长的,几年也不见得能起到作用。” 高成充意料之,他也不是心疼这点人手:“会不会惹恼顾先生……”这才是最令人担心的,万一惹恼了顾先生…… 夏侯执屹看眼高成充。 高成充也看着夏侯执屹:主要还是在顾先生满意高兴的基础上,让事情向他们倾斜,如果注定不能,就不要冒险,否则会死很惨。 夏侯执屹又看向名单声音低沉:“不会让这些人主动靠近顾先生。”他又不蠢,犯那么低级的错误。 高成充皱眉,如果不接近顾先生:“那要多少年才起作用……”不禁心生感慨,弄不好这些人这辈子就这一个人任务,可以养老了。 夏侯执屹抬起头,声音平静:“耐心比什么都重要……”不急于求成,只等一个无心插柳的机会,这个机会或许一年或许十年,或许这辈子都不会有,种子撒在沙漠里,什么时候发芽能不能发芽全看天意。 夏侯执屹开始在屏幕圈人头,他的目光在每一个不同类型的女孩子身上穿过,不看年龄不看身材不看出身,只看特色。 只要有与别人不同的闪光点,都会进去他的光圈,被放在待选之列。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左侧的图标越来越多,小小的头像占据了左侧一半的屏幕。 夏侯执屹停下来:“剩下的让肖队带出去。” 高成充将没有选的名单发下去,拿起对讲机:“这些人人带走。” “是。” 高成充看着渐渐减少的人看向夏侯执屹:“剩下这些人你打算怎么用?” 夏侯执屹没有说话,直到最后一个未被选的人离开大厅,大厅的木门缓缓关上。 大厅内不管刚刚呈现出什么性格的人,此刻都安静下来,等待下一步指示。 夏侯执屹平静的看了这些人一会,将一份名单输入光幕,然后拿过话筒,低沉的声音在整个大厅内响起:“所有人站成一排。” 音落令达,所有人都在。 大门打开,一位女性员工,拿着十个u盘进来,分别交到每个人手上。 夏侯执屹给她们的目标不是顾先生,分别是郁初北、姜晓顺、金穗小区内的居民、金盛的孟心悠,还有即将到来的郁初三郁初四,只要有可能接触到或者认识郁初北、顾先生的都在攻略内。 高成充双手抱胸:“这么神秘。” “不神秘,她们都见过了,有什么可神秘的,只是不需要她们都一个套路而已。” “那可不一定,我的人很有职业操守,对面遇到了也不会认识对方。” “那更好,期待她们的表演。”夏侯执屹是想带领天顾越来越好,又不是带领自己走向死亡。 如果她们的目标是顾先生,只会引起顾先生的反击。 夏侯执屹要的是顾先生主动,这些人只要出现在顾先生身边,顾先生有兴趣则以,就算顾先生没兴趣,这些人有哪个见色起义的想上前,那也是正常的引诱,不会显得刻意,成功的几率就会越大。 几人的资料开,每个人资料上都不太重要的‘郁初北’出现,或者是在一次聚餐,或者在全家福里,或者在tou pāi的目标人物身后,或者只是一个身影,总之郁初北贯彻十张资料卡,每个人都要对这个人有所认识。 u盘的终端插入手机,心急的已经看完了资料,不是她们自信,出过无数字任务,见过各式各样的人,看一眼自然便知道什么任务容易什么人物简单。 最先看完资料的女士,双腿交叠,神色淡淡:“很普通啊,这么简单我去做什么?得到她的心吗——她们一家子都好丑啊,就没有一个能看的。” 夏侯执屹从听筒里听见了,示意属下把这个人带走,顾先生听不得这种话,还没有接近就被顾先生弄死了,去了也是多余。 高成充咳嗽一声:“她就是说着玩,见了目标人物不敢的,而且刚才都没有暴露她自己的内容,只是排解无聊罢了。” “顾先生会给她排解无聊的机会?” 高成充不说话了,不要就不要,你说了算。 大厅内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发现事情不对,没有人再看自己的资料,相比于脸上夸张的妆容,他们更在意具体内容曝光。 夏侯执屹平静拿出对讲机,有些事还是要提醒到,否则岂不是白费心机:“都挺好了,这次人物允许失败,但众位都是千挑万选出的人物,我希望在场的所有人能抱着最大的虔诚和尊重去完成这次人物。 在这场任务,大家可以放下武器、放下成见、放下勾心斗角,以真心相待身边的人,以宽容看待世界,忘掉自己的任务,大家可以在执行任务过程结婚,享受平静,好好体会人生,感受晴天白云的平静。 你们手里的每一个人都很普通,放下成见,用心接触,这可能是你们为数不多的日子里,没有算计的日子,大家就当带薪放假了,短则三年长则十年,在这段时间里,你们可以把你们想做还没有来得及做的事情做了,时候想永久退休,也会被提前批转,前提是,遵从本心,顺心而行,不要去演,演死了未来的十年你们将永远的退出天顾的舞台!” “是!” 高成充看眼夏侯执,道家学术看多了的人,想法就是玄乎。 夏侯执屹平静的放下话筒,她们是种子,自己要学会发芽的种子,死活与他无关,他也不会认…… …… 郁初北洗了澡,穿着棉质的吊带裙,脸上贴了面膜,头发在头上扎成丸子形,手里拿着一瓶晚霜,拱拱顾君之的长腿,坐在沙发上,将腿伸到顾君之面前。 顾君之熟练的坐正,伸来的腿放在自己腿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动画片,将晚霜乳液打开,在手心打匀打稠,贴到郁初北的腿上,轻轻的推按。 “我的腿不足以吸引你的注意力是不是?” 顾君之苦哈哈的把眼移回来,很好看的。 郁初北瞪他一眼,示意他继续看,顾君之挑的动画片自然好看,都是十多年来最经典的动漫,不过也都是老动漫了,他这么大了竟然没有看过。 “你哥给你选的这些乳霜真好用,我现在觉得毛细孔都细腻了,皮肤也好多了。” 顾君之温暖的手掌有规律的向上推,这个季节棉质的睡裤穿在身上也不觉得热,声音低沉:“你本来就好。” “我是说对比。” “……嗯。”你说是就是。 “涂脸的快用完了,我搜了一下,没有在市面上找到,你帮我问问他在哪里买的,虽然味道不好闻,但是效果真好,再买两瓶用用。” 顾君之将头慢慢枕在她肚子上,一边看电视一边帮她慢慢涂乳液。 郁初北习以为常看他一眼:“易朗月有女朋友吗?”手指的指腹在脸上轻拍,促进精华吸收。 ------题外话------ ┭┮﹏┭┮以后加更都会放在星期日,胳膊、腰好疼啊啊,需要吹吹!呼呼也行。 由记得我十七8的时候,一万五也没有感觉,现在抱个孩子都腰疼,啊啊啊啊!风凌乱了! 开始下坡了吗?我还年轻啊!莫非我对身体不太好?惊悚! 我不喊月票就没有了吗,多少给点,来者不拒,^_^ 147攻略接触(一更) 顾君之一路推到腹部恋恋不舍的停一会,用脸蹭蹭,又不甘心的捏两下,最后不情不愿的下来;下一瞬又贪婪的上去停一会,又下来,但做的非常认真。 此刻他仰着头,灯光照在白皙的侧脸上越发轻盈好看,可惜没人看。 顾君之努力的想了想,看向她:“有。” 郁初北拍脸的动作一顿,坐起来:“有?!”易朗月竟然有女朋友!孟总知道吗? 顾君之被滑到腿上!脸朝下,立即委屈的不起来了,他受伤了!要憋死了!不会动了!发现表演无用,担心真把自己闷死,又自己抬起头,伸手捞过她的脚,帮她把脚一起涂了。 郁初北皱眉,觉得孟总不像是会喜欢有女朋友的男人的人,但听孟总的意思似乎又在追。 郁初北恍惚觉得,是不是不太好?又忍不住好奇问顾君之:“易朗月女朋友做什么工作的?” 顾君之看着动画片,躺回她大腿上声音随意:“死了。”娇嫩的脸贴在她腿上,想把她的脚也搬到自己脸上,想到就做! ——咝——郁初北倒抽一口凉气:“你要死了!”腿差点断了! 顾君之赶紧松手,将脚扔在沙发上,趁她没有一脚踢过来时,手脚并用往她上半身爬,然后眨着一双随时会哭的眼睛雾蒙蒙的的看着她,他都能放在脸上的,不信,你看! 所以……不是故意的…… 郁初北烦躁的将他好看的脚打开,你能放到头上也不管你!她想的是:“怎么死的?”将自己有些拉抻的腿放下,问的语气很轻,仿佛怕惊了易朗月的伤心事。 顾君之见事情过去了,斟酌的上前,脑袋听话的靠在她胸前,身体缩在她和沙发之间,让全身心都充满她的温度:“两人出去旅游,出事了,就不在了。” 这么惨,郁初北问:“多少年了?” 顾君之将自己缩的舒服一些:“五年了。” 郁初北的手搭在他肩上,随意撩着他的头发:“他后来又交女朋友了吗?” 顾君之摇头,像被撸了脖子的猫,眯着眼都是懒肉:“没有……” “还喜欢着他的前女友?” 顾君之在她肩上蹭蹭没有说话:“……” 郁初北靠在沙发上,叹口气也没有再问,突然觉得易朗月这个表哥挺悲情的,人长好、又有钱,工作能力又好,偏偏女朋友却不在了。 还要被摸,顾君之将脑袋更向她手心蹭蹭。 郁初北从易朗月对顾君之的照顾来看,便得他是一个长情的人,对人细心,代表感情细腻,而且大小事都为顾君之想着,所有的心力都能放在家人身上的人,对感情自然更加重视。 结果……人却不在了,多伤心的事。 这么多年也没有交过女朋友,肯定是还想着前女朋友,孟总恐怕希望不大吧,就算成了,易朗月心里也有另一个女人的位置:“你别动!快把我拱下——”咚—— 顾君之下的瞬间跳起来向我市冲去。 客厅里瞬间响起郁初北的喊叫声:“顾君之!我打不死你!” …… “上车。” 晨光催开了倦怠一夜的月季,小区内催促孩子上学、家属上班的声音起此彼伏。 郁初北一身定作的工装,干练精神的站在越野车前帮顾君之打开车门。 顾君之觉得他可以自己来,他也能自己上去,但郁初北已经开了,他也必须要上去,上慢了都不行。 溜达过来的大妈看两人一眼,笑着打招呼:“去上班啊。”感情真好,男孩子真好看!目光不自觉的在上车的顾君之身上打转。 郁初北笑笑:“阿姨晨练。” “胡乱走走。” “走走对身体好,阿姨再见。”郁初北绕到另一边上车,发动车子离开。 后面遛弯过来的大爷大妈们看着两人走了,忍不住开口:“这车不少钱吧?” “看着就不便宜。” “咱们小区停车位涨到四十万了吧,地上停车库更贵,车库加这辆车那得多少钱,以前挺朴素的小姑娘啊。” “你怀疑什么?她那个男朋友看着不老、不丑的。”总不能是包养了小郁吧,真那样多少小姑娘求着被包养。 可一位节制的小姑娘突然不节制了不是很有问题吗:“莫非工作不正经了?!”她们公司不是搬走了,换了个来钱快的工作 “你也年纪不小了非要不正经才能赚钱,我听我儿子说没有换工作,跟着公司一块搬迁了。” 另一位大妈小跑着路过,听见了凑过来:“说谁呢?小郁?” “嗯,你知道?” “听说是升职了,部门经理。” 众人顿时兴致缺缺,谁家如果有个稀罕事当然多的是人想凑热闹,这种给人捧场的事,不喜欢。 “不过,她这位男朋友脑子不太好,听说交际和智商都有问题。” 众人立即又来了兴趣:“真的,我就看着挺奇怪的,从来不拿眼睛看我们也不笑。” “我也觉得,他自己一个人的更呆愣愣的。” “可惜长的那么好看。” “可不是,表面正看不出来,也不知道郁小姐她怎么想的,条件这么好,找了个这样的男朋友。” 几个人嘀嘀咕咕一阵,结论是发出惋惜的声音,得出小郁真可怜,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 “郁经理早。” “早,你快点吃,去8楼把玻璃换了。” “知道了。” “清洁组的注意一下,今天大扫除,先去姜晓顺那检查一下东西够不够,点准时开始,公司前面的公共区域也打扫一下。” “知道了郁经理。” 郁初北拿出钥匙,刚走进,便看到办公室门口站着一位年龄不大,看起来十分安静知性的女孩子,但又没有年轻女孩子的青涩,显得沉静又稳重。 郁初北一时间拿不准对方的年龄:“你找谁?——” 韦哲见状先小,影像的身影,首次实体化起来:“您好,是郁主任吧。”伸出手:“我是孟总的秘书,韦哲,很高兴认识你。”客气又不失礼貌 郁初北闻言顿时握住她的手,比刚刚热情多了。 两手相触的时候,郁初北愣了一下,虽然同为女人,也觉得入手柔软,对方笑容甜美又静谧,有一些上个世纪大家闺秀的味道,长的真好:“您好,您好,久等了吧,请进。” 韦哲被热情包裹的一怔,但还是立即回复如常,她一身工装,黑色的小西服穿在她身上,有种空姐走秀的感觉。 郁初北对自己定制的这套,不禁有些不满,果然人靠衣装啊。 韦哲浅浅一笑,眼睛温柔的弯起来:“不好意思打扰了,今天孟总有活动出去了,我就下来走走,正巧听说您和孟总关系好,就来问问孟总平时有什么忌讳的地方,没有打扰您吧。” “没有,没有,快坐。” 韦哲看着她,她她的攻略目标就是年前的女性,刚才一扫办公室的摆设,就如郁初北给人的第一印象一样,看起来普通、没有任何追踪价值的人物。 就算公司想靠不良竞争拿下金盛,攻略孟总身边的后勤部小副经理都有些多余的人。 韦哲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任务不大小,既然接下来,就会尽心尽力,何况对方看起来并不难相处。 郁初北觉得对方真是有心,难怪能胜任孟总秘书的工作:“我们后勤部不像你们那么忙,随时欢迎来打扰,你真细心,还专门跑一趟。”转身给韦哲泡茶。 韦哲腼腆的笑笑,似乎有些礼貌的拘谨:“我刚毕业,有些事情也不太熟悉,怕做错了耽误孟总工作。” “刚毕业?”郁初北有些惊讶,看不出来,二十五、三十。 “二十,刚从麻省毕业。” “那可是名校啊!”郁初北心里顿时升起敬仰之情,可不是花点钱就能买到的学校,难怪气质这么好,腹有诗书气自华,孟总现在选秘书越来越苛刻了:“喝茶。” ------题外话------ 星期一,评论区,我来了 148不算难的攻略(二更) 韦哲赶紧客气的接过来,裙角只坐了椅子一半,双腿并拢微微倾斜,礼貌的先喝了一口。 郁初北看着对方优美的举动,觉得对方连喝茶都如此赏心悦目,心里更重视了几分,孟总的身边的人肯下来跟她聊天就是对她的肯定,郁初北自然也十分客气。 韦哲本漫不经心的心情,品到第一口茶时,心神一亮,好茶,但面上完全没有任何异常,心里却早已推翻了先前对郁初北的推测,内心也重视了几分。 如果她没有品错,这是五8年停产的茯茶茶砖,封的是金花真菌,茶色陈红,味道甘苦,带着陈年的韵味与现在冲开的散漫洒脱。 用专家的话来说,是玄学参着养生的哲学,不单茶香,品的意义更是重大,一块小砖价值大概三十万以上,她一口,就要几百元。 这样有钱、有品位吗? 韦哲刚要质疑自己刚才的推论,可握着普通茶杯的手又有些不确定了,茶杯……都不能算茶杯,只是一个常见的玻璃杯。 茶叶好像也是她随意从橱窗里拿的? 韦哲装作不经意的看过去,放茶的橱窗里还有露出一角的速溶咖啡,半瓶金银花、菊花也放在里面,是随处可见的那类大众花茶。 她手里唇齿留香的名茶与这些东西放在一起,随意的交参着。 韦哲不禁有些疑惑,刚才莫非是自己看走眼了?能随便拿出这些茶招待客人,看起来又不太重视这些茶品的?莫非身家了得,是哪家千金小姐甘愿平凡? 可她手里的资料绝对不是假的!郁初北出身普通,家里条件一般,弟弟妹妹很多,父母不是有本事的人,有一位男朋友。 那就是对方身边有身价不菲的人?她男朋友?或者说能接触到这种人? 韦哲的资料里除了郁小姐和她家人的资料并没有她男朋友和身边人的资料,她的男朋友很不一般吗?所以才把她当做变量一样,需要‘看顾’? 郁初北见她又不喝,浑然:“不习惯喝茶?我给冲一杯咖啡,忘了你刚从国外回来,肯定喝不惯国茶,正好他们上个星期给我送了一罐雀巢,给你冲……” “不用,不用,茶就挺好,之是郁经理的茶太好了,不舍得喝,”雀巢也是速溶的,怎么能与手里的茶相比。 郁初北以为她客气,茶才几毛钱,哪有咖啡好喝:“没事,很快的奶精都全着……” “不,不,真不用,茶非常好喝。” 郁初北见她坚持,也没有太客气:“是吧,我也觉得茶不错,最近喝习惯了,也不怎么喝咖啡了。” 韦哲笑着看着她坐下,觉得她说话怪怪的,好像不知道这茶的价值一样,但也有可能是对方怕给她造成压力,故意说的随意。 毕竟正常来讲,自己应该不懂茶的化,想起自己刚才夸对方茶好,急忙‘羞涩’的岔开了话题:“孟总平时看起来挺严肃的,办公室都没人敢说话,孟总也喜欢喝茶吗?”她‘现在的出身’不可能喝的出茶好坏。 郁初北笑笑,她喜欢喝咖啡,越苦越提神,红酒也行,但想起孟总正在调理身体开口道:“孟总最近在养生,喜欢喝果汁,鲜榨的,营养价值也高。” 韦哲温柔的面颊下有些小惊讶。 郁初北觉得她做这个表情真可爱,像院子里的林妹妹似的,但没有病弱只有温柔。 “没不想到孟总喜欢喝果汁,我以为会是手磨咖啡。” “以前喝,现在赶时兴说要养生了。” 韦哲笑:“生活好了,人们追究就高了,养生也是现在的趋势,看来孟总挺会享受生活。” 郁初北也笑,是很‘享受’,等时间长了为孟总照顾小鲜肉时,更懂孟总的享受。 韦哲看过去:“孟总工作的时候有什么忌讳吗?” 郁初北觉得对方真有心,说话也轻声细语的,想了想,摇摇头:“这倒没有,孟总很好相处,就是一点,她交代下去的事不喜欢下面的人拖拉,但只要办好了她交代的工作,她允许下面人稍微偷懒甚至早退,没那么严厉,是不是很棒的上司。” 韦哲笑笑,从眼前的人对自己的态度,可以看出她很重视孟总。 交谈过程也一点架子都没有,还很热情,应该是很容易与人相处的人,所以,她到底知不知道这杯茶价值。 好似知不知道,都不影响她是以为会为别人着想的人,不禁心有余悸道:“孟总很严肃的,我们都怕她,尤其在办公室,我们平时谁也不敢大声说话,买了小零食也不敢在办公室吃。” 郁初北笑笑,但:“在茶水间可以吃。” 韦哲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继而与郁初北同事笑了,两人感觉亲近了不少。 郁初北也没有隐瞒:“孟总对工作质量要求很高,有的时候看起来是有些苛刻,可她就是担心大家分心,出来办公室她不管你们是不是看戏嗑瓜子的,不像他们后勤部,早上十点办公大厅里还飘着包子味,上班时间更是做什么的都有,像大型菜市场。” “哪里,后勤部很热闹,感觉非常亲切。”韦哲松口气:“我回去把可以在茶水间吃零食的消息告诉她们,她们非感激我不可——” “是啊,你还可以有偿出售。”两人说着又笑了。 郁初北看着眼前的留学生,心里又舒坦一些,名牌大学毕业,人也没有架子,不好高骛远,看着就令人舒心,姜晓顺就做不到这点,这也是对方真本事的原因吧,姜晓顺就是半瓶子醋:“我就是随口说说,在茶水间被抓到可不怨我。” “哪敢。”韦哲笑着。 郁初北看着她越发觉得她可爱,林妹妹的感觉就是想逗一逗,可爱。 “郁经理平时很忙吧?” “什么经理不经理的,就是一个打杂的,我比你大几岁,不介意的话叫郁姐就行。” “郁姐。”韦哲好不拖泥带水,她千挑万选的职务,自然知道这个职务更容易得到郁初北的认同,她也果然没有猜错。 “嗯。”郁初北答的干脆。 韦哲立即又送了郁初北一个热情的小标签,想着两人想熟络起来不难,只要再在一起吃几顿饭,让对方教导自己几个生活上的小常识,再用租房子被骗,这样不方便的小借口让对方帮几次忙,一块去商店买几次东西,就能成为朋友。 韦哲心里已经有了主意:“郁姐和孟总一起工作很多年了吧。?” 郁初北虽然还没到话当年的地步,但提起来也有也能滔滔不绝,不过碍于对方身份不同,到底克制了一些:“差不多同事进的公司,但工作性格可不同,孟总是开发部与销售部两部总经理,我就后勤扫地的。” “后勤也很辛苦。” “哪里,就是有些体力活。” “都一样的,正是因为有郁姐和孟总这样的前辈的努力,才有我们今天可以坐在这里享受众位成果的机会,这都要感谢那时候为金盛付出的你们。” 郁初北没料到小姑娘会这样的说,她神色间没有一点拍马屁的意思,只是实事求是、有感而发。 何况对方是孟总的秘书,也用不着对自己客套,心里不禁对韦哲评价又高看了几分。当初她们多难,远没有现在风光,会发不出工资,会为了一个人才一再上门恳求,许诺一堆理想就是不见实质,为了一个单子求爷爷告奶奶。 现在不同了,金盛为列五百强,早已今非昔比,像韦哲这样拿着名牌大学毕业证的学生也要从秘书开始坐起。她们享受着金盛名誉带来的就业自信,还有广阔的平台和月薪,能静下来心来感谢孟总等人喝到吐的有几人。 149醋(三更) 郁初北觉得孟总一定会喜欢这个秘书,她完全不用担心。 更何况懂得感恩的晚辈也更容易形成公司凝聚力,毕竟对高知来说,最高的工资永远在下一家,向心力才是她们值不值得公司投入的基础,所以说这位同事很值得被特殊照顾:“主要还是孟总她们厉害。”她可不敢当。 “都重要。”韦哲笑笑,还带有婴儿肥的脸显得更加温柔,她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纠缠,深知说多了显得刻意的道理,真诚的看向郁初北:“孟总有什么忌讳的吗?比如宗教、感情或者饮食?情感方面我是不是问的太8卦了,如果不方便当我没说,千万别让孟总知道,否则我就惨了。”韦哲担忧的抚着胸口。 郁初北笑了:“没有,不用那么紧张。”别是你先被她家各种各样的小野狼吓到就行:“孟总人很好相处,个人感情随便你们8卦,错了她也不会生气的。” “那太好了,早上让保姆准备早餐的时候我好担心不符合孟总的胃口。” “她喜欢吃餐,但嫌麻烦从来不做,你可以让保姆多往这方面下功夫,但她的保姆大多做不久,因为她对卫生毳毛求次,你多为她准备几个保姆就行,免得你到时候手忙脚乱。” 韦哲起身:“太谢谢您了,耽误了你这么长时间,午我请郁姐吃饭。” “不用,都是小事,稍微问问别人都知道,要是让孟总知道我迈了她的消息能吃一顿好的,她非为你讨回公道不可。” 韦哲大方一笑:“哪能,郁姐拿我打趣,何况这些小事对我可是大事,而且……” 韦哲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我还没有去过公司食堂,昨天刚上班,饭卡也没有办,还想麻烦郁姐帮帮忙,说是我请郁姐吃饭,不如说是麻烦郁姐,尽快熟悉环境。” 这样的话再推脱就不好了,郁初北点头:“行,十一点半食堂见。” “谢谢郁姐。” “太客气。”郁初北将人送出去。 赵英立即拿着手机挤进来进来,还不忘向外看了一眼:“谁啊?” 郁初北关上门:“孟总的新秘书,气质好吧。” “不单气质好,长的也好看。”赵英穿了长裙t恤,划开手机屏幕。 郁初北帮她冲咖啡:“还是麻省的高材生。” “高材生啊。”继续找网址。 “怎么,看你不屑于顾的语气,你是哪座名牌学府的精英?” “精英?!我就是公司的一颗老鼠屎,还精英,半截身体入土的人了,帮我看看这件衣服好看吗?我和秦姐挑半天了,她非说这件格子的好看,我觉得这件连身裙好看,你看看,我买哪件好?” “半截身体入土的人了,还看什么裙子。”郁初北接过来:“橘色的是不是太艳了。” 赵英喝口咖啡,与郁初北头挨着头一起看:“我怕有色差,图片这么亮,出来肯定没有这么亮,你看着款式怎么样?” 郁初北翻一下价格和评价:“这个价位是不是太高了?” “低了能穿吗?有条三十的,我怕回来后丑到我哭。” 郁初北深有体会:“就怕高了也不能穿,这条说掉色,你去商场看看算了,换来换去的麻烦。” 赵英看郁初北一眼,顺口到:“你现在升了副经理今非昔比,我可还在下面吃土养孩子呢。” 郁初北闻言想想,她好像确实多久没有刷线上购物了,自从她有了十几个亿,买东西都不眨眼睛的,只要喜欢的都敢篓回家。 是不是**了?怎么办?要不然把想买的两瓶精华退了,好几万呢! * 易朗月已经为她准备好了,从生长线上直接取下来的。 此条生长线只针对顾先生使用,郁小姐出的钱还不够手工成本费,不过不要紧,不给钱都可以拿走,只要郁小姐用的满意。 郁小姐满意就是他们最高的质量追求。 易朗月站在顾先生办公室内,小心谨慎的将两瓶精华放下,犹豫的站在顾先生身后不远处没有走。 顾君之低着头,修长的手指间握着一枚锋利的刻刀,头发掩盖住光影,随着他偶然的动作照在桌子上,一心一意摆弄一把成年人手心大小的gong nu。 易朗月却知道,这把犹如玩具一样的gong nu,后坐力足以击穿肉身十厘米,具有十足的杀伤力! 易朗月等了一会,见先生不问,只能硬着头皮上前一步,小心的开口:“顾先生,您如果有时间要不要查看下公司的账目……” 一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办公室内静悄悄的,只有顾先生调试gong nu发出的‘咔嚓’声。 易朗月心里翻个白眼,面上却纹丝不动,他就不懂了,您现在如此钟灵毓秀、可爱腼腆却动不动就玩这种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与您的人设符吗? 时间静谧的过去。 易朗月撇开头,又转回来:“钟先生……”不是:“顾先生……您已经两个月未曾对天顾集团的运营情况……发表过看法了……”就不担心倒闭了?付不起工资,他可是要辞职的。 房间里依旧静悄悄的,gong nu不断上弦又放松的声音听的易朗月心惊肉跳,唯恐顾先生突然转过身用自己试试gong nu的后座力。 呵呵。 易朗月久久等不到回答,又开始天马行空,但想想自家顾先生好像确实不用担心天顾倒闭与否的问题。 没了天顾集团顾先生还有天世集团,就算天世集团也倒闭了,顾先生还可以再创造一个天下王国,总之不会少了顾先生的锦衣玉食。 就算他老人家什么都不想创造,顾先生还有顾老先生的遗产,没事卖卖那些别具一格的房产、珠宝、名画也能让顾先生挥霍几辈子,好像确实不用在乎他一手创立的天顾集团。 易朗月百无聊赖的等着,咔嚓咔嚓的声音听习惯了,竟然觉得如此悦耳,说起来所有的顾先生都喜欢弩箭和qiāng支,每个都玩的很溜,好像不拿在手里就没有安全感一样。 也不想想谁害你们了啊,你们不害别人,别人就很高兴了:“顾先生,夏侯先生有重要的决策与您商议……” 办公室里声音依旧单调如初。 易朗月慢慢的直起身,尽量让自己处于‘挂机’状态,呵呵,事不过三,他如果再问一遍,打扰了顾先生钻研的关键时刻,他会不会就重启了,不知道来年坟头上的草有没有给除。 易朗月等来等去,也没有得到顾先生的垂青,悄悄的退了出去,给夏侯执屹发信息,他尽力了,无果。 易朗月不禁有些理解夏侯执屹了,顾先生完全把天顾集团‘放养’了,夏侯执屹怎么能不紧张,哎,老板太有钱,过分任性,看不上两大集团,也不是好事。 …… 顾君之临近午,自己从库房走了出来,两点一线,走的是郁初北千叮咛万嘱咐的那条。 他从楼梯口一点点的走上去,整个空荡荡的楼梯间,就是他一个人的领地,有光、有寂寞,只是没有她有些无聊。 * “老郁!老郁!前两天给你的那张单子签名了吗!”朱辉推开门进来,手里夹着件,嘴里还叼着几张发票,开始在她桌子上翻。 郁初北踩在凳子上在橱柜上找东西,瞥他一眼:“在抽屉里,不问就翻,一会给我放好。” 朱辉直接绕去开抽屉:“这次不行下次,今天忙——”最后一个字还没有落音。 一阵噼里啪啦的响,郁初北抽空了一个书架,上面七8本一起砸下来,砸她头上两三本! 郁初北气的火冒三丈:“谁摆的!”疼死人了! 朱辉惊的把嘴里的发票都掉了:“你没事吧?” 郁初北从椅子上跳下来:“你说呢!要不要试试!谁摆的!给我站出来!非让他们好看不可!” “行了,你就自己在办公室呈呈威风就行了,”朱辉站起身,上前几步将落在她头上的纸减下来,拍拍她肩上的灰尘:“我说你脑袋什么做的,磕了三四下还没有坏。”说着去按她脑子。 郁初北赶紧让他停下:“别闹……晕着呢!” 顾君之脸上的笑容有些不确定的看着两人,平静的目光渐渐有些茫然,他站在门口,站在门口……脸上的闲适以他无法理解的速度慢慢消失…… 朱辉最先看到他,本是稀松平常逗个趣的举动瞬间让朱辉浑身战栗,好似被什么恐怖的东西盯上,下一秒就能结果了他!可他……可他什么都没有做…… 郁初北也看到了他,急忙开口:“快看看我头皮破了没有,好疼,有一本书好像是塑料皮,倒霉透了。” 顾君之听到声音,混沌还没有理出头绪的大脑,被灌入新的命令。他下意识的盯着那个男人,向郁初北走去。 朱辉觉得双腿打颤,浑身僵硬,他如果不离开肯定有恐怕的后果等着他。 朱辉盯着巨大的压力,手掌撑着桌子一点点的往外挪。 顾君之突然绷直脊背看向他。 朱辉顿时僵在原地,哭的心都有,他不动了,他保证不动了。 郁初北没注意两人的举动,侧着头等顾君之检查她有没有被划破:“君之——”赶紧看一眼,用不用帖创可贴。 顾君之闻言垂头,修长的手指拨开她的长发…… 朱辉二话不说,趁此机会疯了一般冲了出去,嘭的关上房门! 郁初北瞬间看向门口:“朱辉!你想赔门是不是!”瞥见桌上散落的乱七8糟的件,几分钟前这些东西都叼在朱辉嘴里:“丢三落四,看他一会要不要进来找!有血痕吗?” 顾君之看着她的耳朵,看着她拢开的发丝间白皙的头皮,心里有一些不开心,好似……心突然有些发紧。 顾君之摸向心口的位置,紧的他呼吸急促,压抑,又不舒服。 郁初北看向他,将头发放下来,已经不怎么疼了,就算划破了,也只是一点痕迹而已:“怎么了?你看来不太好,对了,你怎么自己上来了,还没到夏班时间。”郁初北看看时间还有十分钟。 顾君之好像有那么点知道自己不高兴什么了,如果自己不上来,就看不到了是吗?看不到她就认为自己不知道,她不单会亲昵的凶自己,也会那样凶别人,刚才那个人,他就觉得郁初北与那个人说话的语气跟别人不一样,很亲近…… 可亲近不是只能对着自己吗……顾君之心里忽然焦躁的难受,他后悔了!他刚才该直接把那个人从窗户里扔出去!踩碎他! 顾君之眼底陡然射出阴狠的光! 郁初北突然觉得背后阴森森的,拿镜子的动作顿住:“君之……” “嗯……”声音如初,面色如旧。 “怎么上来了?” “想你了。” 答的天衣无缝,与平日没有任何不同,他看着她,目光都同样认真。 150烦人的人(一更) 郁初北看了他好一会,见他安安静静的,头发散散的垂在眉间,目光乖顺的看着她。 郁初北觉得是自己的错觉,可能是想多了,转身又去拿镜子。 顾君之目光陡然一凛,半截身体的少年谨慎、凌厉的看着她。 ‘她水性杨花,不可能喜欢他们!’ ‘她是个坏女人!看吧她就是坏女人!’ 缩卷在角落里的少年摇头:“不是,不是!你知道的不是!” ‘她就是!她看不起你!她鄙视你!她也嫌弃你!’ “不是的,她对我很好,她与那个人只是朋友。” ‘朋友要靠那么近!她更你爸爸和爷爷一样都觉得你是妖怪!’ “你以前不是这么说的!” 半截身体的少年漏出狰狞的微笑:‘可她背叛我们了!你看见了!你相信她会有什么下场你忘了吗!他们都是骗子!都害怕你!他们会打着爱你的名义抛弃你!你是聋子你脑子有问题!她肯定也不喜欢你了!’ 缩卷在角落里的少年茫然的摇着头:“不会的,初北对我最好……” ‘只有她是了才不会背叛你,去杀了她,她就是你的了,不会爱上别人,不会属于别人,只属于我们’ “……” ‘去杀了她——’ 顾君之的目光温柔的落在她的头上、胳膊上,一点点的向前,脑海里半吊着的少年眼角落下血泪,狰狞的引导者他一步步向前:‘相信自己,只有她死了不会背叛你……’ 顾君之目光渐渐冷厉,刚才那个人是从她头上取了什么?纸片吗?!他也可以,比那些人取的更多!所以为什么不全心全意的爱他—— 顾君之走过去—— 郁初北放下镜子。 房间内的顾君之、倒吊着的顾君之吓的本能一缩。 “还好只是有点红。” 倒吊着的少年努力找回自己的声音,目光贪恋、迷恋又阴鸷的落在她身上:‘杀了她,就只属于我们——杀了她——让她解脱,离开丑恶的这里——我们是在救她——’ 顾君之伸出手,捏住她一缕头发。 “怎么了?那里也被碰到了?但不是很疼?”郁初北晃晃脑袋。 顾君之茫然的没动。 半吊着的少年慌忙催促:‘拔下来!拔下来!拔下来就好了!’ 郁初北转过身,脑袋蹭顾君之身上,使劲蹭,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好疼的,差点脑子就砸坏了,好可怜,我怎么这么倒霉,小脑子没了怎么爱我嬴嬴,吹吹。” 半吊着的少年慌了一阵,仿佛有温暖的风包裹住他全身,吹干了他眼角的泪。 顾君之看着靠在胸前的人,乌黑的头发落在他胸口,小小的一团粘在他身上,柔软的、会动的、喜欢他的、依赖他的…… “你吹不吹!” 顾君之条件反射的吹! 郁初北笑了,她又不是真让他吹,早不疼了,就是逗着他玩,太可爱了,竟然真的吹了。 郁初北踮起脚,爱不释手的捧住他的脸,揉啊揉,越柔越觉得可爱,攀着他肩膀,在他脸颊上印下一吻:“最爱你了。” 顾君之盲人的摸摸自己的脸。 半吊着的少年觉得脸都要变形了,想生气又纠结,不生气也纠结…… 郁初北看着他怔愣的样子笑了:“怎么了?”又不是亲过,秀逗了! 顾君之松开手,看看手心,她说疼,疼了她会不高兴,算了:“没事……” 郁初北将头发绑起来:“你怎么了,感觉怪怪的,是不是生病了?来,额头抵我额头上,试试温度。” 顾君之闻言,头轻轻的靠在她肩上,太用力会压歪掉,声音缥缈:“没事……” 郁初北哭笑不得:“又撒娇。” …… 朱辉早已跑了出去,觉得整栋金盛集团都不安全,慌慌张张跑到了人来人往的咖啡馆,才敢停下来,手脚颤抖的给姜晓顺打电话。 姜晓顺放下手里的货:“喂,有——” 朱辉急切的开口:“你觉不觉得顾君之有问题!”他现在提到这个名字都紧张的浑身发寒,他的眼神、他给人的压迫感,这根本不正常! 姜晓顺觉得朱辉说废话:“他当然有问题。”全公司谁知道他有问题。 “不是那种!他看人的样子、他给人的感觉!我刚刚——”朱辉觉得自己根本什么都没做,却:“我帮老郁从头上取了一片纸,就一片纸你知道吗,他看见了,就因为他看见了!他看我的眼神——” 哈哈:“被捉奸了?” “捉什么奸!”朱辉想想脑子轰轰的响,现在也回不过神来:“他的眼神恨不得把我弄死!” 不弄死你弄死谁,姜晓顺觉得好笑:“你不是还活的好好的,还有工夫跟我说这事。” “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除了老郁就你跟他在一起的时间最长,你真不觉得他有问题?” 当然有,不能沟通、不能交流、整天阴森森的,可跟她有什么关系:“没有,我又不从郁经理头上拿东西,我也不是男的。” 朱辉知道她没懂,可那绝对不是他的错觉!顾君之看人的眼神不对,非常有问题:“帮我请两天假,我最近不去公司了……” “你不会吧,辉哥,你没做对不起顾君之的事吧。” “我疯了!” “也对,你有家有业的影响不好——” 朱辉不想再跟她废话,直接挂了电话,呆坐在座位上,脸埋在手心里,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姜晓顺看眼手机:“神经——” …… 韦哲穿着工装,犹如刚下飞机的空姐,她等在餐厅部,看到郁初北从楼梯间上来愣了一下,继而被她身后的少年吸引,好帅气的男孩子,气质更好,干净、纯透,一眼便让人印象深刻的好看,谁?后勤部有这样好看的男生? 郁初北笑笑。 韦哲立即回过神来,她的重点是郁初北。 郁初北爬的要累死了,但顾君之坚持,她也没办法。 看着脸不红气不喘的他,她怀疑顾君之有偷偷健身:“不行了。” 顾君之握住郁初北的手。 韦哲愣了一下,看着两人相握的手,一个答案呼之欲出,不是吧。 郁初北见她看向顾君之,笑着介绍:“我男朋友顾君之。” 韦哲没想到真是她男朋友,也太不—— 韦哲快速压下心里的疑惑,微笑着:“郁姐的男朋友长的真好看。”这样好看的男朋友竟然没有出现在郁初北的资料里,是不是太奇怪了? 郁初北听多了,谁不觉得顾君之好看,但他智商有一定问题,下一句肯定就是惋惜,郁初北没有再说,转移话题:“饭卡办好了吗?” “没有呢,我看了一圈也没有看到办卡的地方。” 郁初北知道:“你等一下我给你找大堂经理,以前这些事财务管,现在财管不管了,直接归食堂管,人应该都在里面,我去里面看看。” 顾君之抬步跟上。 “里面乱哄哄的,说不定还有菜叶,在这里等着马上过来。” 韦哲欲跟上。 郁初北也让她别去了:“你帮我照看一下君之,看着他别乱跑,他不太会与人相处不用距离他近了。” 韦哲疑惑的看顾君之一眼,又点点头。 郁初北没有解释,她一打听就知道了,直接进去,很近。 韦哲看着她,玻璃厨房里显出她的身影,没有多看顾君之一眼,她的目的是与郁初北成为朋友,不是来结仇的,过分关注对方的男朋友,别说做朋友敌人还差不多。 韦哲目光看向大厅,但不妨碍她想从这么帅气的男人口套话:“这里人好多,食堂的饭一定很好吃。”郁初北竟然有如此与众不同的男朋友,早上喝的那杯茶如果一定要找一个归属,她觉得眼前的男生更附和那杯茶的韵味,高贵、不凡。 虽然对方并没有表现出什么,甚至没有多说一句话,看起来也乖乖的,但感觉很不一样。 顾君之沉默的站在角落里,眼睛看着鞋尖,不说话,不看、不听,刚才办公室的一幕又重新浮现在脑海里,她和别人站在一起…… 顾君之心里像被压力一块巨石,他搬起又被压下,心里开始没来由的焦躁,他将不安造成的压迫感都按在脚尖上,不让焦灼冒出头来! 韦哲等了一会,没有等到人回答,疑惑的看了过去。 他垂着头,细碎的头发松散的垂下来,遮住了他的眉宇,宛如窗外飞来的精灵,轻轻一碰就会涣散,他好像……脸色不太好…… 是脸色不好吧…… 韦哲急忙上前一步:“你……” 郁初北先一步伸出手握住顾君之的手掌,才笑着看向韦哲:“好了,经理去办公室了,最里面那间,你去那边办理就行。” 韦哲觉得她男朋友状态不对,但看着郁初北笑呵呵的样子,她好像又不方便多问:“他……” “没事,可能空气不太流通。” 对着窗户空气会不流通,知道是对方不愿意说:“嗯,谢谢。”走了进去。 郁初北看向顾君之,声音温柔:“怎么了?不是平时都没事吗?身体不舒服吗?还是看到什么了?好些了吗?” 顾君之握紧她的手掌,不太好,那种不好他也说不上为什么,很躁动不安的冲击着他,让他心憋的难受。 郁初北见他脸色苍白非常心疼:“我带你去二楼?” 顾君之乖巧的点点头,她在身边关心他,就会觉得好一点。 郁初北看着他能动,放心了一些:“你今天看起来状态很不差,是不是觉得不舒服?不舒服要告诉我知道吗?” 顾君之不知道怎么说,想说他很不舒服,想了想又放弃:“嗯。” 两人正要往楼上走。 韦哲从办公室出来,看着往二楼走的两人,上前:“需要帮忙吗?” 郁初北想起她要请吃饭的话,二楼饭菜贵,而且他们也不吃食堂的饭,不用浪费她时间:“不用,你先去吃吧,下次我们再吃。” “说了请郁姐吃饭的,他身体……” “他有些不舒服,我带她去楼上坐会,你去前面打饭就行,想吃什么都很方便,今天真的不用。” “没事。”她充值的够用,韦哲还是有些担心,他刚才看起来脸色很差:“他没事吧。”韦哲收了卡,满脸担心的跟上来:“我刚才就想说,他看起来脸色很糟,需要看医生吗?” “没事,lǎo máo病了,真不用帮忙,休息一会就好。” “那就好,我陪郁姐上去,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也方便。” “不用,他经常这——” 顾君之抬起腿要把非跟上来的人踢下去! 郁初北看见了急忙压住他的腿!心险些跳到嗓子眼,他在干什么!他在干什么他知道吗! 顾君之心烦!说几遍了不用不用,听不见吗! 郁初北歉意的看向围着,声音、脸色都沉了积分:“你先回去,他没事,回头再跟你说。” 韦哲发生事情不对,刚才那个人给她的感觉很危险,如果不是郁初北快一步,她觉得他能在楼梯上对她出手,正常人会在这么危险的地方做这种事!? 最让她觉得谨慎的事,平常人对她根本造不成什么威胁,但刚才的一瞬,她绝非仿佛被什么东西盯上! 而她相信自己的直觉,这个人什么来历!他是谁?为什么接近郁初北!还是说自己接近郁初北需要防范的人其实是他! 151我的错?(二更) 他才是能撼动这场收购案的变数!?可能吗? 可她其实连集团是不是要不正当收购金盛都不清楚!那到底是什么? 韦哲立即后退!退出好远,不敢再上前一步!唯恐自己莫名其妙折在这里!还是不明不白的情况下! 郁初北没顾韦哲,急忙带着顾君之上楼,心里不安到极点!他这是干什么!对路夕阳出手能说的过去!对韦哲算怎么回事!还是在楼梯上,把人摔下去了怎么办!会出事的他知不知道! 郁初北关上包厢的门,心跳现在还没有稳下来:“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在做什么!” 顾君之沉默着不说话:“……”细碎的头发遮住他的神色,脑海里一片烦乱。 ‘她生气了!她生气了怎么办!让她闭嘴!对!对!她会骂我们的!快让她闭嘴就好了!’ “她如果摔下去了是多恶劣的事情!你想过吗!” “……”顾君之手指用力的扣着座椅!心里很慌,她果然生气了,明明是那个人先烦人的! ‘完了!她真生气了……’ “三四阶楼梯呢!你看不到!” 半截少年仿佛被什么击!害怕、恐惧!那就把所有害怕、恐惧东西除掉就好了! 精神世界里本青绿的草地突然一片墨色。 半空的白衣少年缓缓睁开一双令天地失色的眼睛,看着缩卷在树洞的少年和倒挂在树上的少年。 不远的血河里犹如在开盛大的party,跳跃着、飞舞着、一个个扭曲的面孔浮现出来,嘲弄着不知所措的两个人,一缕缕黑气向倒掉着的少年袭去。 白衣少年站起身,警惕的看着占据整片空间核心位置的两人。 ‘他们笑了!不,不能让他们笑,初北不骂他们,那些人就不敢笑了!那我们就——’ “你被警方带走了我怎么办!还是你觉得你自己出事了对我也没什么!还是觉得我不会伤心不会哭!” 顾君之陷入椅子里的指甲慢慢松开:“……” “你踹出去舒服了!我呢!” “……”半空的少年动作停了一瞬。 不远处,血河的面孔骤然虚幻起来,所有的灵魂不甘心的叫嚣着,却穿不透无形仿佛升起的屏障。 白衣少年不解的飘落在血河边,伸出手,指腹试着触碰看不见的墙。它竟然挡住了整条血河的怨恨和不甘。 “我会担心的你明白吗。”郁初北蹲下来,握住他的手,看着他:“是不舒服吗?觉得人太多?” 顾君之看着他,眼睛红红的,有感动有委屈,他……他……顾君之垂下头,靠在她肩上,才觉得心情好一些,他刚才好难受,好难受…… 郁初北抱住他,有些担心:“怎么了?情绪这么差?刚才去办公室的时候脸色也不太好?身体不是舒服是不是,吃不吃药?你的药呢。” 顾君之拿出来。 郁初北倒了几粒放在他手上,他最近好像没频繁吃药,是不是不太好,愚蠢不诶非常担心,温柔的劝他:“表哥是不是说过,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就吃几粒?” 顾君之知道,可有时候吃了也没用,好几次都那样。 “乖,张嘴——” 郁初北看着他吃下,松口气:“以后不能动手知道吗?”刚才多危险:“万一弄伤了别人——” “她们活该。”顾君之说的很平静,神色平静,乖巧的仿佛只是不甘心或者不认账后无意识的辩解。可只有他知道,他就是是那样认为! 郁初北叹口气,拍着他的背:“她们做的不合你心意,你还可以跟我说是不是……” 才不要,费事!直接弄死,弄死他就不生病了! 可顾君之静了好一会,缓缓的点点头:初北会帮他弄死的,他很小,会受伤。 郁初北笑笑,这才是乖君之:“以后有不高兴的都要跟我说,别憋在心里,看把我们白哦乖乖气的。” 是啊,都要气死他了:“……嗯。” 郁初北轻轻的揪揪他耳朵,在他看不见的背后,神色还是沉下来,决定一会儿给易朗月打个电话。他看起来不太好,是不是要看看医生,刚才她能感觉到,他是真的要出手! …… 设计部的办公室内,易朗月放下手里的件,神色紧张:“他现在怎么样?” 郁初北关上办公室门:“还行,回库房了,他上午临近下班找我时,我就觉得怪怪,但没一会就好了,我以为是我想多了,可是在餐厅里他险些对韦哲出手,韦哲是孟总新聘的秘书,他当时是真的想,如果我没拉住,估计就要出事!他情况是不是不太好,需不需要去医院看看,还是只喝药就好了?” 易朗月松口气,顾先生不想动手才奇怪,不同的是动手的契机而已:“他为什么要动手。” 郁初北易朗月关心的点是不是不对,这时候不该去做个检查,喝点药什么的:“觉得对方烦,要跟着上二楼。” 易朗月知道了,松口气,完全成立,没事跟在顾先生身后,除了郁初北几个有好下场,但关心还是要的:“喝药了吗?” “喝了。”郁初北还是担心。 多安慰几句显得自己敬业:“你离开的时候小顾有什么不妥?” “没有,看起来挺好的,只是有点没精神。” “好,那就没事,你不要担心,他偶然会这样,你要还是不放心,我一会下去看看,有什么事我再给你打电话。” 郁初北松口气:“麻烦你了。” “一家人。”易朗月挂了电话快速给夏侯执屹拨过去! 觉得夏侯执屹的计划就是扯淡!还没有一天差点折一个人进去,真是太‘成功了’! 难bǎo guo两天夏侯执屹不会在重症病房看到对方!凭白给自己增加工作量! 夏侯执屹正在开会,看眼来电,起身出去了。 易朗月一开口就想把他狗屁不通的复制计划讽刺一遍,但到底人在屋檐下:“孟心悠身边的韦哲是不是你安排的人?今天她险些被顾先生弄死!还是当着郁初北的面!你想想办法!出事了怎么办!”有一就有二,谁知道情绪会不会被叠加! 夏侯执屹觉得自己被针对了!怎么可能!才第一天!不可能出事:“郁初北发现什么了?”所以想借顾先生手除掉对方。 易朗月觉得他想多了。他自己心思多,就认为全世界都心急:“与郁女士无关,是顾先生嫌韦哲烦,mi shu cháng,风险太大了,还是撤回吧,万一出了事……” 夏侯执屹沉默,他当然不希望出事,哪怕不成功都不能出事!可:“我没让她们……” “但今天午险些出事是事实。” “监控调出来,发过来一份。” “十分钟。” …… 十五分钟后。 “顾先生吃醋了吧?”夏侯执屹有些不确定。 易朗月不说话,明面上的事,你没有吃过不代表不是。 夏侯执屹很谦虚:“需要怎么开解一下?” 易朗月觉得这能怎么开解,自己就想开了就好,而且也不是什么大事,朱辉和郁小姐关系本就不错,两人再说也不可能,这醋吃的没有道理,他现在要谈的是把那些人撤回来的事! 夏侯执屹想想:“要不然把朱辉开除?” 人家养家糊口的手段,你说开除就开除,怎么不把你找的那个女人开除,可:“顶多换个工作,你那边缺人吗?” “不缺。” 易朗月不想跟他交流:“那位韦小姐怎么办?开除?” 夏侯执屹觉得心疼,撤下来他真不甘心:“顾先生还是不看公司报表?” 易朗月闻言,沉默着不说话。 夏侯执屹苦笑,皱眉:“易朗月你知道我压力很大,想做上我这个位置的人绝对比想做上你位置的人多,我托不住天顾,就会一无所有。你亲眼看着的我拿下整个天顾的信托有多难,顾先生对我的信任又有多少……” “你攻心我也没用,顾先生对我的信任也不多,我能帮你的有限,而且你可能不相信,我上午跟顾先生提了三回,至少三回,顾先生没回。” 是啊,没回,说白了就是不在乎:“再说吧……”夏侯执屹挂了电话,手放在走廊的墙上,心里烦躁,他等不了那么长时间,顾振书的生日宴…… …… 152蝴蝶(三更) 金盛集团销售部,区别于其它职能部门,这里更轻松,氛围更随意,但同时竞争也更激烈。 韦哲见同事站在打印机前,想了想,拿起手里的件走过去。 女同事转头看她一眼,眉眼很小,个子不高,但看的出精神奕奕,很有力量:“还习惯吗?” 韦哲点点头:“嗯。” “你肯定是家里的独生子,要不然就是老大?” 韦哲装作很吃惊的惊呼:“你怎么知道?” “我会算命。” “真的?” “假的,逗你的,韦哲,一听就很特别,说明你父母对你倾注了很多心血和期待,往往独生子女和第一个孩子会格外与众不同,加上你麻省毕业,你不是老大,就是独生女,我说的对不对。” “祁姐好厉害完全猜对了。”名字是做任务的时候造假随便取的,不过也可以理解成,我对这个任务充满期待。 “这算什么,做销售的谁没有两把刷子,你前同事,比我更能蒙,所以升职了。” 韦哲笑笑,装作不经意的问:“我今天午在食堂见到郁经理的男朋友了,长的真啊好看。” “好看吧。”祁姐,不以为意,将打印机内的纸张翻页:“帅有什么用,脑子不好使,他公司招募的社会福利人员,是不是有种人不可貌相的感觉。” 韦哲惊讶。 祁姐神色自然,可惜那位小帅哥的人多了,不差韦哲一个:“他表哥很帅,说不准你也听过,设计部的易朗月。”说着压低声音:“咱们孟总最近经常接触的人,但没听说拿下了,还有咱们孟总出手拿不下的男人,奇不奇怪,你手里的东西要打印吗?我帮你?” “嗯?哦。”韦哲急忙将资料给了对方,有些难以相信,他脑子不太好吗?傻的?长的那么好看,完全看不出来。 祁接见她如此,不禁觉得她孩子气,天真:“他轮不到你同情,后勤部都觉得郁初北吃亏了,可你知道她那个副经理怎么来的,易设给跑的关系,如果不是因为她和顾君之谈恋爱,会有这么好的事,也就后勤部的那些人目光短浅,你还真以为郁初北这个恋爱白谈的,无知。” 韦哲没有想到,她接近郁初北是担心郁初北影响了那个小傻子,继而影响了易朗月? 不对,都说了天顾要想拿下金盛,不可能绕这么多弯。 “祁姐竟然知道对方叫什么?”顾君之吗?很好听的名字?竟然是傻的,太可惜了!有那么好的出手意识,她怎么能想到对方脑子不好使,幸好她退了,否则被上了也没有地方说理去! 祁姐整理者手里打印出的纸:“怎么不知道,毕竟帅哥一枚,全公司上下见过他的人谁没有打听过,人家长的事真好看。印几份?” “一份就可以了,是长的很好看。” “是啊,留在身边也赏心悦目,可惜……”脑子不好,随即转身:“设定好了,一会取就好。” “谢谢。”韦哲想着午的事,顾君之,姓顾…… …… 易朗月小心的将捧着的玫瑰花束放在桌子上,又恭着身小心翼翼的退后几步,声音温和道:“顾先生,今天不小心点开了监控,想看看郁小姐有没有按时吃饭,我就是担心顾小姐饿到……” 易朗月停下来,见顾先生没动,又悄悄的将门打开一点,才转过身,不急不慢道:“不小心看到顾先生进去的一幕——” 顾君之闻言慢慢的转过身。 易朗月顿时觉得呼吸急促,您……您老不用……转过去,快转过去。 易朗月见顾先生没有听从他祈祷的打算,脚步向门的方向慢慢的挪了挪,硬着头皮开口:“顾先生在视频的……表现……叫吃醋,是一件可以……调节男女之间感情的事情……”他为什么看着我!好恐怖!我不用看!真的:“也是一件吃……很正常的事情……” 易朗月站在顾先生办公室门口,随时有要跑路的可能:“您可以将……将心的感受告……告诉郁小姐……郁小姐不用不高兴,甚至可以……增进两人间的感情……”呵呵,别看了!很恐怖! 房间里静悄悄的,顾君之静了好一会,慢慢的转过身。 易朗月顿时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这是听进去了,应该是听进去了吧,他都是为了谁,他又不能不说,顾先生万一憋出一个了不得的人格,大家就惨了:“顾先生……” 顾君之没有动。 易朗月还想跟顾先生提提天顾集团的事,那是您老人家辛辛苦苦创建了,就不想重新温故一下?“玫瑰是代替先生买的,先生可以送给郁小姐,也可以增进两人见的感……感情,还有一件事……夏侯mi shu cháng……” ——咔嚓—— 易朗月心一颤,悄悄的转身消失,不管是不是针对他,走总比不走好,他也算仁至义尽了。 其实易朗月在想说服郁小姐的可能性,虽然可能会翻车,但像夏侯mi shu cháng说的那样,带点欺骗性质的……未尝不是不可能……可能吗? 好像挺对不起郁小姐的。 …… 金穗小区内的路灯灭了,只有小水塘旁的警示灯还亮着。 郁初北换上床头灯,厚重的窗帘拉上,橘色的灯光笼在房间内蔓延,温馨静谧。 她穿着睡裙,露在外的皮肤柔软洁白,头发刚刚用吹风机吹过肆意的垂在肩上,单腿跪在床上,调着闹钟的时间:“我不是跟你说就要两瓶,你怎么拿回来那么多,给钱了吗?” 顾君之靠在墙边,,看着她,犹豫着要不要说,他已经犹豫一晚上了,万一他说了,初北讨厌他了呢? 那些人的话根本不值得相信!如果初北觉得他脾气古怪,行为异常,就会像父亲和爷爷一样理他、把他送走、一个人打发的远远的!他不能冒那个险。 “你怎么了?”郁初北将闹钟放下:“跟你说话呢?”将空调调小,毯子打开,上床。 顾君之看着她露在外的脚,狠狠心,觉得那些东西不会骗他!想到这一点,他猛然扑上去将郁初北压在床上:“我跟你说生气了!” 郁初北被撞的莫名其妙:“你生什么气!就用了你几瓶精华?”头好晕。 顾君之声音坚定,不容回避,目光犀利:“不是!今天别人揪你头发我看见了,很生气!”顾君之盯着她!丝丝缕缕的黑光要从眼睛里冒出来! 深绿色的草地上,白衣少年突然看向又开始沸腾的血河…… 郁初北苦笑不得,她家君之在正经的生气,瞧瞧眼睛都要有杀伤力了,却开口是这么幼稚的问题,浪费表情了没有,郁初北捧着他的脸,笑的不行:“你不会吧。” 顾君之拨开她的手,正经的!生气了!但又见她没有生气,松了一口气,继而就是更生气:“你笑什么!我不高兴!特别生气!” “是,是,是,我家宝贝特别生气,所以呢——”人不是被你压了吗! “所以只有我能碰你的头发!碰你的肩膀,碰你的脸,碰你任何地方,别人不可以!” “呦,这么大的醋劲儿?”郁初北笑眯眯的捏捏他的脸! “我跟你说话呢!” 床头的灯打在顾君之脸上,将他所有的小脾气大毛病度了一层金,渲染的十分可爱,他吃醋了?以男人占有欲的方式吃醋了,虽然吃的莫名其妙,但是他的介意,他的小心思,她收到了。 郁初北伸出手想将他额前的头发拨开,头发又滑落回来。 郁初北揽住他的脖子,看着他的眉毛、滑过他的鼻梁,到他唇角,声音旖旎:“听到了,只有你能碰——” 顾君之像一掛突然被人点燃的爆竹噼里啪啦的炸了! 淡淡的不易察觉的金光从树洞缓缓飘出,暗绿色的草地一点点的恢复青绿,肉眼不可见的屏障突然崩碎,散漫的金光像这片土地的阳光,融入血河、草叶间、土地里…… 白衣少年合上书,看着这片世界一点点恢复葱绿,蝴蝶从草木间飞起。 他微微侧目,缓缓抬手,蝴蝶落在他手指上,又快速消散。 生灵。 除了恶毒、怨念以外,唯一诞生的生灵…… 153顾先生能停药吗(一更) 白衣少年沉默了很久,看着消散的蝴蝶渐渐地在草丛间重新成型,凝练出薄如光晕的蝉翼,慢慢长出身体,继而在金色的细纱丰满自己的躯体,缓缓绽开翅膀,一点点的飞起…… 蝴蝶停在草丛,停在树冠上,停在奔腾的血水,无数张狰狞的脸孔争先恐后的向蝴蝶扑去。 蝴蝶随意的呼扇着翅膀,穿过了血河,刺破了光影,悠闲、无束缚的飞在这片空间…… 白衣少年蹙眉,伸出手,抽了一丝半截身体少年的意识进入识海…… 波涛涌动的识海携带者欢愉、舒展、呢喃瞬间撞入他的意识…… 白衣少年神色不动,轻易的将那缕意识剥离…… 意识化作金光,覆盖在草地上,空气。 白衣少年停在原地,怔怔的看着这只幼生的蝴蝶……它能落在那片无人触及的禁区吗? …… 郁初北按下车钥匙,洁白纤细的手腕上戴着前天买的白金手链,细细的一条线链子,间做成了叶子的形状,棱面复杂,折光耀目,很亮,可又不算显眼,非常好看,她一眼便看了它。 郁初北拍拍薄薄的阔腿裤上看不见的灰尘,手机拿进了些:“成绩出来了吗?” 郁初三靠在街口的树上:“还没有,哪有这么快。” 郁初北将车门关上,吃了一口顾君之挖的红薯,系上安全带:“估计也快了,这是让你们没有负担的好好玩。” “我需要负担?” “是,我妹妹是谁。”方向盘打出去,摆摆手不吃了:“怎么了?听你声音怪怪的。” 郁初三看眼不远处的郁初四,不高兴:“没什么,妈让我相亲而已。” 郁初北笑的不行,耳机塞入耳朵里,将车开出去:“哎呦,人生经验啊,帅不帅?喜不喜欢。” 咔嚓——顾君之将塑料勺子咬坏了。 郁初北瞄他一眼:“破皮了没有,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咬……没跟你说话,跟你未来姐夫聊人生呢……哈哈,好啊,来了请你们吃饭。” 顾君之将勺子扔垃圾箱里,他才不是姐夫! 郁初三被二姐一打岔也没那么委屈了,她走了就不会再回来,母亲想卖了她,也找不到她的人,小声嘀咕道:“好看有什么用,又不能当饭吃。” 谁说不能,她家迤嬴就能,郁初北就是心里想想,自然不支持妹妹找顾君之这样的:“还是我们初三聪明,找一个有家产看继承的老头子。” “我就那样也不找妈给我找的!” 红灯,车停下:“那我可要为跟老公同甘共苦的女人们捏把汗了,多可怜,年纪一大把了还要被你们这些来上学的小姑娘教育生活不易。” 郁初三垂下头:“姐,我就是说说不那样……” 郁初北笑笑,必要的做人底线还是要有,你生活不易,别人就容易吗,你可怜,就可以为所欲为:“嗯,相信你。” “我就是看不惯妈非要给我找人家不说还要那么多彩礼,说什么,我脑子好,就要的多。” 郁初北踩下油门,笑的不行:“她是觉得你养了你这么多年,你会跟咱大姐一样给别人家当牛做马,她心里下不去,所以想要多点,听说你在相亲以后,是不是很多人来咱家打听你的彩礼?” 郁初三郁闷,被二姐猜了:“你怎么知道!?” “那就是了,大姐开了个‘好头’,你还不人人争强。” “姐——那是好头吗!” “有什么不好的,这要在古代,就是……就是什么来着,家族名声好,家里女儿好说亲,多珍贵知道吗!” “二姐,您能别打趣我了吗。” “好,没什么事,让你去就去,反正又不缺块肉,有什么事让老四帮你看着,等成绩出来填了志愿就过来,房子已经给你们找好了,记得填志愿的时候先换密码,然后截止日期最后半小时再检查一遍,就盯着屏幕,直到提交时间点结束,知道吗。”谁知道她妈能做出什么事。 郁初三点头:“嗯,我懂。”她绝不允许最后一步出错。 “行了,好好玩,家里的水家里的路,出来久了你会想的。” “我!绝对!不想!” 郁初四听到声音看过去,又发什么神经!成天像谁欠了她钱一样! 郁初三挂了电话,瞪郁初四一眼,也不好好说话,甩给他就走。 郁初四骂她的心都有,越来越有病,活该被老妈讨厌,他都低三下四了,还不识好人心,不是活该是什么!他才不会热脸贴冷屁股,懒得管她! …… “郁姐出去啊。”门卫十分客气。 “嗯,有点事。” “我给经理开门。” 郁初北趁检查完各楼层的卫生工作,想去医院一趟。 脑神经外科,精神科都打算咨询一下。 * “请48号患者郁初北到第二就诊室就诊。” 呼叫到郁初北的号码,她直接背了包进去,关上门。 郁初北做在患者的位置上,拿出顾君之正在吃的一些药物,放下:“请问,这些药服用期间,能要孩子吗?”她有做措施,顾君之吃药多,她不可能不长个心眼,虽然她不嫌弃顾君之笨,不代表她不懂常识,吃药的情况下对孩子多少不好,她年龄不小,能对孩子方面负责任。 返聘的老医生将花镜往下拉了拉,拿起来看了一眼:“吃多长时间了?” “很多年了。” 老医生把药放下:“不管什么药物,为了安全起见,如果想要孩子,我建议停一段时间。” 说着看郁初北一眼,别有深意道:“但你如果现在怀孕了,谁也不能说一定不能要,建议你所有检查都要多,比别的孕妇再多几项排畸,就算所有的检查下来都没有问题,也不能保证孩子就一定没有问题,谁都不敢给你保证,所以都要自己决定,我的建议就是,如果要,最好让对方停两个月药。” “那遗传吗?”郁初北问的很小声。 老医生看她一眼:“我又没见到人,怎么跟你说,我连他什么病都不清楚。” 呵呵:“谢谢医生。” 老医生可能心疼她的挂号费又送了一句:“只要不是先天的,没有遗传性代谢缺陷和染色体异常就不会。” “好,谢谢医生。” “请49号患者……” 郁初北将药放回去,医生说了等于什么都没说,对她一点用处都没有,停药的决定她也不敢随便做。 其实她还可以问易朗月,易朗月对顾君之的情况了解更全面,可弟妹问大伯哥这种问题多尴尬。 将顾君之带过来看医生吗?他的病例,他常去的医院,他的主治医生…… 郁初北拿出手机打给易朗月。 * 易朗月蹭的从座位上站起来:“顾先生怎么了!顾先生出事了吗!” 郁初北吓了一跳:“没事,没事。”赶紧安抚,急了叫顾先生,被顾君之另一个人格‘折磨’的不轻吧:“我就是问问,有点事想咨询他的主治医生。” 易朗月急促的心跳才停下来,虚脱的坐下,才发现一旁的监控屏幕里显示着顾先生的影像。 顿时苦笑不得,他真是糊涂了,以为那位韦哲当着郁小姐的面交代了呢! 易朗月压惊般的将屏幕拉进自己,平复自己受惊吓的心。顾先生根本没有出办公室,他也是疯了,刚才条件反射的紧张什么。 易朗月早已经将顾先生的材料完善,不怕郁初北问,只是她问这些做什么?“是有什么事吗,我可以帮你问。” “不用不用,小事,我自己咨询就好。” 没事,问了大家都知道,易朗月将叶杰泽的资料发过去。 * 郁初北松口气,看眼易朗月发过来的名字、地址。 地址?不就是这家医院吗? 郁初北看看眼前大楼,又走了进去,只是对着信息走了一遍也没有看到第四科室,怎么会没有?发错了? “您好,请问,精神科第四科室在哪里?” 154她咨询了什么(二更) 护士闻言非常客气,将手里的药品交给同事:“第四科室没在这栋楼,我带您过去。” “太谢谢您了。” “不客气。” * 第四科室何止没有在这栋楼,都没有在这个院子,而是在隔壁一家进去就像五星级景区的大楼内。 一进去,便是草木环绕、假山流水,绿植密集,还有半座空花园,一条长长的室外环形走廊,完全不像进了医院,更像进入了世外桃源。 “真漂亮。” “这是我们的疗养院,1990年修建的,拥有很高的口碑,接待过无数病人,具有顶尖的医疗团队,获得过多项医技大奖,我们疗养院并不是以环境和高消费取胜,而是以我们高超的医术和手术质量,在业界享有声誉。” 好像很难懂的样子,但很厉害就对了。 郁初北笑着表示钦佩,因为这可能是顾君之养病的地位,其实就像宠物,宠物医院照顾的精心取回来的狗狗、小毛就油光毛亮。 但说到再好听,也应该不是为普通人服务的机构,因为一路走来,病人寥寥无几,医生、护士反而看到了很多位。 “第四诊室是叶医生的私人诊室,叶医生每周一、五回去门诊坐诊,其他时间他都在这边,叶医生也是我们院精神科和心理学权威,还是医科大名誉教授,请您不要担心着急,您的问题已经能得到很好的解决。” “谢谢……” 电梯在楼停下:“您请,前面就是叶医生的科室。” * 叶杰泽神色自然的挂了易朗月的电话,那位他们在影像研究了无数字的人物,将活生生的出现在他面前。 叶杰泽身为医生的平静心里,不禁生出一抹自己都没察觉的学术激动。 他比古老师更好奇,这位女士是怎么跟顾先生那种不能沟通的人相处的,抛弃所有客观因素不谈,就从人的基本需求出发。 就不觉的他看人的样子阴森森的,说话的时候不是‘舍我其谁’就是‘尔等都要死’的重度自我人格和被害妄想症患者,能沟通? 郁初北看眼门上的标志,再对对手里的信息,看着上面一长串的介绍,心里莫名敬畏。 心理学、神经外科专家主任、行为学、社会实践学专家,获得过无数荣誉,一看便不是普通人能企极的另一个世界。 叶杰泽三十岁,古教授关门弟子,已婚,长相斯、学术功底扎实,外在儒雅,带着黑框眼睛,穿着白大褂,容貌没有任何杀伤力,很容易让人放下戒心的一类。 “您好。”郁初北瞬间觉得心神舒畅,他这里布置的十分清爽,绿植、软塌、小孩玩具,看着一点也不像医务室,更像隔壁邻居大娘家。 虽然不是,这里更高级,但给人的温馨感很像。 叶杰泽立即起身,十分客气:“您好,请问您是?”下意识的开始观察眼前的女士,走路、举止、穿戴、从她迈进门内的第一脚开始到现在,她给人的感觉很普通,像影像里一样,长相清秀,整体给人的感觉很温和,但没有优点,融入人群,不会让人想找出的人。 “您好,请问您是顾君之的主治医生吗?” 叶杰泽将声音听在耳,也是他反复研究说的声音,不娇嫩、不沙哑、不清脆、总之也很普通很普通:“是,坐,请问有什么问题?还是顾先生身体不舒服?” 郁初北笑笑:“易朗月说您是顾君之的主治医生,打扰你了,请问您对顾君之还有印象吗?我来咨询关于他的问题。”您要不要先调一下资料? 印象深刻!想忘记也很困难的病人:“什么事?” 您真不需要调阅一下资料?“是这样。”郁初北将两瓶药拿出来:“我想咨询一下,吃药期间可以要孩子吗?” “你怀孕了?!” 郁初北不知道怎么形容这句话的语气,但医生看起来很快恢复正常。 叶杰泽非常敬业的克制住了,咳嗽一声:“我是问,您现在怀孕了吗?” “没有,我就是咨询一下,我听下面的医生说,最好停药,需要停药吗?” 给顾先生停药?!叶杰泽眼角抽出了一下,您怎么想的给那么一个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停药,您给他停药就是对别人的伤害:“好……” “其实他最近吃药的次数已经很少了。”郁初北确实没见他怎么吃,这一瓶开了还剩这么多。 什么!叶杰泽短期内不想接待顾先生了!怎么能不吃药!随便冒出来一个!随便捏两个人格怎么办。 叶杰泽尽量随和,让她知道事情的重要性,不是能停药了病情就好了,所有病人都可以不吃药,能好吗;“他最近性格是不是遭?” 郁初北想想,这么说的话,这几天确实不太好,想动粗,但也就那一次:“能讲道理……” 顾先生能讲什么道理!不过对着眼前的女士确实好像可以,要不然夏侯先生也不会那样执着复制。 叶杰泽看眼手里的药,是他老师开的,抑制类药剂,他能理解对方,顾先生长期吃药,各方面需求都不浓厚,从他现在才开始交女朋友就可以看还导致他发育迟缓了,:“如果是顾先生我不建议您停药。”为了您的生命安全请您慎重。 郁初北皱眉:“那可以要孩子吗?” 叶杰泽突然想出国交流了,不回来的那种。 叶杰泽不知道怎么说,这种事……“不好说……”谁也不能百分百下结论。 “那他的病情会遗传吗?” “从遗传学来说不会,但如果您怀孕了,我是建议你密切观察胎儿的情况,他毕竟在用药,不好说。”怀孕了吗?顾先生的孩子?总觉得以顾先生会叼走吃了!要不然就是兴致来了带孩子玩个危险游戏,或者从二楼扔下来,像雄鹰训练雏鹰那样,呵呵,还生什么跟着担惊受怕吗。 郁初北没有听到想要的答案,换个思路:“可以减少用量吗?” “可以!对顾先生来说没什么,对他身边的人会有影响。” “什么意思?” “突然不认识你了,突然离家出走……”突然对人采取攻击行为,你想听到哪一种? 郁初北想了片刻,想到了家里的监控,这些问题好像能解决,“如果在减少药量下怀孕对胎儿有影响吗?” “这……”现在有出国交流的机会吗:“谁都不能百分百跟您说什么,明白吗?万一有事呢?但又万一没事呢?” 叶杰泽猛然有种要感激她的错觉,幸好,她不是怀孕了来咨询!否则他是让生还是不让生!说错了话、惹哭了她会不会死的恨惨! 他决定了,郁女士出门后,他就去交流学习,至少交流到郁女士将孩子生下来再回来。 郁初北神色凝重,又仰起头:“他如果停药会怎么样?出现他的第二重人格?脾气会焦躁不安是吗?” 呵呵?二重?太小看顾先生了,三重、四重、五重、重,你要不要都看看,买一送几都行,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捏不出来。 叶杰泽突然站起身:“您等一下,我去问问我老师。” “好。” 叶杰泽出了办公室,觉得自己简直机智,这种决定他能随口说吗?不开个会议谁敢张嘴! 叶杰泽立即回到休息间,联通易朗月、古老师、夏侯执屹的视频电话。 几个人果然同时在线。 同一个问题瞬间从音响里冒出:“她去咨询什么?” “她咨询了什么?” “她——”夏侯执屹将后面的话压回去,别人都问了。 155好想辞职(三更) 叶杰泽看着众人松口气,坐下来,这么大的事,他不敢自己拿主意:“她想要孩子。” “要孩子——”古医生及时收住后面一系列的抱怨! 易朗月松口气:“好事啊。”要孩子而已,他以为什么曝光了,郁初北要踹了顾先生!吓死了! 夏侯执屹关心的更多,迫不及待的问:“有没有可能遗传顾先生的智商?遗传容貌也行!” 叶杰泽不想说话。 古教授直接没有说话。 易朗月拍拍屏幕,怎么了,掉线了吗? 夏侯执屹看了一眼亮着的光纤。 叶杰泽觉得他们太想当然了:“顾先生一直在吃药,药里面又很多抑制剂,怎么可能要孩子,而且要孩子就要停药!” 停药?!!谁停药?!!顾先生吗!!易朗月顿时不说话了。 夏侯执屹瞳孔放大了一下,想起上次停药顾先生不愉快的过往和逝去的前辈,也不说话。 叶杰泽想问问他们,还问不问智商和像谁的问题! 聊天室里静了很久。 易朗月看看众人,开口:“就是不能要。” 叶杰泽看向古老师。 夏侯执屹、易朗月也额看向古教授。 古教授年迈干皱的嘴角,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他好像摸了一会眼镜没有摸到,对着桌上的件,思考了片刻,开口:“不让顾先生要孩子,郁女士会心有遗憾吧。” 废话!不用郁女士回答,夏侯执屹就能替他回答:“顾氏需要继承人!” 易朗月无语,可惜没有拦住他!让他出去乱言! 古教授摇头,又摸了摸没有摸到眼镜,慢悠悠的开口:“你这个理由不成立,顾先生不关心顾氏的继承人是谁,再说,继承人不是血脉延续,是经营理念的契合,你这个理由不成立……我说的是郁小姐的社会组织构成需求。” 易朗月觉得古教授越老越有耐心,还有功夫驳斥夏侯执屹的论点,不如问:“郁女士不会因为这个诉求无法满足把顾先生甩了吧。” 夏侯执屹心想,是顾先生给的钱不够多吗,还是顾先生人老色衰了! 古教授摇摇头:“从两人相处看,不至于……”古教授终于摸到了老花镜,戴上,看着前些天罗列的郁女士的生活轨迹,想了想:“其实也不是完全不可以——” 众人看向古教授! 易朗月心想是可以,停药呗,他想休假一段时间,去各地看看风景,等顾先生开始吃药了再回来。 夏侯执屹也考虑将信托放出去,去度个假,解决一下人生大事!因为——顾先生完全停了药还能看吗!会不会稍微受点刺激就崩了!四分五裂!血溅当场的那种!开玩笑!还停药!停了药谁‘伺候’顾先生!老顾吗!老顾第一个跑!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老学究! 古教授好像没看到易朗月和夏侯执屹的排斥情绪,慢悠悠的放下资料,声音还有些老年人的的颤抖,语速更慢:“没有那么悲观……难道以前你们就天天和顾先生在一起、时时与顾先生交流?只要你们不去打扰,一个月也不见得需要你们吧。” 说的很有道理的样子。 一语戳死易朗月和夏侯执屹! 夏侯执屹突然觉得自己休不休假问题都不大:“但吃着药,顾先生不会突然……”你懂的。 易朗月点点头,觉得自己还是要请个假,就算不请假,在顾先生停药期间,也要距离顾先生远一点,下次就把烧麦送到门口,到了楼下再给郁女士打电话取就行了。 那么有问题的只有一个人——郁初北! 讨论间里又安静了一会。他们这些人难道要看着郁初北以身饲虎! 古教授眯着眼,盯着纸上的字,翻过了一页。 整个休息间里只有古教授翻开纸张到底声音。 他老人家看了很长的时间,才重新看向众人,语速依旧缓慢:“以顾先生与郁女士的相处数据来看,顾先生状态稳定……” “嗯……” 承认:“……” “顾先生只要不接触强烈的刺激源,顾先生短期内能靠感情这种不稳定因素,控制自己,在此期间不会对郁女士造成伤害,而且以顾先生现在的恋爱状态、心里状态、对外界的接受度来说,如果顾先生想要走孩子,现在也是最佳情况,在荷尔蒙分泌最旺盛的时期抑制其他激素分泌。” “……” “……” 叶杰泽看看沉默的两人,老师说了这么多,这两人不发表点意思? 易朗月皱着眉:“你们支持停药?那我要求在顾先生停药期间与古教授交换工作职务。”虽然他觉得自己可以应付,可凡是都有一个万一,万一呢…… 夏侯执屹:说的好! 一大推破数据能总结出个什么!给他个支点他还能翘起地球!有用吗! 古教授闻言,手里的纸颤了一下,想了想,语重心长的开口:“不是全部停,没有影响的几种药物还是可以吃的。” 易朗月心里靠一声!就知道不能对他们客气!! 夏侯执屹松口气,药全部停了,突然蹦出个顾先生很吓人,会出事的:“也就是说,下一个阶段我们就是权利配合郁女士生孩子?” 易朗月心里翻个白眼:你想怎么配合。 叶教授点点苍老的头:“还是把厉害关系给郁小姐摆一下,尽量让郁小姐在固定的环境内活动,以稳定顾先生的情况为主,但也不能太依赖郁女士,必要的措施要跟上,多巴胺可以当药用,但一定不是决定性因素。” 三个人点点头,这是用血的教训总觉出来的!顾振书、顾老爷子不是相继折损了。 “如果发现顾先生情绪不对,请让她立即联系我们,而且,跑的要快,不要冲上前‘急救’……” “知道,知道,上次开会说过,下一条。” “做到了吗?”古教授不喜欢他们的态度:“金盛的食堂内,顾先生踢出那一脚时,她为什么不闪,让楼梯上的人直接被踢下去也不能上前的意识还是没有形成!” 易朗月、夏侯执屹不说话,形成了,不是说明他们顾先生暴躁、易怒、有病吗! 古教授冷哼一声,推推眼睛腿,继续:“最好不要停到两个月,我看……一个月就可以了,一个月解决问题……”万一易朗月跟他换工作也不好。 叶杰泽觉得一个月不够用:“顾先生吃了多年抑制剂,需求应该不大,一个月未必会成功吧。”难道要辅助壮阳? 古教授不说话。 夏侯执屹不说话,这事怎么忘了。 易朗月有些听不懂,他们说顾先生什么不会成功,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撩一下就炸好不好! 众人看向易朗月。 易朗月垂下头,看我干什么!现场帮忙吗! 古教授不管,他只是看能不能停药的:“确定怀孕后,立即让顾先生恢复用药,最快确定怀孕是几天。” “三天。”着床就可以测血,但有一定的不准确性,五天效果更好,七天最佳。 古教授想想:“从现在起密切关注郁女士的身体状况……” 易朗月:“要不要给郁女士成立一个妇科专家小组。” 古医生沉默。 夏侯只要开口:“要,郁女士为了孩子也会接受繁琐的检查。” “那……就这么决定了……” * 夏侯执屹挂了通讯,本平静的心,顿时有些隐隐的期待,顾先生的孩子?会像顾先生一样长的那么好看吗? 会遗传顾先生的智商吗?将来会成为天顾的顶梁柱吗? 他睁开眼的一瞬间,眼睛会是什么样子?像爸爸一样狭长、漂亮,还是像妈妈一样没什么特点?如果精神情况正常,他会不会喜欢他这个伯伯?愿不愿意让自己成为他的人生导师?会不会喜欢玩玩具?上学期间会不会跟同伴的小朋友打架,然后被叫家长? 夏侯执屹越想越期待,恨不得郁女士现在就怀孕,现在就把他的小少爷生下来,他为小少爷去开家长会,去奋斗,去看着他长大。 * 易朗月神色迷惘的看着监控画面,顾先生的孩子,会是什么样子,像顾先生多一点还是郁小姐,会不会是位小姑娘,软绵绵的,长的天真可爱,会蹲在脚边吐泡泡,还是长相普通但温柔,会安慰老管家、会生爸爸的气、会知道所有人的不容易。 * 古教授担心的是,孩子生下来,能不能在顾先生的照顾下,平安长大,如果他主张将孩子带走远离顾先生,郁小姐肯不肯愿意。 可不抱走,难道与顾先生生活在一起,顾先生愿意跟人分享同一张床? 还是要适当的给郁女士上上课,比如‘孩子不是你的全部,请不要过分放在心上’或者‘儿孙自有儿孙福,请交给保姆照料’‘人与人之间的信任保姆篇’ 古教授拿起电话:“是月子心吗……恩,大间……个月后怎么了!个月就不能定了,我提前看不行!……没怀,没怀跟你有什么关系!!!”还不去了! * 叶杰泽如释重负。 郁初北觉得他是不是去的时间长了点?身体不舒服? 叶杰泽先笑,幸好不是郁女士不能接受的答案。 万一是,郁女士心情受到影响,顾先生被潜移默化,他都提易朗月捏把汗。 不过易朗月有轻微厌世倾向,跟在顾先生身边肯定有找死的嫌疑,夏侯执屹在这方面很会挑人,太想死不行,不想死的也不会接这个工作,再没有比易朗月更适合顾先生的人。 可惜易朗月不能生,能生也不行,顾先生没有看上他。 郁初北将包拿在手里,增加安全感,这个医生笑的让人毛骨悚然。 叶杰泽顿时觉得轻松,值整个‘复制计划’投入资金的人就坐在他面前,一位比顾先生好相处百倍的人,声音也不自觉的温柔:“不要担心,我问过老师,老师说可以为顾先生停药,但停药有风险,我们希望郁小姐能全面配合顾先生,要确保顾先生在停药期间不会接触任何对他神经形成刺激的因素。” “谢谢医生。”郁初北起身:“不耽误您时间了,我先走……” “我还没说完。”叶杰泽有些怀疑人生,他这里不好吗。 呵呵。 叶杰泽列出清单:“其几瓶药还是不能停的,因为顾先生不能长期停药,所以我们希望能时刻掌握郁女士您的身体状况,确保您受孕后能及时恢复顾先生用药。” “行,没问题,谢谢医生。” …… 易朗月突然想到一个关键性问题,经过顾先生同意了吗? …… “你今天心情很好。”顾君之看着她,长长的睫毛像一把扇子。 郁初北似笑非笑:“我哪天心情不好。” 不是:“你今天心情格外好。” 156犯病了(一更) “何以见得。”郁初北歪着头看他。 “就是感觉,你心情好我就能感觉到……”顾君之实事求是。 “这么自信。”郁初北笑笑:“那你猜我为什么心情好,答对了有奖励。” 顾君之想想:“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的奖励吗?” “嗯哼。” 顾君之突然有点害羞。 郁初北无语:满脑子废料,嘴角却挂着浅浅的笑容,其实不用等一个月,一个星期就行。除了上回他突然心情不好,他已经停药好久了,她自然心情愉快。 “那我猜了……” “不用了,我又不想知道答案了。” 顾君之顿时气鼓鼓的:“我猜!” “不,你不想猜。” “我想猜。” “你不想猜。” 顾君之生气,张牙舞爪的向郁初北冲去!他一定能猜出来的! 郁初北赶紧跑:“别闹!碰到车了。” …… ——咝啦——菜放入锅里发出一阵声响,香味弥漫出来,郁初北翻炒几下,放盐、酱油,打开抽油烟机机。 整座金穗小区升起饭菜的香气,小区的广场上玩耍着放学后的孩子,晚霞漫天,热气还没有散去,夏日的炎炎之感犹如抽烟机的热浪,显出的微风。 郁初北咳嗽两声,呛的慌,加了点水,将抽油烟机开到最大,盖上盖,闷在锅里,转身切凉菜,她的手艺自然没法与夏侯家的大厨相比,但尽量少油少盐顾君之都会捧场。 * 另一边,顾君之神色淡淡,起身站在次卧的小型书架前,修长的身形如松柏红杉,屹立在此处,便是定脉神针。 他从容的上前几步,气质华贵,犹如神邸,简单的短袖睡衣穿在他身上,一扫平日松散可爱,此刻却穿出正装的肃穆。 他神态优雅的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仿佛那不是一本书,而是一部人生史、一篇生死簿。 他很快发现,空荡荡的书页里没有阅读过的痕迹,他随意的将书放回去,轻轻一按,回到原来的地方。 修长白皙的双手滑过桌面,撵撵手指,没有灰尘,但有木质本身的气息不掺杂一丝人气,说明这里的主人不常使用这里。 角落里的垫子很新,边角公正,没有欺负,间和边缘的部分都没有磨损的痕迹,已经被闲置很久。 顾君之将窗户开打—— “君之——君之——” 顾君之听到声音,依旧开了窗户自顾自的向外望去,没有花圃没有绿植,人来人往的嘈杂哦,夹杂着话语的喧闹。 “君之!——顾君之!” 顾君之听到话语的火气,向门口看了一眼,想了想,慢慢的把窗户关上,神色没有一丝变化,脚步从容的出来,站在次卧门口,似乎分辨了一下方向,向声音的来源去走去。 “你干什么呢!帮我看一下姜晓顺给我发信息了吗,今天有批货弄错了,现在还没有处理好,不知道成天在干什么,以前说没有机会,现在有机会了,还出这么大的纰漏,哭!哭有什么用,我又不是她妈,我还——” 顾君之没有再听,转身,去帮他手机。 回来的时候。 郁初北还在牢骚:“她是我提拔上来的人,但她什么资历她不知道吗,学历!提学历有什么用,我们又不是高知行业,长手的都做的——” “没有。”顾君之说完,转身出去。 “那她——” 郁初被着他的背影,突然觉都有些奇怪,厨房里静悄悄的,只有菜闷在锅里发出的淡淡香气和抽油烟机作业的声音。 郁初北转身装了一下盘,又放下,重新转身看向门口,觉得哪里怪怪的,非常奇怪。 郁初北放下筷子,站到门口,看着他走向阳台的背影,晚光透过阳台的窗落在他身上,仿佛整个光晕的存在都是为了衬托他。 郁初北擦手的动作慢慢的慢了,以前这个时候他在做什么…… 就算没轮到顾君之做饭,他也会蹭过来腻歪着她,像个随时需要关心的孩子,每次要好声好气的才能将人哄走,哄走没一会,他又会找个借口,搬个椅子默不作声的在一旁看你,直到你知道他看你,捏捏他,摸摸他,他才能高兴。 但现在呢,郁初北在围裙上擦擦手,他竟然没有趁看手机的机会过来粘人?很不正常。 郁初北刚想过去。 厨房传来烧糊的味道,郁初北如梦初醒飞奔回去。 顾君之站在阳台上,阳台的一端是灵种吵闹,二楼的高度刚好看到小广场内奔跑的孩子,闲谈的家长,遛狗回来的青年。 顾君之立即收回目光,看向左手边,一盆盆紫藤萝长势茂盛,从一米多的支架上垂到阳台地砖,形成一片,仿佛一座小型的绿色瀑布。 右手边有三盆兰花,直径五十厘米左右,分别放在猫形支架上、瓶形支架上和月亮形支架上,兰花翠绿,根茎茂盛,落在阳台上的是一盆直径一米的月季,手臂粗细花枝,开的十分茂盛。 顾君之的手指触碰到花瓣上,不同于精神世界的虚无,它真实、凝聚、散发着生命力。 就是因为这些,所以他们诞生了金色的星沙…… 顾君之的手指整个人笼罩住花束,让想花的虚影出现在自由草木的精神世界里。 他等了很久,那片草木世界也没有出现一朵鲜花,除了翩飞的蝴蝶,草木的世界依旧如初…… 顾君之收回手,气质华贵,神色自然,如巡视林地的王者,踏过之处众生臣服。 从阳台回望,整个客厅尽收眼底。 客厅虽然不大,装修的却十分精致,入眼都不是凡品,他现在手里拿着的这两枚官帽造型就十分工整,墙上的那副画也价值不菲,是他们一贯的欣赏水平,蹲在地上的小象,是半截身体少爷的偏爱。 “顾君之!你看不见我忙不过来!——”郁初北将盘子甩在桌子上,刚才嫌锅盖太急,烫到手了,很疼,自然也很生气,带着不爽回去盛饭:“等着喂嘴里!” 顾君之神色淡淡的看向餐桌的方向,有好长时间不明白他要做什么,而且他为什么要做,为什么要回头,重新看向阳台方向。 想起金沙,又转过来,抬步,慢慢走过去…… 郁初北放下碗筷,拿创可贴缠了手,也没有听到顾君之大惊小怪的声音,不jin kàn过去! 这次没有生气,而是看向走来的顾君之。 他站姿比值,气质华贵,虽然只是几步路,客厅瞬间成为背景,依稀消散在他的气势里,他目光淡然,眉目如刻,简单坐下的动作仿佛恩赐凡尘的神光,道韵轰然。 郁初北突然就懂了,一个想法猛然闪过她的脑海:顾君之已经不是顾君之了。 郁初北顷刻间有些慌,她没有与顾君之以外的顾君之相处过,不知道怎么应付,会不会刺激到他?会不会对他有不好的影响?会不会让他厌恶?他会不会不喜欢这里? 郁初北突然很慌,变的谨慎,拘谨,想起医生说的,他不能长期停药,是不是因为药吃的少了,所以出现了易朗月口‘唯我独尊’的人格。 他会怎么样,不喜欢她,不想看到她,发现自己占了他的地方赶自己出去!? 郁初北小心的往厨房的方向蹭蹭,一时间向面对一个陌生人,明明是很熟悉的脸,那种感觉 …… 郁初北下意识的想给易朗月打电话,最起码让她知道该怎么和这位顾先生相处,怎么不至于惹他讨厌去找另一个女人!可想起他这个人格形成的可能原因,,郁初北生生压住自己所有的不适应,去为他想,为他考虑。 郁初北收起自己平日的性子,小心的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坐过去,将桌子上所有的菜不动声色的推向顾君之的一方,慢慢的起身,又为他盛了一碗昨天没有喝完的高汤。 郁初北坐在最后一张椅子上,没有说话,默默的低头吃。 他此刻与平时可爱的淘气不同,像突然穿上了朝服的王,一跃站在了紫禁之巅。 可是他却失去了整座紫禁城。 ------题外话------ (#^.^#)如果在规定的时间内(午12,下午3点,晚上8点)没有看到更新,要去评论区看看,会有请假通知。 第二更,在点半左右 157不伺候(二更) 正常人丢了升职的机会,尚且需要调整很久的心态,而他呢,失去的更多,怎么可能不性格大变。 郁初北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她有限的认知里不能体会他刻入骨子里的茫然无助,只是突然觉得有些伤感,为他,也为他这个人格…… 郁初北埋下头,将所心疼都吞回肚子,使劲扒饭,不让眼泪落下来!他已经大了,勇敢一点!再勇敢一点……顾君之!你可以! 对面的顾君之看着她吃饭的样子,优雅的拿起一旁的餐巾纸擦擦嘴,放下筷子,饱了。 “你不吃了?” 顾君之目光轻轻一扫,犹如春风过境,散漫又不经心。 郁初北被看的心神一紧,平时不觉得有什么,此刻觉得自己就是泥,就是污点,应该跪下来恳请他恩赐雨露,洗涤身上的无垢。 顾君之本不想理她,想了想半截身体的少年散发的金沙,甚至任何一刻可能都是一个因素的道理,还是嗯了一声,背影高贵的向次卧走去。 郁初北站在原地,看着空空的走廊很久,转身收拾餐桌。 十分钟后。 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神情落寞,此刻的顾君之无疑不需要她,更甚至不觉得自己配的上他,拥有整个王国的顾君之,也应该拥有公主。 可她被说公主了,唯一的公主配饰还是他给买的,公主的侍女都轮不上自己。 但就在这里,让他有一天碰到自己的公主,把她的君之带走。 郁初北长这么大,生平第一次不要脸,就算知道自己没有人见人爱的资本,也要不要脸面的倒追一次,尽管成功性不大,她也要去尝试。 而且无论什么样的你顾君之都值得被小心对待,也值得受他几句冷嘲热讽,毕竟人家拥有过半个经济圈,如今也拥有者数不尽的财富,就算加上感情因素,能与这样好看、年轻、粘人的他在一起,都是自己的荣幸。 郁初北起身,深吸一口气,站在门口,抬手想敲,想起刚刚他的样子又有些泄气,下一刻又振作精神,敲门。 门内没有任何回应。 郁初北将耳朵贴上去听听,里面静悄悄的没有声音。 郁初北心想:不可能在日理万机吧。 郁初北自己胡思乱想了一会,也没那么紧张了,失去了王座的皇上,就是掉了毛的鸡飞不起来,虽然可怜是可怜,没什么好怕的。 郁初北继续敲门。 里面没有回应。 “君之,你不洗澡吗?” 郁初北等了一会,继续敲:“君之,该出来洗澡了。” 过了好一会,门咔嚓一声打开。 顾君之看着他,一样的容貌,分毫不差,呈现出的气质完全不同,他更冷,更淡,没有温度高贵如光。 郁初北急忙推开洗手间的门:“我帮你调谁。” 顾君之站在洗手间里,面容安静的看着小小的洗手间,和洗手台上琳琅满目的护肤品,按照他的生活痕迹走一遍就能有光吗。 顾君之抬起手,白皙修长的手指压在镜子上,神色默然冷肃。 郁初北屁颠屁颠的转身:“我帮你脱衣服。”说完不等他拒绝去掀他的睡衣。 顾君之明显肌肉紧绷了一下,硬生生的忍住,没动。 郁初北帮他把上衣脱了,结实的肌肉,充满爆发力的线条,换一张脸拥有这样的身材,完全是不视觉的冲击! 郁初北隐约有种没脸面对可爱顾君之的感觉,不可否认眼前的人更具男性的魅力。 “裤子……也要帮你脱吗?” 顾君之看她一眼,空灵到神圣的目光在她身上扫过。 郁初北二话不说脱了! 水冲过他的身体,郁初北将肥皂打泡,不想管他了,这人将人真把她当保姆。不,保姆还能得到男主人一点暧昧的光照,他一点没有,自己在他眼里仿佛没有感情的机器,只是一个装了人类皮肤的搓泥工! 郁初北恨不得给他搓下一层皮来,累的满头大汗,就不应该同情他,同情他干什么,失去了紫荆城人家还有一整条街的四合院,自己有什么,自以为感情世界丰富的穷鬼,比的上人家的一根头发吗!还在这里同"qing ren"家! 瞧瞧人家享受的什么待遇,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还有一项瞄谁瞄怀孕的特技,自己有什么!什么也没有! 郁初北帮他搓澡的动作有些迟缓,对呀,瞄谁谁怀孕,他就是不愿意还能不穿衣服跑出去找他哥跟自己理论。 再说,她现在也未必把她哥放在眼里,世界之大,都是投怀送抱的女人才对。 郁初北看着脚下的水,慢慢抬头:“君之……” 顾君之过了好一会,慢悠悠的开口:“嗯……” 郁初北的手顺着他的手臂缓缓向上。 顾君之神色淡然的将她的手拿下来,不研究她的触感,也不好奇她掌心的温度,平静的看着她。 郁初北有钟把搓澡巾甩他脸上的冲动,拽什么拽,要是顾君之敢对她这样,她直接把他压水里! 好像挺欺负听话的顾君之的。 所以这个是不是也该‘欺负’一下。 郁初北继续摸上去。 顾君之又平静的帮她拿下来。 郁初北摸上去。 他拿下来。 郁初北瞪着眼毫无感情的摸上去。 顾君之依旧平静的帮她拿下来。 老娘不干了! 郁初北刚转身又回来,猛然跳到他身上,拦住他的脖子吻上去! 顾君之毫不留情的一掌罩住她的脑袋将她往后推。 郁初北死拽着他的脖子,声音含蓄的大叫:“顾君之你不爱我了!你以前都给我亲,你现在竟然不了,你外面是不是有人了!你说你是不是有人了!你明明最爱我的,你说我最重要,你说我是你的全部,你说你最爱我,你说——” 顾君之什么都不想说,他是在休息,不是傻,这些话她从来没有说过。 郁初北狼狈从淋雨下被推倒淋雨外,不管真假声泪俱下:“我们曾经那么好,你没完都要在我床上才睡的着,可你看看你刚才在做什么,竟然不想跟我在一起,你的身体先一步背叛了你的诺言,你——” 咔嚓——顾君之锁上门,自己洗。 郁初北立即停下‘控诉’看着门内,上次见他的时候他是不是处于一个眼神都不想给自己,转身就走了的状态。 这次为什么还不走…… 两个人格是互通的?知道自己是顾君之的女朋友?还是懒得再浪费脚步? 郁初北先不想了,去换身衣服。 …… 路夕阳扶着床,一步步向外走,身体比前些日子好多了,但走远些就要坐下来休息。 杨璐璐听到动静,围着围裙走进来看他一眼:“需要帮忙吗?”他们换了原来的大房间,与人一起合租了两室一厅,客厅里的灯也不能随便开,回来晚了还会怕吵到别人,衣服要穿的整整齐齐,互相都要拘束。 就像现在,除了卧室和厨房的灯,她也有没有动客厅的,因为第一个月是对方交的电费,她们想补上,对方没让,但能怎么办,只能先这样。 老家那边更不用说,说什么还钱,回去这么久了,也没见老家寄钱过来! 杨璐璐现在不想提这件事,都已经这样了,再说也是给自己找事,她相信等夕阳好了,她们的日子慢慢的总会好起来。 路夕阳摇摇头,摸着黑坐在沙发上,凑近了看眼桌上的台历,再过不久就是顾总的生日宴,公司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会参加,商业界举足轻重的人物也会到场,是他接触人脉会好的机会,他现在却未必能参加,都怪:“啊——” 杨璐璐立即扔下铲子冲过来:“你怎么了?” “没……事……”路夕阳额角冒汗,他的确没事,刚才用力太大扯到了伤口。 杨璐璐看着他,想骂郁初北两句,最后什么都没有说:“快吃饭了,出来吃饭。” …… 郁初北坐在床头吹头发,自己长的那么丑吗!吻一下少块肉! 心情不好!不想吹头发了!将吹风机仍在桌子上,过了一会,又拿起来,放到最大飞速,使劲吹! 吹成—— 旁边的床突然颤了一下。 郁初北头发乍着,看过去,顾君之穿戴整齐,躺在又半边床上。 ------题外话------ 今天没有更新了,晚安么么哒 158总不能是不满意(一) 郁初北直觉反应是,你是不是上错床了?你是不是眼花?你不是冷淡吗?你的房间在对面?! 顾君之闭上眼,薄毯工整的盖在他身上,一丝褶皱都没有,整个人犹如刻板的教科书,如果不是微微起伏的呼吸,半夜看到了还有毛骨悚然的效果! 郁初北转过头,烦躁的打开吹风机,开到最大!在风速含蓄不清的开口道:“我告诉你!在这里睡是要献身的!你确定你要在这里睡!我可跟你说了,你别后悔!你不走我就当你同意了!”什么事,要跟自己的男朋友在一起还要经过男朋友的同意。 郁初北不想吹了,将吹风机拔下!想起自己根本还没有洗澡,更烦了,拽过毛巾,转身去了浴室! * 半个小时后。 郁初北站在床边,目光灼灼的看着‘熟睡’的顾君之:“诶——” 床上静悄悄的,房间里也静悄悄的。 “诶——” 床上静悄悄的,房间里依旧静悄悄的。 郁初北不想搭理他,但想想,自己都撩失败了,他为什么还要凑过来,回你的房间睡不是更好吗? 就这么离不开自己?这种自恋的想法就是想想,人既然再来,她当然想报刚刚被赶出来的仇:“你睡了吗……”郁初北声音温柔,带着一丝撩人的沙哑…… 房间里静悄悄的。 郁初北翻个白眼,却立即神色如常,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长长的睫毛密集的覆盖在他眼睑上,长长的一片,他肌肤细腻,出手温柔,眉毛浓黑,鼻子尤其好看,唇色浓淡事宜,笑的时候有浅浅的酒窝。 即便此刻少了心灵的窗户像样板人一样躺在那里,也是难得漂亮的样板美人,看着便让人觉得赏心悦目、心生向往:“我说的话你听见了吧……” 床上静悄悄的。 “我可是说了,那我就要办到。”是你挑衅在先的懂吗!拥有过整片紫禁城的大哥! 郁初北见他依旧不动,快速脱了上衣,掀开他的毯子…… 顾君之快速伸出手,握住毯子的一角,紧紧一个动作,不等她扑下来!毯子又工整的回到他身上!一丝褶皱都没有! 郁初北无语!更多的是郁闷!怎么做到的,神功吗?干了多少年保洁总结出的经验?这个不是重点,重点现在开始—— 郁初北直接扑上去…… 蜻蜓落在花苞上…… 粉白的花苞在晚霞迎着潺潺的月色,娇俏的屹立在翠绿的枝头,犹如羞涩的少年,不动,不听,不想。 蜻蜓震动着翅膀,飞起落下,掀起一阵轻风。 风吹过花苞,缓缓地抚过它为舒展的花瓣、花苞上的露水、托住露水的碧叶,露水受到重压缓缓滚下,滚入池塘,引起一阵涟漪,但花苞依旧停在指头,不动、不听、不想。 五分钟后。 郁初北从他身上下来,转过身,瞬间蒙上毯子,自己睡在左半天。 可睡了没一分钟,想想今天的日子,和他不能长久停药的话,郁初北瞬间坐起来,看向他:“你不动就不动了我也不是非让你动,但你也稍微配合一下,我和君之的时间很宝贵,想要一个孩子,一次都没有成功……”顾君之半真半假开始抽噎:“我也不是要逼你,可是你也知道,停药时间长了不好,你也希望他有一个健康可爱的孩子吧,你就是不喜欢我,要给为他想想是不是,我也不容易……” 床上静悄悄的。 郁初北收回不存在的眼泪,软硬不吃:“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半个小时后。 郁初北气喘吁吁的从他那边下来,没成功,瘫在床上,好累,前面的豪言壮语当她没说,今天不想孩子的事了,她要休息…… 花开需要的养分太过浓郁,你还是别开了,精华什么的留着你自己吃吧:“晚安……”郁初北手指颤抖的揪过毯子,睡觉。 …… 夜静悄悄的,顾君之见她睡了,不易察觉的松口气,侧过身,盖上被子,也睡了…… …… 晨光落下,弱小的手机铃声响起。 郁初北从毯子里伸出手按了手机铃,又躺了一会,才伸伸懒腰从床上坐起来,挠挠头,下意识的看向睡在一旁的男人:“诶,起床了。”下床准备洗涑。 郁初北猛然想起什么,看向他! 顾君之瞬间从鼓起的杂乱薄毯里伸出胳膊,将她按回去,覆了上去…… 青草连天的草地上,不远处的血河慢慢的流淌,蝴蝶张开翅膀停在一株枝杈诡异的树上。 白衣少年站在座椅前望着不断流逝的河水,伸出手,看着指间,等了很久,手没有任何变化。 不行? 白衣少年茫然放下手指,看着不远处重新开始飞起的蝴蝶,看向残破的少年,他半吊在树上,随着风悠闲的晃动。 他明明如半截少年一样,走了一遍,竟然没有用?难道结症不是他的生活方式? 突然丝丝缕缕的金光从树洞处蔓延出来,洒在树洞周围的草地上,地上的小草探出头,开始疯狂滋长,光化作金沙,随着风一起从树洞范围内飘出,洒向整片空间。 在树洞的周围,一株小树在发芽滋长…… 平日奔腾的血河,渐渐静谧,鼓起的血泡一点点减少……蝴蝶跃起,向有光的地方飞去…… 光影环绕,飞过白衣少年手边,白衣少年接过光,光影穿透他的手掌,穿透,飘远。 白衣少年重新抽取一缕半截少年的神识,激动、亢奋、慵懒…… 白衣少年松开手,面色平静,看不出不同点在哪里,他也做了,虽然她看起来不太满意,却没有任何改变。可能错在了心境上……总不能错在她不满意。 白衣少年抬步向那片隐隐只能看到轮廓的山峰走不,一夕间消失在这片大地。 …… 郁初北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喜欢自己家的小君之,连他早上破例,都没有太生气。 她的小君之回来了!她的小宝贝果然还是最粘她。 看看多可爱,看人的样子多温柔,让人融化到骨头里了。 郁初北拽上他向外走:“不做饭了,找易朗月吃点,快迟到了。” 十分钟,郁初北已经收拾整齐,容光焕发的出现在小区楼上,脖子上戴着一条珍珠项链,手腕上一枚通透玉镯,头发梳了半边编起来,身上穿着今夏复古新装,整个人看起来更加漂亮有气质。 …… “郁经理早。” “早。” 赵英呆呆的咬到手指头,不自觉的看向秦姐:这……是初北…… 容光焕发,肌肤充满光泽,笑盈盈的,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秦姐还看着郁初北,手里的茶叶蛋都忘了吃,直到她进了办公室才回过神来。 两人同时向副经理办公室冲去:“你这条裙子哪里买的真好看?” 赵英也惊叹:“谁家的,我也买一件,刺绣做的真精致,很多家卖复古系列做的不伦不类,可你这件真好看,更时尚,咦?你带了镯子,什么时候买的,没见过啊。” 秦姐闻言也看了过去:“这枚手镯挺润,有年头了吧,你又不经常养,从哪买的,质地这么好?”说完又研究她的裙子,能在复古系列里一眼看出时尚的,她还是第一次见,非常好看。 赵英不懂什么是‘润养’,刚才就是觉得好看,随便一说,见秦姐说的头头是道,抬起郁初北的手看了一眼,还是看不出什么:“多少钱,很贵吧?” 秦姐惦记着衣服:“衣服先给个链接地址,这做工和设计没有一千肯定那不下来。” 郁初北包还半挂在胳膊上,人已经完全被秦姐和赵姐揪住了:“两位姐,先饶了我,让我喘口气行吗?” “不行,你不重要!”16 159咔嚓(二更) 郁初北想哭:“那也得让我先把包放下。” “准了。” * 郁初北提着裙子转了一圈,长发飘起又重新落在肩上,脖颈上的珍珠粉白如玉落在修长纤细的脖颈上,衬的她脖子越发好看性感,隐隐露在外的锁骨凹出秀气的蝴蝶装,身材保持的十分标砖:“好看?” “那当然,别笑!闪眼,你一进来如果不是姜晓顺叫你,我都没认出来,衣服好看,项链好看,主要还是衣服好看,颜色也好,古今运动巧夺天工,显得你皮肤更白,快给地址。” “本来就白。” “趁的你像二十出头的小姑娘行了吧,让我们也装装嫩,看你最近穿的,知道的是你这个经理涨了几百块钱,不知道以为你挖到矿了。” “我在真的挖到矿了,这是ek的新品,一万三千一条,世纪大厦有专柜。”郁初北得意洋洋,又转了一圈,玉镯触碰到裙子左侧的扣子,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长发半倾斜在她左肩上,显得越发娇俏可爱。 赵英看着她,隐约觉得她整个人在闪闪发光,转身:“突然不想买了,咱们走。”转瞬又回来,坐下:“真这么贵?” 秦姐也坐下来,后勤部没什么事,郁初北坐上副经理后,谁还管她聊天:“一万多不便宜,今非昔比了啊,再也不是守仓库的时候了,现在都舍得花一万买条裙子了。” 郁初北笑笑:“主要是喜欢,喝茶还是咖啡?” “什么都不想喝,请让我渴死。” “一样,嫉妒让我不想说话。”秦姐摊摊手。 郁初北笑眯眯的,自顾自话:“那就咖啡,给你们提提神,注入点能量,免得你们真渴死了。” “多谢郁经理赏赐。” 秦姐捧着咖啡:“我说你现在真的——你那辆车百万了吧。”平时连辆小破电动车也没有,现在开豪车了。 赵英点头,说不上哪里不对,郁初北现在给她的感觉很不一样,有时候有种两人从来没有在基层摸爬这么多年,她一开局就气质与众不同的感觉:“手上的镯子,玉质的,以前你根本不会买?”因为容易碎,不便保管。 秦姐认同:“这么贵的衣服,你怎么可能买。”秦姐啧啧有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位经理的女儿刚留学回来,下方基层接受检阅,你注意点,距离咱们进的几个部门,不好的声音都有了。” 郁初北嗤之以鼻:“能说什么,无非那些听腻了的话。” 但秦姐真好奇:“最近怎么回事,会享受了?” 赵英也担心:“提前透支了你所有的养老金?” 郁初北捧着茶杯坐下来,明白两人是担心她,喝了一口:“哪有你们说的那么夸张,顾君之有一笔遗产,车子是他的,镯子是他母亲的,衣服是给他表哥那边的新品款式,他们拿了一批过来给顾君之,难道顾君之能穿吗,我就为他分这甜蜜的托付了。” “真的假的,顾君之有遗产?”秦姐好奇。 赵英也凑过去,能传承玉的人家,那得什么人家:“车竟然是顾君之的!那得多少钱?” 郁初北想想,不好说:“这样说吧够我们生活,顾君之身体不太好,估计他父母心疼他,给他留了一些东西,希望他能顺利结婚,生活下去。” 赵英感叹:“看不出顾君之有这样的条件。” 秦姐点头:“早知道哪里轮的道你出手,小姑娘们就挤破头了,你们部门的姜什么,都比你又可能。” 郁初北笑:“是啊。” 秦姐心里叹口气,人各有命,郁初北也是命好,走了路夕阳,这样都能遇到一位有家底的男朋友:“听说易朗月家很有钱。” 赵英点头,很有钱。 郁初北摇头:“听说的都不做不得准,他父亲从政,怎么可能有多少明面上的资产,他大表哥家很有钱是真的。” “他还有大表哥?” “嗯,哥哥挺多的,关心都很好,但都命不太好,父母都不在了,只有易朗月还好一些,他们这些孩子都是易家父母带着长大了,也不容易。” “是啊,带三个孩子,也够紧的。” “好在现在熬出来了。” 郁初北喝茶的动作一顿,她说的‘不容易’不是指这些,背后资产过百亿,能多紧巴。 “哎,不说这个,我连裙子还买不起,小英说对不对。” “对对!” 郁初北苦笑:“秦姐开玩笑,你可是后勤部门出门的小富婆,靠海地段都是房子,想买什么还不是伸伸手的事。” 秦姐赶紧伸手:“衣服脱下来给我。” “我现在就脱——” “脱——不脱是骗子!” 郁初北:“你赢了。” 秦姐让她脱了干什么,自己又不能穿:“有会员卡吗?”虽然贵了点。 “有。” 赵英不想聊了:“以后再不能做朋友了……” 秦姐:“你要不要现在就分手。” “喝杯咖啡的交情还可以继续。” …… 顾君之将镜头拉近一些,将再拉近一些,手指放在桌子上,看到郁初北的影响,满足趴在桌上,一双狭长的眼镜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在她笑时,嘴角也漏出一抹微笑。 他只有一点不太满意,她明明在楼上闲聊也不来看他,明明说过自己最好看。 …… 天顾集团巨形环会议室内。 夏侯执屹听完最后一个天,挥挥手,停下今日百人会议,示意散会。 会议室里很快恢复安静,他亲自起身,将所有的视频关闭,直到最后一个人离开旋梯,他才装作漫不经心的侧目,看到角落里开着的视频,视频里空荡荡的。 夏侯执屹苦笑不得,可也只有这时候,他才敢走过去,看着没有人像的屏幕,按下关闭见,或许一开始顾先生就没有出现,或许听到响声时候看了一样,随后里面的人早已经不知道哪里去了。 但若是以前,顾先生如果心情好,是不介意拿天顾集团打发时间的,可现在……天顾是冷宫都不配进的妃嫔,就该消失在他的王国。 谁也不愿意成为过去。 夏侯执屹也一样,吸引不到顾先生的目光就是他领导无方! 夏侯执屹收起会议室最后一个纸杯,走了出去。 外面等着打扫卫生的阿姨,见他出来,进入,出来后颇为感慨:“夏侯总人真好。” 随即有人附和:“是啊,心也好。”其一个保洁阿姨将笤帚挂上去:“我有一次见他喂公司后面的流浪狗呢。” “这么好的人怎么现在还没有结婚?” “现在的年轻人,咱们不懂的。” * 夏侯执屹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百叶窗拉的紧紧的,他不喜欢从高处往下看,也无需任何高度证明他的成功,他就是他。 夏侯执屹想了很久,直接易朗月打电话。 * 易朗月沉默着,过了很久开口:“真的要那么做。” 夏侯执屹语气坚定,眼镜反射着从百叶窗外折射的炽热日光:“对,做,现在。” 易朗月皱眉:“就不能再等等,何况,顾先生刚停药……” 夏侯执屹声音冷静:“停药一天,你想顾先生停药两个月后再管,还是说你想等家小少爷出生了,你才发现我们天顾集团只是从碗口大长到了脸盆大!” 世界只有水台大吗:“也可能是小小姐……” “是什么都无所谓,问题是我们的业绩,我们拿什么面对未来的他们。” 易朗月不想听他说这些,夏侯执屹有股邪性。 夏侯执屹声音软下来,温和的劝解:“你只需要配合这一次,只这一次……小易你想想……每次成功不是我们一次次探索的,你难道不想让天世集团出现在我们的版图上……我愿意去冒险,有什么事我承担,只是急需要你帮一点小忙……” “夏侯先生你……” “加我哥。” 易朗月不想跟他说话,他又来这一套。 夏侯执屹等了一会,没收到他回话,声音和缓,一字一句:“易朗月,那是情怀,是梦想,是我们要为顾先生完成大业,如果你不管我不管,天世集团将来就是郭成琼的,顾先生纵然天纵奇才又如何,他不上心,这些东西就是别人的! 万一未来咱们的小少爷、小小姐,像郁女士一样普通,他们能夺回天世吗,所以你知道吗,我们不管,天世集团就会永远属于别人,懂吗,梦想,整合是我们的责任,等小少爷出生的时候,你不想他一手天顾、一手天世,你难道要他去掏爷爷的企业,那时候我们是不是老了,是不是已经没用了,是不是帮他们干不动了,是不是——” “你别说了!”易朗月烦躁。不知道怎么反驳他怎么办。 夏侯执屹再接再厉,劝道:“我们不直接出手,委婉一点……看看顾先生能不能感应到,如果不行,我们也绝对不乱来……更不会让你冒险的……”夏侯执屹最后一句尤为温柔。 易朗月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觉得如果这件事不是非要惊动顾先生,先探顾先生的心思,他能以身饲顾振书,睡郭成琼,直接抢! 易朗月想了想:“你确定不乱……” “绝对不会,你和郁初北对顾先生对我都非常——” “不用!”易朗月是相信他的,夏侯执屹有分寸,而且,这么多年,没有他们一次又一次对顾先生的尝试探索,就没有现在的天顾集团:“……嗯。”答应了! 易朗月想摔手机:我一定是脑子进粪了!收回行不行! …… 夏侯执屹挂了电话,想了想,一个电话打了出去。 …… 金盛集团库房内。 一位吊儿郎当的男人靠在货架上,色眯眯的盯着姜晓顺的屁股:“你们郁经理现在越来越不一样了,那辆车不少钱吧,她是不是跟什么人,顾君之就是个傻子知道什么,拿他当傻子哄呢吧。”语气非常不正经。 姜晓顺闻言,从货架旁转身,东西直接不拿了:“你老婆出轨了,还是生的孩子不是你——” 男人顿时火了:“你怎么说话的!” 姜晓顺直接呛他:“你怎么说话我就怎么说话,东西没有!爱去哪里找去哪里找!” “你——”我看你是不想混了! 姜晓顺比他更快:“你什么你,你信不信我把你刚才说的话,跟我们郁经理说一遍,我看看是你倒霉还是我倒霉!” “姜晓顺你以为你是谁!” “一个管库房的,我能是谁,我想换部门我换的了吗?平时修打印机的冲我们喊也就罢了,你一个厨房的比我们好的到哪出,看你一副肾虚的样子!还有功夫在这里废话,走!走!走——” 男人满脸凶相,反了这些小姑娘!“你什么玩意!冲老子横!” 姜晓顺瞬间抄起货架上的锤子:“什么玩意也不是!你到是像个老流氓!” “流氓你妈!” “你去!银签大小的东西!” “靠——”那人就要冲过去给这个小丫头点颜色看看。 咔嚓——顾君之打开门。16 160委屈(三更) 两人瞬间看过去! 顾君之茫然的歪着头,一双眼睛温柔无害,容颜登峰造极,像刚被春雷惊醒的长蛇,还有些倦怠。 姜晓顺扫他一眼就不看了:“你过来啊!不过来是孙子!” 男人心里火大,就要冲! 顾君之拎起一旁的钢管,他刚才只是在分辨声音,既然说话的不是,不说话的就一定是! 姜晓顺傻吗!她不知道自己力量小,快速绕过架子向门口的方向冲去:“老流氓!你不出来你是混蛋!”越大越大声,企图喊来外面的人! “有种别跑!”男人拔腿就追! 顾君之看准他的膝盖,一钢管抡过去——咔嚓——骨头断裂的声音,脸上依旧温柔无害,找找手感,像来第二下。 姜晓顺手里的锤子掉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响声,她站在原地,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看着平日温和无害,透明的仿佛从来不存在无知小少年,阴森的扬着手里的铁管,做下如此残忍的事—— 顾君之又落下一棍! 男人发出凄厉的惨叫,仿佛疼痛感此刻才席卷全身,达到大脑,浑身痉挛。 顾君之看向她,没有焦距的眼睛没有表情,像个重度病人。 姜晓顺瑟瑟发抖,他,他:“啊——”尖利的尖叫比地上的人还凄惨。 郁初北正在一楼跟葛总查看地上的瓷砖,美缝做的不好,要不要再找人做一遍。 就听到外面传来一声惨叫。 两人瞬间跑了过去。 “怎么了!”郁初北人未到声音先到! “怎么回事!你喊什么!”葛正军嫌她声高!叫什么!老鼠还是蟑螂!不知道的以为怎么了! 易朗月本来是跑着的,发现郁初北在,顷刻间收住脚步,急促的呼吸硬生生憋回去,像是刚刚从门口散步出来,声音诧异:“怎么了?郁经理也来了。”这一句无形喊的大声:“出什么事了,小姜喊的这么惊悚!” 葛正军心里不高兴,自己部门里的人一惊一乍大,惊扰了人,造成了恐慌,还以为公司闹鬼了呢!“没事,就是小姜看到了老鼠。”转过头瞪向小姜:“老鼠再哪!没放药还是没放夹子!给你们批的夹子钱都干什么了!被你们吃了吗!”说着向库房内走去! 姜晓顺快不能呼吸了,她看到了什么!她看到了什么…… 郁初北觉得姜晓顺情况不对,这个小姑娘虽然好高骛远、怨天尤人,但不是怕老鼠、蟑螂的人。 易朗月已经趁着郁初北看姜晓顺的一眼,不动声色的先一步走了进去—— 郁初北紧随其后。 顾君之瑟瑟发抖的缩卷在最角落里,距离躺在地上的人很远很远,他比姜晓顺更害怕,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头完全埋在双腿间,手脚发颤。 铁管对着姜晓顺的方向,但微微偏斜,像是她逃跑无意识甩出,与她跑的的位置、锤子的落点形成一条力学定理。 疼到呻(声)吟不出的男人,早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翻着白眼随时能昏过去。 易朗月见此情况瞬间放心,脚步都慢了一些,只是见地上的人伤的如此之‘轻’有些惊讶,也为他庆幸和抱歉,哎,不知道对方无不无辜,只能说出门不利,当带薪休假了,辛苦了兄弟! 郁初北见状,率先看向角落里的顾君之,心里顿时急的不行,他怎么出来了:“君之!”担心的向他跑去。 顾君之听到‘熟悉’的声音,才敢抬起头,见到她,顿时扑过去,躲在她身后,这些人好恐怖,尤其……尤其那个男人骂人的声音好大,好吵,要把他耳朵震聋一样! 郁初北心疼的抱住他,心里担心又为孩子委屈,这些人在干什么,让他看到了什么,看把他吓的:“没事了,没事了……” 顾君之紧紧的抱着他,他真的好怕。 葛正军见状,吓了一跳!怎么回事!间的人——人——急忙拿出手机—— 易朗月更先一步:“叫救护车还要时间,开我的车——” 姜晓顺忙的看着‘瑟瑟发抖’的顾君之,看着铁棍的位置,一股不好的预感瞬间流窜她全身! 易朗月上前扶起人,还感慨的开口:“哎,发生这种丑事,到底不要张扬的好,不知道库房里还有第三个人,难道还能让小姜一个女孩子单纯守库房吗。” 从来没有往那方面想的葛正军‘恍然大悟’,原来是想对姜晓顺图谋不轨!真是——丢人现眼!难怪易朗月不叫救护车,这么丢人有损形象的事——但必须严惩! 易朗月上前抱起受害人,向外走去。 姜晓顺目瞪口呆,害怕与诡异并存,跟她有什么关系,明明是—— 路过他身边的易朗月突然看了她一眼,那一眼犹如一把qiāng,瞬间抵住她的眉心! 姜晓顺所有的话,所有的想法顷刻间从脑海退去,吓晕了过去。 葛正军手忙脚乱:“易设又昏过去一个——” “都带走!郁经理,你也把小顾带出来去看看,别收了惊。”什么事! 郁初北急忙扶着他起身:“来了!——君之,来,没事了,我们走……” 顾君之握着她的收站起来,身体还有点轻微颤抖,胆怯的躲在她身后。 如果不是自己出手快,那人肯定会伤害他、伤害初北,还好,他没有得逞! 初北也不知道,初北不喜欢他打架。 可是有些人,不除掉,那些人就会欺负他们,初北不懂的。 刚才的那个人,说话恶毒,就一定会付诸行动,伤到了她怎么办! “没事了……没事,都过去了,我们嬴嬴最勇敢。” 一行人坐进车里。 顾君之靠着郁初北,平复自己受到的惊吓。 葛正军拖着姜晓顺上了车,再找一个人帮忙不好吗,他快不能喘气了! 但又怕易朗月不愿意,毕竟他单独抱了一个大男人,都没有说话,可能说明他不想闹开。 哎!也算为了自己部门好,库房发生这种事。 易朗月从后视镜里看顾先生一眼,一时间有些不解?是‘受害人’伤了他吗?怕成这样! 或者纯粹是因为有人哄? 车开了出去。 葛正军发现易朗月这辆车真豪华,三排七座。 他早上不是开了一辆越野吗?怎么这么一会换车了? 难道公司放了好几辆? 葛正军心生感慨,真有钱,这么好的车,随便停。 …… 郁初北带着他从医院出来已经晚了。 但顾君之看了专业的心理医生还请了一位老专家,看起来精神非常好,已经从那件事回过神来。 郁初北不禁松口气,不再跟他提今天的事,以免引起他不好的反应。 郁初北看着他已经有说有笑的短记忆样,无奈苦笑。 易朗月一眼不想多看顾先生:“我还有事,恐怕不能送你们,你开我的车……” “不用,万一你一会用车呢,也不远,我们打车就好。” “行吗?”易朗月不放心别人。 “行。”他现在没事:“我看紧他。” 易朗月点头,在两人走后,立即打电话让人跟上。马上去处理还没有缓过来的姜晓顺,让她背下这件事肯定要付出点代价。 …… 还没到下午下班时间,小区里人并不多,走在树荫下的石子路上感觉刚刚好。 郁初北牵着他的手慢慢走着:“我在这里住了十几年了。” 顾君之眉眼弯弯,好奇的四下看看:“很漂亮。” 是啊,很漂亮…… 突然三栋小区跑出一位大哭的小男孩,哭声尖利,跑的飞快:“我不去兴趣班!——我就不去兴趣班!呜呜!姥姥!姥姥!救我啊!爸爸要打死我!他要打死我!” 孩子的父亲一路追出来,气的脸红脖子粗:“教了多少补习费!你说不去就不去!当初怎么答应我和你妈的!机器人买了就不认账了是不是!” 兔崽子要气死他!当初要报名的是谁!16 161他竟然信了(一更) ! 小男孩眼见父亲要追上来,也不怕,干脆倒在地上放声大哭:“你打死我好了!反正你也不喜欢我!就会逼我学习!我就不去!就是不去!你打死我——哇!哇!——”你动我一下,我姥姥打你! 小孩的爸爸险些没气晕过去!好吃好喝的供着!就这么不懂事:“好!打死你是吧!我现在就打死你!” 小区里买菜回来的大爷大妈见状,围拢过来:“小王,别真打,孩子那么小,好好跟他讲道理!” “就是,看着怪可怜的。” “别再打坏了,还是你心疼。” 小男孩姥姥紧跟着从单元楼里面冲下来:“你再打一下试试!你打死我好了——” 小男孩瞬间哭的更大声了:“姥姥!姥姥!他打的好疼!我好疼啊——” 小男孩的姥姥闻言顿时比挖了她的心还疼:“你再动一下我碰死给你看!” 围观的众人,眼见打不成了。 其中一位提着豆腐的老太太小声对身边的老太太道:“这个孩子该打!太不是东西,昨天晚上我出来溜狗,他拿小石子丢我家狗狗,我跟他姥姥说,他姥姥还不认,气的我呦——” 小男孩的邻居开口:“他家这个孩子太娇惯了,父母还行,但姥姥护着,惯的都没有样子。” “没用,雷声大雨点小,到底也是父母本身娇惯。” 众人都以为这件事就要落幕,准备各自回家时。 小男孩得意的看眼父亲。 王爸爸顿时脸色血红,冲过丈母娘,一棍子捋在孩子身上:“我让你不听话!让你不听话!你不是让我打吗!我今天就打了!”王爸爸动了真怒!不是不心疼,但此刻怒火攻心!打的毫不手软! 众人见状顿时开始心疼,毕竟是小孩子,见王爸爸真打,孩子脸色都打白了,出于对孩子的同情,劝道:“打两下行了,看都哭成什么样子了。” “就是,就是,小王,别打了!” 不远处,郁初北握住顾君之的手,垂着头走,她不看别人家事,顾君之又不舒服,她怕他受了刺激想起库房里的事。 顾君之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跟着初北走,脚印并着脚印走的认真专注。 突然小男孩脸色苍白的向顾君之的方向冲去,身体都在抖,被花坛绊了一下,摔在地上:“我错了……爸……我错了……” 顾君之突然定住,清冷的眼睛看向绊倒在地上的小孩,小孩嘴里还在低喃着:“别打我……别打我……” 郁初北瞬间将顾君之拦开:“没事。”握住他的手要走! 顾君之一动不动,立在那里看着地上汗如雨大的孩子。 “真冷漠,孩子都倒地上了也不知道扶一下。” “就是。” 王姥姥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还打吗!都要被你打死了!那可是你儿子!” 王爸爸刚才只是在气头上,见儿子摔了,也心疼,理智回笼,见真的打狠了,又后悔又难过,自己先红了眼睛,赶紧去抱孩子。 孩子的姥姥松口气,坐在地上,大哭大闹:“我的心啊!让我死了算了——” “小兵,小兵……”王爸爸抱起孩子,向医院跑去:“是爸爸不好,是爸爸不好……” 郁初北哪有功夫看那个孩子,着急的晃着顾君之:“君之……君之……” 顾君之不动,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动,他觉得他很好,他能听见初北叫他,能听到周围所有的声音,也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他要跟着初北回家,今天该他准备晚饭,他在办公室的时候从电脑上刚学了包饺子,他回去要给初北包饺子,他都想好让那些人给他买什么馅料了。 可他动不了,但顾君之觉得自己真的很清醒,他甚至很开心,就像现在金穗小区,温馨又安静,可当他想跟初北说话、想迈步的时候却动不了! 他怎么了?顾君之瞬间有些急了,为什么动不了!他要回家,要回家…… 远处执行任务的人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 立即冲过去的冲过去,给夏侯秘书长汇报的给夏侯秘书长汇报! …… 夏侯秘书挂了电话,很久,还没有回过神来:这就成功了? 成功来的太简单,他有些回不过神来!可——第一个计划明明是最没有任何含金量的计划,怎么就成功了? 在夏侯执屹的想像中,这一次应该什么作用都不会有,然后需要第二次计划、第三次计划,直到第n个计划形成质变,才会让这些凝聚在顾先生心里的影像形成爆发力,冲击他的神经! 竟然第一个毫无情节的、只是开场的计划就成功了!? 夏侯执屹怎么能不惊讶。 顾先生被成功的点在哪里?他没有被父亲打过?他没有受过虐待?甚至没有人逼他学习?他外婆更是在他还没出生以前就过世了? 所以,到底哪一个点刺激了他?毫无道理吗! 被父亲殴打的小孩吗?夏侯执屹嘴角扯动,顾先生不会觉得以前是他被顾振书打了吧?!!! 夏侯执屹不知道要说什么,顾振书找谁哭去!顾振书明明什么也没做!莫非是谎言说的次数多了,连顾先生自己都相信他是受害者? 夏侯执屹想骂娘!顾先生要不要不要脸到这种地步!他自己做了什么,他自己不清楚吗! 夏侯执屹现在不想研究这个问题,他要赶紧去医院,开始他的表演。 天世集团才是计划的最终目的! …… 医院内,葛正军被电话叫走了,他非常不好意思,想帮易朗月一把,以此拉进两人的距离,但他真有事,没办法…… 易朗月直接让他走,在这里碍事。 此刻,易朗月正在焦头烂额的处理床上的‘受伤者’和惊吓过度的姜晓顺,就在姜晓顺犹豫着,要在认罪书上签字时,电话突然响了!是派去保护顾先生的人! 易朗月瞬间从病房出来,急的心跳加速,这么一点时间顾先生又怎么了?!郁女士看到了没有!? 三十秒后,易朗月听完郁初北焦急的电话,松口气,不是当着她的面弄死了人就好,立即让她把电话给老徐。 一身黑的老徐嗯了几声,满脸笑意,恭敬的双手还给郁初北:看吧,他们是‘自己人’。 郁初北还能说什么,她以为这些人要抢顾君之,为那十几个亿。 老徐心想:担心多余了,谁稀罕要顾先生,您扔大街上都没有人愿意领回家,不信,您可以试试! 郁初北警惕的瞪着他们接过手机。 老徐陪着笑。 身边的属下让老大别笑了,眉毛上那么大的疤,再笑也不和气。 * 易朗月温和的开口:“对,人是我派过去的,让他们带你们过来医院这边就行……没事……别担心,一切有大夫……绝对不是停药的事,他——等一下我有电话进来,你现在赶紧带着小顾过来,过来了咱们再说!” 易朗月挂了手机,立即接通夏侯执屹,忙的像停不下来的陀螺。 夏侯执屹快速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郁初北给你打电话了吗!快准备医生,一切——” 易朗月瞬间想弄死他,不等夏侯执屹说完,开口:“你知道我现在多忙吗!你知道我现在手里还有一个案子吗!你就不能跟我商量一下,错过这两天!嫌我不够忙,还是嫌事情暴露的不够快!” 夏侯执屹被吼的莫名其妙,他怎么知道他手里有事,而且他也很冤枉:“我也没想到就成功了!我比你还惊讶,我找谁压惊去!” “这是你的计划!你会不知道!这根本就是你的阴谋!” 夏侯执屹有冤无处诉,这是他第一次真诚的与易朗月对话,竟然被这样怀疑了,他想的是基数后的质变,最早也要一个月后才起作用,可她妈的偏偏成功了!她妈成功了!诡不诡异! 易朗月能想想吗!“我现在在去医院的路上,总之我没到的时候你不要乱说,计划提前执行!” 162准备表演(二更) ! 易朗月愤怒的挂了手机,就知道跟夏侯执屹脱不了关系!说什么不是他做的!第一次觉得不会成功就不是他做的吗! 易朗月烦躁的向病房里走去。 姜晓顺听到开门声,瞬间缩回被子里吓的瑟瑟发抖,直到确定是易朗月回来,才缓缓的从被子里冒出头。 但还是很害怕,谁能想到平日和蔼的同事略傻的同事,那样畜生无害的一个人,能面不改色的对另一个人举起凶器,太恐怖了,她不敢回忆他的眼睛,不敢回忆他的一丝一毫! 那场景简直就是噩梦! 想到自己曾经也对他无理,甚至说他坏话,姜晓顺便觉得背脊发寒,他以后会不会报复自己! 易朗月看着她的样子,深吸一口气,要稳住、稳住,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没必要发脾气:“姜小姐……”易朗月声音温柔,目光含笑。 姜晓顺顿时鸡皮疙瘩颤栗,她一点都不相信,这个人和顾君之是一伙的,葛总呢,葛总在哪里?他们是一伙的……她要出院…… 易朗月仿佛看出了她的心事,神色更加无害:“姜小姐,刚才说了那么多,能说的我已经都说了,我相信姜小姐是一位聪明人,郁经理也十分器重姜小姐,只要你指认是他想对你图谋不轨,你反击造成的今天意外,我相信,姜小姐等郁经理升任总经理后,接任郁女士现在的职位也没有问题。” 姜晓顺吓的摇头,她不要,不要再看到顾君之…… 易朗月诱哄道,怕什么看多了就习惯了:“放心,不会留案底,我已经跟受害者谈好了,受害者不起诉,并承认是他先对你图谋不轨。当然了,与‘受害者’谈话我可没有这么祥和,。 他若是不答应或者敢讲条件,我只会让他知道另一条腿也断了是什么感觉。”易朗月面上含笑,顾先生和郁女士马上要来了,他必须尽快搞定姜晓顺!没有时间跟她耗! 姜晓顺从没有觉得往日熟悉的人这么恐怖过!钱主任肩上的伤和惨白的脸色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出现在她的脑海里!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深入骨髓,让她恨不得当场厥过去! 那件事是不是也跟顾君之有关!比今天严重的多的伤势,同样被处理的没有一点痕迹!钱主任那样心高气傲、想拉郁经理下来的人竟然都一声不吭的认下,是不是就是眼前这个笑眯眯的人做的! 姜晓顺看着他,越看越觉得易朗月恐怖,他的脸和顾君之打人的脸同时重合到一起,她竟然感觉不出这两个人到底谁更恐怖。 姜晓顺觉得头都要炸了,但她能不同意吗? 她能算老几?连钱主任都没有拧过眼前的人,她怎么可能? 如果她不同意,易设计师会不会让她得个不治之症就这么死了,对……肯定会……姜晓顺开始自己吓自己…… 易朗月叹口气,这人脑补的真多,还都表现在脸上,那是最后没办法了才会不顾一切走的路。 像姜晓顺这样的,他觉得姜晓顺真的没必要走到那一步。 姜晓顺不敢再耽误,急忙点头:“我同意!不……不过我……我有个条……条件……” 易朗月站定,这样才招人喜欢:“什么条件。” “我不……不要再跟……跟顾君之一个部门!”去哪里都行!只要不是对着顾君之! 易朗月笑笑,这不是什么难事:“好。” 姜晓顺点点头:“好,我答应。”说完不等易朗月催促,急忙在易朗月写的和解书上签字。 易朗月看着她签下的字笑着,还不忘补充一句:“姜小姐千万别觉得这张纸没有法律效益,在我这里,就是有,如果您违约,我会让人第一时间追究你的责任。” 姜晓顺吓的手指颤抖,点头,她……她是‘受害者’,她知道了,是有人要非礼她,她才反击的。 易朗月嘘了一声:“跟谁都不要说哦,十年二十年后你可以对别人提起,但不能对郁小姐提起,郁小姐——不——能——说!”易朗月说完带上东西转身离开。 姜晓顺看着空空的手指,顿时有些懵,什么叫做不能对郁小姐提起?!郁经理不是参与者?!郁经理不知道?! 姜晓顺想到当时顾君之一扫打人时的阴狠,猛然扑到郁经理身上一副被害者的样子!顿时觉得背脊发凉! 郁经理竟然!也许!真的!不知道!! 太恐怖了! …… 易朗月已经出现在省医院疗养部门口,看着不远处的街道。 夏侯执屹赶到的更快,衣衫整洁,玉树临风的等在院门口。 易朗月心里冷笑,没有看他,他现在不想跟夏侯执屹说话,他只是他的属下,夏侯执屹做什么通知他是义气,不通知他是道理,他有什么资格有意见! 但不想说话。 夏侯执屹看他一眼,就知道他在闹脾气:“你啊——” 易朗月立即转身去旁边的小卖铺买包烟。 夏侯执屹看着他的背影,觉得有一千张嘴也说不清,他要是知道这么有效果,他至于愁白了头。 怪只怪,顾先生代入角色太深,已经无药可救:“你也别生气,我就是试探一……” “车来了。”易朗月赶紧将烟收起来。 * 郁初北焦急的跟着救护担架上的顾君之向里面奔去。 夏侯执屹不急,看眼易朗月,讨好道:“你车上的设备越来越齐全了,有没有氧气舱。” 易朗月不接这份赞美:“哪里,是夏侯秘书长拨款到位。” 夏侯执屹不想搭理他,看他这样就知道没几天缓不过来,感情用事! 夏侯执屹干脆不管他,脸上换上焦急的神色跟在郁女士后面向里面冲去:“小顾啊!小顾!你怎么了……” 易朗月险些没有绊倒,怎么了你心里不清楚吗!浮夸! …… 刚刚在外学习两天的叶杰泽,昨天被古教授急召回国,与今天下午四点抵达机场,家都没回,就被叫来诊视,正好‘迎接’二进宫的顾先生! 谁他妈再说交流要一两年!他就跟对方死磕! 郁初北握着顾君之僵直的手,着急的与他一起站在医生面前,不等医生问,快速开口:“他突然就这样了,不是,小区里有……” 郁初北将事情叙述了一遍:“小孩子快扑到他脚边的时候,他突然就不动了,怎么叫也不答应,叶医生他怎么样!有没有事……” 叶杰泽安抚的看她一眼:“我看看。” 郁初北不敢再打扰医生,担心的看着顾君之,她的君之一天遭遇两次这样的事,怎么这么倒霉! 夏侯执屹闻言,整理下情绪,顿时冷下脸,‘落寞’的垂下头,声音苦涩:“一直以为小顾忘记了,原来,小顾一直记在心里……” 易朗月、郁初北、甚至在给顾先生做检查的叶杰泽,都瞬间看向了夏侯执屹。 什么意思? 夏侯执屹毫无压力,脸色凄苦,仿佛遭受着巨大的折磨,在说与不说之间痛苦,在亲情与狠心抛弃间纠结,这个复杂的表演过程中还不忘偷偷给易朗月一个‘配合’的眼神。 易朗月尽管心里恨不得将夏侯执屹大卸八块!此刻也跟着做出‘不想说、不愿提、都是泪’的表情。 叶杰泽见状,立即心领神会的叹口气,但什么都不说,继续帮顾先生检查,天知道夏侯秘书长和易朗月两人在打什么鬼主意。 但身为天顾医疗院的优秀员工,再看看周围的氛围,怎么可以不作出‘合理’的反应。 郁初北茫然,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大家的表情怎么都这么奇怪? 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吗? 163请开始你的表演(为vivshun女神王冠加更) ! 郁初北一手牵着顾君之,一边转头看向夏侯执屹,摸不着头脑:“怎么了?” 夏侯执屹‘痛苦’的垂下头、转过身,不想提、不愿说、丢人!“小顾他肯定还是惦记……”不再说话。 易朗月心中腹诽,十几万匹草泥马飞奔而过,也垂下头,充满痛苦。 郁初北看看夏侯执屹又看看易朗月:“怎么了?” 夏侯执屹干脆生气的甩门出去,还不忘喊:“我去找那对狗男女算账!” 易朗月心想,你是为了‘曝光’顾先生的身世,现在走了算怎么回事!还不是要自己配合:“不能!夏侯你把小顾至于什么境地!”急忙追了出去! 郁初北看着出去的两人,又看看顾君之,既而看向叶医生。 叶医生收回听诊器,一副病人的隐私我不说的样子:“陪顾先生去里面躺一会,一会就好了。” 郁初北的注意力立即被顾君之吸引:“他这样不用再做深入的检查吗?他手好凉,也不说话,只让他躺一会?”如果不是这里是省级权威医院,她都怀疑医生根本什么不懂。 叶杰泽神色自然:“嗯,没事,顾先生以前也这样过,只是受了一些刺激,他自己缓一缓就好了。” 郁初北喜极而泣,太好了,没事就好。 两人费力的扶着人躺在床上,郁初北握着他的手守着他…… …… 诊室外,易朗月和夏侯执屹一扫先前的‘悲伤’两人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没事人一般,只是不说话。 诊室的门咔嚓开了一下。 夏侯执屹立即作出被劝后也不想听,立即要跟那对狗男女大战五百回合的样子。 易朗月也一副苦口婆心的看着他。 叶杰泽走出来。 两人立即收了‘多余’的表情,浪费。 叶杰泽仿佛没有看见:“顾先生已经躺下了,半个小时后就会‘醒’过来。”所以,你们要趁此机会说点什么吗? 易朗月本不想看夏侯执屹但也知道正事重要,看向夏侯执屹。 夏侯执屹脑海里过一遍刚才的情节,觉得这个时候他回去不合适,要靠易朗月。 夏侯执屹看向易朗月。 易朗月顿时觉得头顶能再跑上亿匹马,但还是起身向里面走去。 叶杰泽也跟了进去。 夏侯执屹想起这里也装了监控,立即去了叶杰泽的休息室。 叶杰泽突然打开诊室门,向休息室冲去! …… 易朗月在距离郁初北三个身位坐下来,正好让她看到自己的表情,他却看着床上的顾先生:“小顾没事吧……” 郁初北眼睛有些红,但没有哭,就是觉得君之怎么如此多灾多难,他还这样可怜的看着自己,好像有很多话想说,他明明已经很懂事了,还……“叶医生说他自己一会就好了。” 易朗月叹口气。 郁初北才看向他:“夏侯先生好些了吗?” 易朗月点点头。 郁初北见状,斟酌的开口:“怎么了,和君之有关?” 易朗月闻言,不想说的样子。 郁初北要能不问也不想问,可看看病床上躺着的顾君之,还是小心的开口:“很严重吗?” 易朗月这回沉默了很久,似乎很不愿意说,但又考虑到郁初北哪天一定会知道,所以才勉为其难的开口的样子。 易朗月甚至因为这份纠结从口袋里掏出烟,想到这里还有病人又放了回去,声音沮丧:“这么多年了,我们都不愿意提……” 郁初北见他开口了,便安安静静的等着。 “……刚才夏侯执屹有些失态……你不要在意。” 郁初北摇摇头:“哪里,他也是为了顾君之。” 易朗月双手抹把脸,苦涩的开口:“这么多年了,一直没有提过,也是觉得那人狼心狗肺,不值得一提,提多了也怕小顾受不了……” 郁初北看眼床上的人,果然跟他有关,是因为家人不在,父亲过世的原因? 郁初北帮顾君之盖盖薄毯,房间里的空调开的刚刚好。 易朗月已经开了头,后面的好像也没有什么不能开口的了:“关于他的家庭,小顾怎么跟你说的?” 郁初北想想,突然发现他根本没有提过,除了爷爷,除了一直围绕在他旁边的易朗月他很少提起家事。 但雏形还是知道的,是位孤儿,父母健在的时候家里很有钱,现在除了卡里的钱,一些首饰,什么财产都没有留下:“没怎么提过,不是父母双亡一直在你家长大?” 易朗月苦笑,摇摇头:“不是。” 不是?那是在夏侯执屹家长大?还是保姆照顾着长大,因为被保姆照顾,保姆小时候经常打他,所以他这次才有这么大的反应? 易朗月:“小顾的父亲还活着!” “什么!”郁初北说完,又急忙握住顾君之的手,看着易朗月,什么意思?他父亲还活着?如果父亲活着遗产怎么会被他们拿去,还是他父亲其实跟他一样?还是更过分,平时会打人? 易朗月却没有如她的意:“顾振书再婚了,不要小顾,他嫌弃小顾人傻——”说着,好像说不下去了,声音有些哽咽,仿佛在说,顾君之明明这么懂事听话,他为什么这么狠! 事实上易朗月也是真这么想的,顾振书这么多年可曾想过给顾先生一点父爱,他能对着郭成琼生的儿子嘘寒问暖,为什么对顾先生不可以!顾先生受了那么严重的创伤,正是需要安慰的时候,他怎么可以不管他!任顾先生长成如今的样子! 如果不是他父爱没有给够!顾先生何至于如此! 郁初北震惊的看着易朗月。 再婚?就是不傻!只是不傻放着这么多财产不要,就因为儿子是傻子,这人莫不是脑子有其它查不出的问题。 易朗月声音沙哑:“他们再婚后,立即又有了孩子,是一个男孩,顾振书很高兴,从此就再没有问过小顾,小顾就成了多余的人。” 郁初北不能理解,非常不能,扔下十几亿,远走高飞的父亲?比觉得儿子傻便把他关在家里不准出来的性质还奇怪。 “小顾……他小,那时候很想念顾振书……”易朗月真情实意。 他脑海中几乎可以想象,小时候的顾先生是多么彷徨无助:“小顾就每天等在门口……等爸爸,谁哄也不行……”说着眼睛通红。 郁初北也急忙回过头,擦擦眼泪。 夏侯执屹看着画面里的人,感受着易朗月的‘真情’演出,如果不是知道真相,他觉得他竟然也要信了,为这个可怜的孩子不值、委屈。 易朗月好像觉得顾先生的童年还不够惨,继续‘添油加醋’:“那时候我们带小顾去找他、求他,小顾说他什么都不要只要爸爸,只要爸爸继续让他留在身边,可是那个女人还有顾振书狠心将那么小的孩子赶出家门,说……” 郁初北觉得眼泪止也止不住。 “说……他顾振书没有这样的傻儿子。”易朗月转过头。 郁初北趴在顾君之身上,紧紧的搂着他,压抑的将眼泪埋在他臂膀里。 易朗月转过头,脸上神色已经恢复一些,继续:“从那时候起,我们就对小顾说,你爸爸已经死了!他再也不会回来……以后他只有表哥和姑姑……” 郁初北知道了,他原来是被抛弃了,顾君之是被抛弃的。 郁初北缓了好一会才缓过来,不过:“君之手里不是有一笔钱……” 易朗月苦笑:“顾振书怎么会看在眼里,你听过顾振书这个名字吧……” 郁初北尴尬的摇头,她……这么多年都是在库房,没怎么注意。 易朗月酝酿感情的精神世界卡了一下,又立即衔接上:“天世集团总听过吧。” 郁初北点头,她不能说话,她怕再说会哭出来。 “顾振书是天世集团总裁,海市鼎鼎有名的人物,联姻了郭氏集团独生女,缔造着商业神话,享受万众追捧,他怎么会让人知道他还有一个精神不好的儿子,如果被挖出来,多影响他儒商的名号!”易朗月说的咬牙切齿! 郁初北震惊不已,天……天世集团,是那个天世集团?! 易朗月苦笑:“是不是很惊讶,这么多年,我们再没有提过他,以为小顾忘记了,谁知道……” 谁知道他还记得?并且念念不忘,连看到父亲打孩子,不是,看到别人的父亲抱起别人的孩子,他都会心有感触…… 怎么会有人这么残忍,顾振书怎么忍心不要这样可爱的孩子,顾君之心里又压抑着怎么样的苦楚。 原本以为他是因为得不到‘遗产’才…… 原来他是觉得自己聪明了,爸爸才会喜欢他会爱他,可现实里他什么都没有。 郁初北心里像被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憋闷的喘不过气来,顾振书怎能这样对自己的儿子,他就是傻了点,就是粘人点,可身为父母,他…… 就为了他‘儒商’的名声吗,为了无懈可击的形象,就可以不要自己的孩子,转眼娶了势均力敌的商家女,彻底放弃了顾君之。 郁初北眼前一片水光,压抑的什么也说不出口,只觉的心疼,心很疼。 易朗月沉默着,气氛一瞬间压抑起来,为顾先生不值,为顾振书不负责任生气,为今时今日的局面悲哀。 郁初北双手握着顾君之的手,将他的手举在嘴边,眼泪还是没忍住落下来,无声的落在他的手背上,床单中…… 顾君之着急,她哭了,她不能哭,初北不要哭…… 郁初北看着他,仿佛看出他目光中的焦急,想笑笑安抚他,可越想越觉得他可怜,看吧,他明明这样听话,明明这么可爱,那个人为什么说不要就不要他了—— 易朗月还没有说完,下面的才是这一切的重点,是夏侯执屹最关心的部分。 休息室内,夏侯执屹屏息以待,易朗月辛苦了。 易朗月开口:“可事有荒谬,风水轮流转,谁能想到小顾满十八周岁的时候,天世集团律师事务组送来了一份遗嘱,顾老爷子明确表示,天世集团以及名下所有产业全部由长孙顾君之继承,如果顾君之不慎夭折,天世集团将被拍卖,所得资金捐给慈善组织。” 郁初北瞬间看向易朗月!即便不懂豪门争斗的她,此刻也知道这份遗嘱对这样的顾君之来说绝不是好事! 易朗月看出她的担心,欣慰但又有对顾先生深深的担忧:“从那以后,那个女人还有顾振书一直想收回这份遗嘱,甚至想让小顾也立一份遗嘱,承诺小顾去世后,天世集团将有顾振书和顾玖继承,顾玖就是他们生的儿子。” 郁初北被对方的不要脸震惊到了,这样的遗嘱如果签下去,明天就是顾君之的忌日! 164参与感(一更) ! 看来他们一点都不念及顾君之的死活了!顾君之现在的样子能窥视他们的什么! 何况顾君之现在二十多了,他可曾想过要回天世!他要了能干什么,至于对他穷追不舍! 易朗月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夏侯执屹怕出事,便把小顾送去了国外,最近两年那边逼的没有那么狠了才——”才—— 易朗月猛然看到顾先生看他的目光,瞬间有种冰块从脑髓浇入的错觉!顾先生什么时候开始看他的…… 他怎么一点都没有察觉…… 而且,他明明没有做什么啊,虽然臆想出了一些事,可没有触及到顾先生的底线才对,他…… 易朗月刹那间想到郁初北的眼泪,顿时觉得头皮发紧!完了! 郁初北看着他,等着易朗月继续,有没有跟他们协商好,有没有让他们在保证顾君之的人身安全下,才会将继承权转让。 易朗月张着嘴,再发不出一点声音!顾先生趁郁初北看不到他!要把自己吃了! 他还敢说什么!怎么说! 易朗月再不敢说!撑着最后一点勇气,努力让身体从座位上起来!瞬间跑了出去! 郁初北目瞪口呆的看着出去的易朗月,怎么了?不想让人看到他在哭? 郁初北想出去看看,又放心不下顾君之,到底没有出去,转过头,看向越来越可怜的他。 他怎么就这么多灾多难呢,想求的明明不多,得到的却微乎其微。 郁初北看着他,恨不得把全世界都给了她,嘴角努力挤出一丝微笑,目光里、语气中全是温柔:“没事了……我们都在呢……以后都会好起来。” 顾君之看着她眼睛里的光,想弄死易朗月的心慢慢的平复下来…… …… 门外。 易朗月觉得自己绝对不会有好下场!他怎么忘了这么简单的风险论,自己想起顾先生都觉得顾先生可怜,虽然也可恶没什么好同情的,但郁初北不知道,郁初北只会认为顾先生可怜! 结果可怜到哭了—— 这么简单的因为所以,他竟然完全没有想到!怎么办! 夏侯执屹是不是预料到了才没有去接触?!他是不是故意坑他!冷静下来,现在不能弄死夏侯执屹! 同一时间,夏侯执屹也觉得易朗月这个亏吃的有点‘可怜’,明明是为了顾先生好,可能获得不了认可加分! 易朗月与从休息室出来的夏侯执屹撞个正着。 易朗月只能把他当个混蛋看,才没有直接上拳,忍着十二万分的耐心“怎么办?”高兴了吧!自己如果完了,他夏侯执屹自己去伺候!未来的日子简直无限‘光明’。 夏侯执屹看到易朗月克制的目光,直接把打趣咽下去,深表同情的看着他,那也从刚才顾先生的目光中可以看到他凄惨的未来。 难道现在进去告诉郁初北,我们所说的一切都是假的,你的顾先生没有任何委屈,甚至给了所有人委屈!问题是,说出去了,顾先生恐怕就不是跳起来想吃人,而是吃干挖净了吧! 问题还是出在易朗月身上,说的那么伤感,惹哭了郁初北能怎么办!“准你一个星期的假!”顾先生也忘的差不多了。 易朗月想问是不是你害我!但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顾先生短时间内一定记住了他的脸!能动后第一件事就是掐死他! 易朗月不想再跟夏侯执屹浪费时间,转身跑了出去。 夏侯执屹看眼紧闭的诊室门,觉得最好自己也不要过去,转身也走了…… 天世明明是顾先生的,为什么操碎心还不被领情的是他们—— …… 郁初北怎么可能不为他心疼,除了心疼甚至不能为他做什么,这种无助感……郁初北刚要擦一下不受控制的眼泪,让顾君之看到不好,突然觉得他手指动了一下。 郁初北顿时惊喜:“君之……” 顾君之缓缓地整个手臂都开始动了,虽然慢,但真的在动。 郁初北激动不已:“叶医生!叶医生!”才想起床头的铃,按下,鼓励的看着顾君之:“慢慢来,不着急……君之我们不着急……”太好了,他能动了。 就这样,慢慢来,没什么好伤心的,都过去了,以后多的是需要你、疼爱你的人! 郁初北帮他活动着手臂,活动着头部,活动着手脚…… 叶杰泽看着病床上的顾先生一点点的站起来,突然也想离开一下,万一易朗月后遗症他找谁伸冤。 不过,相比于郁女士找自己,自己不出现,还是进去安全一点…… “叶医生!”郁初北声音激动:“他能自己站起来了!你帮忙看看他是不是好了……”郁初北笑着轻捶他的手臂。 顾君之瞬间觉得有无数只蚂蚁从手臂上爬过,心里痒痒的。 郁初北笑的眼泪又出来了,嘴角微抿,眉眼弯着,温柔又恬静:“没事真好——” 顾君之伸出手,抬起,指腹抹去她眼角的水滴,想起什么,推开叶杰泽要去找刚才的罪魁祸首。 郁初北急忙拦住他:“身体刚好,你注意点——” 顾君之看着空荡荡的楼道。 郁初北实事求是:“要去洗手间吗?” 叶杰泽心想,他要去‘狩猎’!不要想的那么美好。 顾君之闻言,看向身边的人,思想似乎停滞了一下,随着她眼中的光又立即连接上来,转身‘娇弱’的向郁初北靠去,声音脆弱可怜:“我要回家……” 叶杰泽手里的托盘险些掉在地上!他听到了什么可怕东西! 郁初北点头,眼睛虽然还红红的,但已经没那么悲伤了,只要顾君之好好的,就是好:“好,回家,不过要等一下,我问问医生可不可以。” 可以!快走! …… “别人看着顾先生你放心吗?”夏侯执屹看着易朗月。 易朗月心里冷笑,不说话:你想亲自去。呵呵。 夏侯执屹看他这样,就知道他短期内不会出现在顾先生面前。 本想说他两句:‘不知道的事情非要乱说,现在出事了吧。’ 但觉得如果这风凉话出去易朗月能辞职:“问题不大,顾先生只是当下生气,不会把你放在眼里的。” 易朗月:是啊,顾先生知道我是谁。 “可惜……重点没有说到……” 易朗月瞥他一眼:“差不多了,你只要把请柬递出去——” “她不会让顾先生去,以顾先生现在表现出的智力,顾先生去做什么,被人拆了入腹。” 自己做了这么多是什么!无用功!易朗月火冒三丈的看向夏侯执屹! 夏侯执屹没看他,在想如果他私下和郁初北说‘他出面,最后四六分账会不会成功’,总不能说顾先生智力超群,就是有被害妄想症,您放心大胆的往前冲吧。 顾先生第二天不被踹了才怪! 夏侯执屹心里叹口气,有一位,说不得、看不得、摸不得、夸不得的主子,总觉得时刻都有生命危险。 易朗月等了他很长时间,心里的怒火都快散了,有些纳闷:“还没有想出办法?”您老不是一个人能说和下数次世界大战的关键人物? “再想想。”惹到了顾先生没有好下场。 …… 金穗小区内。 郁初北要承担今晚的晚餐,她家顾君之少爷的样貌,少爷的命,虽然是被抛弃的,可也要享受少爷待遇。 顾君之挤进去,不赞成,他能做的很好,而且他要包饺子,馅料都买了,他就要自己包饺子。 郁初北看着他执着的要拌馅,很无奈:“你确定?动画片开始了?” 不!他要做饭,今天轮到他了。 郁初北看着他,就看着他,看着他拿下小盆,看着他和面,突然感觉到,他并不是需要照顾,而是需要参与感。 是因为小的时候没有参与进那些人的生活中吗? 165你(二更) ! 郁初北瞬间觉得自己妈那点‘偏好’不是不能克服了,梅女士即便当时多么不喜欢她们也没有把她们扔掉。 顾君之呢,长的这样漂亮了,哭一声都没有得到怜悯,那个人的心会多硬。 那已经不是她能应付的了。 郁初北想到易朗月口中顾君之的童年,落寞的垂下头,看着盆子里渐渐丰富的馅料,他不断伸来又缩回去的手指,看到了自己的渺小。 在这样强大的巨山面前,不是她喊几句、跟母亲对抗中获胜、吐槽两下大姐,就能解决的问题。 郁初北突然对自己的弱小有些看不上眼,源自于这些技能对顾君之来说一无是处。 “你尝尝咸吗?”顾君之声音愉快,语气放松。 这本应该是郁初北最骄傲的事,看,他需要自己的爱,这份爱自己恰巧给的起;看他需要我的关心,我也正好有这份关心;看,有了我,他才能笑的这么开心。 郁初北苦笑,没有接顾君之的话,有些扭捏又不好意思的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他的腰:“君之……”她除了给予些没什么用的情感上的慰籍,其实什么实质性的东西都无法给他。 而他却给了她超脱感情的物质享受,和超脱物质的感情体验。 “不咸,你做的都好吃。”在这场感情中,顾君之才是那个付出了很多很多的人…… 郁初北有些瞧不起这样的自己,用给予的‘情感’得到‘一切’;或者因为顾君之爱她,去理所当然的享受一切。 用这种‘荒谬的借口’安慰自己她做不到。 可她偏偏又自私的想用单薄的力量给与他温暖,哪怕卑鄙、无耻,也想让他情感需求丰富温暖。 郁初北紧紧的抱着他、勒他、禁锢他,却左右他‘高贵人格’的筹码都没有,因为她根本看不懂,丢失的物质和家庭,是对他多重要的东西。 更没有资格去用自己微薄的物质体验,去衡量整座天世集团。 顾君之回头:“你抱疼我了——”虽然更开心了,她一定像自己喜欢她一样喜欢自己。 郁初北收住哽咽:“就抱!你是我的我想怎么抱就怎么抱,想怎么爱怎么爱,想怎么需要你就怎么需要你!” 顾君之搅拌着手里的馅料,看了她好一会,才脸红心跳的、羞涩的垂下头,声音温柔:“好……” 郁初北脸靠在他背上,放松了手里的力道,轻轻的拍着他的胸口。 顾君之委屈:“我在包饺子。”你不能总摸我。 郁初北声音浅浅的纠正他:“你在拌馅……”而且,她只是想安慰他,就想安慰他,不停的安慰他,他想要什么都行,凉拌西红柿、拍黄瓜、稻香鸟鸣、一飞冲天、杠上开花、芭蕾九段,什么都可以! 哎,俗了,有什么用,又不能帮他抢回父亲的宠爱,郁初北的手停下,还是想吃他包的饺子。 郁初北突然仰着头对着他笑:“顾君之,你包的饺子一定很好吃,我现在都闻到馅料的香味了。” “你刚才连咸不咸都不愿意尝。” 有……有吗?询问道:“现在帮你尝尝……” 顾君之气鼓鼓地:“我都尝了。”顾君之不高兴的不想理她,都没有关注着自己。 郁初北闻言蹭蹭他的背:“只想着我家嬴嬴暖和了,忘了我家嬴嬴的手艺也是一流,我家嬴嬴简直完美的没有缺点,爱你。” 顾君之本想‘坚强’的不理会她的马屁,最后还是羞涩的笑了:“那……么喜欢我。”最后三个字可能自己也很不好意思,说的飞快。 “当然了,唯——有——你!”带给我那么多幸福还有传奇,天世集团那样的庞然大物,距离我也如此近过:“君之……” “嗯……” “没什么就是叫叫你。” “你今天好粘人啊。”顾君之笑笑,弹了她一指面粉,笑的更羞涩了。 是吗,粘人这个词不是你的专属? 郁初北想想也笑了……他也是这种心情吗,很爱,很爱,很爱她。 …… 吃完的汤碗随意的扔在洗碗台上。 餐桌旁的椅子被慌忙推开,没有来得及摆回到原位。 夜深人静,只有客厅里的时间,缓缓的流淌…… …… 后半夜,空气沉闷的压下,窗外骤然起了风,瞬间变成阵雨的前兆。 郁初北被声音吵醒,衣服散乱的扔在床头,她在黑暗中朦胧的睁开双眼,下意识的看向身边的顾君之。 顾君之睡在他的枕头上,脸颊娴静,修长的手指,握着她的手。 郁初北不太清醒的看着他睡的安静的脸,长长的睫毛一动不动,呼吸清浅的落在她手背上,微微痒。 郁初北嘴角不自觉的带上一丝笑容,慢慢的抽开胳膊想去关窗户。 郁初北手臂刚动,顾君之瞬间醒了过来。 郁初北嘘了一声,声音很轻:“别动,我去关窗户,要下雨了。” 郁初北动作很快。 转眼间又回到床上。 顾君之看着她好像还不太清醒,整个人朦朦胧胧的,无焦距的眼睛看了她很久,树影随着风忽隐忽现的略过她的脸。 郁初北重新握住他的手,闭上眼,声音一样轻柔:“睡吧。” 顾君之闻言,微不可查的点点头,又看了她好一会,眼皮累了,才闭上,睡了过去…… 一望无际的青嫩草原上,本艳阳高照的天气,突然陷入了黑夜。 画面好像被重新描绘,画出了星星,画出了月亮,画出了日夜交替,光影变化,犹如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白衣少年看着突然黑下来的天气,本在飞舞的蝴蝶,落回草地中睡着了,不远处的河流放缓了速度,仿佛也要进入沉眠一般。 白衣少年是这片世界中除了朦胧月光,唯一的亮色,他的身影出现在血河边,看着流速慢了的河水,就这样看着…… …… ------题外话------ 今天没有更新了。 明天晚上九点来刷第一更,欠更都会不上的。 166同病相怜(一更) ! 医院的声音嘈杂起来,每一间病房里都有别人想都想象不到的故事。 姜晓顺一身病服,脸色还有些白,本没有病症的她,在这身衣服的衬托下,仿佛比真正的病人更像一位重病患者。 但其实,姜晓顺的精神已经好多了,刚刚还吃了一个鸡蛋当早餐。 此刻她站在单间病房的窗前,看着一大早下面进进出出的人们,神情平静的愣愣出神。 她知道自己只是受了些惊吓,可易朗月不单给她安排了单间,还给她续了一个星期的病床,只要她不出院,她就可以在这里‘享受’一个星期带薪休假的权利。 而且除了易朗月给的补偿,她这个‘病’还可以算作工伤,获得公司的赔付。 如果不是发生的事情太惊悚,她或许会无比感谢这种情况,但现在她除了觉得思想模糊,画面恐惧,一点不觉得躺着拿工资幸福。 她宁愿什么都不知道,宁愿没有这场‘休假’。 姜晓顺目光呆滞的发着呆,整个人空荡荡的,突然间就有了怀疑周围一切的感觉,明明没有做梦,甚至没有闭上眼睛,眼前也会猛然窜出顾君之拿着铁棍时的那双眼睛。 姜晓顺突然一个激灵!转身,出了病房! …… 钱风华住在外科病房16301,她伤的有些重,至今没有出院,还在恢复期,最后还要做几次植皮,手术繁琐,十分受罪。 姜晓顺站在16301室门前,她换了常服,看着贴在门上的名字,深吸一口气,推门进去:“钱主任。” 钱风华刚在家人的照顾下吃了早饭,大热的天,她头上还带着帽子,像是坐月子的女人。 钱风华见她进来,难得笑了笑,招呼她坐,没有像往常一样嫌弃她。 钱风华住的单间,医护条件比姜晓顺的更好,还有另聘的工作人员打扫卫生,每天除了餐点外,还有水果供应。 但这样丰富的饮食条件,她依旧脸色发白,人也瘦了很多,伤口还没有完全拆线,人看起来完全没有以前的干练。 姜晓顺看着她,心中猛然有种一揪的感觉!还有同病相怜的无助。 虽然钱姐没有说,但她直觉反应跟顾君之脱不了关系,在库房内出多大的事也不可能受这么重的伤,只能是人为,库房里有谁,还用说吗。 钱风华的丈夫见到有人来,客气的笑笑,他与钱风华给人的感觉不同,一看便是老实憨厚的人。他急忙将碗筷叠在一起,招呼老婆的同事坐:“我去洗碗。” 姜晓顺有些恍惚的看着钱主任的老公进了洗手间,没有来得及打招呼,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离开了。 姜晓顺苦笑一声,慢慢走过去,坐到钱主任身边:“主任。”声音很轻,这一刻,以往的那些恩恩怨怨一瞬间觉得都不重要了。 “叫什么主任。”钱风华笑眯眯,不知是没有化妆的缘故还是精神虚下来后没有那么强势了,整个人看起来比在公司温和很多,就是一位普通的中年女士在与人闲话家常:“怎么过来了?今天不用上班?” 姜晓顺瞬间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她生生忍住了,可仿佛又是在等着她问,多留了一份心眼看着钱主任的表情,唯恐弄错了,开口,声音很轻很缓:“我在楼上住院,受了些惊吓,易朗月送我过来住几天,正好没事,下来看看钱主任。” 钱风华听到易朗月的名字,脸上的笑容有片刻凝固,仿佛回忆起了不想回忆的恐怖事情,脸色顿时苍白,脸上的笑容几乎维持不住,但刹那间因为更恐怖的事恢复如常。 姜晓顺见状,有种认命的、再不想申诉什么的无力感,果然是顾君之。 钱风华见姜晓顺如此,急忙看眼洗手间的房门,听到里面的水声,才快速回头,小声道:“你看到了什么!?”她没问‘顾君之对你做了什么!’如果是那个人动手的话,姜晓顺绝对不会这样健康,更不可能有机会现在还能乱跑,那她就只能是旁观者。 当初她醒的时候,周围都是他们的人,医生、护士、看护,警告她的眼神都一模一样,后来答应了他们的要求,才得到了喘息的自由。 她丈夫现在都以为是意外,因为给的补偿到位,还贴补一位看护家属本职的带薪休假机会,她丈夫还一直夸她们公司待遇好。 见鬼的待遇好! 姜晓顺嘴角僵硬的动一动,微微发颤:“他……他……” 姜晓顺回忆起骨头碎裂的声音,顿时觉得自己疼入骨髓,眼泪瞬间落下,她自己毫无察觉。 钱风华仿佛被人再次撕开伤口,疼的钻心,看姜晓顺这个样子,她还有什么不知道的,这姑娘肯定看到了了不得的事情。 如今能自由出入病房,肯定答应了易朗月的条件。她现在唯一能诉说的恐怕就只能是她们这些有共同经历的人。 钱风华见小姑娘怕的厉害,深有同感的她不自觉的伸出手,拍拍她的肩膀,往日觉得很不会来事、又乱清高的小姑娘,现在也没什么讨厌的了。 姜晓顺感受到肩膀上的宽慰,情绪瞬间崩溃,趴在钱风华腿上大哭! 两天了,她心里像压了一块大石头,无人诉说没人能懂,如今终于有了可以发泄的地方。 钱风华的丈夫听到哭声,悄悄的探头看了一眼,又礼貌的退了回去,继续洗碗,对方可能是有什么伤心事要跟老婆说,一会洗好了碗,他还是出去走走吧。 钱风华叹口气,手掌一下一下的拍着她的背,声音依旧很轻:“都过去了,总会好起来的,现在知道了,总比付出巨大代价后,知道的好。”比如她。 可姜晓顺不明白,她不明白、不懂!她就是不懂为什么会这样:“那人就问了一句郁经理背后是不是有男人,他就——”姜晓顺不想想起,太恐怖。 钱风华苦笑:“我就喊了一句她的名字,他出来后发现不是……”她找谁说理去! 姜晓顺震惊的抬起头,泪眼婆娑的看着钱主任。 钱风华苦笑,很荒谬是不是,何止荒谬,她这辈子都不相信会遇到这种事!但这就是事实。 姜晓顺这一瞬间,突然觉得指名道姓说郁经理坏话的人,似乎也没那么倒霉了!钱主任连说都没有来得及说!何况那个人还想对自己动手!本来就良心坏了! 钱风华苦笑,慢悠悠的开口:“别这么看着我,知不知道很讨厌。” 姜晓顺赶紧转移目光,从这一句话里才听出一点钱主任往日的影子。 钱风华叹口气:“他那个人估计是不能听到郁经理的名字,否则容易受刺激。” 是啊,可她们只有经历过的才知道,还不能告诉别人,防范未然。 两人沉默下来。 沉默了很久。 姜晓顺突然开口,声音还有些哽咽:“好像郁经理不知道……” 钱风华不解的看向她,什么意思?“不知道什么?” “不知道那个人有暴力倾向。” 钱风华震惊的睁大眼睛,就他那种都不能算暴力倾向,算危害社会人格的人!郁经理与他相处了那么长的时间,不知道! 姜晓顺点点头。 钱风华看着她。 姜晓顺也看着她,那天顾君之的表现,郁经理的安慰,她敢保证郁经理如果知道是他做的,绝对不会那样安慰他! 钱风华、姜晓顺突然有种为郁经理毛骨悚然的感觉! 天天和这样的人在一起,郁经理真的没有问题吗?! 两人瞬间移开目光,再没有提起过同一个话题。 167夏侯执屹的野心(二更) ! 钱风华的丈夫买了一个柚子回来,老婆的同事已经走了,不禁松口气,他最怕应付这种事,但也随口问:“怎么了,小姑娘哭的那么伤心,失恋了?” 钱风华闻言,像是没有听见,直起身,去拿桌子上的卫生纸,撕下来,擦擦汗,太热了,开着空调也热:“工作的事,哭一哭就好了,那么年轻谁在公司还不受点气。”便转开了话题:“你看看空调开的多少度,往下降降。” “好” …… 金盛集团门口。 一辆切诺基停在不远处。 司机沉默着等着夏侯总裁的下一步指示。 夏侯执屹在车里坐了很久,看着这座并不值得放在眼里的大楼,在思考更‘严重’的问题。 顾先生不能积极地处理别人眼中很重要的东西,但这些顾先生看不上眼的东西又能反哺顾先生的生活。 所以顾先生私人秘书部才会成立,就是保证顾先生赖以生存的外部资源越滚越大。 夏侯执屹从来能把这件事做的更好,哪怕看起来急功近利。 交警的车停下:“干嘛呢,停了几分钟了,想交罚款吗?” 司机急忙赔礼道歉,赶紧开走,想想老板装X时间太长,没有办法。 夏侯执屹说服自己的高贵人格方式被打断,干脆,下车,站在金盛集团门口! 他会吸取易朗月失败的教训,至少不会当着顾先生的面‘找死’。 现在想想,他真佩服易朗月的勇气,他当顾先生是聋子听不见吗?虽然顾先生确实听不见。 夏侯执屹拿出手机,连接视频系统,输入他的专属密码,查找进入顾先生,点击,最近视频链接地址,输入金盛集团。 可选项立即跳了出来。 夏侯执屹再次点入,在再次弹出的请输入密码框中,输入新的密码。 看着手机中的监控画面。 夏侯执屹确定顾先生被郁女士‘安排’进库房,并且她自己进入办公室,办公五分钟后。 夏侯执屹整理整理身上的衣服,才通过易朗月的员工卡,进入金盛集团大门。 过程中,他没有看任何人,没有管周围的声音,坐上电梯,升上三楼,一路上情绪酝酿的刚刚好,太多的沉静、一点点不服、还有一丝丝逼不得已才反抗的逼不得已! “您好,请问您是?” 夏侯执屹酝酿好的情绪丝毫没有受到影响,语气都透着沉静:“我找你们郁经理。” “好的,请您登记。” 夏侯执屹想直接把易朗月的工作证砸她脖子上,到底没有,签了自己的名,进去。 * 郁初北看到他有些惊讶,她跟这位表哥并不是很熟,甚至很陌生,两次接触中,对方并不是热情的人:“夏侯先生?”难道是找她们谢总?顺便来看顾君之:“君之他——” “我不找小顾。”夏侯执屹声音很沉。 郁初北在他的声音下不自觉的束手束脚,不知道是对方的别墅起了作用,还是对方的气场,郁初北跟他相处要小心谨慎的多。 夏侯执屹等了一会,似乎家丑不得不外扬了,才叹口气,轻缓却有力的开口:“我有事要跟你商量。”语速缓慢,短短的几个字仿佛是他深思熟虑后做出的重大选择! 郁初北心瞬间跟着他创造的语境揪起来,不自觉的看向夏侯执屹的方向:“怎么了?”声音小心,带着不确定。 夏侯执屹这次站在窗边沉默了更久,才开口:“我收到顾振书五十大寿的邀请卡了。” 郁初北听着,神色严肃了几分,顺便关上了门。 夏侯执屹没有再急着开口,似乎是怕她想的不够多,大概等了半根烟那么长的时间,才慢慢道:“这么多年,我一直没想对顾振书做什么,很大的原因是东西要回来对小顾也没有用?” 郁初北没说话:“……” “但我现在不那么想了,小顾会结婚,也就会有孩子,这些东西就是小顾不需要,他未来的孩子或许有一天也会需要,就是小顾不继承,他的孩子也能继承!所以我为什么要便宜了别人!” 郁初北一时间有些反应迟钝,甚至觉得遥远,但这么严重的事,她不可能不给出回应,而且她确确实实听清了:“夏侯先生……”这不是几句话的事,而且那是整个天世集团,说不便宜别人,焉是几句话,几场输赢,猜两场拳就能解决的:“我相信如果损伤到你的话,顾君之也不会开心。”你们才是顾君之真正的依靠。 夏侯执屹有些激动,这是夏侯执屹听过的最美丽的谎言,可惜顾先生对牺牲他,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幻想总是美好的,难怪顾先生在她的幻想中那么美好。 夏侯执屹依旧维持着沉重的语气:“你不用担心,我主要的产业不在国内,顾振书就是想做什么也鞭长莫及,就算不是,相比于小顾,这件事也及其重要,而且,那些都是次要的,没有顾君之的母亲就没有我们的今天,为了小顾,这些都不算什么——” 郁初北觉得不对:“夏侯先生的妈妈是顾振书的姐姐吧?” 姐弟之间的关系到底比你们要亲近吧,她会不会反弹?最后弄的关系不好,顾君之怎么办?他也会很珍惜姑姑吧? 姑姑是谁!什么姑姑!不是姨母吗!夏侯执屹突然有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错觉,这种难背的关系,他以为对方根本不会想。 但好像郁初北好似只关心顾先生的话,的确会很理智的分析这些虚构的关系。 “她……跟顾振书早已经不来往了,她……也是支持小顾的,只是也是担心顾君之脑子……才一直没有提,而且如果做了……显得好像我们要以小顾的名义侵吞他们天世集团一样,才一直没有动手,可现在不一样了……小顾如果有了孩子,他的孩子不一定遗传他的脑子。”呸,一定遗传智商,不遗传性格:“他可以自己经营天世集团。” 这样吗?郁初北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她没有见过顾君之的姑姑,为了顾君之,或者为了还不知道会不会有的孩子,去撼动天世那样的庞然大物—— 说实话,郁初北没有那么大的能量,甚至觉得自己渺小的在这件事中,不能轻描淡写的点下这个头。 而且,天世集团如果归于顾君之名下,顾君之和他的表哥们能比顾振书做的好吗?她就是不接触也知道,那是几万个家庭的未来。 可同样!她也不是圣母,她比谁都想为顾君之拿回来!但那不是她一己之力能下的决定!就是加上她所有身家!她爸她妈!她脑子好使的妹妹也不行! 何况,真拿回来的话,那也是夏侯执屹付出的绝对比他说的多,很可能会消耗他所有的积累,他全部的身家。 尤其这些是建立在顾君之有了一个孩子的前提下,提到未出生的孩子,总觉得很沉重,她连怀都没有怀呢?万一不存在呢?这一切是不是就不存在了! 或者可不可以说,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们对顾君之爱的沉重,而她能不能生出他们期待的孩子! 郁初北想了想开口道:“夏侯先生提到孩子让我觉得有些慌,我能看的出来天世集团很可能是顾君之的执念,可拿回天世集团,在中间牺牲的人、付出的代价肯定很多,这不是我能做决定的事,我觉得我甚至没有提意见的资格,但这么说好像也很不负责任,毕竟如果夏侯先生成功,我会是受益者,我——” 但,这个决定太大了,超出了她能承受的范围,她管的不过是后勤部的一亩三分地,突然让她决定一个对付赫赫有名大集团的决策,她还没有到那个高度。 夏侯执屹看着她,并不急着逼迫,让一只兔子坐上皇位,成为森林之王,给它的不止是时间,更需要的是本质的蜕变。 这是一个过程。 只是夏侯执屹要缩短这个过程,不但要缩减,还要让她立即坐上王位,成为王者,这样她的辅助还会看到下面渺小的人们。 而她,也才能尽快开启属于她的天顾、天世时代。 所以不要怕,更不要担心,未来海市的整个资金王国都属于你,别说决定一个天世集团,你可以决定的更多。 未来的你再想起金盛集团后勤部,只会感慨,曾经有过如此单纯的时光。 ------题外话------ 你们发没发现110章节名字改了!哈哈!因为不让拍(#^.^#) 168同意(一更) ! 夏侯执屹不会让她永远停在现在的位置。 现在的郁初北靠感情维系着顾先生家庭内的同等,以后,她想不想,即便不谈感情也可以站在顾先生身侧,哪怕失去爱人的身份也能独当一面! 郁初北被看的仿佛一座大山压在她肩上,她其实完全没有撑起大山的能力,就是山上的一棵树她也扛不起来! 不是妄自菲薄是事实如此。 夏侯执屹看着她,决定给她最强一击,将一直拿在手上的,制作的很有格调的请柬放在她旁边的桌子上:“这是郭成琼本月送来的第三张请柬——”第三张声音很重。 郁初北随着他的动作,视线不自觉的跟着看过去,落在那张请柬上,请柬做的很大气,不同于她收到过的所有简陋通知。 夏侯执屹直起腰,声音郑重:“我们可以什么都不做,甚至,我们可以大方的说我们不需要、不窥视天世集团,因为顾先生自己尚且是个孩子,我们要来何用?” 对。 夏侯执屹苦笑的看向郁初北,一个好的领导人不是天生的,他对郁初北有耐心,毕竟郁初北可以被攻略,顾先生永远不可能:“可,您这样想,我这样想,郭成琼永远不会这样想,只有扼杀在摇篮里的不确定,才不会成为威胁。” 郁初北精神一怔! “顾振书五十大寿是她让所有人知道小顾、将小顾推到人前的机会,让所有人都知道小顾不具备继承能力,联合所有元老让遗嘱名存实亡!或者——将天世集团改头换面,完全换个名字,避过遗嘱的继承权!” 她能做到吗? “不要小看一位母亲的能力。”夏侯执屹这样说着,眼神也是这样表达,心里完全不当一回事,郭成琼完全没有这样的能力,别说顾先生能碾死她。 就是不碾死,他们也核对过顾先生十八岁那年天世集团所有资金动向,她敢动一分,就让她吃不完的官司。 夏侯执屹无声的笑笑:“你是不是完全不在意天世集团是谁的?甚至觉得天世集团换了继承人也无所谓?因为本来天世集团就不是你的你也没有想过拥有。” 郁初北知道她再无耻也不能说:有点。 “可,万一她的计划出现偏差!她下一步需要让小顾发生意外才能如愿?你还能像现在一样无动于衷。” 当然不能! “决策权永远不要放在你不知道是敌是友的人身上,更不要依赖别人的良心发现,她们不需要良心,何况——就算退一万步,天世集团是郭成琼的了,你能保证她接下来没有更多的野心?” 天世集团已经是她们的了?还能有什么! 夏侯执屹很有耐心:“野心是没有办法满足的,她会不会又想要顾爷爷留给小顾的老宅?” 还有老宅? “一座非常有价值的房子,无论是人文价值还是建筑价值,非常漂亮,亭台楼阁、曲径通幽,你愿意让出去吗——就算你愿意给,小顾愿意吗?” 顾君之……还继承了一座老院子……郁初北眼皮抽动。 “所以你没有余地犹豫!郭成琼必须要为她儿子拿下天世,你为什么不可以!她一次不行就会来两次,会越来越急功近利,甚至不惜一切手段!你为什么不行!难道你能看着危险降临到小顾身上?” 郁初北心里还有的那一点犹豫瞬间烟消云散:不能:“只是你和易朗月会很辛苦?” “不,是我们三个未来都很辛苦。”夏侯执屹看着郁初北。 郁初北坚定的点点头,她明白了,何况遗嘱对顾君之有力!对方都可以顶着遗嘱作案!她为什么不能捍卫! 夏侯执屹心里点头,面上丝毫不显:“稍后我会把郭成琼的资料发入你邮箱,还有天世集团涉及的行业,不用看高他们,想象他们对顾先生做了什么,想象他们也是从顾老爷子手里得到的一切,享受着天世集团的荣耀,却不打算善待顾老爷子唯一承认的孙子!” 对:“我懂。” 所以:“适当的时候您可以对小顾提一下,不用劝说,是那么个意思就行,免得刺激他。”万一说的太白,暴露了自己,让顾先生想起他,他会很狼狈的。 郁初北声音坚定:“你和易朗月费心了。” “不要客气,以后就是我们三个人,都是为了小顾。” * 郁初北送走夏侯执屹。不可能不为三人间的兄弟之情感动。 夏侯执屹肯倾尽所有帮助顾君之,易朗月总是将顾君之带在身边,现在看来也是怕顾君之发生意外。 郁初北心里不会一点冲击都没有,顾君之虽然失去了父亲,但表哥们弥补了这一点,还有带他如子的姑姑,所以不管前路多难,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虽然这样想,郁初北还是突然突然觉得眼前的世界虚幻起来:她是谁?她能做什么?她这还不没有怀上孩子呢,能说继承天世集团就继承天世集团? 还有,她能为表哥们分担些什么压力—— 郁初北精神‘涣散’的接起电话,连接到郁初三惊喜的报成绩的声音,郁初北都还是恍恍惚惚的,心里有种,妹妹考了多少分都兴不起波澜的感觉,她这是——逆天了吗! “姐!二姐!你……不满意吗?”郁初三有些紧张,虽然只是省第二名,但她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 郁初北怎么会不满意,她以为她是谁:“叫姐就行了,加什么‘二’,考的非常好,什么时候填报志愿……”天世——“已经开始了?今年挺早……嗯,好……” ——叮咚——您有一封新的邮件。 郁初北放在鼠标上的手颤了一下,还是坚定的一边听着电话,一边无意识的打开—— 里面一张郭成琼站在天世集团大楼前的照片突然出现,气派的建筑,象征天世集团的飞鹰图标,不容错认的大楼,比金盛更富丽堂皇的王国,屹立一个世界的大企业,如今的掌舵者。 就这样突兀的出现在她面前,她心里不可能一点波澜都没有,虽然只是照片,只是一个比例清晰的人影,甚至不是真人直推到她面前。 但她知道对方比孟总给她的气场更强,形象更加有攻击性,人也更有气势……不是因为外在形象,而是内在感觉。 “姐,姐!姐——” “听着呢,你说。” “我都说完了?” “哦,报海大,专业选好了吗?要挑感兴趣的。” “物理系,化学系,姐有偏爱的吗?” 郁初北看着照片:“——都行——”就是她要害顾君之? “化学系怎么样?” 郁初北:“挺好,如果有精力,双学位也不错。” 郁初三也是这样想的:“姐,我怎么觉得你心不在焉的,是因为路夕阳的事吗?” 郁初北突然有些回不过神来,路夕阳是谁?!猛然才想起占据了她生活十来年她觉得难以忘记或许一辈子也难以释怀的人物,如今初三不提,她都快想不起来了。 对了,路夕阳还在天世集团上班,当初还是她找孟总千辛万苦走的关系,他们当时都承认天世集团在同行业中的竞争力,如今…… 郁初北思绪回到电脑上。 郁初三等不到回话,声音更加谨慎:“姐,真的是夕阳哥……” 郁初北回神:“别胡思乱想,报考志愿这么大的事都不能让你收心。”她现在觉得如果是路夕阳就好了,她抬抬手指头就能解决。 郁初三见二姐没事,笑了,她现在真开心,马上就要摆脱这里,重新开始另一段生活,想想就觉得天高水阔:“姐,我一定能给你出气!” 169逆天路上(二更) ! 郁初北向下翻着,被里面详细的堪比间谍的报告内容,震的说不出话来! 里面竟然清楚的列着郭成琼父亲的几位私生子!?郭成琼在人前可是独生女! 好劲爆的话题! 冷静,正事。 郁初三以为二姐伤心的已经不能提起那个人的名字。 二姐年龄不小了,青梅竹马、无比信任的男朋友给她这样的打击,不比她在家里面对母亲生活多轻松:“姐……你放心,我去了海城不会连累你的,我什么活都能做。” 啊?做什么?不管做什么都要有能力养活自己,好志气要鼓励:“嗯。”郭富想做什么!通过女儿成全他在商业上的报复?还是他也想吞并天世集团?! 郁初北脸色难看,这一家子当初把女儿嫁给顾振书,是不是就没安好心! * “姐,老四跟我抢手机!给他了!” 郁初四吊儿郎当的背对老三:“姐。” 郁初三瞪他一眼转身就走,想了想,又不放心他和二姐说什么,躲在门口。 * 郁初北靠在座椅上,喝口水平复自己‘我靠’般的心情,资料里完全是一出豪门大戏,这一家子当初就奔着顾振书的遗产去的,谁能想到顾振书不单还有一个私生子,竟然还没有遗产! 郁初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前一刻还觉得,她对着天世集团的一只腿,迈不迈的过去都困难。 现在觉得这些人简直把顾君之当空气,在顾君之面前堂而皇之的要分配他的东西!还不问他的意见! * “姐,姐,姐!你答应我的事办妥了吗!姐——” * 急什么!“妥了!妥了——”顾振书的私生子是什么时候生的?是不是心上人和不得不娶的世家女之间的关系!那么顾君之的母亲是怎么去世的?跟顾振书有没有关系! * 郁初四高兴:“我做什么工作?”其实什么都行,但他还是想尽快知道。 * 工作?上学去!学校都给你买好了,技术专业,出来了就去下车间,升不了职的那种!成全你工作梦想!“刷碗、洗盘子、当保姆,你想选什么,忘了你不能选,当保姆没人要你。” * 嘿嘿,郁初四高兴,只要不让他上学,又能快速脱离母亲的控制什么都行:“姐,你太好了,我赚了钱也给你花——” * 郁初北嗤之以鼻:“先看看你三姐够花吗,还给我花。” * 郁初四脸皮厚,无所谓,嘴甜最重要:“姐,你忙,再见。” * “拜拜。”郁初北看着电脑,觉得这些人简直过分,你要,不是不给你,总要问过再取吧,顾君之说过不给了吗? 郁初北相信,他为了顾振书愿意给,可是这些人宁愿把事情弄的复杂也不愿意低下头问问当事人。 既然他们这么乱七八糟的人都能做出如此过分的事,那她也决定干了!顾君之能忍他们这么多年,她怎么能一点魄力都没有! 何况,她有什么可牺牲的了!夏侯执屹都奉上了全部身价,她也没有什么舍不下的! * 梅家村内,房屋错落有致,建设新农村、打造新气象的风尚,让每一个久远的村落都像一座郊外的度假小城。 郁初三突然走过来,她可不想要解脱的时候还看到她妈! 郁初四吓了一跳:“你干什么!不是走了!”他也懒得跟老三修复关系,反正老三也看不上他。 郁初三闲闲的看着大傻子:“你知道妈在收拾行李了吗?” “知道。”不是废话吗,他天天看着呢,真烦,走都摆脱不了她。 “你想过没有,如果妈跟着你去,你还有什么自由,你的那点打算能瞒过妈的眼睛!” 郁初四有点傻眼。 郁初三看着他的德性,就知道他根本没有考虑过:“姐未必给你找了学校,妈如果要去看看,看你到时候怎么工作,还是你根本就是说来骗我们的。”说完直接走了。 郁初四皱眉,老三虽然讨厌,但她说的这种情况绝对有可能发生,所以他妈绝对不能跟着走! * “郁家老二也是倒霉,什么和平分手,分明就是路夕阳有外心了,外面上过大学的女学生那么多,新鲜的女孩子那么多,谁会总守着郁家的老二过日子,长的还不是很漂亮的那种。”几位带孩子的妇女歇在阴凉里闲话家常。 其中一个不认同:“怎么就是路夕阳的错了,你们不知道吧,路家的那个可是给了郁家老二四十多万分手费的,四十多万啊!才摆脱了对方!多少钱。” “你怎么知道?” “那么多钱?” “路桃林和王新梅说的!所以以前路家恨不得夹着尾巴做人,现在多理直气壮,人家是给了钱的。你十年能赚四十多万,现在这情况谁陪谁赚还不一定呢,说不定就是郁初北有心计,看中路夕阳一定有机会出头,才缠上路夕阳,好以后享福过日子,谁知道结果就落了这么一点,也是报应!” 郁初三冷着脸站在不远处,阴森森的瞪着说话的人! 闲话的人看见了,示意刚才说话的人别说了,郁家老三来了。 郁初三冷哼一声:“长舌妇!坐着说话不腰疼!四十万捅你们心口一刀!你们是不是也笑着说声谢谢!”说完转身就走。 “她说谁呢!没礼貌!活该现在还没有说下人家!” “你跟她一般见识干什么!老郁家这个三丫头也不是个好的!” “这次高考考了第二名?”弱弱的为郁老三说话,万一以后有出息呢! “第二名怎么了,她妈让她上吗!也就是个山鸡还当自己是凤凰。” 周围一通哄笑。 …… 郁初北中午吃饭时,心不在焉的,脑海里都是今天看到的资料,加上当事人就坐在自己对面,那种感觉……一言难尽。 顾君之见状,放下筷子,抬起手摸摸她的额头,不烫啊,关心的问:“你怎么了无精打采的?要不要看医生?” 郁初北有气无力:“不用……就是觉得自己要逆天了,需要重新输入下程序。” 在说什么胡话?顾君之歪着头看着她:“不是该先变一下物种吗?”她这样的逆不了天。 郁初北冷哼一声,咽下土豆条:“顾君之你越来越不可爱了。” 顾君之难以置信的看着她,刚才还好好的为什么给自己叩了这么严重的帽子! 说风就是雨,郁初北不止一次的怀疑顾君之在整她,或者就是喜欢听甜言蜜语:“好吧,你其实是最可爱的,正是因为发现了这一点,所以我嫉妒了。” 顾君之适当的缓了一会,渐渐有些脸红,觉得不用吃饭,他已经要撑了。 郁初北看着戏精顾,将帅气的脸贴在桌子上,无言以对,看吧,就这种表现,怎么能不让人怀疑。 顾君之需要再次确定:“我最可爱?” 郁初北呵呵他一脸:“全世界都没有你可爱。”所以——你值得最好的:“顾君之。” “嗯。”开心无时无刻不在,他像被水包裹着的小鱼,周围千里内没有一只敌对鱼种,幸福的生存着。 “我做什么你都会支持我的是不是……” “嗯。” “即便没有成功。” 怎么可能不成功:“嗯……”又补充一句:“我帮你成功。” 郁初北闻言,怎么可能不喜欢,从这样好看的脸上说出这样贴心的话就是违规! 郁初北不自觉的伸出手,使劲揉揉他可爱的脑袋、柔软的头发,抵着下巴,看着他,柔声开口:“你真好,所以……相信我,我会尽力的,尽最大的努力。” 什么?顾君之眨眨长长的眼睛:“尽力什么?”什么都是随便做做就好了,要尽力爱他吗? 郁初北想到这件事,顿时又有些有气无力:“逆天啊,物种转换都不行的那种,不过我相信有你的支持,我一定能成功的。” “嗯。”你的相信都正确! 嗯什么嗯!从此我将用我小小的身体!与庞大的火箭推进器比热量!有可比性吗! 就好比,我想帮你抢回一根棒棒糖,可那是金箍棒! “具体点。”能帮忙,不用感谢。 郁初北想想,具体点怕你有心里负担:“就是想站在某个高处看风景,可正好楼层有点太高,可又非常想上去看看,你觉得我该去吗?” 顾君之斩钉截铁:“当然,所有你想去的地方,你都应该去,都能去。” 郁初北闻言张开手臂:“快,抱抱,这句话太令人感动了。” 顾君之瞥她一眼,脸依旧贴在桌子上,不抱,肯定的事情,她还自己创造感动。 …… 170小傻子(三更) ! 郁初北坐在办公室里,透过窗户看眼外面忙碌的人,突然低下头,给夏侯执屹发信息——夏侯先生,那让顾君之出席顾振书五十大寿吗?—— 夏侯执屹看完消息,抬起头看向沙发上的易朗月——太见外了,以后叫表哥——夏侯执屹毫不犹豫的删了!他不想活了! 易朗月被看的莫名其妙,你收条信息,看我做什么!我又不知道是什么内容。 夏侯执屹收回思绪,他想让顾先生去,所以输入的谨慎——小顾说‘去’吗?—— 郁初北有些疑惑——不是我们决定了,再通知他去不去吗?—— 夏侯执屹心里苦笑,他没有那个权限——还是要问一下小顾的意见,万一他不想去,咱两再去—— 郁初北以为自己看错了,又看着手机里的字,盯了一会,才确定没有看错。 咱们两个去干什么?!被人围观!而且谁买顾君之女朋友这个身份的账,再说了,别说女朋友了,就是在公司占有一定股份比例的老婆都有可能被随时换掉。 他们两个去让人看笑话吗? 看,那是顾家大儿子的女朋友和他表哥? 女朋友和大表哥,什么组合? 大儿子怎么没有出现? 大儿子不方便,让女朋友和大表哥代替他给‘父亲’送贺礼。 郁初北怎么想,都觉得尴尬 更别说这些人知道顾君之的情况后,估计什么龌龊的情节都能勾勒出来。 郁初北觉得有必要让顾君之跟她一起去吧,不要跟夏侯执屹一起出席——我问问顾君之—— 太好了!夏侯执屹舒口气,字,打的十分虔诚——太感谢您了——顾振书看到顾先生,你是不是应该想起点什么,立即双手奉上天世集团! 郁初北笑,心想,原来夏侯先生也知道他们两个去尴尬啊。 …… 外面天还亮着,热浪还没有退去,最后一批下班的人们好像还可以再加一个下午的班。 街上、商场里都延长了营业时间,步行街看起来像是还没有营业,没有办法,这个时间出去依旧太热。 好在郁初北本来就不出门,回来后就不想挪动一下。 郁初北穿着棉质睡裙,拿着冰激凌,不太想吃:“君之。” “嗯。”顾君之语气轻松,声音轻快,心情非常不错,丝毫没有受天气影响,反而觉得冷风开的有些太足,但他最好不要说,否则初北会说他‘虚’,就不是什么好话。 郁初北想了想,吃了一小口冰激凌上的巧克力,直接开门见山:“我们去参加顾振书的生日会怎么样?”说完紧张的盯着他,嘴里冰凉的巧克力都忘了咽下去,呼吸停滞,唯恐他受了刺激! 顾君之没有第一时间反应出这个名字对应的人物,但一瞬间又懂了:“你想去?”声音平静,甚至没有打乱他切葱的动作:“帮我打两枚鸡蛋。” 郁初北一时间拿不准对方的想法,他看起来一点反应都没有,真的,没有反应,神色自然,眉目放松,目光如常,甚至说话的语气都与平时一样。 听到这个名字,他怎么可以这么平静?难道时间久了已经想开了? 顾君之不解的看向她:“鸡蛋呢?”她在看什么?顾君之小心意意的摸摸脸,脸上有东西? 郁初北很想问他:你除了鸡蛋没有什么要说的吗?比如…… 郁初北也不知道比如什么,转身打鸡蛋。 顾君之确定她没有话后,将小碗里的面与鸡蛋打匀,加入奶粉、糖,用小勺子盛出一勺——呲啦——一声浇入涮了油的锅里,奶香的甜气混着这玉米面的干香瞬间在厨房里扩散。 郁初北看着顾君之忙碌的身影,觉得,莫非是她想多了?其实顾君之已经不是太在意了? 郁初北不自觉的松口气,才发现自己刚才多紧绷,唯恐触到了他哪根不能提的神经。 郁初北打算去客厅缓一缓。 顾君之突然回头:“你刚才说要去参加天世为执行总裁举办的五十周岁生日会?” 郁初北瞬间停下脚步,谨慎的点头:对……有什么别的建议吗…… 顾君之仔细想了想,用郁初北能听懂的方式,搜出那个比较吵的名字:“夏侯执屹,让你去的。”肯定句。 “叫大表哥!”郁初北没想到这个时候了她还在关心如此无聊的问题:“叫哥就行,也不是……就是我……也想去看看?不方便吗?” “没啊。”说完继续认真摊饼。 郁初北等了好久,确认他只是问一句,没有任何问题,才小心翼翼的抬脚,挪出去,瞬间瘫在沙发上。 郁初北想了想给易朗月发了一条信息——易设,我觉得他好像不是很在意顾振书,刚才跟他提天世的生日宴,他什么反应都没有,直接答应了——然后继续做饭,眼神都不屑于扫过来一样,不觉得很奇怪吗?是不是停药的原因,需不需要让他继续吃药? 易朗月看了一眼,心想,当然没有反应,顾先生连天世集团门往哪边开都不愿意打听!否则他们能坐的那么舒服! 但夏侯执屹看的是最后一句话——‘答应了’——“yes!” 易朗月瞬间将手机黑屏,确定他‘兴奋’的走了,才开屏——时间很久了,可能我妈经常在他耳边唠叨顾振书的坏话没反应也正常—— “告诉郁女士,我会派人教她穿衣、坐、立、站、行的仪态,让她那一天惊艳全场,请她注意查收。” 易朗月冷哼一声,有删减的输入进去,不是要挑郁女士的问题,而是站在一个外人的立场客观的看待她的行为,给出使别人看起来更舒适、大方的纠正。 ——好,替我谢谢夏侯先生,他费心了—— 他应该的!易朗月将手机放回茶几上,冷笑:“惊艳全场,你就是把顾宅里所有的珠宝都放在郁女士身上也很难惊艳。” “不!只要顾先生站在她身边出现就是惊艳!惊疯顾振书的脸。” 易朗月相信:“你不怕当天人太多,吓到顾先生后顾先生当着郁女士的面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No!No!No!顾先生那么聪明,他就是想做什么也会背着郁女士做,否则他就会失去他全部的爱情,易朗月你看到了吗,一位闪闪发亮的集团希望之星正在冉冉升起。” 易朗月觉得他精神异常,起身出去! …… 天世集团内。 郭成琼的秘书刚上班,便把收到的回复,匆忙交到刚进公司的郭总手里,跟着郭总疾步向前:“昨天晚上收到的消息,确认过了,是过世顾老先生那边的委托人发来的回函。” 郭成琼的脚步顿了一下。 秘书险些撞在郭总背上,急忙刹住,后退一步,下一刻又赶紧跟上:“需要通知下去吗?”董事长的第一位夫人生的儿子,将出席董事长的五十大寿!单这一条消息就会吸引更多人来参加宴会。 而且全公司上下,除了跟顾董事长关系特别亲近的几位老人,几乎没有人见过董事长的这位神秘的儿子,更别提,对方还有继承天世集团的资格。 还是在全公司上下都知道郭总强势的情况下,这个大少爷的回归如果不够气度,恐怕会被郭总碾的什么都不剩。 但不管怎么样,这次董事长大寿,恐怕是董事长三位儿子第一次同台的机会,不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了不得的事!自古豪门多恩怨!看戏的永远不嫌弃戏多! 郭成琼嘴角漏出一抹势在必得的微笑,还不是同意了,是顾君之自己的决定也好,还是那些自认为聪明,想通过控制顾君之达到控制天世集团目的那些信托公司也好,她会让他们知道什么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通知,为什么不通知。”这么大的消息,当然要大家共赏! 一个小傻子! 171笑吗(为鹦鹉粉丝女神王冠加更) ! 再没有比‘傻’这个事实更打击那些迂腐保守派的! 也不想想这么多年来是谁跟着天世集团一步步的走过来!偏偏他们泥古不化的要记着什么老一辈子的风光! 好在只是少部分的老顽固!看重也不过是他们风烛残年的利益,就算真跟顾君之走在一起,也不过是一群抱团的蠢人,成不了气候。 这次正好,也让他们看看,他们私下里想扶持上来的阿斗,呵呵,何止比阿斗好摆布,简直能让他们大跌眼镜! …… 顾振书听完林秘书的汇报以为自己听错了,顾君之出席他的生日宴? 先不说顾君之有没有那份雅兴,他若是想去哪里,需要挑一个特定的时间吗!特定的时间去做什么?是被顾君之鄙视、还是活够了? 顾振书不太相信林秘术反应的问题,只可能是郭成琼烦透了老顾,老顾随便给了她一个答案。 林秘书有些担心,大少爷那种情况,还是:“顾总要不要我去问问……”大少爷如果去,最好清场,都是有头有脸的,最好就不要办了,顾总老人家干脆也随便去什么地方度个假再回来。 可万一被大少爷认定是放了他鸽子…… 林秘术不寒而栗,郭总是不是疯了,没事去寻不痛快。 顾振书脸上的表情慢慢深重:“你去打听一下。” “是。” …… 郁初北开完例会,从会议室出来,没有回办公室,转身去看转入信息办的姜晓顺,她今天刚回来上班,这次调职,对姜晓顺来说也是难得的机会。 * 信息办总部在十三楼。 郁初北到的时候。 姜晓顺正在办理交接文件,看到站在门边对着她笑的郁初北。 姜晓顺瞬间身体紧绷,直觉就要鞠躬问好,可此刻只能生生压制住被支配过的恐惧,一点点的走过去,可态度也无比恭敬:“郁经理。” 郁初北笑着点点头,看来恢复的不错:“有什么不习惯的吗?” 姜晓顺还有些紧张:“没……没什……” 信息办的老张看到郁初北出来打招呼:“郁经理终于有时间过来走走了。” “我什么时候没时间?恨不得也成为信息办的一员,与张总并肩作战。” “别单说的漂亮,你来,我的位置给你留着。” “这可是张总说的,我记下了,姜晓顺可听着呢,张总到时候别不认账。” “我怎么可——来了!我先忙,你随便逛!” “张总您忙。”郁初北看向姜晓顺,想温和的宽慰两句,说两句好好做,别总想着往高处爬,这里虽然不是设计部,但信息办待遇也不错,也不累,只是这边的领导未必有后勤部那么好说话,别总提那点学历和想去设计部的事。 可,郁初北刚打算开口,发现她刚才竟然很安静的在一旁等着,自己看过去时,也瞬间看向自己,满脸等着指使的乖巧样子。 郁初北突然觉得姜晓顺不一样了?以前……以前她不这样才对……总是很浮躁,定不住,哪里有点好处就想钻。 可能发生那件事后,她也变了吧,郁初北感慨一二:“行了,没什么好嘱咐的了,有什么问题下来找我。” 姜晓顺立即恭身:“谢谢郁经理。” 这孩子……郁初北想拍拍她肩膀的动作都落了空,懂事的让人心疼了。 郁初北往下走的时候,还是觉得姜晓顺变化也太大了,身上完全没了以前的那种急躁和气性。 郁初北说不上来是好还是不好,能踏实的定下心来好好工作,总是好的吧。 郁初北觉得她现在也没什么立场说这句话,她现在要对上天世集团,比姜晓顺更好高骛远,说出去都没人信啊。 * “郁经理有人找。” “郁经理行情很好啊,幸亏不是男的,否则我们的小顾同志,飞醋都不知道吃几桶了。” “就你贫嘴!” * 郁初北没有拒绝夏侯执屹找来的‘礼仪执导’。 很感激夏侯先生想的周到,她需要尽快成长,越多越好,否则枉费夏侯执屹对她的期待,只是:“你是上午跟我,下午跟顾君之吗?” “我收到的通知只指导郁女士您自己?” 郁初北想想便了然,顾君之没什么可教的,只要不说话,不犯傻气,远远的站在那里,完全看不出有什么问题,可他可能不犯傻气吗? 郁初北猛然想到,那天可以让顾君之不要说话,禁言! …… 夏侯执屹收到郁初北这条‘深思熟虑’的建议后,不知道该说什么,顾先生什么脑子都可以有,唯独不可能傻! 傻与顾先生之间有什么关系吗:“郁经理想的真周到。” 不知道是不是郁初北的错觉,她总觉得夏侯执屹这句‘郁经理’有点一言难尽的意思在里面:“我也是担心搞砸了你的安排。” 呵呵:“没什么安排不安排,本来就是顾先生的东西。” 豪气! …… 郁初北虽然赞叹夏侯执屹的直接,但能做到最好为什么不尝试一下,能不被人指指点点,还是不要被人指指点点的好,顾君之也不喜欢被那么多人当异类看着。 所以郁初北今晚格外注意顾君之的仪表,无论走路、说话、甚至他低头换鞋的动作,都看着认认真真,猛然发现他完美的简直无懈可击,比礼仪老师的还周到!? 身材修长匀称,穿着金贵大方,不单内在,外在也完美的无可挑剔! 甚至只要他愿意,一个回眸的动作,就能让你知道什么是人间极致,即便需要上台给顾振书秀一段才艺,他也可以即兴表演,还能附送一段武术动作。 人家完美的甩自己几百条街啊! 你现在才知道。 郁初北谄媚的看向顾君之,笑的甜甜的:“君之,我们商量件事情好不好?” 顾君之看她一眼,挂好钥匙,向房间里走,什么事不是你自己做决定,需要商量吗?而且他决定的事情在郁初北眼里是有参考价值吗? 郁初北急忙跟上,哄着:“一件很小的事情。” 顾君之脱了外套。 郁初北看着他紧实的肌肉,充满力量的线条,俊美到妖孽的外在,谁能想到他脑子不太好使:嘿嘿:“就是顾先生生日宴那一天,你不能冲我笑。” 顾先生?顾君之直觉想成了自己,‘顾先生’这个称谓被称呼的次数太多,很长一段时间他觉着这才是他的名字,不过生日宴的话,最近只有一份入了郁初北眼的邀请卡。 顾君之穿上无袖睡衣。 郁初北看着睡衣上星光熠熠的图案,突然发现,脱了也帅,床上可萌的他,简直不让人活。 而且他可爱还是严肃,完全取决与他看人的时候眼睛的弧度。 如果他展成一条线,就有种孤傲的生人勿进的矜贵; 如果他微微下弯肯对着你笑,瞬间可以让人如沐春风。 如果愿意眨两下讨好你,完了,就能透出一股直击人心的傻气萌感。 她男朋友还真是厉害呢,各种风格随意切换:“还有啊,不准这么看我,要像这样——”郁初北学着他不笑的样子,面部紧绷,不说话:“这样知道吗?” 顾君之心里呵呵,却点头,表示明白,转身去厨房倒水。 “我怎么觉得你在——”鄙视我,郁初北看着咽入他喉结的水,突然什么都不想说了,再说重点又不是他是不是在鄙视自己,何况就算是,美人鄙视自己两下怎么了。 而且,她还发现了她家小嬴嬴一个优点,发现他还自律。不管天气多热,他也只是喝他面前这杯刚好的白水,甚至有点微热也刚刚好,这样的习惯,不是虚是什么:“可不可以吗?” “我笑的不好看吗?” “怎么可能,你史无前例,这不是希望你更帅。” “在你心里我不笑更帅?” 郁初北瞬间叉腰看向他:不能好好说话了是不是! 172顾玖 ! 顾君之立即闭嘴,她的意思明明如此还不能多问。 顾君之抱怨的看着自己不会开口的杯子:好委屈是不是,撇撇嘴,委屈的喝完。 这样也不行,看看那表情,不是摆明了让人欺负的,要严肃,郁初北觉得他可能严肃不起来:“就是不能做冷脸以外的所有表情知道吗,吃饭、品酒的时候也要冷着脸,就算看到我也不能傻笑明不明白!” 顾君之放下杯子:“知道。”去厨房做饭,吃什么好呢?昨天剩了些米饭,炒米饭好不好。 郁初北跟进去:“你听进……” 顾君之突然平静的看向她,眉宇间不带一丝笑意,气势凌厉。 郁初北愣在原地,即便是长长的睫毛在他不需要的时候一点不会显得漂亮,只会更有气势。 郁初北瞬间有种委屈到落泪的冲动。 顾君之立即收回她想要的效果,慌乱的看着她,他就是……就是逗逗她……她…… 郁初北没事,就是突然被冷不丁的这样看一眼,不习惯,她真的没事:“就这样!” 顾君之声音软软的,心疼的抱住她:“你都要哭了,就别想这些了。” 郁初北声音洪亮:“我是没习惯!习惯了一样,我告诉你,就这样看他们!使劲看!”别去盲舔顾振书,万一故意下你的面子怎么办! “好,好,使劲看!” 郁初北从他怀抱里抬头,诱哄他:“你如果做到了,我可以答应你很多事哦……”郁初北拍着他的背,看着他的眼睛,意有所指的毫不掩饰。 顾君之背脊僵了一下,不怎么相信她,她说的话完全不可信的。没有几次后就会装可怜,再不承认说过的话。 郁初北想到自己的前科,保证:“真的,只要你做到,这回你说什么都行。” 顾君之怀疑的看着她:“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顾君之眨着无辜的大眼睛,还有些可怜:“很多时候,要举例吗……” 叮咚—— 郁初北掐他的手没有落下去:“你给我等着。”放下狠话去开门。 一分钟后,郁初北提着晚饭放在餐桌上,拆盒子:“不用做了,来吃。”大厨级享受,夏侯先生一般的待遇,如今她也是吃过国宴,决定过大事的人,没什么可怕的,你可以做到。 顾君之坐在她对面,托着下巴看着她,修长的手指、俊朗的五官,微微落下的头发垂在眉际,整个人仿佛在发光。 “不要这么看我,顶不住。还有,不要企图让我忘了今天你造反几次。” 他不是说这些,顾君之提醒她:“说过的话,算数吗?” “刚才的,算。”郁初北放下夹起的蘑菇,还是觉得这件事很重要,看着顾君之:“听着,你要是做到!我这次一定答应。” 顾君之想了想:“能先预支吗?” 郁初北嘴里的蘑菇都忘了咽下去:“什么意思?”不相信谁?瞥他一眼:“可以!吃饭!凉了” 顾君之笑眯眯的收回手,帮她打开袋子,他今晚就要预支哦…… …… 月朗星稀,窗外除了月光,树梢上的叶子闷的也不想动一下。 郁初北忘了自己怎么睡过去的,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外面的太阳已经很亮了! 郁初北猛然坐起来,去抓床头柜上的手机。 上午11.45的几个数字,就像在嘲笑她的豪言壮语。 郁初北烦躁的想把手机扔出去,想想还要顶着乱蓬蓬的头发向公司请假,都这个时候了请假都不知道找什么理由,顾君之药吃多了吗! 郁初北踢他一脚,睡!睡!就知道睡!才看到手机里有一条信息,来自易朗月——帮你们请假了,没事吧?—— 易朗月没说的是,当时发现两人没有在规定的时候出现在金穗小区门口,天顾总部触动了一对人马直接以物业保洁的名义去了二楼。 夏侯执屹开了监控,可又不敢扫卧室,万一…… 所以确认没动静后,还要确认两人有没有呼吸,直到顾先生畜生无害的脸迷迷糊糊的在郁初北胳膊上蹭了蹭,众人先松口气,扯了回来。 易朗月帮两人请假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 还好,不是出了事! 郁初北瞬间躺回去,觉得头疼欲裂,都要想不起自己做什么了:“我是不是喝酒喝断片了,为什么还头疼,我肯定宿醉了——”天知道她连酒瓶都没碰! 郁初北掠掠头发,准备醒醒精神,起床。 顾君之手搭在她腰上,还没有完全醒。 郁初北将他手拿开。 顾君之又搭上,头一点点的在毯子里拱,像只毛茸茸的小虫子,拱过去,要—— “顾君——”郁初北发现嗓子哑的喊不出想要的音量,还有点疼:“滚!” 顾君之闻言,似乎才清醒了一点,慢慢的从毯子里拱出来,无辜、茫然的提醒她:“几点了,要上班了吗……” 郁初北一巴掌将他拍回去,睡你的! 顾君之早防着她这一点,立即捂着脑袋抬起头,委屈的看着她:“你答应过的,所以不能不认账,你再扬手——你再扬手我那天就笑!使劲笑!” 笑死你活该!郁初北咬牙切齿的看着他:“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情!”嗓子疼!“去倒杯水……”最近不跟他一般见识,等生日宴结束了她让他知道厉害! 顾君之穿着粗暴的下床。 郁初北瞬间将睡衣甩他身上:“穿上!咳咳——” 顾君之觉得自己简直没有人权,还是倒了水,像受气包一样坐在地板上喂她喝水,他真是太可怜了,被嫌弃笑的不好看,还嫌弃他衣服穿的不够多,还要抬着手喂水,他真是太可怜了,他膝盖也疼,他嗓子也不舒服,他…… 郁初北看着他可怜兮兮的举着水杯,一双狭长如箭的眼睛清透又委屈的盯着她嘴边的水,身体坐在地上,长腿无处安放,无辜又怀疑人生的样子。 郁初北认怂:“你喝吧。”光着脚下去,自己去倒。 顾君之见状立即茫然的看着手里的杯子:他倒的水不好喝吗! 郁初北突然出现在门口,声音不大,但足够阴森:“别作了!没人看!你给我记住了,不能笑——”说完去了厨房,先吃点东西。 顾君之见没人理会他,脸色慢慢恢复如常,缓缓地喝了杯子里的水,站起身。 突然停下,转身看向右上角的监控器,目光直直的盯过去!他记得……是关了的!所以现在开了?! 易朗月、夏侯执屹吓的瞬间离开屏幕,慌忙的不知该做点什么,表示他们什么都没有看到。 而且真的没有看到,他和易朗月刚决定看一眼两人起床了没有,谁知道就—— 而且!不到万不得已,谁愿意看顾先生!顾先生刚才那一眼即便隔着屏幕,都觉得要传染他的杀气! 突然屏幕一片漆黑。 易朗月才松口气,扶着桌子站定,没顺线爬出来吓人,太令人感动了:“顾先生关了……” 夏侯执屹瘫坐在位置上,一头冷汗,万一回忆起他们窥视……“你没看到什么吧……” 我能看到什么,顾先生穿不穿的意义大吗,谁还敢去贩卖他的内秀!那不是太岁头上动土!“让我缓缓——” …… 海市,著名的私人订制工作室内。 前后七八位服务员体贴的为少年试着衣服。 十八九岁的少年身上完全没有一点不耐烦的痕迹,与顾振书六分像的容貌,让他看起来更加儒雅有亲和力,少爷举止优雅,声音温和:“用别针固定一下就行。” 熟悉他的人却知道,这不是亲近,是疏离。 顾家二少爷顾玖,风光霁月,成绩优异,但如果觉得他人如外在是位不谙世事的大少爷,一定会被现实教训的很惨。 顾玖从小被爸爸和外公带在身边培养,怎么会像表面一样无害,只是为人相对温和,没有普通同等孩子身上的张扬和傲气,反而内敛、知礼。 173那栋房子(二更) ! 女服务员闻言感激不已,她也没想到衣服有这样的纰漏,设计师只让她拿来给顾少爷试穿,她一路上都没有让衣服离开自己的视线,却出了这样的事,她怎么能不害怕。 万一顾客不满意,一走了之,她肯定就要被追究担责,可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谢谢……谢谢顾少爷……”蹲下身为顾少爷整理裤脚的褶皱。 顾玖神色淡淡,将袖口系上,神情温和的看向一旁的母亲,方有了一丝真正的温度:“妈,你最近心情很好?” 郭成琼心都要化了,儿子哪哪都让她满意,想挑个错都找不出来,怎么能不让她疼爱。 至于刚才的一幕,她就当没看见,如果是以往,她定让他们知道服务出现这么大差错该有什么样的代价! 但爱子在旁,诸事顺利,她心情非常好,可以不与她们计较:“你怎么知道妈妈心情好?” 郭成琼看着镜子里的儿子,再看看现实里身高已经超过自己的帅少年,看!她的儿子多么优秀,不继承天世集团是天世集团的损失。 “妈,别笑了。”顾玖无奈。 郭成琼无所谓,她的小玖,要长相有长相、要样子有样子,能力更是没的说,她愿意笑,谁管得着。 她的小玖,生来就该站在所有人望尘莫及的地方,怎么能因为死了的老头子偏心,就夺了属于她儿子的一切:“妈妈笑的不好看?”郭成琼觉得领子不太好,直接让人拿下去全换:“你也长大了,这次你爸爸生日宴,一定要慎重明白吗。” 顾玖明白,该他背负的责任他不会推脱,不过还是要谢谢妈妈给他这么多年的自由:“我知道,谢谢妈。” 贴心:“你那个便宜哥也会去,”郭成琼脸上的笑容散去:“让他们知道知道谁才是顾家最有能力的孙子。” 顾玖不在意,因为没有可比性:“顾成?”什么时候妈如此看重顾成了,一个私生子而已。 “不是他。”郭成琼不屑于顾:“他算什么哥,跟他比凭白降低了自己身价,他要真有本事怎么不脱离天世成长,他那个妈也是一个目光短浅的,是那边那个。” 顾玖懂了,从镜子里看着母亲的样子,见她只是唠叨,并不在意:“不是人不在国内吗,说身体不好,现在好了?” “好什么,脑子不好使,怎么治。” “妈——”怎么说也是爸第一任太太生的孩子,他名义上的哥。 “又没有人。”郭成琼不愿跟儿子说关于顾君之的事,顾君之的继承权更没跟儿子提过。 以前她半开玩笑的说天世集团就是你的,自从遗嘱公布出来后,她已经很少这么说了。 但她心里清楚,她会说到做到,想必在儿子心中天世集团也没想过会是别人的,一个私生子、一个傻子,有什么悬念。 结果一定的事,她也不想说了让儿子堵心,这么偏心的爷爷提他干什么,小玖只要拿着原本就属于他的就好。 第二套衣服送来。 两人停下来这个话题。 顾玖伸开手臂:“妈,你不是说高考完了给我老宅的钥匙,正好我周日约了朋友,还没定好去哪,就去老宅那边,你有时间了让秘书把钥匙给我。”他个人偏好老宅那座宅子,也曾一度不理解母亲为什么不喜欢在那里住,既然妈不喜欢他也不勉强,如今他大了,那边距离海近,交通也方便,他可以一个人过去住。 郭成琼目光闪了一瞬,自动笑眯眯的岔开这个话题:“不是想出国吗?正好妈在海外有一笔生意要谈,你和朋友去玩的时候,帮妈处理了,让你爸看看你的实力。” “妈——”他答应了的事情。 郭成琼神色温柔:“不想帮忙,妈真的走不开的。” 顾玖无奈:“钥匙你也要给我。” “有女朋友了?”郭成琼避的不动声色,她能说钥匙不在她手里,她身为顾家的媳妇,竟然连老宅的钥匙都没有,在儿子面前过的像填房一样,她怎么愿意! “没有。” “确实没什么可着急的,你爸最近在谈江桥的——” …… 天世集团内。 顾玖想做什么不必非要通过老妈:“爸。” 顾玖白色T恤加牛仔裤,一米八的身高,少年身上洋溢着朝气蓬勃的力量,此刻也像个孩子一样,看着父亲。 顾振书抬头,看到小儿子,像所有父亲一样,立即展颜,甚至比其他父亲做的更好,赶紧启动轮椅迎上去,在他眼里,不管小儿子在别人看来多优秀,在他这里都还是个孩子:“你还知道回来,我以为你教授才是你爸了。” “爸,这醋你也要吃。” “怎么不能,考完了还拉着你去交流学习,什么时候陪我这个老头子。” 顾玖走过来,修长的双腿衬的他更加英挺俊秀:“我从现在开始天天在家,直到你看了我就烦为止。” “我什么时候看你烦过,这次回来又跟你妈要了什么?” “爸,我又不是孩子,怎么总那么想我。”顾玖也不拘束,直接推着爸走回办公桌前,他一屁股坐在父亲的办公桌上,将坐在轮椅上的父亲转正对着自己,笑眯眯的:“爸,求你件事。” 顾振书宠溺的笑笑,将眼镜摘下来,在手里擦着:“还有你妈不会满足你的条件?不过,你先别说,爸有东西奖励你。” “哦。”顾玖更喜欢父亲,至少可以安心当个孩子。 顾振书从轮椅扶手的格子里拿出一把钥匙,扔给他:“你一考完就买好了,现在才看到你的人!” “爸!爸——”顾玖激动的叫着。 顾振书笑容宠溺:“你林叔叔说在你房间看到的款式,就买了,不知道合不合心意。” “合心意!太合心意了,爸,你是我最好的老爸。” “不是最好的教授就行。” “爸,你要是做教授,学生一定排着队,比我们教授都受欢迎。” 顾振书闻言笑眯眯的,小玖是最让他省心的儿子,他对小玖寄托的心意也最朴实,健康、快乐就行。 自从君之以后,他只想安静的享受天伦,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别跟你妈说,免得她总担心你。” 顾玖转着手里的车钥匙:“爸,我想把车停在咱家老宅,免得我妈看见唠叨。” 顾振书闻言脸上的神色停了一瞬,但也仅仅一瞬,立即回复如常,声音温和:“都已经是老宅了,多少年没住人了,你挑一套精装房,我让你林叔过去付款,把车开过去就行了。” “爸——”顾玖不是那个意思:“我是为了房子吗,我要是要房子自己就买了,我就是喜欢咱们老宅的格局,小的时候就喜欢,你们不去住我自己不好意思去,爸,你就把钥匙给我吧,我保证不乱碰里面的东西,你就让我去住两天,当圆我的梦,要不然我可翻墙了,到时候如果摔了哪里,最后心疼的还不是你和我妈。” 不是房子的问题,这是他真正意义上从小带到大的儿子,倾注了他全部的爱,如果可以什么都想满足孩子,可有些愿望是不能满足的:“小玖——” 顾玖看着父亲突然严肃的脸色。 顾振书觉得有些事,可以让他知道了。 “爸,怎么了?你们把老宅卖了吗?……卖了就卖了,我也不是非要去。” 这么好的孩子,怎么不让他喜欢,而,顾振书对小玖没什么不能说的:“那栋房子是你爷爷的。” 顾玖知道,他查过资料,是爷爷刚发家时,从GD手里买来,几经周折,十分不易,里面至今保存得非常完整,每隔二十年还会修缮一次,单维持原貌的修缮费用就高达一个亿。 “你爷爷留给了你大哥顾君之。” 174 ! 什么意思! 顾玖有些错愕!就是从爷爷那里继承也应该有自己一份吧! 顾振书等着他消化。 顾玖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那是他一直认为可以得到的老宅,因为小时候没有与家人在那里生活的记忆,只有爸爸带着自己去那里见爷爷,那里佣人、花草、气氛,在他童年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一直觉得——觉得—— 现在如果说,他觉得那是他的是不是很荒谬! 顾玖对爷爷的记忆不多,更多的是全家福上的照片,那是个很严肃的老爷子,不常在国内,偶然回来一次,也不让他们过去。 顾玖不能理解为什么:“我也是爷爷的孙子!”如果没有妈就该被这样偏爱!是不是也太过分了!他有妈就是他活该! 顾振书叹口气:“你爷爷有对那座老宅的绝对处理权。” “爷爷从来没想过留给我!”所以从来不让他妈和他过去。” 顾振书也心疼小儿子,看的出来小儿子被爸不明智的举动伤到了:“可能觉得跟你大哥相处的时间更长吧……”顾振书苍白的安慰他。 顾玖冷笑:“爸,你知道我多喜欢那座房子吗,我不止一次跟妈说过要回去住,妈每次都左顾右言,原来那根本不是我的家,是大哥的家!” 顾玖心里不可能没有落差,他一直以为,一直…… 他不敢说世界上所有好东西都该是他的!可那是他家的房子,他觉得至少那里属于他是理所当然的!可现在跟他说不是,这种感觉—— “不过是一栋房子。”小玖是个懂事的孩子,他会明白。 顾玖当然明白,遗嘱比顺位继承更有价值:“多久前的事,是不是我们搬出来的时候,爷爷就没有想过留给我,在爷爷心里我或许根本不是他孙子,但爸知道我的,从小我就没有不喜欢爷爷,而且这么多年,我妈也尽心尽——” 顾玖不想再说,人已经死了,他如果再说,只会显得他胡闹! 可明明不是他的错。 ——他不是看中那座院子值多少钱,他是真的喜欢,也知道现在有钱也不见得能买得到。 顾玖深吸一口气,看向父亲:“我能跟他换吗?我可以拿未来天世集团的股份换?” 顾振书有些错愕,想说你没有天世集团的股份,而且你母亲手里只有天世集团百分之三的股份,我的手里有百分之十五,这些都给了你也没有问题。 但顾君之手里有百分之五十二的股份,还不包括易朗月私下收购的百分之六左右。他未必看的上咱们一家子手里这一点。 顾振书不想连续打击受了伤害的儿子:“真的那么喜欢。” 顾玖喜欢,从小就喜欢,可爷爷不准他随便进,那时候小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恐怕是觉得他不是原配生的,但他母亲不是破坏爸和那个已经过世了阿姨关系的凶手,爷爷不能把这份怨念放在他身上。 现在说这些也没用:“喜欢——” 顾振书听出他语气中的不愉快,安慰的拍拍儿子:“爸让人重新给你建一座。” “爸——”意义不一样的!他要的——是那份回忆中的院子!手里的车钥匙也没有那么喜欢了。 “那……” “爸,你不用为难,你知道的,我不高兴一会就好了,我就是还有点想不开,明明我也是爷爷的孙子。” 他家小玖最知道心疼他:“回头爸帮你问问你哥。” “别了,我妈说这些年你没有对大哥尽到做父亲的义务,大哥不定怎么不高兴呢,你如果为我问了,他更不高兴,对爸也不好。”如果有机会他亲自问,到时候他想要什么随便拿,房子给他就行。 顾玖笑笑,少年洒脱的让人怜惜,他晃晃车钥匙:“我的了,要不要跟状元去试车。” “好啊,儿子能让老爸作陪是老爸的荣幸。” …… 郁初北吹着凉爽的空调,坐在办公室里,吃着锅巴,看着‘无意中’点开的新闻推送。 心中嗤之以鼻——温暖的父亲,即便再忙,也不会忘了陪孩子,天世集团的天伦之乐。 “呵呵……”郁初北咬断嘴里的锅巴。 赵英从门外经过,在窗户外见她对着电脑‘傻乐’走过来:“看什么呢?”凑过去。 郁初北没有避讳,豪门这点新闻谁不知道,更何况是名声好的天世集团。 赵英认同的点点头:“顾振书没的说,好父亲、好丈夫、好男人,比咱们放在家里的那些好太多了,可惜这样的好事落不到咱们头上。”说着捏了一片锅巴放嘴里:“挺好吃。” “这叫好爸爸?”好爸爸怎么不对着顾君之,顾君之还不会开车呢,来教啊,区别对待,虚伪!伪君子! “这还不算好爸爸,你爸爸陪你骑过几回自行车,看到人家豪车的牌子了吗,卖了你也买不起。” 那不一定,她现在值钱呢,几个亿:“谁还没有教过儿子开车,就他值得上新闻。” “这是在秀顾振书的吗,这是在秀儿子,这么优秀的儿子,要是我,我也天天推他上热搜。” 聪明儿子就上热搜,不聪明的就一问不问,不是他儿子吗。 赵英看她一眼:“你干嘛那眼神,我说的不对。” “对,怎么不对,现在不是都主张低调吗,这么高调的秀儿子,谁知道大学会不会天天打游戏谈恋爱。” “郁经理你仇富啊,顾振书是随便在秀学霸儿子吗!人家是学神,海大是想用博士生的名义招入的,虽然人家参加了高考,可人家早已完成了什么斯坦大学的研究生答辩,很厉害。” “那么厉害还占高考名额,显摆智商高吗。” 赵英不跟她聊,拿了她的锅巴:“你再开一袋,自己冷静冷静吧。”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还是提前更年期。 郁初北盯着屏幕,心里不爽到极点,因果报应呢!怎么那一家子那么逆天,优秀的儿子,能力卓越的娇妻。 再看看她这边,傻乎乎的一天到晚就知道在办公室睡觉的你儿子和早已经入土的原配,有什么可比性吗! 就算是私生子也完成了什么什么考验,她家顾君之—— 郁初北重新撕开一袋锅巴,嘎吱嘎吱嚼着!那又怎么样,我们有不介意资质的爷爷,我们有遗嘱! 你们那么有本事,另立炉灶好了!将‘小小的天世’还给我们! 秦姐过来,拿走了郁初北刚开的锅巴:“挺好吃,借走了。” 郁初北大喊:“变成屎也要给我还回来!” “你恶不恶心!” 心情不好需要宣泄,对手太优秀,简直没天理。 …… 郁初北扶着腰,站在厨房门口,还有点腰疼,外面的太阳什么时候下去,难道要腐败到让人送到家里来挑:“你喜欢什么颜色的西装?” 顾君之将排骨酱上,一会红烧一下:“都行。” “你不热吗?放着无袖的不穿就穿半截袖的。”郁初北走过去看一眼,闻一闻:“好香,你是不是跟你哥家的厨子们学过。” 顾君之看着她因为好闻,又闻了一下的脸,瞬间笑的眉眼弯弯:“好闻?” 嗯:“你这一手可以自己经营饭店了,请问这位老板有开店的打算吗?” 顾君之羞涩的不说话,他做的不好吃的,是初北觉得他做的好吃。 郁初北看他那不自信的样子,再想想顾振书什么什么大学毕业的小儿子,无语望天,也难怪有偏向了:“问喜欢什么颜色的西装。” “都好。”他都行。 “选一个嘛,白色是不是不太好?”怎么也算是喜宴:“黑色?”呵呵,都差不多吧,难不成穿红色? 郁初北眼前一亮,深红色好啊,君之的话肯定能穿起来:“顾振书大夏天的让人穿什么西装。” “你礼服什么颜色,我记得库房里有几套珠宝,看看哪几样合适给你拿?”顾君之将火打开,米粥煮上,说的随意。 175珠宝王国(为silence79女神王冠加更) ! “你家有多少我听听?”郁初北扶着门框,闲闲的看着他,怕他吹的太满,站不住。 顾君之放下手里的小盆,以为她真的在问,想想:“很多的,成套的有八十多套,分不同的类型,还有几套造型古怪的,但是爷爷喜欢我不喜欢;零散的就多了,非常多,不过不是每件都好,特别好的就百来件,具体要看你配什么颜色的礼服,要不要给你把画册送来?”顾君之看向她,询问。 郁初北想想:“像去珠宝城一样,拿着单子一个个翻的那种册子?” 那种也行,只是干嘛那样看他:有什么问题吗?她有时候卡的点让他很茫然? “做你的排骨吧。” “那我明天让人放你办公室。” 来劲了:“行,放我床头都行。” …… 郁初北拿着从楼下信箱开出来的‘珠宝图册’,脚下飘忽忽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顾君之扶着她:“要不要我背你……”她看起来快飘走了。 郁初北没理他,看眼手里厚厚的册子,没有一千页也有八百页,就是报菜名都想不出这么多种类吧。 “初北……初北……” “别碰,我在思考!”不是郁初北多想!而是有种:“顾振书是不是净身出户的。” 房子是顾君之的,遗产是顾君之的,天世集团是顾君之的,连地上的一块土都是顾君之的,如果自己是顾振书都不知道会不会厌世了。 但感情的缺失好像又是不能用金钱衡量的,好狗血! 顾君之自己系上安全带:“没有。”他送了父亲百分之十五的股份,虽然父亲丢弃了他。 郁初北舍不得的看眼自己的‘珠宝王国’双手将它放在后座,温柔的拍拍它:“乖乖等我,去了办公室一定好好疼爱你。” 顾君之:“……” 郁初北当然知道没有,但东西真心太多了,可……应该还是君之受了委屈吧!若不然夏侯执屹为什么心里如此不平衡,难道有病吗! …… 天世集团内。 林秘书恭敬的汇报着自己得来的情报:“没有人被通知大少爷将参加您的生日会,也没见夏侯执屹等有任何大规模的提取资金的动作,应该是假消息。” 而且以大少爷的个性,他本也没有必要出席:“可……顾总,我们要不要以防万一……” 顾振书皱眉:“你觉得君之会跟我们玩阴谋诡计?” 林秘术摇头,用什么阴谋诡计,明着来他们都不够看的。 但顾振书还是不放心,想了想,给老顾拨了过去。 …… “老爷好……没有听说啊……”顾管家有些懵,他没听说顾先生要参加老爷的生日晚宴,谁造的谣!还说是自己说的!这是诬蔑! …… 顾振书没再听老顾一连串的不认账,直接挂了电话。 两人互看一眼,不自觉的——同时松口气。 …… 另一边顾老管家觉得莫名其妙,他什么时候说过那样的话,是谁在假借他的名义编排顾先生的行程,让顾先生知道了,他还要不要管理整座别墅了。 老顾扔下花园的冲水管,还没有来得及去问,手机响了。 夏侯执屹打来的,让他按照郁小姐的尺寸准备六套礼服,为顾先生取一件深红色西装,顺便取出M区-3056号编号的成套珠宝。 “做什么用?”老顾隐隐有种感觉。 夏侯执屹神色自然:“参加顾振书即将举办的50周岁晚宴,我想他老人家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惊醒万分。” 顾管家冷笑,彼此之间谁不知道谁;“不能告诉顾老爷对不对。” 夏侯执屹体贴颔首,察觉他看不见开口:“告诉了他还有什么好戏可演。” …… 天世集团内。 顾成看眼手里的字画,没有问是不是珍品,只要是孤品,不是珍品也是珍品:“辛苦你了。” “不辛苦,能为顾经理服务是我的荣幸,顾总当初找了很久这幅画,如今被顾经理找到了,顾总一定会很高兴。” 顾成看着手里的画,没有回应,他生来就是多余的,不被顾家接受也不被自己母亲看重,在那个女人发现生了自己也不能给她带来利益时,她只能用折磨他来发泄心里对他的怨恨。 虽然不知道在他十岁那一年,顾振书为什么突然认了他,并给与他资助,那个女人也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对他嘘寒问暖。 他需要吗?顾成冷笑,他不需要,这些人虚伪的感情他都不需要。 顾成手指摸上这幅名画,艺术?喜好?这些东西远远比他这个生命重要。 怨恨吗? 没有! 有句话怎说,如果生命幼小时有人善待你,是幸运;如果没有,是命运的公平。 顾成觉得他的生命很公平,为什么不,所以他的母亲现在也很公平,公平的待在那个她渴望很久的华丽牢笼里,永远不要出来。 “顾经理……” 顾成神色自然,甚至可以说坦荡大方:“将画收起来。” 他自认没有昨天报纸上集万千宠爱与一身的顾玖聪明,他只不过靠着后天比别人多百倍的努力才有了今天。 别人口中所谓的名牌大学毕业,一流的眼光,卓越的才能,在进入天世集团的一刻,他只是顾振书的私生子,是郭成琼放在眼皮子低下看管的废物。 这些天生自以为是,希望掌握别人命运的人,在想什么?谁给他们的自信?觉得一个人是可以被掌控的。 顾成神色淡淡,这些人永远想不起他们做过什么恶事,却总想让他感恩。 感恩? 十岁那年他已经找出逃离那个女人的途径,并且在施实中,谁还用顾振书出现在他的生命里,成为自以为是的救世主! 他是谁的救世主! 不要就是不要了,何必回头又良心发现,以为他稀罕。 “顾经理,听说去世的大太太生的大少爷会参加这次晚宴?” “都是顾总的儿子,出现没什么好争议的。” “都说郭总很看中大少爷,想把大少爷推到人前,开始分配天世的股权。” “你相信一个寂寂无名的大少爷,能有‘被分配’的权利。” “顾经理的意思是,只是郭总的推辞。” 顾成对他没什么不可说的:“顾玖长大了,她自然坐不住了。” “那我们——”他们手上现在六个案子,扔出去能让天世乱上一阵。 “关我们什么事,天世两位少爷内部争斗,我们身为局外人有必要参与吗?” “顾经理说的对,说的对,把话送下去,给那个女人好好看看,下个星期就是她梦寐以求的人的五十大寿,豪门阔太太的梦依旧不是她。” “是。” …… 郁初北打开首饰盒,震惊的看着里面的钻石珠宝,眼睛瞬间发亮:“哇——”单纯的美到想要屏住呼吸、耀眼的让人移不开眼睛:“你送我的簪子跟它一比,就像星星对着沙子。” 谁是沙子?顾君之削苹果的手一顿,还是决定不跟他计较,随意的拿过一旁的另一个盒子,手一抖拆开,落下一条西装袖子。 顾君之看了一眼,知道是那一天穿的便随意丢在沙发上,继续削苹果,其余不是给他的东西,他没有动,怕弄散了,被教育到怀疑人生。 郁初北手搭在盒子边缘,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它们:“真漂亮——”六样造型各异,各具特色的钻石首饰整齐的摆在她面前等着她检阅,真是太幸福了。 郁初北眼睛痴迷的看着它们,从此不想再看顾君之,它们……比顾君之好看多了…… “你看了好一会了,眼睛不疼吗?”顾君之将苹果切块,切完后,小口小口的吃,他是关心,闪光的东西看久了对眼睛不好。 “你懂什么,看一辈子都不疼。”郁初北依旧迷恋的看着这些闪闪发光的小东西,怎么可以这么漂亮、如此有深度、闪的如此耀眼。 顾君之疑惑:“这句话是你说我的——” 郁初北对着她的钻石笑笑,温柔的用手拍拍最亮的项链:“也可以是说它……” 176今天的度假山庄(一更) ! 顾君之自闭了,曾经她什么都没有的时候,不是这么说的。 顾君之边吃苹果边觉得自己不会被治愈了,以前自己是她的全部,每天回来都要看两眼、摸两下,如今终于有了别的‘小可爱’,再也不承认自己是唯一了。 他如今是不新鲜了吗?需要换张皮了吗:“这颗苹果不好吃?” 郁初北幽幽开口:“你可以换一个吃……”郁初北顺便换了个方向欣赏自己的钻石,满脸陶醉:“你说我要不要戴c区那套蓝宝石的,显得庄重。” 顾君之心里呵呵,重新削一个苹果,已经不指望这个时间段挽回君心:“你年轻,戴那套是不是太庄重了些,还是你准备配一身旗袍,与孩子像我这样大的女士争气场,就为了那套蓝宝。” 郁初北想想:“也对,不如我的小钻钻时尚、减龄,小钻钻相信我对你们的爱,绝对不会抛弃你们……” 顾君之听不下去,起身,决定去熬点果汁喝。 郁初北瞬间扭头看过去:“你干嘛!”不陪着我一起闪吗! 顾君之有气无力:“喝点山楂汁。” 好,去吧。郁初北醉了,大夏天现煮,闲的你。 郁初北把恋恋不舍的目光从钻石上移开,打开另一个盒子。 她不该先看饰品的,现在后悔了,有了前面的裴钰,下面还能有什么给她惊喜。 郁初北打开衣服的盒子,又马上盖上! 深吸一口气!打开! 瞬间决定饰品可以暂时不看了,她要看这条摆放在盒子里的安静优美、仿佛一位仙女的裙子。 纯白色的内衬,薄纱的外裙,没有百褶、没有蛋糕层、只是飞扬的裙纱,纱上缀着沙粒般的亮片,贴近了看什么都没有,距离稍微远一点便觉得世界在闪光! 给她一种一切凡俗都不应该去玷污它的圣洁美,美到自己放光。 郁初北泄口气,她这毫无底蕴、营养的身体、单薄的气质,配得上如此美丽的裙子吗! 郁初北受创的打开另一个盒子,瞬间想给夏侯执屹跪了! 夏侯执屹还缺女朋友吗?她妹妹、她弟弟,就是她大姐也可以离婚重新爱上他的! 纯碎神秘的紫色,简单的斜肩设计,只是在肩膀的位置坠了三只红玉雕的蝴蝶,大小不同、姿态各异,用有限的空间拉出无限的广度,仿佛在向远方飞去。 郁初北不知道怎么尖叫,才能表现出自己臣服在三只蝴蝶腿下的真诚。 第三个盒子里摆放的是一套粉丝的立领小礼服,好似没什么特色。但有种美,可以单凭美本身征服你,不用气质,不用内涵,甚至不用第二眼。 它就能美入你心里,流淌在你面前。 这条裙子腰带的位置非常婉约纯净,真粉玉镶嵌的粉丝花瓣,层层叠叠,犹如实景,漂亮的让郁初北怀疑自己从未认识过粉色的花瓣。 第四个盒子里是一套鱼尾礼服,抛弃穿着它的人是谁,单独凭借‘我是一件衣服’提高自己的存在、展示本身的气质。 第五件、第六件。 郁初北瞬间将后面三个盖上,太打击人了,看完怀疑自己是不是女人,开背出来的V字相当震撼。 可也要穿这件衣服的人有美背可以秀才行,郁初北不自信自己背部的线条够让人想入非非,只会遭顾君之嫌弃。 郁初北拿起第一套进了卧室。 十分钟后。 “君之,君之——好看吗?”郁初北一身白色的无袖小领礼服,站在厨房门口,优雅的转了个圈圈,觉得自己如这件衣服一样——美了。 顾君之看了她一眼,低头继续看自己的山楂汁:“好看。” 郁初北提醒他:“不要那么敷衍,真心话,好看吗?” 顾君之想了想,实事求是:“一般。” “你还是敷衍吧。” 五分钟后。 郁初北又换上了那件紫色的:“君之,君之——好看吗?” 更随意的一眼:“嗯。”顾君之看着冒上来的果汁,搅拌着浓稠的汤汁,准备添水。 三分钟后,粉色的也穿了出来:“君之——君——” 顾君之直接开口:“第一套。”低头尝了一口甜度,五分。他放下勺子,盛出一罐,然后继续加糖,七分,郁初北能接受的口感。 半个小时后。 顾君之端着两杯果汁出来。 郁初北坐在沙发上,抱着自己的金山银海:“顾君之,你哥是不是要把剩下的带走?”好舍不得。 带走做什么?扔掉:“都是你的。” 郁初北放开手里的宝贝,一一将它们摆放好,只把自己穿到用到的都选出来,怎么能都拿,她喜欢的话会自己买的:“亲爱的,再见了。” 顾君之确定说的不是自己,继续喝果汁,但看着她纠结的不停地跟几个盒子拜拜的样子,好心提醒他:“都是你的尺码,退回去能干什么。” 郁初北瞬间看向顾君之。 顾君之将果汁推过去,非常好喝。 “不!我要保持身材!万一尺码不对了怎么办!”她的小可爱们! …… 热浪在清晨走出门的第一步已经彰显了它的威力,整个儿清晨笼罩住整个海城,像刚刚放在蒸屉上的包子,在等待被加热的整个过程。 一别城市的燥热,城外的度假山庄犹如沐浴在春风里,忘记了四季时节,这里清风徐徐,树木入林,隐藏在其中的度假山庄,是休闲、娱乐、养生于一体的大型游乐中心,里面涵盖养老项目、运动项目、医疗项目、酒店项目多种多样。 今天这座海城闻名的高档度假山庄,将全程闭馆,只为今晚在这里举办五十岁生日宴会的天世集团开放! 从早上六点,到晚上12点,占地近百亩,涵盖一百多个项目的度假山庄,都将为到来的每一位客人,开放最顶级的服务。 大门前的标语已经换了,金色的气球占据了每个角落,所有人都在忙碌着,为随后进出的客人们提供最优质的服务。 在商业界,能办得起这样个人盛会的人不多,顾振书要算一个。 郭成琼的父亲郭富,则没有这样的威望,他的生日顶多就是下面的人给他贺贺,或者请三五位要好的朋友打球。 想要顾振书这样形式的晚会,他就是全请,也不足三四十人,这其中还没有能力让比他更有威望的人慕名而来,因为到场的人没有让他们进门的价值。 顾振书则不同,天世集团,涵盖了衣食住行、轻重双工业的巨鳄,才能形成这样高的黏着性!而到场的人都有到场的理由,便是顾振书的影响力。 宴会时间是从早上八点到晚上12点,可真正开始是在晚上七点。 陆陆续续到了的人,都领到房间号,安排好了游乐项目。 顾玖负责照顾年轻一辈的朋友,带着众人,一早出了酒店去骑马、打球。 * “路太险了!”从山路上下来,好非集团董事长的儿子,将头套摘下来,靠在栏杆上吹风,前面还有一处半米深的水路,他不行了,休息一会。 旁边的女朋友立即用手帕帮他擦着汗。 顾玖也退了下来,额头已经被汗浸湿,头套拿下来,整个人散发着灼耀的魅力:“这条路是新开发的,还在试验阶段。”提提手里的头盔:“要不然会让你穿这么严实。” 好胜四下看看,无人机刚好飞过,他喝口水,看眼不远处跑远的伙伴们,看向顾玖:“听说今晚你哥也会来?” 顾玖搓搓手,将手套摘下:“怎么?好奇?” 好胜没有否认:“谁不好奇,我爸都没有见过你那位隐形一样的哥,毕竟是你爸长子,谁没点想法。” 顾玖神色淡淡没说什么。 好胜也不想多问,谁家没有一点一言难尽的事,尤其继承人多了:“你呢?见过你这位哥了没有?” “没有。” “你也没有?!” “这么奇怪做什么,他不在这边住,而且去年才回国,我两天前刚回来,哪有机会。”顾玖无奈:“你不会脑补出一出戏了吧。” “难道不是。”在好胜心里,顾叔叔是非常老派和蔼的家长,以他的性格,即便再婚也能处理好大儿子和小儿子的关系,想不到两人竟然不熟!不是有矛盾是什么! “随便怎么想,我说没有你也不会信。去里面跑一场吗?” “好。” 177谁没点想法(二更) ! 顾别墅内。 郁初北现在有些紧张,拘谨的坐在沙发上,怎么可能不紧张! 她要出现在顾振书的生日宴上,光怪陆离的另一个世界,完全陌生的人和事,她甚至可能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还不能表现出来。 而且她与宴会的主办人关系复杂,是带着不太好的目的去的!更是心情忐忑,让她表现好都有些为难,更何况是去招人嫌。 就算没有复杂的关系,让她参加,她也会紧张。 更何况她就是去砸场子的,顾振书看到顾君之时,会怎么想,尤其是想起天世集团是这小子的,会不会当场气晕过去! 还有郭成琼女士,本以为嫁给了整个天世集团,却只有一个躯壳,而她还跟顾君之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不恨顾君之就怪了! 这哪里是给他庆祝生日,简直是让其减寿去的。 郁初北茫然的四下看看,很快意识到只有自己在听。 易朗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距离她很远,在接近门口的地方找了个小位置窝在里面做设计。 顾君之一人坐在沙发的另一边看动画片,她明明记得一开始的时候她是挨着顾君之坐的啊! 夏侯执屹播放着度假山庄的幻灯片,以及旁边的实况视频,认真的讲解。 郁初北才猛然意识到,在场的几个人,只有她自己需要听,顿时压力倍增,让忙碌的夏侯执屹抽时间给她一个人介绍,郁初北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可以做的很好! 夏侯执屹将移动的画面定格住:“这是顾玖,今年十九岁,顾振书第三个儿子,不用理会,不重要。” 弟弟啊?多少也算是……一家人吧。 “这是顾成,今年二十八岁,是顾振书第一个儿子,展现出来的形象比较无害,不用理会,也不重要。” 嗯,私生子没有继承权是不是? “这是郭成琼,四十六岁,郭富明面上的独生女,不用理会,不重要。” 继母?不重要? 画面重新开始播放,整个度假村内所有的场景一目了然,厨房、楼廊、卫生间出入的人都没有落下。 盯着度假山庄的厨房莫非是担心对方投毒? 画面重新停下:“这是郭在,郭富的私生子,他会以郭氏集团总经理的身份出席,不重要。” 哦?郭成琼不知道这位是她大哥,只是觉得父亲很欣赏他的工作能力,想想也挺狗血。 “这是郭宝美,郭富私生女,她丈夫是帝合房产老总,郭富正经承诺给她百分之十郭氏股份。” “现在给了吗?” “郭富是个精明人,目前只兑现了百分之五。” “他是想把公司留给郭在吗?” “不排出这种可能。”因为郭在完全继承了郭富的商业手段,是郭富十分器重的儿子,隐忍多年没有让私生子的负面新闻曝出,看来会以交接的方式让对方继位,留给郭成琼的应该只是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 不过如果郭成琼能拿下天世集团,郭富就是想,也没胆子将郭在推上位。夏侯执屹之所以敢斩钉截铁说最后会是郭在胜出,是因为他知道天世集团是顾先生的。 郁初北一时间对郭成琼感慨颇多:做错了什么! “顾振书也不用……” 郁初北瞬间抬头:不如直接说该在意谁吧! 夏侯执屹总结:“都重要又不重要,你怎么自在怎么来,我们只是带顾先生去参加一场小小的宴会而已。” 郁初北笑笑,现在就要为‘顾先生’进入角色了:“如果有人跟小顾打招呼怎么办?不说话是不是不太好?”说话的话,会不会瞬间就暴露了。 夏侯执屹怀疑顾先生会不会跟人说话:“肯定会有人上前,您愿意说两句就说,不愿意说就当没有听见——” 当没听见!“对以后经营公司是不是不太好,万一得罪了人——” “郁经理您放心,得罪就得罪了,大不了不合作,何况在商言商,为了利益该合作的时候还是要合作,呢,影响顾振书什么了吗?咱们讨好不了所有人,所以就不要想,明白吗?” “明白。” “而且,顾先生笨让人知道的好,还是您性格不好喜欢得罪人被人传出去好。” “后者。” “所以,不要紧张,你就想‘我就是去得罪人的’是不是瞬间觉得放松多了。” “是啊,好像真的管用。” 易朗月在旁边冷笑。 夏侯执屹、郁初北都当没有听到。 郁初北虚心求教:“有我不能去的地方吗?”这里很大,有禁地吗,万一被骗去了什么地方,会不会给顾君之造成麻烦。 夏侯执屹刚打算开口。 老管家鼓起勇气,笑着将一杯果汁‘强硬的’送上来,身体远离顾先生的位置倾斜着。 郁初北见状,急忙尴尬的接过,就一杯,想当这杯果汁不是给自己的都很难,因为都要递到她手里了。 如果不是顾君之在旁边,在众多人中,突然这样热情的来一杯饮料她都未必敢喝。 老管家像丝毫没有感觉到郁女士的尴尬,在场的除了郁女士,另两位不配喝:“您慢慢用。” 郁初北急忙回礼:“谢谢。”真的不用给夏侯先生也来一杯吗。 不!他不需要! 夏侯执屹:“没有,只要不是人迹罕至的找不到您的地方就行。” 郁初北明白了:“真的不会给君之带来不好的影响?” 夏侯执屹肯定的点头:“不会。”他本身就是最不好的影响。 郁初北放心了,主要是她怕自己发挥不好:“丢脸了呢……”郁初北问的很小声。 夏侯执屹也小声道:“放心顾先生能掩盖住你所有的好和不好。” 好有道理的样子。 …… 郊外的度假山庄热闹起来,宴会现在早已经布置整齐,携家带口早已来此度假的人们还在外享受绿色的自由。 郭成琼坐在游泳池旁的休闲区,与所有早到的太太们闲话家常。 “这是我女儿。”杨太太叫过小女儿:“二十三了。” 郭成琼热情的牵起走过来的女孩子的手,笑:“几年不见,越长越漂亮了。” 距离郭成琼最近的杨女士立即笑了:“也就是一般般的样子,比不得夫人家的公子。” “男孩子粗糙,哪里有小姑娘水灵好看,我看晨晨就很好看,我要是有位这么漂亮的女儿,心里不定怎么高兴。” 如果杨家势力够大,或者只比顾家次一点,她当下就会说,晨晨就给你当干女儿了。 但杨家势力一般,她没有那个底气,说出来也容易下不了台。 郭成琼很满意杨夫人的识趣,她一上午观察下来,或者说从她有意让顾君之出现的时候,就一直在挑选,要不然也不会特意提醒杨太太带上女儿:“去玩吧,都在外面对着大地挥洒汗水呢,你也不用在这里拘束着,去吧。” 杨母闻言笑道:“去吧。” 女孩子松口气,客气的告辞离开。 郭成琼看着孩子离开,又笑眯眯的看向老同学,趁着众人都在聊最近新上的单品,选着要买哪个时,温和的开口道:“现在这样听话文静的女孩子不好找了。” “哪里,这孩子性格腼腆。”杨太太心想,对着郭成琼放的开的能有几个,她家女儿平时也是活泼可爱型的。 郭成琼闻言,似乎是临时起意般的问起:“晨晨有男朋友了吗?” 杨母顿时激动,心里一个想法不可置信的冒出来险些让她呼吸急促,莫非……莫非,是吗…… 郭成琼看着她的样子,焉能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心里嗤之以鼻。 也不想想什么家世,就有这样的痴心妄想,别说你女儿不是国色天香,就算是,也要看看她儿子看不看的上眼:“你知道的,我丈夫的大儿子回来了。” 178雄鹰(三更) ! 杨母心里的激动立即被压下去,原来是这样。 她就说怎么会有这样的好事,顾玖那样的名门公子,品行、能力都是拔尖,别说不差女朋友,就是找,恐怕也要在同等家世里挑。 杨太太不能说不失望,但自家在海城仅仅算的上普通,这里随便坐的一家都能把她比下去,她却能坐在郭成琼身边,还能将女儿介绍过来,原来郭成琼打的这个主意。 谁也不是傻子,杨母瞬间就懂了,郭成琼,这位商场上有名的女强人,想给原配生的儿子找一个家世不显的妻子,好算计,是不是还要给她那个大儿子的出入地址,顺便对人说,是孩子们自己看上眼的,她不干预。 但懂有什么用,她就能不攀上去吗,不能。 就算只是顾家从不露面的大儿子,说的自然是原配生的顾君之,至于顾成,没有录入家谱的私生子,不算排行。 对杨家来说也是大腿,郭成琼递过来了,她也要抱,要不然郭成琼也不会选中她说话。 再者,怎么也是顾家明面上的长子,顾振书能一点好处都不给大儿子! 只是不知道顾家大儿子脾气、性格如何,在哪里就读,毕业后有什么打算?还是已经进了公司。 杨太太看向郭成琼。 郭成琼没像平常一样,接着说学历夸优点,因为没什么好夸的,她另辟蹊径,开口道:“顾家的那座老宅子——” 杨太太见她停下,犹豫的替她补上:“城南街的那座?” 郭成琼点头:“我们老爷子留给他了。”郭成琼说完神色淡淡的抿口茶,仿佛说了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杨太太可没有这样淡定:“怎么可能!”那是一座价值连城的古宅,单估值就近三十亿,更别提涵盖着历史价值一起贩卖!顾家怎么可能会在没有分家的情况下,将老宅给了大儿子! 郭成琼等她听进去了,心里不管多咬牙切齿,面上也笑容如常的继续:“他爷爷宠他,也是没办法的事,给了就给了,老人的东西愿意给谁是他的自由。” 这可不是给谁的问题!杨太太心里感慨万千!那不是随便一栋楼,给谁都行,城南街的那栋宅子比她丈夫的公司都要值钱了!郭成琼竟然什么都没说就同意了! 杨太太绝对不相信她没有后手,郭成琼如今连大儿子的婚事都要管,会将那样的宅子让出去,郭家是靠房地产起家,她更知道那座宅子的价值,她有什么目的。 可话说回来,如果真有那座宅子,她女儿就是真和不被器重的大儿子结婚也没什么,郭成琼能算计,他们杨家就会坐以待毙吗:“不知大少爷在哪里上学,还是已经去公司工作了?” 郭成琼现在听到‘大少爷’三个字都厌恶,有那两个讨厌人的在,她儿子就是二少爷、三少爷,而不是顾家的独子,不能享受最高的荣耀,不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凭白让人在继承权上看笑话! 想她郭成琼,郭家独女,就算同辈的女孩子当初也要让自己三分,因为相比不会继承家里公司的她们,自己是一定会继承郭氏集团。 郭成琼笑容越发温和:“他身体不好,一直在国外,如今也多以养病为主。” 杨太太皱眉,什么意思:“养病?什么病?”杨太太整个人都凌厉起来的审视着郭成琼! 谁还能是那种卖女儿的母亲吗!什么年代了,谁身上掉下来的肉也不是能被轻易估值的! 郭成琼不急,女孩子,嫁给谁家要费一番心思。可嫁了人后,男方的东西都是你女儿的话,需要计较的东西可就少了。 何况还是一位好控制的、有价值的男方,不是更值得吗! 至于婚后女方想做什么、愿意与谁来往、是不是有相爱的人,你们不说,谁会管:“实不相瞒,顾君之智力一般,他爷爷才过分偏爱,当初宅子里的东西可一样都没有动,全部原封不动的留着。” 傻?一点风声都没有流出来!杨太太脸上的错愕被很好的掩饰住,神色微微缓和,说是智力一般,已经不难往最不好的地方想了。 如果真是一般,也用不着先把那栋老宅提出来,还有里面原封不动的东西,够弥补一个人的缺陷了。 如果真是傻的,郭成琼也不算打压大儿子,反而是为了大儿子婚事操碎心,甚至不惜为大儿子豪爽的陪送出老宅的好继母。 但杨太太不相信郭成琼一点其他想法都没有。 如果当年老夫人的东西也留下了,这些东西未必是郭成琼愿意留下的,但是她拿不走,只能现在拿出来说,否则同为女人,她不信,郭成琼不为这些东西心动。 那么,现在她是想联合自己平分了这些东西,最后婚姻视作无效,还是顾忌顾振书的想法,必须挂着夫妻之名。 不管是哪一种要协商的东西就太多了。 郭成琼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也不喜欢,拖沓。 杨太太有些犹豫,她要问丈夫还有女儿,毕竟最后点头的是晨晨。 郭成琼也不急:“不用现在回答我,今晚他会过来,到时候让晨晨看看满不满意。”宅子里的东西,至于满意顾君之?有什么可满意不满意的,不具价值。 杨太太松口气,一直没从郭成琼脸上看出郭成琼真正的意图,那座宅子,那些珠宝,她不动心? 郭成琼被聊天的人拉了过去,其中一位气质文静的女士私下问:“你跟她有什么好聊的,她老公最近碰到了点状况。” “没什么,老同学,聊会天。” …… 太阳斜过正中,又渐渐向西。 黄昏的余晖散发着祥和的光韵,度假山庄的风和煦温和,还带着山涧流水的清凉。 天渐渐的暗下来,整座度假山庄的灯光齐齐亮起,天世的飞鹰标志瞬间照亮了山庄的各个角落,五彩缤纷的气球、象征五行的五座金塔、七彩的雄鹰姿态各异,骄傲无声的诉说着天世集团对国内市场造成的深远影响、留下的光辉篇章。 酒店大厅里早已经宾客尽欢,七点的钟声响起。 大厅中央最前方的一米鹰雕瞬间展开翅膀飞翔而出,停在入口的大门处。 众人无不感慨天世集团的恢宏,匠心独运的手笔,如今这个涵盖了各个行业的龙头企业,依旧毅力在市场中,并占有决定性的份额。 早上风姿卓越在外游玩的年轻一代,此刻西装革履,手挽美人,半托红酒,融入到今晚的宴请中。 马术、闲聊的话题都已经收敛,现在谈起的都是最近的金融近况,和行业间最炙手可热的项目。 日理万机的各大集团的执行总裁、总经理已经陆续到了。 大厅里的灯光照耀着每个角落,水晶杯在光影中更加明亮,鲜花围绕着气球,气球点缀着雄鹰,雄鹰落在苍劲的松木上,五边形、五连环、五个天世集团最赚钱的分公司,五个双数,五个单数,五中颜色,围满了整个会场,比比皆见设计者匠心,酒水、食物犹如在这片美轮美奂的王国注入了活力,此刻也漂亮精致的坐卧其中,像贵妇手中高贵的猫。 会场上的人越来越多,相熟的人、正在进行合作的人,很快聚在一起,交流着项目中的一些问题,说着最近的趣事,聊的闲适从容。 攀关系的小人物殷勤的穿插其中,谨慎的寻找自己的目标,虽然谄媚、奉承,让人看不起,甚至在旁观者眼中略显低姿态,这却是达到目的最快的方式,哪有那么多时间和面子被浪费。 名片也成了宴会中最值钱也最不值钱的存在。 关于天世集团的话题随着到来的人越来越多,也被越来越多的人提起。 “说是顾总第一任妻子生的大儿子,今晚会出现,好些年没有见过了。” 另一个人感慨:“自从被绑架,再没有出现过,当年老爷子为了他没少费心啊。” 不太了解顾家大少爷遭遇的新贵开口:“听说一直不在国内?” “发生那种事,以顾老爷子的性格,怎么还会让孙子在国内待下去……” 另一位老者开口:“当年顾老爷恨不得亲自端枪跟那些人硬拼。” “那些年局势乱,也是没有办法。”与顾老爷子相熟的人感慨,那件事后,顾老爷的身体也每况愈下。 一直没开口的新进中年投资者道:“我听说顾总那个儿子状况不太好,当初受了刺激?” “没听说啊?老钱你听说了吗?”他真不知道:“你从哪里听说的?” “我也忘了,很多年了有人提起,还说见过顾大少爷,人状况不太好,在介入治疗,七八年前吧。” “这么严重!真是可惜了,小的时候挺聪明的孩子。” “顾总也不差聪明儿子。” 提起这个话题,在同行中不觉得比别人差的各个一把手,都有些感慨,顾振书真不缺优秀的儿子。 甚至连私生子都异常优秀,再看看自己家的!也不能说不争气,但跟顾家的一比,就不用看了。 “顾家的小儿子还没有进入天世?” “听说要再去学校享受几年无忧无虑的时光,现在的年轻人还是要多玩几年,给我们这些不中用的也留几年喘息的时间。” “他报考了哪所大学?”有适龄女儿的立即跃跃欲试,太子想微服出巡可以啊,偶遇自己的女儿,谱写一段感情,也可以被接受,毕竟少男少女总有很多话说。 “媒体给的说法是海大,不过可能性不大。” “的确不大,否则不是找清净,而是找麻烦了。” 刚才问话的人顿时有些下不来台。 为了避免感慨,和事佬一派的开口:“顾二公子又不用着急,一个私生子一个从不出现在人前的大少爷,郭成琼在天世享有实权,他是铁板钉钉的接班人,想多玩两年也是应该。” 说起顾家这位小儿子,众人无不感叹,真是了不得,聪明、有魄力,他们这些人家出位经商的人才容易,可要想出位天才凤毛麟角,但顾玖做到了。 怎么能不让人嫉妒,私生子能力卓越,二公子又小小年纪享誉学术界,另一个儿子虽然不显,可也没有传出不成器。 觥筹交错,灯光明暗。 顾成一身黑色西装,深蓝色领带,袖口同色的宝石纽扣,矜贵冷傲。 他站在最角落的位置,并不显于人前,晃着手里的红酒,低调从容。 钢琴声在渐渐热烈的氛围中响起,如流水包围而过,融合在话语中、声响里,幽静平缓。 他是全场的设计师,这里的一切都是由他设计布置,从创意到顾振书的讲话内容,都是他一手包办。 在这座富丽堂皇,实在荒诞的表演场,每个人都以为会成为不朽,其实荒谬! 顾成看眼手里的酒杯,又放下,突然转身,扶住经过他身边险些摔到他身上的服务员。 女孩子羞涩的对他一笑。 顾成好像能穿透她的眼睛看到她为刚才的‘不小心’做的一系列心里建设,无趣,不是吗。 顾成收回手,不为所动。 他不需要艳遇。 179九星连珠(一更) ! 女孩等了很久,见他没有进一步动作,羞愤的垂下头,急忙拿着托盘走开。 通道门口一个女生故意撞了她一下,不屑于顾道:“摔的那么假,肯扶你也是怕你撞了桌子。” “你……” “怎么,想说不小心是不是,你不小心的真是时候。”说完讽刺的端着盘子走入大厅! 女孩瞪着眼睛,心生怨气,她以为她自己是什么好东西! 顾成连回味手上余香的时间都懒得给对方,站在红酒垒起的高塔后,散漫的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和门口不断引起的骚动。 “林氏集团的总经理来了。” “他们最近在和Zf合作修建双江口大桥,现在在找地基合作商,有一段水流太湍急估计不好找。” “我正好有认识的人,去年闽江那段就是他们建的,我去问问。” 女人这边则直白的多:“林氏集团的董事长你不知道?就是为了照顾兄弟的遗孀要和老婆离婚的那位。” “不会吧?” “怎么不会,不过,他老婆也放话了,让他们随便睡,多说一句闲话算她输,就是不离婚。” 闻言立即有好奇的凑过来:“离了没有?” “没有,林太太要分财产,剪不断理还乱的钱,怎么分,林总不想做项目了!” “可这男人有了外心,难说。” “不过他也不怕好朋友从棺材里跳出来!” “谁知道,年纪一大把了可是找到真爱了,瞧把人家天真的。” “是拎不清的。” 顾成品口酒。 “东大的姚总,看到他身边的女人没?” “嗯。” “上个月被扫黄的抓了,姚总亲自去赎的,回来后打的不可开交,姚总脸上被抓了好几道,员工们都见了。” “真的假的?” “当然真的,姚太太会玩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男人对姚总的评价则非常高。 “姚总这次投资眼光独到,魅力非在北美上市了,为他增加了几十亿的身价。” “是啊,姚总这人有魄力,将岳父的小作坊经营到市值百亿,这些年又开始转型了。” 至于婚姻里的闹剧,姚总不是感情用事的人,不重视这些,闹不出林总那样的事。 门口喧闹的有些久。 飞行医疗和宁河地产一起到了,两人在门口说了会话,紧跟着,丁家也来人了,几个人说的有些久。 都是行业界首屈一指的人物,上来问好的人多,自然走的就慢, 随着时间越来越晚,出现的人引起的关注越多。 并不是说重要的人来的晚,而是只有有分量的人才有资格来的晚! 人到的差不多的时候。 郭成琼一身紫红色收腰旗袍,头发高高盘起,脖子上带着一条祖母绿的项链,手指和耳朵上是同款的戒指,缓缓的从楼梯上走下来,衬的她身形曼妙,分外高贵。 顾玖见状立即离开朋友迎上去,一身黑色的西装,低调华丽,他不必多出彩,只是顾振书儿子的身份,也是全场关注的目标。 他绅士的抬起胳膊,甘愿为在场最美丽的女士,做默默的陪衬员:“我有幸邀请这位美丽的女士一会做我的开场舞伴吗?” “想都不要想。”郭成琼嗔怪的瞪儿子一眼,手臂挽过:“就你皮。” “小玖越来越会说话了,有女朋友吗?”相熟的夫人已经走了过来。 “阿姨,你又拿我寻开心。” “我哪敢还不把你妈心疼坏了。” 不远处闲聊的女士们,目光不自觉的聚焦过去,有种人一出现就会引起嫉妒。儿子优秀、老公有能力,说郭成琼不是全场令人关注的焦点都难。 郭成琼仿佛没有看见各种各样的目光,神色更加温和,笑盈盈的与儿子和好友说着什么。 这样的氛围她太熟悉,如果没有顾老爷子那份遗嘱,她会觉得她得到的艳羡理所当然!可偏偏顾老爷子瞎眼,留下一堆问题害人害己! 但她就没办法了吗!人已经死了,还是要活着的人说了算! 微微富态的杨太太站在人群中,低声与丈夫商量着刚才的话题,这时也不禁艳羡的看着场中仿佛在发光的女人,如果说心里没点想法是不可能的。 同为女人,郭成琼出身好、家世好、长相好,最后嫁的还好! 好像所有的好全被她一个人占了还不够,还有帮她更多的好的,老公不会给私生子家产,原配生的儿子痴傻,不是给了她所有的好是什么! 但这种比不了,杨太太又想到郭成琼刚才说的话,不禁看向女儿。 杨晨晨没有说不应,她不是小孩子了,知道最近父母的难处,何况只是婚事,如果能凭借她的婚事让父亲整合资金不负债完成破产的程序也好。 顾家的大儿子吗,都好,只要有人要她就行,顾家这样的家世,稍微漏出一点她父母也能好过一点,至于婆婆,太过精明,以后不要相处就行。 旁边的声音响起:“郭成琼的儿子都这么大了?” “是大小伙了。” 有女儿的人家多多少少将目光放在了顾玖身上,无论哪一点都挑不出毛病的男孩子,亦没有不良嗜好,长的更是帅气,能力不俗,家世显赫,没人拒绝这样一位女婿。 如果自家女儿能有机会自然更好,就算没有,认识一下也不错。 其实顾家那位私生子也可以,但到底不在家谱上,最后恐怕除了给天世集团打工,也没有什么好出路。 觉得家世够的人家,不自觉的向郭成琼的方向靠近。 本来随意的小圈子,有围绕着郭成琼而重新分布的趋势。 顾成神色依旧,并没有注意郭成琼。 门口迎来一波小的骚动。 郭富在众人的瞩目中携夫人进来,郭太太温婉端庄,比之女儿看起来更加高贵有气质。 郭成琼见状立即带着儿子迎上去。 郭太太一身宝蓝色旗袍,带的是同色系的首饰,华贵不输女儿:“知道你忙,还特意过来迎我们干什么,我们争你这个礼数吗。” “我妈就喜欢迎外婆。”顾玖张开手臂拥抱外婆。 郭太太十分受用,她的小外孙哦。 郭富骄傲的看着外孙,还是他外孙争气,让他这个土老帽瞬间像知识分子家庭一样:“哈!又壮了。” “外公哪有那么夸人的,帅好不好。” “是,你最帅!” 众人对郭富当初嫁女儿的果断无不感慨,看看如今郭成琼的日子,谁还会介意当初顾振书是不是有个儿子,还有个私生子。 但也有想看笑话的。 “顾家的大儿子不是说也会到吗?怎么还没有到?二十三四了吧。” “是啊,现在宴会都快开始了?人怎么还没有看见,当初董董带着,别提多可爱了。” 应和的人寥寥无几,谁也不愿意在天世继承权不明确的场合被人抓了把柄说道到郭成琼面前,不是无事生非吗。 除非大公子有让他们支持的资本,那就另当别论。 门口瞬间又喧闹起来,具有‘路上之王’的木家千里迢迢的到来,将气氛吵的最热!其小女儿一袭水蓝色的鱼尾礼服,漂亮的惊艳了全场。 木小姐矜持大方的对顾玖笑笑:“好久不见。” 顾玖立即伸出手:“好久不见。” 郭成琼看眼儿子,大有回头审问你的架势,却很看好两人相处,木家的女儿也算门当户对。 不远处的杨太太再看眼自己的女儿,心里不愿意也不能说什么,谁让他们没有木家的实力! 杨晨晨神色淡淡,她现在该关注谁她清楚。 顾振书不喜欢热闹,出现的稍晚。 可只要他出现,没有人能忽略他的存在。 他几乎刚到,就瞬间吸引了全场的视线,但很快便被行业间唯几能站在他面前的人叫去座位,相谈起来。 钢琴声渐渐换成了小提琴,灯光换成了蓝色,旁边的花束不知什么时候也变成了蓝色玫瑰,知名歌手在舞台中央唱着舒缓的歌曲。 没有人为舞台叫好,台下觥筹交错,交谈声不绝于耳,音乐缓慢如水。 众人自成圈子聊着重要又不重要的话题。 郭成琼频频看向门口,有些不高兴!那些人要放她鸽子吗!说好了过来却不来!什么意思!不知道宴会要开始了吗! 郭富隔着人群看向女儿。 郭成琼给父亲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心里却不高兴,出席顾振书五十寿宴是顾君之答应的,怎么能说不来就不来,怕傻的人尽皆知吗!这样的没有诚信! 不来是不是!到时候原配生的儿子在国内也不出现在父亲的宴席上,看他有什么脸面! * 郁初北告诉自己不要紧张,千万不要紧张,她坐在车里用力抓着顾君之的手。 车停下来的一刻,郁初北的紧张达到最高峰,不自觉的看向身边的顾君之。 顾君之也看着她,握住她的手,声音和缓温柔:“不用担心。” 郁初北看着他的脸,一种难以诉说的骄傲和震撼,他值得所有:“嗯……”就是忍不住。 顾君之虽然不理解她紧张什么,但想碰碰她的额头安慰她,想到她的各种不准,温和的握了握她的手掌,优雅、高贵。 郁初北瞬间就放心了。 车门打开。 顾君之一袭深红色的暗金西装,长腿迈出,身形俊美,松柏崖险,犹如一道不容忽视的光,瞬间照亮了整个夜色。 站在车旁的迎宾立即看傻了! 顾君之神色淡淡,高贵不容侵犯,他领口别着一枚指甲盖大小的枫叶,整个人站在夜色中犹如天地的主宰,修长高挑的身姿很有震撼力的压住了所有看到他的人。 他并没有走,侧身看向正在下车的郁初北。 郁初北伸出手臂挽上他的胳膊,在高跟鞋踩在地毯上的一刻突然就不怕了! 她看着这座顾君之想进又一直没有进去过的地方,心里陡然升起一股没来由的孤注一掷,她如果怕了!谁来保护君之! 工作人员还没有回过神来,负责迎宾的急忙跑了过去。 一直站在门口经理模样的中年男子也赶紧跟上,非常礼貌的询问:“先生您好,请出示您的邀请函。”宾客几乎已经全到了,怎么还有人!而且这两人他根本没有见过。 可这两人,尤其男方不可能是无名之辈,不自觉的压低了姿态。 郁初北想起来了,立即将手上的请柬递过去,小拇指上刷着粉色的碎钻,一身纯白色碎光礼服,头发盘起,在缠绕的盘发层中别着一枚一大八小的钻石套环,与她身上的碎光遥相呼应,浅浅的妆容,蜜色的唇瓣,手上的钻石手链,以及在灯光下更加亮的耳钉,最上方的十克拉心形钻石在墨色的头发中更加耀眼,让她看起来越发漂亮,气质华贵,从外而内散发着不容错眼的光芒。 顾君之,迎客人员和经理,瞬间让到了一旁,这是……顾家的大儿子!!? * 小提琴声、音乐声、说话声慢慢停了下来,一身红色的中山装的顾振书由小儿子顾玖推着轮椅缓缓上台。 就在顾振书笑容和煦的接过话筒时,宴会厅的大门打开。 距离门口最近的人本想随意看一眼是谁,谁知,便没有再收回目光。 顾君之仿佛一道光河,瞬间照耀了所有圣洁的地方,让平凡的土地星河璀璨、明亮险峻、风光霁月,万物丛生,他走出的每一步仿佛都掌控着每个人的生死。 紧跟着仿佛连锁反映一般,所有的人都看了过去。 他是天生的王者,单凭气质与存在感便给人无限的压力,他踏出的每一步都不自觉的让人追逐,他手里的弩已经在弦上,危险的并不是错觉,还有真正的威胁。 他是谁? 年轻一代?谁家的? 哪家企业代表? 哪方势力? 好帅! 都不能说帅了吧。 木小姐也看了过去。 杨晨晨也看了过去。 郭成琼也看了过去。 顾成也看了过去。 来人瞬间压住了在场所有人的光,众生皆为萤火。 郭成琼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非常强烈,几乎气绝!险些当场失礼的眼冒凶光!不会的! 顾君之平静的走着,放在袖子里的弩箭已经落在他手心,他神色平静,内心也很平静。 郁初北挽着顾君之的胳膊!被看的毫无征兆!好没道理,没人告诉她,她会这么快成为全场的焦点啊! 郁初北不自觉的挽紧顾君之。 顾君之分心一瞬看向她,身上的气势方微微收敛。 众人仿佛瞬间松了一口气,才发现各自是紧张的,紧张什么?好像又没人知道。 郁初北已经发现进来的不是时候,可又根本不是他们进来的早晚问题! 明明一开始只有几个人看,看完的人也不移开目光,紧接着,看的人越来越多! 怪谁?怪她家君之长的太帅!没道理! 郁初北深吸一口气,先笑,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牵着顾君之稳步向前!别怕。 众人的目光瞬间转向男人身边的女士,她头上的钻石饰品,脖子上的钻光,瞬间激起了老一辈人的记忆,九星连珠,几乎已经猜到来人是谁了。 顾振书呼吸顿时急促! 林秘书手脚发凉!忍着心中巨大的恐惧,急忙上前掏出药给顾总喂下。 顾振书手掌苍白的握着轮椅的扶手,告诉自己冷静下来,一定要冷静下来,刺激到了顾君之,谁也不会有好下场! 林秘书没想到郭成琼这样找死! 郭成琼后悔的肠子都青了!这是她儿子的主场!她儿子的! 董小姐带过的钻石套系!九星连珠! 上千万了! 真的是九星连珠! 郭成琼瞬间看向站在顾君之身边的女孩子,脖子上是她梦寐以求的珠宝套系之一,是她跟顾家那个老不死斗智斗勇也没有拿下的东西!如今堂而皇之的戴在另一个女人的脖子上,而已不想想她衬不衬的起来! 郭成琼觉得眼前发白,不冷静一下,她可能会当场失态! ------题外话------ 看到大家的礼物了,谢谢! 求波月票!(#^.^#) 180爸爸希望你幸福(二更) ! 她为什么非要邀请这么一个东西过来!让他抢了儿子的风头不说!还弄了个女人来恶心自己!穿戴着属于她的东西! “是顾家的大儿子!” “应该是了!” “做什么的!” 与顾玖给人的温和如玉不同,顾家的大公子更有气势!更有存在感! 郭富瞬间看向女儿!这是顾家那位大儿子! 顾玖看向母亲! 郭成琼现在气的已经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谁也不想看不想听!只想冷静一下! 人群中,金盛集团的谢总疑惑的看向身侧的孟心悠,他看着有些眼熟,是不是看错了。 他带的女伴当然不是孟心悠,是自己的太太。 可孟心悠也在受邀请行列,孟心悠带的是一位小有名气的男朋友。 此刻两人都有些懵,他们觉得进来的人有些眼熟,是不是太膨胀了。 孟心悠也瞬间看向谢总:好像……有点像? 谢总怎么知道,你们不是好朋友吗,而且:不是像那么简单吧,是非常像。 孟心悠这种场合也不敢乱认,而且在场的都是什么人,轮得到他们开口! 郭成琼瞪向顾振书:你的好儿子!不告诉我!是不是就等着这一刻让我出丑! 顾振书哪里有功夫管她,背脊发凉,双腿仿佛拥有了知觉一样,疼痛!痛苦!额头上冷汗快要冒出来,药吃了用处也不大。 林秘书手掌发颤的为总经理抚背,顾总一定要撑住!一定要撑住啊…… 顾玖茫然的看着走来的人,有片刻不懂!母亲的目光、众人的疑惑、隐隐传入他耳中的声音?走来的人是顾君之? 顾玖甚至有些迷惘。 郁初北挽着顾君之的手臂,将所有的紧张捏在手心,无视周围所有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她现在代表的是顾君之,是顾家大少爷,是她无法理解却必需要为顾君之撑起来的一切。 她镇定的看向周围的一切,也第一次将目光落在了顾振书身上,顾君之的父亲,从小便抛弃了君之的男人,如今他们因为天世集团,也永远不会和好。 顾振书已经好多了,但依旧不敢动。 林秘书在大少爷看过来时,早已不敢动,紧张的退了下去。 顾振书更不能动,撑着所有的力气,为了所有人安全,看着走来的两人。 郭成琼不满意现在的安静!她也不会给对方圆满出场的机会!收拾好情绪,就要开口打断现在的氛围。 郁初北先一步开口:“叔叔,君之祝您生日快乐。”说着笑容温和大方的递上自己的礼物:“路上堵车,我和君之来的晚了,您别见怪。” “就是顾君之了!” “顾家大儿子!” “一转眼,顾家的大儿子这么大了!” “以前没有听说过,气势不俗!定有作为。” 杨太太早已经看了过去,这便是顾家的大儿子?不是说傻的—— 杨晨晨茫然的看向母亲,刚才说让她嫁的顾家长子,是他? 杨太太也不明白,是吗?郭成琼是那个意思? 木家小女儿看着站在所有目光中的男子,修长的身形,俊朗的五官,非凡的气质,周围没有一丝年轻人的浮躁之气,透着神秘的吸引力,她还是第一次见这样吸引人眼睛的男人。 九星连珠是什么?她还不懂?但不代表她听不懂其中的价值。 很值钱的意思,定然也来自此位不凡的男人。 顾振书看眼她放在君之臂膀里的手,不明白她为什么还能笑的如此随意。 顾振书不敢耽误,立即接过来,口气温和的仿佛怕惊动了什么浅眠的凶手:“谢谢,辛苦了吧,别站着,累了吧,去休息休息。”说着小心翼翼的看向顾君之,也不敢全看,目光谨慎的半瞧:这里人多,要清场吗? 顾君之的视线不在他身上,也不在全场任何人身上。 郁初北被对方温和语气弄的有些错愕,不是说此老头顽固不化!非常讨厌顾君之!很有可能被气晕过去! 她想着如果顾振书扔了他们的礼物!她就不介意在他的生日会上跟他好好谈谈父慈子孝。 结果‘父亲’这样慈爱。 是因为很会演吗?毕竟是重要的场合,不可能因为顾君之搞砸了,更何况家丑不可外扬,他不想让人知道也能理解。 郁初北不可能在对方不找茬的情况下,像个泼妇,浅浅一笑:“多谢。” 顾振书也笑,女朋友吗!认识多久了?是为了钱吗?顾振书没有恶意,他只是实事求是的这么想,毕竟正常的女孩子不会跟顾君之在一起。 郭成琼看不下去了,还没有看够:“振书,该开场了,孩子们晚了就晚了,你也别生——” 顾振书没让她把话说完:“别说了。” 郭成琼瞬间脸色难看,他什么意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给自己面子! 顾玖还没有从来人的震惊中回神,闻言急忙推着父亲,看着父亲‘恋恋不舍’的将目光从大哥身上移开。 顾振书现在什么都不想说,甚至有些无力的虚脱,他倾注了爱的孩子,给了他巨大的恐惧,他爱与董董生的孩子,可他也爱不起—— 顾振书声音很轻,透着丝无力的恐慌,他不想看到人出事,也不想让儿子陷入‘恐惧’中,如果顾君之认为关心是‘恐惧’的话,那就是吧:“非常感谢君之出现在我的生日会上,你……是爸爸的骄傲,爸爸希望未来的你幸福,永远幸福……”顾振书关了话筒,其它不想说。 郭成琼下意识想鼓掌的手僵在半空,他重要的生日宴上,他只提了他与原配上的大儿子!再没有提起其他,与她这位现配没有关系!与天世集团的员工没有关系! 可就算抛弃这些不谈!她儿子就不是儿子了吗!平日表现的宠爱、偏心都是假的! 郭富瞬间看向女儿!怎么回事! 顾玖也有些茫然。 站在角落里事不关己的顾成也有些听不懂,什么意思?一切的一切都不如最后到达的儿子重要?其他人算什么?笑话吗!或许,都是笑话! 林秘书见二公子还没有回神,急忙稳住打颤的腿,上前,小心翼翼的将顾总推下来。 推下来后,他也不敢现在就带着顾总跑,万一‘跑’这个动作刺激到了大公子怎么办!大公子打人他是见过的,出手残忍不忍直视!他至今还记得高成充见他头压地上看着那一幕的样子! 他不想经历!再也不想,所……所以这么多年他和顾总,从……从来没想过贪天世集团一分钱!真的没有! 众人才发觉顾振书讲完了,但也被如此简短又没头没尾的话震的有些不明所以。 意思是顾总其实很疼爱原配生的大儿子?希望大儿子一生平安喜乐? 但这种场合直说这种问题?合适吗?或者说为了大儿子,在如此重要的场合提对他的祝福才能体现对儿子的宠爱? 所以到底是什么意思?二儿子呢?二儿子不是骄傲?二儿子无所谓幸不幸福?是那个意思吗? 不至于!顾振书那么全面的人不可能说如此没头没尾的话!莫非发现二儿子不是亲生的?!要不然为什么在五十岁的生日宴上如此不正常的只祝福大儿子!虽然他的大儿子看起来真的很与众不同—— 周围反应迟钝的响起稀稀落落的掌声。 顾振书想喊,别鼓了,声音不对碰到了顾君之脆弱的神经怎么办! 郭成琼瞬间走过去!面上尽量维持着几乎维持不住的微笑,要接过林秘书手里的轮椅! 林秘书紧张的不给,他一会要带顾总离开,顾先生是你请来的你自己解决!说了那么多次不让请不让请!都没有听进耳朵里吗!现在好了,把人招来了!是想把天世集团拱手让人,嫌弃二公子太幸福,嫌这个家太温馨! 林秘书现在什么都不想!就想离开!剩下的人愿意怎么样怎么样! 郭成琼不放手,要抢!她要问问为什么这样对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点颜面都没有留给她! 181不知道吗?好可怜的(三更) ! 顾振书对轮椅上传来的小范围的挪动,无动于衷。 他有更多的不能理解,他怎么会出来?他身边是谁?还有他平静的出现在人前果然是他想象中无人比拟的存在! 可是…… 顾振书心中苦涩的看着所有人都注视来的目光,心中压抑。 他脸上早已没了一开始的意气风发,此刻他只希望时间能快点流逝,这个过程快点结束。 顾振书在探究的目光更多之前,无力开口:“音乐呢,舞会还没有准备好?” 停滞的乐声如梦初醒,凑起舒缓的旋律。 明事理的立即看出事情不对,为了不让顾振书太尴尬加入了舞池。 有一、就有二,渐渐地周围声音重新开始。 音乐穿梭在大厅里每个角落,灯光换成了温暖的紫色。 但若有若无的目光依旧落在今天的主要角色身上。 ---顾家大儿子太受重视了,以前怎么不声不响的? ---郭成琼受得了? ---九星连珠都送出去了,是顾大公子的未婚妻吗? ---顾大公子一表人才,比二公子也不差,顾总是不是更看中大公子? 郭富的脸色不太好看。 没人管郭富怎么想?每个人心里都自发因为顾振书的话总结出无数想法。 宴会的角落里。 郁初北带着顾君之已经退到了角落,对君之带来的影响已经习惯。 怕顾君之不能适应,她不动声色,仿若正常亲昵的牵着他的手。 顾君之乖巧的让她牵着,手里的弓弩已经收了回去。 郁初北是有正常判断力的人,顾振书的神色、以及顾振书这番话也是因为大局吗?怕顾君之说出股份的事? 郁初北觉得有些牵强,顾振书说的感情很真挚,不否认有口不对心的人,可这种场合完全没必要做到这一步吧。 他就算说,也该是在讲完了人生大意后,公司展望后,顺便提起一句顾君之,不可能全部是大儿子呀。 现在呢?难道是想把顾君之架在火上烤?让所有人都注意到他?那么无疑是最成功的。 可还是那句话,不值得。 而且万一所有人的关注点都成了顾君之,就不担心所有人都知道顾君之有继承权对他只会更不利。 还是他想让人更‘关心’君之的不正常!相比之下哪个更严重。 郁初北看不懂就不再去想。这样的场合,为了顾君之她也不能想当然。 灯光旋转,打在她们的身上,大厅内仿佛只有他们,郁初北拿了一杯果汁,放入顾君之手里。 顾君之下意识想笑,说声谢谢,最后只是看着她,眼睛里都是光,与她碰一下杯口,说出了从她盛装后,第一句赞美:“你今天很漂亮。” 郁初北收回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看向顾君之。 别人不来找她麻烦,她也不会带着情况不太好的顾君之主动挑衅:“真的?”郁初北眉眼弯弯,神态与脖子上的钻石一样闪着光,闲话乱聊。 顾君之点头,矜持、高贵。 郁初北沉寂在他漫不经心般的一个目光里,觉得他真好看、矜持中更让人疯狂。 郁初北也将果汁的杯口与他轻碰:“你也很帅。”独一无二的好看。 顾君之矜傲:“谢谢。” 郁初北嗔他一眼,笑容腼腆大方。 刚才太过紧张,如今音乐美酒,才有时间静下来看他。 发现今天的他真帅气,与众不同的气质,一颦一笑都不一样,克制、疏离中隐藏的亲昵更让人欲罢不能。 她的小宝藏。 顾君之手指勾住她的手指。 郁初北握住。 两人站在人少的地方,自然亲昵的说着话,氛围祥和,温柔宁静。 顾振书觉得一定是自己眼花…… 顾玖下意识的脱离了父母的范围,不自觉的走向相谈甚欢乐的两个人。 顾振书想大喊! 郁初北看见了,下意识的慢慢将顾君之护在身后。 这个动作她做的不明显,甚至隐蔽,将顾君之护在她能照顾到情绪的范围内。 心里对眼前的少年充满了警惕。 顾振书最宠爱的小儿子,外界呼声最高的天世集团继承人,拥有君之梦寐以求想拥有的一切。 她不会用最大的恶意揣测他,但担心对方用孩子得到过的‘平常’小事,刺激到顾君之。 而且刚才第一眼看到他走来时,她已经带着君之避开了两步,他又走了过来。 郭太太见状,瞬间想将外孙拉回来。 这里这么多人看着,顾振书又说了那样的话,她担心外孙心里有芥蒂!让人看笑话! 郭富立即拦住她,不要去,只会让别人想的更多。 如今已经很多人看过去了,虽然每个人看着都在做自己的事,可是郭富知道,这些人都关注了顾玖的举动,天世集团声名远播的小公子。 郭太太有些担心。 顾玖站定,身姿如玉,神色如常。 两人站在一起,人们不自觉的目光依旧落在顾君之身上。 顾玖似乎并没有受到父亲讲话的影响,先开口:“哥。” 顾振书拽向林秘书:快!带顾玖离开!但当着身边突然看过来的目光,怎么也说不出口。 郭成琼趁机抢赢了林秘书,获得轮椅的绝对支配权!直接带他离开! 林秘书下意识的要冲向走向顾先生的二公子,刚迈步!发现顾总被夫人强行推走了。 看看顾总的方向,又看看二公子的方向,林秘书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如果可以,他不想靠近大公子,一点都不想!但—— 顾总绝对不会有危险,二公子却不见得! 林秘书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磨蹭了过去。 顾君之不说话。 郁初北浅浅微笑,温和、大方:“是顾玖吧,就像外界说的一样优秀,也这么大了。” 顾玖见大哥没有理会他的意思,看向说话的人:“您是?”秘书?女朋友? “我是君之的女朋友,姓郁,抱歉,他一直跟着表哥住,还不习惯被人叫哥。”你是跟着你爸妈愉快的生活在一起的!少年! 这一家子曾企图用最恶毒的方式得到君之的一切,夏侯先生说的对,不用客气!她们就是挑事来的! 顾玖其实没有听懂,他有表哥?但有句话是一样的:我也没听爸爸提起过你:“您好,我是顾玖,顾君之的弟弟,很高兴我哥能带你出席爸爸的生日宴。” “不客气,应该的毕竟给我们送了十多次请柬,不来有些不好意思。” 顾玖微微皱眉:“父亲送的?” 不知道吗?跟催命一样的锲而不舍:“不是,郭女士送的,本来你哥哥有工作不方便,可郭女士太热情了,送了一份又一份,还不能被拒绝!态度强势!最后还找上了老管家!没有办法,就答应了,希望没有破坏大家愉悦的心情,我们的心情不用太在意。” 顾玖皱眉:你什么意思。“郁女士为什么需要郭女士一再催促?出席父亲的生日宴不是应该的?” 郁初北疑惑的看向他:“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 真不知道?好无辜,要残忍的告诉他吗!虽然孩子都是无辜的!可孩子是有妈的! 顾玖看着她,有些警惕,这个人什么意思,还有顾君之不说话的吗! 不是他的错觉,他总感觉他们不是来参加父亲的生日宴。尤其是他这位大哥自始至终没有看他一眼,连大哥的女朋友也没有融入他们,与他们相谈的想法。 这不正常,他们如果想回来不该探母亲的意思?爸的意思。 郁初北没有开口,先笑莹莹的看向顾君之,挽起他的手臂:“我跟他说一句话,靠近他一点点,要不然别人会听见。”说完,过了一会,确定他不生气,依旧挽着顾君之的手臂,示意顾玖靠近她一点点,她怕顾君之抬脚。 此刻顾玖有些看不太懂自己初次见面的大哥,但还是靠近了…… 想听听他们说什么! 郁初北小声道:“你妈嫌顾君之继承了整个天世集团,不高兴了,非要让他过来,正好顾君之的哥哥也不高兴了,就让他过来了。”简单吧! 顾玖瞬间怔然! 你不知道:“你爷爷立了遗嘱,在你哥哥满十八岁的时候,天世集团就属于你哥哥,你爸爸分到了一些固定资产,你妈妈得到了一些钱,这么多年,你哥忙,不想继承天世,可你妈妈不甘心,总想找麻烦,这次也是,不停寄邀请函,不停的不停的,你懂吗!就想让你哥放弃继承权!结果你哥的哥哥特别生气,就让我们来了,你不知道吗?这么大的事?你真的是郭女士的儿子?”他好像很惊讶的样子! 182拦着你不姓顾(一更) ! 她胡言乱语!病的不轻?顾玖有些听不懂!或者听懂了组合在一起有些不好理解! 天世集团一直在这里,属于顾家!属于顾家任何人!最有可能的是他的父亲!甚至一切为天世集团奋斗的人,她在开玩笑吗! 顾玖脸上的笑容依旧维持住了:“郁女士真幽默?” 郁初北同情的看着他:“我也觉得,你真的不问问您的母亲?” 顾玖捏着杯子的手紧了一瞬,比谁的心里素质高吗? 别说信,他觉得这两个人违和的让他怀疑他们的目的,他们如果来为父亲祝寿,为什么躲在这里清净,如果想挑拨离间,这个借口是不是太荒谬。 顾玖自认并不介意父亲的财产给谁,父亲就是想把天世集团交给顾成,他也不是不能理解,可这人说,这些东西从来不属于他们!家里所有人根本不具备继承天世集团的资格!不觉得荒谬! 那他现在享受的一切均来自别人的产业?! 可能吗! 顾玖慢慢的晃悠着手里的酒杯,看着酒红色的液体挂过杯面又缓缓消失,他疯了竟然听完了她的话,还在思索! 他爷爷,如果还能称之为爷爷的话,将老宅留给了大哥,他尚且能能理解,但天世集团?是不是太过了,天世集团后几年都是父亲在打理,爷爷觉得这样做,合适吗? 更可笑的是,如果天世早在五年前就不属于他们,眼前的人才是天世集团的主人!他们却在别人的地方忙碌、争抢、居住,是这个意思吗? 他们成了什么?跳梁小丑? 郁初北看着他,不会被刺激狠了吧! 但对方看起来很正常,心中不禁感慨,果然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可惜,这是真的…… 顾玖抬头,声音淡淡,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看我做什么?” “没什么。” “大哥打算接收天世集团了?还是大哥的哥哥们决定收回天世集团了?”顾玖还是问了,尽管觉得荒谬。顾君之的哥哥?顾成吗!如果不是,他还有什么哥哥,他的外家不与他来往。 “都行。”郁初北毫不怯场:“要现在给吗?” 我给你,你敢要!顾玖看她一眼,注意力忍不住放在顾君之身上,除了她,另一个人丝毫不想加入这个话题,是他们讨论的东西太荒谬,还是他不在意:“这件事我做不了主。” “没关系,我们可以等你们商量出结果。” 你当真?“我能知道我哥的哥哥们是谁吗?” 郁初北刚要开口,门口突然传来隐隐鼓噪的骚动! ——天顾集团祝顾总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天顾!? 那个天顾集团! 还在考虑是不是顾振书大儿子要回来争夺家产;还在想两兄弟在说什么的人;还在看顾君之是不是傻子的人;还在琢磨要不要嫁的人;还在纳闷顾振书刚才讲话意义的人! 此刻顿时愣住!看向门口,天顾集团?! 那个天顾集团! 强势入驻商业圈,携大量资金,犹如巨鲨般侵入各个领域,并快速拿下商业界半壁江山的天顾集团! 作风——它们没有作风;精神——他们也没有精神,目的性明确,不择手段、将吞并作为扩张手段的新型模式者,更诡异的是,他们竟然将这些企业都留下,进行翻身后,实现自我风格。导致很多效益一般的企业,排队等着被蚕食。 林秘书转身去找顾总,天顾集团的人,他们要做什么,当初说好井水不犯河水,他们想跟着大公子反悔?! * 郭成琼难以相信的看着相处近二十年的老公,情绪几乎崩溃!不顾形象的指责:“我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二十多年了!你这样误导我?!看着我出丑你很高兴!看着我千方百计得不到的东西别人堂而皇之的戴在别人脖子上你很解气! 我做了什么让你这么恨我!我是害了你全家!还是撅了你祖坟!我有什么地方对不住你!你说!你何至于这样折磨我! 顾振书我为你生儿育女,无怨无悔为你操持家业,照顾老人,我最后就落得这样的下场——” 顾振书很累,真的很累,都不想管别人的死活,整个人犹如做了一场复建,心里和身体都很累,他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却动也动不了! 顾君之像一把巨型的枷锁,压在他背上,几乎将他压垮! 郭成琼歇斯底里,她所有的脸面在刚刚丢尽了,她还有什么好顾忌的:“你说话啊!你怎么不说了!我以后还有什么脸出去!你让我怎么立足,我明天是不是就成了全海城的笑话——” 顾振书没有回答郭成琼的质问,他看眼自己的腿,觉得自己可笑。 他真失败!儿子不会养,女人也恨他,连私生子也不想看到他,他抱着保护他们的目的,他们却觉得他别有用心。 这么多年,他不值得她相信吗,还是一个平和的家比不上勾心斗角的天世集团:“我有没有说过我的腿怎么伤的?” “我不想听!你可怜!我就不可怜!你没有腿!我今天就有脸!如今你心里可平衡了!” “我的腿——” “那就是你大儿子是不是!好一个傻的,好一个不能见人!我看他是太能见人,你藏着掖着从不提天世集团股权的事,就是想着将天世集团留给你那个儿子!还让我白白在天世打工,让我以为我儿子能分一杯羹!顾振书!你们全家好算计!” “我的腿——” “你狼心狗肺!” 顾振书没有反驳,只是等她喘息的功夫,将未出口的话说完:“我的腿是他打断的——” 郭成琼怔住瞬间忘了该说什么! “他六岁那一年,到六岁了吗?应该五岁多……”顾振书仿佛沉寂在了回忆里,说话也温柔起来:“他小的时候比现在更可爱,像上帝最优秀的作品,聪明、帅气、一点就通,虽然顽皮但很懂事,会安慰我、会疼爷爷,会照顾董董,笑起来还有酒窝,他的在左边,董董的在右边,眉毛浓黑,谁见了都说好看。” 郭成琼觉得应该制止他,她不想听他的过往。 顾振书仿佛突然被痛苦压住,脸色顿变:“但他出事了!你不知道他能做出多恶毒的事!他根本不是我的儿子!他不是君之!他是恶毒的转世,是一切邪恶的根源,他暴躁易怒!不能正常交流!甚至不觉得他自己有错! 当年的绑架案对他是致命的打击!我们都觉得他当时不会有太深刻的记忆,但在早慧的君之那里,那些过往一清二楚,甚至随时在回放,不停的放大细节,最后到了纤毫毕现的程度,我们发现他有问题时,已经无法挽回—— 无法挽回你知道吗,我和爸给他请心里医生,轮流陪护,放弃天世的增长额度,放弃一切,在家陪他,我的腿……只是因为我解开了绑着他的绳子,他拿()一点点敲——” 顾振书紧紧的抓着扶手痛苦的不想回忆!“他要杀了我!你能想像到吗!那么大的孩子,他平静的看着你!觉得为你好的不顾一切的要你命!如果不是爸出现——” 郭成琼震惊的看着她,怎么会这样…… “我将天世集团留给他?如果可以我宁愿没有生过这个儿子!说我狼心狗肺也好!说我不配当父亲也好!他们来做!让那些道德良知无比高尚的人来做他的父亲!我绝对不跟他们抢!” 郭成琼:“……” 顾振书情绪激动,有些话他憋在心里很久了:“我一年见他一次,我一次也不想见!刚没有腿的那一年,我不顾身上的疼痛,我相信他可以被感化,我相信父爱——可你知道吗,我有一只眼睛是重新装上去的!哈哈!父爱!你还要对他展现母爱!快去!再拦着你!我不姓顾!” 183你满意了(二更) ! “你……冷静一点……” “我冷静的下来!你要有这样一位儿子你冷静的下来!当你想把他人道毁灭、交给医疗机构时!你还发现你完全做不到!前者不被允许,后者早已经被还相信孙子的老爷子派人保护起来!你还成了所有人想像中的坏人,抛弃儿子!抛夫弃子,甚至还有人怀疑你是不是那场事故的罪魁祸首!” 郭成琼看着他激动的样子,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顾振书苦涩的笑了,看着郭成琼,非常温和,温和的温柔:“你千方百计的把他弄来了,是不是觉得很了不起,他上个月以为有人喊了他女朋友的名字,刚把人送去医院,你用什么养他,你自己的生死——” “不要说了——” 是,没什么好说了,对顾君之来说,这些都是净化,说不准还是弱小者无辜的反抗! 反抗他个头!竟然还有一群与虎谋皮的人,冒着巨大的风险围绕在他身边,来抵挡残酷的竞争!呵呵!哈哈哈!何其可笑! 郭成琼突然见顾振书手开始痉挛,急忙上前帮他找药:“振书过去了……” 不会,什么都不会过去,只要他不死,这些东西就会都在他心里。 郭成琼着急:“你吃药,先吃药——” 顾振书不吃,继续说:“你太辛苦了!真的辛苦!辛苦的把他弄出来——在你心里,我就不值得相信! 这么多年,我只想你们不要活在他的阴影里,可你们呢——总觉得日子过的太安静!现在好了!保证你今后精彩纷呈! 你甚至不知道,他爷爷的死,很多人怀疑跟他脱不了关系,第一批跟在他身边的人,除了老顾都死完了!死完了你知道吗!他还不定期的有被害妄想症!觉得所有靠近他的人都不怀好意!你找老顾交流多!,你就完全没发现,老顾从来不和他在一起!你没发现他家的佣人不说话!你没看出来他看人的时候是没有温度的! 你要不要试试,你或者小玖当着他的面说一句他不愿意听的话,不用那么复杂,你随便说一句,你都不知道哪句话刺激了他,他立即想弄死你。” “你骗我对不对,你——” “我为什么要骗你!用我的腿?用我的眼,我如果真想骗你,你甚至不会嫁入顾家!” 郭成琼猛然起身,刚刚小玖——郭成琼瞬间冲了出去。 顾振书笑!顾家最大的丑事!顾家隐瞒至深的秘密!丑不丑陋! 林秘书跑上来,赶紧给顾总塞药:“顾总!夏侯执屹来了!” * 郭成琼没管大厅里诡异的气氛,瞬间看向小玖的方向! 看到顾玖还在!郭成琼竟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太好了,她的小玖没有出事! 郭成琼不敢赌,她要让她儿子回来,以后都不要靠近这个人!郭成琼瞬间推开人群跑过去! 正和郁初北聊天的顾君之刹那间看向来人的方向,目光冷厉如刀。 郭成琼脚步瞬间僵住,仿佛有什么顺着脚爬到她的脑髓上,要斟酌的一口咬下!不知是顾振书话里的暗示,还是他真的反常,他看她的样子,丝毫没有温度,是一只异类被侵入地盘后看死尸的平静,不凶恶、不魔性,他只是在看一块肉,散漫的决定是踩死还是碾死的云淡风轻! 郭成琼像被扎住了天灵穴!她不知道怎么形容这时候的恐惧,害怕几乎要压制住她的母性,警告她后退。 郁初北的手搭在他手臂上:“怎么了?” 顾君之回神,重新看向她:“没事。”不要怕。 郭成琼瞬间觉得活过来一样,着急的看向儿子!快过来!不要靠近他!小玖!快回来! 郁初北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见郭成琼脸色发白、神色焦急的看着她儿子! 郁初北心里有些佩服他们的倒打一耙,什么功底?这个脏水也要往他们身上泼,怕他们害了她儿子?谁在害谁? 郭成琼见他的爪牙看过来,更迫切的看向儿子!小玖!快跑! 郁初北见她急,好心的看向看着门口的顾玖。 郭成琼快疯了!她为什么要看顾玖,不顾一切的就要冲过去! “顾玖同学,你妈是不是在叫你。”她就是这么好心。 顾玖回神看向母亲的方向。 郭成琼如释重负,快!过来! 顾玖不明所以,见母亲急切的看着他,礼貌的向郁初北告辞:“我有点事。” “去吧。”在这里监视着,她也不习惯。 郭成琼一把拉过儿子,看看他有没有少块肉:“幸好,幸好,不要靠近他们知道吗,他——” “妈——”顾玖冷静的止住母亲,虽然很多人都看向了门口,但是也已经有人看了过来,金盛的人就在看他们:“您是不是太累了。” 郭成琼瞬间回过神来:“对,妈有点累了,你扶妈上去。” 顾玖笑笑,安抚的看向母亲,现在还不能走:“妈,天顾集团来人了。” 天顾?郭成琼慢慢回神,思绪仿佛才从心里的恐惧中拉回来,紧紧地抓着顾玖,哪个天顾,继而不敢置信,接着是惊讶,看向门口的方向! 天顾的董事长从来没有露过面,活跃在表面上的是信托公子和名下七大重工! 天顾集团最令人津津乐道、最富传奇色彩的是天顾的安保集团,区别于所有的国内同类组织,绝对是能带雇主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安保存在,在国内外享有很高的声誉。 在场的人,没有人没听说过天顾,不管是与其合作过还是被其强势拿下过合作中的项目,天顾犹如一柄神剑,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众人面前却少人知道它背后的主宰是谁! 郭成琼的目光定格在夏侯执屹身上时,愣了一下,觉得来人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可如果对方身份如此了得,她如果见过不应该会忘记,所以她怎么会忘了? 夏侯执屹没有理会众人的视线,也没有走向郭成琼,短短走了两步,只有两步,随便停在距离门口最近的位置,没有与任何人交谈的意思。 周围的视线瞬间收了回去,什么意思?夏侯执屹任天顾集团信托总理事他们知道,他能代表天顾出席顾振书的生日会。 众人该做什么做什么,各种心思在心里发酵,有数不清的东西需要想清楚。 郁初北什么都没有想,她要照顾君之,站在装修精美,有一只气球独角兽的角落,她轻挽着君之的手臂,闲话家常的问:“天顾集团很厉害吗?” 顾君之看着她的指甲,沾上果酱了:“还好。” “怎么能是还好,你看刚才这些人一副恨不得围住你哥的样子,但现在都没有人上去,肯定非常好,不过你哥名声不好吗?”要不然怎么没人去。 “不知道。” 是,君之不出门,知道的不多,郁初北思索着:“天顾?跟天世有什么关系?”郁初北恍然:“他不会一直想着给你报仇连公司名字也跟天世集团差不多!” “不是,随便取的。” “多随便?” 顾君之想了想:“非常随便。”你真的不处理一下? “好任性。不过我怎么没在业界听过天顾集团。”郁初北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她今天已经好几次怀疑自己的脑子了,如果很有名望,她不可能没有听过。 顾君之拿出卫生纸,不弄他不舒服:“没有听过很正常,并不是太值得记住。” “夏侯先生听到会哭的。”郁初北笑笑:“怎么了?” 顾君之为她擦着:“沾了一点果酱。” “我没有注意到——”郁初北看向顾玖的方向,不知道那位少年怎么样了,还能不能对这个世界充满爱,会不会介意天世集团不是他的? 郭成琼想不起来,但她绝对见过。 郭富早已看到女儿出来,趁众人被转移注意力的时候神色郑重的走过来:“怎么回事?”刚才顾振书的话,还有现在来的天顾集团,平时不注意,但为什么双方名字这么像,天顾和天世有什么关系?他们怎么会来? 郭成琼也想跟父亲说,她现在还有点不敢相信,顾振书的大儿子有那么严重的问题。 但有些话不方便当着顾玖说。 184继承者(为washing637鲜花500加更) ! “小玖,去上楼……”看看你爸爸,想起郭振书精神不太好:“去跟你朋友聊会,一会过来,妈有话跟你说。”如果是以前,顾玖会觉得妈和外公要讨论一些商业上的事,不想他听,但因为郁女士的话,他反而没有动,有些怀疑她们要说的话题。 郭成琼刚想问问父亲她是不是见过来人,见儿子没有走,看向儿子。 顾玖见母亲看过来,刚刚还觉得荒谬的想法,隐隐有种她没有说错的感觉,可怎么可能,不觉得很荒谬,父亲、母亲在天世集团奋斗多年,天世却跟他们没有一点关系! “我陪着你们一起,说了请妈跳开场舞。” “请你姥姥一样的,妈,你陪他跳一场。”郭成琼向母亲使眼色。 顾玖看到母亲防范的神色,开口道:“刚才大哥身边的女士说,天世集团是大哥的。” 郭成琼的脸色瞬间白了一瞬:“别听他们胡说!”心里闪过一丝憎恶,她凭什么告诉自己的儿子!就算真是!也是顾君之,跟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女人有什么关系!多此一举! 顾玖不敢置信:“她说的是真的!” 郭富见女儿表情不对,开口:“让你别乱想,这件事我和你妈自会解决,现在是什么场合要谈这些问题给人看吗,去,跟你外婆跳一场。” 郭太太立即笑着牵外孙的手:“嫌弃姥姥跳的不好了。” 顾玖茫然!他就是再不介意,他知晓后分出去,和分出后他才知晓也是完全不一样! 而且,老宅是对方的!公司是对方的!这个家里的一切都是素未蒙面的大哥的,合理吗——他还是不是这个家里的孩子!他爷爷有没有想过他! 他又不是随便什么乱七八糟的女人生的孩子!他外公家世显赫,他母亲正规嫁人,他清清白白!现在告诉他,家里的一切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是不是在那位老爷子心里,他还不如私生子! “小玖,小玖……”外婆拉他一下没有动,又拉了他一下。 郭成琼见状心里心疼不已,她一直不说,就是怕孩子有别的想法,她的小玖不见得贪图那些财产,可他们家顾家也欺人太甚,放在谁身上谁心里不会有落差。 他们顾家因为顾君之有病就一再偏爱,怎么不想想她儿子经历了这些,会不会也心里有问题!活该老爷子疼了一辈子的顾君之那个样子!报应!“小玖,你放心,该是你的就一定是你的,谁也夺不走。” 顾玖心中苦涩,但此时,除了外婆拉他的那一步,他依旧没有失礼:“什么是我的。”恐怕什么都不是他的。 郭富看着他,沉声道:“顾玖你是顾家的孩子,什么都该是你的,明白吗?” 顾玖声音平静:“也就是,他们没有说谎,外公是想从对方手里夺过来,给了我,我这个东西来的可真是曲折,还要靠抢。” “小玖!怎么跟你外公说话呢!” 郭富无所谓,小玖受了这种委屈,他能理解:“让孩子好好想想,什么东西都不是天生属于,而是看它最后落在谁手里。”顾玖什么都好,有时候还是有点天真,经过这些事也好,让他知道背弃,才会觉得不公平,才会想要公平! “妈和外公正在想办法,你不要担心,这些——” 他当然担心!担心这些家业!担心这些物件!担心他根本不是这个家里的人——担心顾家从来不在乎他姓不姓顾!“妈,外婆,我想一个人先冷静一下。” 外婆心疼孩子:“去吧。” 郭富示意郭成琼给他时间,他很快会想通的,这件事也不允许他退缩。 郭成琼看着儿子失落的背影,一时间根本不知道该恨谁!顾君之嘛?她怕自己没有那样的勇气,想起顾君之,郭成琼没有再管儿子的落寞,瞬间看向父亲:“顾君之有病,顾振书的腿是他做的!爸,你以后接触到他的时候千万小心点!别吃了亏!” 郭富皱眉,他完全没听说过:“谁说的?” “顾振书刚才说的,顾君之容易受刺激,轻易不出现在公众面前,所以一直不出门!爸!怎么办!他会不会恨我!会不会对我不利!” 郭富让她稍安勿躁,也有些惊讶,顾家的大儿子还有这种问题,这是很大性格缺陷,跟傻子的意义完全不一样:“别怕,他也要有机会对你动手才行。” 郭成琼瞬间挽起爸爸的手:“对,对,我跟着爸。” 郭母有些忧心:“真的没问题吗?他儿子怎么这样,他为什么不早告诉小琼,小琼又不知道他儿子这样,小琼也是好心才邀请他儿子过来,真是……万一小琼受到伤害怎么办?” 郭成琼想到小玖就在他附近,想想都为儿子捏把汗,要是儿子有个三长两短,她一辈子都会受到谴责。 郭成琼有些着急:“爸,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是不是就不做了,万一——” “怕什么!”郭富神色冷静,这么现成的把柄落在他们手里,顾君之还想掌控天世,如果顾君之真有那样的问题,他现在就该被限制出行!被所有人警惕,就算他想继承天世集团,也要天世集团肯有人帮他:“他真的病的那么严重?” 不是郭富怀疑,从刚才他一直关注顾君之,完全不像有交流缺陷的人,反而给他很危险的错觉。 郭成琼点头,有些紧张,顾振书不会骗她!“爸……” 郭富拍拍女儿的手背:“有他的病例资料吗?” 郭成琼不傻,瞬间明白了父亲的意思,顾振书提起顾君之能怕成这个样子,别人呢:“没有,我会尽快想办法要到。” “好,你打听一下他在哪家精神控制中心,以及他这些年——” 夏侯执屹动了! 郭富余光不自觉的撇过去,依旧在和女儿说话:“以及他这些年做过的一些事,先找出证据,至于怎么让人开口,我——” 夏侯执屹停在郁初北面前,是郁初北面前,他没有靠近顾先生的方向,手里的杯子意思的在空中与郁初北的杯子神交了一瞬:“怎么样,还习惯吗?” 他们认识!郭富忘了刚才该说什么,瞬间转移话题:“他们认识!?” 在场的众人比郭富想的更多,天顾集团的执行总裁跟顾家的这位大公子认识?什么关系?商业合作?有过交集?老相识? 不管是哪一种仿佛都会给现今的天世集团造成一定的影响! 顾成难得露出了诧异的神色:他们认识? 顾家这场宴会,是唯一的在开幕式开始,开场舞也结束后,依旧没有众多宾客去外面走走,各处转转的宴会。 大部分,或者说很多有名望之辈都没有离开,都在等,等什么不知道,哪怕一个捕风捉影的八卦,也在等,谁捉的更多更准,或许为未来就能投资成功。 郁初北瞬间感觉到周围又聚拢来的或有或无的目光。 她的手再次不经意的搭在顾君之手臂上,轻轻拍拍:“挺好的,夏侯先生不是说不来了吗?” 拍几下有用吗?他要不要给拍拍?拍完会不会发现手不见了?好诡异,还是不要拍了。 担心你说出顾先生的几位表哥,顾玖发现查无此人:“不放心小顾,来看看。” “谢谢夏侯先生。” “客气,刚才跟顾玖说了什么?” “告诉他一些事,他好像不知道?”郁初北勾住他的手。 顾君之趁机握住。 夏侯执屹当没看见,小年轻谈恋爱就是腻歪,顾先生就很腻歪,看郁初北就好一些,冷静的多。 夏侯执屹不担心被人看,他来就是被看的:“顾家娇养的小少爷不用太在意,扶不起来。” 真的不是歧视?顾玖看起来很优秀。 夏侯执屹仿佛看出来了,你身边的这位更优秀,要不要比比,谁比谁更优秀,保证顾玖以后都优秀不起来。 “——夏侯先生!好久不见!” 夏侯执屹矜持的看过去,他的位置正好为顾先生挡住了一些目光,万一顾先生被看的冒火了,呵呵,尽量不要冒火。 郁初北还好,她其实相信顾君之不会闹场,他说话算话,只是以防万一,她怕他害怕,也怕他忍不住冒傻气,被别人异样的目光刺激到了不好。 “木先生好久不见。” 木总五十多岁,高大的身形,很有压迫感,起家的时候不太光彩,但现在哪里还有光彩不光彩的,不光彩没机会做到今天,身为陆地王者,木家经营的‘脚步’有航母之基的美称。 木总看向不太说话的青年:“也就是我能上来问一问了,在场的人都要把脖子伸掉了。”木总没有压低音量!说完豪爽的大笑!“这位就是顾家的大公子了!” 夏侯执屹颔首:“可不只有您能问,木总这身量是不是又发育了一圈!”示意郁初北带顾先生离开。 郁初北从另一边的蛋糕塔旁带顾君之离开! “你小子!我半截身体入土的人了还拿我开玩笑!”木总当没有看见,能这样跟他说话,当着他的面明目张胆这样做的,在场不超过十个,既然做了就有做的道理。 何况这个面子木总会给夏侯执屹,也相信夏侯执屹能给他圆回脸面。 “那肯定不是你,你还年富力强。”说着替木总转回去:“顾先生不单是顾家的大公子,还是天世集团的最大股东!年轻有为啊!跟顾先生一比,我们是都老了,这些年有幸一直和顾先生有些生意来往,这次在海城,听说顾先生父亲大寿,也特意来打声招呼。”夏侯执屹也没有压低音量。 木总睁大牛眼!不敢确信的看向他!他不是来探听这么大的隐秘的! 周围听到的人也不装模作样了,瞬间围了过来:顾家大公子是天世集团最大的股东?! 可信吗!真的吗! 大厅里瞬间炸了锅!不好上前的,也不在顾及场合不对,纷纷都在惊讶:“大公子是天世集团的大股东!?顾总是什么?拥有天世集团多少的股份?” “天世集团是家族企业,近些年没有稀释过手里的股权,大股东最低也要掌握百分之五十以上股份吧?” “百分之五十以上?”有人小声议论:“郭成琼还有多少?” “天世集团是大公子的话,二公子得到了什么?” “天世已经把产业分了吗!什么时候分的?完全没有听说?” 女人们说话更没有顾忌,厌恶郭成琼的女人踩的点也出奇一致,“我以为天世是她郭家的了,看她平时一副眼睛看天的样子,以为天世她当家,她说了算!原来天世集团都不是她儿子的!而是人家大少爷的!” “真以为自己是天世未来的太上皇了!” “没见她连九星连珠都没有戴过。” “别说九星连珠,她今天戴的那套珠宝也不是曾经顾老夫人和董小姐戴过的任何一款。” “不会是被剔除继承名单了吧?” “莫非顾二公子不是顾家的孩子?” “有可能啊!要不然怎么会什么都没有给她。” 郭成琼脸色难看,一些她不想听见的话,统统往她耳朵里钻!气的她想封住她们的嘴!谁说是顾君之的!一个死了的人还想主宰活着的人在做什么!荒不荒唐! 185你滚(一更) ! 天世集团是她的!这些人信口雌黄! 郭成琼冲动的就要上前问问她们!她们哪一个有资格说她!是家世比自己好!还是孩子出人头地了!她们自己什么样子!没有照镜子吗!自己就是再落魄也比她们强!还有闲情在这里看别人笑话!天世上刻了顾君之的名字吗! 郭成琼绝对不允许在天世归属权的问题上被人这样质疑! 郭富见状,瞬间拦住她:“你今天失礼了,整理下自己的情绪。” “爸——”她怎么整理!她们连她的底线都说了!郭成琼觉得心里异常委屈!她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所有事都不如意!好好的一个晚宴也成了这个样子!是不是都是来看她笑话的!顾君之!顾君之!到处都成了他! 可这是她筹办了很久的晚宴!她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她该得到应有的尊重!顾家所有的东西她都有取用的权利!为什么就是没有! 凭什么!—— 郭夫人心疼的看着女儿,轻声安慰:“这么多人看着呢,让人笑话。” 她现在在所有人眼中可不就是一个笑话!顾家不是自己的!天世也不是自己的!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了!她还有什么脸面! 更可笑的是,这些人还是她请来砸她的场子的!是不是更可笑! 郭成琼心里难受,她没想到会这样,现在好了,所有人都知道了…… 郭夫人突然上前,握住女儿的手:“冷静一点,他们说就能信吗!” 郭成琼抬起头!看着母亲!还有转圜的余地! 郭富点头,只要顾家不承认! 郭成琼立即自己振作起来!对!她可以不承认!属于她的就是属于她的!谁也别想抢走!什么遗嘱!什么律法!他就是傻子、是个精神有问题的人!天世怎么能跟着他,等着破产吗!“爸——” 郭富尽管这样说,还是觉得事情有些棘手!夏侯执屹亲自给他背书?夏侯执屹为什么给顾君之背书? 如果这样,就是爆出一些对顾君之不利的事情,也未必会对顾君之造成实质影响:“他们怎么会认识?” 她怎么知道,“我看着他特别眼熟,可应该不是商场上见过,你不认识他?” “私下不认识?”商场上谁不知道夏侯执屹:“他和顾君之关系很好?” 郭成琼怎么知道!她觉得自己一步错步步错,这本该是她的主场,现在却弄的乱七八糟,她都要气疯了! “走!不能让他再说!”会很难办! 夏侯执屹神色淡淡,镜片下的眼风不具备任何攻击性。 他仿佛说了很普通的一句话,看着木总谈笑风生,从今往后,天世集团就是他们顾先生的,这片本来属于顾先生的‘沃土’,就该人尽皆知:“木总不知道吗?很久以前的事了,顾老爷子将——” “夏侯先生——”郭富带着女儿走过来,态度和善的看着他:“难得夏侯先生肯出席,整个度假山庄都蓬荜生辉了!”有些话还是不要说的好。 夏候执屹看他一眼,继续跟木总闲话:“顾老爷子将天世留给了顾先生,遗嘱在顾先生十八岁——” “夏候先生,不给这个面子吗?” “生效,如今算起来都五六年了,这些年我也是一直在和顾先生合作,与天世达成了一些生意往来。” 郭富的脸瞬间沉下来!夏侯执屹当众不给他面子! 原来是这样!? 天世集团早已经不是顾振书说了算了。 这么多年原来都是顾君之掌控着天世集团。 我们公司上个月不是通过顾君之签署的协议还生效吗? 这么重大的变更通知从来没有听说,他们还和郭总达成了合作,算不算商业欺诈? 郭富没想到夏侯执屹会如此明目张胆!“你知道这样做会造成多大的后果!” “很大吗?我只是说了一个事实。” “夏侯先生就能保证以后没有用的着郭某的时候。”让他在众人面前下不了台! “我会有那么落魄的一天?”夏侯执屹笑:“还是郭总觉得我们天顾有朝一日会有求于你?郭总的脸未免也太大了。”他只怕得罪的人不够多,绝对不嫌少!何况是郭家,有直接利益冲突,是无需修缮的关系! 郭富脸色铁青,狂妄! 郭成琼忍无可忍:“夏侯先生!今天是我爱人的宴请,您如果是来道贺的我欢迎,如果您是来捣乱的,请你出去!” “我是顾先生邀请来的,为他父亲庆祝生日宴,没听到一进门的贺词,要不要再帮你说一遍?还有,请问您是——” “你——”来参加宴会会不知道她是谁? “不好意思,我和除顾先生以外的人不熟,如果两位没事,我和木总还有话说,请不要打扰。” 陆地木嘴角险些抽了!没想到夏侯执屹如此堂而皇之的不给郭富面子!当面打脸都做的出来!这都属于结仇了! 周围的议论声更大,几乎到了不顾及主家在场,直接开口谈的地步! 这件事影响太深! 天世集团竟然早在五年前就易主了!五年后的合约怎么生效?关系的问题太多! 只有最重要的:顾家大公子是不是与郭女士有矛盾?要不然刚才夏侯先生的态度为何如此明确,是无法缓和了吗! 郭女士是顾家的女主人,一直以天世集团董事长自居,怎么会愿意将天世集团拱手让人,还是一个毛头小子! 天世的大公子当然不会放弃天世的继承权,两人肯定产生了无数矛盾。是早就撕破脸了吗? 更严重的是,郭女士这些年在外面创办了自己的公司,以天世的名字行事,中间可与不少人达成了合作,这就是欺诈。 而且以前还不明白为什么,现在想来是知道天世易主,郭女士算不算转移财产,为她自己留后路,好算计! 郭成琼快疯了!她现在怎么能承认!夏侯执屹不给她面子,也休想让她对他客气:“夏侯先生!如此胡说,就不怕承担法律后果。” “去告,明天我收不到律师函,我就告你诽谤。” 老木这个级别的大咖有些后悔杵在暴风雨正中间了,没见过这样直来的人! 郭成琼没上前扇他只是碍于够不到:“这里不欢迎你!请你出去。” 夏侯执屹云淡风轻:“我也不是你邀请来的。” “你给我出去!”这是她丈夫的生日会!她还是顾振书的夫人!顾君之的继母!就是这样尊重长辈的。 郭富瞬间拉住要挠上去的女儿:“希望夏侯先生不要后悔。” “郭总好好操心自己的家事,我这里不用您担心,对了,还有一件事送给你知道,顾君之顾先生委托我运行天世集团未来的决策动向,以后请多多关照!” “什么意思!”郭成琼瞬间要上去踢死他!天世集团是她的!是她的! 郭富险些没有抓住女儿,脸色沉重:“你说真的!” “委托书已经签好了,所以请顾太太珍重,郭总以后的手也别伸的太长。” “不可能的!我不允许!他凭什么!他一个傻子!来过天世几天!他说是他的就是他的!他做梦!”郭成琼不管不顾了!“天世集团是我的!我儿子的!他一个连顾振书都不要了的儿子凭什么跟我抢!” 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这出大戏,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一步! “凭天世集团是顾老先生的——” “你胡说!天世是顾振书的、是我的!我们才是天世集团的经营者!” “不是给你工资了吗!嫌少!” “滚!这里不欢迎你!滚!” 顾成在一旁看的兴趣盎然,能让郭成琼这样失态?事情肯定是真的了,这可有意思了,争了这么多年的东西,发现是别人的,什么心情,可以顺便分享一下。 。 186什么是好(二更) ! 顾振书从电梯里下来,见状以为自己眼花!出事了!?“快!小林去看看!” 有人见他下来,立即包围过去! “天世集团最大的持股者是您大儿子?!” “夏侯董事长说的是真的吗?” “以后天世集团将由您的大儿子接管?!” “为什么这么多年这些事都没有人说,天世集团算不算商业欺诈?” 所有问题瞬间向顾振书压去! 顾振书在人群中慌忙找顾君之!人呢!怎么没有看到他!这里这么乱他不可能不在!他做出什么事了!到底出了什么事! 夏侯执屹目光平静的看着张牙舞爪的郭成琼! 郭成琼几乎疯了,几个小时内受到这种落差打击,还被人当众扫了面子,在自己家门前被人指着鼻子鄙视,如果她还一声不吭!她能成圣了!“你给我等着!不会有好下场的!” “买凶吗!好怕!看来该让我们安保分部多派些人来保护我。” “别闹了!”郭富青筋直冒,眼睛瞪着夏侯执屹。 大厅里七嘴八舌议论什么的都有! 郭家、顾家、夏侯信托、顾君之,错综复杂的关系。一场正在上演的豪门恩怨,甚至子虚乌有的事也被人杜撰出来,董小姐的死有了凶手;顾君之被迫害;顾振书假装温和;甚至一场逼嫁、迫害长子远走他乡的文案已经渐渐枝繁叶茂。 夏侯执屹当没听见,都是杜撰罢了,真相残酷又简单,他闲闲的看向落地窗外,他家顾先生去哪了,玩的可开心。 * 外面的精致比大厅里面更美,树木、花草、山水,晚宴的室外场地布置的更加漂亮。 星空、银河、还有为顾振书生日宴装点出的一个个休闲小区,灯光华彩、气球雄鹰,灯树璀璨如仙境,星光密布晚风徐徐。 郁初北一袭白裙,站在月色灯光下看着西装笔挺的顾君之坐在秋千上,自己站在一旁,轻扶着铁索慢慢的晃动。 旁边五彩的气球灯绕着水池,七彩树灯变换着颜色,映的夜晚更加漂亮安静,郁初北低下头,目光温柔:“好玩吗?”身上的饰品折射着光,灯与月与人,不是梦幻也梦幻。 顾君之缓缓点头。 郁初北看着他笑,又神情温和的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不远处的泳池内,波光粼粼,从她的角度看过去,水光更远,灯光更亮,晚风吹过,涟漪阵阵,像是天上摘下的银河:“这里真漂亮啊……” 顾君之也看着不远处的风景。 大厅里已经陆续有人出来,服务人员在外面提供酒水,但她们的位置比较偏僻,交谈声打扰不了他们。 顾君之看着暗夜中所有的光,包括月光下她斜在他身上的影子,一切都遥远安静:“你喜欢?” “喜欢啊,难道你不喜欢?” 不喜欢,他不喜欢太空旷的地方,会孤单,也不喜欢太安静,会有不好的东西从黑暗里踹出来,充满未知和恐惧。 他还不喜欢所有看不到人的地方,可又怕看到人的地方,所以很多时候他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也不知道该喜欢什么。 所有的事物被标上错乱的代码,无序的播放,所以总是生病,生病了更招人讨厌,他是个讨厌的人,被所有人厌弃是最终的结果:“送给你。” “哦?”郁初北看着远方的水面,悠闲的将手放在他脖颈上,轻轻的卷着他脑后的头发,卷起又放开,放开又卷起,他就像今晚的月色温柔绅士,无论看多少次,都有让她惊艳的地方:“你说送就送,这是天世的吗?”声音散漫又温和。 顾君之乖巧的点头,头不自觉的往郁初北的方向,靠在锁链上:“嗯,它标志的右下方有一只雏雀,代表天世的一个分支。” 咦?“没看到啊?”郁初北的手指停了一下。 “不明显。”顾君之立即不安的凑上去, 郁初北手指又开始动,看着这片美轮美奂的景色,手臂半搭在他肩上,可:“真的有可能是我们的吗?” “为什么不可以。”顾君之蹭蹭她的手,有些躁动, 对啊,为什么不可以,郁初北笑了:“觉得咱们还没有怎么样,已经开始分配胜利品了。” 顾君之难受,脸颊靠着她手掌不说话,头发上传来的若有若无的酥麻感让他像被捏住后劲的猫,乖巧的、没有任何反抗力的靠在她手上,虚弱、无力,声音沙哑缥缈:“我们分什么了?”明明什么都没有分到, “这片天地啊,至少它证明着一位老人爱你的方式,这片美丽的庄园。” 顾君之懒散的睁开眼睛看过去,光,还是光,大片的光和不远处的人,看不见的地方一片黑暗的安静,安静的渗人,美吗? “你说我们能经营好这个园子吗。” 顾君之声音已经很飘,眼前有太多光,缠绕在一起,甚至看不清更远的地方:“怎么算好?”黑的、白的、紫色、无色的、死寂的都是一种好。 “就现在这样,就很好。” 顾君之安心的闭上眼睛,他能做到:“那就没问题。” 郁初北笑,轻轻弹一下他脑袋:“自大。” “疼了。” 声音轻轻的像猫一样,抓的郁初北心里痒痒。 187顾玖你也不顾及(为张小刀的女神王冠加更) ! 郁初北瞬间掐住他脖子后面的皮儿,咬牙切齿:“别哼哼……”哼哼唧唧的勾搭谁。 顾君之冤枉,眼睛睁的大大:“没有哼哼——” “我都听见了……” 顾君之一张脸,不知道跟谁申诉! 出来的人越来越多,议论什么的都有!各种各样的说法!各种各样的谣言!传言铺天盖地! 听着灌木丛另一边传来的声音,秋千旁的郁初北一愣一愣的,她都不知道身边的人有这么多传奇色彩。 有些人见事已至此,顾家肯定不会有人再主持下面的活动,不愿意参与,已经走了。 更多的还是留了下来,何况宴会进行没有多久,这么值得商榷的话题为什么不聊聊后续!这可是天世集团,关系甚广! 郁初北听着刚刚路过泳池这边的人新编排的内容,低头看眼快睡着的顾君之:“看不出来,里面为你打起来了?”红颜祸水啊。 过了好一会,顾君之才不情不愿的开口:“嗯……” “你哥战斗力好强。”快气死郭成琼了吧。 顾君之想将自己塞进她身体里,埋在脖子里,被她压死都行……“不是我哥……” “这个时候确实不该认,认了该说你们一伙的了,郭富人脉很广吗?好像不太干净,他会不会对你们不利?”雪白的长裙在风中浮动,荧荧的光亮仿佛一副画,豪门恩怨,肯定有下黑手的,更何况还是这么大的利益者,尤其郭富,总觉的他想拿下天世集团的心,比所有人都强烈。 顾君之想回去了,非常想,怎么动都不舒服,都焦躁:“不能,做不到。” 好狂妄的口气:“你别挤我,要把我挤倒了。” “你挤我……快挤……” “顾君之你答应我什么的,别脱皮。” 顾君之顿时像泄气的皮球,软绵绵的什么也不想管。 郁初北拍拍他,乖:“我们一会还要不要再去露个面?” 顾君之这次回的快:“不要!我们回去。”他想回去,他还想…… “你正经点,明天天世股份会跌吗?跌的很惨你是不是就赔了!毕竟你以后是天世的负责人。”有点复杂。 顾君之不管,仰起头,狭长的眼眸在星空下亮晶晶的看着她:“走吗?走吗?走吗?” “顾大少爷?” 顾君之缓缓的从仰头的动作,慢慢的定格在水面上,眼里的娇弱瞬间退去,清傲、孤冷,距人于千里之外!周身仿若一层糖霜瞬间化作了冰碴,还粹着毒!要咬死所有接近的人。 刚想踏进的脚步顿时停住,礼貌的笑容尴尬的僵在脸上,本想讨好的举动,此刻进退两难。 郁初北浅浅一笑,星光流沙,金光璀璨:“是不是有人在叫你们?” “谢谢,谢谢——” 郁初北看眼走了的人,拎起顾君之:“表现不错,走了。” …… 宾客散尽,已经很晚! 郭成琼头上盖上毛巾,佣人正在给她测血压,她现在只觉得头疼:“顾君之、顾君之……现在全都在说他,我们还出门做什么!以后都不用见人了!” 郭富坐在沙发上,还没有走,神色沉重,事情闹到这一步,所有人颜面尽失,夏侯执屹更是当着所有人的面,让他下不了台! “他跟本就是故意的!就是见不得我好……”郭成琼要气死了。 郭夫人也不高兴,这都什么事!好好的生日会!现在成了全城的笑话!明天就是全国的笑话! 顾玖坐在沙发上,沉默着不说话。 顾振书反而成了在场最平静的人。 郭成琼看见顾振书就有气:“你还坐的住!我要是你早羞愤的没脸见人了!” 林秘书皱眉,太太有些过分了:“顾总说了不让——” “我们家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你算老几!”她今天受了这么大的气丢了这么大人,现在还要听一个小秘书教育她做人! 顾振书见状,皱眉:“我说了不让你请不让你请……” 郭成琼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你告诉我为什么了吗!你从来不说原因!现在你儿子联合外人要把我们挤出去你高兴了!你要是告诉我,我至于犯这样的错——现在怪我!你凭什么怪我!你明知道我对天世集团有想法!你觉得我会没有心思!可你看着我的胡来你就不提前告诉我!现在好了,全家没脸!你高兴了!” “成琼……” “妈——” “还有你儿子!你对小玖的喜爱都是假的!都是敷衍我的还是敷衍你自己!你儿子都不考虑了吗!说不是我的就不是我的!我多年的付出算什么!” 顾振书也烦了:“你外面的公司和给你的资金不够多吗。” 郭成琼急了:“顾振书你还要不要脸!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你怎么能——” 顾振书比她还累:“事已至此,说这些没有用,他竟然请了夏侯执屹就不会再给我们决策天世未来计划的机会,我宣布将由他来接管公司也是逼不得已!你想留下来,待遇肯定会有所降低,我的建议是你现在退出最好。” “顾振书!你说这些还有什么良心!”郭成琼拿起靠枕甩了过去! 郭夫人见状没阻止住,开口:“你也别怪成琼这么大的脾气,她也是受了刺激!她一直把天世当自己的孩子一样对待!现在发生这种事她心里怎么能不难受!” 郭富也开口了:“何况天世这些年一直是你和成琼在管理,成琼付出了多少你是看在眼里的,现在你一句话将她所有的感情和付出全盘否认,她心里自然受不了。 何况顾君之年纪小,你是他父亲,成琼是他名义上的母亲,你们都该好好的照顾那个孩子,而不是由着他拿大人的世界开玩笑。 再说他从来没有实际经营过天世,他一个孩子谁又愿意信任他,交给外人你能放心?最后还是要靠你们,加上他精神不太好,你们更不能说不管就不管。” 顾振书一点不想管:“不是有信托公司。” 郭成琼怒急:“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答应他们!你狼心狗肺!” 顾玖也看向父亲,父亲怎么能这么说,天世是爸爸和妈妈的心血!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 郭富:“你好好考虑考虑!” 郭夫人:“我也觉得不妥!” “爸,你说过天世也是你的心血,你忍心看着它变了。” 顾振书好笑的看着岳家,彻底地意识到,郭成琼不想失去天世,哪怕她知道有威胁,她也要天世。 郭富也一样,知道顾君之精神不好,还在坚持,看他的样子以后也不惜将顾君之的事报出去,报出去有什么用?舆论会倾向你又如何,结果都会走向利益方!他认为他能跟顾君之代领的天顾集团比效益吗!他这个亲爹都不敢,谁给你们的自信!“小玖,连你也觉得是爸爸不对。” “爸——这不是对错的问题——” 顾振书不再听看向郭成琼:“你以天世的名义带走的人脉和每月的盈利,包裹你婚后购置的产业,还有遗嘱中给你的部分,这二十年,你觉得还不够——” “你有脸说这些!我为什么觉得够了!我不是当做执行CEO聘请来的,我是当你的妻子嫁进来的。” “我们有婚前财产协议,按照规定你现在有的要退还我一半!” 郭成琼闻言上前就去打他:“顾振书!你现在给我说这些!你竟然跟我说这个!” 郭富没有拉架。 郭夫人也没有,女婿说话太寒人心!小琼嫁给她这么多年,他怎么能说出这样伤感情的话! 林秘书慌张的想拉,又不敢! 轮椅倒了! 顾振书慌乱中不小心抓住了郭成琼头发,又赶紧松开,场面一度混乱! “你在干什么!”顾玖看着打在一起的父母,心里受到莫大冲击!这么多年他和气的父母、友爱的家!他一直引以为傲的东西!最后竟然也因为家产这个庸俗的问题打了起来:“爸,妈!不要打了!” “夫人!你别打了——夫人——”林秘书看着被压着打的顾总,突然冲过去,压在顾总身上,护住不方便的总裁。 顾玖看到这一幕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妈——” 郭成琼不管不顾:“你怎么不说你爸说了什么!我这些年都是为了谁!为了谁!” 郭富也开口了:“振书!你这件事做的有欠妥当。” 郭太太:“你爸说的对!” 林秘书替顾总委屈:“不是大家想的那样,这些年顾总……” “你闭嘴!你算什么东西——”郭成琼干脆按住他开始打! 顾振书从旁边爬出来,看着这一切,也觉得荒谬!何止荒谬! 他脸上被挠了一道,可这点痛相比于今天见到顾君之算什么:“岳父想怎么样?跟夏侯执屹硬碰还是顾君之!”顾振书声音有些喘。 郭富看着他:“即便不硬碰,也不能轻易让出天世集团,你退出就算不管成琼死活,你也不管小玖,小玖也是你们家的孩子,你忍心让他一无所有。” 顾玖看着还在动手的母亲,突然大叫:“妈!” 郭成琼气喘吁吁的停了手!目光仇恨! 顾振书没有不疼这个儿子,也不看郭成琼:“我手里百分之十五的股份会给了小玖。” 只有百分之十五,郭富皱眉:“百分之十五能做什么,小玖也大了——” 顾振书觉得可笑:“岳父,天世集团百分之十五的股份,你觉得是你们郭家百分之十五的股份,什么都不能做!” “你怎跟我爸说话呢!瞧不上我们家了是不是!你看不起我当初为什么要娶我!” 顾振书真不想说,但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当初是谁假扮护士照顾我!” 郭成琼瞬间又开始动手:“顾振书你把我对你的倾慕当什么!”往日浓情蜜语拿来当情话的问题现在竟然可以用来伤人!这就是利益!这就是人性!她过了这么多年,才看清自己嫁了个什么人! 顾振书也不躲了,让她打随便打!打吧! 哐当! 顾玖甩上房间的门!什么也不想听!不想看! 郭富见状,也觉得难看,两个人怎么能打成这样,真打散了,这么多年的布局岂不是成了笑话:“成琼!住手!这件事说到底就是你的错!振书让你不要出面你非出面!现在好了!” “爸——”当初—— “闭嘴!还嫌今天闹的笑话不够多!” “爸——你怎么能这么说!”郭成琼心都要伤透了!趴回沙发上开始哭,她这么多年都是为了谁!为了谁! 郭太太见状,安抚的拍着女儿的背,事已至此,要想办法,哭有什么用。 郭富是一样的想法,有顾玖在就不是不能运作,何况顾振书有一句话说的没错,天世集团百分之十五的股份,跟郭氏百分之十五完全不一样。 何况顾振书不追究女儿这些年转移出的项目,他们不是不能放手一博。 林秘书忍着疼起身,嘴角一片乌青,他将顾总扶起来,毯子盖在他腿上,推着顾总离开。 …… “咱们公司出事了,知道了吗?” ------题外话------ O(∩_∩)O 大家不用特意送大额礼物哦。(害羞) 平日大家的小积累,我也有看到,到了一定的级别,也会给大家加更的。 好吧,我承认,是我不好意思了。 尤其不能及时加更时!!!啊啊啊!!!啊啊!毛都要不见了!! 188合作愉快(一更) ! “出什么事了?”路夕阳第一天来公司,有些惊讶。 “大事!” 他放下公文包,无奈的转身看向身后的同事,面容依旧俊朗斯文,文质彬彬,带着眼镜,他身体已经好多了,医生说恢复的不错,他毕竟还年轻,身体底子好:“郭总找顾经理案子的麻烦了?”他这个同事就喜欢一惊一炸! 他这段时间虽然没有来公司,但一直有和公司的同事联系,顾经理案子进行的很不顺利,郭总不想顾经理办好这件事,现在还卡在过稿和预算上。 “比那严重多了!”精明干练的女同事站起来:“咱们公司易主了!” 路过的人闻言,立即停下凑过去,将文件合上:“你也听说了?!”面容严肃。 “你也是?”说话的人惊讶! 来人平头,四十多岁,是公司资深业务顾问,比他们资历都深:“嗯,任秘书路过经理办公室听了一耳朵,公司是大少爷的了,而且早就是了,只是昨晚才被爆出来,今天高层都要过来开会。” 大少爷?“顾经理的?!” “不是,顾总的第一任老婆生的,人一直在国外,去年才回来,任秘书只是听了一耳朵,也不知道真假,你怎么听说的?”他一直觉得是不是老任听错了,毕竟这么大的事不可能没有水花。 女同事突然有点不自信:“我来公司的时候在电梯上听到的……”是不是太随便了。 老高皱眉,传的这么广了吗! “这么说咱们公司真的易主了。” 路夕阳也惊讶,他以为顾总生日宴后公司会一片新气象选了今天来上班,竟然发生这么大的事! 距离近的人听见了,都凑了过来:“易什么主?” 女同事见高主任不说话,将听到的八卦又说了一遍。 男同事理智的表示不信:“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一点正式的消息都没有。” 路夕阳也觉得子虚乌有:“天世集团又不是其他小公司,说换就能换,天世如果股份变动,肯定会惊动经济媒体,你见过有相关报道吗?” “不可能空穴来风,要不然为什么今天所有高层会来开会?” “我还是觉得不可能是真的,顾总带领我们这么多年,而且顾总还年轻,顾总的儿子能有多大——”对方压低声音道:“咱们顾经理才二十八,原配生的孩子只能更小,那么点的孩子会什么?大学毕业了吗?怎么带领天世。 就算是真的,也不可能回来夺权,更何况郭总和顾总都在,怎么可能将天世拱手让人,真让出去给一个毛头小子咱们这么多人喝西北风,就是顾总疼爱孩子同意了,z府部门也不会同意,几十万工作岗位,让一个孩子带着打水飘?!所以这件事是真是假都不会影响咱们,就算是真的,交接也能接上十年!跟咱们关系不大。” 分析的很有道理,他们毕竟不是小企业,女同事们立即转移了八卦目标:“就算那些还远,郭总呢?有没有气的鼻子都歪了!” 几位女同事掩嘴偷笑,了解的点头,可不是,郭总这些年就要把天世当成她的了。 顾总又对她疼爱有佳,能让她做决定的事,尽量不参与,成天趾高气昂的,看不起这个看不上那个,女皇病就没有治愈过,甚至在公司堂而皇之的支起她的班底,如今天世不是她的,她咽的下那口气才怪! 男同事见风向变了,没有再继续,他们更看重利益既得方和有没有更广阔的前景。 “小路身体好些了吗?” “好多了,多谢主任关心。” “好好干,现在顾经理正是需要你们出力的时候。” “我知道。”他当然要好好干,他要让某些人知道眼多瞎!她自己看中的人连他的衣角都比不上! …… 距离金盛集团最近的咖啡厅内。 夏侯执屹将一份聘用书放在郁初北面前:“不知道郁女士肯不肯来天世帮忙?”职位并不出彩,总经理秘书办主任,初期就是打杂,但往后的意义不一样,这里是高层决策机构,具有参与权,而且接触的人也不一样。 郁初北看他一眼,接过来,面对夏侯执屹她还是觉得有压力,眼前的人给她一种转瞬就能翻云覆雨的错觉。 夏侯执屹声音平静:“这并不是郁女士的最终职位,只是一个过渡,我希望未来郁女士能达到独立辅佐小顾的地步。” 郁初北并不激动,反而沉默,觉得这个问题说的太大,她和顾君之是感情方面的认同,没有任何法律依据。谈‘共同’‘辅佐’有些宽泛:“我刚刚升职。”不是不愿意,只是没有必要性…… 夏侯执屹看着她,态度诚恳,完全是跟家人谈心的状态:“你不要担心,也不要妄自菲薄,你要承认,和小顾短时间内不会分开。 而天世我们一定要拿回来,或许你觉得转职可有可无,但小顾这么多年没有目标,你在,他或许能看看你,也许会因为你在,他也比较有方向感。 当然了,说这些,郁女士肯定觉得自己有实质性的工作,不需要去当吉祥物。 可在天世的工作经验,是你如今职务上一辈子都完不成的高度,是你不能企及的领域,如果你做过了,它会积累成为你的经验,即便以后再求职,我相信只要郁女士学到了东西,都会是比现在更高的起点,您说呢?” “我不是这个意思。”郁初北看着眼前的聘请书,神色严肃。 对于现在的她来说,丢了爱情不会死人,丢了金盛这份工作可未必。 如果她能做好天世的工作也就罢了,如果做不好……未来等待她的就是残酷的社会竞争力给她带来的压迫感。 可她又十分清楚,她这个年岁,能让她赌、会让她赌的机会都不多,现在就是一个天大的机会。 郁初北将视线从聘请书上离开,看向夏侯执屹:“您觉得,抛弃和顾君之的感情不谈,我能在工作上帮到他吗?” 夏侯执屹肯定:“不能,但我相信你会尽快让自己成长,而这个平台只有我能给你。 郁小姐,这是难得的机会,哪怕它是因为恋爱得来的,这个机会都已经到了,郁小姐没有勇气接了吗?” 不是!有,他们不该谈谈更重要的问题:“天世职务的聘请,您说了算吗?”顾君之回去了就睡觉,睡醒了法。 夏侯执屹笑,非常自信:“顾振书一定会跟我们达成协议,而我,需要郁女士的帮助。” 郁初北看着他,她有的本来就不多,她没有什么不可以赌的,反而是他,中途撤退的可能有多少,她又能在夏侯执屹退出前成长到哪一步:“好。” “谢谢郁女士,以后合作愉快。” “是我谢谢你,还有君之,如果不是你,有些事会永远成为遗憾。” 夏侯执屹本美好的心情,听到这些话,突然有些尴尬,有些担心,万一哪天她知道了某些不该知道的真相,自己和易朗月会不会有好日子过?呵呵:“哪里。”以后这种事还是交给易朗月处理比较好。 “夏侯先生,怎么了?”脸色不太好, “没什么,合作愉快。” …… “郁经理!”助理找的有些急:“你去哪里了,孟总来了,在你办公室,都来好一会了。” “好,我知道?”郁初北立即加快脚步,关于天世的事?孟总知道了? 郁初北前些天只顾着担心,好像忘了问谢总和孟总被邀请了没有,还是谢总昨天看到了什么让孟总过来问问? 不管是哪一种,郁初北有些不好意思,她该提前说。 189你不是你(二更) ! 虽然她决定辞职了。 可说起辞职,郁初北心里空落落的,这是她奋斗了十年的地方,虽然这里能许给她的最高位置已经到头——库房主任,但毕竟是她以为可以养老、给与她多年庇护的地方。 往日不觉得,今天再走一遍,觉得这里那么熟悉又舍不得。 别说她如今的位置是易设硬拔上来的,就算不是,如果想学的更多,更进一步,夏侯执屹给她的路都是最好的。 难道因为怕失去,就一直等在这里,等着被喂养,那她早晚会失去价值,跟不上他们的脚步。 郁初北推开门。 孟心悠一袭蓝格子裙子,双腿微侧闲适的坐在转椅上,听见声音,放下手里的书,一双修长白皙的腿,黑色的系带恨天高,拉的她腿越发长,波浪的长发落在肩上,领口略低,身材性感:“回来了?”回眸一笑,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漂亮,有气势!郁初北有些恍惚。 孟心悠打量着好友,笔一下一下的敲在下巴上,从头到脚,似乎要重新认识她,没有白色的晚礼服,没有耀眼的饰品,没有那晚的灯光,她的好友还是当初的样子,没有太让人注意的地方。 昨晚是他们眼花了? 一起眼花? 何况,另一个人比初北有辨识度的多?所以只能说认不出失去了南瓜车的灰姑娘,只能是自己眼拙。 想到那种可能性,孟心悠这类不相信梦幻的人,都觉得有些梦幻了!太不可思议。 孟心悠看她发傻,无奈又好笑:“坐,想当登徒子,你还没有潜质。” “谁说的,只要孟总够美,男女有什么关系。” “别说女的,男的都吸引不了。”易朗月没有一点那方面的想法,算了,她也不是必须死缠烂打的,虽然很可惜。 郁初北将椅子拉出来,坐在她身边:“怎么了孟总,无精打采的?” 孟心悠看向她,长相温婉、清秀,虽然女人的韵味还在,可人已三十,到底老辣多于稚嫩,装是装不嫩了:“昨晚的戏太精彩,看的时间有点长,睡眠不足。”孟心悠没有拐弯抹角:你昨天去天世集团董事长的生日宴会了?” 郁初北也很干脆:“嗯。” 孟心悠有点呆,虽然早有心里准备:“真的是你?”一时间梦幻又玄幻,还有点傻眼! “孟总——差别有那么大吗!” 没有,就是觉得难以置信,一只麻雀突然飞到老鹰身边,那样的高度,不缺氧吗:“有,当场没敢认,你说惊不惊!” “孟总拿我开玩笑。” 孟心悠没有开玩笑,那样的场合,就是自己,也不可能被瞩目,而郁初北出现的意义更不一样:“天世集团啊……”同行业的龙头,金盛仰望的存在,金字塔顶端的启明星,那不一样。 昨天却爆出了新的最高持股者,自己朋友的男朋友,而这位朋友,你甚至从来没有察觉过有什么过人的不一样,会照顾人如果也算的话。 孟心悠掏出一支烟,有种造化弄人的感觉:“介意吗?” “不介意。”郁初北拿出打火机,不对啊:“你不是戒烟戒酒?” “孩子爸不同意。” 郁初北想起顾君之说过易朗月有女朋友,但不在了,帮她点上:“不必吊在一棵树上,试试其他树种。” 孟心悠吸了一口,嫣红的唇彩,细长的女士香烟从她嘴里吐出来,性感妖娆:“初北……” “嗯。” “昨晚很漂亮。” 郁初北不好意了,被自家男友力爆表的孟总夸奖:“谢谢。” 孟心悠看着她,难以把她与昨晚走在顾君之身侧的女孩子联系起来,昨晚的她真的很不一样,站在那里像能发光,像是一位高贵的名媛,而不是第二天还要来上班的上班族。 孟心悠又有些担心,天世!人人羡慕,她也羡慕,可初北呢,她最高只坐在过谢总的车里,看她吐了,紧张的擦了一晚上的车,可她现在却敢,并亲身参与了天世集团这么大的事:“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孟心悠口气温和。 郁初北也有些茫然,昨晚那样的场面,她想想还有些不真实,那些她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世界的另一面一样:“知……道……” 知道就好,总的来说是好事,对郁初北来说是:“顾君之是顾总的儿子?” 郁初北点头。 “难怪能把你送上现在的位置。”孟心悠觉得恍恍惚惚的。 郁初北也恍惚,昨天被所有人那样看,她今天还能平静的坐在这里,谁说不是呢。 “他来我们公司上班?我们公司有什么自己都不知道的发财方式吗?”孟心悠好奇,赶紧挖地三尺。 郁初北笑的不行:“想什么呢孟总,他不是跟着他表哥来的。” “对,那他表哥放着天世……”孟心悠想起来,天世和顾君之之间有矛盾,原配之子和正当宠的二婚老婆,还生下了更聪明的小儿子,也就能理解易朗月了。 但天世集团少东家和金盛库房小助理有什么必要联系?梦幻了? 郁初北见孟总耍宝,笑了:“孟总昨晚也去了?” “去了,全程看完你出场,九星连珠啊——不愧是钻石圈里的王者,名不虚传。”以一个女人的眼光看,非常漂亮,除了它身上的传奇色彩,它的收藏价值更高。 郁初北疑惑:“什么九星连珠?” 孟心悠哭笑不得:“昨晚脖子上戴的那一套,牛嚼牡丹。” “还有名字?!”郁初北惊讶,没管孟总评价! “那当然,傻了吧,珠宝本身三千万的材质用量,也很有传奇色彩,当年这套珠宝回国时,作为慈善品拍卖,顾君之的母亲高价拍得!曾经也带过,所以一眼就被人认出来了,闪不闪。”孟心悠托着下巴,笑眯眯的看着好友。 郁初北有点傻:“闪。”那么贵!夏侯执屹让她随便带,不用还,可想想她家连个保险柜都没有,她昨晚回来就放抽屉里了,要不要先去买个保险柜! 孟心悠笑的不行,觉得让郭成琼快燃起来的点,也许当事人根本不知道做了什么,也是可悲,同行业中,谁不知道郭成琼喜欢收藏珠宝,去年以高出市场价三百万的价钱从另一位贵妇手里抢了一套翡翠:“突然觉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也是。”好茫然啊—— 孟心悠笑的快不行了,因为昨天晚上的那点陌生感,此刻又重新熟悉起来。 孟心悠看着她认真的脸,按掉手里的烟,身体前倾,手肘抵在桌子上托着下巴,漂亮强势的美,被随意的托着,好奇的问:“交往过程中发现的?” 郁初北生无可恋:“嗯,不久前。” “好高深的身份。” “何止,简直惊悚!他父亲不喜欢他,继母要夺他财产,爷爷去世,继母那边想侵吞他所有股份,顾振书又疼爱小儿子维护继妻,他就有点多余,简直一个头两个大……” “这么过分!不是说要给大儿子了?”昨天的时候…… “夏侯先生将人逼到那个份上了,我觉得不太可能,顾振书怎么会将产业轻而易举的交到他没有照顾过的孩子手里,就不怕,对方翅膀硬了将他赶出去。” 有道理:“顾君之那么不得顾振书的心?” “从小没有在一起生活过。”你想想吧:“小的时候顾君之想找他,他从来不见,觉得君之智力有问题会让他蒙受质疑!” “靠——”孟心悠都要骂人了,怎么有这种父亲:“你这么一说,确实没听过顾振书提起他的大儿子,那现在你们打算怎么办,抢家产?” “夏侯执屹是那个意思。” 190馅饼多大(三更) ! 夏侯执屹有什么发言权?孟心悠心生疑惑,又猛然想起一件事!“夏侯执屹是他们大表哥!!” “嗯?”那么激动? 仲夏信托,接管着天顾集团,那可是捏捏手指就能碾死他们这些渣渣的豪华限量版信托!夏侯执屹在商场上的能力和远见更是被人津津乐道。 当然与他的能力相媲美的还有他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手段!还有些残忍和强势,比如昨晚,他不想给郭氏集团面子就不给,竖敌颇多! 这个人也没什么好怕的就是了,他背靠天顾安保集团,想动他得先掉一成血:“所以仲夏信托要代替顾君之接管天世集团是这个意思吗?” “嗯。”大概先这样。 孟心悠想到个问题:“没听说顾振书有这么厉害的亲戚?顾君之的表哥与顾振书多少会有些关系吧,这样的关系没有听人传啊?母亲那边的?” “不是父亲这边的吗?姑姑是父亲的姐妹吧?” 孟心悠更疑惑了:“顾振书没有兄弟姐妹吧?” 郁初北也疑惑了:“没有吗?” 当然,有的话郭成琼能嚣张成那个样子:“或者是……私生子?” 郁初北茫然的看着孟心悠,感慨豪门关系好复杂的样子。 孟心悠感慨:“不管什么,有他在,第一阶段不太可能失败,夏侯这个人……”孟心悠找个合适的词:“很有手腕。”就是不太……“你呢?打算辞职了?” 郁初北点点头:“嗯,这些年承蒙孟总照顾,夏侯先生邀请我去天世,君之在那边……我也想过去。” 孟心悠看看好友,黑直的长发落在肩上,神色依旧温柔无害,像随处可见的温和老好人,一时间不知道该感慨命运多重,还是为好友高兴。 前段时间她还感慨路夕阳眼瞎,好友被他坑惨了!转眼,又换了一副光景。 这已经不能说是普通的找了个金龟婿,这是逮了个金大王,她就是想担心,也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顾家比较复杂……” “嗯,我知道,夏侯先生说起过……”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说话,不懂的就来问韦哲……” “谢谢孟总。” “谢什么,说不定什么时候我就需要你帮忙了,一眨眼,就换个天地,说明人还是要心存善念,心思单纯,一定会有好报。” 郁初北瞬间看向她,没想到她会说这个,莫非最近‘素’吃多了,感慨错方向了:“好什么,我也不心地善良。” “不要妄自菲薄,至少你对顾君之这个小傻子可以,要不然怎么会在一起。” 郁初北觉得这条如果是她的人设的话,崩的会比较快:“我对他不是当好人开始的,是我有需求开始的,我需要一个男朋友,正好他最合适我,孟总就别在这里乱总结人生了。” 孟心悠眨眨眼睛:“这个原因吗?” “还能是什么,我好心扶老奶奶过街,发现老奶奶是世界首富,还把遗产都留给了我,我不是要逆天吗!就算扶,那也是因为我恰好路过,顺手。” 孟心悠想想也是,这年头,谁还那么热心:“是我高估你了,我道歉。” “客气。” 两人说完,笑的不行。 孟心悠想,如果她和前男朋友还好好的,说不定现在就狗血了:“我还是有点不敢置信。”天世集团大公子——有种出门捡到王子的感觉。 郁初北反应很淡,大概是知道要不要的回来都两说,王子掺了假:“没什么不能想的,他那种情况,有遗嘱也等于没有。这么多年,易设他们也一直没有想过要回来的,觉得要了,君之也不能经营。 就想着只要他能有一份工作,养活自己就好,谁能想到他那个继母如此过分!一次又一次想把他推出去!还想出让君之立一份遗嘱,君之过世后将遗产留给她儿子!谁知道她下一刻是不是就要让遗嘱生效! 没有办法,易设他们才决定做的。” 孟心悠越听越不对:“夏侯执屹——是会一再谦让、让步的性格?”郭成琼会这样做不难猜,夏侯执屹不可能吧。 难道不是:“五年来,他们从来没有开口要过……”这是事实,而且易朗月和夏侯先生人都不错,对顾君之照顾的无微不至,就是自己,她不敢保证从现在到老都如此一心一意,可他们两人近二十多年都是这样过来的。 孟心悠觉得郁初北嘴里的版本跟她听到的不太一样,夏侯执屹这个人……换一个方式说好了:“商业界有这样好的人设?” 郁初北看着她。 孟心悠也看着她,她可能没有郁初北想的那么少,比如夏侯执屹真的会无条件帮助顾君之! 他就没有任何私心!那可是天世集团!屹立商圈百年以上无人可撼动的龙头企业,地下脉络攀枝错节,握有的资源数不胜数,夏侯执屹就不动心? 或者,他根本就是利用顾君之手里的股份得到天世,然后自己控制天世:“初北,凡事多留一个心眼。”夏侯执屹这个人太功利,未必可信。 郁初北明白孟总担心什么:“我有什么!其实我本来有的就不多,顾君之也没什么,这些东西轮来轮去,一直都不会在我们手里,不能因为一张纸,就认为那些东西真是我们的,别人的争取和努力也太不值一提了。” “你这个境界不去悟道,亏了你了。” “我本来想出家的,是你拯救了我。” 孟心悠让她赶紧闭嘴,即便是自己,天上突然落下这么大一笔财富,她也不能说无动于衷:“人总是会变的,现在没有私心,不代表永远没有,郭成琼一开始或许也没有想那么多。” “嗯,我尽量让自己冷静,真想多了,也是以卵击石。” 是啊,孟心悠感慨道:“总之,是好事,有总比没有好。”尽管前路会难走!但还是为好友高兴,公路与土路都是路,能站在公路上跑跑车,还是比土路上步行好一点的,虽然路的终点或许一样过程上的风景没有区别,甚至因为公路上车多,还要注意安全,但走着就没有风险吗,刮风下雨时,前者的路比后者要好走:“恭喜。” “谢谢,馅饼变成铁饼,太大,没有真实感。” 两人都笑了。可不是太大,能砸死人的那种:“昨晚我和谢总都没敢认。” “会不会很傻?” “不,很惊艳!星光熠熠。”就如现在的你朝气蓬勃、让人移不开眼,孟心悠这样一看才发现,她果然不一样了,气质和整个人的心态都不同了。 前段时间见她,虽然她不说,但还是能看的出压抑,十多年的感情,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了,她现在就很好,精神焕发,人也更亮眼了,哎,随便捡都能捡位小王子回家,她那位王子搬都搬不回去。 …… 天顾集团这件大事,第二天还是惊动了各方媒体,这些人第一天之所以没动,不是觉得不值得报道,而是还在找证据。 今天一大早,经济报道中铺天盖地都是昨晚收到的匿名信件——天世集团上一届董事长顾老先生的遗嘱!真凭实据,天世集团持股最大者是顾家长子——顾君之! 一石激起千层浪。 对于天世集团实际拥有者,是一位刚满二十三岁少年这件事,各方更是议论纷纷,说什么都有! 最多的还是质疑他没有能力带领天世集团!天世的股票一开盘也出现了小幅度的下跌。 天世集团应急公关,很快给出回应!这是一份五年前的遗嘱,我们天世集团现执行总裁顾振书,尊重并认同顾老先生的所有安排,但不影响天世集团现在的运作,顾总表示也希望长子尽快成长,能成为天世集团独当一面的人物。 公告发出后。 有人觉得,变更来变更去不都是顾家的,老子和儿子,儿子和老子,都是一家人,没什么区别,何况顾振书百年后,天世本来也会给他的儿子。 同行从业者不会这样想,顾家还有郭成琼,一位从未把天世集团当做‘外人’的女强人,真正强不强另说,顾振书很宠爱这个女人和这个女人生的小儿子是事实。 如果这个女人闹一闹,或者趁顾君之小的时候动手脚,让天世易主也不是没有可能。 可只要有内斗就有损耗,就有牺牲,谁也不愿意成为牺牲者,而且现在郭成琼以天世的名义用在她外面所经营的公司签的合同还生不生效?很多人等在天世集团总部,要求这些合同再加一份补充说明!否则就告郭成琼欺诈! 天世集团总部,远不如外面想象中平静,不单很多与郭成琼有合作的公司找上门。 有些与天世集团有长期合作大项目的也找了上来,含蓄的要求再补一份顾君之签名的协议,他们两人虽然是父子,谁知道父子反目后,顾君之会不会认账。 如果顾家长子不结算顾老子的项目,到时候怎么办!在商言商,都委婉的要求再补一份。 也不是不信任顾振书的能力,大家还是认可的,只是想再保险一点。 林秘书挂着此起彼伏的电话,听着外面待客室里吵闹的声音,林秘书顶着被打青的脸一个头两个! 现在不用大少爷过来,这里已经乱套了! 林秘书抬头看眼紧闭的总裁办公室房门,不想打扰顾总。 顾总对那份遗嘱怎么可能一点想法都没有,天世集团现在越过儿子立孙子,还以这样沸沸扬扬的方式闹了出来,外界怎么想,还是顾总做的哪里不好。 * 郭成琼沉默的站在落地窗前,看眼在座位上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还在批改文件的顾振书,讽刺的开口:“你做这些有什么用!还不如你儿子盖一个章!” 顾振书手顿了一下,继续忙碌。 郭成琼笑的越加讽刺:“舍不得了,是不是心像被挖了一块,我在天世十八年,现在竟然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顾振书声音平静:“以前就没有,还是你从来没有把婚前协议看在眼里。” 郭成琼紧抿双唇愤恨的看着他,看了一会又无所谓了:“不如我们合作,一起拿下天世!”这么大的王国,谁不动心!坐了多年的王位,挥斥方遒,现在让他放手!他就真能洗手做羹?别开玩笑了! 顾振书,心中冷笑:“天世姓顾不姓郭,看在小玖的面子上,给你自己留好最后的颜面。” “你还知道小玖是你儿子!你看看外面!你听听外面的电话和举着摄像机等着拍咱们狼狈样子的媒体,你还觉得你还是当初的顾振书,你还在运筹帷幄!别自欺欺人了!这些人都在等着看我们的笑话!” …… 夜色下的金穗小区像每一个简单的小家,饭菜的香味,孩子的吵闹,老人们出门遛弯的声响,小狗的叫声。 二楼的房间内,郁初北已经开了灯,穿着睡衣盘腿坐在沙发上,按着顾君之的脑袋不让他动。 顾君之捂着耳朵不愿意,无处安放的腿要将自己的脑袋完全包裹起来,害怕、不合作:我不要掏耳朵! 191都爱你(一更) ! “我就看看。”郁初北温柔的哄着他,刚才都那么难受了,不让碰怎么行,发炎了怎么办。 顾君之不让。 “乖,就看一下下。”郁初北对外面发生的事不闻不看,也不在乎各方的反应,等着夏侯执屹给结果,拿取属于顾君之的东西! 顾君之摇头,看看也不行,一下下也不行,缩卷着不听话。 郁初北无奈,想起他对助听器的反应,以为他怕摘助听器,轻声道:“我就摘一个……” 不!不是摘助听器的事,顾君之缩卷的身体隐隐开始害怕、恐惧,无助的将自己缩卷着。 “你都难受了,不看看,万一长小虫子怎么办?” 惊恐的抗拒巨大的展现,夹杂着铺天盖地的黑暗席卷他,他不知道弱小的自己能反抗什么,吵闹声、喧嚣声、隐隐的哭声……瞬间向他袭来…… 顾君之觉得自己无助的快要窒息…… 惊恐的要精神失控…… 郁初北察觉到他不对劲,急忙放下耳勺,抱紧他:“怎么了……君之……君之……对不起!对不起,我们不掏了,不掏了啊……君之……” 顾君之剧烈的挣扎,身体直接脱离她的怀抱,从沙发上掉了下来,下一刻瞬间向次卧跑去,缩卷在角落里放着的毯子上瑟瑟发抖:我听话……听话…… 郁初北急忙追上去:“君之……”又急忙退出来,找药、倒水,紧张不已,怎么会这样!他怎么了。 郁初北急忙走向房间,见他抖的厉害,想起易朗月的话,没有急着靠近,让自己尽量冷静下来。 这个时候她不能慌,绝对不能慌! 郁初北深吸几口气,看着瑟瑟发抖的男孩子,她要先冷静,她光着脚踩在地板上,在距离他两米的地方停下,盘腿坐下来,将药和水小心翼翼的推过去,然后抖着手拿出手机给易朗月打电话。 他会不会有事?他怎么了? * 会议室里,易朗月瞬间的站起来,直接出去。 夏侯执屹看眼打断他开会的人,又垂下头:“继续,我们这次针对天世集团采取的是三个方案……” 易朗月快速进入夏侯执屹办公室,打开监控,声音尽量压重,不让郁初北再慌张:“小顾只是自己缩卷着?”没有打人?没有转换人格?! 视频快速打开,一片黑!易朗月使劲敲、换了密码还是一片黑:考! 郁初北看眼顾君之,他没有动药,顿时更加紧张:“嗯,他好像很害怕,他……”怎么突然这样。 易朗月突然打断她的话:“你能把房间里的监控打开吗?右上角窗帘后面的小按钮?” “好。”郁初北起身。 顾君之瞬间瑟缩了一瞬。 郁初北心疼又不知所措:“别怕,是我……初北……”是不是有点印象了?声音温柔:“先把药喝了好吗……”说着面对着他一点点后退,点起脚尖,打开按钮。 郁初北瞬间又坐回去,鼓励的看着他:“没事的,你看我在……初北,手里什么都没有,迤嬴……迤嬴……” 顾君之从突然陷入中回神,慢慢的抬头看向她。 郁初北尽量扯开嘴角笑笑,声音更轻了,几近诱哄:“吃药……乖……” 顾君之看着她。 郁初北微微点头。 顾君之看了她好一会,仿佛才想起什么,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够到药…… 郁初北见他在吃药,顿时松口气,但看着他狭长的眼睛怯怯的、害怕的看着她,发现她看过去时,立即又闪躲回去,快速将药塞进嘴里,又缩到角落里。 郁初北心里非常不是滋味,他怎么了? * 监控亮起,易朗月看着视频里的画面松口气,没有想像中的破坏力,没有动手过的痕迹,没有郁小姐在角落瑟瑟发抖的画面,真是太好了。 下一刻,又觉得十分不公平,要是对着他们,顾先生早‘自卫’了,他们顾先生能把所有情境下的‘发病’分析出三六九等,瞬间无差别、精准攻击。 用古教授的话来说,不能说顾先生精神有问题,相反,他是精神太活跃,延伸出的情景太多,剖析的太细,反射的太快、太精准。 是另一种精神层面的活跃延展造成的反应,不能说他存在精神异常,就是不能说他有精神疾病,古教授更愿意称为智商后遗症,是完全行为能力人,且有深思熟虑的行为能力。 如果谁认为顾先生精神有问题甚至不动的时候傻乎乎的,才是真傻,他只是太逆天,脑子不控制住、不停下,能把顾先生自己撑爆。 所以每次出事,他们会第一时间反应。 因为古教授会用丰富的资料证明,顾先生有一万种接受严惩的数据分析! 他甚至怀疑古教授更愿意把顾先生送进去,从此摆脱魔爪。 * 郁初北不太确定:“他看起来好点了……”最起码现在看起来好多了,他会时不时探出头看她一眼,大概已经认出她是谁了。 * 易朗月松口气。 是非常理想,不理想的状态是给您叫救护车或者更惨一点:“顾先生为什么会这样?” * 郁初北看着看过来的顾君之,温柔的笑笑,试探的伸出手。 顾君之没有过去,像一只受到惊吓的猫,缩在那里不挪动。 郁初北并不为难他,盘腿坐好,跟易朗月说话:“我见他耳朵不舒服,他还乱倒,就想帮他弄一下,谁知道,就这样了……他耳朵受过伤吗?” * 易朗月想了想,点点头,看着视频画面中顾先生的影像,以他的经验判断,没事了。 * 郁初北心想果然如此:“怎么弄的?”反应这么大,肯定很严重,不禁有些心疼,小的时候没有看管他,自己磕碰到了吗? * 易朗月沉默好一会,开口“小顾……五岁那年被绑架过,遭受过……虐待……”很严重的虐待。 * 郁初北瞬间看向顾君之! 顾君之垂着头,用手指碰着他的脚,不说话,好像抓伤主人的小动物,害怕再被追着殴打,又怕被扔掉。 郁初北眼睛突然有点潮湿:“具体点?” * “不知道,他不说,催眠也没有效果,唯一知情人是他的母亲……也去世了……在场的主要人员,都已经过世,抓捕到的几个编外人员,没有资格进去,都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没有问出实质的内容……可能……”你刚刚的举动:“让他想起一些不太好的回忆了……” “对不起。”郁初北看着他声音哽咽。 “怎么是你的错,是我们没有说清楚。” * 郁初北挂了手机,看着他害怕又想亲近的样子,一时间心里非常不是滋味,她怎么会因为他跑了就生气,怎么会因为他亮了爪子就不理会他!这个傻子—— 郁初北突然上前,抱住顾君之,眼睛先红了,经历过那些怎么不说,他还那么小,心思脆弱…… 顾君之茫然的让她抱着:她不生气了?他刚才做的不好…… 郁初北紧紧的抱着他,心里非常难受,是不是觉得他太好,太幸福,所以要这样对他。可他一点都不幸福,他没有人要还发生这样的事!是不是太过分了!这么多年成长下来,他没有心里变态已经很对得起所有人了:“君之……”郁初北声音哽咽,太可怜了。 顾君之过了好久,不确定的:“嗯……”了一声,太……生气了……“我……让你掏……” 不掏,咱们不掏了,郁初北急忙摇头,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掏什么掏!郁初北紧紧的抱着他,不喜欢就不用讨好别人,都爱你的。 192一些被记忆的小事(二更) ! 顾君之见她哭了有些慌,他不是不让的,也不是要惹她生气,他只是突然有些……有些…… 顾君之压低声音很轻很轻,仿佛那是他挖了无数的坑埋藏起来,如今要挖出来很吃力也很痛苦的事情,但他最后,还是张张嘴,又张张嘴,说了:“他们……往我耳朵里塞虫子……”很疼、害怕、难受,所以堵着就不怕了—— 郁初北震惊的看着他,眼泪忘了往下落。 顾君之脸色苍白,半垂着头,像撕开了壳的贝,软弱、胆怯,瞬间能被摧毁、碾杀。 郁初北看着他现在的样子,抱住他,哭的自己控制不住,他才多大,那么小的时候……那些人怎么忍心……他用弱小的眼睛看着你,没看到他眼里的害怕吗! 何况一个孩子,绑架他不算,还虐待他,怎么会有这么残酷的现实! 更可怕的事,他好不容易脱离了魔爪,那位该死的父亲还不要他,明明有那么好的名字,充满了期待的字,为什么不给他想要的生活!同等的未来! 郁初北心里的恨找不到着落,恨的猛然又无助! 顾君之感觉眼泪落在他的脖子上,滑入背,从滚烫后冰凉,一路滚落到尾椎,激的他浑身颤栗,心脏跳动。 顾君之茫然的伸出手,仿佛听出她哭声中的悲伤,眼泪包裹的心疼,感受着她抱着他的力道,缓缓开口,声音沙哑:“我没事……”你不要紧张……没事的……也不要害怕…… 郁初北哭的更加难受,他用最坚强的声音安慰着她,却不说自己承受过怎样的煎熬!别说一个天世集团!别说让她辞职,别说什么都不给她!现在就算让她为顾君之牺牲,她的意见也不大! 他明明那么好,明明爱别人那么多,凭什么不让他好过,顾振书那个混蛋,就不该舒舒服服的坐在天世的位置上享受所有人的仰慕!什么小儿子无辜,顾君之就不无辜!你无知,去无知你的,就别怪别人怨恨你幸福! 她的顾君之好可怜,好可怜—— 顾君之慢慢的抱住她,力道很轻,就这么抱着,让她哭。 郁初北哭了很久,眼睛都肿了,哭的疲倦了才停下来,松开他,捧着他漂亮的脸,看着自己让人心疼的男朋友,声音模糊不清,看着他的耳朵:“现在还疼吗……” 顾君之安静的摇摇头:“不疼……” 郁初北又想哭了。 顾君之见状急忙道:“真的不疼了,不信你看——”说着将耳朵凑上去,摘下一只助听器! 郁初北看着他的耳廓,突然又哭了,平时不注意,如今摸着他的耳朵,才发现上面有细小的痕迹,非常小,不注意根本看不出来,还很深,他当时一定很疼,很疼。 顾君之急忙伸出手抹着她的眼泪:“真的不疼的……”不疼…… “怎么可能不疼!”都要疼死了! 顾君之慌的没有办法:“……给你掏,不信你试试,我不跑……” 不是这么证明的!郁初北捏着他耳朵……心疼、眼疼、哪都疼:“进虫子疼不疼。” 顾君之看着她的眼睛,想说不,但最后,点头:“可现在不疼了。”以后都不让它疼了:“别哭了……” 郁初北将脑袋埋在他肩上,手环住他的腰,紧紧地抱着他,小声抽噎。 顾君之脑海中关于那一段的记忆快速被读取出来,本该模糊的记忆异常清晰,打开匣子时里面爬出的各种各样的蜈蚣、蝎子…… “不是聪明吗!眼睛瞎了,耳朵聋了,双腿双手都废了!他还能觉得你聪明!——妈的!老子花了这么多年!得不到的东西!你也休想得到——” 母亲无力的哭喊声,布片撕裂的声音…… 小的时候不太懂的东西,现在想想与其说那些人为了要钱,不如说为了摧毁他…… 顾君之无力的坐在地上。 郁初北抱着他。 他将头埋进她发丝中,有些累,好像那个场景又过了一遍,很累,很累…… * 夏侯执屹走进来:“怎么样?”看了一眼抱在一起丧的不行的两个人,又移开视线,将通过的文件锁进保险柜。 “没事了……”易朗月擦擦眼泪,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当年的人都死完了吗?” 当然了,活着干什么,恐惧吗!一半是顾先生弄死了的。放了车里的油,可能怕觉得不够又动了液气灌,最后挺惨。 夏侯执屹随即沉默了一瞬,情绪突然有些沉重,但随即恢复正常,因为从侧面来说顾先生的生母是因为顾先生去世的。 顾先生做这一切的时候,顾夫人醒了,救下了要与众人同归于尽的顾先生,自己却没有挺过去,去世了。 虽然顾夫人当时油尽灯枯,但如果获救,病床上熬几年问题不大。 夏侯执屹不愿意过多的回忆顾先生的过去,因为那是那一代人的秘密,后来的人只要知道顾先生无辜、可怜就行了:“死完了,没死的也被顾老爷子弄进去了,都还出来做什么,怎么了?” “顾先生不让掏耳朵。” “哦。” “……现在又让郁小姐掏,郁小姐不理会他了。” 夏侯执屹觉得他在说绕口令,自己探身又看了屏幕一眼,确定两人没事便不看了:“关了吧,让顾先生发现你开着,从里面爬出来怎么办。” 好有道理,易朗月关了监控画面。 ------题外话------ 三更晚一点 193开端(三更) ! “你什么时候带人入住天世。”易朗月转过来,他相信老管家他们没有让顾先生吃亏。 夏侯执屹喝口水,看看时间,很晚了:“明天。” “这么快?” “喘息的时间还不够长吗?要不要再让他们过个暑假。”夏侯执屹神色淡淡。 易朗月无言,干脆不跟他废话,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么晚了才下班,也得不到你们一句好话。” “……” …… 郁初北将手臂从毯子里伸出来,手环过他的头顶,手指落下,借着月光,轻抚着顾君之的头发。 顾君之窝在她枕头上安安静静的睡着了。 郁初北看着他的眉毛、他的眼睛,长长的睫毛轻搭着,呼吸清浅不可闻,皮肤在灰暗的橘灯下,也好看的让人喜欢,他的耳朵上,即便是睡着了也带着小小的助听器,耳朵背后因为软组织挫伤,细看就会发现长的不是很规整…… 可他依旧坚强着…… 郁初北的手指拨过他落下的头发,伸出手将他往怀里带了带,也睡着了。 …… 今晨的阳光格外炽热,强烈的光线,在清晨一大早创造了历史新高。 空气中的风没有一点流动的自觉,仿佛一个巨大的蒸笼,开场就是大火快炖。 遮阳伞、空调、中央制冷,二十四小时不断输入,与今夏变态的热浪消息并列的热搜是天世集团动荡的股份,也如天气一样,带着安抚不下去的躁动。 早上八点整,天世集团内。 夏侯执屹一身黑色西装配深紫色条纹领带,带领自己的团队和顾老先生律师团拟定的遗嘱以及天顾安保团队,踏入天世集团电梯。 郁初北一身立领黑色小西装,不起眼的跟在队伍中,按下上升的电梯按钮。 同一时间。 以顾振书为首的天世集团团队,以及郭成琼,各地高层,等在顶层大型会议室严阵以待! 今天是双方谈判第一天。 整个天世大楼因为这支黑压压的队伍,笼罩在一层沉重的阴影里…… 现在,天世员工哪里还有心情办公,都被夏侯执屹为首的这支队伍惊呆了!真的来了!怎么会这么突然!会不会打起来! 电梯数字开始变换。 前台的人立即凑在一起:“是仲夏信托。” “我刚才数了一下,不算安保,五十多人,他们来清算天世的财产吗,用得着这么多人!” “对,对,我刚才一进门看到,差点吓死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还有他们的安保,发现没有用的是天顾集团名下的,万一一会打起来我们的保安肯定不是对手。” “仲夏明显有备而来!” 不是:“大公子难道跟咱们顾总不是一条心?父子感情不好吗,不是说顾总知道这件事,并且说这件事并不会对天世造成影响,而且已经是五年近六年前的遗嘱,对现在公司运营没有任何影响吗?” 对啊:“所以现在是什么意思,从顾总手里夺权?大公子才多大!他知道天世是怎么运营的吗?” “谁还管那些,听说咱们大公子不跟董事长住在一起,而且大公子非常抵触顾总,从小不服管教,爷爷又偏爱,性格有些一言难尽,这次不知道怎么被仲夏蛊惑了,觉得自己不如二公子,竟然来跟自己父亲争天世来了。” “那怎么办?这不是胡闹吗?” 另一个声音响起:“跟我听到的版本不一样啊,我听说是顾总不喜欢原配生的儿子,一直对长子不闻不问,后听说天世的股份给了大儿子后,一直找人迫害大儿子,大儿子没有办法才委托仲夏拿回属于他的东西。” 不会吧:“董事长不像那样的人!” “为了钱,什么做不出来。” “我还是不相信董事长会那么做,何况就算是真的,一个需要依托第三方势力才能拿回天世的人,你觉得他能经营好天世集团!不要被人骗了还帮人数钱。” 新来的女孩子,将名牌别在衣服上,一身白紫色迎宾小西装,咖啡色领结,身材纤细有致,笑容甜美大方,说话毫不客气:“怕经营不好,你可以提前辞职另谋高就啊,又没人拦着你!”说完瞥了个白眼过去 “你什么意思!”不是:“你是谁!干嘛站在我们的柜台里。” 女孩笑笑:“不好意思,我昨天应聘来的,专门等着它换主人替我们新总裁接管这扇大门。” “你——” “别喊!跟我说话前考虑清楚,我会不会在公司易主后给你们告状。”微笑。 “别理她,快去人事部问问!你要不是天世员工我就报警抓你!” “静候佳音。” …… 开发部内人心惶惶、议论纷纷,一百多位领导高层现在就在上面开会,决定他们未来的命运,争夺现在的利益,结果如何还不得而知,每一步都有可能影响他们的将来。 现在公司的氛围谁还工作的下去,都在等最后是怎么一个结果。 忧心忡忡的人们,连喝早茶的兴致都没有了,习惯了现在的公司模式,并以此为荣的人,有些抱怨:“明明公司刚发了声明,说是能解决的内部矛盾,而且顾总和郭总都去找大公子谈了,又让出了一些利益,并且都是一家人,大公子又还年轻,是钱不够花了,还是跑车开的不够狂野,非要杀鸡取卵、一意孤行,看找来的那些人,夏侯执屹在同行业饕餮一样的名声,他以为是什么好人。” 刚入职不久的小姑娘更着急,她刚贷款买了房,还指望工资交房款:“如果那样,怎么办,大公子以后带领我们吗?”那还不把公司带垮!她的车贷、房贷加起来一万多呢。 资历深一些的员工很中肯:“仲夏信托是知名企业,他们手下还有天顾,既然是夏侯执屹出马,天世的高层肯定会发生变动。” 为首的主任点头:“嗯,何况夏侯执屹手里还有对他最有利的遗嘱,即便董事长这边提出想验证遗嘱的真伪性,这个时间天世也耗不起。”因为很多项目会因为所属关系不明朗而停滞! “那怎么办,以后我们就归毛都没长齐的大少爷,我们会不会被裁员?大少爷会不会把我们带沟里……” 这也是很多人担心的问题,顾总的大儿子太年轻,他能不能做好是个未知数,或者说,根本不被人看好:“最好的方式是顾总留下来。” 可能吗? “董事长手里还有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如果董事长要求留下来,夏侯执屹也没有办法。” “被自己的儿子,这样大张旗鼓的赶出去,董事长心里有疙瘩了吧。” 谁说不是。 “但天世是董事长多年的心血,也许会为了天世妥协。” 众人闻言一阵唏嘘。 路夕阳听着也很感慨,有些人一出生便注定不凡,即便是不被看好、不努力,也能轻而易举的让他们这些不断努力的人陷入危机。 “大少爷也是的,就算他不争,这些东西最后也是他的,非要让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夏侯执屹参与,他就不怕最后夏侯执屹把他也吃了。” 这是实话,办公室又陷入了沉默。 “无知无畏吧。” “他自己不要紧也不想想我们是不是要养家!” “有什么办法,贩卖自己的知识就是有这样的弊端,要不然你自己当老板。” “少说两句吧,万一以后都要在他手底下讨生活怎么办。” “真倒霉,到了我们这一代竟然发生这种事。” “你们年纪轻轻,大不了重新找工作,我们呢,年纪一大把了,能怎么办。” “井哥你们有资历,就是裁员也不会从你们开始。” “那可说不定,现在的小孩子都标新立异,万一就觉得年轻人更有活力,我们这些老家伙才算是被坑惨了。” 194谈判中(一更) ! …… 夏侯执屹话落。 金律师将一份《信托运营应用条款》推到对方律师面前。 他们仲夏信托的性质跟别的信托公司不一样,他们的信托是副业,正职是天顾集团秘书部,所以关于信托的范围,随意变动、没有界限,希望众所周知。 郁初北坐在下首,目不斜视,融入在己方的人群中,没有凸出的什么存在感。 夏侯执屹严肃的看着顾振书,声音沉静:“既然大家对这份遗嘱都没有意见,对我提供的遗嘱真实性的证据也表示接受,对顾老先生身体健康、意识清醒情况下的影像资料中明确提到的顾君之先生的合法继承权给与肯定。 那么,我们来谈接管天世集团的具体计划。和未来十年的运营目标,初北,将你手里的资料发下去。” 郁初北起身,将手里的资料一一发下去, 她身上没有耀目的服装,长相温和却并不绝色,失去了九星连珠的光彩,没有那天晚上男伴的加持,此刻妆容清淡,神色平静,一身黑色小西装的她,与今天到场的所有仲夏员工一样并不起眼。 她从事的工作也不突出,发完,又坐回末尾,继续做会议记录。 在这里,没有人将目光投注在她身上,天世的人盯着夏侯执屹,恨不得吃了他。 夏侯执屹神色如常。 仲夏的态度强硬不容反驳,明显势在必得。 可,受理的利益要被整合,好像被人分蛋糕,谁也不愿意,天世集团统筹部胖乎乎的元老级人物李总开口:“会不会太早了。”说完并不锋利,但也不算客气的将资料扣过来看也不看。 夏侯执屹看向对方,从镜片后透出的目光,冷厉锋锐:“李总如果觉得太早,可以回去休息一段时间,等觉得时间可以了,再过来看眼前这份资料。” 郁初北看过去又收回目光,她要看清是谁!所有妄图拦住顾君之脚步的如今都跟她有仇! 李总完全不惧他的威胁,职位坐到他这一步,不差这点钱,前脚因为这件事从天世出去,后脚就有人聘请他当顾问。 他就是看不惯夏侯执屹耀武扬威的样子:“威胁我?夏侯执屹,我在商场上起步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吃奶!” 天世集团的高层都是这么想的,夏侯执屹未免有些欺人太甚,刚刚宣布完遗嘱,就要凭借顾君之的身份对天世指手画脚未免太急了一些。 顾成坐的不靠前,一抬眼刚好能看到郁初北,他翻着手里的计划书,觉得这些老家伙们如果看一看,说不定会气死,所以不看,或许还好一些。 夏侯执屹笑笑:“如果你觉得这是威胁,我无话可说,我也不在乎诸位成就一方大业时,我夏侯在哪里吃奶,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我坐在这里,下达未来天世集团的走向,大家知道,我身边不缺能填补诸位位置的人才,诸位也不差现在的位置,即便大家最后因为不理解,就此离开,我相信诸位也能更好,而我也能撑起天世集团的天,所以大家如果有走的需求,,不必为我担心。” “狂妄!” “天顾集团是我狂妄的资本。” “一派胡言——” “你怎么知道我说的不是真的。” 一直没开口坐在顾振书身边的老先生,抬抬老花镜,开口道:“夏侯先生,你恐怕不明白,你这是天顾的信托机构,如果你挪用天顾的资金或者资源,等于违约,天顾完全有理由结束与你的合同。” 夏侯执屹笑眯眯的:“不劳马总操心,那是我和天顾之间的合同,而且马总怎么会知道,我不是天顾的创始人,嗯?” 对面在坐的众人震惊的看着他,夏侯执屹疯了吗! 夏侯执屹一方没有人有任何表示,仿佛他们的代表说了一句再普通不过的话。 对面的人看着对方镇定的样子,不知道他们是因为夏侯执屹脸皮厚说多了已经免疫,还是他说的不无可能。 但不管是哪种,都说明夏侯执屹对天顾不止是简单的运营监督那么简单。 一些不想看文件一眼的人,拿起来看了起来。 李总气的胖乎乎的肚子上下起伏:“还是说夏侯先生根本就是想借助天顾,吞并我们天世!” “吞了你们对我有任何好处吗?” “怎么没有!” “我说没有,甚至会让我的信誉扫地,从此失去市场。” “狡辩!”一直没开口的郭成琼见状,看也不看顾振书,瞪着他:“夏侯执屹!你信口雌黄!” 夏侯执屹不看她。 郁初北听到她说话抬起头,心里一阵烦躁,所有敢跟顾君之抢东西的人!都该千刀万剐! 郭成琼见夏侯执屹不说话,抬起头,扬起下巴,追击:“夏侯先生!” 夏侯执屹还是不说话,仿佛没有听见动静。 “夏侯执屹!” 仲夏一方安静如初,寂静如夜! “不要欺人太甚!” 夏侯身边的一直不动声色的皮秘书见场面太过尴尬,好心的看过去:“郭总有什么建设性提议吗?” 郭成琼瞪着夏侯执屹被气的不轻:“夏侯董事长平日就是这样谈生意的吗?傲慢无礼,目中无人!” “不是,夏侯总平日比现在更傲慢!” 郭成琼有一瞬间卡壳,但很快舒服:“我要怀疑仲夏信托接管天世后,会给天世带来不良影响!” “不会。”皮秘书十分客气:“只会有更多人上门来找你们谈生意,毕竟我们夏侯总的能力有目共睹。” 郁初北余光扫过皮秘书:还能这样说话。 “你——”郭成琼想甩他一巴掌,但很快冷静下来:“我们天世集团是以老牌龙头企业在业界竖立的宽容标杆为荣,夏侯董事长的作风似乎不符合天世集团的对外印象!” “天世集团最近五年是非常宽容,尤其对郭总更是不同,让郭总以天世的名义拿走了不少案子,转移了不少流动资金,如果是这样的宽容没有也罢。” “你不要血口喷人!” 皮秘书看向郁初北:“将第四号文件交给郭总,希望郭总能悬崖勒马,否则我们会以经济欺诈的罪名起诉你。” 郁初北将文件递过去。 郭成琼看也不看!直接将里面的东西扯出来甩出去! 夏侯执屹瞬间看向郁初北:没有甩到吧!甩到了扒了姓郭的皮!快!给郁初北前面安个防护屏障! 易朗月余光也扫过去:没有受伤!某人保住一条命!值得庆贺。 顾成也不自觉的看了过去,如果破相了不太好,见没事,又低下头。 皮秘书脸色顿时冷下来,扔谁呢!划伤了你赔的起,声音也冷了下来:“我劝郭总看一眼,要不然你会后悔!” 郭秘书急忙整理好文件,战战兢兢的放在郭总面前。 郭成琼瞪着他们!有什么可看的!不过一堆废——但只扫了一眼,便脸色发白! 夏侯执屹确定郁初北没事,便神色淡淡。 对郭成琼这里没什么感觉,她连变数都谈不上,如果她今天不开口,这份资料会晚两天送到她桌子上,早了也无所谓,什么时候给都不影响结果。 郭成琼猛然从座位上站起来:“夏侯执屹你派人调查我!” 郁初北、顾成等人吓了一跳:喊什么! 夏侯执屹头也没抬。 以肖队长为首的两个黑衣人立即向夏侯执屹身边靠近一步,只要她做出任何伤害夏侯执屹的行为,他们就会第一时间采取保护措施! 郁初北没敢多看带来的安保,又有点理解夏侯执屹的蛮不讲理了,以他的硬实力和软实力,确实没有必要跟这些人打嘴仗。 顾成也对这些杀气腾腾的安保另眼相看!真的见过血?! ------题外话------ 其实晚于4时后,有修改错别字(#^.^#) 195最后的争取(二更) ! 郭成琼心有余悸,不敢再上前! 顾成心中嗤之以鼻,没有热闹可看颇有些令人失望,这时候不该冲上去,用生命捍卫‘你的’天世,让所有人看看,你的决心!说不定就有人感动了替你出头。 郁初北抬头,没觉得周围有什么不一样,又低头看向屏幕。 郭成琼忍着心里要撕了对方的冲动坐下来! 天世集团是顾玖的!只要她在天世就不可能与顾玖没有关系!休想让她退出天世集团的运营和决策行列! 顾振书慢慢的合上手里的资料,看向夏侯执屹,他看完了:“夏侯先生的计划书写的很详细,对天世集团未来十年的规划做的十分漂亮,可见对天世集团早有研究。” 所有人闻言均放下手里的资料,等顾总和夏侯执屹的最后决策。 “顾总客气。”夏侯执屹声音淡淡。 顾振书声音更稳,不急不慢:“但顾君之在这些可行方案中又扮演什么角色,决策者?签字者?参与者?谈判者?或者……什么都不是?只是旁观者。” 郁初北扫眼顾振书,心里说不出的复杂,他想做什么,为了不放权,他要爆光顾君之?想到顾君之可能很期待得到他的爱。 郁初北心里顿时很不是滋味。 顾成不明所以,字面意思?放下笔,随意的将手搭在桌子上,目光前视,无意扫过对面‘秘书’的身影?不喜欢顾振书?他也不喜欢,虚伪、圣父、自以为是,你觉得呢? 郭成琼闻言得意的仰起头,看着夏侯执屹!嘴角浮起一抹冷笑!怎么样!要不要赌!一个脑子犯傻、精神异常的人掌管天世,就是顾振书同意在场的人也不会同意!谁给你们的自信今日进门! 夏侯执屹仿佛没听出顾振书话里的挑衅:“都有,我相信顾君之先生会带领天世集团越走越远。” 顾振书看他一眼:“他是我的儿子,他的情况我清楚,他不适合、心也不在天世上面,这件事我和君之有共识,否则君之不会现在才谈起这件事情,希望夏侯先生不要介入我们父子之间的事——” 说谎!他根本没有接触过顾君之。 夏侯执屹非常满意他这个谎言,至少郁初北听了,就能脑补出很多内容,为此他心情不错的看着他:“顾总怎么知道没有?顾总又了解顾君之先生什么情况?” 顾振书看夏侯执屹一眼:你真的让我说?彼此给彼此留点颜面不好? 不用,你说,说来听听,我才知道面子值不值得留! 值不值得你心里有数!他无法沟通,他更不会理会天世死活! 你怎么知道不会?或许现在爱了呢?毕竟都参加你的生日会了? 顾振书没有再理会夏侯执屹的挑衅,继续慢悠悠的开口:“君之还小,天世到底是顾氏的企业,夏侯先生想对天世施实监察我没有意见,其余的就不要再想了。” 夏侯执屹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顾总想留在天世我没有意见,施实监察是我们的权利,剩下的话,顾总不觉得股权不够吗?” “君之还太小,我身为他的父亲,我有帮他监督你们的资格。” “顾总是不是久没有当父亲,忘了父亲的权利范围,身为一位父亲,你有监督我们是否虐待顾君之先生、殴打顾君之先生,以及有没有威胁顾先生生命安全的资格,管不着我们怎么处理天世集团。” “夏侯执屹,你以为你没有把柄?”非要把话挑明! “不巧,没有。” “我的儿子顾君之,为什么长期在外,从未回国——” “因为太优秀。” 郁初北差点忍不住笑了,立即振作下来,快速在电脑里输入。 顾振书声音冷下来:“我儿子是一位无行为能力的人。” 郁初北手上的动作一顿!键盘想砸在他脸上!一直装的那么像,目的却是这一句! 天世一方顿时一片哗然!什么意思!顾君之有什么问题?什么是无行为能力! 顾成也有些不解? 那天见过顾君之的都有些茫然,当晚看外表一表人才、气质天成、震撼人心,怎么可能会没有行为能力? 不过这么一说的话,他确实当晚没有开口。 夏侯执屹老神在在:“顾总有证据吗?没有的话我们会起诉您诽谤。” 郁初北学到了,是啊,你有证据吗!养都没有养过,难道还保存着顾君之小时候的就诊报告,就是保存着,他们也可以说治愈了。 “诽谤顾先生、还是自己的儿子,顾总,您不是这样的人才对,莫非为了天世,连多年的老脸也不要了?” “夏侯执屹!我在说什么你心里清楚!” 夏侯执屹似乎觉得顾振书被‘照顾’的还不够开口道:“我当然不清楚,我的当事人行为正常、思维敏捷。”还有点太敏捷:“身体健康,条理清晰有什么问题?还是顾总需要顾先生亲自来一趟,和你当面解释清楚。?” 顾振书没说话,握着笔的手有些僵! 郭成琼见状顿时开口:“让他们请人过来!他们敢吗!一个他们自己都控制不住的傻子!” 郁初北目光凌厉的看过去:“你儿子没有拴好吗!” 夏侯执屹闻言,愣了一下,想了想点点头,废话!他当然要百里偷闲的支持一下,没看到女BOSS不高兴了! 易朗月瞬间明悟,这是不高兴自己男朋友被攻击了,如此表忠心的机会自然不能错过,立即高深莫测的点头!这叫阶级意识不动摇!是总纲! 皮秘书见状,想了想,为了在郁女士心里留个好印象,也艰难的点点头,生活不易啊。 仲夏这边的人见状,虽然不明所以,但‘高层’都给与了‘人道主义嘴仗’支持,他们也支持一下吧,点头。 顿时!整个严肃的回忆现场,仿佛只为了问一句‘你儿子没有拴好吗’? 郭成琼被他们不要脸的整齐划一震了一下!顿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他们竟然诋毁她资质卓绝、聪明无争的儿子! 顾成也为仲夏这一次的不严肃弄的震了一下,不是在攻击顾振书吗?为了一个嘴仗都这么整齐的点什么头? 看把一开始说教的女同事吓的,估计都没有预料到能收到这样的效果。 “你再说一遍!”郭成琼指着郁初北!也等着天世一方给她撑腰!对方一个不知道甲乙丙丁的一句话都能得到支持,她在天世集团多年,怎么可能没有人帮忙!何况是在对方将话说的这样难听的情况下! 可场面静悄悄的,没有人说话,一位外姓人,且只有公司百分之五的股份的人,手中人人看好的儿子如今也已经没了继承权,可以说,便没有了让人多看一眼的价值。 何况这种时候,关键时刻,不是争论那个的时候。 郁初北还可以再给她来十遍!免费送的那种! 但场合不对,刚才她是没忍住,而且这个郭成琼说话夏侯执屹从不参与,她才口快,可如今看来发现情况不对,她良心建议:“下去后再说!” 顾成没忍住笑了!不怎么掩饰,他和郭成琼不对付,全公司都知道。 郭成琼脸色铁青,刚要拍桌子。 仲夏一方所有跟过来的安保,包括一直站在角落里快要睡着的高大男人也直起了身形,顿时铺天盖地的压力瞬间袭向郭成琼! 郭成琼脸色发白!手掌没有拍下去! 顾成的笑容收住,看向角落里的男人,杀气? 郭成琼觉得自己成了全场最大的笑话!夏侯执屹无视她就罢了,如今一个黄毛丫头欺负到她头上来,顾振书气都不吭一声!以后整个天世怎么想她! 天世一方都没有想她,甚至没有注意细节的变化,不过是两位无关紧要人的嘴仗,他们不明白的是顾总诬陷了顾君之先生? 可与顾振书共事多年,他们绝对相信顾振书的人品。 但如果不是诬陷,为什么顾振书不接受对峙,甚至无法提供有力的证据,如果顾君之真有缺陷,顾老先生会将整个天世集团交给大公子?顾振书会不提前准备好有力证明? 顾成看向对面的人,仿佛他们这一方小角落的事只是他一个人的错觉,对面的人在敲字,郭成琼已经坐下来,角落里的人退了回去,仿佛又要睡着了。 顾成突然觉都有些茫茫然…… 李总看着夏侯执屹突然开口:“顾君之先生为什么没有来。” 对,如果顾君之没有问题,为什么不出现? 这么大的事,他不该亲自参与? 夏侯执屹口气平淡:“小事而已,顾君之先生不太看在眼里。”说着看向顾振书:“顾总您说是不是?” 顾振书知道他说的是实话,沉默着! 郭成琼没见过有人有如此睁眼说瞎话的本事!顾振书曾说过顾君之根本无法沟通! 郁初北动一下脑子,歪歪头,觉得夏侯执屹除了严肃以外说话也很有艺术感。 “夏侯董事长说话未免也太狂妄了些。”李总缓缓开口:“我天世集团就算再不济,也不至于这么让人不放在眼里。” “是吗?李总认为无价的东西,别人未必那么觉得,天世在众人眼中光芒万丈,在我这里却不及天顾的万分之一,你让我将天世放在眼里,不觉得应该让它先超越天顾吗? 何况,你怎么知道顾先生为什么没有同时这样想,或许顾先生也不太想要,只是郭女士这些年做的太过分了,顾总又不管不问,顾君之先生怕再不做点什么,回头等先生回来,就要去郭氏坐坐,才能看到天世的影子了。” 这是实话,顾总哪里都好,就是这些年太纵容郭成琼,以前不觉得,还以为,天世早晚是二公子的,她想怎么样都可以。 可现在想想完全不是那样,郭成琼没有继承权,她也早就知道如此,还一再转移天世的资产,而顾总也没有说过什么。 这样一来,确实不得不让人多想,顾总也是,怎么能因为宠爱一个女人任由她做出这种损害集体利益的事。 还是说顾总也参与其中?细思极恐! 郭成琼急了:“夏侯执屹你少血口喷人!” 皮秘书瞬间看过去:“来!可以立即出示证据告我们诬陷!不告就是做贼心虚!” “你以为我不会!” “我们期待。” “仲夏你们不要太狂妄。”顾振书缓缓开口,不是因为郭成琼,而是众人将不信任的目光转向他,他这么多年在天世,怎么可能对天世不利,天世是老爷子的心血,也是他的心血。 夏侯执屹无所谓:“狂妄这么多年了,不太好改正。”尤其老板性格古怪,杀伤力强大,反过来再面对众生,觉得众生优美的仿佛地里的韭菜,走在田间的小姑娘、唱歌甜美的海螺,忍不住想狂妄。 顾振书深吸一口气,夏侯执屹有备而来,根本不会放弃,那么只有另一条坚持:“我持有天世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具有决策权,我的职位不变。”这里是顾家的企业,谁也无法改变! 夏侯执屹表态:“我们不反对,众位呢。” 附议。 196不想说话(三更) ! 随便,夏侯执屹不在乎,只要顾君之来了你能坐稳现在的位置就没有问题, 顾振书见夏侯执屹收拾东西,看了他一会,开口道:“在场所有人手里的股票都不能受到影响?” 夏侯执屹手里的动作停下!莫名其妙的看他一眼,莫名其妙说这句做什么,别人不知道天顾是谁的,他也不知道吗?这些受理的股票就是团成球都能升值,他说这一句完全多此一举。 所以,顾振书这是要竖立为所有人请命的印象?! 夏侯执屹以前没有怀疑过顾振书恋权,真的,毕竟顾振书此人性格温和,不善与人为敌,对名利不甚看中,郭成琼跟他这么多年,要的他都给,反而有些儿女情长、软绵好欺。 现在为什么如此执着!他看走眼了?其实顾振书比谁都在乎天世集团! 夏侯执屹突然有个疑问,他们查过顾振书吗?别灯下黑,闹出什么笑话来!那才是笑掉大牙:“这是当然,难道顾总不相信我的能力?” 顾振书不再说话,他坐在轮椅上,身形消瘦,带着眼镜,温文儒雅的外表有些萎靡,看起来像隐没的一代皇者,有几分落寞、萧瑟。 …… 夏侯执屹从会议室出来,直接叫来肖队,高成充不方便出来,叫了二把手,都一样:“让高总查一下顾振书?” “?” “再查一遍。” …… 郭成琼哐当一声甩上门!直接向外走去!她还留在这里做什么,让人看笑话吗! …… 郭富听到开门声,从阳台看过去,看到回来的女儿,叹口气,见她将一份协议甩在桌子上,整个人透着几分暴躁。 郭夫人听到声音急急忙忙下来,头发没来得及梳,依旧温柔娴静,风韵犹存:“刚回来就发这么大的脾气,不是说了吗?要心平静气,真把顾振书得罪狠了,你能要到什么!” “你不知道我受了什么样的气!”郭成琼想到自己现在在公司一点地位都没有,就觉得要炸了。 郭富走过来,看眼桌上的资料,皱眉:“仲夏行动了?” “可不是,顾振书一个屁都没有放。” 郭富皱眉。 “怎么办啊,爸!” “你喊什么,事情走到这一步是谁也没有预料到的。” “干脆找人直接——” “闭嘴!”郭富有些后悔没有早点做,现在夏侯执屹握住了天世这条大鱼,定会保护好顾君之,天顾的保全措施国际知名,现在再想做什么就没有那么简单了:“你确定顾君之脑子……” “我能确定什么!就见了一次,全是顾振书说——”平时一副好爸爸好丈夫的形象,到了紧要关头,他一句话都没有为她说过!什么好丈夫!儒商!都是假的!全是假的! 郭富尽量冷静下来,夏侯执屹的行为也为他打开了一扇窗,他不必熬死顾振书,也能得到天世的办法:“让小玖多接触一下这位大哥,他们年龄相近,小玖又是孩子,如果真如顾振书所说,我们为什么不从顾君之那里哄骗一些股份。” 可如果他真傻,赠送协议根本不会生效。 如果他真傻,委托协议也不会生效!还是该有顾振书管理天世,顾振书的天世集团与顾君之的天世集团是有本质的区别的。 郭成琼恍然,可:“——顾玖根本不理我。” 郭富沉下脸:“他已经不小了,不能总是如此任性,老宅的事还没有让他长脑子!” 郭夫人看向女儿:“你父亲说的有道理,小玖如果学不会争,他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你不能因为一味的心疼他,让他失去了本来属于他的东西,至于你,你到底不姓顾,又刚和振书吵过,就别总为了这些事惹他了,免得伤了夫妻情分。” “我们还有夫妻情分吗!” “没有你想动手就动手,不高兴了就发脾气,顾振书这些年对你和小玖怎么样,你心里不清楚吗,不要恃宠而骄,寒了他的心。” “他对我怎么样!我已经不清楚了!”以前她也以为她很幸福,爱她的丈夫、可爱的孩子,无论她怎么闹也包容她甚至会睁只眼闭只眼的丈夫,可是这几天她非常怀疑,这些是不是真的! 有谁明白她的感受! …… “小之之!”郁初北敷着面膜将自己扔在沙发上,冰凉的手指顺着他的胳膊轻快的食指、中指交叉一路爬到他胳膊上,然后将脑袋搭上去:“有没有想我——” 顾君之急忙将脑袋挪开一点点,面膜上的东西都滴他衣服上了:“没有……”真的没有,他有更清晰的视频的,投影到沙发上,就像她陪他看电视一样,很方便。 只是……顾君之有些疑惑,是不是面膜敷早了,现在才中午,不担心营养过剩?他要不要……提醒她一下。 郁初北撇他一眼,移开脑袋,坐好,手指快速按压脸上的面膜:“口是心非,明天我们就去天世了,从此天高任鸟飞——老娘想怎么飞就怎么飞!”说着兴奋的将手臂举过头顶,欢快的晃悠了两下,又赶紧放下来,将扯开的面膜重新铺平,皱纹。 顾君之心里呵呵,有句话怎么说:风大闪到腰,她是扯到皮。 郁初北愉快的哼着歌,随后下沙发,去厨房给自己切水果,夏天的睡裙盖到臀的位置,所有曲线若隐若现。 顾君之缓缓的移开目光,中午让她下班做什么,晚上再回来不好吗。 “君之!君之!我的沙拉酱呢!我——的——沙拉酱——不见了!”最后一句是唱的!郁初北扒着冰箱门,恨不得将脑袋塞进去,好凉快!脑袋冻一下!出锅就是冰冻西瓜!“老嬴!我的——沙拉——” 顾君之将她的头从冰箱里拉出来,关上冰箱门,从中间的冷藏室里帮她拿出来,顺便拿出几种水果,帮她切。 郁初北瞬间瘫在他背上,有气无力:“咱家的冰箱是不是不够高级,不是保鲜吗,我头上怎么没有落霜。” 顾君之感受到她里面什么都没有穿的压迫感,让她离远一些。 郁初北不动,让她靠一会,她家小之之夏天好凉快,确实该多喝点热的:“快看我头是不是白了。” 顾君之不理会她,只是一边切水果一边底气不足的提醒她:“面膜都弄我背上了……” “洗洗就好啦。”计较这些做什么。 顾君之闻言,弱小的自己,生无可恋的看看手里的刀,是切火龙果的吗:“可你这片跟上一片间隔不足24小时?” 嗯?不够吗?郁初北想想,认了:“那有什么办法,从此我就是天世集团大当家的女朋友,多少人关注着我的脸,我要是不美一点,怎么镇得住那些小妖精。”真是痛并快乐着! 顾君之闻言,努力想想,发现完全听不懂:“……”有什么因果关系:“加香蕉吗?” 我在说香蕉吗?现在是说香蕉的时候吗?我在说小妖精,不接茬是不是有想法:“你就说有了小妖精怎么办吧!”不表忠心就是想出轨,出轨就要教育!你说你是不是想出轨!你是不是想出轨,出轨也不退钱! 顾君之被她拱的难受:“你不要动了——” 郁初北震惊,指着脸:“我都丑成这个样子了,你不会有想法吧!?” 顾君之好想把刚挖空的西瓜盖扣到她头上,不知道她会不会生气。 郁初北大人大量,不跟他生气,想想天世,高兴的哼着歌,哈哈!从此她就摇身一变,将要成为公司骨干……虽然是靠关系上去的,但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她要不要像郭成琼一样,转移点资产,开办个公司,挪用点资金,彻底落实了大树底下好乘凉,从此一代女富商耀目升起!! 算了,梦想是美好的,再美好能美好的过她的小之之,小之之,蹭蹭、再蹭:“高不高兴,开不开心……兴不兴奋……” “……”不想说话。 197上班的少年(一更) ! 郁初北等了一会,有些疑惑,嗯?不回答?继而软绵绵的晃悠着他,声音轻柔:“就没有一点小小的开心吗?”哪怕一点点,只要你开心…… 顾君之将所有水果近乎偏执的一一摆放好,想想,虽然可能会令她失望,但……心里没有一丝波动:没有。所以还是不要说了。 郁初北歪着头,引导他:“高兴是可以表达出来的……”属于你执念的天世集团,要属于你了,小可爱。 顾君之没有高兴的感觉,有些东西,是谁的、在哪里都可以,没有差别。 郁初北抱紧他,笑笑,想必他心里是高兴的,只是不好意思说,毕竟都执着的‘犯病’了。 但片刻,郁初北又不确定了,她猛然想到顾君之有些多情的心思,他心里想拥有天世集团,但是是以这样的方式吗?是不是更愿意是自己敬重的父亲邀请他、需要他,而不是‘掠夺’的方式? 郁初北的好心情瞬间跌落谷底。 他一直不开口,是不是也是因为想到了父亲?就算父亲并不爱他,他也不希望父亲受到伤害。 郁初北收了脸上的神色,突然抱紧他,不知道怎么安慰比自己要高大,却心思柔软的他,只觉得心里很难受,因为他的小心翼翼, 顾君之敏感的回头:“怎么了?”她没有刚才那么开心了?为什么不高兴。 “没什么,就是喜欢你、非常喜欢,知道吗?” 顾君之感受到她拥抱的力道,有些心疼她落寞的心情,但还是嘴角慢慢扬起一抹笑意,温柔的脸庞越加灿烂生辉:“嗯。”所以不要不开心。 顾君之将一枚最大的西瓜球放她嘴边。 郁初北想起脸上的面膜刚打算摇头,又顺手将面膜揭了,张嘴,啃嘴里,换了话题:“走的匆忙都没有请秦姐她们吃饭,找个时间请秦姐她们出来坐一会,虽然不在金盛了,但也一起十多年了。” “嗯。”又递给她一勺酸奶,多吃就开心了。 郁初北笑眯眯的一口吃下,仰起头,温柔的看着他:“不高兴了要告诉我,知道吗?” “没有啊,很开心。”又塞了她一口西瓜,看着她两颊鼓起来,更开心了:可爱。耳朵有些发红。 …… 郁初北一身米白色翻领西装短裙,拼接收腰的设计,将女性的职场魅力展现的淋漓尽致。 精致纤细的锁骨上,带了一条白金项链,指甲圆润干净,妆容素净,手腕上是与脖子相同的同款手链,整个人精神又漂亮,除此之外再无装饰。 她跟在顾君之身边,高跟鞋踩在天世集团光洁的地砖上,并没有什么声响:“我一天都会跟着你,一直在你身边,所以不要怕,第一天就是先熟悉环境,要是不习惯告诉我,其他的都好说,但是不能打人,影响不好,想打人的时候也告诉我,我来决定你能不能出手,好不好?” 你说了一早上了。 顾君之一身黑色西装,186的身形修长出挑、气质矜贵、五官透着冷硬的清冷,一双狭长的眼睛深沉幽静,细碎的头发遮在墨色的眉毛上,带着天生的优雅贵气,出现在大厅的一刻便吸引了前台所有人的注意力。 顾君之走在郁初北另一侧,听着她说话,神色如常却温柔。 “谁?” “走过来了……” “好帅。” “真有气质,哪家的公子哥?” “二公子吗?” “不是,二公子前段时间来过,不如对方帅。” 顾君之、郁初北没有理会任何人,直接走过前台,站在专用电梯前,郁初北刷卡,电梯打开,两人走进去。 前台顿时一片哗然。 专用电梯?! 除了顾总郭总,顾总的直系亲属,谁还可以用! 答案不言而喻了! 他是没有露过面的顾家大少爷!?她们天世集团实际拥有者——顾君之! 他就是顾君之!?是吧?是吧? “我也不知道,但能用专用电梯,又这么年轻,不是二少爷,只能是大少爷了吧?” “不是少爷,是董事长!” 那些不重要:“好帅啊!” 就算是昨天还不喜欢大少爷闹出那么大动静的人,也不得不说,大少爷是真的很好看,有这么帅这么年轻的董事长吗:“大公子有女朋友了吗?”迷人的矜贵,高冷的气质,主要是好看! “拍照了吗!快查查他资料。” 才发现应用软件上根本没有他的相关介绍,唯一有的还是在顾振书的部分,写着原配长子的一栏。 * 电梯里。 郁初北笑眯眯的看眼顾君之,西装、气质、身高、颜值无论看多少遍都令人心神荡漾:“完美。”又发现男朋友太帅,忍不住上前抱抱他:“知道你有多帅吗!我的优秀小王子。” 顾君之含笑的用一根指头将她推开:“你说的,公司里不能搂搂抱抱。” 郁初北被怼的仰着头,但依旧没有放手:“电梯里怕什么,而且美色诱人,怪我吗,为什么不是你长的太帅的错。” 顾君之收回手。 郁初北的脑袋赶紧贴他胸口,男朋友太帅了,太好看了,不用有趣的灵魂,只有炫丽的皮囊就能征服全世界啊!“君之,君之,君之,君之……” 顾君之嘴角慢慢扬起,不要叫了,最后没有忍住,伸出手抱抱她,从不看脸的他,在她每天锲而不舍的夸赞中,竟然也觉得自己或许很好看,要不然她怎么那么喜欢他,他要更好看一些才行。 郁初北也笑,恨不得全身都挂他身上:“昨天我已经查看过了,咱们在38楼,我暂且担任你专职秘书,但毕竟我不擅长,多数时候会在楼下,你有事给我打电话,不能乱发脾气,让人觉得你架子大不好,叫我上来就行。” 顾君之抚着她的头发,很听话:“嗯。” “别弄乱,好不容易弄好的。”郁初北没动,依旧抱着他的腰:“其实跟你在金盛时还是有一点小小的区别的。” 顾君之闻言,疑惑的挑眉。 郁初北要死了,真好看:“不能耍帅,本来就那么好看了。” 顾君之又不是会被同一个甜言蜜语弄的分不清东南西北的无知青年,对此,嗤之以鼻:“说正事。” “我男朋友帅,不能说啊。” 顾君之抱紧她,嘴角挂着笑:“不能!” 郁初北翻个白眼:“也不是什么事,就是你偶然要看看文件。” “嗯。” “认识字吗?” “不认识” 郁初北瞬间掐住他的肉。 顾君之倒抽一口凉气。 郁初北一字一句的道:“我念给你听!” “行——” 郁初北嗔他一眼,松开他的腰,顺便帮他整理好衣服:“记住不要冒傻气。” “……” “少那个表情,你肯定知道什么是冒傻气。” 我不知道,我还小,我还是个孩子。 叮—— 电梯门打开。 夏侯执屹、易朗月、马副总、顾振书等天世集团高层,瞬间恭敬的弯腰:“顾董好。” 郁初北调动自己所有的神经,才没有被这个阵势吓出好歹!幸好她不是抱着出来的!不是说38没人! 顾君之看也没有看他们,这种场合早已熟悉,神情冷漠的向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郁初北回神立即跟上。 夏侯执屹看着顾先生的背影,心里异常感动,谁见过他们逆天的顾先生上班!平时不上班已经很惊天动地了!如今终于—— 让他先哭为敬!他们顾先生竟然上班了!怎么不令人激动!怎么能不亲自迎接!请给他一个万花筒,他要表达一下喜悦的心情。 但未免让顾先生想到什么兴奋的事,还是算了。 易朗月看着这一幕,也有些不可思议,他们顾先生上班了?这应该算顾先生正儿八经的上班吧?这种感觉,很奇怪。 易朗月看向夏侯执屹。 夏侯执屹感动的擦擦眼泪。 易朗月嘴角抽抽,不看他了,浮夸。 198懒人睡的多(二更) ! 顾振书一直紧绷的心神落定,才发现,手掌握着扶手的力道有多重!他刚刚担心电梯门打开顾君之直接跳起来动手,如今没事,自然再好不过。 顾振书沉默的由林秘书推了下去。 马副总等人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顾君之吗?那种感觉…… 他们甚至没来得及抱怨对方的不礼貌!已经有些从对方给的压迫中回不过神来! 这跟他们想象中的顾董有很大的差别,骤然掌握这样大的权利,他应该…… 是啊,应该怎么样?!耀武扬威、张扬跋扈,就算不如此,好似也该、也该做些什么吧?比如训话?比如下马威?毕竟如此大的天世集团。 可他呢,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直接走了,甚至没有多看他们一眼,没有一点拉拢他们的意思?更没有巡视自己领土、看看自己的地界,就好像……好像……他们所有人都无关紧要的不存在一样? 这不该是一个青少年的心态?不该是掌握了天世人的淡漠?如果那样,这心智未免太可怕了。 几人骤然想到,顾总说的‘大少爷没有行为能力’?什么是没有,‘脑子不太正常’? 但给人的气势不像,这种感觉很难说,但不像是一个傻的、或者需要监护人照看的人给人的感觉? 几人面面相觑,所以怎么回事? 而且第一天?不开个会吗? 如果夏侯执屹知道他们想什么,一定让他们不要妄想了,他跟了顾先生这么多年,顾先生也没有主动给他开个会的意思。 众人完全摸不到头脑,继续在这里傻站着? 但顾总已经走了。夏侯执屹、易朗月是外人,谁愿意多看他们一眼,干脆跟着顾总也走了。 只有夏侯执屹真的感动,从内而外的感动,瞧瞧,他们顾先生上班了,接下来马上就是处理文件、认真工作!带领他走上人生巅峰!以后还有什么能拦住他!豪情壮志刷起来! 易朗月难得失礼的将手搭在他肩上:“你要不要先冷静一下?”看起来快飘了! 夏侯执屹拒绝:“不用!我回去把总部搬到天世来,我以后就在37楼办公了!” 易朗月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37层是顾振书的地方,你要不要去39。”都一样,距离顾先生距离不变。 夏侯执屹想想,不说话了,压在顾先生上面,呵呵。 易朗月扫视一圈,人走后整个楼层空荡荡:“没有安排秘书吗?” 安排什么!顾先生觉得太吵怎么办!第一天就让顾先生看不到诚意后,直接走人吗,慢慢来,不能急,人能来就很好了:“看初北吧,她觉得用着顺手的再安排上来。” “你这样称呼郁女士的?” “显得亲近。”你不觉得吗? 呵呵:“我去设计部报到了。”你继续。 夏侯执屹面目一冷,他为了这个称呼容易吗!要亲近,又不显得谄媚;要家庭感,又不显得梳离! 但又不能太暖心,否则顾先生会劈了他,他头发都快掉完了,想了一个月,终于想到这个礼貌又不失家庭感的名字,嗯,一定能让所有人满意。 …… “顾君之以前在哪里求学?”统筹部李总停下来看着副总裁。 马副总停下,摇摇头。 气场够强,长的如此出众,没有听说过太奇怪了! 是啊!太奇怪了! …… 距离前台最近的信息办,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顾总大儿子,咱们集团控股人来上班了!” “就是昨天来咱们公司的那群人?”信息办的人兴致缺钱。 小姑娘很激动:“嗯嗯,咱们现任董事长,好帅的。”小姑娘梦幻的目光迷离。 信息办的女士十分冷静:“现在是讨论长相的时候吗?工作能力、亲和力、决策力、手段,他有吗?”现在的小姑娘只知道看长相,看长相能吃饭吗!公司解散了,哪里还有工夫看长相! 小姑娘坚持:“真的很帅,比二少爷帅,太好看了,我都要粉他了。” 呵呵:“你还是先担心他会不会把天世带残吧。”信息办的转身去送文件。 小姑娘追上去:“不会的,一位长的那么好看的人,不会如此对待可怜的我们的!不是,是我觉得他不是乱来的人。” “花痴说的话不具备任何公信力。” “这跟花痴不花痴没有关系,我是真的觉得咱们大少爷长的好看,男人的那种好看,你看了就知道了,喂,喂,我们现在说的是长相……” …… 开发部的茶水间内,副经理泡杯茶,看眼手下第一大将:“顾君之来上班了?” “嗯,听说了,现在看来对咱们没有什么影响,也没有什么政策推行下来,风平浪静的,只要别乱来,可能就是多个人的事。” 副经理没那么乐观,夏侯执屹也来了:“再看看吧,他刚到公司肯定不会这么快动作。” “有顾总在,总不会让他乱来,小路,顾经理在不在办公室。” “在。” 他拍拍老大的肩:“我去一趟,看看经理会不会重新递交开发案。” “去吧。” …… 天世集团因为顾君之第一天上班,引起了小小骚动。 但骚动很快立即平息,因为众人发现,跟他们没有一点关系。 就算顾君之来上班,也不会从38层下来降尊纡贵的过来看他们,就算上面真有什么动作,行动到他们身上也要两天后。 更不要提距离他们很遥远的上层变动,他们连参与的资格都没有。 至于顾君之是不是帅、很帅,他们又没有见过,完全没有发言权,很快,顾君之带来的连锁效应消失,众人该忙什么又忙什么去了。 …… 郁初北站在这座历史悠久,被所有人提起过的目标性建筑的38层楼的窗外,看着下面密密麻麻的车辆和人群,神色平静。 她以为天世集团每天会有处理不完的工作,不间断的敲门声,不间歇的脚步,她甚至在顾君之忙时,需要给顾君之赶紧念两份文件。 事实证明是她想多了,从早上到现在,整栋楼空当当的,除了他们一个人没有。 健身房没有人、茶水间没有人、秘书办没有人、迎接台没有人、会客室更没有人、会议室就不用提了,用不到。 她站在整栋38楼的高度,透过窗户往下看,下面的人缩小到了可以在手掌中行动的大小,看她多无聊,无聊的在这里玩掌中托人! 郁初北叹口气,其实38楼的办公室非常明亮,超大的暗黑色实木办公桌,桌子上稀疏的摆放着两台电脑、九部电话,一张看上去就很舒服的椅子。 不远处整面墙的储物柜,一个立体保险箱,她看过来,里面什么都没有,两米处是一小片休息区。沙发、电视、饮水、应有尽有。 门两旁摆放着两盆超大的苹果树,零星的平台上摆着其他绿植。整个办公室占地面积很大,视野辽阔。 更里面还有个休息室,一室一卫,设备齐全,仿佛小型家私,十分不错。 这样豪华的办公环境还是郁初北第一次见,走在这样的办公室里,她觉得应该紧张,压迫性十足,来往的人不一处不告诉你,要努力!努力! 可是呢? 郁初北扭头看看他,顾君之躺在沙发上,脑袋上盖着一本书,露在外的头发蓬松柔软,无所事事的睡着了。 呵呵,这也睡的着,昨晚没有睡够!年轻人,人懒、觉多!好想过去踩醒他! 郁初北心里把他腹诽了个来回,又转头看向楼下,莫非要孤立他?也不应该才对。 可是想想不孤立他,他又能做什么?难道让他决策?就他现在的状态能决策什么?他应该是不说话才能让公司运营更好的类型吧。 虽然知道应该如此,但看着他上班就是无聊就是睡觉,心里像针扎一样不舒服。 可他反应迟钝,不这样还能做什么,去力所能及的帮人端茶倒水?打扫卫生?“你看会电视?”郁初北声音很轻,到底舍不得吵到他。 199我知道(三更) ! 沙发上的人睡的正好,一动不动。 郁初北想想,要不然:“你去里面房间睡,沙发上不舒服。”腰背疼了怎么办,还这么小,可怜兮兮的,要照顾好自己。 沙发上的人睡的甜甜的。 郁初北转过头,放飞思绪:难道也不用他签字吗?盖个章总行吧,他总这样会孤单没有存在感的啊。 或者,也可以分配他一些小事,可,他能与人交流吗?遇到问题怎么办?发病了怎么办? 哎,踏出第一步,就想他踏出第二步;得到了一点,就想他得到更多;满足了他一个小小的愿望,就觉得他应该得到全世界。 这是贪念,不能滋长。 郁初北,那是奢求!他已经很棒了!那么可爱、积极阳光!哪怕是换个地方睡觉,你也该高兴他睡的舒服。 何况这里是天世集团,他的地方,他定然会更高兴,更满足,他满足就是最好的! 郁初北伸个懒腰,站定,转身走到沙发旁,蹲下来,将他头上的书拿开,看着他睡的安静的样子,忍不住笑笑,在他额头上亲了亲,起身,去楼下看看,找点事情做。 郁初北离开。 原本睡着的人,突然惊醒,睡眼朦胧的眼睛立即睁开,顾君之慌乱的神经在看清周围的环境后平静下来,可看见人不在,静下来的身体像躺在一片尖锐的石头上。 顾君之慌张的摸索出监控开关,打开电视,链接。 当郁初北等电梯的影像出现在电视里时,顾君之紧绷的神情放松下来,躺回沙发上,关了空调,盖上毯子,平复突来的慌张。 …… 楼下非常忙碌,此起彼伏的声音,仿佛每一个人都在奔忙。 郁初北避过一边打电话一遍抱着文件往下跑的小姐姐,旁边就是招呼小助理帮忙打文件的声音。 “第78号文件,中午12点前给我!” “推迟一会行不行,映美还没有给回复!” “不行,如果12点前我没有看到,就不要来了!这一批下午2点出发,12点封箱,你问问他们还做不做,不做就算了。” “好,马上。” “明总,是的,今天晚上八点……谢谢您的邀请……我一定转达。” “对不起,郭总没有时间……是的,我明白你的着急,我们会尽快给你们统一的回复……对不起这位先生,如果你这样说的话,我手里还没有你的资料,您是直接与郭总那边的公司联系,并不是通过我们天世,更不是被天世分配过去的……是,如果您觉得您的权利受到侵犯,可以告我……现在就去告也可以……”对方又说了什么,她直接挂了电话。 态度好强硬! “……下午三点九楼会议室……不客气。” 终于有人看到郁初北:“诶,你谁?” 郁初北停下,大方一笑:“您好,我是今天上任的郁初北。”这里与楼上比,仿佛两个世界一样!到处充满了走动、忙碌的声音。 整个37楼秘书办静了一瞬,很快又陷入忙碌,但大部分人的目光,多多少少落在了她身上。 郁初北? 楼上顾董的秘书? 我以为是个小姑娘,看起来不像是那种关系,应该是正经的秘书。 你们在想什么,有不正经的秘书吗?大家都是秘书出身,不要把职位妖魔化。 展清玉三十五六岁,戴着眼镜,干练不失优雅,她从座位上起身,和蔼的看向郁初北,快速走过来,伸出手,手指白皙:“您好,我叫展清玉,秘书办副领事,人事部说今天你会来,以后合作愉快,你就先坐……”展清玉向后看一眼:“第三排,最左边靠玻璃墙的位置。” “谢谢。” “不客气。”展清玉突然凑近郁初北:“你是仲夏那边的人?” “不是。” 不是?“一直跟着顾董?” “以前在金盛。” 外招来的,也是,从秘书处升上去,会有错综复杂关系,他们这里看着和谐,谁背后没有点人,外来的,可以避免麻烦,也不会惹大少爷猜疑。 说话也方便,展清玉笑笑:“上面那位好伺候吗?” 郁初北声音温和:“挺好。” “人怎么样?” 郁初北想想:“很好相处。” 展清玉笑,她不是谁的人,要是也是林秘书方的人,对大公子谈不上抵触,顾总儿子的,不就是顾总的,何况父子之间,如果不是郭总做的太过分,大少爷也不会反应这样大:“那就好,人很帅吗?前台那些小姑娘都要把嗓子喊破了。” 刚放下电话的林姐也凑了过来。 路过送文件的也停下:“很帅?”抬抬眼镜,高冷好奇。 郁初北实话实说:“很帅。” “真的假的?能有多帅,看着你也不像花痴的年龄啊,比咱们二少爷还帅。” “嗯。” “完戏,又一个夸张的。”摇摇头赶紧走。 展清玉也摇头:“以后男人看多了,就不觉得他们好了,第一天没什么事,愿意的话能力所能及的帮着做些杂事,不愿意,可以看着别人忙,明天,你给我打下手,放心吧,林秘书亲自交代过,会照顾好你的。” “谢谢展姐。” 门口突然一阵喧闹。 “凭什么我不能上来!郭总还没有失势你们就狗眼看人低。” “你怎么说话呢,是郭总涉嫌的事情太多上面停了她的职务,连同你一起回去休息,公司的印章你当然不能再来取!” 展清玉和郁初北都看了过去。 展清玉直接走过去。 郁初北听了一耳朵,没有去看,接过一旁忙着接电话的同事手里的文件,轻声问:“打印一份?” “六份,谢谢。” 郁初北走到打印机前。 展清玉已经将人轰走了。 旁边的同事议论着。 “郭总这次恐怕凶多吉少。” “难说,顾总和郭总夫妻关系那么好,又有二少爷在,肯定不了了之,只是以后会束手束脚一些。” “郭总,这两年也确实太过分。” “如果是你,二十多年后发现本来应该是你与老公的共同财产,竟然不是了,你会不会狗急跳墙,很难说的,毕竟郭总还有二少爷,郭总就是不为她自己着想,还能不为二少爷着想。” 郁初北神情冷漠,也没有感同身受,如果二少爷无辜,顾君之也一样无辜。 * 夏侯执屹站在37楼秘书办门口,看眼阳光充足,忙碌不已的人们,没有进去。招招手让郁初北过来。 门口的人已经看了过去? 夏侯? 他来做什么? 郁初北赶紧将打好的文件给同事传过去,出现在他面前:“有事?” 夏侯执屹将手里的文件递过去:“这个,去给顾董看看,他如果不愿意看,你稍微哄哄他……”有点难。 郁初北闻言有些激动,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吗?顾君之能处理的文件!会让他有参与感的文件!真的存在? 夏侯执屹不知道她激动什么,顾先生很懒的,塞他眼前的东西,他都不见得愿意降尊纡贵:“那个如果他看了,您看看能不能问问他这项策划有没有需要修改的地方,当然了……如果他不愿意也不要强求。” 郁初北顿时笑眯眯的看向夏侯执屹:“谢谢你。”想的真周到,只是:“修改坏了不要紧吧。” “不要紧、不要紧。”随便顾先生画,愿意画什么都行,其实只要肯看一眼,能签下顾先生的大名就谢天谢地了,其它的不奢求。 那就好:“我先上去了。” “去吧,记得让顾董看看。” “我知道。” …… “君之,君之,君之。”郁初北开心的将滚烫的文件夹放在坐着的顾君之肩上,自己也潇洒的坐在他身侧,头靠在他肩膀上,兴奋的将文件放在嘴边亲亲:“还热乎着。”夏侯的心意。 顾君之闻言伸手揽过她,用脸蹭蹭她的头发,有些想她,一直在他身边不行吗,一直一直不离开他的视线。 200漂亮吗(一更) ! “怎么了?”郁初北将文件放下,找个合适的角度靠好,抬头看向他,有些担心:心情不好?对新的环境不适应吗? 顾君之声音低沉,因为被安慰更加矫情,本来没什么,现在也觉得自己受了委屈,还深谙以退为进的技巧:“没事……就是想你了……” “怎么能说没事,声音都哑了,我看看。”郁初北闻言,坐好,见他脸色还好,没有发烧,伸出手抱抱他:这是他寄托了很多想法,却都不如他意的地方,他怎么能心里没有想法。 从他早上过来到现在,这么长时间,顾振书也没有上来看他:“我在呢,做噩梦了?” 顾君之摇摇头,依赖的将头靠在她肩上:“……” 不要伤心,郁初北有些心疼,手掌一下一下抚着他的背,你是最好的:“怎么不给我打电话,不是说了,有事要联系我。” 顾君之声音软软的,听话又懂事:“你很忙……不能打扰你……” 郁初北顿时觉得自己像抛夫弃子的坏人,或者说是上班工作的妈妈,在自我与陪伴孩子之间难以找到平衡点,动容又心疼,不禁冲动的承诺:“……下次你跟我一起下去……”哎:“会不会有损威严感?” 顾君之仰起头,神情无辜又不解,可爱的像摘下的最水灵的葡萄:“威严感是什么……” 郁初北笑笑,重重拍两下他的背:“是你!好了,不要撒娇,正事。” 没有矫情,不要起来,但:“……你忙也很要紧……我知道……” 郁初北闻言又忍不住双手捧住他的脸,搓一搓,揉一揉,搓的小可爱的脸变形了,才松开:“真是让人疼到心里去了。” 那你多疼疼我,顾君之眉毛弯弯,害羞腼腆,手指轻轻拉着她的裙角:“我也疼你……” 这口冰激凌吃的郁初北有些羞涩:“咳咳,谢谢……” 郁初北心中暖暖的抱了他一会,确定他情绪好多了,才放开他,帮他拿起夏侯执屹交给她的文件:“期不期待?你的第一份工作。”蹬蹬蹬! 刚才还在拥抱,可以继续抱:“……”不期待!!!! “很重要,很重要哦,开心吗?” 顾君之斜眼看着他:“……”不开心。 郁初北被他逗笑了,她拉着顾君之坐在书桌前,自己又把旁边的转椅拉过来坐在他身边:“夏侯交给你处理的,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只有我们君之能解决,厉不厉害。”就是批厕所用品,她也要把它说的很厉害。 顾君之看看她的椅子:“你可以坐我腿上。”他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能更近一点。 郁初北看他一眼,如果不是他眼睛足够明亮,就要觉得对方很有做昏君的潜质了:“其她小秘书也可以坐你腿上?” 顾君之敏感的嗅到危险的味道,垂下头,不说话,抠指甲:“……” 郁初北冷哼一声见威胁够了,将文件拍在桌子上!“开吃!” “……” 郁初北身体前倾,半悬在办公桌上方:“我们一起来研究,我教给你怎么看文件,不着急慢慢来。”郁初北语气软下来。 顾君之松口气,不继续就好,长篇大论,脑子疼:“嗯。” 郁初北打开第一页,看眼题目,皱眉。有些不确定的念一遍:“冷岁岛度假山庄预案?”看名字好像没有那么不重要?“外国的岛?” “嗯,北大西洋沿岸。” 不该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你地理真好。”郁初北的点不在他回答出了问题,而是在这份策划上。 难道是已经完成的?只要让他签个名?可夏侯执屹说尽量让他看看,是需要他多懂一些吗?但这些东西,他就是看一百遍也不懂吧,因为就连自己都不是很懂。 郁初北斟酌的翻开里面的预案,更多的是怀疑夏侯执屹拿错了文件,给她们两个谁看,也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郁初北扫了一眼,为上面五年目的、十年计划、百亿投资弄的有些惊,好大的项目:“这是拥有了一座岛吗?!”她还是第一次手里拿个岛,顾君之!看到没你家的岛,拿在手里了!开心吗! 顾君之茫然的看着她,看了一会也找不到她激动的点,干脆不看了,继续无所事事垂下头,扣她的衣角,安静的侧脸映着窗外的阳光,耳朵上细小的绒毛纤毫必现,显得柔弱又美好。 “冷岁岛很大吗?” “不大呀,常年积冰,有极地冰世界之称,归属于一个和平国度,这些年这个国家为了一些项目,出让了两座极岛100年的使用权。” “一百年,这座岛百年内都是天世集团的?”郁初北有些激动,能不激动吗!真实的拥有一座岛! 顾君之继续无所事事的卷着她的衣角:“……”因为是感叹句,不需要回答她。 郁初北翻着策划书:“在冰岛上建度假村,去看雪吗?”开发旅游项目? 顾君之看她一眼,觉得奇怪,谁会在这些项目上看雪,赔钱吗,也不是完全不旅游,可那只是最不值一提的收入,但解释起来复杂,也不太好,不利于自己可爱的形象:“嗯。” 郁初北感慨:“富商看雪的地方啊——”真奢侈! 不会:“你也可以去。”正常旅游,消费不会多高。 “怎么不会,以前的我能去极地看雪吗?羽绒服买什么牌子的?脸吹裂了怎么护理!” 顾君之竟然找不到话来反驳她。 郁初北翻个白眼,看你还敢不敢犟:“还有极地冒险项目,万一走丢了怎么办?危险!温泉?极地有温泉?不要欺负我没有读过书?这个是什么急速赛道?听起来都很危险的样子,有人玩吗?会入不敷出吧,这个好,远航冰世界,可以坐在船上,环游这个冰圈。” 郁初北看一眼金额:“投资好高,53个亿,这么多钱?是自己建一艘大船吗?天世有这么多流动资金吗?是不是要贷款,贷款的话,不考虑下盈利吗?一百年,能从这条船上赚回来?”不要开玩笑了,那得多少钱游一次冰! 船是盈利的核心啊?驶入公海,什么交易不行,为什么船不盈利,其他项目都不盈利,也要靠船盈利啊! 顾君之趴在她肩上,看着她的耳朵:“就它盈利。” “当我傻,收的回成本吗?”郁初北往下翻:“这都什么!”下面是四拼一的建筑图纸,和各个项目的成本大致估算,关于文字的内容很少,大部分是这些图:“我觉得这玩意就是骗人的吧!”寻人开心的那种! “……”顾君之看着她的背线,好看! 郁初北抱着旅客的心,翻到最贵的船的那一页,不禁愣住:“哇!“建成一定很漂亮吧。”结构骨架真宏伟,五十多亿果然不是假的。 还有彩图,郁初北赶紧翻开:“果然如想象中一样漂亮,君之,君之,你看,好看吗?”梦幻、堂皇、有种海上王国的既视感,艺术品也不过如此。 顾君之闻言,勉强侧头看了一眼,脑袋依旧趴在她背上,贴着她的呼吸,脑袋起伏。 郁初北看他一眼,笑笑:“是不是很好看,到时候我们一起坐这艘船出海啊?” 顾君之本无所谓的眼睁了一下,打算挪过去的脑袋不挪了。想了想,伸出修长的手指,将图纸翻到前一页,认真看着上面的各项数据。 然后一页一页前翻,最后停在主板用料和构架支撑那里,看了好一会,拿出一旁的笔,趴在郁初北的肩上,勾出两个圈,箭头一指,开始在空白的地方列数据。 顾君之的写法很随意,笔甚至都没有好好拿,脸贴在郁初北肩上,随时能睡着,笔下的字却异常清晰,一列列、一行行,仿若一台高速运转的计算机。演算的十分迅速、工整、复杂。 201错了还不行吗(二更) ! 郁初北看看他的手,也想看看他的脸,更想看看他是不是换头了,或者人错了!她觉得异常惊悚! 顾君之在做什么? 顾君之在写什么? 他知道他自己在写什么吗! 不是!他竟然会这些? 他——他不是脑子不好使!! 郁初北一动。 顾君之手里的动作卡壳了一下,继而眨巴着眼睛看着她?有些不解? 郁初北急忙不动,惊悚感弥漫全身。 顾君之开心的继续,建成就能一起出海了。 顾君之快速将下面的演算推演完成,又将最初勾的圈外,写了一种新型材料,刚刚开始演算数据的正确性,写了一行,不写了,笔放下,开心的贴着她蹭,他要跟她一起游船出海,在雪白的冰块中,纯白的世界里,冰凉的……咦?暖风系统在哪里? 郁初北神色僵硬:“怎……么不写了?” “跟船无关。”呀,那是材质演算。 郁初北看着那些算式依旧呆呆的,还有些恍惚的回不过神来:“这边的呢?跟船有关。” “嗯,不能抗极地流,容易倾翻。” 郁初北怔怔的,极地流是什么?风还是水?或者冰?他—— 郁初北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也没有理背上的人,只是慢慢的将文件拉过来,使劲盯着上面的字! 看着它认识她,她不认识它的复杂公示与算法,这是她家脑子不好使的顾君之写的! 郁初北终于将他从背上拉过来:“你会这个?!” 顾君之看看,很茫然:“嗯,你不会?”很简单啊。 “我高中毕业!”郁初北瞪着眼看着顾君之:你能比我高!小学教这个! 顾君之无明所以甚至有些被吓到的看着郁初北,嗯,高中毕业,他知道,只是不知道她要说……说什么! 所以——你呢?郁初北这时候再蠢也知道他不是随便写的!他为什么会! 顾君之有点怕,小心翼翼的眨眨眼,又慢慢的试探性的凑近一点,脸一贴,缓缓的靠在她背上:他不怕,不怕……他什么都没有做错,一定不会把他们倾翻在海里的…… 郁初北突然有些不好的预感,非常不好,也不太舒服,好像她又不该质疑,但这种感觉真的很不自在,他是谁?有点傻有点天真的顾君之吗?“夏侯执屹经常给你看这些。” “不……啊。”很烦…… “这个项目会赚钱吗?”刚才最后一张他还签字了。 “不……会……” “不会你为什么还签字!” 顾君之吓了一跳!嗯?“你……你不是说要……要坐船……”顾君之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突然神经紧绷,慢慢的坐正,紧张的看着她:她怎么了?她不高兴了?她好像很不高兴——他做错了什么—— 顾君之有些慌,慌张的躲在自己的椅子上,无措又茫然的看着她——怕她生气,生气后不知道怎么安抚她! 郁初北被他看的情绪复杂,他怕什么?或者他真的怕吗?他脑子不好使?!脑子不好使的是自己吧!他这表情是不是真的? 郁初北突然有种想把手里的东西甩他脸上,之后转身就走的冲动!但是对着他的脸,她到底没有那么做! 郁初北起身:拥有天世集团!拥有一等的容貌!或许还有过人的智慧!爱你的亲戚,想你好的亲人! 你缺什么!缺人生乐趣吧你!自己玩吧!郁初北向门口走去! 顾君之紧张害怕的一动不动,目光紧紧地追着她,呼吸骤然急促!指间泛白!排山倒海的恐惧几乎要压垮他—— 郁初北的手搭在门柄上,觉得或许自己想多了,但——转头,想说一句:你让我冷静一下。见他毫无血色近乎呆滞的目光、呼吸急促又极力让他自己呼吸的样子,眼睛直直的盯着自己一动不动的凝滞—— 郁初北瞬间放下门柄,急忙跑过去:“君之,君之……君之……” 我不写了!不写了——顾君之快速抓住她的胳膊,紧紧地抓住,目光不知道看哪里,他抓住了吗?抓住了吗? 郁初北慌了:“君之,君之……”她跟他发什么脾气,他那么胆小,还受过伤,她简直!看不懂就是君之的错吗!谁告诉你顾君之傻了! 郁初北快速摸他身上的药,找到一个小瓶子,想要打开,可是被他拽着手臂,一只手根本打不开:“君之,君之听话,你要先吃药——” 不吃药,她生气了,她生气了…… 郁初北心疼的将他的头搂在怀里:“我不走!你先吃药……先吃药好不好……” 微弱的声音终于刺破屏障传入他脑海里,‘不走,不走’…… 顾君之呆滞的目光终于从对着门的方向看向身边的人:初北。 郁初北着急的看着他的眼睛,坚定承诺:“我不走——你吃药——” “不走……”顾君之声音很低,慢慢重复。 “对!不走!先吃药,吃了药就不难受了——” 顾君之没有动,看着她,眼睛似乎有了焦距,又似乎没有。 郁初北更急了:“咱们吃药好不好,刚才是我不好,不该吓你,你不要吓我了,我不对,君之……” 不是,你别哭……顾君之想伸出手擦擦她的眼泪,告诉她,吃药也不会好,好几次就没有好。 “君之,君之……” 顾君之看着她的眼睛,看到她的担心、焦急、关心,顾君之紧绷的心慢慢的、一点点好转。 “来人啊——易朗月!夏侯执屹!”手机,手机—— 可是还够不到……差一点…… 顾君之谨慎的低下头,额头触碰到她的额头! 郁初北刚刚握住手机的手被碰的瞬间掉在地上,眼前是他的眼睛、他的眉毛、他眼里的舍不得。 郁初北不自觉的贴近他,眼泪落在他脸上:“对不起,对不起,我也爱你……” 顾君之没有动。 郁初北着急的看着他,小声提醒、哄着:“先吃了药好不好……” 不好,顾君之闭上眼睛,摩擦着她的额头,感受着脸上的泪意,她的担心…… …… …… 郁初北不想动!她安慰他干什么!她就是脑子进水了!郁初北不太舒服的动了一下。 顾君之立即紧张的睁开眼睛,看着她!紧紧的盯着! 看什么看!郁初北没有力气跟他吵,没有动,也没有看他。 但也没有排斥他那个时候的举动,只是觉得,或许自己以为的东西一直有些想当然,这种感觉放在谁身上,谁也不会无动于衷! 顾君之还是察觉到她有些不高兴,孩子气的伸出手抱紧她、安慰她,虽然不知道她气什么! 郁初北嘴角僵硬的扯一扯,他是个孩子的话?自己是什么?蝌蚪吗?他傻的话?自己是什么?弱智吗? 还有现在,前一刻他是多么脆弱、多么需要人安慰、多么需要呵护、多么……再看看现在! 郁初北不想说了,想让他滚下去待会,转头看他一眼,看着他紧张还有些不安的样子:“没事,就是有些累……”不用紧张。 顾君之小心翼翼:“要睡觉吗?下班的时候叫醒你……”顾君之眼巴巴的看着她,像随时怕被抛弃努力表现的哈巴狗。 “……不用。”都是我的错。 “那……我帮你穿衣服……”顾君之坐起来,就要讨好她。 郁初北觉得自己十恶不赦,竟然冷暴力了这样乖巧的男朋友!自己竟然还活着,天理难容! 但她现在动都不想动一下。 但看着没穿衣服,其实很怕冷的他,尽管现在在她看来一点都不冷,再跳进水里游泳都没有问题,但顾君之不是那样的体质。 郁初北还是艰难的伸出手温柔的拉过顾君之躺下,帮他盖好,声音低哑:“别冻着了。” 顾君之觉得她软化了一些,但还是怕她生气:“我以后不写了……”什么都不写,你不要生气。 202不辛苦(三更) ! 郁初北有些转不过来,她还有些累,虽然自始至终他很温柔,真的很温柔,但谁说温柔不能杀人,而且话说回来他不傻吗? 郁初北对着顾君之的眼,谁能说出他不傻!他脑子没有问题! 郁初北宽慰的看着他,心都要被他这双包含着所有讨好情绪、又小心翼翼的眼睛融化碎了:“不是那个,你做的很好……”真的,很好。 郁初北觉得她现在的心境就像她现在躺在床上一样。 顾君之却很坚持,他支起胳膊,手臂上的线条优美充满爆发力,跟柔弱没有任何关系,声音坚定:“你生什么气,我以后就不做什么,真的,只要你不生气,不走——”顾君之将脸贴着她心脏,表决心的开口。 压扁了!郁初北将他按下去,毯子盖他脑袋上,你会冷的:“与你无关,是我的问题。”你很好。 “不是,你不高兴,肯定跟我有关,我做错了就要改。” “不是,是我,自尊心有点不是时候。” “不是,是我惹你不开心,我不好。” 那好吧,你改:“不要动,胳膊又露出来了。”郁初北撑着酸疼的胳膊,帮他将毯子掖好,盖的严严实实的,不过,不代表她不会问:“你是不是很聪明?” 顾君之闻言,脸上瞬间毫无血色。 郁初北敏感的察觉到了,他身上的温度仿佛又降了一些:“怎么了?”郁初北急忙起身。 顾君之紧紧抱着她,不让她起来,难受,一些不好的记忆又要冒出来。 但他更怕自己生病的时候郁初北就走了,伸出胳膊坚定的压住她,不让心里不好的一面冒头。 青绿的草原上,倒吊着的少年毫无生机,天空上阴云密布。 缩卷在绿叶下的蝴蝶瑟瑟发抖。 白衣少年无动于衷。 顾君之将头埋在她肩上,努力……努力……努力地让自己开口:“不是……那些人也说我很聪明,很聪明……会被打……我不要聪明……”不想聪明。 顾君之缩卷着自己,头埋在她脖子里,他不聪明!不聪明! 郁初北神情散了一瞬,紧紧地抱住他,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一瞬间觉得他聪明不聪明,会不会有什么要紧的:“我们不聪明……”我们还是个孩子。 因为聪明挨过打?郁初北心中疑惑,将下巴放在他头发间缓缓摩擦。 因为他聪明会的多,他就不害怕了吗?他就不是病人了吗?他就可以随意被抛弃,被攻击,承受大人的世界吗? 换个角度看,他聪明一些有什么不好吗?他能自力更生,不至于被抛弃,能有一技所长,养活自己不好吗? 可,这是一技之长吗! 就算不是!她就离开他,去生闷气! 选择他的时候,没有想过他是病人,需要耐心,不能对他生气,这跟他拥有什么、拥有多少、智商多高,没有关系,他需要照顾,更多的照顾。 而他的聪明更不应该成为原罪! 郁初北抱着他,感受着他害怕、依赖的样子,深吸一口气,伸出手扶着他的头:“对不起……” “……” “我不该对你发脾气,能指出他们的缺点很好,能为我签字也很好,谢谢。”她难道不该先看到他的心意,再提自己的那点自尊心。 何况一直以来就是她自己想当然。他有说过父亲不是顾振书吗!有说过他傻吗! 不过这也不用说,似乎除了智商,其它的的确不够用。 顾君之微微抬头:“你不生气了……”不太确定,有些紧张,依旧害怕的抱着她。 “不生气,我刚才也没有生你的气。” “真的……” 郁初北笑笑,看着他依然如初的眉眼,他还是他:“真的,起来穿衣服,让人看见,威严都没有了。” 顾君之眨眨眼,长长的睫毛覆盖在眼睛上:“威严是什么?” 郁初北瞬间揪住他耳朵:“再卖萌!” 顾君之心情瞬间好了,耳朵也不疼了,哪里都不伤心了,将耳朵凑上去,要让初北再拽一下。 郁初北被他拱的向后仰:“别闹——” 顾君之开心的撞她,直到两人都倒在床上,笑的累了,才安静下来。 但顾君之依旧牢牢的抱着她,唯恐她跑了一样。 郁初北心里叹口气:吓的不轻吧,明明心智这么小,智商这样逆天!一个小孩子手里握着一把刀:“起床!” * 顾君之为郁初北系好最后一个纽扣,又粘人的贴上去。 郁初北将他推开。 他又自己倒上去! 贴着吧,凉凉的其实很舒服。 十分钟后,郁初北坐在顾君之腿上,看他画船,就在夏侯执屹给的文件船页的背面,画了一艘更大的更漂亮看起来就很时尚的船,真的很时尚,郁初北觉得这船造出来,弄不好能当诺亚方舟。 郁初北笑的不行。 “你笑什么。” “你设计的真好看,比他——”郁初北将资料翻过来,指着难念的名字重复一遍:“比他好。” 顾君之有点得意,手臂圈着她,也觉得自己厉害。 “这个人,这个雪中村计划好不好?” 顾君之下巴抵着她平和的肩膀,与她一起从头看了一遍,圈了两个地方:“这里,这里,不好……” “为什么?”郁初北不明白。 “地质。”你看这条海岸线? 哪里有海岸线? 十分钟后:哦,原来这是雪岸:“你挖过?”这么远了,谁看的出来。 “地脊延伸图啊!” “那是什么?” 顾君之想想:“就是一块大陆,你一看,就知道龙脉在哪里,随着它延伸出的大陆架范围该有多广。” 更不懂了呢,但是:“你修了之后村子好小,但更好看,更想去了。” “我还能画的更漂亮。”顾君之有些骄傲。 “不用,不用,已经很漂亮了,换一个,酒店建在这里,耗资24个亿合适吗?”郁初北趴在桌子上,抵着下巴,翻页。 顾君之压在她身上,看她翻的每一页:“造价低了?” “嗯?” “这里加一座塔,再加三个亿。” “这么烧钱?”动不动就上亿? “从无到有,是这样,不划算。” “这样一改是不是就好了。” “嗯,就能施实了。” 郁初北看着顾君之改好的,也已经乱七八糟画不成样子的策划案,但这些都不要紧:“剩下的是不是就等着盈利了?”这么漂亮的度假小岛,出自顾君之之手,一定能一鸣惊人!她家君之棒棒哒。 顾君之诧异,刚才不是在说盈利:“不能。”啊! 郁初北诧异的看他一眼!怕自己没听清!你说什么! “不能——” 郁初北立即将文案拍桌子上!“不能!”不能盈利你刚才在做什么!又是加钱又是画画!钱那么烧的慌吗! 顾君之真的很无辜:“你刚才只是问我这些项目合不合理,没有问我整体投资。” “大哥!有区别吗!”我要不是为了可行性,我跟你在这里聊航空母舰有必要吗!而且你还签字了!签字了啊!不赚钱你还签字:“别说什么我要去的!我去不起这么贵的私人度假村!” 那——顾君之再看看,在策划书第一栏的位置,打了个大叉,仰起头无辜的看着郁初北:“我不建议开发。” 呵呵:“辛苦你了啊。” “不辛苦——” 郁初北忍着将他脑子拍到桌子上的冲动,耐着性子问:“为什么不建议。” “因为地方zy,他们新上任的zd派别变更,对公海的管理也有所不同,这种项目适合需要当地睁只眼闭只眼的。” 郁初北看着那艘船,再看看顾君之说睁只眼闭只眼时的神态,恍然大悟!一些举世闻名却不正经的各种名词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202谨慎一点(一更) ! 这艘船出去是不是就会有很多个名字,比如某某盛宴、某某之魂、某某天堂,为自己超凡的别称辛苦奔忙。 就跟今天的顾君之一样辛苦,忙了半天,只为一个不能实施的方案! 郁初北咆哮:“你就不能一开始就干脆点!在这里点个叉!” “你没问啊。”你真的没问!你只说了具体的事。 郁初北看着他的脸,片刻后,妥协:“好,是我失误,我下次会记得的。” 本来就是,顾君之歪着头,小心翼翼的问:“你生气了……” “没有。”肯花这么多时间放在哄我开心上,不生气的,何况……真心收到了,真的。 郁初北抬手摸摸他的头,额头对着额头与他碰了一下,笑容真挚,只是:“下次一定要早点说方案可不可行,知道吗” “嗯。”嗯。 郁初北真心实意:“今天辛苦你了。” 顾君之看她一眼,不生气了?试探性的靠在她身上,见她没有生气,那就是真的觉得自己辛苦了,不禁也笑了:“是我不好,耽误你时间了。”他听懂了。 不重要了,宝贝受惊了,郁初北又看向手里的策划,不太抱希望的问:“有可能实现盈利吗?”挺可惜的。 “嗯……” “……”等待 “嗯……” “……”等待。 “嗯……” 你等时呢。郁初北要掐他脸的时候。 顾君之点头:“有,他们虽然禁赌,但不禁淫。”而且天顾还有一份公海公约,其实赌也可以,不择手段的盈利的话,可操纵空间很大,要实施吗? 顾君之说完看着她,等着她回答,她说要,就要。 郁初北没有先不认同:“都这样做吗?”虽然听着不像正经生意,但站在这个高度,她也知道有些东西是合法化的,虽然肯定会有那么点不太干净,但不是她能诟病的。 “嗯。”就是一项生意。 “那你跟夏侯商量吧,我就不太懂了,你们觉得有开发的必要,就开发,没有,就再换方案。” 那是做还是不做,顾君之无辜又纯净的看着她,做吗?做吗?要做吗?“……” 郁初北将他头扭到一边:“我先把他叫上来,你们商议,看看有没有价值。” 商量什么?你还没说做不做,做吗?做吗?有了答案才能商量:“……” “你脑袋来回伸什么,你是这个办公室的老大,你说可以就可以,不可以就不可以。” 顾君之用在家的想法想她,没什么是能自己做主的,所有给出的自由空间,都是一个陷阱! “你干嘛那脸色?”郁初北真不懂?怎么了? “没什么,脸色不舒服。” 郁初北忍不住用手指抵住他的脑袋向后推:“你跟我学学,脸色能怎么不舒服。” “……”我错了,我膨胀了。 郁初北撇他一眼:“消极怠工。”说着拿起电话给夏侯执屹打过去。 …… 夏侯执屹来的很快,也很谨慎:出什么事了! 郁初北恭敬的向夏侯先生微微颔首,她准备下去,让出空间。 夏侯执屹下意识的想拽住她的胳膊:别走!我紧张!老大找我来干什么!你先给撑一会啊! 郁大仙!不要! 但碍于顾先生看过来的一眼,夏侯执屹瞬间收回手,所有的苦涩咽回肚子里,战战兢兢的等候着!觉得自己脑子进水了,还是进的汤面!他为什么要给郁女士策划案,他在想什么!他该让易朗月送! 空荡荡的办公室里,瞬间只剩下两个人! 夏侯执屹顷刻间精神紧绷,一动不动!如坠冰窖!他——他给出的姿势不对! 顾君之看着桌子上合拢的文件也不动。 夏侯执屹在这热搜搜的办公室里,不一会就流下汗来,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先开口,先开口会不会打断顾先生思考,可自己不开口难道让顾先生先开口吗,他有这么大脸! 他要是早知道郁女士的‘手段这么高超’他真的未必敢把文件给她,他以为充其量得到一个批复,想不到竟然有进入办公室谈可行性的资格,一下跨的台阶太高,扯到淡了!十分刺激疼痛!慌张无措!要不要先给自己打个急救电话! “顾……顾先生……” 顾君之眉锋一挑:“天世有冰岁合法协议。” 夏侯瞬间像被砸中天灵盖,整个人的气势都软了下来:“没……没有……”但……天顾有。 他已经不敢说了,天顾是天顾、天世集团是天世集团,虽然天世集团有地,他们有照牌,但没有关系就是没有关系! “这东西……”还有脸送上来! “是属下的错,是属下的错,耽误顾先生时间了,罪该万死!”您别生气,只要您不生气,我爬出去都行! 办公室里沉默了一会,就在夏侯执屹觉得他会被赶出去时。 顾君之仁慈开口了,初北说过好好商量,但:“除此之外,它还有很多不可行性。”说着将手里的东西扔出去,真的很多很多,企划案不能这么做:“你回去再想想。” 夏侯执屹急忙上前捡起来,丝毫不介意顾先生扔出办公桌的举动,他老人家还可以再扔的远一点,扔到门口,距离顾先生越远越好:“谢谢顾先生指教,多谢顾先生指教,我这就去把郁女士找回来。” 夏侯执屹不敢耽误,急忙向外冲去。 脱离了顾先生的视线范围,夏侯执屹立即兴奋的打开文案,就在刚才捡的时候看到了一处标记,顿时被上面密密麻麻的批注震惊了,恨不得回去再给顾先生磕两个头,顾先生辛苦了! 瞧这字迹,这力度,这行行飒飒每行每业都能涉猎的智慧,尽管这份文件上有个大大的×,那也是珍贵的叉,无价的叉、辉煌的叉。 最重要的是,顾先生真的批注了这么多字?! 夏侯执屹不敢相信的又翻了一遍,真的是每一章都有字,每一章啊!! 当那艘新型的巨大船只呈现在他面前时,他还管什么企划书还管什么私人岛屿,他要把这艘船造出来!一定不能让它埋没于世,它值得一个跨时代的民航海上巨舰的称呼,先联系封先生,必须给他造出来! …… 夏侯执屹镇定的将郁初北从秘书办叫出来。 “谈完了?”这么快。 “小顾自己写的?” “嗯。”顾君之脑子不笨没有听你说过,但她不可能问夏侯先生毕竟不熟,她回头问易朗月。 “辛苦你了。” “不辛苦,他非常喜欢。”至少没有表现出不耐烦,也很有耐心。 “是……是吗?”他们顾先生喜欢安静轻易不愿意搭理他们。 难道不是。 “你先上去吧,快下班了,小顾待了一天了,挺无聊的带他先回去。” “好。” 夏侯执屹看着郁初北上楼的背影,心情异常舒畅,某些决定做的太英明神武,自己都要佩服自己。 …… 夏侯执屹坐在易朗月的桌子上,感慨的将刚出炉的批注放在他桌子上。 “什么?”易朗月拿过来,先看到了第一页大大的叉,想讽刺他两句,但看到叉叉中熟悉的力度与气息,顿时觉得这个叉叉也神圣起来:“这么大的收获!” 夏侯执屹听到属下的赞叹,在办公室受到的那点惊吓方觉得值了。 易朗月瞬间从椅子上站起来:“里面竟然有批注!” 是啊,比顾先生这些年加起来给他们的字都要多,幸不幸福。 “这座度假小屋可以直观冰海日出?”!线条优美、天人合一、自成风格,顾先生无聊的把建筑学都学完了吧,比他这位设计师更设计师!窗户的设计、门与结构:“为什么?这样摆放?”这不合理才对,不是,风如果在极地气候形成时,从西北方吹来,先吹过…… 易朗月迷惘的望着夏侯执屹! 夏侯执屹让他眼睛看上面:“自己去问?我又不是学建筑的。” 易朗月不去,他就是把脑子想破,也不去!但绝对不是无缘无故的,房屋是可以自己实现‘呼吸’,能自己调温,这是被证实的,怎样最大的限度的让房屋实现自我调节,一个房间容易找到点,一整栋楼却不容易,那么这座度假酒店可以吗:“模型,我的模型——你干什么!” “往下看!” 十分钟,易朗月将那艘船撕—— “你干什么!” “我替你保存!” “易朗月你被开除了!!”夏侯执屹抢走他的文案,转身走了,这可是他扯到了淡才拿到的,有本事自己扯一下去! ------题外话------ 看到大家评论区说楼层错误了,已经修改。 哈哈,还有,昨天,多出来的省略号就是车。难道非要扑倒大家才能看出来。(*^__^*) 203博采众长(二更) ! …… 郁初北刚下车,手机响了。 郁初北将头发撩到一旁,看了一眼,随即挂断,没有接。 已经过去的事了,就让他过去,不管对方有什么事,她希望两人以后就当不认识,不要再联系。 他发生那样的事,也不要奢求她良心发现,反施舍回一点愧疚,但也不会觉得对方再亏欠她什么,桥归桥、路归路,以后彼此是好是坏都不用想起对方。 至于她这个电话会不会错过什么救命的事,抱歉!无能为力。 顾君之探出头,头发刚刚下车时揉了一下乱糟糟的顶在头上,好奇的看着她。 郁初北笑笑:“走了,晚上给你煮黄焖鸡。” …… 路夕阳看眼手机,深吸一口气,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过了一会,又给她拨过去,依旧是忙音。 路夕阳神色有些不佳,他没有别的意思,就是看看她过的怎么样? 毕竟她的情况不太好,年纪也大,勉强又能算有点积蓄,被人骗的可能也很大,如今她盲目寻找,随便什么人都想抓在手里,这样只会遇人不淑。 她现在需要的是冷静下来,好好想想,而不是着急的恋爱结婚! 路夕阳自认是看在十几年的情分上关心她,何况看看这几次她找的都是什么人! 说到底,他都有责任,所以也更希望对方能有更好的归宿。 “小路,下班了,还不走。” “马上,丽姐慢走。” “待会记得把门窗关好。” “好。”路夕阳看眼手机,他已经不计较她身边那些乱七八糟的人伤人,她反而躲起他来了,怕他返回去要钱!她也不想想她那点东西值不值得人惦记。 手机响起。 路夕阳急忙拿起来以为是郁初北,一看是扬璐璐。 杨璐璐刚从图书馆出来,她因为照顾路夕阳期末没有考好,要回来补考,杨璐璐嘟着嘴,修长的腿一步一步踩在图书馆的台阶上,马尾在后轻轻摆动,背带短裤,更衬的她年轻朝气,声音甜美:“亲爱的,下班了吗?” 路夕阳声音冷淡:“嗯。” “那你来接我。”杨璐璐看着校园里郁郁葱葱的树木,手指拂过灌木的叶子,心情愉快。 “又没有车,你自己坐公交回来。” 杨璐璐愉快的心情戛然而止:“路夕阳!” “又怎么了?”路夕阳将门窗检查一遍,提起公文包。 “你以前都会来接我!”杨璐璐气鼓鼓的站在原地!手指勾着书包上的肩带。 路夕阳只觉得疲倦:“我今天工作一天很累了,不要闹了。” “路夕阳!我哪点对不起你!”杨璐璐突然觉得很委屈!她累了那么久,甚至挂科被教授抓,他就不知道心疼自己! 如今不过是想享受一下老公的疼爱都这么难! 杨璐璐这些天来压抑的委屈排山倒海的扑来,她真的觉得自己没有一点对不起他!这几个月来是更是放下功课不离不弃的照顾他!他就没有一点良心!他就不想着好了之后加倍的疼爱自己!“我就不累吗!我学习一天我也很累了!”杨璐璐吼完直接挂了电话!太过分了! 杨璐璐蹲在地上,委屈的开始哭,反正也没有什么人!她为什么不能哭!她都要委屈死了! “同学——同学——” “叫什么叫!这里没有同学!只有笨蛋!笨蛋你知道吗!”她傻了疯了才相信付出会有回报!不计前嫌就能夫妻和睦!路夕阳就是傻瓜!是混蛋! 男人闻言笑了,对着她哭的乱七八糟的脸也没有任何不悦。 何况任何一位美丽的女孩子都有发脾气的权利,更别说还是哭的这样伤心的女孩子:“那这位笨蛋,请问化工楼怎么走?” “我都哭成这样了你还笑话我!”杨璐璐抬头看向他,男人从外表看不出年龄,但给人的感觉很稳重、成熟,好吧,还有一点好看,但她现在没有心情欣赏成熟的帅哥。 男人收住笑容,立即严肃的看向她:“这样可以问了吗?” 杨璐璐擦擦眼泪,觉得自己对着一个路人发脾气挺不好的,用手指指前面:“绕过这栋楼就到了。” “谢谢。”男人向前走了两步,回头:“哭的时候要让心疼你的人看见才算哭,再见。” 杨璐璐看着对方走远的背影,擦脸的动作更狠了:神经病! …… “郁初北,我这里有一份设计方案……”你没点什么想法?比如让顾先生看看?易朗月一大早,拿着自己的设计图稿站在郁初北面前。 郁初北手里抱着成堆的文件,几乎挡住她的视线:“易设,先让一下。”挡路了。 易朗月赶紧闪开,立即跟上,推荐:“你不想看看?” “我又看不懂,设计部有很多专业人士,你们一起看吧。”她有点忙。 “你可以考虑一下让顾先生看看。”他的七彩世界诠释,他做了三年多了,给点意见啊? “他管你的设计图?”董事长是不是不管这个。 易朗月帮她推开档案库的门:“也不是,博采众长,总之你拿回去看看吧。”说完将设计稿放在文件上面,转身跑了。 “易设!易——” …… 顾成一身黑色西装,拿着昨天批下来的开发案,站在办公室门口,他身体挺拔、气质沉稳,很有威信力:“都停一下手里的工作。” 众人立即看过去。 “我们一直被压后的RV56软件开发计划与456块地的大型商场购物天堂都已经批下来了,接下来的时间我们会非常忙,希望大家以后的时间里都能用饱满的热情投入工作,年底的时候自然少不了大家的好处。” 办公室外一片欢腾,终于批下来了,他们熬了大半年,办公室里的人夜以继日的加班,如今终于成功了! 新董万岁! 顾成扫眼热闹的人们,面上带着笑,内心冷漠无波:“晚上我请客,大家庆祝庆祝!” “谢谢经理!” “顾经理你太好了!我们保证不吃贵的!” 顾成转身回了办公室。 大厅内继续喧哗,这对他们来说太重要了。 “新董还是很有魄力的,刚上任,就先通过了两项提议。” “现在看来的确还行。” “我听说新董是名牌大学毕业,有过非常辉煌的从业经历,水平相当不错,在外有自己创立的公司,如果不是郭总对天世集团介入太多,根本不会回来。” “你听谁说的?仲夏信托的人?小心点,他们最擅长散步这些谣言,这才几天,你都能听说了!” “但你不能否认顾董两份文件的魄力。” 好像是的。而且这对他们开发部是利好消息:“行了!不管是什么接下来都有的忙了,小路,你之前没有参与RV56,你接商场那边,跟着那边跑吧。” “好的,组长。” …… 别墅内。 郭成琼将能砸的都砸了!这才几天!这些人已经忘了当初是怎么巴结她的!集体排斥她了吗! “他们是怎么对妈妈的你看见了吗?”郭成琼坐在沙发上难受的看着刚锻炼回来的儿子:“现在仅仅是限制我出境、冻结我的资金,过两天呢!” 顾玖不想听妈妈说这些。 “连你也觉得我烦了是不是!天世集团你不在乎都是我在自作多情!如果不是我的努力,你现在也不过是暴发户的儿子!你能有今天、能因为是顾振书的儿子享受现在的待遇!” “妈——” “房子都被人拿走了还一声不吭,说好听了是谦让,说难听了就是人家根本不在乎你!你爸安慰过你吗,你爸为你争取过吗,你是不是觉得你爸比我冷静,比我沉得住气!可你爸手里还有天世集团百分之十五的股份,你有什么,这栋房子都不是你的!” 顾玖不说话。 “你爸爸口口声声说想着你,你让他现在就把手里的股份给了你,如果不给,就是他有私心!” 204不管有没有嫌疑(为水晶童宝贝的女神王冠加更) ! “妈,我还有事——” 郭成琼看着不成器的儿子,反而不伤心了:“你走,现在就走!”看看最后吃亏的是谁! 顾玖见状坐下来,他也心疼妈,可:“妈,想开一点。”已经发生了。 郭成琼冷笑:“想开!我这么大年纪了有什么想不开的!该想不开的是你!你现在不在乎!以后想在乎都没有人同情你!年纪轻轻,不知道什么重要,你信不信,以前打算把女儿嫁给你的现在未必愿意再看你一眼! 你是不是觉得无所谓,可其中如果有你喜欢的你还会不会无所谓!哼!说了你也不放在心里,无所谓,反正你已经不是对方的首选目标,你那个哥才是!” “妈,我能自己拼搏!” “好啊,你现在给我拼搏个天世集团出来,我就认了!” 顾玖不说话。 郭成琼心也冷静下来,她在外面受了委屈,回来冲儿子发什么脾气,想想儿子才十八岁。 郭成琼心里一阵心疼,别人的儿子十八岁就能继承天世集团,她的儿子,十八岁有什么:“行了,我没事,去洗澡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妈……” “不用安慰我,我能有什么事,你都不急,我更不用急不该急!” …… 城内一家顶级室内赛车馆内,刺耳的刹车声与引擎发动的声音此起彼伏。 一辆银灰色的跑车急速从赛道上冲来,轮胎抓地的力量在车子大幅度甩尾中发出刺耳的声音,继而毫不减速的向终点冲来。 紧跟着,后面一辆红色的跑车快速跟上,车辆与前面的车辆相同的甩尾,从第二赛道赶超而来。 “加油!加油!” 最终红色跑车未能逆袭,银灰色跑车以大幅度的优势,冲破终点,将气氛推向最热烈! 五分钟后。 顾玖从休息室出来,将钥匙交给护理小弟,看向刚下车的好胜:“上次跟你说的事怎么样了?” 好胜闻言,有些为难,显得犹豫。 “怎么了,上次不是说好了的。” 好胜没有跟他客气,大家多年兄弟,没什么不能说的:“上次我们谈的,包括度假山庄的室外赛道,你也看到了这样的赛车馆,在室内已经没什么能改造的,室外更有发挥空间,但现在你未必能做度假山庄那边的主,我大哥就有些犹豫了。” 顾玖喝口水,明白了,不过有些想笑,没想到郭女士口中的不如意来的那么快:“没有室外赛道就不行吗?” “会差很多,但也没什么不行,县城下面有个桥洞还能支起摊位,咱们有什么不行的。只是可投性就不高了,如果背靠度假山庄的客流,我们将投资做大,至少我们客源稳定,还可以连带销售,与度假村项目一起开发,又有自己的特色。可现在我们自己开俱乐部,海城有太多这样的俱乐部,我们未必就能领先,到时候回收成本都比较困难,更何况盈利。” 顾玖不是胡搅蛮缠的人:“我知道了。” 好胜有些不好意思,拍拍兄弟的肩:“最近很不好过吧。” 顾玖很无奈:“如果你刚才的打击算的话,确实有点。” “你也别灰心,没有办法的事,现在你大哥闹的沸沸扬扬的,跟天世的合作都很谨慎。” 是对郭家和他顾玖的合作都很谨慎,他那个便宜大哥能有什么影响。 “真的什么都没有留给你。” “如果一些钱也算的话,有。” 好胜就不懂了:“一些效益不好的企业也没有给你的意思?” “你要再说,我会觉得自己非常可怜!” “兄弟,何止可怜啊。” 顾玖现在也这么觉得,以前他是天世集团二少爷,拥有半个天世集团,说什么自然有人给面子。如今他是谁,顾玖,一个没什么影响力的人。 他大哥就不同了,别说投资一个赛车项目,就是投资一个车队,也有人主动送上门来:“行了,我先走了。” …… 天顾集团内。 高成充将手里的资料放在桌子上:“顾振书没有问题?”自己坐了下来,军靴落在地上,点烟! 夏侯执屹看着手里的资料,没抬头,他不算意外,顾振书如果有问题,不可能没有暴露出来,他也是多此一举没事查一查,天知道他那一刻产生了什么诡异的灵感:“那你还来做什么,可以出去了!” 高成充深吸一口烟,觉得tm的人生无处不惊喜:“但林秘书有问题?” “一个毛头小子有什么问题。”嘴里说的不在意,但夏侯执屹还是谨慎的看向高成充,放下手里的资料。 只要关于顾先生的问题,都不是小问题,哪怕是扣子少了一个洞。 “毛头小子?”高成充嗤之以鼻! “难道不是。”他查过林秘术,除了当秘书这几年,跟顾振书没有任何接触,升任秘书这些年也是兢兢业业,学历、经历都没有问题。 高成充吐口烟圈:“是够小的,让你叫一句叔叔刚够!” 夏侯执屹见鬼的看着他,瞬间拿起旁边的资料。 “如果不是一份健康报告看着有些奇怪,还真的忽略了他。” 夏侯执屹皱眉,最烦的事情‘该怀疑的人没有怀疑’‘查来查去最大boss在身边’显得他都特无能! “但我是谁,我能当普通健康报告看看直接忽略了,否,所以我找人查了他,惊喜啊!” “……难道不是惊吓,你白痴的证明!” “靠!你想什么!他有问题不见得就是什么大问题!” 夏侯执屹不那么认为,所有问题都是大问题。 高成充懒得跟多疑的人废话:“林秘书本名林载,觉不觉得这个名字耳熟。” 不觉得。 “顾振书大学时有的一位学长,长相斯文,温文尔雅,对顾振书非常照顾,姓林——” “同性恋?” “你有意思吗?” 因为不难猜,何况,那么明显。但夏侯执屹不震惊,这种事很正常,但让高成充单独提出来,而这个人又以不符合年龄的姿态出现在顾振书面前则不简单:“跟顾振书是床上关系?” 高成充看他一眼:“你心里能不能干净一点!你觉得像吗?” “不像。”否则不会现在才查他!他会第一时间盯紧他! 所以不要瞎猜:“顾振书喜欢女人。” “嗯,要不然也不会弄出三个儿子。”夏侯执屹非常冷静,看资料却更加谨慎。 总觉得不像好话:“但他也不讨厌林载,不排斥林载对他的关心,可顾振书又不是双性恋。” “嗯。”夏侯执屹将林秘书的两份身份证明看完了:“所以,顾振书不完全是对他没有好感。” “你这人——”可高成充也不知道算什么,有时候人的感情很复杂:“也可能只是朋友关系,不见得所有在一起,都要牵扯感情,不要让快捷的生活方式冲淡了你看世界的多彩性,可也是能托付生命和家眷的那种生死之交。” “呵呵。” 高成充哑口无言,你愿意这样理解也行,但应该比这种感情更高,超脱了凡欲,无怨无悔的那种,比较圣洁,圣洁明白吗! “就是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夏侯执屹连续翻了几页,都是林载伪造新身份的过程,五十多岁还能混在三十多岁的行列里,高成充该查的是对方的保养术。 “如果仅仅是些八卦的确没什么?” “他参与了绑架案!?不可能,他如果是参与者,顾老爷子也不会给他机会,他——” “你让我说完!林载曾经有一位男朋友。” “谁?”资料没有写? 你不急会死:“参与了十多年前轰动一时的绑架案。” 夏侯执屹脸色冷下来,资料直接甩在桌子上:“考!那你还等什么!弄死他!” “是他朋友参与不是他参与!他与他朋友之间甚至没有唆使关系!否则当年不会逃脱追责!你能冷静一点吗!” “不能!让我说就是弄死他!不管他有没有嫌疑!” ” ------题外话------ 网络连接出了点问题,所以晚了,抱歉。 205算不算教唆(一更) ! “如果你跟我抱怨一句‘易朗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因此杀了他,你还要因此担责任,甘心吗?施案人和林载之间很可能相当于‘狂信徒’的关系,不能因此就一棍子打死所有人!” 夏侯执屹冷笑,不相信所为的‘狂信徒’,就算是,那也要神明表达过那层意思,狂信徒才会行动! “你如果那样想,我无话可说。” “照你的意思,顾先生受到的伤害呢,就因为他的一句无心之过抹去,抱歉,等我杀了他,我也可能是错手。” “他是无意识你是有意识意义不一样!” “那只能怪他倒霉,就像我们认下顾先生当年倒霉一年,他也只能给老子认了!” 行,你说的有道理,你去做!高成充说回正事:“顾振书在大学时和林载关系很好。等于学长林载对小学弟一见钟情,十分照顾,在知道顾振书不喜欢男人后,还十分体贴的给他介绍女朋友,那些女孩也是他千挑万选的纯洁女孩,甚至确认过对方是不是c女,林载希望顾振书第一次爱的人,是美好纯碎的。” 夏侯执屹突然道:“也就是说顾振书言语间不满意过顾先生!?” “我在给你讲两人的过往。” “不用,无非那些事,顾振书向林载抱怨过,林载又对自己的男朋友抱怨过,所以导致男朋友出手绑架了顾先生?”是这么个过程。 对,更确切点说:“是平时老爷子偏心的话,老爷子很喜欢顾先生,言语间偏袒,顾振书听了也当玩笑一样说给好友,说的时候语气可能很无奈,好友却放在了心上,你想一个恨不得把全世界最美好的都交给一个人的男人,他可能抱怨也能理解。” “所以如果顾先生想把安保交给郁初北,然后把你杀了,你一个屁都不能放!” 高成充不说话。 夏侯执屹继续:“是顾老先生把人留下来的?” “嗯,我查过,当年顾老先生让人调查过他,的确没有问题也没有证据表明对方有问题,只能说对方太维护顾振书。” “要什么证据,顾老先生当时气成那个样子,绝对不会跟人讲证据,恨不得弄死与绑架案所有有关联的人!何况还是一个窥视他儿子的男人!但林载没有死,只能有一个可能,顾振书求情了! 一边是自己亲如夫妻的兄弟,一边是获救的孩子,他的心很容易有倾向,何况在顾振书眼里这件事跟林载没有任何关系,甚至,林载也是受害者被牵连者。” 高成充点头:“或许真的如此。” 夏侯执屹冷笑:“但伤害,的确是他们间接造成的。” “你如果这么强词夺理,因为你家破人亡的人多了!可你还活着。” “不用那么爱我,你现在也可以为了他们杀了我。” “滚!我就是找男人也不会看上你!” “所以——林载……真没有那意思?” “言语激烈肯定有过。” “一个甚至为对方筛选恋爱目标的人,他的过激……会是简单的你我之间的这种玩笑?” 高成充沉默。 “定然是歇斯底里,恨不能生其血肉!挖其骨髓!所以为什么不能成立教唆犯罪!” “因为顾老先生调查过林载没有……” “一天二十四小时跟踪调查到的?” 高成充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何况:“现在的他斗不过顾先生……” “同样,当初的顾先生也打不过他……但他出手了,我们现在为什么要‘尊老’。”你说对不对? “顾先生也没有让他死,就说明过去了。” “可现在被翻出来了,放在了我们的桌子上,你不觉得应该做点什么……比如顾先生经历过的事让他经历一遍? 高成充反问:“你知道顾先生经历过什么?” 不管:“我怀疑你是他的同党。” “我只是站在对方现在不能反抗顾先生的立场做出的合理决断,难道你觉得现在的顾先生还需要如此无微不至的保护?” “那就让他活着碍我的眼?还是让林载活在对顾先生打断顾振书腿的憎恨中!” 高成充想了想,妥协:“我会做的不留痕迹,但顾振书呢!要不要一起做了——他不会对林载的事不闻不问,如果顾振书为了给林载报仇,你说把我们谁弄死比较好。” “你刚才说的是做的不留痕迹?” “再不留痕迹,也不能阻止顾振书反推,就像你一样,认定对方有罪!” “那你觉得我们两谁牺牲一下比较好?” 高成充不想跟他说话:“你冷静两天再说。” “我冷不冷静答案永远一样,反而是你该反思一下——” “我反思什么,错在自己还是个正常人,不觉得自己可以日天日地就错了!”懒得理他,拽上资料,起身走了! …… 郁初北大清早照着镜子,整面落地镜,在设计师空间上的拿捏下,显得十分宽敞,精致的镶嵌工艺,让这面镜子上升到了华贵的档次。 郁初北上下打量眼自己,脖子上的项链散发着细碎的光,再掐掐衣服在腰上的剩余空间,将头发撩到耳后:“我是不是胖了?有些紧。” 顾君之已经穿戴整齐,吸着牛奶,西装革履的走过来,站在她身后,镜子里映着两个人的样子。 顾君之认真的上下打量她几眼,诚恳的点头:“嗯。” 她也这么觉得,最近跟着君之一起吃饭,好汤好水的就长肉了:“我给你的设计图看了吗?都好几天了,易朗月要怎么办,手臂的位置也有些紧。” 顾君之晃晃手里的牛奶盒,没有了,闭上一只眼睛往垃圾桶里投:“去公司再看。” “你记着点。”郁初北觉得还是换一件,有些紧不方便弯腰。 不一会,郁初北换了一件带袖子的八片裙,腰部收腰不是很明显,袖子上的纱遮盖了手臂也不显得有肉:“这样有没有好点?” 顾君之将盒子从垃圾桶里拨拉出来,抽空看她一眼:“好。”继续‘投球’。 郁初北松口气:“走吧,今天有早会。” 顾君之慌忙将奶盒扔进去,急忙跟上。 …… 天世集团大楼在晨光中闪耀着金色的光。 飞鹰展翅的图标,犹如这片海区的标向,无声的见证着整个经济圈的忙碌繁荣,迎接着散去又回归的人潮和大路上来来往往的车流。 郁初北今天没有跟顾君之一起做专用电梯,她半路取了一个邮件,于是挤电梯上来,晚了一分钟,不过她现在并不太在意这一分钟的差别。 “展姐好。” “好。” “小郁,昨天让你发的文件发过去了吗?” “发过去了。” “东大集团那边说没收到……你先等一下。”展清玉接起电话,一分钟后,放下:“好了,刚才是她们交接没有做好,对了,顾董没有行程吗?” 展清玉发现郁初北没有拿来过顾董的行程安排,顾董那边也没有外出计划,顾董平时不用交友吗? 郁初北笑笑:“没有,顾董说现阶段还是希望以顾总为主。” “也对。”展清玉点点头,对顾董的印象好了三分,果然还是郭总那边的问题,如果没有郭总,新董事长并没有对他的父亲有任何不满:“去忙吧。” “好。” “让一让!让一让!罗姐你的三明治咖啡;章姐的九分甜奶茶。” 三明治的味道从身边带过,空气中弥漫着茶点餐厅沁人的香味,正好转身打算回座位的郁初北突然有些不舒服的感觉。 平日觉得好闻的香气,现在穿过嗅觉,引得胃部一阵不适,好在情况不是很严重,片刻就平息下来,只是觉得空气里的味道有些微腻。 206去领个证吧(二更) ! 郁初北的的脚步顿了一下,虽然她没有怀过,但有身为女性的敏感。 一个肯定的答案,几乎瞬间浮现于她的脑海,她怀孕了,再过不久将有一位与她关系亲昵的孩子。 郁初北心情微微动容,这种感觉更是难以形容,她三十岁,不是二十五六,这是盼着,甚至有些着急结婚的原因,一定程度上比有男朋友更让她心里踏实,虽然孩子的未来并不被她掌控。 郁初北的脚步慢了下来,坐回座位上,手下意识的放在小腹上,想与最近亲的人分享这份喜悦,又怕闹个乌龙。 万一不是呢,毕竟只是这一点反应。 郁初北克制着冲动,将展姐昨天交代的报表打印出来,又帮罗姐复印了一些资料,直到临近中午才下楼买了张测纸。 十分钟后。 看着上面的两条杠,郁初北有种心满意足的感觉,虽然不想说,可好像、确实比喜欢顾君之要多一些。 郁初北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感情,不要激动,不要惊喜,不就是怀孕了吗,没有做防御措施后会有的必然结果之一。 但郁初北还是转了个圈,享受此刻属于两个人的惊喜,与第三人无关,是他们两个人的。郁初北此刻仿若明白了孟总的意思,一个独立的,但有十个月会完全属于你的命运共同体。 不能将他寄托在别人的欢喜上,不起祈求别人都喜欢他,甚至不能要求他将来一定会喜欢你,只是此刻,他属于你。 郁初北摸摸肚子,对着镜子照一照,神色温柔幸福,明明今早还觉得胖了一些的肚子,现在又觉得没那么胖了。 孩子:会长的像谁多一些? …… 38层是安静的,中午的时间,最西边的餐室里也仅仅只有他们两个人在吃饭。 郁初北咬着筷子,笑眯眯的看着用餐的顾君之,就那么看着他,气质与容貌都出众的男人,她的孩子会像他一样吗? 郁初北伸出手揉揉他的头发:真可爱。 顾君之软萌萌的抬起头,蹭蹭她手心:“不合胃口?” 郁初北摇摇头,放下筷子,手肘托着下巴:“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都不喜欢:“还好。” 郁初北想起平日里在小公园里看到的小宝宝的样子,小小的一团、肉乎乎的,可爱又呆萌:“我也是。” 顾君之打算夹菜的手突然顿了一下,瞬间抬头看向她:“你怀孕了?”他又不是傻。 郁初北整个人都温柔下来:“嗯,我算了算,快两个月了。”只是最近忙,换工作,忙顾君之,没怎么在意:“开心吗?要做爸爸了。” 顾君之表情有些不太自然,不开心,可也知道有些话不能说,垂下头,用筷子戳着青菜,整个人木愣愣的,情绪有些低落。 郁初北很快察觉到了:“怎么了?”还没有准备好,毕竟对方不是她,他还年轻不着急,对小孩子不如女性敏感。 嗯。顾君之抬头,把脱口的话及时刹住,眨眨眼睛,长长的睫毛落在眼睑上:“高兴……” “你的表现可不像很高兴。”郁初北看着他。 “高兴啊。”没有不高兴,他戳着青菜,用筷子小小的手里面慢慢的戳,不一会就戳了一个动。 郁初北没动,就这么看着他,并没有生气,也没有心里不舒服,反而温柔的看着他:“不高兴没什么,不用强撑。” 顾君之不太相信的看向她。 郁初北肯定点点头:“你只要告诉我,我才知道你在想什么。”虽然你现在的决定撼动不了我丝毫决定,但不表示我不看重你的意思。 顾君之戳着菜叶,看她一眼,又低下头继续戳菜叶,心里突然有些慌,她以后是不是就不喜欢他了,因为她有了小宝宝,就会爱小宝宝。 “君之……” 顾君之快把一盘菜叶戳烂了。 “看着我。”郁初北声音突然严肃。 顾君之慌忙抬头看向她。 郁初北声音冷静但温柔:“不高兴什么?” 顾君之看着她的眼睛,感受到她的信赖,手指僵在那里,才小心翼翼的开口:“你以后就不……只喜欢我了……” 郁初北松口气,搬着椅子坐到他身边,很难把此刻的他与那天洋洋洒洒的否定一份企划的顾君之联系在一起:“君之,看着我。” 顾君之微微侧头,有些怕,怕她生气,怕自己不好。 “我爱你。” 我知道,但——会不一样的,不要企图骗我,顾君之又落寞的一点点垂下头,戳本就稀烂的菜叶子! 郁初北看着他盘子的叶子,想了想,中肯的开口:“我不能说一点影响没有,毕竟我只是一个人,我要爱你,还要爱他,一定要分出两份来。” 顾君之紧紧的咬着唇,咬到发白,手下的力道暗戳戳的紧绷用力,盘子被戳出刺耳的声响。 郁初北没动,忍着入耳的声音,尽量忽略他手指骨节凸起,频临崩溃的情绪,耐心的开口:“可不表示我不爱你,我对你爱的本质时候不变了,可是一个宝宝需要两分爱,爸爸爱妈妈的爱,你如果担心,可以试着多宝宝一份,这样我尽量把你多放在宝宝身上的爱,用来爱你,你看怎么样?” 顾君之的动作顿了一下,看向她。 郁初北伸出手,将他因为低头跑到前面的头发别到耳朵,手掌放在他后颈,没有离开:“这样可以吗?” “真的吗?” “当然了,宝宝的承受力是有限的,爱的多,就像总是浇水的花会枯萎,所以我们可以商量,你要跟我商量吗?” 顾君之坚定的点点头:“我先爱我多一点。” “当然了,但你也要爱他对一点,这样我们三个人才能形成一个圈,一直一直在一起。” 顾君之看着她的眼睛,确定她没有骗他,才犹犹豫豫的点点头。 郁初北笑笑,用额头碰碰他的额头:“宝宝也会爱你,像我一样爱你,对你笑,陪着你,以后就会多一个人爱你了。” 顾君之正色:“我不需要,我已经有人爱我了。” 郁初北张张嘴,既感动,又觉得搬起石头砸了脚,没事加这一句做什么:“好,我们嬴嬴只需要一份爱。” 顾君之急忙提醒:“你也只需要我这一份爱!” “是啊,菜都戳成这样了,我敢多想两份吗!”再把盘子戳破了,上好的一套瓷器就哭了。 顾君之听到她的保证开心了,初北还是最喜欢他的!谁都比不了! 郁初北看着他的笑容,平时阳光无比的样子,此刻有种阴森森的感觉,让她顿时有种孩子生下来后送给别人养的感觉。 一哪一刻让他觉得自己爱宝宝爱的超纲了,受到了刺激…… 郁初北因为顾君之的‘不配合’从初为人母的喜悦中,清醒了一点,先一步步来吧,实在不行再想办法:“照个全家福。”郁初北拿出手机。 顾君之条件反射的凑过去,贴着她的额头,但还是有点不放心,想用盘子将她肚子盖住! 咔嚓! 郁初北看着相片中顾君之兴致不高的神色,回头对他笑笑:“爱你——” 顾君之闻言依赖的抱住她,脑袋放在她肩上,安安静静的,声音很轻,小心翼翼:“你有了他,会不要我吗……” 担心的很有道理:“不会。” 顾君之更见搂紧了她! 郁初北突然觉得,她似乎现在就要开始练习,不怎么爱自己的孩子,呵呵,挺伤怀的话题:“你带身份证了吗?” “带着……”夏侯放在了抽屉里。 “我们去领个证吧。” “好啊,现在吗?”他自己待着好无聊。 ------题外话------ 我本来想当个渣男,渣了水晶童,今天不加更的┭┮﹏┭┮所以,毛毛你这样做真的好吗? 好吗!!! 好吗!!!! 好吗!!!!! 207是自愿的吗?(为水晶童宝贝女神王冠加更) ! 郁初北将车开了一半,突然想到:“要不要通知你两位表哥一声?” 顾君之勾着安全带:“不用啊。” “把‘啊’字去掉!”怎么说话呢,越来越娇气,让别人听到了,还以为你十八。 顾君之撇撇嘴,乖巧听话:“不用——”用字咬的十分用力。 郁初北见他这样子,哭笑不得:“不用加‘啊’也很可爱,可爱的不得了。” 顾君之不信:“加了啊会更可爱,很可爱。” “很弱智还差不多,哪里可爱啊?” “你还‘啊’,你‘啊’就很可爱。” 郁初北呵呵,我装可爱还差不多。 顾君之见她冷笑,老实了:“不啊了就是了,但不用说,我们两个人去。” 郁初北想想也对,领证这种事两个人就能解决,就算他们家不同意,大不了就是领证后公不公部出去的问题。 …… 民政局内。 负责盖章的阿姨趁女方去取相片的功夫,严肃的问:“小伙子,你是自愿的吧?”这孩子一直不吭声,人又安静,胆胆怯怯的惹人怜惜,不会是被骗了吧! 顾君之抬头,看了她一眼,想了想,竟然开口了:“不是。” 天啊!老阿姨倒抽一口气,竟然被她猜中了,顿时怜悯心起:“用阿姨替你报警吗?”想想警察也管不了这种事:“那你怎么还来了?”赶紧跑啊,小伙子长这么好看,又年轻,还能被人绑架了。 但是——“她怀孕了啊。”眨巴着单纯无辜的眼睛提醒。 老阿姨闻言,震惊的眼睛顿时冷下来,推推眼镜:“你的?” “嗯。” 那你废话什么:“都怀孕了有什么不愿意的!让人姑娘怀孕的时候干什么去了!”渣!老阿姨理都不想再理他!看着人模狗样的!不做人事! 顾君之垂下头。 郁初北拿了相片出来:怎么了,觉得气氛怪怪的。 老阿姨顿时和颜悦色很多,看着小姑娘不禁心疼起来。哎,女人啊,就是相信甜言蜜语,肯定是被这长的人模人样的男人骗了,女人也是傻,觉得是真爱,熟不知这种男孩子最没有定性!再过个十年二十年,不定是什么样子。 可怜女方了:“丫头啊,可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她老公那个样子,会照顾人吗!肯定不懂心疼老婆!怎么知道女人怀孕多么辛苦。 郁初北笑笑,看眼肚子:“姐怎么看出来的。” 阿姨用下巴指指椅子上的男人:“他说的。” “哦,姐,一定是你和蔼可亲才有这么大的魅力,他平时都不理人的。”郁初北说的真心实意。 顾君之撇撇嘴,他是心情好,不跟她一般见识,她刚刚瞪他家北北好几眼了。 领证阿姨不吃那一套:“是吗。他理不理我吧,小姑娘可要长个心眼。”盖好了章,递到姑娘手里,还拽着不想松手:“你可要把财产握紧了,不为自己也要为了孩子。” “人家小两口刚结婚,你能不能少说两句,都退休的人了。”小心人家告你,刚结婚就晦气。 郁初北好脾气的笑笑,用了点力,抽了出来,放进包了:“没关系,姐也是好心。”带着自始至终坐在座位上的顾君之走了。 老阿姨看着两人走出民政局的背影,推推眼睛:“看见那男的吗,老婆怀着孕都不知道动动手,这种男人娶回去干什么,图模样好看吗!” 刚才办证的人都聚了过来,不可否认,这对挺奇怪的,尤其男方,过分的好看,年龄也小,女方吧看着挺正常的,也很利索的人,怎看都不像找个这么不靠谱男人的女人啊。 年龄大的都不觉的不好。 年龄小些的公务人员不觉得:“我想图还娶不到呢,这叫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现在流行。” “流行!流行什么!乱流行!” …… 越野车行驶在宽敞的大道上。 郁初北心情愉悦的哼着歌:“我们去庆祝一下,威王府怎么样?”手指在方向盘上翘起又落下,整个人的心情都飞扬起来:“啦啦啦,结婚了,老公就在身边,开不开心。” 顾君之笑嘻嘻的:“开心。” “欢迎你加入我的生活中,亲爱的顾先生。” “谢谢你邀请我的加入,亲爱的郁女士。” 郁初北心情愉快的快要飞起来!她结婚了,在她理想的年龄,虽然人——换了。 …… 威王府的大门再次打开。 郁初北坐在与他曾经吃饭的方亭中,古老、安宁的气息铺面而来,城中的喧嚣瞬间散去,这里鸟语花香,仿佛水也将黏着炙热的空间带动起来,变得幽静清爽,荷花绽放在水面,水雾从石山上飘下,蒸腾出一片仙气雾绕的世界。 郁初北的先也一点点安静下来,孩子、老公,如今她都有了,再没有比此刻踏实安静,让她心情愉悦:“去,谈首曲子。” 顾君之很识相:“要听什么?” “都可以啊。”随便什么,郁初北眼睛含着笑,每一次呼吸仿佛都在笑。 顾君之也跟着开心起来,起身,不一会抱着琴款款的走上舞台,乖巧的跪坐。 郁初北瞬间被他此刻的样子吸引,不必他弹奏曲目,就这样抱着琴一直进来、出去,她觉得就是一副最美的画。 如果这幅画再配合此处环境,弹一曲让人心神沉醉的曲子,便再也没什么不好了。 琴音响起,配合着水声潺潺而动,仿佛幽静的山谷花开曼野,又像碧绿的草原,奔腾肆意,细腻而有力量。 每一次手指落在琴弦上都是一篇华章,每一个举动都绅士优雅,仿佛一位手可通天的隐士,今日闲来无事拨弄一曲。 郁初北陶醉的看着他,仿佛朦胧中也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坐在他身边与他合奏,天人之姿、风华绝代。 郁初北嘴角的笑容不禁越来越温柔,但又很快收住,刺激他总归不好,何况她的迤嬴一个人也足够优秀。 琴音落,郁初北的掌声响起。 顾君之腼腆的抱着琴站起来。 郁初北看着他,笑的越发温柔,随即轻挑的招招手:“来,谁家少年琴音如此优美,今晚跟哀家回去如何。” 顾君之翻个白眼! 郁初北更是笑的不行:“翻白眼就不好看了——” “翻白眼也好看!” “行,行,好看,爱妃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别傻乎乎的抱着了,装可爱上瘾是不是,过来,吃饭。” 顾君之有点小得意,他就知道他可爱,比她肚子里那只可爱。 美人江山,就是这样了吧,虽然她还到不了那个境界,只能说是美人美景。 郁初北喝口汤,看着周围的景色,突然歪着头,开口道:“你觉不觉得这里一点也不像家餐厅?”与上次看来一模一样,没有烟火气,难道不做饭的吗? “这里本来也不是餐厅。” 郁初北顿时危险的盯着他,当初是谁给她的优惠券,让她来吃的:“你不是以为结了婚就可以肆无忌惮了!你别告诉我这是你的私宅?!” 顾君之打量一圈。 “看什么呢?!” “看看有没有鹰啊,院子太多,不是每个都能记住。” 郁初北一脚踢了过去,如果不是椅子太重,她非把他踢池子里不可!让你炫! 顾君之瞬间捉住她的腿,也笑了,小心翼翼的帮她放下来,还没有忘记要对宝宝好一点,撑着了宝宝,初北就会只爱他。 郁初北没有跟他计较:“真的是你的?” “应该是。”带你来过就可定是。 郁初北打量一圈周围,假山、流水,不禁感慨好漂亮的王府大宅,住在这里是什么感觉:“你家不是有家祖宅吗?就是这里?” 208正常的小主子 “不是。”顾君之眨巴狭长的眼睛,长长的睫毛每一次扇动,都仿佛落在人的心口上,表情无害,声音甜嫩温柔,像刚出生的小猫,叫一声,就能暖到人的心里去:“比这里更大。” 郁初北看了他一眼,又移开,颜值高,有些事做起来也显得可爱。即便炫富。 不过,那得是什么地方,会比这里更好看吗? 郁初北抵着下巴慢悠悠的想着,已经没有一开始那么惊异了,他哪天说秦皇陵是他的,郁初北觉得自己都要无脑相信。 只是不禁感慨,郭成琼不成天想着算计他,确实很难!单是这些宅院就很令人向往了;顾玖受了大哥这么大的‘刺激’,不心里变态对的住这些东西吗!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很有道理啊! 郁初北喝口汤,谁不想犯个罪,虽然知道不对。 顾君之看着她:生气了吗?因为没有告诉她? 郁初北笑笑:“我哪有那么容易生气。” 顾君之松口气,立即像只乖巧的大型宠物,凑过去,头微微侧着,贴在桌子上,看着她:她好看,有光,很温暖。 郁初北伸出手,指腹点向他的额头,似乎思索了片刻,沿着他的脸颊掐了一下,触感柔软,真好,也是因为太好了,不甘心的掐住脖子,一节一节数过他的关节。 顾君之不反抗,仰头,也不怕,修长的脖颈延伸出优美的弧度,仿佛一副画,美丽、坚韧的画,什么都可以付出,哪怕是他自己。 郁初北突然收手。 顾君之柔柔一笑:她舍不得。 郁初北也笑,看着他三分明艳、六分迷惘,十分真心,所以真好看。 郁初北静静掰开一块拇指大小的栗子饼放入嘴里,香甜的栗子香气是她吃过最好的饼,这一刻因为一个男人无条件的臣服,她清晰的有种手握乾坤的错觉,虽然觉得这想法风马不相及,但就是这样。 “初北……”微弱的声音透着脆弱 郁初北看向他。 顾君之睁着无措的眼睛看着她,眼眸中水雾迷茫,仿佛能将人的灵魂吸入其中,任人溺亡。 郁初北几乎下意识的伸出手,顺着他的头顶,摸摸他的脖子:“没事……” 顾君之乖巧的闭上眼睛…… 郁初北突然笑了,到底他才是那个掌控者啊。 小小的碗口大的蒸锅里,冒着菌汤相互渗透的香气;紫檀鸳鸯锅里排骨还鼓着泡泡,上面洒着鲜红的枸杞;白色的浓汤内是一只只如羊脂玉的豆腐鱼。 水果被切成雕花的形状,刚好能够放入嘴里。 不远处的小船,静静停在不深的水面,蒸腾的水雾已经飘散到亭子里,后花园里飘落的花,偶然落入水面,顺着水流,到了这里,讲究格局的映射下,曲径通幽的地方,什么都看不见了。 只有他们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里,浮生半日闲。 顾君之突然站起来……抱住她。 腾空的感觉吓了她一跳,但她只是笑笑。 …… 窗外水声潺潺…… …… “小北早。” “早。” “出去?早餐吃什么?帮你买?” “谢谢,不了,去设计部有点事。” 郁初北觉得要跟易朗月说一声,顾君之的行为能力到底有限,跟他的家人说一声是必要的,还有,要不要通知顾振书,这也要参考易朗月他们的意见。 易朗月在郁初北跟上来时,谨慎的放慢脚步,尽量两人齐平,前卫的条纹西装穿在他身上,显得年轻又时尚,温文尔雅的举动带着中世纪绅士的风采,说话也不急不缓的客气:“有事?” 郁初北将两人领证的事说了一下:“要签婚前协议吗?” 易朗月下意识的一顿,条件反射的放慢了脚步,从刚才的平行,尽量调整到让郁女士领先他半个身躯的速度!领证了啊?!是不一样的!! 郁初北工作多年,深谙为人处世的道理,何况易朗月本来就是顾君之的表哥,见自己走快了,立即收敛速度,要让易朗月领先半个身子。 易朗月哪里敢,他走顾夫人前面去!他脸大吗! 片刻的结果,就是两人都停了下来。 郁初北诧异他为什么不走了,但也不在意,可能是协议的事需要谈。 易朗月松口气,再走他就上前面去了,不过刚才郁女士问什么!他只顾着研究谁前谁后了。 “婚前协议?” 易朗月急忙摇头,可不敢在这件事上寻她晦气:“小顾没说,就不用了。”呵呵,顾夫人高兴就好。 郁初北也不纠结,婚后两人各自的经营所得,属于婚后共同财产,就是指顾君之结婚后赚的钱,不是指整个天世集团,签不签的的确问题不大,只是觉得问问比较好。 易朗月敏感的是…… 郁初北没有瞒着,只是有些不好意思:“我怀孕了,所以……”如此匆忙! 易朗月瞳孔瞬间睁大!怀孕了!真有了!顾先生吃药很多年了,这么快——不是!他不是说这个!郁女士怀孕了,就要生一位脑子没有毛病的小顾先生!一位脑子没毛病的顾先生!易朗月突然说不出的感动。 这么多年,站在顾先生身边就像走钢丝,精神紧绷,时刻压抑,一刻不能出错,那种感觉没有人理解,此刻,仿佛所有的情绪都能缓解一下,顾先生要做爸爸了,做了爸爸总会好一点吧,逗孩子的时候总不能吊起来吧,有个可以缓冲的纽带可以拉伸拉长!真的是…… 总之,怎么能不感动。 小顾先生会不会软萌萌的笑,会不会叫叔叔,比他爸体贴人,都说小姑娘比较磨爸爸的性子,投胎还是儿子吧,顾先生看孩子绝对看不出性别,只能分成讨厌、比较讨厌。 就算顾先生看着再正常,也有问题,更不要提发病时的顾先生多么恐怖,脑子没毛病的小顾先生何其可贵!那都不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明星!那是一颗冉冉升起的大太阳! 郁初北疑惑的看向他一眼:“怎么了?”他好像很紧张。 “没事,没事……”易朗月觉得自己感动的有些浮夸,像夏侯执屹一样,但这一刻他真的很有感慨:“顾先生他这么多年……不容易……” 郁初北闻言也有些伤感,她知道。 “如今他也是大人了,要当爸爸了……”主要也是,他们要有一位正常的小主子了! 郁初北知道他担心什么:“我会好好安慰他的,你不要担心。” 嗯??在说什么,但好好照顾顾先生十分感激,只是:“婚礼……” “看他的样子对婚礼没有什么想法,那就算了,他身体不好,不适合现在出现在众人面前,万一有人刺激了他……” “委屈你了。” “怎么会,他已经很好了,其他都是次要的,我们要通知顾总吗?” 易朗月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我和夏侯执屹开个会商量一下?“手机响了,我先接个电话……现在!好!好!你等一下——”说着快速向楼梯方向走去,还不忘提醒郁初北:“回头我给你回电话!” 郁初北点点头:好啊。 …… “郁初北怀孕了!不是,顾夫人有身孕了!”夏侯执屹有些激动!他这么多年连拍个马屁都找不到人,这下终于有用武之地了。 又不是你老婆怀孕了,易朗月神色冷淡:“对。” “几个月了?孩子怎么样?健康吗?保姆请了没有?谁在照顾小少爷?要不要现在开始安胎,秘书部通知了没有,不要让夫人做重活。” “……” “男孩还是女孩?” “……” 209多多关照(二更) ! “我忘了刚刚怀孕。”主要还是小顾先生的事让他没有脚踏实地的真实感。 如果现在让他抱到手里,他就会觉得好多了,相信顾先生肯定会让他抱的。 他现在要不要练起来,万一抱不好,不喜欢找他怎么办?要怎么练?弄个孩子吗?抱着孩子批文件会不会姿势不太好,站着批呢会不会好一点? 易朗月冷眼旁观的看他,确定他平静了,开口:“要告诉顾振书吗?夫人问的?” 夏侯执屹站定,放在桌子上的手指也骤然停住,突然想起了林秘书。 夏侯执屹一点点坐下,看着这间还不完全属于他的办公室,若有所思。顾先生如果只是一个合法的继承人的话,那么有了妻子和儿女的顾先生背后就站着无数继承人。 到时候就是顾先生有点什么事也轮不到某些人继承顾先生的财产,有的人会不会着急? 夏侯执屹几乎瞬间想试试,某些所谓的知错已改的人,是不是真的一点想法都没有! “你在想什么?” 夏侯执屹看向易朗月:“想一个伪命题。”想某些人会不会以为顾先生不会结婚生子,在等顾先生死;想这个消息放出去,有些人是不是还坐的住。 夏侯执屹很快回神,因为不行,郁小姐有身孕,如果有什么闪失,顾先生未必心疼孩子,但对天顾的损失就太大了,即便这个孩子将来只能继承其父亲一般智商也是损失。 他堵不起这个孩子!就算小主子与普通人无益,对天顾集团来说也是不一样的! 何况,万一,真有人对顾夫人出手,她可没有顾先生的承受力,会出事! “要不要说,不说走了。”真烦人! 夏侯执屹严肃的开口:“先不说。”拿出手机给高成充打电话:“派人保护好郁初北女士……怀孕了你说要不要重点一点!”夏侯执屹挂了手机,心想,回头让顾先生写一份财产转让条理,转给小少爷,行不行的通。 哼!顾先生还活着呢,就想立幼主,异想天开! …… 顾管家觉得他也是可以的:“我看就我去吧,我会的东西也不少,做饭、打扫、浇花、带孩子,我都可以,而且少爷熟悉我,我做保姆最合适。” “吴姨我也挺合适的,我在厨房做了多年,上次叶医生联系我们后,我就一直在进修月嫂课程,孕期护理和月子餐我都没问题,我家三个孩子都是我一手带大的,虎头虎脑。少爷对我也熟悉,我也挺合适。” “拉倒,你养的那三个都什么水平,给易朗月开车级别都不够。” “那是我家孩子硬件不够,小小少爷肯定不一样,那是少爷的孩子,自然聪明可爱,何况我家三个孩子本分老实,也是优点,夏侯秘书长您说是不是?” 高成充也把肖队拎出来:“给小小少爷当保镖,怎么样?够不够结实?我也行?就怕你不满意。” 古教授感慨的推推眼镜,十分欣慰,顾夫人有孕了:“老爷子知道了一定很高兴,让小叶跟着照顾几天也行。” 夏侯执屹镜片后的目光锋利的拉过去:照顾什么,照顾小少爷的脑子! “你倒是说话啊!你觉得我们谁去伺候先生和夫人合适。” 夏侯执屹冷笑,一个个是不是都疯了!“少爷还在呢!不是只有肚子里那个,真有事,肚子里那个也救不了你们!真想去啊!天天在夫人身边跟顾先生大眼瞪小眼!” 主张着要伺候的顾管家和吴姨想想那种情景,都闭嘴不说话。 夏侯执屹见他们老实了,满意的冷哼一声:“你们也不用争了,每个人一个星期,给夫人一点新鲜感。不要觉得顾先生能当爸了就真是一位准爸爸,没事离他远一点。” “知道。” …… 清早,郁初北正在刷牙,门铃响了。 郁初北谈谈头,悄悄卧室门,声音含糊不清:“去开——” 顾君之迷迷糊糊地从床上起来,睡衣、头发揉的一塌糊涂,不太清醒的下错了方向,又从床尾绕出来,丧里丧气的去开门。 开了看也不看,向回走,他要再躺五分钟。 顾管家被顾先生的勤快震了一下,委屈顾先生的手为他这把老骨头开门了!等一下!他们顾先生开门了!他们顾先生知道门是什么吗!不禁感动不已,他们顾先生竟然会开门了!真的是长大了! 顾先生竟然给他开门了,要与门合影留念!咦?门怎么被自己关上了!这么重要的有纪念意义的事,怎么就关上了!为什么就关上了! 郁初北从卫生间出来,已经穿戴的可以见人,猛然看到老管家急忙走过去:“老先生,您怎么过来了。” 顾管家急忙看向夫人:“夫人您好,叫我老顾就行,我是少爷的管家。” 郁初北想起第一次见他老人家的事情,对她的称呼起初不适应,但没说话:“您这是——” 顾管家急忙解释:“夫人您怀孕了,多少会有不方便的地方,以后就有我和小吴服侍您肚子里的小主子,希望夫人多多关照。” ------题外话------ 上一章摸了一下背,真的就摸了一下,现在禁着,修改了一次也没过-_-||等4时才可以重新提交,等一等 210顾经理啊(三更) ! 郁初北神色不自然的看看老人家,又看看卧室里已经粘床上的顾君之,有些不自在:“稍等一下啊。” “是,夫人。” 郁初北赶紧把顾君之从床上提起来,声音压低,可掩不住气急败坏:“你干什么呢!你大表哥的管家来了!赶紧起来!问问可不可以退走吗!”尴不尴尬! 顾君之顶着乱蓬蓬的脑子被提起来,还有些迷迷糊糊的。 郁初北把他要穿的衣服给他找出来方床上:“不知道的以为是你怀孕了,天天就知道睡,睡,睡!” 顾管家侧耳听了一会,夫人在跟谁说话?他们家先生吗? 顾君之拿过自己的衣服,不情不愿的揉揉眼睛,将睡衣拖了,套上T恤,又想躺回去。 郁初北捉住他头发,将他吊起来:“清醒了吗?” 清醒了!很清醒不要揪了,就揪一根很痛的!顾君之捂着头生气。 郁初北将裤子放好,坐下来,没管他脸臭成什么样子:“你哥不用管家了吗?” 顾君之将大长腿从毯子里伸出来:“我的。” “……?” “管家,我爷爷的,后来就跟我了。” 等等、等等,这话是不是有问题,你爷爷的,你的:“那座别墅也是你的!!” “对啊。”不是早就说过了吗!他的皮带呢?要有暗影松树的那条。 郁初北嘴角扯扯,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你的官家?” “嗯。” “夏侯执屹住哪?” “他有他自己的家啊——” “‘啊’字去掉!” “他有自己的家。” 郁初北笑眯眯的走出去,顾君之的管家和夏侯先生的官家还是不一样的,如果是顾君之,对方过来照顾他们饮食起居,照顾孩子,就没有什么尴不尴尬了:“抱歉,只是叔,您看你住次卧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不可以!那是先生的地方,他能随便住吗:“回夫人话,我住楼上,平时下来帮夫人和先生打扫打扫卫生,做做饭,照顾下阳台上的花,为夫人选购一些孕妇用品,这些工作,我会在夫人和先生回家后,为夫人准备好,绝对不会打扰夫人和先生的正常生活,夫人有事,可以按——”顾管家从口袋里暗处一个红色的按钮,贴在一旁的多宝格上:“按一下,我就会下来了。” “哦,那麻烦叔叔了。” “都是老奴应该做的。” 郁初北适应了一下他对自己的自称,可能这是一种身份的象征,代表着多少年对一个家族的的情感,入职三四年的人,绝对不会这样自称:“还是麻烦您了。” “这是夫人和先生的早餐。”说着将保温瓶放下,目光下意识的看向夫人的肚子,小少爷早上好。 顾君之从主卧出来,站在客厅的光影,美的仿佛一柄刚开锋的利剑,危险、气息强大。 顾管家几乎不用看,背脊便瞬间紧绷,目光急速收回,不斜视,小心翼翼的向后退,向后退…… 郁初北回头,目光温柔:“快来,顾叔叔送的早餐。” 别,别,我是一位没有辈分的老管家,但顾先生是区别对待了自己,还是郁初北感觉不到顾先生的锋芒,顾先生快把剑锋贴自己脑门上了! 顾管家含着泪、忍着紧张,退到玄关,面对客厅,背对门,打开门,退出去,关门,顿时靠在墙上,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当了爸和顾先生的气场的确没有任何关系! 顾君之收敛所有锋利,只留下光芒,安分的坐过去,拨拉开盖子,好奇的探头:“吃什么?” 郁初北揉揉他头发:“紫米粥和蛋卷饼,还有茶叶蛋,你家腌的茶叶蛋也很有特色,非常好吃。”末了感慨一句:“你家真多。” 顾君之当听不见,接过她剥的鸡蛋,咬一口,看着她的肚子,不情不愿的问:“他吃吗?” “他是谁?” “就他。” 哼:“他是宝宝,你要说宝宝吃吗?就像我一样,嬴之吃吗?” 顾君之耳朵微红:“迤嬴。”嬴之又是什么名字。 郁初北不说看着他笑。 顾君之心里不高兴,但还是不情不愿的开口:“宝宝,吃吗?” 郁初北亲亲他额头:“我替他吃了。” “你也要替我吃。” “好——张嘴,我替你嚼嚼再喂给你——” 顾君之脑海里构思了一下那种场景,脸颊红红的垂下头,默默的喝粥。 郁初北没有笑他,赶紧吃了鸡蛋,去换衣服。 …… “对不起。” “没关系。”郁初北捡起掉在地上的文件,抬头,看到眼前身形高大,即便夏天也穿着长袖衬衫的男人,他的腰线很好看,眼睛带着笑,身体微弯,想帮忙的样子,但因为东西太少,她已经全捡起来了。 “实在不好意思,没有看到你,展清玉在吗?” 男人很有礼貌,因为够高,整个人气场都很强,长相应该也很好看。之所以说应该,因为看顾君之看多了,总觉得谁都有缺点,没有第一眼发现缺点的自然应该是长的好看的男人。 郁初北也笑,心里莫名却觉得他是一位冷漠的人,他刚才虽然弯腰了,却没有要帮忙的意思,或者对于撞到她,他也并不怎么在意,但也无所谓:“展姐去汇报工作了,十五分钟后下来,您可以去休息室等一会。” “不用,她回来了让他去开发部找我。”男人说完转身离开。 郁初北看着他的背影,转身拉住经过的小步:“谁?” 小步看了一眼:“顾经理啊。”想到郁姐新来的,停下来,低声道:“顾总的私生子,不过很有能力,名牌大学毕业,本来在一家公司做的好好的,顾总非要让他进公司,郭总在的时候打压他十分厉害。” 郁初北恍然,她说怎么觉得眼熟,原来看过他的介绍:“谢谢。”拿着文件急忙走了。 …… 林秘书打开办公室的门便见顾总正艰难的将身体从沙发上往轮椅上挪,他扶着轮椅的一端,固定着轮椅,一只手撑着沙发,猛然发力,肌肉线条紧绷,拔高了一瞬的身体在一秒脱力,身体又陡然跌回沙发上。 林秘书上前,借给顾总一个手臂的力量,无声的抚顾总坐回轮椅。 顾振书无奈的笑笑,拿起手帕擦擦汗:“老了,运动一下都要动不了了。” “顾总老当益壮。” 顾振书摆手,没有在人面前漏出窘态的窘迫:“有事?” “顾董这些天拒签了12份协议,单赔偿金就高达一亿左右。”说着将顾董那边拒签的几项协议放到桌子上。 顾振书看了一眼:“都是君之亲自拒签的?” “不清楚,夏侯执屹送来的,应该是经过大少爷同意的。”就算不是,经了夏侯的手也就是了。 顾振书将文件扔在桌子上:“这个夏侯执屹,以为手里有顾君之,整个天世就是他说了算了。” 林秘书不说话。 “让他来我办公室。” “是。” 38楼内。 顾君之正在帮郁初北做报表,手指放在键盘上,快速敲击出一个个字符。 郁初北这周要将统计部送上来的资料归档,让后交给顾总过目,资料太多了,数字也多,还要演算,非常耗时间。 郁初北没觉得繁琐,就想着拿上来做,不让顾君之一个人待着,挺可怜的。 结果他坐着无聊,就拿过去了。 郁初北没有阻扰他的积极性,坐在他身后,看着一组组数据从上到下一气呵成,很多名词他都不用看,就能一次打下来。 郁初北搓着指甲,不知道是不是怀孕的缘故,还是平时看顾君之扣指甲看多了,她最近有些受不了指甲长出指腹,总觉的应该是顾君之造成的强迫症,在孕期被加重了:“你也看一眼,万一输入错了呢?” 211我家资料多(一更) ! “不会的。”顾君之神色自然,手指比弹琴时还自由:“我过目不忘的。” 呵呵,这是换了语气助词了?郁初北吹吹指甲末,继续自夸!看眼屏幕:“他们这个预算好高?” “嗯,因为有放射性支出。” 哦,郁初北低头,看眼手指,还是觉得指甲长,要不要再往里面搓深一些:“我看看你的指甲?” 顾君之送出一只手,手指修长白皙,指腹圆润,指甲健康,另一只手继续在键盘上敲击。 他的丝毫没有被他啃到乱七八糟:“你天天啃也没有多短啊。”不公平。 “我没有天天啃的。”双手重新在键盘上跳动:“就是偶然啃一下。” 郁初北从鼻孔里哼他一声。 顾君之突然停下。 郁初北:“怎么,记不住了?不是过目不忘。” 顾君之思索的看着词组中的六组数据,将那份资料找出来,翻看了两页,郁初北拿上来的资料并不全,不是完整的报告,只是结算或者预算的部分。 郁初北见他还没动,认真了一些:“怎么了?” 顾君之声音平静:“有几组数据不对,这里,还有这里?碳的排列反应在低于一万摄氏度的高温下短时间内可以出现这样的反应,但是很短,时间不好把控,更不会给出凝形时间,所以说这组数据不成立。” 郁初北认真的看几眼,但涉及到了专业领域,又是起重器械,并不是她涉猎过的东西:“那会怎么样?” “实际之处少百分之两点五,会出现事故。” “很严重。” 顾君之想想:“就那样。”顾君之说完自己修改了数据,继续帮她打字。 “等等,你不是说有问题?” “是啊。”有问题就有问题呗。 “你不管?!”郁初北将这份简短的报告拿出来,发现顾君之改的是一些不会被注意到的物理量化数据分析。 顾君之摇摇头,神情松散:“不管。”关他什么事。 郁初北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家的企业,你不管!而且你看已经投入使用的,出了事很好看吗!”郁初北看了眼应用码头、起重器械、钢材厂,大型货运中心,哪一个出事都是重大事故。 啊?顾君之看过去!不好看就不要看啊! 郁初北见他那样,没理他,拿起电话,以顾董的名义打出去:“把16-79这份起重器械的研究报告拿上来。”事关天世名誉,绝对不可能像顾君之表现的那么简单。 顾君之茫然,他哪句说错了,他还继续帮忙‘工作’吗?她好像又不高兴了。 郁初北还在看报告,回头看顾君之:“这项研究很难吗?”这么大的公司会允许这样的疏漏! “难啊。”顾君之眼睛没有离开屏幕,世界上就两个实验室可以做这项研究,很多数据都不是想做就做。如果真那么简单,就不会有教训了。 “那你还悠闲的下去!回头把你的相片放大到报纸上,谴责你!” 顾君之眨着眼睛:无辜,可怜,跟他有什么关系! “你是天世的老板!不挂你挂谁!” 顾君之觉得:“挂夏侯执屹。” 敲门声响起。 郁初北急忙过去,她要确定影响范围。 展清玉亲自送上来的,无声的指指里面:大boss要这份老文件做什么! 郁初北:“有点问题?” 展清玉有些惊讶:“什么问题?已经投入使用两年了,几乎全国百分之八十涉及重力的公司用的都是我们的产品!?这可不是说着完的,公司召回产品损失也不可估量!让顾董不要乱看啊!” 这么严重,郁初北心里更重视了两分:“先看看再说。” “好,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告诉我。”展清玉看眼关上的门,觉得还是不放心,快速下楼,要去跟顾总说一声,因为有话事真的不能乱怀疑,被人传出去也是巨大损失。 郁初北将资料放在他面前:“看一眼。” “我还要打字。” “你看不看!” 顾君之不情不愿的伸出手,不用看,熟练的将资料翻到研究阶段的部分,将那一页坐上标记,又帮她把投入使用的杠杆类型画上圈:“这个型号。” 郁初北等着他做后续处理。 顾君之等着她夸奖。 郁初北等了半天见他没动的意思,你给我画管什么用:“你让他们召回来重新研究啊!” 凭什么:“我不。”很忙的,而且该吃午饭了! 郁初北瞬间揪住他耳朵。 “召!召!很疼的!”顾君之沉着脸,不高兴的拿起电话:“上来一趟。” 郁初北见他生闷气,叹口气“你别生气,我——” * 夏侯执屹来的很快。 真的很快,郁初北怀疑他是不是开了时空门,她一句话还没有说完,虽然叹气的时间长了点。 夏侯执屹激动的站在门口的位置等着训话,谢谢顾先生传召!非常真诚的感谢能为您服务,多谢您降尊纡贵的想起我们! 是不是有什么特别好的项目砸我们一下,感激不尽;还是在物理、化工上有什么灵感发现,我们都会把您的灵感变现的,所以请放心交给我们,不用怕我们忙不过来! 顾君之嫌弃他‘飞’的快,脸色冷下来。 夏侯执屹顿时思想僵硬。 顾君之心情不好的将手里的东西扔出去。 郁初北见状,急忙捡起来,客气的交给夏侯执屹! 夏侯执屹顿时觉得汗毛直立,如果不是夫人上前的及时,顾先生会不会顺便把他桌子上最沉的东西扔出来也不一定:“多谢夫人。”他可以自己拿,真的,总弯腰对孩子不好,小少爷要紧。 夏侯执屹没敢在小少爷上多停留,打开看了一眼,顿时脸色难看!天世的锅让他背!天世的人呢!来一个! 郁初北对顾君之孩子的行为,非常抱歉,有些不好意思:“他闹脾气呢,你别放在心上。”他不是故意乱扔东西,不尊重您。 “没事,没事。”多扔几次也没关系。 郁初北见他确实没有生气,开口道:“就是这件事,他做数据的时候看出来的,也不知道他所的对不对,你看看怎么处理,他说有问题,会出事?会吗?” 顾先生说‘会’,当然会:“好,我马上去,让夫人费心了。”他们顾先生绝对不会这么好心的为公司声誉着想,夫人的确费心了,而且紧紧一眼,他已经看出顾先生在做什么,在帮夫人干活,太辛苦顾先生了,回头夫人也从他这里拿走些资料看吧。 “哪里,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郁初北送走夏侯执屹,顿时回头看向顾君之:“你冲他扔什么东西!不能好好递,他为了你挺不容易的!” …… 夏侯执屹直接将这份文件甩在开发部的桌子上,目光冷厉的看向众人,声音平静冷肃:“没有进步,也不会自查是不是,还是觉得天世养你们就是一群废物,这么大的疏漏是看不出来,还是利益熏心,天世不是你们的荣誉还是诸位想一起被辞退。” 整个28楼突然静悄悄的: 怎么了? 出什么事了? “79号起重研发谁做的?” 顾成从办公室出来,神色俊美,气质不凡,他上前:“夏——” “不用打招呼,要感谢也去感谢顾先生,百忙之中抽空纠正你们,这是你在职的时候批的,不算冤枉你,自己看看,我这人一向宅心仁厚,所有负责审批这份文件的人,从今天起,全部去码头,就用这个牌子的起重设备,给我站在吊起的集装箱下一个月!不去的主动辞职!”说完夏侯直接走了。 整个开发部一瞬间静悄悄的,桌子上堆放的器材也仿佛安静下来,不吭声了。 212需要帮忙吗(二更) ! 被顾董抓把柄了? 还是出在他们开发部! 脸面都没有了! 顾成伸出手,拿起桌子上的文件,是两年前他通过的项目,看完被折角的部分,和描红的位置。 顾成神色变了一下,他知道,因为他全程参与了这项研究,但顾君之怎么知道的?闲来无事查漏补缺看出来的? 怎么可能,这项研究他们当初做了一年多,就连教授没有看出任何问题,顾成脸色有些不太好。 曲副走过来,接过,看了一眼:“有问题?” 顾成已经恢复平静:“上面说有问题。”勾画的那么清楚,一看就知道在哪里,都不用他们反复排查,直接有针对性的否定,也会让事情泄露的更快!只是——他怎么知道的?有人告密? 曲副皱眉:“这可不是小事!” “让当初参与这项实验的人,统统来公司一趟。” “好,我马上去办!” “都该做什么做什么!这是两年前的案子,跟在场大部分人无关,但以后做事都长点脑子!” “是!” 两人离开后,开发部内又喧闹起来。 “仲夏的董事长吗?是哪个案子出了问题?肯定不会是小问题。” “比咱们顾经理看起来气场还足,曲副脸色不好看,肯定很严重。” “天顾的直接负责人,给人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他不是刚在咱们大少爷那受了气,过来咱们这里发威的吧?” “即便那样,也是咱们被抓住了把柄,肯定是大案子出了纰漏!最近都小心点!” “这么说大少爷已经开始着手处理公司的事情了。” “是顾董!” 路夕阳与众人一起非议者,他并没有见过夏侯执屹:“会影响到我们新批下来的两项计划吗?” “要看事情多大,卖出去多少!对了!到底是那批产品!谁参与了!赶紧去查查!” …… 这两天,开发部内人心惶惶,这是近两年内一个重工项目,参与的人不少,大多当值,都被叫上去训话了。 顾总亲自出面也没有压下这件事,夏侯对这件事的处理很坚决。 天世集团内因此也是众说纷纭。 “顾董终于动了。” “那也是开发部自己不争气,被人抓了把柄!没见副董事长的面子都没有给!” “顾董是不是还会重现整合公司?” “看来顾董也不是吃素的!” …… 同一时间,天世集团对外发布公告,全面召回第16-79大型核心起重轴,同步召回该自主运行程序,天世集团所有高科产品进入自查阶段,集团当天损失6个亿。 报纸上铺天盖地的报道,让天世集团宣扬的大国重工领头羊的身份收到质疑! 在国际上,对这项专利已有多家实验室发起进攻! 天世集团公关部,第一时间已对每一项送出去的产品负责理念,时刻不忘自查的作风,向全世界展现着自我进步的大企业印象。 但隐藏在暗处的竞争才刚刚开始。 开发部内更是丢脸丢到全集团了! 几个人围着模拟出的数据,面上凝重:“顾董怎么看出来的?”竟然真的有问题,在最新的实验中,器重核心单项拉力实验中发生断裂。 即便如此,“如果不先召回,我们的损失不是会比较小。”路夕阳当然知道这件事后续的严重性。 严教授皱眉:“如果出事了对公司的损失也很大。” “现在也不亚于真出事之后。” “都少说一句!不管怎么说确实有漏洞,被揪出来是早晚的事,接下来纠正这项研究,任重道远,所有人都要彻夜难眠了。” 众人叹口气。 路夕阳神色淡定,他昨天以化工系博士生的身份进入这项专利的研究。 不同于平时接的项目,这是带有使命的救援,如果成果,不管是这件事的受关注度,还是在顾董那里,他都会一鸣惊人。 “小路有什么灵感?” 路夕阳推推眼睛,这是他的专业领域:“要进实验室看了数据才能说问题出在哪里。” “嗯,下午我们过去,小路,顾经理十分看好你,希望不要让他失望。” “放心教授,我知道。” “你就别担心小路了,小路这孩子稳当,你还是担心这次被送到这些箱子底下的不是我们吧。” 说起这个:“夏侯做事太狠了!他竟然真送!” “听说他就是这种作风!很强势,手段阴损,天顾也是这种氛围,人才流动率才那么好,听说没,老张已经提出辞职了。”张教授是五年前这个项目的牵头人,这是最终确定研究结果的研发人员。 “真辞职了。” “让你吊这残次品下面,你也不干,跟玩命有什么区别。” “辞职也好。” “好什么!夏侯现在以经济诈骗罪责,和危险公共安全罪名起诉他,请的是天顾的律师——” “这也太——” 没人说话了!这么狠!夏侯做事太不留情面,但这件事可大可小,这样大的疏漏老张敢说他一点怀疑都没有。 路夕阳却很欣赏以顾董为首的仲夏人员行事风格,优胜劣汰、精益求精,没什么不对。 …… “什么事这么高兴?”杨璐璐穿着及膝的睡衣,露在外面的皮肤白净细腻,她帮他倒杯水,明显感觉到路夕阳心情不错。 路夕阳笑笑,他的确心情很好,临危受命,就是一种认可,而且这次公司从内部和外面删选了一百多位专业人才,其中就有自己,这是多大的殊荣。 何况他刚进公司不久,又错失了开发部两项大案,如今新董在位,这是他最好的机会。 路夕阳伸出手臂,揽过杨璐璐的肩膀,心绪还没有平静,因为他大学时刚好涉猎过这一方面,会比所有人更容易出成绩。只要是男人就不会不想出头,何况他有这么好的机会。 只要成功,失去的那些很快就会再回来,钱再也不是制约他的筹码! …… 郁初北将头发在头顶扎成丸子头,穿着保守一些的睡衣,坐在沙发上等顾君之看完文件:“易朗月的这个设计真的很好吗?” “很好。” 她没有看出来,从审美上来说,那艘船很好,这片人工景区,不应该更好才对:“哪里好?” 顾管家带着围裙笑眯眯的出来打量了一眼,又悄悄的回去忙,他家顾先生好安静。 顾君之认真的帮她圈出来,给她将一些设计元素,和地质知识以及这项设计的可持续变更性。 郁初北听的恨认真,不时点点头。 两个人脑袋靠在一起,讲的人不急不缓,听的人不时点头,与普通人家生活在一起的夫妻一模一样。 顾管家将晚饭摆放好,为两人开了灯,又静静了看了两人一会,才转身离开…… …… 今天一大早,天世集团内气氛十分紧张。 “股票动荡的十分厉害?” “有人在以这次召回的起重型号攻击我们,公关部那边的作用不大,有人联合了八家运输公司,告我们经济赔偿。” “这些人完全是有预谋的?其中就有与郭总父亲关系好宁河地产,他们把去年因为操作失误造成的意外,全部算在我们身上,要打这场逆袭赛!还要求我们吃下他们阑尾的楼盘!” “明显是郭成琼趁机挑事!” “怀恨在心了!” 公司的气氛郁初北自然感觉到了,这件事虽然不至于让天世一蹶不振,但影响到底不好。 郁初北并没有后悔把这件事爆出来,可解决这件事是更是当务之急,今天一上午她都跑上跑下,能做的希望多做一点。 * 顾君之将汤递过去,是顾管家帮她熬的,比较滋补:“没有胃口。” 郁初北确实有些吃不下去:“今天秘书处很忙?” “嗯,需要帮忙吗?” 郁初北犹豫的看向他,他很厉害,她知道,但精力总是有限的,他也不可能什么都会:“可以吗?” “嗯。” 213是他(三更) ! …… 路夕阳有一瞬间的错愕,虽然不想承认,但见过他的人很难对他没有印象,即便是挑剔的看,他也是一位让人惊艳的男人。 年纪不大,身上还带着少年未退去的青涩,但又给人一种不容侵犯的压迫力。 今天他一身白袍,坐在实验室内,与那日给他的感觉完全不同,带着强烈的压迫感和稳定里,无形之中,让人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 但他怎么在这里! “小路来了,赶紧换衣服。”人却转头又看向在做实验的人。 “好的,教授。”路夕阳换好衣服看向一旁的小助手:“谁?” “公司找来的外援,很厉害,一个小时了,你没发现,来了很多大人物给他打下手。” 路夕阳突然就有些不高兴,说不清道不明的不痛快,一个毛头小子能有什么本事,能做到今天位置上的,谁不是经过多年研究,自己这种被夸天分卓绝的也不敢说能让这么多业界能人另眼相看,那个人毕业了吗,竟然在学术上充大头。 路夕阳心里这样想,面上没动,更不会提两人之间的龌龊。 他和所有同事规矩的站在众位教授背后。 顾君之没有管身边都有谁,他要在两天内催生出正确的数据让初北安心,没有时间关心身边都站了谁。 就算看到了,以他现在与初北的关系,他也不屑于降低自己的重要性与一个不知道在初北心里哪个小角落的人一般见识。 “还可以这样?” “小声点。”说着示意看门口。 路夕阳才想起进来的时候门口站着两位保镖。 路夕阳又不解的看向助理。 助理压低声音:“不能打扰他,公司花了很大的力气请来的,不能得罪。” 这么大排场!那也要看他有没有那么大本事! 即便如此想,路夕阳心里也不是很痛快,更何况这个人还是郁初北的男朋友,路夕阳压低声音:“他不是金盛的员工吗?” “不是啊,他是夏侯董事长亲自带过来的,介绍的时候说了一长串成为,领头的那位老先生你认识吗?” 路夕阳摇头。 “社科院院士,十分推崇这些先生,因为他,甘愿给我们大白工的。” 路夕阳闻言,心里突然像吃了涩柠檬一样泛酸。 突然,还在实验中的器皿中发出一阵声响,引进的大型高温设备,瞬间进行器皿压实,抬起,一块不规则的小型金属从出口处带出来。 顾君之没有看出来的东西,继续第二轮实验。 罗教授拿给纪院士。 纪老院士看了一眼,已经十分惊叹,但距离他们的目标还差了一些,但无疑,与他们的盲目想必,对方有更严密的逻辑,且已经可以进行密度改良,只等一个合适的数据。 纪老院士想起请顾先生合作天道轨迹时,也是如此,他自己就相当于两台超脑同时开始运行,早已不是他们这些精英能比的了。 可惜这个孩子不太好相处。 “好厉害。”小助理也不禁发出惊叹。 路夕阳看着成品,心里再不想承认也不得不说,对方比他想象中更厉害。 罗教授见顾先生停下来,急忙道:“都愣着干什么,赶紧准备,将这项密度做出来准备备用。” “是。” 实验室的气氛很紧张,但效率也是出其的快,本以为他们有了方向,但要出结果恐怕也要半年后。 中间还要防止被人赶超,但今天众人觉得完全不用半年,或许一个星期就能出结果。 “这台机子也购进了?造价六百万,整个大学城也没有一台,国家级社科院也仅仅首都有一台。” “顾先生带来的,他自己实验室的私人设备。” 路夕阳闻言就不想说话了,连手里的东西都沉甸甸的,如果真那么了不得,他为什么会看上郁初北,觉得她够老,缺乏母爱吗! 路夕阳觉得简直说不通,他身边会缺女人?人又年轻、又有钱、现在看来社会地位也不错,什么女人找不到! 路夕阳觉得tm的莫名其妙!不做了! “怎么了?” “没事,手臂有点酸,休息一下。” 顾君之下午要走的时候才看到路夕阳。 路夕阳身体瞬间紧绷,担心他过来刁难自己,毕竟他连他靠近初北一点都不愿意。 顾君之目光想落在任何一个普通的人身上一样,没有任何波澜的经过,挂上大褂,离开。 路夕阳因为他没什么反应的反应!心里一阵憋闷,反而更不痛快,他现在入不了顾大研究院的眼吗! 曾经是谁因为一个女人对自己大打出手!现在又装什么清高!有本事将他从实验室里踢出去! …… 杨璐璐买了晚饭回来,绕过使用客厅的另一租客,回到房间,见卧室里的灯没开,窗帘拉着:“怎么了?觉得外面太吵。”前两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了? “没事,有吃外卖。” “对啊,你又不做饭,你们的实验进展顺利吗?”他很看重这次项目,也事关他的奖金,关系着他们能不能搬出这里,她当然也看重。 顺利,怎么能不顺利!路夕阳摸出一根烟。 杨璐璐见状有些不高兴:“别抽了,我受不了那味。” 路夕阳烦躁的放回去,起身:“我出去抽根烟。” 杨璐璐皱眉:“你干什么——”撒后抽一根会死啊,在家里待会怎么了。 路夕阳心里不痛快,还是在楼下抽了一根,看着烟圈在空气中消散,思维仿佛也敏锐起来。 那个男人被众星拱月的样子,他冷淡仿佛不认识的一眼,无疑都让路夕阳觉得挫败。 路夕阳烦躁的碾灭见地的眼,看着最后一缕火星熄灭,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已经分手了? 除了这一点也不可能有别的,路夕阳不禁冷笑,也是,没有定性的男人吃多了山珍海味想尝尝清粥小菜、腊肉咸汤,还能真一心对她。 恐怕先已经忘了郁初北是谁。 想到郁初北现在的处境,路夕阳反而没什么闷堵了,拿起手机给郁初北打电话。 …… 洗手间内,郁初北洗了澡,光着脚踩在防滑垫上,擦着头发,看眼亮起的手机,皱眉,没有理会。 手机暗下,又响起。 郁初北依旧没有动,继续擦头。 顾君之疑惑的从外面探头以为她没有听见,声音清冽不失可爱:“你手机响了?” 郁初北看他一眼,浓黑的眉毛,头发半湿的向一旁侧着,无论怎么看都好看的五官,仿佛一只小兔子,悄咪咪的出现,扒着门口,眨着一双眼睛。 郁初北招招手。 顾君之听话的过去。 郁初北将他放在座位上,帮他吹头发,顺便一只手开了手机,将这个号码拉黑。 …… “嘟……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嘟……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路夕阳挂了手机,看着不远处橘红色的烧云,心里空落落的。 …… 热风吹过顾君之头顶,感受着她的手指穿过头发的酥痒,其实他刚才看到了:“我今天在实验室看到他了。”长袖的薄款动物图案睡衣穿在他身上,肌肤在这样炎热的天气里,没有一丝薄汗。 郁初北看着他的脖颈,正想着夏天他能带来的清凉感,听到这句话,还有些被他脖子晃的回不过神来:“嗯?” “他也在实验室。” 郁初北听懂了,但手里动作没停:“你们现在做的实验?” “嗯。” 郁初北撩起他还没有完全干的头发:“他本来就是开发部的,化工一直是他的强项,会让他去也没什么稀奇的。” 他也这么觉得。 ------题外话------ 明天下午两点整更新 214嗟来之食(一更) ! 郁初北想起件事来,关了吹风机,觉得还是要提醒一下:“别动手知道吗?” 顾君之眨了两下眼睛才明白初北在说什么,保证:“不会。”如果不是那个人非打电话过来,他都不会提。 “还有,我不喜欢他,喜欢你。” 顾君之晃悠小手的动作更放松了,心里像又一团小太阳缓缓升起:他知道,有感觉。 …… 风吹过青绿的草原,草地上泛起金绿色的浪潮,太阳已经坠了下去,月亮慢慢的升起。 蝴蝶躲在草丛中,合拢翅膀。 月色下的草地更加幽静水彻。 不远处的血河像往日一样流淌着,湖里发出的惨叫在夜色下更加凄凉阴森。 突然,悠扬舒缓的音乐声响起,起初音色雀跃简短,透着优雅的慵懒,紧接着急速欢快,最后慢慢的放入亘古不变的摇篮曲,连月亮的光都仿佛要沉睡了一样,奔腾的河流中,凄凉的叫声也弱了一些。 音乐声静谧平和,犹如一张网,网住了整个世界的生灵。 音网之上,白衣少年静静的站着,目光所及,无悲无喜,身影所在,无欲无念,即便此刻夜色下舒缓的音乐,也未曾激起他片刻涟漪,一如笼罩在音网中流淌的河流,也未曾消减一分速度。 …… 炎热的气浪越发烤人,网络上铺天盖地的室外实验,层出不穷,夹在在其中关于天世集团的新闻有增无减,铺天盖地的消息,几乎要趁这次危机将天世集团一网打尽。 经过一个星期的发酵,也没有冷下来的意思,仿佛放在烈日下的泔水,一日比一日更疯狂的散发着刺鼻的味道。 天世集团内部也变得动荡。 股票更是一天一个样子。 高层却像什么都没有发生,甚至有些兴致缺缺,做为一家绝对控股企业,股票这个东西,都不太想看,不上市也没什么,谁卖,买了就是。 夏侯执屹尤其不介意郭成琼为了引起恐慌营造的股票起伏,百分之五,加上顾振书手里的百分之十五额也不过百分之二十,就是全部股东一条心,也才百分之四十几。 何况怎么可能都一条心,只要顾振书敢抛,夏侯执屹就敢直接买入,可惜七天过去了,夏侯执屹也仅仅收回了百分之六点七的散股。 将顾先生手里的股份增持到了百分之六十,剩下的几个大户,他都懒得多看! 上层的角力,下层完全毫无察觉,只觉得铺天盖地的消息压着天世集团喘不过气来,舆论更是因为宁河地产的认命案,对天世一阵讨伐。 莫须有的罪名压在天世其他生长线上,有三家分公司,都在因为这件事造成的后续停业整顿。 任性一片萧瑟。 …… 验室的气氛异常紧张,所有人站在一米之外等着顾先生手里这枚新排列强压成形。 进过一个星期的反复试验,今天这一枚已经可以展现出他们需要的韧性和强度。 顾君之将手里的样本,放入强力试验台。 众人的视线顿时追了上去。 顾君之仿佛没有察觉到周围紧张的氛围,依旧稳稳的将手里东西放入,像往常任何一次一样平静的按下按钮。 强压机快速启动,消减后的声音依旧如一柄大锤重重的敲击在人的心上! 连心里对顾君之极度排斥的路夕阳也不由得屏住呼吸。 机器仿佛只运转了一秒,又仿佛运行了半个世纪那么久,六层强力玻璃罩依次打开,铺面而来的高温和力量还通过粒子影响着人们的大脑。 顾君之拿出新出来的模型,放入拉力器。 众人的视线又跟着依了过去。 屏幕上的数字越来越大,延展力越来越强,带数字慢慢下降,延展里缓缓收回。 反复十次后,显示金属密度的数字,绷住了所有人的神经,当几乎没有任何变化的回馈呈现时,实验室里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成功了! 回旋拉直十分有力!他们依旧是世界领先! 路夕阳既激动又挫败,他竟然真的做到了!短短七天!还能称之为人吗。 路夕阳在众人压抑不住的激动中,仿佛感觉到一座大山重重的压在他面前,已经完全超出了自己的承受了。 顾君之没有任何表情,他重新拿出以前应用的老款79进行拉力试验,顺便纪律量力变化。 最后在第三千次时,枢纽断裂。 顾君之只看了一样,便将各种的关系算式列举出来。 最后一个数学标识落下,顾君之放下笔,走下试验台,脱了白袍,仿佛吃了一段饭一样正常的离开。 实验室内本欢乐的气氛,因为他无动于衷的离开凝滞了一瞬。 纪院士习以为常:“好了,好了,对顾研究员来说微不足道,咱们庆贺咱们的,奖金一个都不会少!” 众人又是一片欢腾。 路夕阳心里更难以描述了,他给人的感觉,以及那个人这些天以来视线从未落在过他身上的无视。 也许是自己敏感,他本也没有多看任何人一眼的意思,可都不如他第一份荣誉竟然是吃的嗟来之食让他挫败! 215优秀(二更) ! “路夕阳!高兴傻了,五万奖金到手了,决定怎么花。”同事调侃的拍着‘战友’的肩,他们这些天一直在实验室,哪怕动手的机会不多,那也是共同参与了一个项目的兄弟。 路夕阳嘴角僵硬的扯扯,勉强笑笑,公司放在实验室的资金不会撤回,试验成功后,剩余的钱都会按照贡献分发下来。 现在除了那个人出了力,其他人都是协助,只能按职位品级发疯,他和王议都是普通员工的身份,自然只能分基本保障。 七天到手五万,怎么算都是相当高了,可如果不是那个人,他在实验中若有决定性发现,他能拿到的绝对不止这五万,当然,或许可能这五万也拿不到,毕竟实验肯定不会这么快,也不知道要工作到什么时候,过程更加艰辛,甚至有可能最后毫无结果! 路夕阳心里不知道该高兴还是看不上到手的钱,但以他现在的经济情况,有这五万块意义自然不同,希望以后再不要遇到他。 “纪院士快来看!” 众人又围了上去,这次没有顾先生在中间自动摒弃接触,聚在一起的人更加密室,自然都看到了放在桌子上的演算公事。 严教授一眼便认出了:“这是用来反驳宁河地产的数据!” “赶紧!所有原79号回收物,统统用来做大数据!” 实验室里又动了起来。 王艺带上手套,心有感慨:“看着挺不近人情的人,想不到最后还附赠我们一个小忙,要不然这个公式就够咱们再忙一个月的,没有请对方喝一壶可惜了。” 不可惜!那个人没什么值得深交的地方!路夕阳也转开了显微镜。 王艺因为圆满完成任务,心情破好,也有闲情八卦,何况现在就是收尾阶段了,大家心情都放松:“我听纪院士咱们公司花了打价钱请来的,果然物超所值。” 路夕阳突然问:“多少?” 王艺没想到路夕阳会问具体数值,愣了一下,当他纯粹好奇:“咱们那点肯定不够对方一个零头。” 路夕阳心想,那又怎么样,他还能给了郁初北,让郁初北享受了,不要天真了。 路夕阳故做不在意的问:“条件那么好,他有女朋友了吗?” “谁?顾先生?”王艺将旧样板压实,提取。 路夕阳闻言调侃道:“你这么称呼他,有种称呼咱们小顾董的感觉。” 王艺也笑:“跟咱们顾董一个姓。”可惜没有一个天世集团等着被继承:“有几个能像咱们顾董那么命好。” 路夕阳等了一会,见他不说了,又提醒:“即便没有天世继承,他这样的条件也有女人前仆后继。” 王艺想起刚才路夕阳问的问题:“不知道,你也看到了,都不说话,谁敢问他的私事。” 路夕阳笑笑,心里却在想,郁初北为什么拉黑他,被人甩了没脸见他?还是怕他追究他的责任。 为了那么一个男人,放弃与自己十多年的情谊是不是也发现亏了。 路夕阳叹口气,他怎么会跟她计较,躲着能解决什么问题,他又不是真的要对她怎么样,改天去看看她,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 …… 天世集团新产品快速问世,将空缺出来的产品市场,又第一时间填充了回去,将经济损失晚会到最小。 根据网络上有针对性的侮辱、谩骂,以及宁河地产的指控,公关部通过数据和法律手段,对对方进行了起诉。 虽然枯燥的数据不见得所有人都懂,甚至很有可能倒过来骂专家辣鸡。 但这份报告本来也不是给大众看的,给传播‘新闻’的媒体人看,这部分人就要斟酌着要不要再跟风造谣了。 天世集团原版79上市不足你两年,一直原版79使用次数为一千万次,日夜不停昨夜,也要五年后,何况不可能存在日夜不停拉伸,就像一个人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就去开关抽屉一样! 中间媒体人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和法律函的约束力,已经数据的公信力后,已经不是某些人给点钱就敢随便写通告的问题,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发言。 没有了这批人浑水摸鱼,死活不相信科学数据的人没有一个集体的通道,甚至再看不到任何报道的页面上,想攻击也找不到地方。 没有瓜吃,吃饺子,新鲜感新鲜事层出不穷,没几天也就散了。 舆论的平息只是最直接的收益,真正让天世集团收益的是,天世集团科研部在这次挽救战中展现出的科研力量和能力! 让更多的更有价值和衍生价值的人、集团,们将目光转移到了天世集团的科研实力上! 过硬的自我实力,始终是一个公司吸引融资和展现自我行业竞争力的标杆! …… 天世集团38楼办公室内。 郁初北将最新的咨询放下,开心又惊叹的坐在办公桌上,与座椅上的顾君之面对面、眼对眼:“你尽然真的成功了!” 对啊,厉不厉害!顾君之像等待被夸奖的孩子,闪耀着快表演我的眼睛看着郁初北。 郁初北何止要表扬他,简直令他刮目相看,虽然最近一段时间相处,让她知道他绝对不是绣花枕头,但如此直观的展现他专业领域的实力还是第一次! 都说搞技术的不能开公司,他看顾君之什么都能信手拈来一样。 天世集团的信息部也很给力,在实验成功第一秒,稿件已经全网覆盖,公司的萎靡气氛瞬间抖擞起来,这都是顾君之的功劳。 郁初北感慨的拍拍他的肩,心里在一次次的惊叹过后已经不知道能给他什么了,之觉得他从最初的一根白萝卜,脱变了含有灵气的千年灵参,品质已经不能用飞跃形容,而是量变过后的质变,完全换了一个物种。 郁初北从桌子上下来,站在他与桌子之间,悠闲不掩好奇的问:“你说你上过大学,哪所大学?” “很多。” “很多是多少?” 顾君之想想,神色自然、思考认真:“所有的吧,排行前五十的都念完了?”嗯,当时就是一个个往下找的。 “都毕业了?” “嗯。”很简答啊。 “学的什么专业?” 顾君之想想:“很多……”他当时需要大量的外在力量填充他的脑域,让它凝固住,不要乱跑,乱延伸,所以就学了很多,提起以前并不是让人愉快的过往。 顾君之神色淡淡的,微垂下的眼帘有些暗淡,不太愿意提,也不觉的这些有什么,反而是挖掘他不愿展示一面的铲子。 郁初北看着他的神色,手搭在他肩上,看着他好一会,慢慢的将他代入怀里,下巴磨蹭着他的发顶,目光落在窗外翻滚的热浪上,微不可查的叹口气。 顾君之趴在她胸口,敏感的感觉她胸口的欺负,顿时觉得自己委屈的不得了,他好讨厌不停的动,可不动脑子里就有无数种东西冒出来要把他撑炸了一样,做了什么听什么都不知道,那种感觉很恐怖,很难受。 他想找爷爷想找父亲,想母亲,想所有能让他安静下来的力量。 但最后……他还是一个人,一个人待在一个地方,一个人努力,一个人惶恐。 他真的好怕,好怕…… 郁初北没有看他,手搭在他肩上也没有动,仿佛窗外又更浓烈的光吸引着她,一动不动的让他抱着。 他很坚强,虽然摸索的过程中,有些生活智能上的确实,还喜欢动手,但他可以,一点点小小的力量就可以站起来…… 216放的开(三更) ! “你非常棒……即便我没有参与的的过去也一样棒……” 顾君之微微仰头,看了她一眼,顿时眼睛红红的,瞬间又埋在他胸口,觉得自己更委屈、更可怜。 像一直没有了壳的蜗牛,懦弱的不敢转向任何地方,只剩软弱面对一切残酷:“我听话的,不要扔了我……好吗?”不听话可以骂我,生气了可以打我,不要扔了我。 郁初北心里憋胀的抱紧他:“怎么会扔下你呢……不是因为你听话……也不是你懂事……” 郁初北一点点抚过他的头发:“你不懂事,不听话也要你。” 真的!顾君之双手环在他身后,仰着头,还是觉得砝码不够,要再多加一点,无比认真的开口:“我不欺负他。”用下巴指指她肚子的方向:“会对他好……你可不可以更喜欢我一点?” 郁初北突然有种不生这个孩子,一辈子就他们两个人的冲动!他天没有安全感,太需要全新全新,完全不需要一个多余的孩子,甚至不需要那一份孩子反馈的爱,他要的更浓烈更不可或缺,更缺他不可! 他甚至应给要的更接近残忍的独有! 可是现实中他妥协了,他容忍着喜欢的人会离开他的视线,容忍着两个人之间出现一个孩子,容忍着上下班后,仅仅有的一半的在一起的时光。 只是因为被抛弃的多了,想争取的就不敢那么强烈。 郁初北为自己凡夫俗子般,成家立业、生儿育女的念头刺激的放大了自己的渺小:对不起!不知道你那么不需要! 郁初北感受到一点点被抱紧,肺部的空气被微微挤压出去一些,虽然力量对自己来说不够紧,但挤压出去的空气,还是让他心肺都安定下来,乖巧的让他抱着。 五分钟后。 郁初北尽量让自己语气轻快,双手整理者他被自己弄乱的头发:“想要什么奖励?” 顾君之娇气的开口:“什么都可以?” “当然。”郁初北没有计较他有没有男子气概。 顾君之想了想:“要这样抱我一整天。” “……”好啊,天天拥抱你,我的爱人。 …… 孩子可以做掉吗? 郁初北对着浴室的镜子,这个惨绝人寰的想法仅仅在她脑海中闪过一瞬,便被否定。 既而苦笑,你却也不得不承认顾君之扎入人心底的力量仿佛带着妖艳的魔性,甚至可以对抗女性天生对幼崽的保护力。 郁初北觉得自己早晚有一天会理智尽退,成为顾君之的无脑信徒,到达一种丧心病狂的程度! 郁初北擦了脸,手掌放在肚子上,对着肚子,温柔低声开口:“宝宝,刚才妈妈什么都没有想哦,爱你。”想了想觉得还是要提醒一下:“先爱爸爸,再爱你,你也要爱爸爸知道吗?” 说完自己点点头,冷静的松口气,忍不住对着镜子自己先笑了!神经!还先爱孩子爸?生成他们夫妻两的孩子,也挺倒霉的,爹天生需要照顾,娘又偏心,未来可怎么过啊。 郁初北哼着歌出来,看眼某个坐在沙发上看动画片的大孩子,哼,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怎么不让抱了,她还不如一集动画片有吸引力,转身去厨房。 吴姨正好端着菜出来,笑容满面又小心翼翼,还有掩饰不住的小小的紧张。 她还是第一次距离顾先生这么近,近的仿佛能无时无刻不感受到来自顾先生的压迫力,还好自己足够弱小,大象一脚下来,也踩不死她这只蚂蚁。 吴姨声音压的很低,唯恐吵到看电视的顾先生,毕竟万一大象换个角度也是能踩死他的:“夫人,饭菜已经好了,我还煲了汤在火上,夫人睡前可以喝一碗,对孩子有好处。”说完目光温柔的看眼夫人的肚子,小少爷定也长的水灵灵的好看。 郁初北笑笑:“谢谢吴姨。” “都是我应该做的。”夫人人真好相处,她练了多年的厨艺,如今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只要夫人和小少爷喜欢,她什么时候煲汤都可以。 虽然很想和夫人、小少爷多相处一会,但碍于旁边的顾先生,还是算了。 吴姨在饭菜上桌后,无论顾夫人怎么挽留,还是走了。 郁初北坐在餐桌旁,吃着手里的饼,看向低头喝粥的顾君之:“你家的规矩真多。”管家仆人,都本本分分的,还不多。 顾君之仰头,听不懂,他从小到大,他们都这样啊,种在地里的还能变一变吗?“你要他们留下来吃饭?”顾君之疑惑,也可以啊。 “不了,不了,觉得他们对着你有些放不开,也会不自在。” 会吗?顾君之想想,好无辜的向郁初北寻求答案,眨巴着一双狭长、漂亮、干净的眼睛:“放不开吗——” “放的开,放的很开!” ------题外话------ 明天给大家多补一更。(#^.^#) 217触其锋芒(一更) ! 郁初北其实也不太理解,顾君之又安静又乖巧,身为从小看着他长大的两位老人,不该时刻想将这么软萌、可爱的顾君之握在手心里,怎么揉捏都不够的疼爱吗? 可是现实呢,他们非常注意跟他保持距离,甚至没有过多的表现出关心,恨不得在顾君之存在时,化作尘埃就没有出现过。 难道优秀的管家对本身的要求都这么高?恪尽职守、尽职尽责不越雷池一步? 郁初北又不是傻子,没有眼睛,与其说两位下人本分老实,郁初北更觉得是这些人怕他,怕他? 怕他什么?太可爱?很荒谬,但她就是有那种感觉,那种感觉很难说。但完全不像碍于身份不同的克制,毕竟保姆和雇主家孩子关系好的多的事,反而像畏惧。 但结症就在这里,畏惧他什么? 郁初北抵着筷子,看眼乖巧吃饭的顾君之,他温温柔柔的张开嘴,薄唇艳丽,吃口蘑菇,细细的嚼,行为优雅,认真的样子,像个孩子。 让人实在无法把‘畏惧’这个词具象化,莫非是因为当少爷的太聪明了?!还是怕他发病的时候‘担责’? 后者的可能性还是很高的:“君之,他们为什么从跟你说话?” 顾君之仰起头,白皙漂亮的脸颊把整个奢侈的装修空间都比成了渣:“他们本来就不应该跟我说话啊。” 呵呵,金贵的大少爷当然不能跟下人‘同流合污’。 郁初北突然觉得或许不是因为怕,而是顾君之不让,或者没有那个意思,更何况他又不喜欢跟人亲近,两位管家想接近他也没有机会,就是:“看不出来你还是一个小古板。” “我不古板。” “是你新潮,新时代好青年。”郁初北说着,自己笑了。 顾君之目光危险的看着她,虽然不知道她笑什么,但绝对不是好话。 郁初北见他卖萌,笑的更开心了:“好了,好了,吃饭。” 又不是自己先不吃饭说话的,是你呀!是你:“你都没有抱我——”戳馅饼!使劲戳馅饼!答应了的事做不到! 郁初北见状笑眯眯的将该撕开的馅饼放嘴里,直接大方的走过去,坐在他身边的椅子上,往里面一点,空出很大的地方:“来,坐过来。” 顾君之也不觉得难为情,立即开心的坐过去,挨着他的小太阳,脸上的笑容明亮灿烂的仿佛从来没有被黑暗笼罩过。 郁初北坦然的将双手从他腋下传过去,故作老派的叹口气:“温香软玉在怀,人生一大幸事……” 顾君之开心:“我也是。” “不,你不是,你是以色侍人的妲己,靠美色上位。” 才不是,但他不跟她计较。 郁初北喂他一口饼:“来,给姐唱个曲——” …… 月色笼罩着整片草原,枯败的树梢上晃悠着半吊着的少年,清风徐徐吹过草地。 蝴蝶闪动着金色的翅膀,在距离光团浓密处上下飞舞。 地上的草疯长着,几乎要触碰到半吊少年的头发。 白衣少年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眨眼间出现在这里。 金色的细纱越来越密,光团越来越大,光亮越来越浓,仿佛形成第二个月亮,要与天上的光芒交相辉映。 突然一位女子的身形被勾勒出来,浅浅的一个影子,半吊着少年突然睁开眼睛。 金光更加浓密,当女子的影像抬起手臂,托起飞舞的蝴蝶时,金光突然散开,如往常一样争先恐后的向四面八方走去。 半吊着的少年又闭上眼睛,随着风在树梢上静静的晃动着。 白衣少年看着散开的光,看着他们像往常一样融入草地中、河流里,以及无尽的远方,仿佛整个空间都在被金光洗礼…… 白衣少年想到刚才金光凝聚出的身影,突然定住半吊的少年,消失在这片大地上…… 同一时间,草地上凝实出睡着的缩卷少年,草蔓盖在他身上,静静的睡了。 …… 与此同时,床上的顾君之睁开眼,眸光清冷、风华绝代、道法天成,他整个人犹如一座光芒万丈的圣殿,高不可攀、清冽肃穆。 他无视了尽在咫尺的温香,从她柔软的肩膀处起身,仿佛触手的温度并不存在。 他掀开薄毯,冷静的坐起身,洁白的脚指踩在地板上,仿佛一朵朵盛开的莲花,又像一场场极致的造化,在木质地板上荡起一圈圈涟漪,他就是这个世界唯一的信仰。 夜色静静的流淌,蓝色的窗帘遮挡了外面所有的光。 他走出卧室,修长的身影…… 猛然间仿佛天崩地裂、风沙走石,他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扯住!瞬间撕扯是粉碎,一股黑雾从他眼鼻喉处冒出,瞬间控制了这具身体! 顾君之整个人气质都变了,阴森森的散发着暴虐的慵懒。 长袖睡衣盖住他半个手臂,脚背上是柔软棉质睡裤,修长的身影透着阴森森的冷漠。 “君之……”还未完全清醒的声音朦胧的从卧室传来,郁初北睁开眼,看到了门口处的身影吓的倒抽一口冷气,气的想把枕头扔过去:“你在哪里站着干什么。”大晚上的吓不吓人! 顾君之像突然听到丛林中有兔子晃动草丛的恶狼,瞬间锁定了床上的人。 声音继续,半醒半睡:“去卫生间吗?记得开灯,小心地滑……”说着翻个身,又闭上眼睛,因为太热,露出大部分肌肤。 顾君之无声的走过去,犹如一柄散发着黑气的剑,阴郁的目光纹丝未动,像巡视整个暗黑之地的王者,悄无声息的看向床上的女人。 仅仅一个目光,他伸出手,冰凉的手指扣住女人的脚腕,往下拖—— 接触的一瞬间,身体此时先于他的破坏力有了本能反应! 顾君之停了一瞬,仅仅一瞬,嘴角漏出一抹残忍的笑,为所欲为的撕开自己的衣—— 一阵排山倒海的压力锁住他的意识!疯狂的拉力带着誓死同归的决然,将他拉回! 三秒钟后,白衣少年云淡风轻的掌控了身体的主导权。 郁初北也睁开了眼,看他在她的一侧脱衣服,无奈将没有来的及扔出去的枕头无力的扔他身上:“好好睡觉不好吗……”成天精力充沛。 扔完,又心疼他:“一次……”时间也不能长。 顾君之完美无缺的收回手,冰凉的指腹系好树脂的纽扣,清冷的气质对她的温暖无动于衷,因为刚刚动过手,他平日无动无波的眼眸间有刚刚用力过猛的冷气。 郁初北叹口气,娶了个祖宗,说都不能说一句,起身将人拉上床…… 咦?他怎么了,比往日更冷冰冰的样子,眼睛怎么了?应该是看错了,毕竟没有光…… 一切还是上一次看到的样子,墙上的钟表悄悄的走着…… 散乱、暴虐的世界里,唯一的蝴蝶已经是了,月亮黯淡无光,到处是流淌着的血水,河流中奔流着疯狂的吹哭狼嚎声。 突然,微弱的金光在残破中亮起,微乎其微,与任何一次相比,犹如萤火与日夜争辉,不注意根本看不到。 但这粒光是从仿若狂欢的河流中升起,让这片正上演着肆虐的暴徒的领地怔了一瞬,继而又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般,继续狂欢…… ……白衣少年一把将僵硬的像只猫的缩卷少年扔出去!! 所有的生灵在他绝对掌控的空间里,惊剧的慢慢退去,血液一点点的回流,草地在一点点的恢复生机,无人敢触其锋芒! …… 今天一大早,天世集团开发部一场热闹,外面的晨雨也不能浇灭他们的热情。 这个女人嚷嚷着让这次的参与79开发的你严教授请客,三十万的奖金,当然要请客。 王议也跟着起哄,他们刚到账的五万元跟严组长的三十万当然没得比。 218必须买(二更) ! “严组长请一个!” “严组长你永远是我心中的男神!” “严组长快点啊!都男神了!展现你男友力的时候到了!” 曲副总带头起哄:“严组长请客!” “严组长请客!” 王议喊的毫无心里负担!当然,拿大头直接分走五百万的顾研究院更应该请客,但他们不认识也没有对方联系方式,更不是一个体系,只能抓着严组长闹腾! 路夕阳在一旁鼓着掌一切助阵!神色却没有别人那么火热!得知七天时间,那个人分走五百万后!什么心情都没了!连自己到手的五万也轻薄的向在嘲笑他…… 五百万,他工作三十年也拿不到的数字,那个人轻而易举的拿走了!那可是整整五百万! 严组长心里高兴,任由他们起哄,最后力挽狂澜的一收:“好,请客,最贵的海鲜自助,放开了吃!” 顿时办公室里一片欢呼只声!对严组长的恭维达到一个高峰! 顾成刚回办公室看到了,和善的笑笑,表示大家都辛苦了,今天不必如此拘束。 “顾经理也一起啊!” “就是!海鲜自助。” 顾成并不高冷,与众人闹了两句,表示自己也一定参与,便转身进了办公室。 他并没有因为进入私人空间,收敛神色上的温和。 一个隐形的爆点被挖出来,不至于让他恼羞成怒,只是没想到顾君之还有这种水平,是他太小看对方了。 雨水从外面吹进来, 顾成看眼窗边被吹的东倒西歪的绿植,走过去,关上窗户,站在窗内看眼被风雨笼罩的城市。 以后的谁知道…… …… 顾君之有些头疼,走进天世大厦时也懒洋洋的。 前台小姑娘们见到他,隐忍的互相拉扯着袖子:“好帅——” 郁初北刷开专用电梯,心里冷哼,他绝对与今天的天气没有关系,自己纵.欲过度。 但还是在他进入电梯后,心疼的上前,嘘寒问暖。 顾君之委屈的让照顾着。 他昨晚睡的好好,突然就被一股力量振晕了,这样的感受并不好,接着是让他无比厌恶的情绪,暴躁、难受。 他为自己构建的‘秩序’甚至都别摧毁了,到处都是绝望的阴暗,铺天盖地的恶意涌上来,他绝的很压抑、难受,呼吸困难! 那种熟悉的窒息感,让他疯狂的想自救!他还有北北还有家,不可以突然崩溃。 新秩序建立耗费了他太多心神,还好,成功了,他没有崩溃、没有失去她、没有让自己陷入绝望里。 他将头靠在郁初北头上,身体的重量压上去,将她压弯、压弯……最好压到地上,自己全身都摊上去才好。 郁初北吃力的撑着他:“咱……勉强……也想想宝宝好不好……” 顾君之想起来,从英挺的鼻子里发出一声微弱的冷哼,眼睛微不可查的扫了初北肚子一眼,安静的站直,虚靠在初北手臂上,依恋的摩擦着她的发顶。 他真的好难受……但与以往比这次发作又不是太难受…… “腿都要站不稳了!还作天作地!”晚上就不能安静一点。 顾君之闻言突然‘有气无力’的提醒:“快,度我点气——” “再张嘴就松手——” * 重新恢复如初的草原上,一颗枯败的老树上吊着晃悠悠晒太阳的半截少年。 蝴蝶重新凝实了身体,展开薄如蝉翼的翅膀。 不远处河流冒着蒸腾的血泡缓缓流淌。 白衣少年静静的站在湖边,思索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平静,甚至这条河都没有加宽的迹象,懒洋洋的不见湍急,但他却冲了出来。 白衣少年沿着这条河慢慢的走着,他是这片世界的秩序之神,操纵者世界内的一切,永远存在,更古存活,昨晚却失控了…… 白衣少年想到那股力道,和他急促自救时耗费的心声,此刻的他本该有些萎靡,甚至无法段时间内将这里恢复如初,本体也会长时间陷入自我怀中才对。 但一切就这样平缓的恢复如常。 白衣少年已经远离了那棵枯败的大树,看不见飞舞的蝴蝶,脚下的草地已经不如一开始一样茂盛。 但他仍然继续走着,走入了迷雾,走入荒芜,仅仅有不变的血河越来越浓密的血色人面陪着他。 直到一点金光,非常微弱的一点定在河流的最终端,微薄的不值一提的在日光下甚至不可见的一点点光,定住了汹涌的恶念,旅顺着蜂拥的邪恶,和意识空间不该有的疯狂。 白衣少年定住,他平静的目光难得更加平静,仿佛看见了原因,又仿佛没有看见。 他只是没有动,站在荒芜的空寂与蒸腾而出的邪恶与那一点光亮之间,久久的没有动。 时间过了很久。 仿佛更古化作了繁景,又归于荒芜。 他才缓缓的伸出仿佛已苍海沧田的手指。 那粒属于他的光,缓缓飘出恶念之源,落在他手指间。 小小的不如那只蝴蝶飞行时挥动翅膀扇动的粉尘大的一点微光,传递着那一刻,他微不可查的…… 那种感觉…… 白衣少年没有再回忆,轻轻一弹,微光落回远处,镇压住刚刚欢腾的泉口。 一个踏步出现在原来的空间。 一切的一切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依旧那么安静、祥和,那粒光仿佛也没有被衍生出来过的如常…… …… 窗外的雨已经停了,太阳抓住一切机会升起来,仿佛风、雨只是疏通了加风机,让火烧的更加旺,临近中午,太阳重新炙烤着天地,似乎还比昨天更热了。 天世集团38楼办公室内。 郁初北一身简单的条纹裙装,站在办公桌旁,看着手里的支票,目光温柔,神色安宁的看着坐在办公桌内的人。 顾君之也看着她,狭长的眼睛泛着光,他刚拿到手的。 郁初北笑笑。 顾君之也笑笑。 这些天在天世,她接触过很多大项目,动辄过亿,五百万淹没在其中并不是一个大数字。 但不一样。 这五百万意义不同,这是顾君之靠他个人的能力,拿到的第一笔劳动报酬,与身份、地位没有关系,只是他靠自己赚来的,实打实的工资,而他交给了她。 顾君之肆无忌惮的迎视着她眼里的温柔,整个人沐浴在她的全心全意中,身体懒洋洋的,好像她身上的光更亮了,温暖的让人想一再靠近! 见她拿着支票看的开心,自己也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很了不起了一样。 郁初北珍惜的收起来,这是第一次他小试锋芒:“收到了。”非常踏实的第一笔大额收入。顾君之笑笑,她喜欢就好,张开手臂。 郁初北走过去,抱抱他,凉爽的温度比空调更让人舒服。 顾君之靠在她胸口,温暖的光照耀在他身上,暖和安心:“喜欢吗?” “喜欢,谢谢,养家辛苦了。” “不辛苦。”顾君之将她抱起来,放在桌子上,椅子拉进,脸贴在她腹部,将他盖住不与他分享两个人的喜悦。 郁初北笑笑欣慰的摸着他的头发:“宝宝还不会动呢。” “……”那就不要动了。 郁初北弹弹他的头发丝,孩子气:“想要什么,我买给你?”声音目光温柔。 这个他知道,顾君之眼睛亮亮的:“买一艘船,我们一起出海。” 郁初北放在他头发上的手指顿了一下,内心呵呵:“想点现实的。” 还买船!五百万够你买艘船吗!这是五百万不是五百亿?就算是五百亿这么糟蹋能花几天!哪天你想上天是不是还要给你买架飞机! 不对,他还有十几亿的卡呢。 要不,让他买一艘?一艘船而已吗!怎么就不可以买了,她家嬴嬴值得最好的,何况他真没听话,连买一艘船的主也做不了吗?买:“想买什么型号的?让他们送几艘船的模型过来,你随便挑?” 219温柔的颜色(三更) ! 顾君之撒娇的乱蹭着,像一只刚刚冬眠苏醒的大蛇,看到母亲整个身体缠绕的乱撒娇,他就知道他家北北对他最好了。 只是重点也不是船,是:“我们两个人一起去——看大海!”海浪、海风、海鸥,还有她的他。 郁初北瞬间抓住了重点,想起上次要造船的投资乌龙:“你想我们两个人去旅行,看大海?” 顾君之乖巧的点头,如果有尾巴,他一定在摇啊摇!是啊?初北上次说了以后,他就好心动,好想去。 呵呵,那你买什么船,你需要的是一场浪漫的旅行,还不是船本身,船是可以租用的。 郁初北已经懂了,如果他非常想,会装可怜:“我们嬴嬴想出海玩?” “嗯——你和我。” “想去哪里?” “大海啊——” 郁初北看着他的眼睛懂了,不拘哪里,只要心神愉悦。 郁初北抚着他的头发:“好,定好了形成告诉。”只要你开心。 “好啊。”甜美的笑容,仿佛夏日里最神圣的自然之风,凉爽、沁人心脾。 我爱你。 …… 杨璐璐知道他发奖金了,做晚饭的时候将他叫到厨房,声音软绵绵的撒娇:“咱们搬家吧。” 路夕阳看她一眼,长相出众、楚楚可怜的容貌与曾经一模一样,即便是现在也是青春洋溢,引人有无数人想法的脸。 但不知道怎么了,他最近对她有些提不起精神,甚至饭菜他也更喜欢另一种味道:“怎么了?住的好好的。” 杨璐璐嘟着嘴小声抱怨:“你不知道,最近隔壁经常带人回来,凡是了,而且也不方便,咱们搬出去吧……”杨璐璐抓住他胳膊,她最近已经很贤惠了,洗衣服、做饭,从来没有麻烦过他,这点小要求也不可以吗? 路夕阳不至于为了这一点要去驳了彼此的面子,何况他也觉得不方便,独立的二室一厅更好一点:“你找房子吧。” 杨璐璐瞬间开心的踮起脚尖亲了他一口:“你最好了。” 路夕阳感觉平平,并没有平日的不可控制,往日她一个举动就能让他欲罢不能,最近反而像自己牵自己的手了,想来那时候更多的是背着郁初北偷(晴)的刺激! 路夕阳丝毫没有表现出来,剥着手里的鹌鹑蛋。 杨璐璐知道这次实验意义重大,她在报纸上都看到了,但她老公成功了,非常厉害:“以后会不会给你涨工资?”他为公司做出这么大的贡献,应该会涨吧,杨璐璐说着,将一片切好的番茄放路夕阳嘴里。 路夕阳突然有些烦,也不想谈这次实验:“以后有机会再说吧,我有些累了,做好了叫我。” 杨璐璐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他,是他说这次实验是次机会,非常重要,现在又这幅样子! 她也懒得哄他,因为要搬家了,杨璐璐心情很好,根本不想浪费精力:“好,一会叫你。” * 路夕阳回到卧室,关上门,他在门边站了一会,从口袋里,掏出新买的女士手表,打开盒子,看了一眼,又盖上,放回去,他记得她一直喜欢却没有舍得买,这是他补偿她的。 路夕阳拿出手机,调出以前烂熟于心的号码,拨过去。 “嘟……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路夕阳哭笑不得的放下手机,看来他还没有从黑名单中出来…… …… “姐,我们明天的飞机,妈不去了。”郁初三是声音透着隐隐的兴奋。 “嗯。” 顾君之穿着睡衣,跪在床上,从后面抱着她,脑袋放在她肩上,光滑漂亮的小脸迷糊的蹭着她的肩膀,他困了,好困好困,要睡觉。 郁初北头发还没有全干,手机放在另一侧,撩着头发,将他脑袋拨开一点,随意的问:“妈怎么不来了——” 对面还没有回答,手机内突然一阵杂音,紧接着被人抢了过去,浓浓的乡音,透着三分凌厉、六分舍我其谁的霸气传俩:“你还有闲情乱问!找到男朋友了吗!年纪一大把了!不知道在想什么!你给我眼睛放亮点!乱七八糟的小男生赶紧分手!安心的找个男人过日子!找不到就回来!家里我都给你相看好了,我也打听了几个在海城工作的跟你差不多的老大难,赶紧见见给我结婚!我丢不起老路家看笑话的脸——” 顾君之本昏昏欲睡的脑袋,整个都精神了,愣愣的看着老婆手里的手机。 郁初北神色淡淡,看眼傻愣愣的顾君之笑,不会是没见过‘生活疾苦’吧。 顾君之:才不是,他什么没有见过,只是…… 手机里面传来争吵的声音。 郁初三不让她妈说。 她妈偏不听。 最后还是郁妈妈胜利的指着三女儿掷地有声的数落:“有你说话的地方吗!你别以为这次跟着去了就天高皇帝远!回来一样要嫁人!” 我再也不回来了!你收的那些彩礼!最后爱让谁嫁!让谁嫁去! “你这次只是陪你弟弟过去!别浪费你弟的钱吃吃喝喝,送完了就给我回来,也别坐飞机,坐火车知道吗!”吼完三女儿也不管老三想什么,又提醒老二:“你记得给我立即把她送回来!” 郁妈妈笑眯眯的夸:“我给她定了一户好人家,县城里的,人家也不嫌弃你三妹脾气犟,非常好说话,给钱也痛快!”想起二女儿还没有让她沾光,老路家现在趾高气昂的样子更生气:“你再看看你!你简直想把我气死——” 郁初北将手机放在耳边,声音不咸不淡:“那妈记得保重身体。” “你们成天不气我,我就高兴了,你买的那套房子怎么样了,给你弟弟住没有问题吧。” “有问题,这边法律不允许,我怕我一个不高兴举报了,老四被抓!” 郁妈妈一听会被抓,下了一大跳,紧接着反应过来二女儿说什么,气的暴跳如雷:“你听听你说的什么话!你就会冲我使这些伎俩!你有本事对着路家使去!你是不是拿了路夕阳二十多万!买房子的钱都在里面吧,你最好把房子过户给你四弟,这样你回来,我还认你这个——” 郁初北不等她说完提醒:“对老四有什么交代的吗?没有我挂了。” 顾君之静静的躺倒在床上。 郁初北一下一下的顺着毛,心情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你说谁呢!我告诉你这次必须——” 郁初北挂了手机。 顾君之眼巴巴的看着她,一双狭长的大眼睛,漂亮又绝色,像一只毛茸茸的大狐狸,一双夺天地造化的无辜眼睛仅仅看着她。 郁初北看着他,心里软软,将他头上不知道从哪里滚到的线头捏下来,笑了:“看什么,没见过人吵架——”傻样子。 紧接着手机响了。 郁初北看着顾君之亮晶晶的眼镜,温柔的接起来:“想好再开口,否则再挂了我可不保证还会接起来。” 郁妈妈刚打算出口的指责顿时吞回去,像一口气憋在胸口怎么都难受,可她这位二女儿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说什么就能做出什么,万一她把今天的不痛快发泄到她宝贝老四身上,天高皇帝远,她到哪里库区。 郁妈妈咽下所有不甘、忍着保镖的怒气,心想等以后自己有时间去了再收拾不孝女,为儿子争取权益:“刚才是妈太冲动了,你要照顾好小四知道吗?”语气堪称温柔! 郁初三捂着脸蒙在被子里,心里不甘心又佩服二姐收拾老妈的能力! 郁初四简直没脸听,已经回了自己房间。 郁初北大度不计较郁太太的一连串的问候,她的顾君之美好的能抚平一切忧伤:“恩,我爸身体还好吧?” 220最美好(四更) ! 220 郁妈妈又有些耐烦了:“好,好,有什么不好的,要带他先熟悉校园环境,你弟这孩子腼腆拿不出手,你多费费心。” “知道。” “一定要把你妹妹直接送回来知道吗?”随即压低声音:“别让她跑了!气性高着呢!” 郁初三紧紧攥着被子!恨不得现在就从这个家里出去! 但她还差一点点,只要过了今晚,只要过了…… 郁初北抚开他额前的头发,不咸不淡的答应着:“嗯。” 郁妈妈心满意足了:“那妈挂了,明天下午记得接机。” 郁初北嗯一声,目光里都是他舒服的仿佛要打滚的可爱神色,笑的越发温柔。 郁初北挂了电话。 顾君之立即将头放在她腿上,乖巧的盘缩着,无害、温柔。 郁初北点点他鼻子:“不是困了,还不睡。”她拿起遥控器,将空调直接关了,挨的近了,他就相当于一个小型空调。 顾君之动一动,找一个舒服的位置,他要等她一起睡,他把玩着她腰上睡裙的带子,记忆飘的很远,他对妈妈有限的记忆里,是温柔、爱笑的,想给与他最大的支持和鼓励,但她的好像不一样。 顾君之因为想到母亲,眼里的光消散了一些,手指搭在她的系带上,也有些轻轻的有气无力。 郁初北抚着他的头发:“每个人跟每个人都不一样。” 顾君之茫然的啃着指甲,他知道,他就是觉得……觉得有些不高兴…… 这些不一样不该出现在初北身上,初北这么好,她就该得到最好的,所有不好的,都该被戳掉、咬死! 就像吼初北的人,虽然初北并不觉得吃亏,可是有人吼他最温柔最善良的初北就最恶毒的行为! 顾君之眼里闪过一身而是的狠毒,但同时又脆弱可怜,时刻没有忘记,他没有壳,他无家可归! 郁初北被他仰起头的一眼,看的心神荡漾,咱被这样了行不行,没有抵抗力,想把世界上所有的温柔和美好都给你…… …… 郭家别墅内。 郭成琼还要什么脸面,她搭上了所有人脉和手里的部分股份,结果是这样的结果! 他们怎么成功的!就那些胸无半点墨的人们! 不是说要半年几载吗!这才多久! 郭成琼险些撑不住自己的大小姐做派! 简直诸事不顺! 郭富皱着眉坐在沙发上,也心情欠佳,这件事他也搭了人脉进去。 天世集团发行的股份本就不多,他还全搭进去了最后一点水花都没有溅起来:“行了,事已至此,再多说无益!” “那些人怎么办!现在都一个个追着我要钱,当初想好处的时候怎么不说赚了给我!” “你在家里说说就行了,在商言商,这些钱还是要还!”不还成了什么!他郭家还要不要在商圈混了! 郭成琼知道,她就是知道才心里不痛快,请这些人花了一笔,宁河地产这边尤其难打发:“爸想帮我还了。” 郭富看她一眼:“你那里不是有,先垫上——” 郭成琼不想,撒娇:“爸——” “我的钱都在新投的项目上,再说,即便没有了这些,你还是顾振书的夫人,会缺这么一点钱,更何况想巴结你的人多的是,你现在计较这些做什么。” 她是计较吗!她就是不服气!自从那个出现后就没有一件事让她高兴! 扫把星! 郭富知道她已经不计较钱的事了,他这个从小就没有那个概念:“顾君之哪里拿到什么消息了没有?” “提他干什么!”想想父亲严肃的样子,郭成琼不情不愿的开口:“没有。” “藏的挺深。” “夏侯执屹不是吃素的,他不会让我们按到顾君之脑子有问题的证据。” “我记得那天晚宴上,顾君之身边跟了一位女孩子。” 郭成琼看向父亲。 郭富看着女儿:那个女孩子。提醒的还不够吗? 郭成琼恍然,在大事面前,她怎么会想起一个女孩子,但父亲提起来她当然也记得,那套九星连珠像一根刺卡在她喉咙里,她自然不会忘记:“爸什么意思?” 郭富冷哼一声,成大事者在乎什么手段:“还用我教你吗!看看从她身上能得到什么,得不到的话,不能给顾君之换个女朋友?这个世界上缺女孩子吗。” 郭成琼眼睛一亮!对!她怎么把这件事忘了。 郭富叹口气:“那套房子,还要再想想办法。” “怎么想。” 郭富没有继续:“顾玖呢?他还什么都不管?” 提起儿子郭成琼就来气:“他就像没事人一样!一点也不像咱们郭家人!” “既然是我的外孙,就不会是平庸无争之辈,再给他点时间。” 221到来(一更) ! 郭成琼再说儿子的不是,心里也疼他。 何况,小玖还不够可怜吗!什么都没有了!生在这样的大家庭,竟然什么都不是他的!可不可悲!还要怎么逼孩子,他心里难道就没有一点不甘心! 如果真不在意,小玖就不会把自己关在家里。 郭富没有看女儿,不用看也知道她在想什么,这么多年,他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本以为是一个憨傻好处理的大儿子。 郭富重重的叹口气,他行事这么多年,竟然也在这件事上栽了跟头,成琼就更不用说了:“他们这次请的外援打听清楚了吗?” “我又没有去公司!怎么知道?!”说完又有些后悔!她把气撒爸爸身上有什么用! 郭富想想女儿的脾气压下脾气:“你也该回去了,这些天闹的也够多了。” “我回去干什么!”郭成琼心烦:“多少人等着看我笑话,我不回去——” “你不回去就没有人看你笑话了,手里的钱和股份填补了这次损失,你还剩多少,座山吃空吗,你的那点委屈有到手的钱有用!” 郭成琼心里尽管也这样想,但就是不服气。 郭富见状,为从没有让她吃过苦而遗憾,当年还是太娇惯她了,遇到一点事便撑不起来:“顾振书手里的百分之十五股份,你也想便宜了别人。” 郭成琼不说话。 “就当为了小玖,总是要低头的……” 郭成琼突然很想哭,她怎么就从人人羡慕,走到了今天!都怪那个老头子!还有那个小傻子!没有他们!她还是人人羡慕的郭家大小姐,顾家夫人! …… 杨夫人挂了电话,略微发福的身形,此刻坐在沙发上若有所思,她心里闪过无数种可能,但又有些怕郭成琼撑不起来。 最近天世集团闹得沸沸扬扬的案子她自然也关注了,天世集团依旧还是那个天世集团,但中间谁在做手脚也一目了然,顾振书对这位‘爱妻’几乎丝毫没有手下留情,想必也受创严重。 那她找自己做什么? 杨夫人转折无名指上的宝石戒指:她还想继续谈晨晨和顾大公子的事? 杨夫人不禁怀疑她做的了主吗?而且那天惊鸿一瞥,顾君之真的脑子有问题?可如果没有问题,他为什么一直没有说话。 最近报纸上也没有他的消息,按说他入住天世集团,不该铺天盖地的为他自己造势? 莫非,真的有问题? 仅仅是是这一点其实没什么,拥有整个天世集团和顾家的双重继承权,这已经不是诱惑,是完全可以抛弃郭夫人,她们自己谋划! 但这个过程需要一个引荐人,郭夫人是不错的选择。 杨夫人想通了这点叹口气,晨晨是她的女儿,但凡有第二种方法,她也希望晨晨一生幸福。 但是一次机会,一次任何人听到都不会放弃的机会,就算明知被人利用,甚至看不到未来,对于没有砝码的杨家来说,也要紧紧抓住这次机会。 杨夫人看向下楼的老公。 “谁的电话?唉声叹气的?”杨斌穿着家居服,难掩器宇轩昂的自律。 杨夫人没有隐瞒:“顾夫人。” 杨斌想起宴会那天太太与自己商量的话,做了过去,不迫切,也不贪婪,将希望寄托在一场说不定的联姻上,不是他的作风:“晨晨也不小了,她不愿意就算了。”为了产业,不至于卖儿卖女,奔波劳碌是一生、碌碌无为也是一生,平凡、普通未必不是幸福:“何况顾夫人说话不见得有用?” “我也是这样想。” 经过天世集团最近的事,他们也不会觉得顾夫人无所不能:“要不,我就推了。” “推了吧,吃像太难看,回头想起来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杨夫人笑了:“你啊。”杨夫人拿起手机,心里犹豫的石头半开,也开明多了,还有心情调侃:“别说,他家的大公子长的真好看,那模样比你当年可帅多了。” 杨斌不爱听:“你想好再说,我可是我们学校的美男子,当年你追我的时候也是打败了无数竞争对手的!” “拉倒吧,你那小眼睛塌鼻梁,如果不是我给你优化基因,你家两孩子能看吗。”杨夫人解锁手机。 “妈——”杨晨晨一身睡裙,长发披肩,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漂亮的眼睛、文静的性格,让她看起来乖巧又干净,透着清爽的少女香气。 “晨晨,不睡觉怎么下来了,去休息。” 杨晨晨走下来,踩在地上的脚步十分坚定:“我都听见了,我不是小孩子,我可以试试。” “乱说什么!你知道中间多复杂,你那个郭阿姨多不靠谱。” “不是,妈,与她无关,就是想试试,妈妈、爸爸,这多年都是你们辛苦,这么一点事我都不愿意试的话,我还有什么用,何况也不见得能成功,反而让爸爸妈妈重新升起希望还有可能破灭,更是我不孝顺,还请妈妈别怪我自私。” “你这孩子——” 杨晨晨笑笑,靠在妈妈肩上,看着爸爸:“就试试吗,反正他很帅的。” “还有可能傻。” “傻也很可爱啊,你们会因为我傻不爱我吗?” 杨斌、杨夫人叹口气,孩子还是太天真了,不明白针对顾君之去的尔虞我诈!“你就算成功了,以后不停顾夫人的话,她也会想办法除掉你,太冒险。” 杨晨晨仰起头看着爸爸妈妈:“难道我们就是吃素的吗!她那样对待心智不全的儿子,还能就让她作威作福!妈,你让我试试!哪怕是不能让她那么欺负人呢!” 杨斌看着傻乎乎的女儿,这是个小笨蛋,满腔的正义和热情还没有退去的孩子。 …… 郁初北下午请了假。 在夏侯执屹非要再送她一个星期缓冲见到家人的喜悦时,赶紧婉拒了,她就是接弟弟妹妹,不是要回家探亲啊。 夏侯先生真的是,越来越热情了。还送了她一张孕期检查优惠卡,这种事还有这种卡吗? 郁初北哼着歌,打开后备箱。 她穿了一件宽松的运动裤加短袖T恤,锁骨上带着一条白金项梁,长发简单的在后绑成马尾,带着墨镜,消瘦的腰身还没有显怀,透着股青春洋溢的朝气。 昨天买了一些东西,将铺在后面的垫子弄皱了,她看时间还不急,拿出来抖一下。 顾君之磨磨蹭蹭的站在车旁,他也不想上班,想跟着去。 郁初北看他一眼,没有说话,他也辛苦了,想休息就休息吧:“帮我抖一下。”使劲,怕腰疼。 顾君之立即开心的接过来,怕有灰尘还跑的远远的。 郁初北扶着腰,手腕上的手链露出空落落的一截,更加显得好看精致,她摇头失笑:“你再跑出去了!”开车门。 顾君之跑回来,将毯子铺好,关上后背箱,开心的跟上了副驾驶,乖巧的系安全带。 “机场人多。”郁初北吃口面包,提醒他,将越野开出去。 “我不怕……我要陪着你。” “好,不怕,我也想陪着小宝贝。”郁初北笑。 顾君之羞涩的垂下头,大拇指勾着安全带,腼腆、害羞。 …… 接机口的人并不多,郁初北将他护在栏杆一角,查看航班时间:“饿了吗?” 顾君之高挑的身形、出众的容貌,站在那里,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他却浑然未决:“不饿啊。” 还有力气卖萌,肯定不饿:飞机到了。 …… 郁初三提着行礼下机的一刻有些脚不沾地的茫然,精神隐隐恍惚,她出来了,离开了她以为一辈子走不出来的地方,离开了压在头上如一座大山的妈妈。 222接个机(二更) ! 只是一个起落的距离,她认为永远不可能的事,猝不及防的出现了。 郁初三有几分不真实感的站在人来人往的甬道上,迷惘,胆怯。 她头发绑的整整齐齐,校服洗的干净,脚上的运动鞋也没有破洞,她茫然的四下看看,还是下意识的躲开了人群,身边疾步而行的人无不光鲜亮丽、神色匆匆。 郁初四也很拘束,这种不自在来自很多种情况的集合,最主要的还是自己觉得底气不足。 他和初三急着给所有人让路,又怕被下机的人潮落下,不知道走哪个方向,两个人靠着墙提着微重的行礼,疾步追赶者。 往日被宠的像小霸王一样的郁初四,此刻像走入天鹅群的鸭子,安安静静的不吭声,一种巨大的落差感和内心不自觉延伸的敬畏自卑,在第一次面对大城市时,生出了怯懦。 郁初三也紧张,但她是姐姐,还是主动站在她往日恨不得生其肉的弟弟前面。 或者说在这座陌生、庞大、华丽的城市里,身边讨厌的人也成了唯一的伙伴,不那么让人憎恨了。 郁初四比郁初三高出很多,此刻安静的跟着三姐,默默的走着。 机场里的广播空旷机械。 郁初北探头,白色字母T恤拉伸出她漂亮的腰线,粉白的肌肤在光线下更加柔和耀眼,在这片人来人往的时尚浪潮中,也没有被比下去一分。 郁初三等着在行礼传送带前。 郁初四想回家了,为自己心里曾经幻想过的挣大钱、杀四方觉得可笑:“姐会来接我们吧?” “会的。”郁初三语气坚定,她已经出来了!绝对不会再回去!从此她将有另一段人生,即便再苦,她也会撑下去,早晚,她会和这里的人一样,昂首踏在这片土地上:“你开机了吗?” 郁初四想起来了,赶紧开机。 广播一遍又一遍,窗外的飞机降落又升起,每时每刻都有离开和归来的人。 郁初三等行礼的空档,站在落地镜前,看着窗外繁忙的人们,看着身边来来往往的人群,看着离开了母亲压迫的天地,紧张之外又有种放肆的解脱! 从此之后,她只是她…… * 郁初北已经看到了他们,孩子们长的好快,她离开的时候还是那么点大,一个个留着鼻涕,还是上小学的小豆丁,一转眼,都长这么大了。 她也好些年没有回去过了,与离开家会思念故乡的人不同,她是少数再也不想回去的不肖子孙。 但看到弟弟妹妹,郁初北还是觉得自己的心不够坚硬,她依旧是想他们的,尽管孩子们也许并不能理解她的想念,和这一刻想拥抱他们的心。 顾君之安静的站在一旁,没有打扰此刻她心里的波澜。 郁初北摘了墨镜,抬起手,挥一挥,阳光朝气的笑容在机场的环境下散发着温暖、平和、温柔的光。 郁初三茫然的站在出口,呆呆的看着微笑的人,身体先于意识,跟着笑,水抬起,轻轻挥动。她好漂亮!发自于内心的温柔的舒适。 与她一路走来,所有人给她的感觉都不同,有一种让人从心里放下戒备的认同,她的二姐吗? 与她想象中落魄、艰难或者被打磨圆滑后的势力、强势都不同,她很随和,很美丽,身上甚至没有一点他们郁家人的影子,更像是这座大城市,沉稳、有力量。 郁初三心中不禁心生向往,虽然她做不到一种大气的温柔,但这一刻如此宽广的笑意她收到了。 郁初三怕认错了,瞧瞧往后看一眼,见这个角度只有自己和弟弟,心里陡然升起压抑不住的喜悦!二姐!是二姐!一别十多年,甚至陌生,不如电话中那样随意,但是她姐姐! 给与她希望,拉她出来的姐姐! 郁初四更不敢认,是……是二姐吗……二姐与他想象中很不一样,真的是他二姐吗,像电视里他见的那些时尚白领一样。 郁初北见两人傻愣愣的,忍不住向顾君之调侃:“傻乎乎的两个球——想起我刚来海城的时候,比他们还蠢。”郁初北忍不住笑。 顾君之看着她笑,她笑起来真好看。 熟悉的声音,让两人松口气,急忙上前。 “累了吧。”郁初北接过两人手里的行礼,没提住,又还给了初三:“自己提着吧,太沉了,压你的姐胳膊疼。” 郁初三顿时腼腆的笑了,终于找到了二姐语气中的熟悉感,这是她二姐,说话尖酸刻薄,不是,不是,说话很有道理的二姐。 单薄的郁初三立即打开话匣子:“给二姐带的各种好吃的,还有家里腌的豆角,大姐说你最爱吃。” “都是多少年的老黄历了,不过想想那个味道还有点嘴馋,大姐做大事不行,记这些让人念她好的小事,最有本事。” 郁初四也赶紧凑上去:“带了很多,都给你,我这里也是。” 郁初三瞪他一眼:“本来都是姐的。” 郁初北笑了,想着也是她们妈带给小四的,就那酸豆角,恐怕也只有一罐是‘贿赂’自己的。 郁初四还想往前凑,身为家里被娇惯的男孩子,他个头很高,人也壮,但现在觉得束手束脚,还傻乎乎的想讨好二姐。 郁初三将他拨开,有了二姐,此刻也不觉的他是唯一了:“那里都是你的东西,你赶紧提好吧。” 郁初北笑笑:“饿了吗?坐了这么长时间飞机辛苦了。” “不辛苦,飞机上的吃的可好吃了。” 郁初四赶紧点头:好吃。 郁初北也觉得好吃,说飞机餐难吃的可能是口味不同。 “座位也舒服。” “嗯嗯。哪都好。姐,这里好热闹。”不同肤色的人,不同语言,他都见到好几次外国人了!他们那里外国人就像外星生物一样,听过没见过。 “住习惯了会觉得吵的。”人口众多,资源紧缺,人挤人,不过也挺有意思。 郁初四看的高兴,突然注意到旁边一直跟着他姐的男人,他好像跟了他们很久了,不转弯吗?不回走吗?还是问路? 那位男人过分好看,气质不俗,刚才他就已经注意到了,但他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像个乡巴佬,就没有问,何况陌生人,本也不用问,但他现在是不是距离他姐太近了? 而且他们都走这么远了,这个人为什么还跟着? 郁初四不说话了,看向他。 郁初三也注意到了,那人想不让人注意太难,超脱她幻想过最好看的男人还要好看的男人,她觉得周围一半的目光都会先看他一眼。 而他为什么总跟着他们一样? 郁初北见他们看过去,笑笑:“你姐夫,不要总是看他,他害羞,老三,你这衣服不会穿了三年吧。”宽大的校服穿在她消瘦的肩上,挺让人心疼。 郁初三有些震惊,都没有听清二姐在问什么。 郁初四更震惊!他二姐刚才说什么! 郁初三忍着心里的惊天骇浪从‘姐夫’身上移开目光,心里的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姐夫’?在一起的人?二姐和这位过分好看的男孩子?! 郁初三不知道怎么形容心里的感觉,不能说她二姐不合适,在她看来二姐配的上所有人,就是……就是,他也太年轻了吧?比郁初四大吗?“啊?不是,冬天还有一身棉服。”视线还是忍不住想震惊,但被压住了。 郁初四有些掩饰不住!这男的是他二姐男朋友!?这就是路家说的姐的小男朋友!虽然她不理解‘小’到什么程度,但也太嫩了! 不过怎么看都不像是骗二姐钱的类型!他看起来,怎么说呢?很有气质的样子,比他和三姐看起来要高端、时尚的多,不太像骗子! 但骗子额头上怎么会写骗子两个字!还有一点,他比自己大吗?还在上学?姐要供他上学!姐是不是供人上学供上瘾了。 二姐不让总看他,还是不要看了,但目光还是不自觉的看过去,他很难让人忽视,存在感强到能把他们从见到二姐的陌生感中拔出来,只注意他! 223小白脸(三更) ! 冬天一件军大衣,郁初北想完,径自带两人上了车。 郁初三、郁初四本放松一些的神经,更拘谨了,姐的车看起来很高级,就像她带来的‘姐夫’。 两个人各怀心思的人抱紧怀里的小包,踩在脚垫上的力道都轻了下来,唯恐弄脏了车内的空间。 就在两人屏息凝气时。 一道清冽甜腻软萌的声音在封闭的空间内响起,还带着一点点受到不公平待遇的委屈:“我不喜欢喝茶水,好苦。”顾君之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拿着保温瓶,声音软绵没有威慑力! 郁初三、郁初四顿时切了一批鸡皮疙瘩,但在这类似撒娇的无伤大雅的声音还有种:我帮你换的冲动! 但回过神来又觉得怪怪的,‘姐夫’说话好奇怪!是不是?郁初三无声的看向郁初四。 郁初四大脑都要不能思考了:他怎么知道!好诡异。 郁初北将车拐出去,目视前方,对声音制造者营造的可怜的形象,微丝不动:“给你泡柠檬片你嫌酸,吴姨就给你泡了茶你嫌苦,要什么?枸杞?” 顾君之狭长好看的眼睛,可怜兮兮的盯着碧蓝色的水,长长的睫毛仿佛挂上了雾气蒸腾上的水珠:“什么都不泡不好吗?” 郁初三、郁初四背脊顿时一僵,只觉得他的声音酥酥麻麻的,像一条蛇瞬间缠绕住他们上半身!滑腻、惊悚! 对!终于觉得哪里有问题了,不像人!不是,不是,就是觉得他身为一个男人,说话有些怪,声音很男人,甚至吐字十分清晰,但是,软!不会什么东西变的吧,要不然怎么会那么好看? 黄鼠狼吗?郁初四看向郁初三? 郁初三心想,你觉得是就是。 郁初三抱紧胸前的小包,凭这几句话,就是对方长的再好看,再会撒娇,她也觉得对方配不上二姐!这种时刻等着人去宠的男人,跟她这个白痴弟弟有什么区别!能撑起什么事! 骨子里偏倔强的她,尚且看不起大姐的逆来顺受,更不能容忍男人这种软绵绵的样子!毫无气势!除了脸,什么都不能看!而脸能当饭吃吗! 二姐值得更好的! 郁初北红灯的时候停下,温声软语的看向他:“别挑了,你嗓子不舒服,给你泡什么你就喝,生病了怎么办。”纵欲过度!赶紧养生吧! 顾君之撇撇嘴,他觉得自己身体挺好的,嗓子甜甜的也不哑,但看郁初北不耐烦的样子,他还是喝吧,要不然她会不开心。 再说,她也是关心自己,都注意到自己早晨时,嗓子不舒服了,顾君之再看手里的保温瓶,顿时又觉得心里暖暖的,还是初北最关心他。 郁初四从后视镜上看到冒出烟的保温杯,顿时觉得更热,比外面的天气都热,身为一个火气旺盛的男人,大夏天的喝热水? 郁初四不知道怎么形容,虽然没有喝进自己嘴里,也觉得快要烧着了。 郁初三为二姐的语气惊异!敏感的她,立即自己察觉出二姐对他的喜欢,或者说爱——他! 郁初三、郁初四做的更标准了,诡异的感觉在两人心里蔓延。 郁初三:她姐果真养小白脸了? 郁初四:吃软饭的男人原来这个样子。他觉得他学不来,太惊悚了!男人当然要话!大碗喝酒!他这样…… …… 金穗小区的地下停车场一样闷热。 郁初三、郁初四艰难的提着行礼。 顾君之一心跟着郁初北就像没有看见。 郁初北本来想说顾君之两句,想想,没有开口,他这个人其实不如看着好相处,难为自己能总结出这个观点。 郁初三从没有要求男人要有绅士风度的想法,她提着笨重的行礼,消瘦的手臂几乎被压垮,她更多的习惯靠自己,也没有人在她成长过程中给与过帮助,没有救赎才是她习惯的生活方式,并没有察觉出不妥。 郁初四心里嗤之以鼻,把对小姐夫的一圈国骂压在心里!这个男人看不见他三姐的小身板提了那么重的东西吗!还事不是男人,帮帮忙会死吗! 但人在屋檐下,二姐看起来又很看重他,他不敢盲目开口得罪二姐,毕竟现在看来二姐跟对方的关系更亲密! 可就这种男人,他早晚让二姐甩了他!自私自利!小白脸! 郁初北急忙打开门:“快进来!” 顾君之以为说自己,习惯吃独食的他第一个走进去。 郁初北不好当着弟弟妹妹的面教育他,决定晚上再好好聊聊! 郁初三、郁初四却站在门口不动了。 与楼道内有些年的风格不同,姐姐家透着一种扑面而来的精致奢华!和他们想象中姐姐的家一点也不一样! 其实他们已经想到了地下室!也能接受! “站着干嘛,进来啊,东西不重了。”热不热,说着开了空调。 顾君之已经潇洒的自顾自进房间换衣服去了。 郁初北已经放弃了对他的拯救:“进来,有蚊子。” 郁初三、郁初四才小心翼翼的进来,玄关不布置的比他家卧室还高档,不远处的客厅,看着像电视里的房子。 两人拘束的神色,见‘姐夫’去了房间后,才放松一些、敢说话一些:“姐,你家好漂亮。” 郁初北笑笑,站在鞋柜旁,抵着下巴看着他们:“是吧,我也很喜欢。” 郁初三咚的一声,将东西放下,很累,手指上被勒的淤青,额头都是汗,单薄的手臂上,瘦韧的青筋冒了出来,一屁股坐在地上,休息一会,她要累瘫了。 这里比她去过的其她同学家都好看,有气无力道:“不少钱吧。”擦擦汗,手指都不能动了。 郁初北看着能吃苦的老三,心里叹口气:“你姐夫装的,我也不清楚,君之,倒两杯白开水过来。” 郁初四尽管有一把力气,也把东西放下,学着三姐做在了地上,好热,姐夫?“那个男人?”郁初四鄙视的很小声。 “嗯。”声音从卧室里传来。 郁初北看向小弟:“长高了,也壮了,我走的时候你还一丁点呢,时间过的好快啊。” 郁初四还不能理解二姐的感慨,时间好慢,总是长不大,天天在那个家里烦死了。 郁初三也觉得烦,但已经过去了,未来她都要自己做主,不管好坏她都能接受,她想博一次:“我姐夫做什么的?” 顾君之端了两杯水过来。 郁初三、郁初四不自觉的坐好,随便翻着的腿不自觉的收紧,连额头上的汗,都赶紧擦一下,唯恐污了他日月为光的眼眸。 郁初北甜甜一笑:“谢谢。” 顾君之脸颊微红,羞涩的转身去给他的初北也倒一杯,初北就会继续夸奖他了。 郁初北没理他犯傻,看向两人:“喝吧,不用跟你们姐夫那么客气,他这个人很好相处,就是平时别太接近他,洁癖。” 郁初三、郁初四将看向自己的脚。 “不用,我没有洁癖,随便踩。” “姐你还没说他是做什么的。”看起来二姐被他骗了的样子。 “教授,做实验的。” 郁初三又不像郁老四一样傻乎乎的:“教授是他那样的!” 郁初北与有荣焉:“对。”说着找出手机上前段时间的新闻,给老三看:“你姐夫参与的实验,很厉害的,一个项目五百万,厉不厉害!” “五百万!”郁初四握杯子的手有点悬,猛然见他站在二姐身后,更是像没见识被人抓了把柄,唯恐对方因此看低二姐,垂着头不说话。 郁初三见有证据,二姐就不是乱说,但——怎么看对方都……都……更像小白脸…… 郁初北接过来。 224我的房间(一更) ! 只是,现在的小白脸都,都这么厉害? 但也更奇怪了不是吗?他长的那么好看,又有一定的社会地位,怎么会…… 郁初三没有别的意思,而是人的本能意识,觉得他能找到更好的。 但还是注意到了,她二姐也很不一样,眉眼和善,性格温柔,长的很好看,气质很好,除了他们知道的年龄跟对方可能存在差距意外,二姐好像并不比他差什么。 二姐什么时候也这样让人移不开眼了? 顾君之已经换了一身格子家居服,收回手,一举一动风华绝代,眼眸中仿佛第二个太阳,而此刻太阳,不太理解的看眼他们三位。 郁初四第一次被他的目光扫过,他以为他会立即紧张不安,可惊讶的是目光落在他身上,他竟然没有在他笑眯眯的眼镜中感受到一点温度,甚至没有被看到的感觉! 顾君之重新对上初北,眉眼顿时弯下来,一派好说话、没脾气的讨好样:“你们坐在这里做什么?为什么不去客厅?” 郁初北嗔他一眼:“你没有帮忙提东西,我妹走不动了呗。”郁初北喝口水。 顾君之觉得自己委屈可怜,他拎不动啊! 郁初三哪里敢认,急忙起身,她姐夫看起来如此娇贵,又如此精致好看,怎么能随便提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郁初三怕引起误会,匆匆忙忙站起起来:“不是,不是,我就是放松一下,东西一点也不沉,我们马上就去客厅坐。” 郁初四也赶紧起身:“对,一点都不沉,就是看到二姐高兴。”对,高兴,没有别的。 他们坐在这里的样子肯定给二姐丢脸了,让这个男人看了笑话,不能让人看了笑话。 不过,这个男人是研究员? 郁初北无奈看眼拘谨的弟妹:“你去房间看会电视。”两孩子好不容易放松一下,现在又紧张了, 顾君之不愿意的要往她身上靠。 郁初北不咸不淡的眼神扫过去。 顾君之硬生生稳住身影,身体违背物理定律站正,茫然的四下看,仿佛什么都没有做。 郁初北笑笑,太亲昵会让两人不自在,她也没有要求顾君之不说话,大家以后生活在一起,早晚会知道他的性格。 而且她家顾君之性格很好的,在公司需要威严才需要克制一二,在家里,他一定会人见人爱:“好了,都进去。”郁初北,安抚的拍拍他手臂,笑着招呼。 几人刚要转身。 顾管家愣愣的提着大兜小兜出现在门口,没……没有关门,而且!直接看到了顾先生!是顾先生! 顾管家立即垂下头,不看,态度恭敬万分:“夫人好,先生好,这两位就是夫人的弟弟妹妹吧。” 目光瞬间慈爱的锁定在两位客人身上,撑着先生的脸面寒暄:“长的好精神,不愧是夫人的弟弟妹妹。” 有什么关系吗?他在说什么? “你们好是管家老顾,叫我老顾就行,有什么要求都可以跟我说,这是我的手机号。”说着掏出名片,恭敬的递上去:“知道两位要来,夫人特意吩咐了我多买了几样菜,不知道合不合两位的胃口,还是有什么特别想吃的,我让人立即送过来。”恭敬谦卑的看着两人。 顾君之已经转身,当他空气。 郁初三、郁初四顿时站在了二姐身后,这人谁!好奇怪! 郁初北心里哀叹,两只小鹌鹑刚好一些,现在更害怕了怎么办,鼓励的笑笑:“去拿,顾叔人很好。” 不敢当,不敢当,夫人才最好。 郁初三看二姐一眼,神色镇定下来,接过来。 郁初四也接过来。 郁初北揉揉小丫头的头:“你们想吃什么可以跟顾叔叔说,顾叔叔手艺很好。” “对,对,我有厨师证。”老人家和蔼可亲的看向夫人身后的小女孩,瘦小营养不良;再看向男孩子,又高又壮,真没说来小姑娘需要先进补。 但是夫人更疼谁呢?万一夫人更疼这位虎头虎脑的男孩子,自己还是要先照顾好男孩子的。 至于为小姑娘伸张正义,不存在的。 两人觉得老人家笑的好慈祥,比自家爸爸妈妈都慈祥温和,但他称呼二姐和便宜二姐夫好奇怪。 郁初北拉住两人的手:“别在门口说话了,还没有进门呢!” * 郁初三小心翼翼的坐了沙发一角。 郁初四也没有敢坐全,看着房间的摆设,看着茶几上的水晶果盘,看着不远处暗红色的、憨态可掬的抬鼻子小象,还有厨房里忙碌的老人家,以及握在手里还没有看一眼的名片,顿时觉得有些……有些更不自在…… 郁初四想回家。 郁初三死都不会回家! 郁初北哭笑不得:“我去换衣服。”很体贴的拉着顾君之回卧室,给两人空间。 郁初四看三姐? 郁初三看眼手里的名片: 顾荣洪,职位:管家。 24小时联系电话:XXXX ;12小时联系电话:XXXXX;夜间紧急联系电话:XXXXX 郁初四被一串手机号弄的不懂意思,但不影响他判断,张嘴不出声:专业管家? 郁初三看着好像是,打量着姐姐家的摆设,默默的喝口水,更渴了。 郁初四跟着三姐喝口水,要住在这里吗?他有些不自在了,姐姐很不一样,姐夫跟这里的摆设一样也很不一样,他在家获得的哪点自信,现在丝毫不剩了。 郁初三也好不到哪里去。 两人互相看一样,又默默的喝水。 郁初北出来! 两人立即站起来! 郁初北绑丸子头的动作,顿时看着哭笑不得,这是放松不下来了,无奈的从抽屉里拿出两把钥匙:“走,带你们上去,这里也住不下,特意给你们租了房子。”其实已经给两人买下来了,大学毕业送给他们,只是现在没有必要说,对两人好处不大。 两人闻言眼睛顿时大亮:“姐给我们租了房子。”两人立即跟上。 “怕你们不自在,看吧,都快坐地板上了,其实你姐夫和顾叔叔都很好相处,不过相处久了才能知道。” 郁初三、郁初四急忙提上行礼开心的跟上,走出那个房子,只要二姐在,整个都轻松下来:“姐,你家装修的真好看。” “你是姐夫有眼光。” “是,是,姐夫有眼光。” 顾君之听到关门声,探出头。 刚想去餐厅拿点餐巾纸的顾管家,立即缩了回去! * “703,705挨着,你一间,小四一间。” 郁初三很不可思议,整个人都散发着光!“我自己有一间?” “嗯,你还能跟小四挤。”703打开! 郁初三欢呼,将行礼扔进去,扑到有枕头的大床上:“我的房间!” 郁初北把东西挪一挪,发现挪不动。 郁初四赶紧帮忙,顺便关上门。 郁初北跟着坐在床边,笑着看着老三,手拍拍她的腿,开心就好,女孩子在她们家不容易。 郁初三脸埋在柔然的散发着阳光气息的被子里,突然就想哭了。 郁初四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看着这间小一室一卫,布置也很温馨,莫名让人舒服。 郁初三也真哭出来了。 郁初北没有打扰她,手只是没有从她腿上拿开,温柔的与四儿讲着这里为什么这样布局,顺便提醒:“你们想下去跟我住也没什么,我那里次卧还空着,只是初来乍到,你们肯定还要适应,三儿也大了,需要自己的空间我才给你租了上面,可不是姐不喜欢你们。 这几天你们先跟我吃,等习惯了,对周围也熟悉了,想吃什么再自己开火,不用非要迁就我和你姐夫的的口味,也不用不好意思和顾叔开口,还是要以自己的意愿为主,但刚离开家,别太自我,这里不是家里,还是要考虑更多的关系,跟邻里之间保持客气就好。” 郁初三已经整理好情绪,只是眼睛还红红的:“我知道,姐。”谢谢姐。 “我一会让顾叔给你们把晚饭送上来,免得你们看着你们的姐夫咽的不顺畅。” “哪有?” “我看着就有,小四离他远远的。” 郁初四赶紧不认账:“没有。” 郁初三:“我们下去吃,要不然姐夫觉得我们没礼貌。” “他没那么多规矩,比较孩子气,不过下去吃,也好,就我们几个人,我们一家子三个人,你们还怕她。” 郁初三立即搂住二姐的腰,笑了,已经没那么紧张了,尤其躺在二姐为她布置的床上,待在自己的空间里:“对,我们家三个人呢。” 几人都笑了。 郁初北见两人放松下来,四儿已经毫无形象的瘫坐进去了:“大姐还好吗?” 225要懂变通(二更) ! 郁初三撇嘴:“好,生龙活虎的。” 郁初四仰着头,脚踏在三姐的床上。 被郁初三踢了下去。 郁初四不跟他计较:“大姐挺好的,就是那个姐夫,想揍他!”提起来就有气,不想提! 郁初三嗤之以鼻:“大姐哭的你想撞墙自杀!” 郁初北怎么会不明白,嘴角淡淡的笑着,大姐疼爱幼弟,也‘爱’她老公孩子,手心手背的肉打起来,只能哭着擦眼泪,谁也不敢得罪。 在外人眼里,大姐给李家做牛做马,连个大气也不敢喘窝囊至极,但在她眼里她不那样觉得,她觉得一切都是该做的,觉得自己生活幸福,觉得能为别人奉献是她的价值,哪怕这种奉献对方狼心狗肺的并不领情:“好就行,爸妈身体怎么样?”郁初北看的是初四。 “好着。” “那就行,我这些年没有回去,挺对不住你们的。” 郁初三:“有什么好对不住的,以二姐的性格,就是听那个女人的话嫁了人,现在也不定离了几家了,也不见得让爸妈少受非议。” 郁初北笑:很有道理。 郁初四想说‘什么那个女人’怎么称呼妈的,但最终没有说。 郁初北看出初四的收敛,问:“怎么了?”前两天不是还叫‘妈’? 郁初三提起这个就委屈的喊叫,甚至憎恨:“你知道妈给我相了个什么人家吗!” 郁初北懂了一半。 郁初三不想提!她难以相信那样的人是她妈!她这些年是在家里没有干活还是怎么了!读的是附近的学校,还忍受着异样的眼光,不敢跟父母要住宿费,不舍得多花一分钱! 她在家里这么多年,用过五万多吗!她就因为五万块把她‘卖了’!在她看来就是‘卖了’对方品行不好,醺酒!打跑了第一人老婆,妈还说什么人很好,工作好!也改好了! 好个屁! 还不如让她嫁给瘸子、瞎子,至少不是把她往死路上逼! 郁初北听初四磕磕巴巴的说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抚着她瘦小的腿,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怎么收的,现在还要怎么割回去,放心。” 郁初三突然看向二姐,眼睛通红、精神压抑:“她那样做对吗?” 郁初北看着她,很认真:“不对。”她需要肯定,在家里有太多人会指责她不识好歹! 她那位心不坏的大姐恐怕还说过:‘打你肯定是你不对,怎么他不打他爸妈’的至理名言。 郁初三突然抱着二姐哭了!她太压抑,甚至在一片恭喜声中,几乎真以为自己找了什么了不得的好婆家! 郁初四非常不自在,想跟二姐要了自己房间的钥匙,走人。 但见二姐没有给的意思,羞愧的坐在沙发上不说话,他妈要的那些钱,是为了给自己买房子,还有……供他出来上学。 他母亲觉得,女孩子都是要嫁人的,嫁了人就是别人家的,比如大姐,而且她自己不榨干所有价值,别人家也会,所以想自己先榨干了,将来看着她们为别人家累死累说不觉得吃亏! 郁初四知道母亲的想法不对,他也试图阻止、离家出走。 但被找回来后,母亲哭的那么伤心,求他求的那样低声下气,他—— 郁初四觉得这么多年来,他能做的微乎其微,如今他长大了,能做更多,就想多做一点,让二姐、三姐,至少可以好一点。 可现在二姐好像,不太需要他。 此时,郁初北的手机响了,是家里的电话,她先挂断了。 郁初三仰起头:“姐夫催你下去?”她搂着二姐的腰,声音哽咽。 郁初北没有隐瞒:“不是,妈催你呢。” 郁初三拿起手机就要骂过去!也不顾哭的乱七八糟的脸,如今她怕什么!她已经脱离了对方的掌控!她再也不是依附她需要一纸证明、一张签字,逃跑还会被警察叔叔带回来的年纪!她可以自己做主了! 郁初北按住她的手,不让她动。 “姐!你——” 郁初北看向郁初四,声音温柔:“你给妈回电话,说话声音低一点,压抑一点,告诉妈,这里好大,你很害怕,二姐过的也一般,不能给你更好的,说你想让老三留下来照顾你,问妈行不行。” 郁初四:“姐?” 郁初三茫然看着她? 郁初北摸着郁初三的头,目光冷静的看着郁初四:“打过去。”然后温柔的回看郁初三:“跟她吵,她能不顾一切的过来拽你回去!你还想以后开学了,随时面对妈在你校门口外静坐的的谩骂?” 郁初三崇拜的看着二姐,再次惊叹二姐想的深远,完全跟大姐不同的行事作风,让人心里无比踏实:“姐,姐,你真厉害。” 郁初北神色平静:“不是厉害,看多了你也就懂了,有些事,真的没必要的吵架,犯不着,也不要太耿直,该变通的时候还是要变通。”尤其是某些人不好不坏,反击就是你没理,不反击就是你憋着的情况。 郁初四对自家二姐将信将疑,那可是五万块? 郁初北撇他一眼,哭笑不得,调侃道:“在妈眼里,你比五万块值钱,所以你要爱她,她已经有两位不孝女了,就指望你和大姐了。” “姐——”他都要羞愤死了。 “被照顾的这么好,你还要愤世嫉俗啊,快点被爱的小宝宝赶紧打电话。”郁初北到底是小时候反击的时候多,出来后,对母亲不好的印象已经淡化,给她留了儿子也不觉得吃亏,但凡她心里阴暗一点,现在就教郁初四不孝不仁,全施加在妈身上,毕竟妈的软肋太明显。 郁初四拿出自己的手机打过去。 郁初北看着他。 郁初三的头枕在姐的腿上,也看着他。 郁初四顶着巨大的压力,给妈打完这个电话。 然后挂上,不好意思,又无奈,有点不敢看三姐:“妈——答应了!” 郁初三松口气,下一刻拿起枕头对着郁初四扔过去!凭什么!凭什么! 郁初北没管初三的脾气,接起母亲重新打过来的电话。 郁妈妈高高在上的语气,针对所有子女包括她的老公:“老三就不用回来了?” 郁初北语气诧异:“怎不回去了,我都买好车票了……那我就要养两个人了,也不知道够够老四吃,看着挺壮的……” “郁初北我警告你!别想从这里骗钱!” “骗什么钱,一个人换成两个人,自然需要调整,我又刚买了房。”郁初北口气淡淡。 郁初三擦擦眼泪已经不打郁初四,真打郁初四他也打不过。 郁妈妈想到郁初北的房子,不管这个房子将来是谁的,初北买了房,手里的钱肯定有限,她家初四又那么能吃,到了大城市为了不让人看不起,肯定要买些好东西,她本想把五万给儿子,如今让三儿留在那里照顾初四的话,还要还回去!初四要不想让人瞧不起,还要再给初四一笔钱。 顿时觉得挖心的疼:“行了行了,别跟我哭穷,我给你打一万过去,你给我听好了,我会告诉小四钱的事,你少自己糟践了,他一分一角都会记账!” “嗯。”郁初北挂了电话,顿时有点蒙!觉得自己陷入了误区,她要这一万做什么? 原来要钱,是为了供初三、初四上学,现在她不用要也可以了啊! 郁初北哭笑不得,最初的认识害死人。 “姐!我不要她的钱!” “真不想养她了?” “我没有这样的妈!” “钱你还是用着,等她老了,你从初四手里接过来,放你家放两天,什么‘恩情’不能还。” 郁初三猛然看向郁初四:“到时候你少给我同情她!” 郁初四不说话,觉得女人—— |“行了,你们洗涑一下,一会下来吃饭。”郁初北将郁初四拎去他的房间,临走拍拍小弟的肩:“肩上担子挺重啊,这个家还能不能和睦下去,全靠你真心带你大姐三姐了。” “二姐呢?” 郁初北瞥他一眼,笑:“你不真心待我,我也爱你呀,小笨蛋。” 郁初四顿时就觉得自己是个小孩子,在很温暖很温暖的家庭里长的小孩子。 “赶紧洗漱,记得一会叫你三姐一起下来。” “好!”郁初四答的很大声,突来城市的陌生感,一瞬间消失殆尽,属于男孩子的责任与乐观,让他有了迫切成长使命感。 …… ------题外话------ 本月最后一天了,翻翻兜,看看是否有月票和免费赠送的评价票,都砸向我吧! 其实我27号那天就提醒自己,题外话的时候说。 28号又提醒自己。 29号 30号了-_-|| 226吐着信子(为昵称是毛毛女神王冠加更) ! 郁初三、郁初四低着头吃饭。 那位奇怪的官家已经走了。 对姐夫印象就是谈不上印象,人家一位科研人员,除了性格不那么像有些软弱,说话太粘人,对方年龄也小了点……对了,还没问他到底多大? 但,不熟悉前注定不会有人问。 郁初三、郁初四吃着饭,觉得有名片的管家就是不一样,做饭真好吃,似乎还照顾了他们家乡的口味。 郁初北给他们夹菜:“多吃点,看你瘦的。” 郁初三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吃一顿开心饭:“嗯。” 顾君之看了一眼初北夹出去的菜又看看自己的碗,没有说话,慢慢的小口小口的吃。 “村东的那棵树竟然还在?都几百年了吧……” 郁初四说的眉飞色舞,也没挡住吃菜的热情:“嗯,现在不准随便砍,但也不让在那棵树下随便烧香了,管的挺严,据说还要把那棵树围起来。” 郁初北想起他们那一块,但凡有一棵粗点的数都有一段传奇的故事,然后就有人开始在周围烧香拜佛,这些年这些事情少多了,即便是上了千年的植被,也是非常科学的你进行保护,旁边放个牌子写上它的生平,显得正规又不神秘。 不像在老家,哪棵大树上,不盘一条蛇,没有因为村民祈祷救过谁家的孩子,都不好意思承受香火。 三个人说的兴起,将小时候的封建糟粕说的神秘大气,完全是要进阶修神论的铁证。 顾君之便乖乖的吃着饭,动作不急不慢,神色安静平和,仿佛周围的吵闹和起此彼伏的声音不存在,只是郁初北笑的格外控制不住时,会眨巴着眼睛看过去,然后又教养很好的安静用餐。 正说的高兴,郁初北放在卧室的手机响了,笑将筷子放下:“别说,大娘还给我扎我脾胃呢,你那都是扎轻了,我们小时候是直接开食指的位置,你们先吃,我去接个电话。” 郁初北离开了。 郁初三、郁初四继续吃着,顺便回忆大娘那恐怖、又出神入……入…… 突然觉得气氛怪怪的,非常怪异。 郁初三、郁初四觉得周围的温度仿佛突然低了十几度,还有一股猛然而来的压迫感和喘息不过来的错觉。 两人顿时僵硬的停下筷子,话题早已停止,心有余悸的看向对面唯一位安静的人。 他真的很安静,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放下来,整个人安安静静的坐着,没有表情、没有神色,一动不动! 这些不是最令人害怕的,他整个人给你一种与温文尔雅、软萌可人完全不同的冷漠、肃然! 对面的两人甚至没有被针对的感觉,只是在他巍然不动的存在中感受到不受控制的威压。 那种感觉想升入一年纪时见到了校长,不确切,不是单纯的严肃,是冷漠。 两人谁也没有再动!怔怔的想离开,有分不清楚为什么,只是觉得快要不能呼吸了一样。 郁初北笑着出来:“诶,怎么不吃饭了?” 顾君之像突然点开了开始按键,犹如寒冰猛然花开,无需修饰不用时间,突然的炸开!甚至附送几条在水里活蹦乱跳的小鱼,闪着烈日下的金光。 他也几乎是瞬间抬头看向郁初北。 郁初三、郁初四猛然有种禁锢解开的下坠感,心瞬间落回平台。 郁初北笑眯眯的经过他身边,揉揉他的头:“好好吃饭,不要东张西望。” 顾君之整整面前的餐巾纸,声音依旧软绵绵的:“没有啊。” 郁初北见弟弟妹妹怪怪的。 顾君之加了一个素丸子在她碗里,长长的睫毛上翘着,满心满眼就是让她多吃一点:“好吃。” 郁初北咬了一口,她刚才吃了一个挺好吃:“你们也吃,顾叔的手艺没的说,烧麦尤其做的好吃,明天中午让顾叔为你们做烧麦。” 郁初三最先轻轻推了碗筷,不敢看对面的男人,那种仿佛什么炸裂般、毫不需要起承转合的情绪波动让人心里发寒。 对方更像一只吐着信子的毒蛇,突然在将兔子皮掏在身上,竟然真的觉得自己是兔子了,还毫不觉得不应该:“我……吃饱了……”声音很低。 郁初四也想赶紧推了碗跑出去,这个男人太吓人,他怎么可以讲两副面孔转的那么快!他明明刚才像一片黑雾,现在却……却像艳阳天,这……这怎么可能! 在极端压抑的情绪下,他也缓缓的推推碗筷:“我……也吃饱了……” “才吃了多么一点?” “可能太累了。”姐!姐!你不觉得你身边的人很有问题吗!刚才讲了一些神啊鬼啊,她现在只觉得背脊发凉、血液发颤,莫……莫非他真是什么精怪变的…… 郁初三坚定多年的无神论者,此刻不禁也有些动摇。 郁初北也没有勉强,也是两人刚到,难免兴奋:“带一些糕点上去,晚上饿了吃。”说着起身给弟弟妹妹拿东西。 两人见二姐要走,下意识的同事起身!他们不想面对二姐离开后的二姐夫! 郁初北听到椅子大幅度的响动,看过去:“怎么了?” 顾君之眨巴着眼睛无辜的看着两人:对啊,怎么了?明明刚才吃的很开心啊,他家初北也很开心,怎么不吃了。 郁初三敏感的察觉到他的视线没有落在他们身上,是直接穿过去的!有谁的视线能做到如此诡异的! 郁初三几乎有种大喊:二姐快跑的冲动!但喉咙像被人掐住完全发出几个音节:“跟……跟着二姐挑……” 郁初北笑了,真是小孩子:“过来吧,都是顾叔给你们准备的,哪一样都好吃。” 郁初三、郁初四哪里是要挑,几乎是要什么给什么的,赶紧拿着东西走了。 房门关上,两个人怔怔的站在门口,回头茫然的看向关了的房门。 仿佛看到一只冰冷的ju(蟒)用整个身体,将二姐盘在中间,此刻正抬起蛇头,用一双冰冷的眼睛注视着他们! 郁初四突然看向三姐,牙齿发颤,开口的瞬间咬到了自己的舌头:“怎……怎么办?”他问的是二姐怎么办?我……我们该进去救……救二姐…… 郁初三也知道!那个人不正常!她们二姐很可能被骗了! 两人深吸一口气。 郁初三骤然转身,提着蛋糕重新站在门口,鼓起最大的勇气抬手敲门! 她们一定要告诉二姐,然后解救二姐!不能跟那个长相妖艳的男人在一起! 顾君之穿着格子家具装,修长的身形温润如玉,仿佛一棵松,长在悬崖边,盘卧从容,吸取天地之灵气。 郁初三、郁初四一看开门的是他,哪里还敢看第二眼!拔腿就跑!郁初四还不小心摔了一脚,又仓皇的提着糕点跑了! 顾君之探出头,不解的看着空空如也的楼道,茫然眼睛犹如一只小鹿,没有探知到外界的神奇又乖巧的缩了回去。 厨房里穿来声响:“是不是他们忘了拿东西。” “不知道啊?又走了?” 郁初北从厨房断了一盘水果出来:“哦,真有事还会下来。”一会她上去看看:“吃不吃西瓜。” 顾君之摇头,安静的喝汤,喝了没两口,头一歪,浑身无力的靠在了郁初北肩上:“能量耗尽了。”继续甜滋滋的喝汤。 郁初北习以为常,克制的吃了两快西瓜:“都要没有骨头了。” 顾君之闻言顿时把自己的手伸出手,骨节分明的手指漂亮、修长:“有。” 行,说不过你:“老四学门什么技术好?” 顾君之喝着汤,汤汁一滴没有洒下来,声音清冽悦耳,没事还要在她肩上蹭蹭:“都好。” 227没显怀(为冰之莹舞女神王冠加更) ! …… 翌日,天世集团夏侯执屹的办公室里。 夏侯执屹的脸沉的像冰沙,他将电脑合上,这两位小兔崽子明显打算坏事! 易朗月觉得没那么不乐观:“他们就算说了也会像以前一样被夫人安慰了事。” 夏侯执屹不那么认为:“夫妻关系往往会坏在一些亲人身上。”夏侯执屹拿起电话:“老顾,嗯……你买些东西给两人送过去就说是姐夫的见面礼……废话当然是刷好感!”难道灭口! 易朗月觉得没什么事了:“我去忙了,他最近拿到了夫人送回来的修改稿件,正是灵感爆发的时候。” “走,走!” …… 顾管家捧着一块盒装女士手表,神色温和的敲开了郁初三的房门:“这是顾先生送给您的见面礼,顾先生早已经为两位准备很久了,身为姐夫,顾先生很激动两位的到来。 但您可能不知道,我们先生身体不舒服,小的时候受过刺激,有些沟通上的障碍,还有些情绪交流不畅,可能表现的没有那么高兴,其实顾先生心里是期待的。如果顾先生哪里表达不好,希望没有给您造成不便,等相处久了您就会发现,先生心性很好,一直都惦记着您和初四少爷,这是送您的礼物,希望先生在一些生活细节上给您带来的不便,能得到您的谅解和释然。” 说完恭敬的退下:完美,先生有病!计较就是你小气! 随后敲响了郁初四的房间,捧上一条盒装皮带,将对郁初三说过的话又与郁初四说了一遍,总之都一样:我家先生有病,你们要让着一些。 当然了,主要目的还是一个:不要告状,影响家庭团结对不对?一切黑状,都是跟病人一般见识! 郁初三、郁初四神色僵硬:有……有病…… …… “夫人什么时候来产检?” “就是啊,好无聊,顾先生有钱,夏侯先生也不能真没帮顾先生花啊。”整个第六妇产科只等一个病人还养着她们这么多闲人,等于轮值过来的人,拿着工资聊闲天,早退晚到都没人管,只要不耽误顾夫人产检。 “要不我们打个电话?夏侯董事长他们等着看B超呢。” “好主意,就说是发出去的优惠卡回访。” …… 郁初北不太忙,在得知怀孕后,她就跟展清玉说了,希望在工作上被照顾一下,万一交代下重活她不做也不好。 对于产检她并不着急三个月第一次产检,她还不到时间,何况她也不想总体孩子的事,顾君之敏感,最近尤其粘人,说多了,难免不会让他对孩子有逆反心理。 慢慢的适应了,例行产检的时候查一下,平时当着顾君之的面她就当没怀孕,自然了,一个人在洗手间时还是很珍惜和孩子独处时间的。 搞的像地下情一样,也是没有谁了! 但郁初北并不觉得麻烦,君之是个孩子,压的急了会反弹,何况他接受力已经很不错了,至少没有一味的哭闹不准生。 “这些都要给顾董?” 夏侯执屹下意识的看眼顾夫人的肚子,又赶紧移开:“不着急,慢慢看。”他最近已经很威风了,因为有顾夫人这条途径,封疆都不敢挑刺了,都是顾夫人的功劳。 所以慢慢看,不急的,不急的,想必顾先生一年理会他们一次,如今一天理会他们一次已经很感激了。 “好。” “夫人也别累到了。” “夏侯先生你又来,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您是表哥,不用跟着管家一起称呼。 您不是也不叫我表哥吧,都是一样,都一样,敬重,敬重:“好,好。” 郁初北抱着文件走了。 夏侯执屹拿出手机给她背影拍了一张相片:找位懂行的看看是儿子还是女儿! 不过,是不是还没有显怀? …… “郭总今天来公司了。” “竟然来了?” “可不是……” 众人看到郭秘书一哄而散,都不在开口,不管对方手段多恶劣对方不是他们能随意议论的。 何况顾总都没有说什么,对方还有小少爷这位顾总十分疼爱的儿子。 就算对方真的没有了天顾就团,对方也还有郭氏集团,怎么看都比她们要好。 …… 郭成琼深知现在不是自己耍横的时候,何况她现在闹脾气也没有人看她。 郭成琼温柔笑意的与他平齐,委屈又可怜:“你知道我的,受了委屈就有些莽撞,如果你是我,不能就真没算了。” 顾振书看她,多年夫妻,他们也近二十年了:“你这次做的太过了——” “以后不了吗。”郭成琼挽着顾振书撒娇。 顾振书抽回手臂,不领情。 郭成琼就哭:“我知道你怨我,可我也受了委屈啊,那座宅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小玖多么喜欢。” 提到爱子,顾振书便没了那份坚持,是他亏欠了儿子。 郭成琼见顾振书的态度又哭了:“说到儿子你才肯多看我一眼,这么多年,我是怎么爱你,你根本就不放在心上,你可想过我的感受。” 顾振书声音不咸不淡:“我如果没有把你放在心上,就不会如此轻易放过宁河地产。” 其实顾振书心里清楚,以前郭成琼如果尚且有九分爱慕自己,在得知天世集团是顾君之的以后,也变成了六分,通过这件事后,再谈感情,顾振书觉得荒谬。 她现在回来只能说不想人财两失,又在博弈中输了,想更多的捞回成本。 顾振书只所以没有说破,不过是还保留着对她的一份愧疚,当初她也是少女慕艾,一腔热情的喜欢自己,如今只是变味了罢了。 何况背后,恐怕还有她父亲的影子,她不可能真的放下了,恐怕还是为了那套房子,为了给郭氏在一些项目上开绿灯。 后者你无伤大雅的情况下,比如郭富肯立遗嘱百年之后财产尽归顾玖所有,也不是不可以。 郭成琼闻言心有戚戚,人也温柔了下来,又慢慢挽上顾振书的手臂。 顾振书这次没有挣开,只是也不进觉得失败,他一生三位女人,最终没有一份感情承载他夫贤子孝的场景。 郭成琼见他软下来,心中高兴,顾振书这人就是太软,脾气太好,太容易被拿捏,要不然也不会被顾老爷子如何忽略,传位给一个傻子。 提起这件事郭成琼还有气:“还不是都是你,说他蠢,哪里蠢,一眼就能找出一个漏洞,还把我逼到这种地步,你也不管不问,纯碎就是看我的笑话。”郭成琼这话说的很有技巧,也不是平时那样眼高于顶的说的,就是半抱怨半不在意。 如果这话换成以为好色的上司,女方换成养的金丝雀,说不定前者还会揉揉后者的头软声安慰。 可现在,两人的身份都不是。 顾振书没有接郭成琼的话。 郭成琼等着对方肯定一遍顾君之的情况,结果没有等到,但她也不生气,以后有的是机会。 “那我回来上班了?” “……” “大不了我不接触案子,就留下给你做个秘书,你就答应我吧,你都不知道外面的人现在是怎说我的,那些流言蜚语多了,还不是咱们小玖受委屈!” 顾振书否定了她当秘书的话,淡淡的开口:“还是以前的职位,就是最近别参与项目了。” 郭成琼没料到她还能是原来的位置:“真的!?” 顾振书似乎真的是那么想:“你也说了,小玖会受委屈,有什么不好的。” 郭成琼眼里的情谊真挚了几分:“振书,这次都是我不好。”说着抱住他。 顾振书考虑了考虑,伸出手拍拍她的背:“知道错了就好。” 郭成琼觉得要不是那个老不死的自己和振书的感情怎么会走到现在这个样子,父慈子孝,她是多少人羡慕的女人,结果却是现在这样的局面。 林秘书敲敲门。 顾振书推了她一下,没有推开。 郭成琼小声嘀咕:“让他看,有什么没有看过的,我们夫妻恩爱不好吗。” 林秘书推门进来,看到这一幕,垂下头,汇报刚接到的电话:“夏侯董事长知道夫人过来了,发来了资金追回明细。” 郭成琼顿时像被踩了尾巴的草鸡:“他什么意思!” 顾振书不动声色的推着轮椅拉开两人的距离。 228眼瞎(一更) ! 林秘书神色如旧,安静,尽责。 郭成琼不能忍受,那些钱是她该得的,也是顾振书答应她的! 郭成琼怒气冲冲的回头看向顾振书,脱口想说的指责,想到自己如今的经济状况,立即停下来,终于记起发脾气无用:“振书!你看看他们!我怎么说也是顾君之的妈!有这么跟我说话的!” 他还是顾君之的爸!顾振书做不了顾君之的主再看郭成琼的脸,颇有些心神烦躁,揉揉眉心:“现在不比从前……” “什么是不比从前,你是他爹,公司是你的啊,有你在,哪里有他做主的份……” 顾振书不说话。 郭成琼惊讶:“你的意思是让我还。”郭成琼像不认识他一样看着! 顾振书叹口气:“如果有的话给了就是。” “我哪有什么钱!” 顾振书实事求是,给她摆关系:“夏侯执屹不是好说话的,他恐怕真的会公事公办。”到手被抓了还是要资产充抵,何必。 你忘了你当初说了什么!可郭成琼忍下一口气,柔顺的看向顾振书:“那你帮我还。” 顾振书避开了一下:“我的资金有限。” 郭成琼立即上前摇着他手臂:“振书……” 顾振书有些不耐烦,抽出手:“老夫老妻了,像什么样子!” “我不管,反正这些当初是你答应我的,你就要帮我还……” 的确是他答应过的:“一时间我也拿不出这么多钱,那就凑凑吧。”顾振书看在小玖的面子上,没有坚持。 郭成琼哪里有钱,怎么凑:“振书……” 顾振书不等她继续,温和的看向她:“我手里有多少流动资金你清楚,就是我帮你凑也要变卖一些不动产,你也整合一下手里的资金,外面的公司不行就卖了,先添补上这次的亏空。” 郭成琼一听让她卖公司!什么好脸色都维持不住了:“不可能!” 林秘书静静的站着,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 顾振书也不说话,不想跟泼妇讲道理,等着她自己想。 郭成琼等了很久,见顾振书一声不吭,往常觉得吵架时他这样是谦让,现在只觉得虚伪! 但也深知顾振书不会帮她多少了,心里不免失望,曾经相爱的夫妻,如今也只是这个样子,如果她再要求多一点,是不是就剩面目可憎了! 郭成琼心中悲愤,明明顾振书是疼她的,以前也对她睁只眼闭只眼,如今落实到了实处才发现,他的爱近乎冷淡薄弱。 整个过程也不过是他有了二十分感情,分了五分给她,她自己便觉得他只有五分满而已。 即便如此,她现在也不能跟对方撕破脸,她现在没钱,前段时间更是扔进去不少,哪里还有那么多,何况她还要靠着现在的职位再捞一笔挽回自己这么多年的损失。 “那就凑凑吧。”郭成琼姿态放低,带着女子的顺从无奈。 顾振书见状点点头,不无理取闹就好:“那好,你回去整理一下,看看能空出多少资金,将公司估值后,也挂出去,将汇总的预算交给林秘书,我看看我这里能挪出多少,先把这一关过了。” 郭成琼点点头,已经不想再在这里虚伪下去,年记一大把了,承认自己情感上眼瞎,同样伤人:“我先回办公室。” “嗯,去吧。”顾振书看着她离开,舒口气,总要吃点教训才能懂事! 林秘书上前推着顾总回座位,见顾总皱眉,手指自然而然的搭在他太阳穴上,慢慢的揉。 顾振书声音很轻,有些疲惫:“你看看她还缺多少,能帮忙就帮帮忙。” “是。” 林秘书看着他心烦时依旧不损儒雅的外貌,静静的看着。 寂静的安宁缓缓在两人间流淌。 顾振书突然出声:“他怎么会突然看陈年旧案?”他那个儿子的性子,他还是知道的,如果能沟通,何至于这个结果,但他偏偏看了,他为何看了…… 林秘书从他的声音中回神,目光落在他添了的白发上:“是没见他过问过,她那位秘书经常在下面忙,也很少上去,没见他要过什么资料,很难猜他怎么会突然参与。” 顾振书知道顾君之的诡异,有点时候一个呼吸,他也能领悟出天大的事,这种天分是别人学不来的:“你看看能不能从他秘书哪里打听出什么吧。” “是。”顾君之的秘书,他还没有查过,趁机看看是不是个懂事的也好。 …… 郭成琼看眼对面站着的杨晨晨,小姑娘玉葱一样的身条,五官小巧精致,水灵灵的年纪,披肩长发,留着头帘,给人一种安静乖巧想逗弄的欺负欲。 杨晨晨静静的站着。 郭成琼现在心烦,没什么耐心对小姑娘,可这是能帮她赚钱的摇钱树。 她不管对方出于什么目的过来,也不管对方是不是觉得凭借年轻的美貌能无所不能,她只要结果:“你暂且先给我当秘书。” 杨晨晨点点头,随着她的动作,长发垂下来,晃了晃,更透着几分柔软的空灵。 郭成琼心里一阵烦躁:“行了,你先回去。” 杨晨晨乖巧的恭身告辞。 郭成琼又突然叫住她:“我希望你记得,你需要的是什么!想想自己快失去什么!别以为自己真是什么千金大小姐什么都能送到你跟前!” 杨晨晨低垂的头,神情有些狼狈,她自然知道郭总在说什么,于是声音更小了:“我知道——” 郭成琼听到她蚊子唧唧的声音就烦,但深知有些男人就喜欢这个调调,且尤其变态的偏爱:“出去吧。” “嗯。”杨晨晨尽管下定了决定,这一刻也像被人放在称上称的肉,称她的人还不复从前的好脾气,已经懒得与她虚伪客套。 杨晨晨苦笑,她还有什么好让人尊重的,不过一个棋子罢了。 …… 郁初北看到迎面而来的一群人,往玻璃墙上靠了靠,避开,可尽管避了,还是被不小心撞了一下,手里不多的文件混合着对方手里很多的文件散落一地。 杨晨晨立即蹲下身:“对不起,对不起。”着急有小心翼翼的帮她捡起来,她声音很低,眼睛还有点红,几分狼狈、几分可怜:“对不起,都是我不小心……” 走过去的一行人,脚步未停,落在末尾的看了地上的两人一眼:“毛毛躁躁的!快点!要开会了!” “好,我知道了。”杨晨晨更加委屈了,头发撩到一旁,露出咬着下唇不说话的倔强,眼泪含在眼睛里,刘海盖住了她另一半委屈,身材纤细显得更加楚楚可怜。 郁初北在捡东西,看到晕染在地砖上的眼泪,心知肚明,小姑娘恐怕是受了排挤,拿的东西多,所以刚才走路时有些心不在焉,撞了自己:“没事,下次小心点就是了。” 杨晨晨闻言眼泪顿时掉的凶了,声音怯懦:“我真没用……还连累了你……” 郁初北也没客气:“是啊,确实有一点,幸好我躲的快,否则你就把我撞倒了,下次看着点人。” 杨晨晨没料到她会这样说,她不是该接没关系吗!顿时仰头,一张巴掌大的脸上,五官精致小巧,如今挂着两行眼泪,十分惹人怜爱。 可惜郁初北是女人,还怀着孕,没有趾高气昂的骂她‘走路不长眼’因为习惯了与人为善,心里其实及其烦她那一撞的,尤其她已经躲的很靠里了。 郁初北东西不多,很快捡完,直接起身,越过她走,其中有一脚实在躲不开对方散落的文件,直接踩了过去:“抱歉。”人已经离开。 杨晨晨委屈的脸色顿时像吃了苍蝇一样,看着散了一地的东西,没想到她竟然不帮忙!只捡了她自己的!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走了! 229第一步(二更) ! 竟然会这样!正常的人哪怕是客气礼貌都不会这么做! 杨晨晨面色冷下来,对方的行为完全出乎她的意料,打乱了她的部分计划,看来要从长计议,心里也对对方的性格有了计较,看来并不是好相处的人。 而且这件事本也没有成功,本来想着她把她撞了,然后顺理成章的赔不是请她吃饭,想不到她躲的很快,再加上地方地方有限,只撞落了她手里的东西。 真本来也不是不能挽回,退而求其次的话,她在捡东西的过程中,问问自己的哭什么,两人就会有交流,只能在她那里留一个新人被欺压的印象。 再加上对方也是新人,肯定能找到共同话题,二来二去熟悉了,她也可以去38楼找她! 结果—— 杨晨晨难以相信竟然是这个结果!什么都没有!没有问自己为什么哭,也没有安慰她,更别提后续了!说不定还留下来不好的印象! 杨晨晨看着近在咫尺那张被踩了脚印的纸,心里更烦,一位刚入职的秘书!哪来那么大架子! 杨晨晨胡乱团起文件!起身!刚抬头!猛然看到眼前站了个男人,吓了一条! 她脸上的泪还没有完全干,仰着头看着突然出现的人,下意识的带着惊慌失措的不好意思,更多的是不明所以:他站在这里多久了?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她怎么没有发现? 但她知道什么天生的的弱者,凭借此又能得到什么,哪怕是不相干的人,只要是男人没人会计较那么多。 杨晨晨眼里的惊恐因为出现人的衣料,小鹿般的眼睛里下意识的蓄满了眼泪,她不想从锦衣玉食跌落到一无所有,她必须要足够努力,还不能成为笑柄,才能让自己如愿。 而眼前的人做工考究的—— “瞎吗!”易朗月云淡风轻,心里狂躁,恨不得一脚踹过去的看着她,所以说话也没有客气! 杨晨晨有点懵,脑海里对对方赞美评价还没有完全显示出来,便停到了突然而来的、及其不文明的一句问候!什么意思!是他挡了她的路!她最讨厌以欺负小女生引起女孩子注意的男人,不管这个男人颜值多高! 易朗月一肚子火:“走路不长眼的!这么大的地方走不下你!非要靠边是不是!撞人很好玩的话!自己撞墙去!”他们夫人怀着身孕!是你能撞的!刚才保护夫人的人没有一把把你扔下楼梯是知道你撞不上去!妈的!瞎! 杨晨晨近乎错愕!漂亮的瞳孔一点点放大!第一次有人这样直白的骂她,就是郭成琼都没有! “哭什么哭!心情不好!就别干!觉得自己不能胜任,赶紧辞职!不会走路就去练!谁受的了你这粗广的身板一撞!”他家小主子现在有拳头大吗!轻轻吹口气都能让小主子晃一晃,更何况被那么大力气一撞!夫人都靠边了,还能撞过来:“没长眼干脆就别出来了!” 杨晨晨眼里大颗大颗的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掉,却仰着头倔强的看着眼前的人不说话! “烦人!”易朗月想到她那一撞晃动了自己发育中小主子就一肚子气,万一那一会正在发育脑子,被撞的这一下,赶巧发育偏了怎么办!发育成顾先生那样了怎么办!让不让人活了! 易朗月本不是不讲理的人,不能因为他家夫人金贵就不让别人不小心,如果那样他家夫人干脆不要出门了! 但是夫人躲那么偏了!都要躲墙上了!你硬撞的啊!“但凡你这像鬼一样的头发撩起来一点也不会看不到前面有人!” “你——”杨晨晨已经装不下去了!她的头发怎么就像鬼了! 易朗月邪火爆满:“不会搭理赶紧剃了省事!自己蠢还给别人添麻烦!”易朗月说完,看都不想再看她一眼!抬脚就走! 杨晨晨气的胸口起伏!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没有素质的人!撞他了! 杨晨晨还装什么柔弱,现在恨不得挠对方脸上,抱着文件,重重的踩着高跟鞋走了! …… 一座戒备森严,从外看再普通不过的建筑内,周围至少有十几座一模一样的建筑,并不起眼。 办公室内。 高成充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他是做什么的?专业负责顾先生安全!如今再加两位,夫人和小少爷!其他的都是为了更好的服务顾先生延伸出的生意。 犹如夏侯执屹一心谋夺天世集团。 他本职工作是一心护佑三位安全,如果不是自己上次爆出去的身份不太好用,自己性别又不合适,他会选择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脆弱’的小少爷。 肖队长将视频又看了一遍,小眼睛眯着透着一股子邪气,呲啦,火柴滑着的声音。 他点根烟,靠在座椅上,剩下的连带包装扔桌子上:“故意的。”做哪一行自然就有哪一行的判断力,像视频里这样的都不用分析,一眼就行:“怎么处理?” 高成充觉得现在的人真不怕死:“她故意撞夫人。” “谁知道嫌命长呗。” “做什么的?”高成充转过身! 肖队这些天一直负责夫人的安全,对天世集团一些事有所了解,也向夏侯执屹打听过其中的关系:“初步怀疑是郭成琼的眼线,这次,应该是借此认识咱们夫人,进而接近先生。” 高成充冷笑:“居心叵测啊。” “……”肖队吐出一口眼圈,憋死他了,对孕妇不能吸烟,他更不敢,万一影响了小少爷大脑发育怎么办。 高成充很干脆:“那还客气什么。”呲啦——高成充滑了一更瘦长的火柴,看着火烧完,没什么意思的又滑了一根。 肖队忍着瘾头,将一根烟吸完:“知道了。”起身离开。 …… 余晖犹如捏爆了的橙汁,在天边晕染出大气磅礴的色泽,热浪丝毫没有因为转入傍晚有所消退,依旧张扬的闷烤着大地。 杨晨晨也有些热,从公司出来,走上大道,要去对面坐公交车。 她有一辆十万左右的小车,但为了配她现在初入职场的秘书身份并没有开,以后也决定每天坐公交车上下班,至少‘怜惜’这个词,你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就会有。 何况还是励志努力的人设,杨晨晨想到距离目标进了一步,走路走轻松起来,她刚走了两步,突然迎面被一个高大的男人大力撞到了地上! “啊!”杨晨晨瞬间控制不住的跌下去,摔的屁股很疼,擦伤了手腕,最尴尬的是,夏天穿着短裙,漏出了里面的安全裤。 路过的人也不是为了看而看,只是有人突然这么结实的摔了一下,还听到了声音,下意识的看了过去。自然也有看到裙底风景的,虽然具体的没看到什么,可这个姿势很令人瞎想。 杨晨晨皱眉,急忙要起来,手腕扶地,一股钻心疼,胳膊上也没有预期的被扶起的力道。 怎么会这样! 男人无所谓的站在原地,面容普通,寸头,除了身形高大,没什么太大辨识度,他也不走,声音不冷不淡:“疼不疼!” 周围下班的人来人往,有人看到了边走边吼一句:“愣着做什么!快把人扶起来!” 杨晨晨脸色那看,没听见吗!先扶人起来:“你走路不看人的!”杨晨晨也没有客气!太过分了! 男人微丝不动、神色坦然:“杨小姐不是也没有看人。” 你什么意思?杨晨晨有些愣。 男人没等对方回神,轻蔑的看了地上的人一眼,抬步走了。 ------题外话------ 求月票! 七点半来刷! 230第二步(为Vivshun女神王冠加更) ! 杨晨晨神情凝滞,以为自己听错了!不顾手腕的伤赶紧起来!再不起来她就要被人看笑话了!那个人什么意思! “哎呦!没的看了!小姐,屁股脏了。”口吻揶揄,飞快骑着车子跑了。 周围陆续散去的人,对骑车跑了的几个人指指点点。‘没家教’‘不像话’。 杨晨晨没有精神听那些,脸色难看,他知道了什么?还有骂她的那个人,莫名的心中不安?应……应该是她想多了。 杨晨晨心不在焉的拍拍也知道蹭了多少灰尘的裙子,哪里还有心情考虑去公交站,站在路口准备打车。 那人是为了她上午撞了郁初北的事报复!?与骂她的人一样? 杨晨晨一时间心里七上八下的,爱慕郁初北?受人指使? 杨晨晨已经冷静下来,等车的空隙想到郁初北冷淡的态度,心里立即有了计较,那样品行的人,形式做派定然不软,交往的朋友更是同属一种类型,报复心强,不肯吃当时的亏,找了下黑手。 杨晨晨僵直不能相信,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为了这么点小事,竟然做出这种事!简直眦睚必报! 她本来还想着明天道歉,拉进下距离,怎么说也能认识一下,现在还道什么歉!对方已经找补回来了! 简直莫名其妙!杨晨晨坐上出租车,心里烦躁,又不是十六七岁不懂事流氓小姑娘,找人出气了就有本事,年纪一大把了还这么小家子气! “乘客,您还没说去哪?” 杨晨晨报了小区。 “哦,高档小区啊——”司机谈兴颇高。 杨晨晨没心情。 司机见状也歇了心思。 经过一个红绿灯后开向一个小交叉路口时!一辆货车,瞬间从侧面撞过来。 杨晨晨正在看窗外的风景!此刻瞬间惊恐的睁大眼睛!瞳孔一点点放大,头猛然磕到玻璃上,血瞬间流了下来,一阵眩晕。 高大的男人干这一行是老手,不用看也知道是什么程度! 出租车司机猛然一震,已经回过神来,解下安全带,开始咆哮:“没长眼吗!”心疼再看眼受损的车,顿时火冒三丈!一阵国骂! 高大的男人也不生气。 没来及系安全带的杨晨晨只觉的耳朵嗡鸣,眼前的一切都是虚幻的,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就见刚刚撞了自己的男人,正在一脸笑的给司机递烟。 司机一开始骂骂咧咧,可没一会就接了过来,神色已经没那么冲! 杨晨晨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是他! 就是那人再没辨识度,这么短的时间,她不可能忍不出来! 高大的男人很大方看了里面满脸惊恐看着自己的女人,嘲讽的一笑。 杨晨晨只觉得背脊发寒!再看看对方开的货车,看看近在咫尺的车头!她毫不怀疑只要对方再近一点,这一撞就直接撞在了她身上! 这是要害死她!她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 高大的男人与司机交代了一声,走过来,没有对司机那么客气,嘴角的笑容嘲讽肆意:“你——故意的,所以我也是故意的,你应该庆幸只是撞掉了我们夫人手里几张纸,否则今天的车就不是停在这里,而是停在——” 高大的男人意有所指的看眼她的腿,又收回目光:“下次做事,放精灵点!” 高大的男人直起身,走回去,看向出租司机,笑容和善:“已经谈妥了,客人说没什么大碍,不用赔偿,真是没想到,遇到这样好说话的人,现在下班高峰期,咱们都把车挪了。” 出租司机得到了满意的赔付,经不经公的也不重要,更不用走保险了,直接上车欲将车开出了主干道,还不可意思的看向‘伤患’:“小姑娘很大方啊。”竟然不让陪,太不可思议了,还是傻。 杨晨晨顿时瞪过去:那个人凭什么给自己做主!她要报警!这是恐吓!是威胁! 高大的男人还在看着她,完全不在意的看着她,仿佛看出她眼里的不甘,下一刻他手边那辆残破不堪的小货车,就极有可能再次失控! 杨晨晨岂是吓大,法治社会!她怕他吗! 高大的男人耸耸肩,无所谓,进去住几天也可以,何况行车记录仪也不能乱‘说话’。 车停在路边:“你再打辆车吧,我去修车。” 杨晨晨目露凶光的从出租车里出来!道路上此刻车水马龙,下班的人潮络绎不绝,刚才的货车和男人在出租车开过绿化带时,已经不见了。 刚才发生惊魂一幕的地方,好像是她的幻觉,根本没有存在过! 如果不是额头上滴下的血,她几乎难以相信,刚刚经历了什么?! 她被人撞了?她竟然被人撞了?! 司机绕过花坛还不不忘提醒乘客一句:“真不用去看看?”看起来傻了一样:“小心脑震荡?” 杨晨晨觉得荒谬:“你为什么不报警!” “我报什么警,赔了五万,我大修也用不了这么多。”又是上下班高峰期,堵路吗。 杨晨晨心更烦了!刚才那个人只因为她上午的不小心!要撞死她! 简直—— 不对,那个人说她是故意的?他凭什么认为自己是故意的!她哪里是故意的,她当事是受了同事的排挤不小心撞了那个秘书! 就算她是故意的,她就要受到这样的不公平的待遇!如果要是撞到了那个秘书,他们还想杀了她吗! 杨晨晨想报警,她才不怕什么威胁,看想到刚才货车直直冲过来的那一幕!她便觉得身体发冷。 司机准备走了,见她这样有些不放心了:“喂,喂……”司机也不管车,直接下来:“喂 你还好吧!要不要去医院!” “不用。” 司机一听松口气,没事就好,要不然让他送她去医院,他还是要掂量掂量的,毕竟是她主动放弃赔偿。 想到对方一个小姑娘,又是受害者,竟然不要肇事者的赔付也挺奇怪的,这得是什么感人的素质啊。 出租车司机感慨万分,开着一颠一颠的车去修了。 …… 金穗小区内。 郁初北坐在单间室里,听完弟弟妹妹郑重其事拉着她讲完顾君之的事,哭笑不得,也是无奈,但并没有觉得顾君之被冒犯,毕竟他们对君之不熟悉。 于是笑眯眯的看向两人:“这就是你们不下去吃饭的原因?” 郁初三顿时有些不好意思,管家给他们做饭,中午甚至还送了饭菜过来,是对方的一片心意,他们转身就对姐姐说了人家先生的坏话。 可郁初三看着见姐姐不以为意的神色,越发着急:“姐!真的!你别不当一回事!他真的好奇怪的,那位管家也好奇怪!”说着将管家送来的礼物拿给二姐:“看,还想收买我们。”其心可诛! 郁初四也赶紧拿出自己的那份,像扔什么洪水猛兽,扔给姐! 郁初北看着手里的盒子,更是哭不出笑不出的:“真的不要?”无论哪一件都是价值不菲的牌子,比初三的彩礼值钱多了。 说着又忍不住心疼君之,他只是不善于与人打交道,身体又不太好,很多的时候需要休息,甚至心思细腻的为她的弟弟妹妹准备了礼物,却也是不被接受的结果。 不过没关系,他们有的是时间了解他。 郁初北没有怪罪弟弟妹妹,弟弟妹妹也是为她好。 郁初北语气和蔼的开口,有些事该早一步说的,说不定君之已经感受过弟弟妹妹的疏离,心里脑补过一些奇怪的东西,要不然怎么会那么粘人:“管家说的对,他身体不太好。”郁初北看着手里的盒子。 ------题外话------ 九点刷 231四更(为小雅雅baby女神王冠加更) ! “姐知道?!”郁初三惊讶!但敏感的察觉到姐心情…… 郁初北点点头,抬头笑:“本来也是要告诉你们的,想不到你们先发现了。” 郁初三一时忘了刚才想的什么。 郁初北声音轻柔:“我认识的他的时候就知道,那时候还有人说他傻呢,身边的人也不喜欢接近他,他就默默的为别人做事,库房里收拾的整整齐齐的,有人找他表哥,他害怕人群也会下去帮忙找人。” 郁初北声音很慢,带着安定人心的信服力:“他只是对身边人的神经反应慢,又因为做实验经常用脑神经紧绷的时间长,有的时候,无间隙的缓冲休息会比较短,显得有些吓人,但他性格很好。” 郁初三、郁初四茫然的看着二姐,难以把他们见到的二姐夫与二姐口中的人联系起来。 郁初四听着顿时有种,自己不是人的感觉,他怎么能如此误会姐夫,还让姐姐难过。 郁初三也有这种感觉,但马上感觉不对,天生的敏锐与长期生活中的学到的洞察力,让她马上意识到不对。 二姐夫不是单纯的表情停滞。 如果那样她和初四的第一反应,应该是下意识的关心对方,去问对方怎么了?然后通知二姐。 但是不是,她们当时几乎一致的害怕,如果只是自己有那种感觉,可以说是自己见识浅薄、或者自己力量薄弱,可郁初四也怕。 那种害怕绝对不是害怕某一种表情的不同,而是……是…… 郁初三绞尽脑汁,想不出来,但绝对是遇到危险的本能回避! 郁初三冷静下来,不被二姐的语气带着走:“不是姐,他看起来气势也很强!” 郁初四经过三姐提醒,也赶紧点头,想要压死人一样。 郁初北没料到两人如此坚定,不过‘气势’这东西他还真有,这要怎么洗白,尤其顾君之不自觉的表露出来时十分能唬人,还冲自己来过几次,那种上位者淡然从容的威压,让人怀疑人生。 何况他还有个唯他独尊的人格,郁初北想到对方的身份,想到对方长期浸染出的气质,有些事即便他再收敛也是会显出来的:“没有气势,怎么管理手下的人。” 郁初三听着二姐完全不在意的平淡口吻,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太一惊一乍想多了,可……可那种感觉:“姐不觉得害怕……” 郁初北想想:“一开始会有些不习惯……”尤其还能换人格:“他其实很脆弱。”关于顾君之很隐私的事,她没有提:“心思敏感,带人细腻,就是因为生病总被人排斥在外,其实人真的很好,现在跟你们说这么多你们也不行,时间长了也就理解了。” “真……真的吗……”觉得不靠谱的样子。 “当然。”郁初北笑笑,举起手里的礼物:“看,还贴心的为你们准备了小礼物,姐都忘了,你姐夫呀,人真的很温柔的!” 这一点郁初三、郁初四坚决不相信,与相信姐夫只是有病反而才会如此不同,他们丝毫不觉得姐夫性格好,虽然接触的次数不多,但他们能感觉的出姐夫对他们的漠视。 不是不喜,不是无视,是漠视,一种并不觉得他们存在的感觉,非常明显。 郁初北看着郁初三的目光,也是无奈,学霸们都不好哄啊,但时间是最好的见证,毕竟她的君之那样可爱:“看多了就习惯了。” 会……会吗…… 郁初三怀疑。 郁初四将信将疑。 傻弟弟,果然都长大个了,不够精明:“真不下去吃饭?”郁初北转了话题。 两人闻言几乎是下意识的摇头。 郁初三摇完又觉得太伤姐的心,有些愧疚,刚才……刚才姐其实是介意他们如此说二姐夫的吧,只是二姐心好,有顾念他们不懂事所以才没有怪罪:“对……对不起姐……我……我们会慢慢习惯的,明天一定下去。”郁初三不安的搅着手指。 她很想现在下去,可都怪她今天一天脑补的太多,有点…… 郁初北知道两人的紧张,金盛那时候有位员工还直接吓的在家休养了半个月,更何况两个孩子。 有接纳的心就好,可以慢慢来,毕竟她的君之不惧任何人喜欢,他的两位表哥也十分疼爱他的:“真的不要盒子里的东西?” 郁初三、郁初四同时摇头,不是太需要。 何……何况看到了会不自觉的想起那个人,好可怕!不过不能说,那是姐夫,他……他们会慢慢接受的,只……只是需要时间…… 郁初北见状,噗嗤一笑,笑眯眯的打开其中一个盒子,一块手表,以她现在的认物能力,一眼就能看出它的价值:“时线的名品手表,这一款……”郁初北看了眼型号,和表盘上的碎钻。 郁初三、郁初四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怎么么? 郁初北见两人看过来了:“十五万左右。” “多少!”郁初三震惊,甚至忘了二姐夫恐怖的眼神、冷漠的态度,一心都是二姐报出来的数字! 一辈子没有见过这么多钱的初三姑娘,完全被这个数字震惊,不能冷静思考二姐夫的问题。 郁初四更惊讶:“这么贵!”他家最值钱的是爸买的二手车六万,这么一块手表要十五万! 郁初北指着周圈的钻石给两人看:“钻的。” 郁初三、郁初四扒着头同事看过去,只觉得知道那圈光的名字后,觉得更亮了:“真钻?”郁初三问了一个傻问题。 郁初北盖上盒子敲了她脑袋一下:“还能是假的。”说着将手表扔给她。 郁初三手忙脚乱的接过来,别说是一只毒蛇,就是被一条蟒盘着她也想要那株灵药,真钻啊! 小姑娘怎么会见过这样的真东西,忍不住打开有看看。 郁初四也跟着看过去,满脸惊叹,一直没有仔细看,其实还很漂亮。 郁初北打开另一个盒子,一条皮带。 郁初四立即看过去,期待的看着二姐,他的礼物怎么样? 郁初北撇撇嘴:“既然买手表,就该买两块,一块女士一块男士,弄个皮带放肚子上,谁看的到,还这么贵!” 郁初四:“我的不值钱吗?”其实他没说,觉得也挺好看,尤其钳子的部分,想能照到人。 郁初三也看了过去,不好吗? “就是这——”郁初北按着锁头的位置:“值钱,用了几块有价值的石头,五六万吧,花这钱买个什么不好,手表还能看时间呢。” 郁初三、郁初四忍不住一致点头,豪贵啊,戴在腰里委屈它了。 “不过夏天穿衬衫正好露出来,好看。”郁初北说完给初四扔了过去:“拿着吧,你姐夫的一片心意。” 两人握着手里的东西,也不知道是经过了二姐的手变的不一样了,还是被它的价格惊住,此刻也不觉得东西恐怖了。 只是……有几分愧疚,姐夫为他们准备了如此精心的礼物,他们竟然在来这里的第一天就说二姐夫坏话。 实在不应该。 郁初北起身:“行了,我一会让管家把饭给你们送上来。” 郁初三赶紧拦着:“不用姐——”很尴尬的,真的尴尬。 “没关系,顾叔住你们楼上,正好顺路,我先下去了。” 郁初三、郁初四因为要被送饭,更加不好意思,都怪他们不争气:“再见姐。” 郁初北没在意,挥挥手,下楼了。 郁初四不禁看眼郁初三手里的盒子:那么贵:“我看看——” 郁初三将东西被身后。 郁初四不服气:“我的给你看。” “我要你的做什么。” 其实我要你的也没用,郁初四挠挠头,回房间了。 郁初三关上房门,看眼手里的礼物,再想想心里的感觉,那天真的不是她的错觉。 同一时间,一直注意三姐弟谈了什么的仲夏信托办公室内,关了监控。松了一口气。 幸好,郁初三这个姑娘太过敏感。 ------题外话------ 推荐一本书,月初皎皎的《婚后被大佬惯坏了》 月初文笔细腻,感情温馨甜粉,文中的小哥哥小姐姐很会撩的哦,虐渣也很爽,更新也很勤奋,公共文都有三更,啊啊啊! 幸好我今天四更!比较有底气!呼 232求月票(一更) ! 高成充点根烟,最近无事可做,烟瘾有些大,有些人酷爱和平,他则相反,安逸只会让他性格暴躁。 身旁的肖队,又为他点了已跟,两根一起,不伦不类,但,有什么关系。 高成充实事求是:“把人弄走,郁初三不能在这里上大学,郁初四跟着她三姐走,就帝都那边吧,那边的大学环境更好一些。” 顾管家没管飘到鼻尖的烟火,冷静的点头:“对,两个人总是在先生身边,不太安全,还要提防他们从侧面看出什么东西。 何况,万一先生不高兴的时候伤了谁,对夫人和先生的感情也不利。”顾管家神色没有一点往日伺候顾先生和夫人时的谦和、和善。 现在他们先生多好,所以要保持,多余的事端不要出现。 夏侯执屹敲着桌面,郁初三、郁初四盲目崇拜夫人,如果真看到了什么,威胁他们是没用的,灭口的话……生死大仇了,不值当。 夏侯执屹想了片刻,冷静的开口:“哪所学校合适?” 众人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妥,每所学校的优势和劣势已经在众的脑海之中。 易朗月自始至终沉默着不说话,在蒸腾起的烟雾中,心思飘的很远,这也他一开始担心的,郁初北女士以后的世界里只能有顾先生,不管是不是她的主动选择,她都要以顾先生为首要考虑对象。 甚至会失去亲人、失去她自己,公平吗?说不清的:“志愿书是一再确认过的。”易朗月提醒,亲眼盯着到提交的一刻!不好变动。 高成充声音淡淡,又点了两根:“那就第一批没录取上。”多大的事。 “那样的高分没录取上?”易朗月忍不住讽刺出声。 夏侯执屹看向傻子一样看眼易朗月,然后一锤定音:“没录取,补录的时候被帝都大学录取了。”有什么不对? 易朗月还能说什么:“希望到时候郁小姐别陪着去。” 夏侯执屹、高成充、顾管家,以及高成充嘴里的烟雾,都顿时沉默了。 顾夫人会陪着去?! 那怎么行!?谁陪着焦躁的顾先生! 但以夫人的性子肯定会去,长期的或许不太可能,但短期的一定,一起帮着去看看妹妹的学校?给弟弟妹妹安排好住处?以后还会时刻惦记着打电话,需要照顾的时候还要飞过去照顾。 高成充觉得头疼:“郁家没事生这么多孩子做什么。” 易朗月能做的只有真没多,甚至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万一哪次不小心真坏事在了郁初三身上,还是了在场的所有人,他就是罪魁祸首。 夏侯执屹抽出高成充嘴里的烟,碾碎:“制定一项郁初三心里攻坚计划,让她从心里相信咱们少爷有病但没有攻击力!” …… 金穗小区内。 郁初北刚打开门,就有一只大大的‘熊’掉落。 郁初北无奈的虚接住粘过来的顾君之,没有怪他撒娇,反而很疼爱的抱抱她:“顾叔走了。”小东西真贴心,不要怪初三初四,给他们店时间哦。 顾君之趴在郁初北身上,像找到壳的软组织,要快速缩卷进去才行。 郁初北笑着拖着他回房间,就看到饭桌上的菜,顾叔很细心。 顾君之瞬间抱起她,他已经眼巴巴的等她很长时间了,要多抱抱才能温暖。 郁初北没理他粘人的胶性,握着他放在颈项上的胳膊,倾身,打开盘子上的盖子,饭菜的香气扑面而来,还有炸小黄鱼:“顾叔越来越贴心了。” “我贴心。” “是是,你最贴心。”郁初北先夹了一块,确定没有刺,喂进顾君之嘴里:“谁有你可爱。” 顾君之薄唇艳丽,长长的睫毛上托着光,狭长的眼睛软绵绵的眯成一条缝,小脑袋抵在她肩上,开心的吃了。 “好吃吧。” 顾君之点头,依赖的更靠近一些,刚才他一直一个人在家,害怕,如今缩在了壳里,伸出两只长长的触角,欢快的触碰外面新鲜的世界。 郁初北被他晃悠的眼花:“你哪来那么多精力,那么好动。” 顾君之不说话,就开始的拱,像一条蚯蚓,不停的在土里翻找。 郁初北好笑又无奈:“腰上痒痒。”心里却十分受用,温柔的解释:“他们两个还没有缓过来,就不下来了。” 顾君之将脸贴在她背上、头发上、腰上、脖子上、不在意。 郁初北筷子都要拿不住了:“吃饭了,快点吃饭,不要闹。” “不要。”闷闷的声音从头发丝间传出,软腻又讨好:“再抱一会。” “好,好,抱一会。” …… 蝴蝶的翅膀变成了金光,飞舞中,洒落一片金辉…… …… 广播里防暑降温的小窍门此起彼伏,巨大的车流中,蒸腾的热浪与尾气交织在一起,仿佛随时会溃散的海市蜃楼越来越模糊虚幻。 “热死了,一大早就这么热。”拥抱公司的公调。 “谁说不是,今天报的四十度。经理早。” “早。” “那都报少了,我觉得少说四十二。” “早。” “早。” 郭成琼清爽的从电梯出来,白色紧身西装,干练又强势。 整层楼立即安静下来,无声的开始忙手里的工作。 郭成琼突然停下来,看眼自家前台:“怎么了?”女孩子的脸不知道最重要吗。 杨晨晨急忙起身,声音一样细柔无力:“没事……” 没事头上缠个绷带,闲的吗!“以后小心点。”郭成琼懒得多问,直接走了。 杨晨晨坐下来,左右的拳头隐隐发颤,郭成琼有什么资格看不起人,她现在又有什么好处境,谁不知道她在变卖产业填补天世的亏空,至于做出那样盛气凌人的样子!她跟自己根本没有任何区别! 杨晨晨握住鼠标,使劲甩了两下,想到自己的事,更加心烦,走他秘书那条路已经不可能了,想到那个该死的女人行事作风! 杨晨晨将鼠标扔下! 旁边的同事立即看过来:“怎么了?” 杨晨晨声音软软的:“没事,头有点疼。” “你也太不小心了,今天就别总是走了,在座位上吧。” “谢谢组长。” 小姑娘性子怯怯的,只是跟同事们还没有打成一片,组长想完,去忙了。 杨晨晨用心想着:那么走仇人呢? 她现在跑上去质问那个女人为什么找人撞自己,如果幸运或许能遇到顾董,若是再被问起怎么回事,她甚至不用想说辞。 这是很好的机会…… 可拘束顾董脑子不好,是傻子,他能懂吗?万一搞砸了—— 杨晨晨坐下来,有些不敢堵,其实也未必非要走那位秘书的路,秘书无非只是方便一点,如今既然不行了,换一种方式就可。 郭成琼总该做点什么吧…… 杨晨晨想好后,心里已经有了主意,等她成功了,她何须再将郭成琼和那个脑子有问题的秘书低头! …… 37楼内。 郁初北看眼手机,笑着送走出外勤的展姐,接了电话,她今天穿了一件沿海风情的宽松半袖长裙,平底鞋,看起来显得年轻又孩子气,脖颈上的项链又点缀的衣服时尚、朝气。 郁初北听了一会,不太明白,现在的医院这样负责的吗:“不是说三个月开始建档案。”她是想满三个月再过去。 被众人期待着的妇产科主任,无视掉周围所有热烈的目光,冷静的开口:“您可以先过来查一下是不是宫内。” 一定是啊,郁初北觉得有什么可怀疑的,她两个多月,一直安好,没有腹痛、没有不良反应,肯定胎儿健康,如果不是确定非骚扰电话,她真不想每天接:“我最近有些忙。”得罪了不太好,谁料到以后不会在对方手里生。 “再忙也要顾孩子,每一位妈妈都要对自己对肚子里的宝宝负责,给他最坚强的保障,您说呢?” 心灵鸡汤?难道是业绩不够了? ------题外话------ 抱歉,晚了 233争论(二更) ! “谢谢,我知道了,我会抽空去的。”郁初北刚要挂电话,瞬间被拦住。 “郁女士,您千外不要大意,宫外孕的意外是突发性的,您或许没有任何感觉都会发生,而且您开始吃叶酸了吗,孕后的注意事项还有孕期小课堂,记忆孕妇小知识,以及个人健康状况都该过来检查一遍,还……” “嗯,马上来!我还有事,不要意思——”郁初北挂了,慢悠悠的上楼。 …… “怎么样?怎么样?答应了吗?” 何主任顿时头疼:“答应什么,今天下班。” 诊室里顿时一片失望之声,下班并不令人期待,因为意味着奖金没了希望。 …… 傍晚,郁初三、郁初四下楼等二姐,碰巧在二楼房门口遇到了那个男人。 他靠在紧闭的门上,半垂着头,一双不染阳春水的手指勾着一个带子,再普通不过的姿势,却不费吹灰之力的成为整片空间唯一的色彩, 他站在那里,仿佛这座老旧的走廊都变的意义不凡。 两人瞬间拘谨的停下来。 男人并没有抬头。 郁初三、郁初四不能确定他现在什么神色,虽然心里也极力告诉自己为了姐姐要克服心里的障碍,今晚他们试着下来了。 可真见了他,两人下意识的都没有动,站在楼梯口,望着三米外的身影,一动不动。 郁初三悄悄的拉拉郁初四:去。 郁初四不敢,说不清为什么就是不敢。 郁初三:你这样怎么行? 郁初四:要不然咱们先上去,等一会二姐回来了再下来。 郁初三心里也这样想,二姐夫既然在这里,二姐肯性在附近,说不定两人一起上来后,二姐发现什么东西落在车里下去了,这个速度肯定不慢。 但郁初三知道那不是二姐想要的结果,而……而且二姐夫还送了他们礼物……他……他们不能太过分。 郁初三想通后,坚定的站好,收敛住心里的害怕,尽量表现的落落大方,可刚走出一步,便背脊发凉的停在了原地,颤颤巍巍的开口:“二……二姐夫……” 门口的男子微丝不动,对这个称呼置若罔闻,好像不是叫他,本来也不是叫他。 称呼太多,他的名字只有一个——郁初北叫出来的。 郁初三、郁初四一动不动。 郁初三再次清晰的感觉了一遍、经历了一遍,她觉得自己绝对没有感觉错,对方排斥他们。 郁初三也不动。 郁初四也不动。 他们大姐的男朋友好高冷!真正的高冷,不理人,这样的人怎么做实验的? “怎么在这里站着,不进屋呢?”郁初北提着东西从楼上下来。 郁初三、郁初四顿时松了一口气,刚想要回答,一道人影像风一样先一步冲了过来,像一只欢迎主子回来的二哈,左右围着主任转。 郁初北自然而然的摸摸他垂下头的:“怎么没有进去,不是告诉你先进去吗。” 顾君之蹭着她的胳膊:“我想等你。” “我就拿一下耳机。”三分钟都不到:“不过心意收到了。”伸手拍拍老公的头,招呼着郁初三、郁初四进门。 郁初北去换衣服。 顾君之立即放下钥匙,像只活蹦乱跳的兔子跟上。 郁初三、郁初四默默在玄关换鞋。 郁初四:我们是不是不该来?二姐夫并不欢迎他们的样子? 郁初三:都答应二姐了。不能总是不下来,二姐会对他们失望的。 郁初四心里真怵,那种感觉背脊发凉:你看到二姐夫刚才怎么‘变身’了吗? 郁初三:没有。 当时姐说了话,她下意识的看向楼梯,没有注意到二姐夫。 郁初四心中感慨:二姐夫变的好快。 二姐不在的时候,二姐夫多高冷啊。 不过,二姐夫对二姐真好,至少不像对我们一样。 郁初三不那样想,移开目光:正常人绝对不会这样,所以二姐夫具体是哪一方面的问题,会不会有暴力倾向。 郁初北换了睡群,扎着头发在玄关看到两人:“你们干嘛呢不过来?” “马上。”郁初三急忙换好拖鞋。 郁初四也急忙跟上。 郁初三惊讶的发现,进来时紧锁房门的家里并不是没有人,顾管家竟然在厨房做饭,此刻端了一盘菜上来摆盘。 郁初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那刚才门怎么回事? 慈祥的顾管家仿佛没有看到郁初三眼底的惊讶,顾先生不愿意跟他这个糟老头子站在同一片空间内有什么不好理解的,丈夫等妻子回来,不是才天经地义的吗,证明夫人和先生夫妻恩爱,是不是?“初三、初四也来了,今天做的都是你们喜欢吃的菜,先生早早就吩咐我给你们准备上了。” 郁初北笑笑:“你姐夫有心里。” 郁初三、郁初四闻言,嘴角尽量扯出一抹自己也不知道算不算得体的笑意、 “初北,初北,我的口子套不上。” “来了,我去看看,随便坐,有没有外人,想吃什么吃什么。”转身去了卧室。 隐隐约约能听到一点二姐训斥二姐夫的声音,但很小,听的不真切,二姐夫自始至终没有回嘴。 郁初三又有些不确定了,看向郁初四、 郁初四虽然是男孩子,但这种事他不知道,他甚至找不到要观察的方向。 老管家端着第二份菜出来,看向两人的目光越发和蔼,不要乱怀疑,咽到肚子里:“快去洗洗手,准备吃饭了。” “谢……谢谢管家……” …… 可有些事,你觉得没事就是真觉得没事,但如果有人在耳边唠叨太过暗示,就觉得没事也总往哪方面想。 郁初北今天早晨醒来的时候有些头晕,可能是起床的时候动作有些猛,觉得有些晕,也可能是昨晚被顾君之拱醒的次数太多,没有睡好,总之晕了一瞬,但片刻便正常了。 郁初北有些担心。 郁初北在心里将最近总给她打电话的医生腹诽了一遍:“君之啊。” “嗯。”顾君之声音软绵绵的从一堆毯子中弹出毛茸茸的头,想初次拱开沙子的小螃蟹,还有点没睡醒的娇憨。 郁初北斟酌好用词,看着他笑:“宝宝也有一段时间了,总要看他一眼,我们去看宝宝好不好?” “不好!”头瞬间扎回了‘沙子里’:谁要看他!不看! 郁初北心里翻两白眼,刚要开口。 顾君之突然想到爱多一点、少一点的问题,又猛然探出头,看向她的肚子,不情不愿的开口:“好吧。”看就看! 郁初北闻言顿时搂住大宝贝:“真乖。” 顾君之心思何其敏锐:“我是因为要去看他你觉得我乖,还是你就是觉的我乖——”说完一双绝顶聪明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郁初北也很机敏:“当然是因为我们君之乖了。” 顾君之想了想,方开心了,不愿无悔的起床。 …… 高成充、夏侯执屹、易朗月、顾管家、古教授、叶医生还有整个妇科‘特色’诊室,顿时在各自的方针严阵以待。 因为顾夫人预约了产检。 夏侯执屹略显激动的问高成充:“你说是男孩还是女孩?” 视频另一顿,高成充显的十分冷静:“这个太早吧。”怎么看的出来,不过:“你觉得小少爷长到多大了,鸭蛋大?” 顾管家摇头,认真分析,夫人先生已经出发了,他在自己的房间里联网:“你懂什么,鸡蛋大,鸭蛋太大了。” “都快三个月了,不可能那么小吧。” “怎么不可能,现在是细胞快速裂变期,不长个头发育样子。” “拉倒,你说的那是一个月的时候,三个月老练的医生都能猜行别了。” “呸!四个月前胎儿还没有发育性向特征!” “你敢说我们少爷不男不女!” 234哪里被刺激(三更) ! 顾管家觉得自己人在家中坐,屎盆子猛然从天上扣下来!整个人都激动了!这么大的帽子他不敢戴:“我哪里说了!” “你说没有发育!但没有发育不代表不存在!你就是暗示我们小主子不男不女——” “胡说,我只是从B超上解释正常现象。” “那你也——” 那边吵闹的厉害。 叶医生穿着白大褂,今天他不当值,端了一杯咖啡,当没听见听筒里杂乱的吵闹声和劝架的声音,冷静的与古老师交流:“大脑发育的怎么样了?” 古教授心里呵呵,你也不比争论不男不女的人高明多少,甚至觉得,他这位学生还不如讨论是鸡蛋还是鸭蛋!脑子?!别说现在看不出来!就是快生了也看不出来!看出来了!他还退休干什么!早去研究长生不是了! “老师,老师?老师怎么不说话。” “说什么。”看看有没有xie黄吗?但教授不敢说,顾荣洪一句话险些把他自己交代了,他担心这句话出去,夏侯执屹、高成充、顾荣洪会过来弄死他。 古教授觉得自己一个闪身的功夫,听筒里的内容早已经变了。 “我觉得小女孩的话要扎小辫。”高成充认真的声音。 顾管家不赞同的摇头,神色庄重:“不行不行,头发揪头皮,万一把属于下面的神经组织揪到上面了……” 夏侯执屹想想那情景,觉得有道理,十分认同的点头:“还是不要梳辫子了。” 高成充觉得未必,而且这也不是他们能决定的:“万一小小姐就要留小辫呢?” 对啊!总不能不要小小姐梳小辫吧。 那将是多么残酷的事。 “谁敢不让小小姐梳,我不答应。” “我也不答应,顾管家你说说你,小小姐要梳你就给小小姐梳。” 顾管家觉得关他什么事——想想好像确实——确实什么他一直没明确的说不给小小姐梳小辫,就是担心神经组织被扯离了原来的位置,就像电线,乱接,短路了或者疯狂了怎么办! 三个人都觉得这是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看向古教授:怎么办?小小姐非要梳小辫子? 古教授已经后悔跟他们连线了,刚才不是还讨论鸡蛋鸭蛋,这么一会小小姐已经生出来了,如今站在你们面前让你们给梳小辫是不是,而且为了这个问题,大清早的还要开个会,因为没有人能做如此重大的主? 古教授干脆当没有听见,不跟神经病讲话。 夏侯执屹遥遥屏幕:卡机了? 高成充试试耳麦:“古教授?古教授?屏幕怎么不动了。” 一直冷眼旁的易朗月觉得古教授不吭声,就是不想搭理他们,因为他也不想搭理他们,因为当然是给小小姐梳了,不梳,小小姐的爸极有可能让你再也看不见梳子! 但继续这个话题只会争辩的更严重,便解围道:“也有可能是小少爷。” 说到小少爷,顾管家顿时眉飞色舞,整个人年纪二十岁,觉得自己最有发言权,他带过小时候的顾先生,玉雪聪明、冰雪可爱,再没有比顾先生更耀眼的小朋友了,但是有一点:“我觉得在小少爷三周之前,不要给小少爷买玩具枪?” “凭什么!男孩子从小就要勇猛,先来两支仿真的。” “你怎么不来两辆坦克!” “你怎么说话呢!小少爷不玩枪支!玩花吗!?”高成充讽刺的看他一眼。 顾管家觉得他抬杠:“万一让顾先生看见了给换成真的了怎么办!” 此话一出,全场皆寂! 对啊,顾先生有一定强迫症,他要是觉得玩具太轻…… 完全有那个可能。 万一小少爷在玩的过程中,仰着单纯无害的脸、裂着流口水的小嘴,对着他们这些照顾他的人,茫然又无辜的扣动扳机—— 叶医生愁苦的理智解释:“小孩子在两周以前是扣不动扳机的。”没有那么容易擦枪走火的枪。 高成充闻言,想了想:“你要真这么说的话,我觉得四周也不行,后座力太强——” “有道理,要不要先改进一下。” “这不是该进不该进的问题,子弹的速度是——” 易朗月沉默抠会指甲,不是被顾先生传染,就是觉得无聊,找点事情做。 …… 何医生笑容满面的看向进来的女人,男人则一眼不看,看多了怕生是非:“快坐。”不知道顾先生家的小宝宝发育的怎么样了。 蓝色布帘的另一端,诊室里的护士立即忙碌起来,端茶、倒水,再整理一遍床铺,为了不引起顾先生过大的反应,水是和蔼的何医生,亲自端到夫人面前的。 “谢谢,谢谢。”郁初北第一次沾顾君之的光,接受vip服务,客人不多,几乎没有,她刚挂完号就进来了,同是也不用患者上下走动,一间诊室、一张卡能能完成所有检查。 郁初北握着顾君之的手,笑呵呵的坐下:“今天病人不多?”没事的,一会就好。他今天有些排斥这里。 “是啊,所以也能快一些。”说着已经裹上血压器。 顾君之精神有些不太好,站在她背后,身形如竹,气质华贵,却不说话,手依恋的放在她肩上,半垂着头,不看不听不说,带着轻微的对医院的厌恶和紧张、不安。 郁初北不动声色的握紧他的手。 顾君之察觉到力量,微微看向两人手的方向,整个人茫然、无助,可又被剥了皮的生物突然有了灵魂,又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随着她手里的线微微晃动。 何医生近五十岁,一点都不好奇她的先生,只温柔的与孕妇说话,询问早上的反应,然后快速开车一系列检查:“不用担心,应该只是低血糖,我们先检查一下。” “好。”郁初北牵住顾君之的手,走向抽血区。 没有护士的目光停在他身上。 “能快一些吗?”郁初北还是提醒。 “能能!”每个人瞬间忙的像陀螺。 顾君之手心附着一层粘腻的汗,在刺鼻的消毒水味下越发烦躁。 * 屏幕另一端,古医生骤然皱眉:“让他们加快速度。”他们闻不到不见得就处理干净了。 高成充没有耽误,立即下达命令。 * 顾君之像个呆板的木偶,几乎片刻不能离开郁初北的操纵,甚至在她无法扯动的地方,支离破粹。 Vip的进程很快,郁初北能感受到突然之间凝重的气氛,让本来没有任何感觉的她隐隐有些紧张。 怎么了?怎么突然觉得这些人像换了一副面孔一样?!她刚才是直接进的医院吧?是吧。 但郁初北不能异想天开,甚至不能把不安传递给顾君之,她对顾君之笑笑。 顾君之脑海里犹如群魔乱舞的形象突然停滞了一下,也对着她微笑。 郁初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傻样子。 同一时间,B超的画面投影到她面前的墙上时,没注意到顾君之木愣愣的看着她笑的样子,没有任何表情的神色,僵硬的面颊,呆滞的目光,像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阴森恐怖。 但仅仅是一瞬间,他像突然绽开的昙花,裂开的极光,也笑了,极力的笑着想复制她脸上的温暖! 可越是着急越复制不到,越复制不到越生气,鼻翼间钻入的双氧水味扰乱着他的神经,让他—— 郁初北猛然看到投影上的两个小黑团子……等等,两个小黑团! 何医生脸色古怪的站在床边,语速比平时快了两倍不止,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明明古医生检查过,没有一点会刺激到顾先生的地方才对,刚才抽血都还好好的,为什么突然收到加快的消息:“是双胞胎,怪不得夫人会觉得不舒服,两个小孩子比一个孩子要辛苦。” 郁初北诧异的看她一眼,一手牵着顾君之,面容错愕:她看出来了,就是她有事吗?好像有点急? ------题外话------ 九点刷 235立储(为酒鬼玉米女神王冠加更) ! 嗯。 郁初北察觉到顾君之的手又出汗了,更握紧了三分。 两人的位置,此刻看起来像是寻求丈夫安慰的妻子,其实是妻子照顾情绪波动中的丈夫。 何医生不敢去看任何人的表情,肯定是出事了,否则她不会收到那样的指示,他会做什么?会突然暴起对她不利?“您看,大一些的发育的非常标准,小一些的差一点,不过不用担心,一般双胎都是如此,后期就会赶上来的,只是夫人可能要辛苦一些,为了两位小宝宝的发育,要受累了。” 郁初北看过去,嗯,她觉得顾君之的状态并不好,刚才竟然没有回握她。 郁初北没有再看孩子,直接移开了为她做b超护士的手,起身:“孩子总体没有问题吧。”她先这不是关心孩子的时候,顾君之情况不好。 那被移开的手,丝毫不感动。 何医生立即开口:“没事,只是有些贫血,孩子现在看发育的也很好,我给夫人开谢补血的药,夫人回去也注意食补就好了。” “好。”她要马上走,郁初北从小床上下来,神色淡淡:“那您先开药,我一会让人来取。” 何医生几乎感激涕零:“好。” 郁初北说完带着顾君之,像抢婚一样直接下楼梯向外走去,走到人烟稀少的停车场才停下来,急忙抱住他:“你怎么样,不舒服吗?” 顾君之身体有些抖,瞬间像找到依附的浮游,拼尽全力冲了过去,紧紧抱住她,他不喜欢那里,他不喜欢,场地、味道、人、从她胳膊里抽出来的血…… 顾君之紧紧地抱着她。 勒的郁初北生疼,但她没有动,同样紧紧的拥抱他,感受着他微微发颤的身体,不安的索取:“没事了,我们回家……” 顾君之难受的同时还没有忘:“我没有不喜欢他们……没有……” “我知道,我知道……”不要再想了,好好平复情绪,乖,这时候自私一点,你最重要知道吗! 郁初北紧紧的回抱着他,不说话,也不催促。 路过的人会奇怪的看他们一眼。 郁初北也不在意,只是静静的抱着他,他应该是想到不好的记忆,他有那么多不好的记忆,他想被人戳了无数漏封口的楠木箱子,那些戳他的人,都该死。 想到这里郁初北就会让自己冷静,想几句狠话,于事无补,心态平稳一点,他才会好一点…… 郁初北抱了好久,觉得他身体不怎么颤了,才慢悠悠开口:“今天不上班了帮你请假,陪你一天好不好……” “真……” 郁初北用手指抵住他:“真的,陪你……” 顾君之想扭捏的小媳妇,同意了新婚丈夫当夜‘过分’的要求…… …… 几双屏住呼吸一直盯着屏幕,紧张不已,害怕顾先生会突然失控的几个人,顿时有种不想认顾先生的冲动。 不要扭捏!上!狂暴! 冷静下来后,发现他们飘了,如果真那样了,他们还能坐在这里,总的来说,还是顾先生最近没有给他们找麻烦,他们思想有些怠懈。 就像无法保障人生安全时,希望能活着就好,等活过来了,又想着能吃饱穿暖最好。 他们这些人飘到什么地步了呢,竟然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在呼唤战争!不是脑子有病了是什么。 数张b超黑白单子,同步传入几人的电脑。 高成充看着里面两个不足他拳头大的黑点,一时间,难以形容此刻的心情,顾先生的孩子,能摸得到看到见的孩子。 高成充忍不住伸出手,指腹轻轻滑过连个黑乎乎的团子,小少爷或者小小姐,要不要给玩枪和要不要梳小辫子,将来还会有无数难题为难他们的小主子。 * 夏侯执屹甚至忘了第一时间拿起这张纸,只是呆呆的看着两幅,四个静静悄悄呈现的暗影。 一晃他也待在顾先生身边十多年了,本以为顾家会葬送在他们这一代。 父亲口中雄心壮志的顾家,从小那座雄伟的高山,几乎在懂事起就知道他要效忠人。 敬重却不能接近的顾先生……要做爸爸了。 夏侯执屹的手盖住这四团安团,嘴角浮现出一抹与年龄不相符的近乎慈祥的微笑:“欢迎……”降生到顾家。 欢迎……加入这个大家庭,或许你们不会有顾先生的容貌,或许你们无法继承顾先生的聪明…… 都无所谓……欢迎你们…… * 顾管家望着屏幕上的检查单,激动的擦擦眼泪,小主子…… 又好像想起了什么悲伤的事,眼泪掉的更加汹涌,都是他不好啊,当初和老爷子没有看顾好顾先生,才让顾先生有病缠身,明明曾经是那样可爱、聪慧的孩子! 是他和老爷子欠了顾先生啊!无怪乎顾先生如今如此对他们! * 易朗月看着黑黑的两团,嘴角慢慢的浮现出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笑意…… 不同于他们口中虚幻的谈资、也不是凭空畅想的夫人的肚子。 如今,他们两个以自己的形象,虽然算不上英俊帅气的形象,真实的第一次与他打招呼:“以后……请多多关照……” * 顾管家第一个忍不住,眼泪早已经擦干,激动畅笑:“看我家小少爷、小小姐长的多帅气,你们看这圆圆的的形状,光滑的边缘,25MM的大个子,哎呦,将来一定能吃。” 易朗月酝酿的情绪险些没一口喷出来,顾管家那个人怎么永远能做到开口就破坏气氛,快教教他,他也学两手! 夏侯执屹直接把他屏蔽了!继续沉默的欣赏两位小主子。 高成充持反对意见,将顾管家从小黑匣子里拯救出来,跟他杠:“我觉得25mm不见得还是小少爷能吃,也可能是天生遗传顾先生傲然的身架——” 闭会嘴巴!叶医生听的头都大了,知道他们即将获得一位……两位身心或许健康的小主子不容易,但也不至于现在就把脑子激动坏,以后便宜了别人养育吧。 这可是他们期盼了多年的希望,省省心吧! 不过有一件,不觉得应该考虑吗:“双胞胎,应该是剖腹产,先取哪一个?万一性别相同,谁继承家产?”这是很严肃的问题,先来后到的差距就大了,一个是千亿财产继承人,一个要远离继承权,太子和普通皇子的不同,俗称天地之别! 古教授闻言当场把电脑插头拔了,懒得理会这一群疯子!吃着萝卜白菜、大气不敢喘还敢口气狂妄的提立储!怎么不飞升! 夏侯执屹摸摸下巴,觉得是个问题。 高成充答的很干脆:“自然是脑子比较接近顾先生的。” “万一两位小主子脑子都很好呢?” “先出生的。” “所以先取出来哪一个?万一取出来的不聪明,后取出来的聪明,我们是立长还是立贤。” 高成充想啊,想啊:对啊,这是很严肃问题。 易朗月讽刺的开口:“要不然让夫人顺产?” 对!对!这个可行,立长,不用纠结,就算长子笨一点,也无所谓。 几人想完,顿时品出易朗月口气中的讽刺!Md谁敢做主夫人是剖腹产还是顺产,当然是夫人自己决定。 众人顿时有种坐了一下午,一直在争论宇宙飞船要往左边打方向盘还是往右边打方向盘。 而根本是,他们根本没有宇宙飞船,何止没有,连空间站都没有。 “洗洗,散了吧。” …… 郁初北穿着睡衣环着郁初北坐在铺着毛毯的客厅内,炙热的阳光从出窗外照进来,被空调的风隔绝在外。 郁初北的手臂趴在茶几上,剥着手里的瓜子,轻轻的摇晃着他:“还吃吗?” 顾君之懒洋洋,刚才的不适耗费了他所有的体力,他需要以这种方式,快速充电,分开就断线了一半,他立即不能自理的张开嘴。 郁初北将瓜子放他嘴里,一起翻看着桌子上的旅行图册:“去哪里?” ------题外话------ 我以为大家都好心的忘了欠更,o(╥﹏╥)o结果你们是怎么对我的!! 236日常(一更) ! 顾君之不知道,他将头枕在她的胳膊上,鼻翼间呼吸着她身上未退去的软香的奶气,浑身软绵绵的好像没有任何力气。 此刻他只知道自己哪里也不想去,就想一直这样,两个人再也不动了就好。 还有,他要坚持不住了,他觉得浑身软绵绵的要没有骨头了,怎么办,怎么办,快托住我。 郁初北见他不啃个声,想到他今天受的惊吓,心疼的抚着他的胳膊,将他再往胸前紧一紧。 顾君之找到了依托,安心的像一坨软泥一样让人支撑着。 “咱们去冰岁?”那里是天世的度假地,人数可以控制。 “……” “怎么不说话,还是不想去了。”郁初北声音很低。哄着他。 顾君之被哄的觉得自己更软了,矫情的微微转身,正对着她,伸出双臂报过去,将头埋在她肩上,不想说话,也不像动。 郁初北笑着拍拍他的背:“又粘人。” 顾君之不认,手更抱紧了一些,他就是想她。 郁初北感受着脖子上的力道,将手里的瓜子皮放下,跪久了脚麻:“我陪你进房间躺一会?” 顾君之想吸取别人魂魄的妖精,深吸了一大口,才无声的点点头。 * 卧室的光被窗帘挡住,郁初北半靠在床上。 顾君之环着她的腰,身体紧紧地贴着她,仿佛掉下来的部分就是被腐蚀掉。 “八戒跳下山,寻着一条小路,顺路走去,走了五六里路,忽然看见两个女妖在井台上打水……” 郁初北翻过一页。 顾君之已经在不急不缓的声音中睡觉了,手上的力道微微松了一些,身体也离开了她一部分,睡容安静。 “——你两个在洞外挡着,来个里应外合,打死妖怪……”郁初北察觉到他的变化,声音慢慢停了,看向顾君之。 睡在枕头上的一侧脸颊泛着红,长长的眼睫毛更加明显,皮肤像刚剥了壳的鸡蛋,轻轻的点上去又快速反弹。 所以忍不住,又戳了一下。 顾君之哼唧一声,脑袋拱拱她的侧腰,再拱一拱,继续睡。 郁初北笑笑,没有再动他,只是痴迷了看着,真好看,得天独厚,无人能及的好看,只是…… 郁初北想到他今天在医院的反映又有几分惆怅,这样的天气,虽然没有开空调,他的额头只是有一层薄薄的汗。 身为一位男孩子这样不怕热的少之又少。 郁初北将心疼压下,没有盲目帮他扇风,微热的感觉会让他觉得更舒服一点。 郁初北转头看向窗帘。 尽职尽责的厚重帘子将外面的光遮的严严实实,在这样的氛围里她也想睡一会了。 郁初北向下挪一挪,发现动不了,立即拍走他又开始拱人的脑袋。 顾君之不动。 “乖里面一点。” 顾君之浑然未闻,脑下变本加厉的一下一下的往她衣服里钻。 郁初北伸出一根指头,坚定的将他戳远,然后赶紧躺平。 少顷,顾君之像是有自我睡眠雷达,一会的功夫又过来了,拱拱她的胳膊,找个舒适的位置,不动了。 郁初北也闭上眼。 * 顾管家轻手轻脚的进来。 顾君之睁了一下眼睛,因身侧的温暖,懒洋洋的不想动。 顾管家将保温瓶又轻手轻脚的放下出去了。 顾君之又闭上眼睛…… * 郁初北是傍晚醒的,迷迷糊糊的只觉得肚子饿。 她也不动,闭着眼,拍身边的毯子,声音懒洋洋的:“君之,君之——顾君之小朋友——” 顾君之小朋友还不想醒,被拍一下就动动,再被拍一下还动动,将自己完全动的贴到郁初北身侧继续睡。 这个时候他尤其反感她肚子里的东西,不能让他全压上去,享受她全部的温暖,和身体整个被熨帖的感觉,他现在还有一半是坏的,所以十分反感,没有憎恶,是因为郁初北不允许。 郁初北好饿啊完全抵挡不了他拱人的力气,被拱的动了动:“别拱了,再拱掉下去了——” 不行的,还要再拱一下,他还凉着呢!要贴的更多一些,就温暖了!顾君之声音更软更无力更柔弱更睡眼醒醒:“我们把床靠着墙吧——” 郁初北睁睁眼,又闭上:“然后把我拱墙上去。”又睁开,精神一下,语气随意。 顾君之撒娇:“不是啦,就是能贴的更紧一点。” 郁初北信他才有鬼,就他这样,再用力一点,就把自己挤扁了。 她决定让管家给她往自己这一侧的下方铺个厚重的垫子,免得他最近因为欲求不满,无意识的把自己挤下去了:“去,弄饭,我饿了。” 顾君之不想动,想亲近亲近他,但就是觉得蹭的不够,不禁有点着急,越着急越觉得没有蹭够,就开始扯身上的衣服。 郁初北顿时翻个白眼,他脱了衣服也会觉得蹭不够,然后还能想出更磨人的主意,弄的人心里麻不胜麻,答应了他的要求才行。 郁初北将他手压住:“饿了。” 顾君之想当没听见,乖乖巧巧扭扭捏捏,继续磨人。 还有这股劲,看来是彻底缓过来了:“再说一遍我饿了。”郁初北声音不高,但足够严肃。 不是郁初北不心疼他,他一天到晚能做点什么,健身,懒惰的不想动,文件,看一会就东张西望,成天白天粘人、晚上粘人、不粘人就睡觉,想找个心疼他,不使唤他的点真的不容易。 顾君之见抵不过她,不情不愿的下床,头发乱糟糟的,睡衣被他自己扯的凌乱不堪,小脸皱巴巴的,却散发着一股致命的吸引力,美的散乱有章。 郁初北不自觉的叹口气,好想把他叫回来的心什么时候才能停止。 三分钟后。 顾君之坐在小板凳上,喂郁初北和红豆粥,期间还会掰一小口玉米饼,沾了点汤汁喂给她。 郁初北享受着吃着,顺便欣赏美色。 顾君之就把自己掉下肩的一侧睡衣,继续往下拉。 郁初北嘴角抽抽:“以后少看乱七八糟的电视剧。” 顾君之闻言,看她一眼,生气了,将碗扔开!将衣服拉回来!也不喂她了,直接趴在床上生闷气!他不好看了!肯定是他不好看了! 郁初北顿时觉得冤枉啊,我怎么你了? 好吧,好像确实有点否认小宝贝的魅力,但你自己什么魅力你不清楚吗,那脖颈好看的,肌肉结实的,容颜亮丽的,你怕人说吗? 但那也得哄。 郁初北坐起来,戳戳他的背。 他瞬间将毯子盖上!盖的严严实实,不给戳。 “好了,我嘴欠。” 顾君之闻言瞬间露出毛茸茸的脑袋和一张倾国倾城的脸:“还有呢?!” 郁初北头微微一歪,笑,手指勾住他的下巴,语气轻挑:“还是你最好看——” 顾君之又害羞了,将自己的脑袋扎在床单里,不起来。 郁初北见状,白眼一时不知道要翻到月球好还是土星好,懒得管他的自我表演,端了饭出去吃。 * 管家准备的很丰富,远不是对食物只挑剔但不要求种类的顾君之端过去的那一点能比的。 高高的保温瓶,单粥的种类就装了三种,馒头类两种、烙饼两种、烧麦不同馅料两种,还有四个菜一份汤。 瓶子上还有一张便利贴,字体苍劲有力,一看就是高知管家,哪天顾管家用二十六国语言开始留言她也不奇怪——初三初四的放已经送过去了,两位见你们在睡,没有来打扰。顾荣洪敬上。 郁初北将便利贴粘到桌子上吃饭,顺便冲卧室喊:“浪好了没有,出来吃饭。”看眼旁边的药,才发现今天很多餐点都是补血的。 想到孩子,郁初北悄悄摸了一下肚子,又急忙收了手,继续喊他:“嬴嬴,出来吃饭了——” 宝宝,妈妈多吃一点,长壮壮:“顾君之你没完了是吧!” 床上的人瞬间弹起,过来吃饭。 “尝尝这个,很好吃的!我的天啊!你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我喂你的时候就饿了——”振振有词!戳着筷子! 你饿!你怪的了谁!睡到太阳下山还不醒的人是谁! …… 237慕昭(二更) ! 郁初北送了顾君之后,要去一趟金盛,签一份离职表。 其实也没什么事,只是今天还会结算最后一笔工资,顺便去看看老同事,她想让姜晓顺过来做自己的秘书,她慢慢的月份大了,肯定有些事不方便。 姜晓顺这个人吧,虽然一言难尽……但毕竟谁也不是抛头颅洒热血的,而且自己的助理,不用多高的学历,就是打个杂,好处就是,不忙的时候她想去哪个部门学习也不会管她。 主要还是用着顺手,经得起说教,给她个脸色也能受下去,两句不好的话她听过也不会吵吵着辞职,具备这些‘美好’品德,如今就算好员工!否则三天两头离职的新人,也挺麻烦的。 郁初北将车拐向大道,开出三个路口,进入古街区。 为了抄近路,她从胡同里进去,说是胡同也能让两辆车并排通过。 开了一会,前面不动了。 郁初北滴滴喇叭。 路过的老爷爷提着菜看小姑娘一眼:“别滴了,前面车坏了,倒出去吧。”说完晃晃悠悠的往前。 郁初北向后看看后面的路,下车。 前面同一方向的两位车主也下了车,都向前面走,全是不愿意往后倒车的。 郁初北穿着平底鞋,宽松精致的长裙,淡妆,墨镜,耳钉、项链,时尚又讲究:“怎了么?要很长时间吗?” ‘肇事司机’头都要扎进车头里了。 两位司机也开口:“怎么回事?”挡事不挡事。 另一个更直接:“要不要帮你推边上,挡着后面的车动不了。” 那人有点急:“先别说话,我先看看,我们也很赶时间,要不然也不会抄近路。” 呵,你还来劲了,不能好好说话!“谁没有点事!你这要修多久!”在路中间修车谁没理! “对啊,靠边修去,趁我们人多,给你推一下!” 郁初北点头,觉得这个提议非常好,还是靠一下边,方便他们过去。 ‘肇事司机’不那么想,他真的很急很急,突然就灭火了,怎就灭了!“等一会,别催!” 郁初北遮太阳的手一顿:不是个好说话的? 两位暴脾气的车主也不是好相与的:“谁不赶时间!别碍事,靠边!” “嫌碍事倒出去!” “你小子怎么说话呢!” “好了。”其中一个见两人要杠起来赶紧劝和。 郁初北注意到‘肇事司机’急切的脸,装作无意识的看看这辆车,名车,贴了窗贴,从车的外面看不到里面。 司机应该很着急,吵着架都没从车头里抬头,可见如他说的顶着时间的压力。 郁初北闲闲开口:“没再备一辆车?”这样的车型,又是急事,不是该前面开一辆,后面跟一辆的。 着急修车的司机没有理会她。 “你挡人你有理了是吧!” “好了,好了!倒一下好了!” “我他妈就不倒!” 那你跟他耗,郁初北摘了墨镜,走过去,弯下腰,一起查看,语气严肃:“哪里的问题?” “还没检查出来。” “什么症状,怎么灭的?”郁初北搓搓手,找找感觉。 司机急忙把车子的情况说了一遍:“开出来的时候好好,刚刚突然咯噔了两下,车上什么指示灯都没有亮,突然就不动了。”老板肯定要不高兴了。 “别着急,你可能就是太着急了,车钥匙给我。”郁初北声音温柔,心里已经有了想了,挑起一根线,便更确定了几分:“有打火机吗?” “有,您等等,我帮您拿。”司机声音轻快不少,没几秒他已经拿了过来:“我真的很急,不是故意挡大家路的,我今天早上出门时还将车送去检修了,确定没事,开出来的,谁知道——” 郁初北语气依旧不急不缓:“没什么事,谁还没有不方便的时候,检修的最后一步撞到了你这根线,我先帮你弄一下,你看看能不能开火。” “谢谢,谢谢,太谢谢你了。” “谢什么,也许我的想法是错的,压实了也没什么用,但即便不管用,你也得让路,说明是有其他问题,不是你一时半会能弄好的,你们家经理如果急的话人,让他前面走几步打车。” 司机有些为难,但还是认命的认同:“好,好,麻烦你了,一定要修好,太谢谢你了。” 都跟你说了不见得有用,太过期盼的目光会让人压力很大的。 郁初北点了火烧软了线条,再将上面的螺丝压实,将打火机还给对方,看眼手上的油,哪来也没敢摸:“试试,看看可不可以。” “好,好。” 车子顺利启动,司机探出头喊:“谢谢你啊!” 郁初北已经回到自己车上,用湿巾随便擦了擦,将车开出去。 * 的一辆傲视群车的豪华融入车流中。 顾成一双酷似顾振书的眼镜,看眼身旁的慕家年轻一代新的领导者:“现在的女孩子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 “所以你现在还单身,是因为被抛下了。”男人过于严肃的脸面对顾成时和善不少。 顾成想想觉得真有可能。 接着便是某长的沉默。 两人都没有说话。 说起来荒谬,他们两个是校友私生子和私生子的关系,慕昭与他有一点不同,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更多的时候生人勿进。 两人也不是因为相同的‘出身’惺惺相惜,只是勉强还算熟悉,偶然能开两句玩笑的朋友。 自从对方全面接受慕家的事业后,也有七八年没见了,这次慕昭回国,他算是有幸得到行踪的人之一,正好有笔生意要谈,他便拖了关系去接机。 …… 郁初北在一片热闹的欢迎声中去了十三楼的信息办。 不得不说还是金盛好,每个人都是多年的老朋友,不自觉的便有种回到老家的感觉,想到刚才的热闹和葛总给面子的参与,更觉得普天之下,她该属于这个温暖的大家庭。 十三楼内。 姜晓顺很忙,忙的脚不沾地,在第三次打印文件时终于看到站在门口的郁初北。 一开始她几乎没认出来:“郁经理?”她站在那里像是公司里非常讲究的女士们,整个人气质都不一样了,透着股说不出的舒服和矜贵。 郁初北笑笑,向她打口型:出来一下。 姜晓顺直接过去,因为猛然相见,曾经的那点惊恐都淡了一些。 郁初北将她待到楼梯口,姜晓顺给她的感觉是没什么变化,还可以说混的不太如意,姜晓顺心气高,能力一般,信息办可不是后勤部没有宽松的环境,而且这里的皇亲国戚更讲究,是真正的‘大小姐’‘大少爷’集中地,没有人会让着她:“怎么样?” 姜晓顺对离职的郁经理没什么好隐瞒的,而且郁经理不是说闲话的人:“不怎么样。” 郁初北看她那样还有什么不懂的:“好了哪有那么多发光发热的地方,除非你天生不凡。” “郁经理——”你这不是说我天生没用。 郁初北开门见山:“你有没有兴趣继续做我的秘书。” 姜晓顺闻言下意识的想到她身边的顾君之,脸色隐隐有些不太好,那天的不适感虽然冲淡了,但那样的画面想忘记并不容易:“我……” “我现在在天世集团,顾董的秘书,最大的秘书,整个38层,除了顾董就是我说了算,而且你可以去任何部门学习东西,你要不要跟我走。” 姜晓顺没想到郁初北现在这样厉害,想想又觉得郁经理其实一直都不笨,只是现在更优秀了而已。 郁经理的话很有诱惑力可是:“顾……顾君之现在还跟……着您吗?”如果那样,她不去。 238看下文件(三更) ! 提到顾君之,郁初北神色不自觉的柔和。 姜晓顺看到了觉得……觉得……最终什么都没有敢感觉得。 “他现在挺好的。”郁初北的语气不自觉的柔和了一些:“咱们是熟人,我知道你担心埋没了自己的所学,我说句毫不客气的话,你在这里无非就这样了,想再往上走不容易。” 姜晓顺垂着头,何止不容易,这里的人更加不会相处,她们穿的用的,都让她觉得无法融入。 单是这样也许也没有什么,她们还喜欢将一些不太好听的话带出来,好像没有见过‘穷人’一样,何况她又不穷。 “主要我觉得这对你来说是一个机会,我现在怀孕了,有些事情做起来不太方便需要一位助手——” 姜晓顺突然抬头:“郁姐怀孕了?” 郁初北摸摸肚子。 郁姐竟然怀了那……那个人的孩子…… 郁初北见她如此,笑了:“有什么好惊讶的,好像你一辈子不会结婚生子一样。” 不是,姜晓顺嘴角僵硬的扯扯,她只是想不到怎么样跟一言不合就动手的顾君之怀孕,他会打……打郁姐吗…… 可看郁姐现在的样子,好……好像不会。 郁初北的手没有从肚子上移开:“跟着我,就是直接进入董事处,你想想谢总身边的人,你在这里做多少年才能做上去,跟在谢总的人又是什么样的眼界?你如果要提高自己,还是要起点定的好一点,你如果更我走了,即便一辈子不进步,无非就是这样了,如果有进步,你完全可以把握机会做到一部门的经理,你觉得呢。” 姜晓顺的眼睛也没有从她肚子上移开,恍然抬头:“顾君之现在在做什么?” 她有些心动,她在这里非常不容易,但她怕顾君之,可想想自己也挺没胆的,顾君之灾怎么也不可能跟着郁姐进天世的董事部! 那她在怕什么! 可……她就是怕,又忍不住去探究那个孩子,会像他父亲一样吗,这个想法几乎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郁初北觉得这孩子变呆滞了,在信息办待了一段时间被磋磨成这样吗!“双胞胎。”没办法她看的太投入:“你跟了我就知道了。” 姜晓顺从双胞胎的震惊中回神,知道后一句是回答她的,她想现在就知道,可再问就让人怀疑了?易朗月说过她不能漏出马脚。 郁初北见她犹豫也不强说:“你仔细想想,我等你三天,不愿意也没有关系,我先走了。” “郁姐我……” 郁初北笑笑:“没事,理解你,毕竟是你的事业,好好想想是应该的。” 姜晓顺突然有些感动,以前觉得郁姐身上都是缺点,小气、抠门、没有上进心、自以为事、对她苛刻、喜欢摆谱,现在才知道郁姐那些并不算什么,信息办的勾心斗角才是真的杀人不见血:谢谢你郁姐。 * 孟心悠去出差了,郁初北直接回公司。 顾成送完慕昭回来,西装、领带,只是原本穿着的西装挽在胳膊上,只穿了一件白色衬衫,趁的他越发精神、眉目俊朗。 “顾经理好。” 顾成一眼看到了等电梯的郁初北,还是上午的那身衣服,大胆前卫的设计,让人不容易忽视的花色,张扬精致。 郁初北也看到了他,毕竟都是等电梯,礼貌的点点头:“顾经理好。” 顾成点点头,站在了电梯旁。 剩下的便是沉默,中央空调的冷风吹散了两人身上的暑气,电梯上的数字缓缓往下降着。 顾成的目光落在她手指上,已经没了油渍,也是,穿着如此讲究的女士怎么会让自己留有败笔。 但同样穿着如此讲究的女士,却不是介意帮别人修车。 郁初北看眼时间,过了中午用餐的时候,但顾君之一定会留饭。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突兀却低沉的男音响起。 郁初北回头,这句话的语气没有任何歧义,就是单纯的疑惑?除了今天见过,他觉得她有些眼熟。 郁初北笑:“在公司见过几次,有一次顾经理还撞了我。” ——叮—— 两人上了电梯,默契的结果了一个话题。 顾成看眼她按下37层32层,心中无波,不认识他的人很少。37?秘书办的人。 郁初北没有直接点38是因为不会显示,这四个员工电梯,不会显示38以上的数字。 顾成不是会记女人脸的人,他维持着刚刚的动作,站的靠后,对方就站在他侧前方,除了帮他按下了电梯楼层,没有任何展示她自己的意思。 他记得自己的秘书待产,他目前缺一位行政秘书,对方没有任何竞争的想法?还是她有更好的策略? 比如,现在这样不声不响,也不失为一种竞争的手段? 郁初北不说话,主要是没什么好说的,顾君之的私生子大哥。 更何况就是这位私生子也比顾君之受到过更好的待遇。 让她不迁怒就是大度了,还搞什么人际关系。 顾成想到她帮忙动手的样子,很熟练,人很和气,不是太讲究的人,穿着不俗,虽然不是顶级名牌,可是很有品位,耳钉和项链是配套的。 她很白,头发因为天气太热梳了起来,垂在下方的手指没有戒指,没有戒指并不能说明对方没有结婚,不喜欢戴婚戒的女人很多,但凭他的眼光来看,对方单身。 郁初北又不是没感觉,侧头看向顾成:看什么? 顾成脸色完全没有歉意,自然坦荡。 让对顾成有成见的郁初北,也说不出对方不好来,相反,如果不是因为君之的关系,对方还很帅。 顾成:“新来的。”肯定句。 “嗯。”又看向数字,马上要到了。 顾成嘴角浮现一抹笑意:没有说话的意思?是刚来弄不懂情况?还是人——傻。 …… 设计部内。 易朗月正在对手里的工作进行最后一点收尾,桌子上的手机响了,他摸索着接起来,目光依旧在设计图纸上:“喂。” 古教授的声音传来,沉稳老练:“看电脑上的文件。” 易朗月立即放下笔,没有耽误,打开电脑屏幕,古教授来电,自然事关顾先生。 文件夹打开,视频的内容是十分钟前顾夫人与顾成在电梯里的画面。 画面十分单一。 易朗月并没有因为简单,觉得无聊,反而很严肃、认真的看完,说实话,他并没有看出什么不妥,很正常,顾成顶多是好奇了一下。 无论是对夫人按下的楼层的思考分析也好,还是说话的语气也罢,都够不上骚扰。 所以,有什么问题吗? 易朗月也直接问了,古教授既然给他看,应该是有什么问题在才对。 古教授不着急,因为本也不是什么事,只是让他们心里有个数:“以后让他们两个人少接触。” 易朗月点头,这两个除了这样偶然碰上,本也不会接触到。 古教授直接道:“有些天生容易被受过伤害的人吸引,称为有光体质,夫人应该是一种。” 易朗月眼睛瞬间瞪大,这话怎么说的!还有这种事!我上学少,你不要骗人! 古教授也是最近研究郁初北发现的,这样的人不是天生‘圣母’就可以做到,也不能生活的太阳光幸福,形成起来也不容易,但夫人应该是这种人,热情、却有距离感、同理心旺盛、还有一定的底线性善良。 所以少接触,顾成也不是多阳光的人。 古朗月见教授久久没有收回这句话,终于相信了自己的耳朵,竟然还有这种体质的人?!是不是从侧面说明了,自己身心健康,那岂不是侧面说明了他们顾先生‘受过伤害的人’? 好像也没有说明错。 ------题外话------ 九点来刷 239在做什么(补更) ! “我就跟你说一声,免得麻烦。”古教授语气平平,因为他们夫人定然不会喜欢上顾成,但汇报一下不会有错,多说一句,说不定哪一刻就用上了。 “好。”易朗月挂了电话,云里雾里的消化了消化,转而打给夏侯执屹,这种匪夷所思的是,他也该知道一下。 * 夏侯执屹挂了电话,仰着头看看新装修的天花板,其实他觉得还好,世界之大,本来就无奇不有。 顾成?夏侯执屹对顾成印象很深,如果说顾家有谁该‘变态’,夏侯执屹觉得最应该是顾成。 顾成从小生活环境凄惨,甚至不能算是冷落的工作,他还要遭受殴打和他那个妈精神上的虐待。 在那个孩子是父母的所有物的年代,他就像吊在藤上过了秋的丝瓜,已经烂完了,恐怕连他都不知道温度是什么,他怎么能给别人温度。 顾成的资料送到他面前时候,他以为他最后的对手会是顾成,想不到顾老爷子早就留了遗嘱。 顾成现在这派清风朗月的外在,也不是什么保护色,纯碎是别人都这样他也这样。 夏侯执屹端起杯子,喝口茶。所以他有可能会喜欢夫人这一款也有可能。 但喜欢是需要接触的,夫人跟他接触的时间肯定不会够,何况夫人还怀孕、成婚了,更没有心情搭理另一个‘心里受过伤害的人’。 尽管如此,夏侯执屹以后也不打算让两个接触,因为以顾成的生活环境,就决定了他不是一个下手温和的人。 他如果喜欢了,绝对做的强取豪夺、孤注一掷! 没必要为这件事徒惹顾先生不痛快,注意一下总是好的,毕竟顾先生好不容易痛快了。 …… 易朗月挂了电话,觉得这大概是他和夏侯执屹感觉最统一的一次,就是这件事根本不可能有发生的条件。 …… 郁初北热死了,一手端着水杯灌,一边吹着电扇。 顾君之看着她,又悄悄的将空调打开。 郁初北随手关上:“不用,吹会电扇就行,你看的怎么样了。”刚才在下面已经吹了会空调,没那么热了。 顾君之没有听她的又把空调打开了,就这样看着她,眼睛不愿意从她身上移开。 “你怎又开了。” “你过来抱着我就不冷了。”声音软糯无力。 好有道理,郁初北也没有客气,因为确实有些热,靠着他坐一会也能吸收点凉气。 郁初北坐在他腿上,顺便看眼办公桌上摊着的文件:“咱们公司打算接这个基建项目?” “我觉得这个项目值得做。”送来了十分文件,其中就这个还可以。 “赚不了多少吧。”见的多了她也知道哪些项目赚钱,哪些项目一般。 “嗯,但有两项技术指标可以冲击年度企业星星,除了这个项目,你看看这个。”顾君之将一个新项目拿出来。 “食品?” 顾君之点头。 郁初北不懂,但会听会看,打开计划书:“自己做,不引进也不收购?” “嗯。” 郁初北的目光没有从策划案上移开,计划书写的十分详细,面面俱到:“你同意这两个?” 顾君之再次点头。 郁初北相信他的眼光,将这两份文件拿出来,单独放在一起:“这些呢?”她左手边还放着一些。 顾君之拿过来:“需要叫停的项目和一些类似79一样的旧资料。” “79的?!”郁初北快速将这些资料拿起来。 “标红的都是。” 郁初北皱眉,标红的有五个之多,她看了一下标题,都是一些重量级别的项目。 郁初北想了想:“这次就不要公开了,我们先私下里一个一个解决,实在解决不了的在想办法。” 顾君之无所谓的的点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郁初北看他一眼,他并不在意,郁初北没说什么他什么,只是上了心,一会把夏侯先生找过来谈谈,当着顾君之的面,有哪里他们说的不对,他会开口:“这都是你这些天整理出来的?” “对呀。”好厉害是不是。 郁初北虽然担心着手里的东西,但还是伸出手揉揉他的头:“真厉害。” 顾君之有些害羞,耳朵微微泛红,还好啦,一般般,都是没事的时候看的,否则他能更厉害。 “你一般自己些策划案吗?” “写啊,我还擅长收购,组建,很多很多。” 郁初北点点头:“没事也可以拓展拓展项目,我看最近重工方面有招商,我们能做吗?” “哪一方面?” “飞天。” “天顾跟他们有合作。” “我们呢?” “一样啊。”有一个在研发不就可以了啊 “怎么能一样,大表哥是大表哥,天世是天世,咱们也可以做。” “你要这么说的话,实干项目这一块我们可以改良地测?” 郁初北看他一眼? 顾君之点点头,一样的,都是要五年十年才能出成果的项目,但会有优先商业开发权。 郁初北相信他,既然他这么说肯定有一定的道理:“天世其实好多年没有大的跨越了吧。” 嗯,顾君之抵着下巴,声音不温不火:“天世到了需要时间积累和工业变革才能实现跨越的阶段。以现有的助力资源和结构模式来说,是的。” 郁初北点点头,并不急,能做好现在这些已经很好。 …… 夏侯执屹来的时候多看了顾夫人两眼,有光体质是什么体质?但想到夫人有孕,那定是伟大的圣光体质。 “夏侯先生,夏侯先生?” “夫人有在听。”顾先生拍板的项目都是对的,不用再看。 郁初北重点跟他提的几个标红的文案。 夏侯执屹拿起来一一翻过,皱眉,资料上的内容,够天世喝一壶了。 夏侯执屹看一下经手人:都不一样? 顾振书报复?但这些文件不是都集中在近五年,可也不考虑是遗嘱公布后,对方有意不闻不问。 但顾振书没有转移财产的痕迹?莫非想同归于尽? 郁初北安静的等着夏侯执屹拿主意,毕竟他更有经验。 夏侯执屹看向夫人:“夫人有什么意见?” 郁初北把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相比于以前,她也能察觉到自己的变化。 夏侯执屹点点头:“我觉得再加一条,保密进行。” “?” “夫人不觉得这些标红涉及各行各业,像是一个个雷区吗,如果连锁爆出来,几乎涵盖了天世各个领域,万一是被人埋下的种子——” 郁初北惊讶又不惊讶的看着他,毕竟顾君之一直不在公司,谁会愿意一直帮别人看管公司,自然是自己的为好:“顾振书做的?” “不能肯定,还要谨防被布局的可能,万一对方知道我们察觉了,狗急跳墙,干脆直接爆出来——” “我懂,就按夏侯先生说的办。”这些人,也不能说他们下手歹毒,毕竟人不为己—— 夏侯执屹说完看眼在一旁无所事事的顾先生,又急忙垂下头,将所有被顾先生‘宠爱’过的文件都那走:“那我先告辞。” 郁初北起身相送,转身:“谁干的?” 顾君之茫然的目光,顿时别强硬工作状态:“要帮你找出来吗?” 郁初北没有搭腔,冷哼一声,陪着他坐下来,胸有成竹:“无非是那几个人。” 顾君之没有反对:是啊。 …… “三姐你在做什么?” 郁初三将二姐夫的照片放在座椅上,自己坐在床上目不转睛的看,神情不算严肃、平和如常,郁初四来了也没有移开眼:“你挡住我了。”声音没有起伏。 郁初四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然后与她一起坐在床上:“你看二姐夫做什么?” “没什么?”她与郁初四不同,郁初四如果与二姐、二姐夫合不来可以回家,她不可以。 240 有没有那样的脸(一更) ! 郁初四看了一眼便移开目光,即便只是照片,二姐夫给人的阴森感仿佛都是冲出来:“不觉得恐惧吗?”周围都凉飕飕的。 郁初三很冷静:“看多了就不恐怖了。”她不但要做到,还要做的更好。 否则怎么对得起二姐对她的照顾,她第一次有了自己的房间,第一次可以自己做主,第一次获得自由、新生,她不能失去这些,也不想让给与她这些二姐难过,她与二姐夫有隔阂、障碍,只会是自己没用! 郁初四看着三姐认真的神色,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明白了三姐比他优秀的原因。 如果三姐可以做到,他是不是也应该努力一点,毕竟二姐对他们那么好。 郁初四同样看向照片……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安静的气流在两人间流淌,除了风扇吹动的声音,再无其它。 至于空调,开什么空调,她姐赚钱不容易! 郁初四足足看了二十分钟,脑子里都要拼凑不出人的样子了,晕乎乎的看向三姐:“有,有用吗?” “没用。”从她看了六个小时候的经验来看,越看越觉得不真实,还更容易心生恐惧。 “那你还看!?” 总有办法的,不可能没有,万一六十个小时凑效了呢!不能放过任何机会! …… 路夕阳今天下班早,换下了西装领带,他只穿了一件衬衫,西装裤,带着眼睛,斯文俊秀,他开着新换的代步二手车,等在金盛集团门口。 下班的人潮络绎不绝的从大门内出来,融入大道上的车流,各奔东西。 路夕阳看着人群,心中五味参杂,以前不是在这里,在金盛的旧址,她每次也会在公路对面等她。 有的时候是他找的匆忙,她还在工作;有的时候是两人越好了一起;有的时候是他心血来潮想来看看她,总觉的多看她一眼,学校里的冷眼就能熬过去。 出来这个城市的时候,他也有过雄心壮志,看着她碰壁还一次次说没事,心底暗暗发誓一定要学出个人样,让她过好日子。 路夕阳看着下班的人们,一晃眼的功夫,金盛已经有了如今的规模,他们也再不是为了一口吃的谦让的落魄。 他慢慢有了能力,她也越做越好,心底的很多誓言其实在两人还没有分手的时候就变了,只是她变的是对两人会结婚生子的自信。 自己变的是单调如一的厌烦。 路夕阳拿出一根烟,点上……有些心烦……她还是不接电话。 他看看时间,又看看副驾驶座上的手表,继续等。 人渐渐的少了,越来越少,稀稀落落,门卫将敞开的自动门,关到只剩三人并行的宽度。她还没有出来。 路夕阳下车,走向门卫室:“您好,请问后勤部的郁初北走了吗?” 门卫刚想说‘稍等一下,我帮您问问’,但想起:“郁经理不在金盛工作了。”前两天郁经理回来还给他带了一份小吃,印象深刻,郁经理现在给他的感觉,今非昔比。 路夕阳惊讶的险些没钻进那扇小窗里去:“她不再金盛干了!” “对,高升了。” 她能高升到哪里去!别是被人骗了!她在金盛做了十多年!她自己什么水平自己不清楚吗!出去能做什么!她不是自己找死!没有了这份工作!她以后怎么在海城待下去! 路夕阳焦急不已,他还能因为一次动手,就至她与死地!还是她那个小朋友骗她! 路夕阳甚至她对人好时,没心没肺,人看着凶,其实大事上总是问他的意见:“您好,请问她去哪里了您知道吗?” “知道,天世集团!大企业!郁经理现在可了不得了!你找郁经理做什么?如果有急事我帮你联系啊?郁经理人很好的。” “不用,谢谢。”她想做什么!这种谎话也能说出来!他们公司最近根本没有招新,她怎么可能进天世!后勤部也不可能! 但也不一定,毕竟一些不重要的岗位也不会需要人事部特意开招聘会议。 路夕阳心里有些急,还怪她胡闹!金盛多少的机会,不是还升值了吗!她还闹哪样! 路夕阳拿起手机给郁初北打电话。 依旧是忙音。 路夕阳急忙打开车门,向她家的方向开去,在等红绿灯的空隙,看着人行道上来往的人,他反而没那么急躁了。 车速也慢了下来,她为什么去了天世?是想见到自己? 路夕阳心里对她不理智的抱怨,慢慢的平息了,还有一些无奈和无可奈何,但她不是小姑娘了,应该知道这样不理智的行为会给她带来怎样的后果。 …… 车子停在金盛小区。 往日没有门禁的十多年小区,如今有了严格的门卡制度。 “我找人?” “几栋、几号、姓名,让户主下楼来接你!” 路夕阳最后悻悻然的走了。 …… 第二天,他在天世门前等,既然是来天世工作,不可能不来上班。 “小路,怎么不上去?” “曲哥早,我有点事。” “好,别忘了开会的资料。” “知道了。” …… 郁初北和顾君之去不算早,因为顾君之没有准点打卡的自觉,他还要被左催一次右催一次才舍得从床上起来。 …… 路夕阳看看时间,他耗不起走了! …… 下班的时候,他提前请了一个小时的假,在车里等,就不信了,等不到人,还是根本就是她说谎! …… 下班的高峰期已经结束了,太阳依旧兴高采烈的挂在西边,没有要撞入地平线开出繁华的意思。 热浪在推开公司大门的一刻铺面而来。 郁初北一件白色T恤加宽松吊带裙,运动鞋,小提包,长发高高竖起,反而有了几分小姑娘的意思。 顾君之丝毫不觉得阳光强烈,简答的牛仔裤,和郁初北同款的情侣T恤,开心的握着手里得到的礼物,简单如常的打扮,因为他本身的存在仿佛比今日灼灼的光还要耀眼迷人。 如此迷人的他转身,去牵郁初北的手。 郁初北自然而然的搭进去,用手包遮遮太阳:“好热。” 顾君之立即将她揽过来,为她撑起伞。 “弄这些费事的做什么,几步路就到车上了。” 路夕阳本想推开车门的动作停住!那个男人和他的动作像一把刀,瞬间将他钉在座位上! 郁初北打开车门。 顾君之不动,扭扭捏捏要抱抱才要进去。 郁初北无奈抱抱他:“你也不怕人看到、。” “都下班了。” “是啊是啊,下班了就看不到他们大总裁怎么撒娇了。”郁初北将他送上车,自己转到驾驶座。 路虎绝尘而去。 路夕阳颓然的坐在座位上,那个男人……她还没有跟那个男人分手!怎么可能还没有分手! 可眼睛偏不了人,刚才两人搂搂抱抱还能是他眼瞎了! 五百万!五百万的研究费!不知道是那笔钱,还是因为见到那个男人隐隐作动的伤口,还是最初他们停在路虎旁自然而然的动作。 他觉得手中的车门仿佛有千斤重,怎么也推不开!挪不下去! 最后一圈打在方向盘上,车里发出刺耳的声音!更是惹的他心烦!破车! 路夕阳心里憋了一肚子火,二手车瞬间冲了出去!为什么没有分手!留着能做什么!她以为她是小姑娘跟对方耗的起! 对方什么实力!什么身价!她心里没数吗!还是以为找到了真爱!荒谬!对方会娶她吗! 以为她是灰姑娘到处都有救世主!就是灰姑娘!她也要看看她自己有没有那样的脸! 241不要接触(二更) ! 一把年纪了做什么梦! 路夕阳想到郁初北刚刚的笑容,和她现在不同以往的神色,仰起头时笑的干净的样子,和那个男人放在她腰间的手,心里没来由的不痛快! 没人愿意承认,前女朋友跟着自己不如跟着现在的男朋友过的好!“一个小白脸而已!一个小白脸!”有点钱就被眯了心智了吗!郁初北!你忘了你最不屑这种交易! 一拳又搭在方向盘上!路夕阳猛然发现除了发几句牢骚!他竟然什么都不能做!那个男人比他地位更好!存在感更强!甚至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技不如人!更是挖心一般的让人厌弃! 那个男人什么女人找不到!!多的是女人想往他身上钻! …… 杨璐璐回到家,短裙,直发,手臂上挂着红色的手提包,妆容漂亮,青春洋溢,嘴里哼着歌,将高跟鞋脱下,猛然抬头,见路夕阳坐在沙发上:“回来这么……”早。 最后一个字还没有开口,就看到茶几上放了一烟灰缸的烟头,屋里烟雾缭绕。 杨璐璐脸色顿时不好看了,皱着眉开了窗:“你干什么!跟你说过多好次了不要在家里吸烟,你没听见吗!还不把手里的烟掐了。” 路夕阳将手里的烟熄灭,起身去了房间。 “你干什么!收拾了!路夕阳你是不是要造——”杨璐璐追到卧室门口,就看到又点上烟的路夕阳,气的脸色难看! 他怎么可以这样,不再家里抽烟,不再家里耍酒疯,是他们当初约定好了的,而自己也是他放在心尖上该疼的人,他这是在做什么! 杨璐璐本来想发火,但她这个样子忍下来了,耐着性子问:“你怎么了?工作上的事?” “没事。” “没事你抽这么多烟!” 路夕阳烦她唠叨,将烟掐了。 杨璐璐见他这幅样子就有气,她最近明显感觉不到两人之间的爱情了!他现在还敢对自己甩脸色! 他们如今日子刚有了起色,换了一室一厅的房子,买了代步车,只等一年后,他们再换好一些的,本来都好好的,他又发什么神经。 杨璐璐心里生气,气他不疼爱自己,不把自己放在第一位,不事事听自己的,她小小年纪嫁给他,他就是这样对自己的! 以前他何曾对自己说过重话! 杨璐璐也不收拾,更不做饭,凭什么让自己做饭!该做饭的是路夕阳!以前还说过让自己十指不沾阳春水,结果呢…… 男人——经历的多了,她现在也算看透了!捧在掌心的话都是骗人的! 杨璐璐转身去了客厅,刚要拿两件衣服走人,给他点厉害看看,就看到沙发上的盒子。 杨璐璐坐过去,打开,看到里面的表,立即冲进卧室,声音尖利刺耳:“你给谁买的?” 路夕阳烦,也不想说话。 杨璐璐看他那个样子还有什么猜不出来的,她根本不喜欢这个牌子,笨重、老气、颜色又俗!他买给谁的!“你说你买给谁的!” “够了!不就是一块手表!就是买给你的怎么了!” 杨璐璐才不信,再看看他现在这幅样子:“你去找她了是不是!你竟然去找她!路夕阳你还有没有良心,你忘了不久前我是怎么照顾你的,你忘了我怎么伺候你!你竟然还想去找她,还给她买东西!你给我买了什么!” 路夕阳被那个男人还和郁初北纠缠在一起的事,弄的十分心烦:“你够了没有!你身上穿的哪一件不是我买的!你用的哪一件不是我给的!她和我那么多年,我给她买过什么!不就是一块手表,你有什么下不去的!” 杨璐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你要给她买!你以后是不是还要养着她!” “为什么不行!她为我付出过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混蛋!你混蛋!” 路夕阳冷笑,有什么混蛋:“是谁说只要跟我在一起就够了,不在乎我和初北之间的关系,既然不在乎,你现在闹什么!” 杨璐璐瞬间将手表摔在墙上,跑了出去!路夕阳欺人太甚! …… 郁初三真的爱这里,每天晚上躺在只有一个人的房间里,感受着安静氛围,没有突然闯进来的母亲,没有做不完的活,没有吵吵嚷嚷的是非,她可以安静的看书,可以在窗前一站就是一整天。 这样属于自己的时间,是值得她一辈子去守护的,每到夜里,她摸着枕头,能在这片独属于她的空间中哭出来, 所以但凡有一点可能,她都希望让二姐感受到她的心意。 早上,顾管家提着早餐,敲开她的房门。 郁初三站在门边,刚刚抽条的小姑娘青嫩欲滴,头发梳的整齐,穿的干干净净。 她没有想往常一样拘谨,大方将老人家迎了进来,但还是紧张,搅动着手指看着老管家欲言又止。 顾管家何等人精:“怎么了?” 郁初三能开门见山,比如:你为什么从不看二姐夫?你对二姐夫了解多少?她现在自己的判断,这位管家从来没有直视过二姐夫,他也怕二姐夫吗?那他是怎么做的? 但她没有直接问,那样太过咄咄逼人,所以她压低嗓音,显得没见过世面又胆怯:“我……我不知道怎么与二姐夫相处……” 顾管家见状神色正色几分:我也不知道。 谈不上喜欢这个小姑娘、也谈不上不喜欢,就是夫人的妹妹而已,只要别捣乱,她还是有资格留在这里:“你不用跟顾先生相处。”没有必要。 郁初三抬头,刚开始没有听懂,后来懂了不敢相信,一家人,怎么会不用相处? “就是表面意思,你是来投奔你二姐的,又不是二姐夫。”顾管家声音温和、认真,夫人给了顾先生最好的,他自然也不喜欢夫人最后落的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 郁初三觉得一个阴森森的人就站在你身后!你能当他不存在! 顾管家依旧和蔼:“顾先生伤害你了吗?” 郁初三摇摇头。 “赶你走了吗?” 郁初三再次摇摇头。 “既然没有损害到你的利益,你臆想出来的东西就事关你自己,为什么不可能摒弃想像,当他不存在。” “这…………多没礼貌。” “这么多年,我都是这样过来的,我们又不是夫人,哪有那么大的脸让顾先生对我们笑。”说完顾管家和蔼的为她带上门。 郁初三一时间愣在那里,一直这样!你们家顾先生不是有病那么简单吧! …… “怎么不下去吃饭?”郁初北笑眯眯的上来,今天傍晚天气好,晚上看着要下雨,现在起了风,既舒服又畅快。 郁初三立即挽住二姐的手,她已经有了结论,那个二姐夫绝对不是有交流障碍那么简单,他肯定还有其他的问题,一个正常的人怎么可能与所的人不交流:“姐,如果我想只跟您在一起,您生气吗?”世界上的妖魔鬼怪多了,出了门你都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人! 有些男人打老婆都是轻的,他们还容易偏执,对女人施实更残酷的圈禁。 她可以不在这里上学,她们可以走的远远的,总之不要跟那个人在一起。 郁初北笑笑,宠爱到的看向她,这些天还注意到她依旧穿着来时家里的衣服,鞋子也一样,没有动她给她准备凉鞋和T恤。 她这个妹妹哦:“你姐夫惹到你了?” “怎么会。” “突然说这些话只能是他给你气受了,觉得他不好相处?” 对,但说了二姐会伤心:“姐你觉得二姐夫哪里好?他不说话的时候这样——”郁初三学的惟妙惟肖,那个管家也有问题:“还有管家,他说十多年他们先生都没有理过他。”那是什么概念,都不能说是看不起下人了!二姐还是不要跟那些人多接触的好。 ------题外话------ 三更晚些来刷 242没有啊(三更) ! 郁初北笑的不行,学的真像:“你没见他冷脸的时候,冷到谁给他提鞋,他也不会谁一眼!这样!”哈哈!不行了,她家顾君之高冷到喜马拉雅之雪的样子不容易学。 郁初三看着姐姐笑容灿烂的脸,怔怔的,她……说了什么好笑的话吗? “而且啊,婚姻双方哪有那么多必须对谁好的,除了你自己必须对你自己负责,寄托在谁身上都不靠谱。”郁初北伸出手将初三的头发拨到她耳后:“是不是还是不习惯跟你姐夫相处?” 郁初三顿时有些愧疚:“姐知道了……”但! “没关系的,不习惯就不要相处,他其实不喜欢人多,自闭挺严重的,占有欲也抢,如果你们不多想的话,除了我的,当他不存在就行。” 可……可以那样吗? 郁初北点点头,谁有那么多发现美的眼睛,别人不做别的都去发现顾君之的美德了可能吗?恐怕先看到的都是他拒人千里的冷漠和有病的事实。 “姐难道不想位正常点的男朋友!为你分担家务!为你疏导行事!多照顾你一些!你要是为了和谁在一起还在一起,不用!我会好好学习,我将来养大姐——”郁初三迫切的看着姐姐。 郁初北都要感动,她这辈子听到过三次这样的话了,路夕阳一次,弟弟一次,妹妹一次。 怎么能不让人心生温暖,至少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们心无旁骛。 “顺便帮姐姐养孩子。”郁初北逗她,原来忘了把这件事告诉他们:“我结婚了,现在怀着身孕,快速那个月了,双胞胎,跟你和初四一样。”说着手放在腹部:“所以来的时候没有帮你提行礼,不知道是龙凤胎还是两位小姑娘或者两个儿子。” 姐怀孕了?!郁初三下意识的看向二姐的肚子。 “你的通知书呢,我看看。” 啊?“哦!”郁初三拿给二姐。 郁初北看着与十几年前已经不一样的入学通知,都说名校的通知书是天阶的邀请函,一个做的比一个漂亮,果然好看。 郁初三见姐姐笑的温柔,有些话,便决定再也不说了,姐姐已经结婚还有了孩子,重要的事,姐姐看起来很开心,与大姐的高兴不同,二姐是更有活力的心平气和:“那我可就当二姐夫不存在喽。”郁初三说的很小声。 “好,胆小鬼。” 郁初三见二姐真的没有生气,不禁又凑上去抱住二姐的胳膊,二姐真好,她会永远在二姐身边,如果二姐有事,她就养她!“真不介意。” 郁初北抚着通知书:“不介意,你有你的想法,我有我的主意,生活环境不同、爱好和心境也就不一样,怎么能彼此要求彼此都欣赏彼此的另一半呢,说不定将来你带回来的男朋友我也不喜欢呢。” “姐——” “害羞什么,我这是不负责的说教呢,万一你将来领回来一位花生萝卜,我还当看不见,受罪的可是你。” 郁初三笑了,抱着二姐的胳膊:“姐你和那个大姐真的不一样。” “大姐就大姐,还那个大姐,小的时候没有抱你,不过,确实是你拎着你抱着四弟。” 两人说完想着那个画面,忍不住笑了! 郁初北临走提醒她:“没事出门走走,去你们大学附近转转,这么大了还能走丢了,初四身上的钱你们分分,别让他给我了,衣服、鞋子在柜子里,不穿等着小了再穿吗!” …… 顾君之洗了澡,像是一片染了雪的山峦之景,在窗外飒飒的风声中高冷清傲。 他将毛巾盖在头上,青竹般高挑的身形,带着玉质的空灵和美丽,一双黑亮狭长的眼睛尤其好看的让人挪不开眼,此刻慵懒的眯着,像正在晒太阳的猫,慵懒惬意,他从郁初北背后探出头,头发上的水滴已经清理干净,散发着薄荷的香气,魂人不觉自己的姿色,认真的看她写的专科表格。 郁初北已经洗过了,开着台灯坐在他的小书桌前,在做最后整理:“我把选好的学校抄下来,问问他想上哪一所?” 顾君之看完撇撇嘴,直起身随意的擦着自己的头发,散步的水汽偶然贱到她身上,他便更靠近她一分,用力撩拨。 “你干嘛,不要闹。” 郁初北笑笑。 顾君之觉得自己可以实事求是一下:“他考的上吗?” 郁初北财大气粗:“买进去。” 呵呵:“毕的了业吗?” 郁初北仰头:“对哦,要不然买个专科?少耽误他一年?” 顾君之不管:“喝水吗?” “不喝,你没事对他们也温柔点,两孩子就在这里住一个暑假开学就走了,你别冷脸给别人看。” 顾君之骤然退回来,表示疑惑:“我冷脸了吗?”他很客气啊,都没有赶人。 “你不是去倒水了?” “你叫我了。” “随便你,反正就住几天,你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 顾君之闻言开心了,心满意足的去倒水,初北还是最疼他的。 …… 路夕阳去了公司,直接找了严教授:“教授,咱们上次一起做实验的顾研究员要进咱们开发部吗?” 五十多岁的严教授带着眼镜,方正的脸,有些刻板,被路夕阳问的有些不解:“怎么这么问?” “我昨天下班的时候看到他了。” “没听说啊。”严教授有些不解?而且他们当时争取过,对方一个字都没有回他们,多靠近一厘米都不行,纪院士又十分推崇他,最后证明对方确实有拽上天的实力。 这样的人加入他们开发部的话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有:“我去问问。” 严教授直接去了曲副总办公室。 “没听说啊,你从哪听来风声?纪院士一直请他加入科学院都没有请动,怎么会突然来我们开发部,看对方的性格,也不像是会加入公司,反而要是进也是研究院的人吧。”那脾气跟员工相处的来吗,不过如果来他当然双手欢迎,自己的位置让出去都行。 但,不太可能吧。 严教授也觉得不太可能:“刚才小路说的,昨天在咱们公司楼下见他了。” 曲副总想想:“应该是夏侯董事长找他有事,再不然就是公司高层可能又有什么项目?” “咱们有项目吗?” 好像没有吧。 严教授刚出来,便看到路夕阳热烈的目光,心中非常明白对方的心思,也非常欣赏顾先生的学识,可惜啊,这样的人才是可遇不可求:“小路。” “严教授。”要来了吗?想到以后可能一个部门,路夕阳的手不自觉的握紧。 严教授语重心长道:“我非常理解你的心情,但我刚才问过了,顾研究员并没有来我们这里的意向,不要失望,好好看,以后总会有机会跟着他的,以你现在的实力,跟着他学习到底欠缺了一些,继续努力,总有机会的,年轻人有冲劲非常好。” 路夕阳一口气憋在心里,还要对严教授谦逊微笑,他能力不如对方!他连给对方当学生资历都不够!呵呵! 所以就算郁初北有选择的机会!也不会再选择他!因为他技不如人! 路夕阳心里突然就不舒服了!可偏偏他又见识过对方的实力!五百万和五万的差距现在就像那一脚再次蹬在他胸口,让他气息不畅! “怎么了小路,如此失望。” 路夕阳勉强撑着笑意:“确实有一点,当时见到了,还以为有机会讨教。” “哈哈,希望不大的,纪院士的面子他都没有给,更不会在乎咱们这点薪酬。” “也是,毕竟那么厉害,很多项目随便他参加!”但就他那性格谁受的了!可同样谁又跟研究成果有仇,多的是人,捧着大把钱请他! 243老实了(一更) ! 严教授认同的点头,没有再多说去忙了。 路夕阳想到严教授连反驳一下都没有的态度,心中气闷!那个人能让他认同到如此地步!不是都说学术界无人会服谁!严教授什么意思,甘愿把自己的职位拱手让人吗! 王议见严教授走了,滑着椅子倒过来:“怎么了?真来了?” “没有。” 王议闻言一阵失望,兴致缺缺的又退回去了,中途还不忘失望的嘀咕:“本以为大佬要带我飞,果然是我想多了。” 路夕阳见王议也这么说,更是不想听:“你要是肯努力不见的做不到!” 王议没想到路夕阳对他评价那么高,哈哈一笑,可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差远了差远了。” 路夕阳一点不想听众人怎么夸他,干脆不说了! …… 既然那个人没有在天世集团工作,路夕阳中午休息的时候去人事部找了相熟的朋友,谈起新进员工的事。 在天世很多人知道他已婚,但并不知道他和郁初北的过往,这里的人对他的认识仅止于,名牌大学毕业,老婆还在读大学。 唯一一个知道他走了金盛集团孟总关系的,偶然打招呼的时候会加一句向孟总问好,以为他们是远亲。 人事部的同事愣了一下:“最近没有进过人,仲夏信托的人也不在我这里登记,井总给他们办了临时出入证,你说的那位朋友是不是被仲夏带来的员工。” “谢谢,那你有他们的资料吗,分入了什么部门。” 那位同事看看四周,压低声音道:“分什么部门,这些人抱团,根本不往咱们这边分,你说奇不奇怪,都说夏侯是来夺权的,结果的,人家根本不融入,而且上次79那件事,还是他跑关系找了位厉害的研究员给你们,你们才能那么快完成任务。” 路夕阳没想到走到哪里都要听一遍‘厉害的研究员’:“严教授也出了力。” “行了兄弟,谁不知道你们外援多厉害,你们部门就没有想办法招揽一下?” 路夕阳看着好友转而想自己打探消息的样子,什么都不想问了:“心高气傲,不好打交道。” “有能力的都这样。” 路夕阳彻底没了说话的性质:“我先上去跟她打声招呼。” “去吧,出门在外,能照拂一下就照拂一下,说不定还能让你拿到第一手资料。” 路夕阳笑笑,没说话,他说的是昨天看到老乡了,但惊鸿一瞥、他又开着车不好下来打招呼,所以过来问问她,公司是不是招人了。 …… 路夕阳重新回到座位上,心里已经有数,她应该是跟着仲夏集团进入了天世集团,应该在37和26两个楼层。 猛然间他反而不知道找到她能说什么,你最近过得好不好?需不需要帮助? 路夕阳想着便冷笑,她需要什么帮助,新男朋友正是对她如胶似漆的时候,她屑于看自己一眼吗!或者在现在的她眼里恨不得自己永远不要出现,免得让现在的男朋友知道他的存在,对她生了厌弃。 …… 郁初北被夏侯执屹带去谈生意了,是与zf的大型户外公园承建项目。 郁初北心里是有些紧张的,因为夏侯执屹是让她代替的顾君之的位置,等于她领着夏侯执屹和后面所有人,尽管最近已经对着镜子练习了好多次,还对着弟弟妹妹练了练,但还是会紧张。 但她现在代表的是顾君之,以后这些人都要和顾君之打交道,她现在露怯,就是让顾君之难堪。 所以她也坐的住。 郁初北一身白色短袖西装,妆容特意找造型师搭理过,虽然不觉得珠宝越大能展现一个人的的底气。 还是从那副如菜单一样的画册里,挑选了一条低调,但绝对不低调的套饰。 如今下了车走在这些人的前面,看着面对迎出来的之内的秘书和一些基层领导,心里反而更镇定的迎上去。 他们接这个项目根本没有从众霍利,基础是以慈善的行事半回馈社会,也只有天世这样的财力才能吃下等于白忙的这个项目。 整个海城自然也有愿意不赚钱之位关系想接的,但综合实力绝对比不上天世,有什么可不昂首挺胸的你! 夏侯执屹看着她笑容温和的与人握手说话,便一直以下属身份敢在夫人身后,与夫人错开半步的距离,在她与人间歇的功夫,低声向他介绍这些人的名字、职位。 在场都不是傻子,夏侯执屹什么身份,他站在这位并没有在商场上露过面的女士身后,那么这位女士不是总也是总。 每个人都觉得夏侯执屹可以说是用自己的身份,为这份第一次显在人前的女士背了书。 夏侯执屹却觉得,夫人终于踏出了第一步,以后谁还是他的对手! 会议十分成功。 皆大欢喜,事后宴请。 郁初北走出办公室,在休息间看看夏侯执屹。 夏侯执屹也看看郁初北。 郁初北觉得还是要说:“我已经出来一上午了,君之一个人在公司不行,吃饭他也不会听话,你陪着他们吃饭没有问题吧。” 夏侯执屹没有应,看着她:“为什么!不管是男人女人,被绊住脚步都不会走的太远。” 郁初北闻言看了他一眼,神色也严肃了几分,她自然知道夏侯执屹什么意思,她也有过野心,不必须坐上后勤部主任的位置,必须手下管几个人,绝对不人能让掉下去,试着去竞争副经理。 如今她站在现在的高度,她该让自己做的更好,独当一面,不要放弃,拥有自己的人脉、手段,以后失去了顾君之也傲立在现在的位置! 但:“我不是女强人的类型。”也由衷佩服女强人:“我会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并积极要求进步,但我还是顾君之的妻子,他身体不好,马上还要是两个孩子的母亲,谈不上绊住不绊住,只是选择不同罢了,而我想放一些精力在他们身上,夏侯先生如果觉得我做的不合适,可也提醒,甚至可以培养任何人坐上我这个位置,但我也要说,我会回去,以后还是会以顾夫人的身份,对公司的事有所参与。” 夏侯执屹没说什么:“我安排车送夫人回去。” “不用,招待好他们,zf有新线计划,好好谈,这是怎么的敲门砖。”说完走了。 夏侯执屹靠在门框上看着顾夫人的背影,直到消失。 皮秘书走过来:“怎么了?” “没事忙了?” 皮秘书立即不敢再问。 夏侯执屹刚才竟然有种,顾夫人该直接甩他脸子直接就走的认知,难道是在顾先生手下做久了,有一位会解释的领导不太习惯? …… 金穗小区的路灯亮起。 “我不上学!”郁初四梗着脖子,不听不看!眼中气愤,说好了的为什么变!他就不上学!态度坚定! 郁初三看他一眼,垂下头。他在家就这样,如今缩了两天,以往的气焰又回来了。 郁初北无奈,并没有训斥,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三分威严:“想不想的好好说话,你喊那么大声,就能解决问题。” “姐你答应我的!你明明答应了!”郁初四觉得冤屈,当初说的好好的,现在就不想认了! 顾君之突然打开次卧的门。 郁初三、郁初四本闲适的姿态和神色,顿时紧绷,默不作声。 顾君之看了一眼,细碎的发丝间甚至没有留下一道目光,又悄悄关上门,出去。 郁初三、郁初四莫名的松口气,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郁初北瞥两人一样,哭笑不得:“喊那么大声,现在老实了。” 郁初四有些愧疚,垂着头不说话。 244要什么钱(二更) ! 郁初北坐在书桌旁,一身棉质立领睡衣,丝毫不损她的气质,静静的解释:“让你上学是我深思熟虑后的结果,没有那么多理由,也不大仁大义,就是我站在大学城区,觉得你不去可惜——” “姐,我——” “你先听我说,插嘴能让你多长两斤肉!”郁初北看他一眼,威严肃穆。 郁初四闭嘴。 郁初三看他一眼:没有不痛快。心里松口气,如果有,回去就打他。 不过她姐有点时候真的很有气势。 郁初北见他如此,声音又放柔下来,从小被捧着长大,现在能容她几句说就是好孩子。 何况,看着他这样确实挺可怜的,好像人家妈不在,她们就欺负他一样:“以后也记得,别人说话的时候少抢着发表你们的意见,金口玉言,一言九鼎呀,瞎抢。” 两人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 郁初北也笑笑,继续:“你想工作无非两点,第一给初三学费,初三的学费如今不用你发愁;第二,你不喜欢学习,喜欢上班,没问题,你可以除了上课睡觉的时间以外,全部用来出去打工,夜班的活,工资还能高一些,以后你晚上工作,白天睡觉,我相信只要你一心想工作,总会有办法是不是?” 郁初三、郁初四一时间觉得,二姐说的好有道理,甚至找不到反驳的话。 郁初北撇两傻瓜一眼,险些没绷住笑出来:“我也没有别的想法,就是想着让你感受下学校的氛围,毕竟咱们现在有条件,不差耽误你这三四年。 何况你如果心志坚定,只要努力,就如初三非要上学一样,想想办法都能解决,好处就是,你工作中遇到的问题,还能去图书馆查查书呢,不过也太可能,你能找的工作应该都不费脑子。” “姐——” “说错了?”郁初北满脸无辜。 郁初四无话反驳。 “先上着,觉得上学妨碍了你工作,你再退学。” 郁初三听着忍不住又笑了:“还是第一次听说上学会妨碍别人刷盘子的。” 郁初四不服气:“谁说我一定刷盘子!” 郁初北认同:“他还可以做基建,一把力气什么不能做。” “也是。” 郁初四知道她们没说好话,但都是他姐,他又不能反驳,只能换个话题:“我去哪所学校?” “你姐姐那里吧,专科,料想理科你也听不懂,给你报了文学专业,听个热闹就行了。” 郁初四嘴角抽抽。 郁初三骤然看向二姐:“海大!很多钱吧?”那可是海大! 郁初四也后知后觉知道他要去哪里了,拔尖学子汇集的地方!“我能进!” 郁初北轻描淡写:“你姐夫捐了一些实验器材过去,已经定下来了,所以跟你说一声。”上次他们实验购进的那一批研究设备,都给了海大,加起来也不便宜。 压力对冲和热源家书器每件都要百万起,不过放着也没用,早晚是捐赠或者合作,如今还能得一个名额,算捎带的好处了。 姐也太轻描淡写了?这是她姐? 郁初北看眼两人的神色,提醒:“捐赠一个体育馆的事不要想了,你们还没有那个价值,就算真捐那也是他家孩子上的时候。” 郁初四急了:“我没有那个意思!” 郁初北随便他什么意思:“想想自己为海大带去了一座实验室,是不是觉得自己对海大不可或缺了,” “什么啊,我就是没想过有一天我会因为这个理由被名校录取……”最后一句说的很小声。 “不必有心里负担,像你姐这样的,毕业了,也不见得能回馈海大如此大的荣誉。” 郁初三认,想想,还觉得二姐说的歪理很有道理。 只是姐夫如此重视初四上学,是说明二姐夫重视二姐吧,应该是,要不然怎么会为小四打点关系。 “大姐最近忙不忙?”郁初北开口。 郁初三跟着转了思路,没有往下:“怎么突然问大姐?” 郁初四语气不屑:“忙着照顾我那个姐夫和两个外甥。” “好像没有照顾你一样,能照顾你,就不能照顾人家两个孩子。” 郁初四张张嘴:“……”最后无话可说。 郁初北想了想开口:“要不要让大姐继续过来照顾你,如果是你的话,她估计愿意考虑考虑。” “姐——我已经大了!我——” 郁初三瞬间拦住郁初四,已经明白了姐的意思,只是看着二姐,神色严肃:“二姐这样,恐怕会把她家那位好吃懒做的姐夫一起招惹来。” 郁初北翻着手里的钢笔,不说话。 郁初三见姐没有听进去,继续开口:“就是第一年她没把握,自己来了,见这里吃的好、住的好,她也会有乱七八糟的心思。”郁初三突然福如心至:“二姐的意识是想让大姐离婚?” 郁初北无奈:“我让两人离什么婚,人家小两口过的好好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夫妻‘恩爱’拆散了,让郁初南骂她一辈子不谈,对两个孩子也有影响。 “那二姐……” “没什么意思,每年过来伺候老四一段时间,散散心也好,她这些年辛苦了。” 郁初三、郁初四闻言都没说话。 如果说辛苦,郁家老大真辛苦,闷头干活还不多吃一口草的老牛就是大姐。 但更多的时候,你又心疼不得,她那种性格,忍不住想让人说句!活该!还好赖话听不懂! 郁初北当然知道,她更大姐打交道最多。 可别人能那么想郁初南,他们不能,毕竟是大姐,再扶不上墙,也不愿意看着她坏了。 郁初北抬头提醒道:“大姐如果愿意过来,把你们的嘴都管严了,少跟她灌输什么女人独立的思想,她天天过的瞎乐呵就行了,心疼了就让她过来照顾照顾老四,觉得她念叨的烦了,就让她回去住几天。 等年龄到了一定岁数,你们就会知道,精致的活着,远不如傻乎乎的瞎乐,只是她年纪也大了,再这么耗下去难免伤根基,等将来你们结婚生子了,再找个人一心一意的伺候你们月子照顾你们孩子可就没有了。” 两人闻言,突然都不说话了,安安静静,一时间仿佛大姐那些让人看不过的眼的作风都没有了一样。 只有她眼角生气的皱纹和越来越粗糙的手,以及虽然烦人但都是为了他好的念叨。 郁初北没太管他们的感触:“也别与姐提你们姐夫的太多事,来了就和老四住在一起,平时你们住学校,房间也用不上,姐家的两个孩子也快上初中了,她要是愿意带过来就一起接过来。” 郁初四撇嘴:“大姐夫肯定愿意,大姐婆家很不得把便宜都沾他们自己家去。” 郁初北心平气和:“这些都是小问题,我还怕他们家不放人,孩子才是大姐的根本,耳需目染的养出两个混球,最后还是大姐操心。来了这里看不过眼了,你想怎么打就怎么打,看到他们指使你姐,一个冷刀了扫过去,出去在外,还能不看你三分脸色。” 二姐说的好像很有道理,离了他们爷爷奶奶还有那个爹,还是落他们说了,他们说了算! “她要是带了那个男人呢!”郁初三对大姐实难有感情,她的好也不是对着自己,她能看到大姐的辛苦,已经是及其客观的评价。 “带就带了,自己租房子,自己去工作,他总要工作大姐的日子才能好过,你二姐的工资就当两个孩子的学费了。” “一分钱不给大姐?!” “照顾自己的弟弟还要什么钱,大姐难道不是这样认为的?” 郁初三郁初四面面相斥。 ------题外话------ 下午八点再刷三更 245谁没点心思(三更) ! 直觉认为二姐是不是阴险了点。 但没有敢说。 反而最后是郁初四面红耳赤:他……他……好吧,他需要人照顾。 郁初四声音很低,也知道自己受大姐恩惠良多,不是不心疼,只是……但还是说了:“谢谢二姐……” 郁初北笑笑,都是一家人,谁能看着谁不好:“上学的时候别说我耽误了你拯救你三姐就行。” “姐——” …… 郁初北又冲了一次凉,关了台灯刚躺下。 顾君之便拱了过来,他都等她好一会了,而且他已经好久没有……没有…… 郁初北温柔的一笑,她啊,不过也真可爱:“撒娇也没有用……” 顾君之不说话,只是不停的蹭她,真的很久没有了吗…… 郁初北仰起头避了一下:“别闹,再过半个月。” 顾君之不要,抬起头,可怜兮兮,那现在呢,他难受…… 哎,虽然很心疼小宝贝,但真的不行哦,郁初北紧紧抱抱大可爱,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顾君之顿时像煮熟的虾,从头到脚红了一片,瘫在郁初北肩上,再也不要看她了,流氓! …… “五份标红文件现在由我在监督,进度已经报给顾董,顾董,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郁初北一袭无袖小v领短裙,腰间半松的系了一条链子,站在顾君之办公桌旁,便查看手里的文件边冷静的开口。 顾君之多目光跟着他腰间晃动的闪光,不停的转换方向。 郁初北合上文件:“现在进行的这个项目是以新员工的身份进去的,我的意思是同事摸底,然后同事找到解决方案后,再进行修正,因为虽然我们自认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看别人根本不需要证据,他只要发现钉子订紧了就会立即松一松,我们上次做的事,很有可能也是订紧了一个螺丝,如果现在再订紧一个,对方会自己想到是不是被发现,然后狗急跳墙——所以我认为我们必须要先把所有的动向和解决方案掌握在手里,真是可以说还要做好被发现后,对方会做出的风险估值,我们才能动手修复,您觉得呢。” 顾君之从光影中抬头:“啊?好。”又垂下头,光影晃在他脸颊上,越发空灵、不染尘埃。 郁初北看着他神色,本想发火的心情,看着这边的盛世美颜又忍不住软下口气:“你听清楚我刚才说什么了吗?” 顾君之神色自然,伸出手,孩子气的勾勾她身上的腰带,回答的一本正经:“听见了啊,我有认真听的。” 郁初北相信他没有敷衍她,因为他可以做到:“看什么呢?” 顾君之开始的指着她腰间的图案:“这个,好亮——” 郁初北闻言,放下文件,将白金钻石混搭的腰链接下来。 顾君之仰着头眨巴着眼睛看着她,完全没有领情,也无视了老婆刚才魅惑自己的目光,有什么用,她又不是真的勾引自己,不会让自己近身的。 郁初北顿觉小家伙变奸诈了,不好逗了:“把手伸出来。” 顾君之乖乖伸出手。 郁初北将这条细细的链子一点点叠在他手心,微凉的触感,挠在手心,痒痒的。 顾君之迎着她的眼睛,也的确浅浅的笑了,他喜欢,好喜欢,要再来一次。 郁初北丝毫没有觉得不耐烦,在链子最末端的位置落入他手心时,又重新拿起来,看着他的眼睛,任这条帘子再次细细沙沙的落在他宽大的手心。 顾君之垂下头,看着手心里不大的一团光晕,握紧,翻手,眼睛亮亮的看着她,然后将座椅滑过去,两只手打开腰练,绕到她腰手,仰着头边看着她笑,边准确的将链子扣上,一点点将她抱紧在怀里,满心满眼都是明亮的光。 郁初北摸着他的头:“如果不是知道你感知力好,还以为你练过无数次呢。” 顾君之不理她的调侃,执着的抱着,要一直这样抱着。 郁初北梳着他头旋中间的头发:“工作上的事到时候会需要你帮忙,不要嫌麻烦哦。” 乖巧点头,不麻烦。 …… 郭成琼回到办公室,毫不留情哐当一声摔上门!把手里仅存的一些资产、股票单据全甩在桌子上,声音子大,让整个楼层都颤了颤,无人敢再大声说话! “我让你来有什么用!你是木头吗!就知道傻站着!这些天你做了什么!见到顾君之的人了吗!还是你认为你自己是什么绝世美女想白白等着人落入你怀里!求着你嫁过去!你以为你是谁!位面太看得起自己!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什么样子!” “……” “不说话!看不起我!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看不起我!我要是什么都能掌握在手里!我要你来做什么!我干脆把更得我喜欢的女人安排进来等着拿钱好了!!” 杨晨晨就站在一旁,垂着头,不说话,也不哭。 近乎倾家荡产的郭成琼绝对不想看到她哭! “我交了自己全部的产业给你铺路!一次又一次带着你去夏侯执屹办公室!结果呢!结果你现在一个花苞都没有结上!你自己看看你还有什么用!” 杨晨晨依旧不开口,心里却忍不住嘲讽,郭成琼交出财产是因为她拿了天世集团的东西,夏侯执屹咄咄逼人必须让她上交,带上她不过是想让她陪了夏侯执屹,看看能不能贿赂夏侯执屹。 结果夏侯执屹根本不入套!想起夏侯执屹看人的样子,杨晨晨也不进心生怨怼,他一个三十七八的老男人!矜贵给谁看!别是不行了,才眼睛只盯着他自己面前一亩三分地! 更让杨晨晨不高兴的是,明明说话她还是介绍给顾君之的,郭成琼既然想利用她另做他用! 杨晨晨想到这一点便把郭成琼记恨在心上。 而郭成琼现在无非是找个人发泄她心里的怒火!她如今一无所有,手里这点东西管什么用,等于从头再来,以前投资出去的都是亏空,这些年在天世赚的也搭了进去,没有人敢跟她合作,除了说能帮自己接近顾董还有什么用! 自己蠢还牵连别人,但凡郭成琼有一个项目赚钱,如今也不至于受制于人,还要回来受气的结果! 她也就是冲自己发脾气了!她还能冲谁! 郭成琼瞬间怒了:“你什么眼神!我问你什么眼神!” “我没有!” 郭成琼尖声反驳:“什么没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在看我笑话是不是!那又如何,我就算如今一无所有,也比你强,而能指使你的人,依旧是我!” “夫人,您跟我比什么……”杨晨晨没有与她一般见识,反而温声相劝,甚至感同身受般红了眼眶:“我就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能帮到你就是我所有的价值,帮不到你,就是我没用,我自己都唾弃我自己没用……” 杨晨晨说着,先无声的落下眼泪,今天她看到天世集团是何等的庞大,郭成琼贪的这些钱对天世来说九牛一毛,对她来说就是一笔巨款。 但她不是为了这点钱,如果郭成琼都能成为天世集团的夫人,她为什么不可以,掌握这个财团,才是她的目的:“如果可以,我愿意为夫人做任何事。” 郭成琼横她一眼:“假惺惺。” 杨晨晨摇头,目光真挚敬仰:“可能夫人不清楚,我母亲十分敬重夫人,小的时候还有平日宴会上,母亲总是远远向我指着您,夸夫人的人品和出身,以及傲人的夫人。 而夫人也总是光芒万丈的样子,那时候我就十分钦慕夫人,我想着,您为您做事,我都是骄傲的。 我相信连我母亲也是这样想,我母亲和父亲并不是太看重利益不顾一切的人,我想夫人只要多关注一旦我父母的人品,就会明白我并不是在说谎。” ------题外话------ 要不咱,求点月票? 246看轻(一更) ! 郭成琼看着她,以为说几句漂亮话,她就会信她。 但态度还是和缓了下来,没了那她出气的想法! 杨晨晨心里不屑,神色却依旧。 她太了解这种心情,家里没有遭遇变故的时候,她也相信每个人说出的话,相信身边有无数好朋友,结果呢! 谁不是为了自己的利益靠近她,她连一个愿意出钱拯救她的朋友都没有。 想到这里,杨晨晨的眼泪也多了几分学来的真心实意:“可他们依旧让我来了,除了钱,就是对夫人的艳羡,总觉得没有什么是夫人做不成的。 实不相瞒,昨天我回去,我妈已经跟我说在清点公司财务的事,他们认了公司的现状,已经不打算回天。 可今天我来了依旧没走。甚至……”答应你色诱与顾君之无关的人。 杨晨晨咬着下唇,眼泪一颗一颗的往下掉,却倔强的不出声,甚至漏出甘之如始的苦涩:你看我这是多大的牺牲精神。 “顾夫人,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不是为了钱,能得到顾家的认同自然好,就算不能,陪夫人走过这段艰难的路也是我小小的一个心愿,顾夫人别怪我心大就好。”说完杨晨晨重新低头,只流泪,不说话了。 郭成琼看她一眼,不管心里怎么想,脾气已经好了很多:“你以为我会信你,出去,出去。” 杨晨晨才不管她行不行,面上却不愿意走的看了顾夫人一眼,到底‘因为胆子小’离开了。 郭成琼心里越发委屈,她从小到大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罪,哪个人不是捧着她,结果——结果—— …… “君之如今也来公司上班了,也就一起回去住吧,该给他的东西已经给了,就当我这个后妈的给他接风洗尘。”郭成琼已经整理好自己,依旧是女强人的面孔、大小姐的雍容做派。 对顾振书说这些话的时候,带着一些任命的小情绪,毕竟她刚受了委屈,不可能就此过了,可又想为了顾振书家和万事兴,也因为如此,才显得更真情实意。 郭成琼这次要亲自给杨晨晨牵线。 顾振书非常满意郭成琼的态度,摘下眼镜,擦一擦,面容依旧儒雅帅气,这样很好,端正她自己的立场,也没有因为身外物与夏侯执屹对上,应该是懂事了:“你受委屈了。”顾君之也愿意说几句好话。 郭成琼闻言,以为自己足够认清他的嘴脸,不会哭,但还是哭了,尽管觉得顾振书这不好那不好的没有帮助自己,但听到这句话,泪流满面:“振书,我……” “没事了,以后还有的是机会。” 郭成琼心里苦笑,又是这句话,这句话有什么用,你怎么不替我把钱缓了,转而又不哭了。 哭什么哭!这样不痛不痒的安慰,顾振书如果需要她也能给出很多:“振书,我说的事……” “他从小和我不亲,你是知道的,他的事以后就不要提了。” 果然:“我这个当妈的——” 顾振书突然看向她,神色严肃:“你忘了你上次执意请他的结果,你还要再来一次!”语气中不凡威胁的意味。 郭成琼就不懂了:“怎么就不用在一起吃饭,他以前不在人前,别人不问没有什么,如今我连我继子长什么样子都记不清,这样出去我脸上有光是不是!” “不认识他能让你健健康康的活着有什么不好,还是你也想要一把轮椅。”顾振书真不知道她有什么不满意的。 郭成琼不信:“你总是这样说,证据呢!你说他傻,你看看如今他做的事,哪一点像傻子!” 顾振书有些头疼:“我哪里说他傻,我说他行事偏激,精神不好,没说他傻。” 现在又不承认了!他傻都是自己臆想的了:“你怎么证明他精神不好!” 顾振书已经不想再说了:“我的腿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 当然不能!郭成琼不信,他肯定是骗人的。 顾振书看她这样子就知道她还不思悔改,郭富也没少在后面教导他这个女儿!“你如果执意要请他我管不了你,就像宴会上你还是成功了一样,但我从今天起就不回去了,小玖也跟我一起搬出来住,那套别墅随便你折腾,想请谁都行!” “你什么意思!”郭成琼顿时觉得自己像孤独的舟,她的所作所为的都没有人认同和理会:“我……” “你的那些不必要的心思也收一收,你真以为所有人都不知道。” 郭成琼顿时觉得五雷轰顶:“知道又如何!知道又能怎么样!我不能做吗!我是他妈!” “他有妈,你也没有照顾过他。” 好!这才是你心里真实的想法!她倒要看看那个顾君之有什么三头六臂! 郭成琼气冲冲的直接出了办公室,进入专属电梯,直接点38层! 但无论她怎么点,电梯微丝不动,灯光始终没有亮起!以前不这样! 郭成琼气的出来,不让她去是不是!直接走楼梯,但通向38层的楼梯门锁着!好的很!她连上楼的权利都没有了是不是!“展清玉!展清玉!” 展清玉疾步而来,衣衫工整,态度谦和:“请问郭总有什么吩咐?” “把这扇门打开。” 展清玉看了一眼,知道顾夫人在盛怒中,让人去拿钥匙,打开门。 郭成琼神色缓和了一些,踏步而上! 没一会,她马上发现38层的楼梯门锁着!火气瞬间又上来了:“展清玉!展清玉!” 展清玉再次急忙上来,大秘书的礼仪依旧不坠:“郭总。” “打开!”郭成琼直接命令。 展清玉顿时有些为难了,但还是实话实话所:“对不起郭总,我没有钥匙。” “钥匙呢!” “应该在顾董的秘书手里。” “他还有秘书。” “夏侯董事长为顾总招了一位秘书。”展清玉神色恭敬。 郭成琼还真没想到他还有秘书:“把她的秘书给我找来!” 展清玉想了想:“是。” 展清玉本想下去打电话,趁机通知郁初北不要触郭总眉头。 “没带手机吗!就在这里打!” 展清玉思虑再三,不情不愿的拿起手机,打给郁初北。 * 郁初北将文件翻过,目光没有离开。 顾君之被响声惊动,看向对面处理公务的郁初北。 “喂。” “初北,你有时间吗,出来一下,郭总找你。” 郁初北放下笔:“她找我?什么事。” 顾君之也仰起头,看向她。 展清玉随即看向郭总:“请问郭总找郁秘书有什么——” 郭成琼不等她说完,讽刺的看着展清玉,展清玉胆子越来越大了,区区一个秘书也敢不把她放在眼里:“我找一个秘书还需要理由吗!” 展清玉被看穿心思,顿时有些下不了台,不敢再阻拦,直接对着手机—— 郁初北听见了:“告诉她我没空。”半仇人的关系,有什么好应付的!随即挂了电话! 觉得没有助理真不方便啊,拒绝全靠自己来。 明天让夏侯执屹给她配一位,至于真跟郭成琼见面的话,那也要带两位保镖才行! * 不用展清玉转述,郭成琼也听见了:“好,我现在竟然才知道,咱们公司的秘书一个个如此能耐!” 也不是。展清玉垂着头不说话,也没有料到郁初北会毫不客气顶回去!郭总再失势,也比她们在公司的地位高的多,更何况顾总还在呢,郭总还是二少爷的妈,她也没料到郁初北这样胆大。 郭成琼冷哼一声:“告诉人事部!她以后不用来了。” “……”展清玉没动! 郭成琼讽刺开口:“我也命令不动你了是不是!还是——你也不想来了!” 展清玉立即恭身:“我马上去传达!” 郭成琼扫了这个狗眼看人低的女人一眼,直接下楼! 她如今就是不担任天狮集团的领导层,也不是谁也能看轻的! …… 247我有关系(二更) ! 顾君之放下笔,趴在桌子上一双狭长漂亮的眼镜看着郁初北,像一汪清泉,他想了想开口:“不高兴了?” 郁初北根本没放在心上:“我有什么不高兴的?”该不高兴的又不是我,她自己抖威风好了,现在是自己在暗,她在明。 让郁初北郁闷的是,那天晚上,是不是所有人都只看她的项链,没有人看自己的脸,她上妆、卸妆的差距有那么大吗,不想说话,自闭中。 顾君之眨巴着眼睛想想也是,但:“她那样跟你说话。”不好,他不高兴。 “说呗,我理她是谁。” 顾君之觉得不行,说初北就是不行!怎么能不理对方,要好好的理会对方才行,而且:“不需要把她从窗户里扔出去吗,聒噪的人都要扔出去的。”茫然、真诚、良心建议!快答应! 郁初北忘了他还有这个问题,立即看向他,神色严肃:“不可以!动手、动脚都不行!否则我先把你扔下去。”有前科要警告! 郁初北说完重新看向文件。 顾君之整个人愣愣的看向她,慢慢的脸色短时苍白。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她,觉得冤枉、生气、委屈! 更多的是害怕,为什么扔他!他哪里做的的不好!是她说,有想法要先询问她!他问了!她就这样说他! * 吊在树上的半截少年,在清风徐徐中晃悠的好好的,小蝴蝶停在他发丝上停在他指间。 突然少年猛然惊醒!捕捉到敏感的字词,顿时睁开眼!眼里的血水大滴大滴的往下落,整个人像被激怒了一般,平静一点点散去,发出阴鸷摄人的光! 他急速爬进山洞中,像诱惑白雪公主吃下毒苹果的魔女,不停的念叨:“她说你!你活该!让你听她的!该!终究落得这种下场!你要被丢下去了!把你丢下去!就该把你丢下去!哈哈!你又要被抛弃了!她为了无关紧要的人把你丢下去!她要把你丢下去!活该!活该!” 吊在树上的少年用仅有的两只手臂疯狂在枯树木中抓挠着,发出刺耳的声响, 缩卷在树洞中的少年,在一声声‘丢下去’、‘弄丢’、‘丢了你’的声音中,渐渐变的焦躁、情绪躁动、神色惊慌! 才没有!才没有! “自欺欺人!可怜虫!哈哈可怜虫!不愿意相信!被抛弃的可怜虫还想相信她!” “可怜虫!可怜虫!” “被丢下可怜虫被丢下!” * 够了!闭嘴!顾君之不是没有脾气!相反,从小到大,他都很有脾气!要扔了他!凭什么扔了他!他哪一点做的不好!做的不对!他问的错了吗!是她要问的!自己不够小心翼翼!不够听话懂事! 为什么都要扔了他! 凭什么扔了他! 要扔也是扔别人! 脑海中有无数的画面一闪而过! 他觉得所有人都在嘲笑他、笑话他、身边围满了带着壳的蜗牛、乌龟、螃蟹、只有他,只有他瘫软着软组织瘫在那里,还把身体弄脏了,所有的人都在笑话他、嘲笑他! 笑他异想天开!笑他没人要!笑他自以为是! 他没有! 他惶恐不安他又坚强无比,这些东西都该被踩碎!被碾成碎末! “你呢!我们如果都该碎,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对啊,对啊,它是个什么东西!” “他是妖怪!” “是怪物!” “不要跟怪物玩,他还想踩碎我们,我怕我滚过去就是压死他。” “哈哈,压死他!” “嘻嘻,他都要被晒干了。” “可怜虫!晒干它!晒干它这只异类!” 他们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他们怎么知道!顾君之害怕又胆怯,不要!踩死它们!它们会笑话他! “君之……”郁初北声音很轻,不太确定,刚刚不是还好好的,郁初北猛然察觉到他脸色不对,急忙探身,摇他的胳膊:“君之,君之,顾君之!” 顾君之目光没有任何焦距的抬着头,谁在叫他? 郁初北急了,急忙起身绕过椅子,将他的座椅转过来,让他面对自己:“顾君之!我是谁!顾君之!”你怎么了!君之! 郁初北急忙抱住他,慌了:“君之,君之没事,没事,是我不好,我是不是说了不该说的话。”怎么会这样:“我都是胡说的,你被信我,我最喜欢你,你知道的无论你做什么我都喜欢你!我不扔你,顾君之,我绝对不会扔了你!君之!” 郁初北快速抚着他的背,企图让他冷静下来!对了!药! 药—— 她确定怀孕后早已经重新开始让他吃药!怎么还会这样,是不是吃哟的时间还是太短!“君之——” 郁初北非常着急,不停的安抚他也安抚自己:“没事了!没事,我在呢,永远在,顾君之我永远在永远爱你啊——” * 半截身体的少年还在滔滔不绝的说,不停的说!这个该死的世界里没有一个好人!都想让他死!都觉的他残破不堪要扔了他!那他就把别人先弄死! 就在他说的口干舌燥、歇斯底里的时候!一到光猛然照进来,小小的一束。 从苍穹之外、从无边无际的另一端、从不知名的来处,直直照入这片枯败的、黑漆漆的山洞,山洞里仿佛都亮了起来。 半截身体的血泪少年,茫然的抬头,眼角挂着血滴,残忍与善良并存的脸,带着妖异的色泽看向那束光! 光亮瞬间穿透他的身体、包裹他的灵魂,带着温暖人心的力量。 半截身体的少年有些呆滞,茫然的看着去接从胸前穿过的光…… 缩卷在洞中的少年也看到了,焦躁、惶恐、不安、频临爆发的黑气一点点的从空间内重新缩回底下,他仰着头,看着这束光。 仿佛透过光听到了声音! * “君之,君之,求你不要有事!都是我不好,是我刚才说话没有经过大脑,你别放在心上!我当然要你,我不要你要谁!谁有我们君之可爱,对不对!” 郁初北久久得不到对方的回应,药也吃了,也哄了,还是不动,他这是怎么了? 郁初北急的眼泪流下来,紧紧的抱着他,极力安抚:“君之,你有什么跟我说,跟我说啊!我一直都在呢!君之——” * 半吊着的少年从树洞里站起身,身体只有树洞那么高,茫然的接住了一滴雨水。 正在河边看书的白衣少年抬起头,雨淅沥沥落下,他合上书,看向天际。 蝴蝶躲在了白毅少年的衣袖中,轻轻扇动着翅膀。 雨水落下,淅淅沥沥的,一线变为一片……润物无声…… 白衣少年身边撑起了一座玻璃房,坐在摇椅上,书放在胸口,依旧看诊太难。 蝴蝶从他衣袖里飞出来,趴在玻璃窗上往外看,雨水落点地上,天地间茫茫一片,还有一束光照耀着枯败的树洞。 * 顾君之微微抬头,看向初北,看着她又好像没有…… 仅仅是这一点的变化,郁初北也感受到了,急忙与他平视,眼角还有未干的眼泪:“君之,君之,你听见了对吗?对不起,顾君之对不起——” 郁初北将额头抵在他额头上,手放在他脖颈上,紧紧的搂着他,眼泪不停的掉着:“顾君之,对不起,对不起——” 我有关系的。顾君之在心里回答她,他还很生气,他有那么多方法让她收回说出那些话,他还不会原谅她。 但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只是不断重复着:我有关系、我有关系、我受伤了。 “顾君之——君之——” 不是你哭一哭就会好的,顾君之神色几近冷傲!整个人面无表情的一动不动,他若不想动的时候,什么都不能让他动。 248正常发个脾气(三更) ! 他生气了!把他扔下去的气! 郁初北能哄的都哄了,该安慰的都安慰的,她能想到的刚才所有说的不对的话,不管对错,全部都是自己的错。 他……这是怎么了?是好了?还是…… 郁初北注意到他一动不动,他就坐在那里,好像听不到自己说话也好像听到了,他不回应也不给与任何表情。 不像易朗月说的有要动手的意思,也没有要回复如初的神色。 他——他这是生气了?!抗议!?不理人?! 郁初北想把易朗月叫来,让他看看顾君之怎么了,用不用去医院,又怕刺激的他更不高兴。 郁初北压低声音:“君之……” 顾君之不动、不听、不看!他是可以随便说扔又随便捡回来的人吗!他就不!他不! “顾君之……”郁初北握住他的手,看着她的眼睛,尽量温柔,试着与他沟通:“不管什么,都是我不对,你能告诉我哪里错了吗,我次能更好的向你道歉,以后也才能避免吗!” 你烦死了!自己做了什么自己不知道吗!哭什么!觉得委屈不要哄了!他好难受!他哪里都难受都不痛快! …… 同一时间! 夏侯执屹、易朗月、高成充和所有在职的保镖都站在夏侯执屹办公室的监控前,看着38楼办公室的场景。 古教授、叶医生也通过视频同步连线。 此刻没有人说话,整个办公室静悄悄的,落针可闻! 谁都看得出来,顾先生受了刺激并且情绪很不好!状态也不对!应该频临爆发!又被瘪了回去!更难受的焦躁不安! 就像火山口!他应该直接喷出来,却被半个南极的冰雪倾覆,直接封住了火山口,能痛快才奇怪! 被说火山口自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封住了,明明他携带了整个地壳内的能量,怕喷不出大气层还借住了最热的地火! 可是他却凝滞住了! 在场的人都没有见过这样的顾先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好事是顾先生没有闹起来乱砍乱伐;坏事是,他在聚集更多的能量准备再次更有力的喷发?还是就此任命了? 夏侯执屹双手抱胸,忍不住担心两个孩子,夫人也是,这时候就该离开,离的越远越好,然后他们会立即将38楼弄成禁区,疏通37楼人群…… 高成充随时准备将顾先生带走,顾先生现在的状态……状态……应该不对劲吧。 易朗月非常担心,夫人怀着身孕,顾先生如果一时激动…… 易朗月心里第一次怀疑自己的忠诚,他一时间不知道该保护顾先生还是保护两位小主子。 从他的立场来说,他想后者,但毕竟顾先生才是他们的利益最大化不是吗。 夏侯执屹看向古教授的屏幕。 古教授等人没有动,是不是就说明还不到不能控制的地步…… 夏侯执屹收回目光,所有人都静静的等着,精神紧张,以两人现在站立的姿势,只要顾先生有一瞬间控制不住,就极有可能推开顾夫人,弄上两位孩子。 …… “好了,我们不生气了好不好……”温柔的几乎滴出水的声音,也终于意识到他生病的严重性。 郁初北自认从没有这样哄过别人,而且身为女孩子,这样低三下四的‘爱情’早已经离她们远去。 但现在,她就是想哄他,觉得他是那么脆弱,像被搬到太阳下的冰雕,众人为了欣赏他在烈日下的通透,没有人看到他为了维持那些光,极力撑着的消逝:“你生气我会担心的,担心的恨不得收回刚才说过的所有话……君之,你明白我的担忧吗……” 不明白!你不想担忧可以不担忧啊!现在就不要!现在就走!扔下我!赶紧走!走了你就会开心!走了你就不用哄人了! “君之……” 就不搭理你!我多不招人喜欢!我该被扔下去!我是讨厌鬼! “我们下了班去看电影好不好,动画片的剧场版,可好看了——” 不去!不好看—— “我知道我们君之最喜欢了,我们包场,只有君之和我,我们两个占一个大大的影院……” 不! 郁初北笑笑,站直身体,弯腰的时间有些长,腰有些不舒服,微微倾身,凑到他耳边:“还可以吻你——” 顾君之的耳朵腾的红了!但都是骗人的!别以为他不知道她只会骗人! 顾君之微丝不动!就是不动! “君之……”郁初北的歪着头看他,声音软的像在哄一直受了惊吓的小猫,捧在手心里也怕他吓到了:“看了电影我们去看海啊,嗯,要不然我们去你的秘密基地——” 顾君之冷硬的神色微微动容,但立即又坚硬无比,都是骗他的骗他的! 你还没有被骗够吗! 她不会骗他的,她不会! 她会!她就是在敷衍你!他做错了!她就是讨厌了!你要是真扔了!你看她还会不会要你! 顾君之一把摘了两个助听器!用力仍了出去!眼睛血红狠厉! 郁初北吓了一跳! 助听器砸到玻璃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 办公室内所有人几乎下意识的离开屏幕,维持着要冲下去的姿势。 夏侯执屹几乎按下38楼,楼梯口保镖的冲击按钮。 顾先生摘助听器了!古教授顾先生摘助听器了! 古教授手早已从闲适的状态握紧放在桌子上,可见刚才的一瞬间他心里也顶着巨大的压力。 如果出了事!这不单纯是郁女士被误伤后原谅顾先生,极有可能伤了孩子,如果两人间因为‘小小’的不痛快背负了两条人命,这两人也绝对不可能了! …… 郁初北看着掉在地上的助听器!忍着快速起伏的心跳瞬间看向顾君之! 顾君之气的脸色涨红!所有的不甘!委屈!不能接受都压在胸口!压的他快喘不过气来! 郁初北瞬间上前毫不犹豫的抱住他,他怕助听器同时摘掉时茫然的空洞、他此刻什么也听不见、他一定很害怕,他肯定是气狠了,明知道他气性大还…… “不要哭!你不要哭!你没事扔助听器!伤的是谁!你说你伤害的是谁!你是能吓到我还是怕了你自己!你个笨蛋!”郁初北一边哭,一边打他! “你傻了吗!我忍你不痛快惹你生气!你冲着我来!你对着你自己干什么!你受伤了你指望谁心疼你!”郁初北也气急了!捶的不够了就薅他头发!“你甩我身上也算你本事!绕过我扔!还不是你自己压着气!你不要你的耳朵了!” 说着又紧紧抱住他耳朵!觉得自己哪里都不痛快了!他扔了他的助听器!连睡觉也舍不得摘下来的助听器!玩闹也不许人碰,说耳朵里会进虫子助听器! “现在进虫子了怎么办!你说怎么办!”郁初北给他捂住,已经哭的满脸是泪,还在气不过的踢他腿! 顾君之感受着身上的力道,心底的那团光越来越亮,越来越光明,雨明明还该下着,已经停了…… 顾君之感受到耳朵上的温度,她手心里的温暖,仿佛通过耳道照到了不会见光的位置。 他仰起头…… 郁初北看着他这个小小的动作,喜极而泣,忍不住小声开骂:“你混蛋——”却笑的温柔又狼狈。 顾君之不自在的撇过头:“我还在生气!”却什么都听不见,神色有一瞬间怔然,随意恢复如常,他把助听器扔了。 郁初北看着他傻样,忍不住想笑话他,过瘾了吧!你还扔!你下次扔下水道去!看看有没有人帮你捡!看听不见了谁着急! 顾君之不承认:我没有,我正常发脾气。 249我不戴!就不戴(一更) ! 郁初北看着他倔强、不认账的样子,既让人心疼又想收拾他,你说说你图什么!你—— 郁初北看着小可怜快要气死的样子,把想损他的话统统压下,嗔怪的拧把他耳朵,强势的抬起他的手,让他自己把他自己的耳朵捂上! 顾君之顿时害怕的看向她:你去哪里!?你不哄我了!你为什么不哄我了!你不哄我,我就—— “看什么!自己做了什么好事忘了!?捡助听器啊!”气不气人! 顾君之看到她的动作,顿时扭过头:“我不戴——”顾君之捂着耳朵!“我就不戴!你捡了我也不带——” 呵!声高志长是不是!两枚小小的助听器,很小,软质的白色外层,外表看不到任何明线,这却是他能听到外界声音的唯一途径。 郁初北看着他。 顾君之还在生气,头埋在胳膊里:“我不戴——”他还没有消气! 郁初北耐心的走过去:“听话,不戴怎么跟我讲道理,不戴你跟谁吵架,君之,顾君之——” 听不见!听不见她的花言巧语,都是说来骗人的! 郁初北叹口气,扶扶腰,她算是长见识了,现在知道说了也是白说,干脆不开口。 顾君之将整个脑袋埋在桌子上,不看!不听!不说!他还在生气! 郁初北看他那副作死,刚才可能是真生气,现在明是撒泼的样子,不愿意搭理他。 但是吧,知道对方在撒娇、明知道对方摆明了让哄,却不哄,弄不好就又真生气去了。 她这是图什么啊,男朋友二十四小时需要强力疼宠。 郁初北的手放在他背上,顺便端起桌子上的水杯,喝口水,刚才还是吓到他了,顾君之看起来性格再软绵、长的再乖巧,也是一个男人,刚才扔耳机时的力道,绝对不是在开玩笑。 想着那一下若是冲自己招呼过来,她也是受不住。 郁初北一边扶着他的背,一遍喝水,反正他也不知道她在说话还是做别的。 顾君之的你脸埋在桌子和手臂之间,就不搭理她!越让他戴,他越不戴!让她生气去吧! 郁初北放下杯子,松了手,把对面的椅子拽过来。 顾君之察觉肩上的力道消失后,猛然抬头从手臂缝隙里看了她一眼,见她近在咫尺,顿时更生气的垂下头! …… 视频的一端,夏侯执屹突然有些尴尬,绝对不承认这是自家顾先生:要不咱们撤了吧,看多了会心里不平衡的!而且没有任何借鉴意义! 高成充惊讶的看着屏幕,脑袋都要钻进去了:“要不咱们下次也这么试试?” 夏侯执屹、易朗月同时冷笑:你当你是夫人,你如果这样,已经是一具白骨了,白骨慢走,不送。 古教授已经关了视频,他还有事忙,出了事才过来的,看现在这样子也出不了什么事了,继续回去忙工作了。 …… 38楼的办公室内。 郁初北重新坐好,抬起手,欲将他脑袋搬起来。 顾君之的额头像黏在桌子上一样,就是不动! 郁初北累的不行,也搬不动,松了手,担心抻拽到肚子对孩子不好!眼睛毫不客气的撇他一眼,又收回! 想就这么坐着看他!给他点厉害看看!看他还敢不敢这样不识相,胳膊都要不是自己的了! 最后到底舍不得,他刚发了脾气多耗精神,忍不住心软的的伸手抱住他,轻轻的拍:“好了,刚才是我不好……”想想他又听不到,又不说了,只是轻轻的拍,免得浪费口舌。 …… 夏侯执屹、高成充顿时一阵嘘声:渣男! 夫人还怀着身孕呢!你在这里逞什么威风! 夫人不要搭理他!他会主动搭理你的! 夫人挺住!不要认输! 不过还是算了,谁知道他们先生的玻璃心会不会再把真火引上来! …… 顾君之到底不是石头,他是一枚快要成熟的石榴果,给他点阳光,就能笑开嘴。 顾君之心安理得的让她抱,让她着急,谁让她随口就说扔了他! 郁初北在他态度有所软化时,避开他一些将助听器放在他的耳朵上。 顾君之瞬间就要拨掉! 郁初北强硬的不松手,眼睛直直的盯着他:“不戴上,怎么听我给你道歉。” 顾君之松了力气,还是不说话,虽然已经原谅她一些,但还不想坠了自己生气的威名! 可就如初北说的,不戴上他听不到她说话,他已经错过了她好几句声音,那里面肯定有她的焦急、她的关心,他都错过了。 郁初北趁他态度不强硬,为他将助听器戴上,将刚才弄乱的头发帮他顺好,好脾气的望着他:“对不起,我不该那么说你,但我不是表面表达的意思,是因为担心你,所以才强制性要求你,怕你出事,明白吗?” “不明白!” 一双狭长的眼睛,强硬的看人时郁初北觉得有些难搞,一点都不温柔可爱,如果不是结了婚怀了身孕,就这么矫情的,非换一位男朋友不可:“不明白不要紧,我解释解释,你以后就明白了,我说了什么不要听表面意思,你明知道我爱你的,你还那么闹。” “我没有闹!”她爱他,顾君之耳朵微红的避开她的视线:“就是没有闹。” 郁初北歪着头追过去:“没有就没有,我们说正事。”郁初北牵起他的手。 顾君之挣了一下没挣开,就不动了。 “我不可能每一句话都如你的意,这样的错误也不能保证下次不犯,毕竟脱口而出的话,我不可能每一句都先在脑子里过一遍,但是,你必须记得,我爱你,你也爱我,发脾气让我知道厉害没问题,伤害你自己就会让我担心,而且不好!非常不好,懂不懂!” 顾君之前面听着好好,后面他不认同,她明显在威胁他,他明明什么都没有错:“不懂!是你错在先,还想让我接受你的下次还犯!”顾君之控诉的看着她。 “那好,你能保证你以后说的每一句都让我高兴,包括动不动就瞪你孩子的眼神!” 顾君之闻言,不说话,他瞪他们是他们活该——就是他们活该—— “所以你看我都原谅你了,你是不是也该原谅我偶然的错误?” 顾君之看她一眼,不说话,我们的性质不一样,你的更恶劣。 郁初北勾勾她的手指:“还在生气?” 对!不接受收买! 真是难伺候啊!郁初北无奈,但看着他气鼓鼓的小脸也是真的可爱,伸出手,抱抱他:“我的小祖宗哦,真是难伺候。” 顾君之本想挣开她,不要每次以为这样他就不介意,但感受到她的心意,垂下头,贪婪的嗅她头发上的气味,那么:“我以后……会多原谅你一次,但这次是你不对……” “是,是,我不对。” “不用敷衍性语气哄我,我很认真。”顾君之将她从脖子上拉开,看着她,一双眼不生气也不悲观,只是实事求是:“这次真的是你不对,不是你说要扔了我。” “?” 顾君之很有耐心:“你记不得己,你曾经说过,让我想做什么事情之前询问你的意见,尤其是对人动手时,结果我问你了,你却没有跟我商量的意思,十分强硬的要把我扔下去!态度也不好,完全不是你当时说的商量的语气,而且,我感觉的出来,你说扔我下去时,并不是在开玩笑。”你敢说没有! 郁初北顿时语塞,而且,如果不是有几分钟前的前车之鉴,她现在极有可能来个更真的! 按顾君之刚刚的解释,他当时询问,‘要不要把郭成琼扔下去’的时候,是真正的在跟她商量,不是在开玩笑!他想把郭成琼从38层扔下去!! 250你还是别张嘴了(二更) ! 或者是自己冤枉了他,是37楼? 她一个小时前,是在正儿八经的与人商量别人的生死?! 郁初北没想到自己还有这样冲破天的时候!但凡是个正常的人都不可能一本正经的商量这种事!! 顾君之看向她,心思敏锐,突然有些对自己受了委屈不那么自信了,可明明就是他受了委屈:“你……又生气了?” “我没有。”语气不太好,任谁知道了心情也不可能好! “你有,我感觉到了。”顾君之坚持,态度肯定! 呵呵,难为你了感觉如此正确!郁初北实在难以相信,此刻看起来如此听话懂事的他,会有那样的想法! 不是说你不能做,可怎么能因为一点不痛快就对人动手!郁初北自认不是圣母也不是不能理解老公想为自己出头的好意,可是……这样出头? 郁初北持保留意见,除了生死大仇之外,生命值得你用任何方式尊重! 郁初北真的是恨不得再对他来次狠的,但是顾君之理解能力不好,他才刚闹腾过。 最后郁初北什么都没说:“行,我生气了,刚才,也是我错了,但我希望下次有类似的情况你依然能同我商量可以吗?”郁初北这次说的很认真!也十分重视! 顾君之虽然不知道她气什么,但能这样真是太好了,想了想,肯定的点点头:“可以。” “一定,不管什么时候,比如,我在家里,你在公司突然想扔人了,也要跑回家跟我商量一下。”郁初北看着他。 顾君之皱眉,很麻烦的,再跑回来,对方不见得在原地了,但看着她的初北,还是答应道:“好。” 郁初北松口气,头比刚才还要疼,易朗月知道他有这个毛病吗? …… 同一时间。 夏侯执屹、高成充、易朗月互相看着,没管接下来可能要处理的棘手问题。 只是心里一个声音:他们是不是听到了什么‘正经’的要求,意味着顾先生以后动手的时候都会思量思量? 是的吧?比如他们犯了错…… 写错了并购报告…… 执行任务失败…… 照顾先生不太到位…… 都可能被免责?! 好像……是那个意思? 好像……想的有点多! …… 郁初突然看向顾君之:“你以前对人动过手吗?” “我……” 夏侯执屹立即拿起桌上的电话打过去,傻老大!千万不要开口! 顾君之刚要就像,桌子上的电话响了?他响了? 郁初北收回思绪,接起来:“您……” “夫人,刚刚郭总吩咐展清玉去人事部,要求开除您,人事部没有处理你档案的权利,送到了我这里,您看需要做点什么吗?”为了这样一个断您财路的女人和顾先生吵架,不值得。 郁初北闻言气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在这里为了郭成琼和顾君之吵架,对方转而就想捏死自己! 你和顾君之有什么实际交情,甚至还是交恶的程度!你来见,把你堵在门外不是人之常情!你现在转而要断了我的后路是什么意思! 如果她不是和顾君之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自己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失业了! 顾君之抬着头,茫然的看着自家老婆,她生气了? 郁初北能不生气,她折腾到现在,就听到这么一个结果,郭成琼知道刚才自己救了她一命吗!就该不管她! 郁初北想到自己在这里替她受了这样的惊讶,郭成琼转身就要让她离开天世集团,有一种想亲自把她仍下午的错觉:“夏侯先生,她还清天世的欠账了吗?” “回夫人,还了。” “告诉她明天不用来了!” 夏侯执屹张张嘴,又闭上,不用来就不用来了,就是夫人您,一定要把刚才的话题忘记,不值当的。 郁初北挂了电话,看向顾君之,恍然想起:“刚才问你的话还没有回答我。”说了她要生郭成琼闷气! 高成充看向夏侯执屹:“要不我再打一个?让顾先生记得定期检查身体?” * 顾君之又不是傻子,刚才一时冲动没有想到,现在知道初北‘不想’听实话,而他是一位体贴的人:“没有啊,以前会和易朗月商量,易朗月都是不准的。” * 视频另一头的易朗月,仔细想想,他有那么重要过吗:好吧,顾先生说什么就是什么。 * 郁初北想着也不太可能,否则他怎么还能坐在这里,不过,即便如此,也不能否定对方有一定的灭世想法,以后还要不断提醒,但想到他的过往,又不忍心过多的苛责他,毕竟他…… 郁初北有些怨顾振书,如果他……“你说郭成琼她什么意思!没事做了!还是她以为跟你之间是她和她亲儿子的关系!” “郭成琼是谁?” 郁初北本没在意的态度,多了几分心思,平时觉得无所谓的人,此时也多了些想法。 她是郭家大小姐当久了以为所有人都要让着她! 她这个时候找顾君之能做什么,找顾君之谈判?觉得你不近人情?!可她也得做过让人满意的事!她想架空顾君之,侵吞顾君之的的资产,还想上来给顾君之当后妈! 本来还想着她也受了打击,果然是自己想多了。 顾君之看着她走来走去,有些眼晕,垂下头,摘下一只助听器,整理好其中的软垫,重新调整角度…… …… “郭女士,刚刚董事办来了消息,决定撤销您总经理的职务,只享受股东分红,我们刚才查了一下,您的公司股份已经全部用来抵用债务。”所以,您知道的…… 郭成琼闻言,电话也不打了,瞬间从座位上站起来:“你什么意思!”端庄的脸已经维持不住!这些人刚才是在跟她说话!他们知不知道说了什么! 杨晨晨快速从外面走来,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清退郭成琼。 所有人都聚了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郭秘书尤其着急。 人事部方面也很为难,没人愿意来宣布这个得罪人的结果,可是没办法井总点了他们过来。 两人怎么敢把所有的仇恨都让郭成琼记他们头上,赶紧看向杨晨晨:“对不起杨女士,您是郭女士私招的秘书,您的工资不由我们天世集团发放,更确切的说,您不是我们公司的员工。” 杨晨晨闻言脸色顿时苍白,为什么不是!她明明进的是天世集团,名牌上也写着正规职务,就算郭成琼离开了,她也是正事员工,凭什么他们说不是就不是! 岂有此理!郭成琼还有什么不知道!这些人分明是来针对她!如今顾振书还没有死,他们就不迫不及待的想夺权。 郭成琼算知道了,也镇定了:“就因为我上了楼,他就这样针对我!” 两个人垂着头,郭总不是天世的领导层也有顾总的关系,不是他们能得罪的:“对不起,我们只负责传达消息。” 呵,不管什么原因!有一点是一样,欺人太甚,她声音温和却不容忽视:“你们算什么东西!也配赶我走!我就是没了股权,也轮不到你们来说话,你们要不要看看,最后是谁先走。” “郭总您不能这样,这件事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对,郭总,这是上面的命令,与我们五官,” 办公室外聚集了很多人,听到消息的都过来了,顾董要赶走郭总,以后他们这个团体怎么办?要负责哪一方面的工作?顾董吗? “顾君之要求的!” 这种事根本不用说! 郭成琼冷笑:“他要赶我走。” 251互相照顾(为安素源女神王冠加更) ! ——说赶也不确切吧,毕竟都闹翻了,以后见面也感慨,还是走吧。 ——郭总这次回来,明显不安好心,她折进去这么多钱,肯定要从天世补回来,天世先下手为强,也无可厚非。 ——这是摆明的事,要我说郭总就不该回来。郭氏难道不够她发挥。 ——在天世能做的事多了,比郭氏好发挥。 众人都一副明白的意思,明显还是要把天世当冤大头坑,天世集团肯留人就怪了。 郭成琼怎么会不了解这些人在想什么!在看她的笑话,等着她的下场! 别说她们,她自己都知道自己回来居心不正,但那又怎么!这里首先是她的心血,是她和顾振书多年努力的地方!他什么说让她走,她就要走!一个小孩子而已! 郭成琼直接向38楼走去!她怕什么!顾君之没有资格决定她的去留。 * 郭成琼没有再给顾君之留面子,直接在38层砸门:“顾君之!你给我出来!但凡还有一点人性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来!” 展清玉见事情不好,楼下越聚人越多,急忙上来:“郭总,郭总,您——” “你有什么资格开除我!我在天世工作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缩着!顾君之!顾君之有本事你就滚出来跟我对峙——” 展清玉苦口婆心的劝着:“郭总,您小点声,都在楼下看着呢,对您影响不好——” “我以后还用顾忌影响吗!我就是太好说话!对顾家太过不设防,才落得这样的结局,我想就是你老公都不可能也不可能让你净身出户吧。” 下面有不少员工点头。 又有一些老员工发生——蠢,郭总的婚姻与我们普通人的一样吗,一个包、一套首饰、一座房子上千万就出去了,你离婚能分你老公上千万!郭总最低都能分走这些。 ——可郭总也付出了啊? ——所以顾总给她了啊,那些打水漂的投资,当初可都是顾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如郭总好好经营,撤出与天世集团牵连的部分后,郭总一样可以经营的不错,可惜…… “郭总,你真不能这——” 一声郭总又把她惹毛了,她现在还是什么郭总,她现在就是跳梁小丑,是顾家想就用,不想用扔的路人:“顾君之!你给我出来!顾君之——” “郭总您真不能踢了,门坏了怎么办——” 郁初北从办公室出来,腰间的链子在光影中闪着金色的光,人已经梳洗整齐,精神又安静。 郭成琼见有人走过来,透过窄小的玻璃缝隙看过去,隐约觉得里面的光亮有些熟悉,但下一刻看清脸便没了安分感觉,一个秘书而已! 展清玉见郁初北竟然来了,赶紧示意她回去:正发着火呢,别触眉头!她再不听劝,我就叫保安了,放心。 “开门!”郭成琼趾高气昂。 郁初北站在门内,轻轻一笑,她看着门外,往日只有在报纸和屏幕上才能见到的郭女士,刚刚对方通过另一种方式,让她记忆更深。 “傻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开门。” 展清玉不知道说郭总什么好,您先早已经不是当初的您了。 郁初北小偶然高一九:“我傻站在哪里跟郭女士有什么关系。” 郭成琼瞬间看向她!没想到她敢跟自己顶嘴,她来不是开门的还来做什么! 她怎么忘了,对方是顾君之的秘书,自然知道她已经被开除了,想到她可能知道后才会如此嚣张,便觉得可笑:“你真以为我以后回不来了?我劝你把们打开,否则你早晚也在天世集团待不下去!” “我已经已经被辞退了吗?难道不是郭总收益的,我现在站在这里,就是无聊站着看一个路人甲的笑话而已。” “你说谁是笑话——” “你呀。”郁初北神色依旧平和:“只是没想到风水轮流转,您也被开除了,同病相怜对不对,以后可以约着一起逛街。” “闭嘴!你以为你是谁!”郭成琼才想起来,刚才上来的时候是让展清玉把这个人开除了! “不过一个秘书,被开除了就开除了。” “郭女士也是,开除了也就开除了,不必太放在心上,还在这里大吵大闹,让下面的人看不到了不好。” “——展清玉还不快让她滚出来。” 展清玉一时间有些拿不定注意,这—— “她已经不是天世的员工,还留在这里做什么!让她走!”她才能进去! 展清玉:“就是因为不是了,才不好管……” 郭成琼瞬间转头:“你也不想干了是不是。” “别为难人了,我要走会走电梯,不用给我开门。” “你——” 郁初北突然想起一件事:“看两我们同病相怜的份上,告诉郭女士一件事,郭女士有时间在这里惦记别人家的东西,不如回去争郭家的产业,别到头来两手空。” 郭成琼闻言讽刺的一笑。 展清玉见状很有眼色,再说人都要走了,不至于这点面子都没有:“初北,怎么说话呢,郭总是郭氏集团唯一的女儿。”快别得罪她了。 郭成琼冷哼一声,明显不想跟小人物一般见识!更不屑。 郁初北笑容依旧:“恐怕不是吧,我听夏侯董事长说,郭氏有百分之五的股份在郭宝美手里,郭氏还有一位私生子一直在郭氏担任要职位,这股份最后给谁……应该不好说吧。” “你胡说八道!” 展清玉震惊的看向郁初北:真的! 郁初北看着郭成琼:“我有没有胡说,郭女士可以问问顾振书,我相信顾总也是知情的,毕竟这么大事,不是我空口说几句就是真的,顾总应该能给郭女士一个满意的答应。” “满口胡言。” “真不是,很多人都知道,只有郭女士不知道而已。” 郭成琼顿时有点慌!但立即收住,不可能的,她信雌黄,胡言乱语! 但心里还是忍不住隐隐的担心,不可能是真的,如果是,怎么母亲从来没有与自己说过!她是郭家唯一的女儿,从小没有争夺家产的姐妹,这是肯定的:“你不过是怀恨在心!” 展清玉却是信了,郁初北不敢乱说。她又在38层,听过的隐秘消息肯定多,现在也是郭成琼给先对对方出手,郁初北才要反抗,把这件事抖出来完全有可能。 郭家竟然有私生子,郭总尽然不是郭氏唯一的继承人,私生子还在郭氏具有一定的股份!?郭成琼有吗…… “看什么看!她疯了,你也疯了!” 展清玉不是,她觉得…… 郁初北神色依旧,看着她全不在意:“郭女士还是去问问,如果什么都捞不到,二少爷也很为难。” 郭成琼被说的有些心慌,怎么可能!她昨天才见过父亲,父亲还是温和严肃的父亲,怎么会突然冒出私生子!现在的人什么谎话都敢说。 可是看着她笃定的样子,和她可能接触的人所有的话,不可能是她胡编乱造,而且父亲的公司确实在培养执行董事长。 她当事觉得没什么,股份总归是她的,可——现在突然—— “你给我等着!”如果不是真的,她要让眼前的人好看! 郁初北看着踩着高跟鞋下楼的女人,和楼梯转角快速消失的人,含笑的看向展清玉:“辛苦展姐了。” 展清玉没什么:“您真的不干了——” “没啊,就是出来看看她,回报一下她的恩情。”毕竟自己为了她也算付出良多,如今添一点给她还回去,也是互相照顾。 展清玉冲他竖个大拇指,你行。但身在37楼,不去凑这样的热闹太可惜了:“要不要一起去?” 郁初北有孕,怕去了挨打:“不去了,回头给我讲讲就行。” 252委屈(一更) ! 展清玉比了没问题的手势:“那我先下去了。” 郁初北看着重新空荡荡的楼层,和刚刚转角处一直看向自己的目光,神色淡淡,那位撞过她的小姑娘?为什么像有仇一样看自己? 郁初北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想不出哪里得罪过她,便不再想,决定过的事情多了,不知道哪一会就有人恨你,不如不想。 郁初北回到办公室。 顾君之垂着头认真的修理他的助听器,有一个被他摔坏了裂开的位置听声音有些衔接不良、 “坏了就换新啊。”郁初北过去看了一眼,又直起身:“没有备用的吗。” “有啊,但这个时间长了,丢掉它会伤心的,而且很好修。”顾君之手里握着针尖大的螺丝刀,在指甲盖大小、交织着密密麻麻的线路上,反复确认。 郁初北见他修的认真,扶着腰在他对面坐下,最近她饮食上十分注意,还是因为两位宝宝有些累了:“来,抬头。” 顾君之茫然的看向她,莹莹如光的肌肤上仿佛一只饱满的白色瓷瓶,折射着阳光的光:“怎么?” 郁初北提醒:“让郭成琼不痛快的方式有好多种,刚才也是一种,她所有的愿望无法达成也是一种,不见得非要把她扔下去,明白吗。” 不是说了不提这个问题了!不明白!顾君之很有‘脾气’的继续修助听器。 “顾君之……” “……” “顾君之……” “……”继续修。 郁初北等了一会,见他不吭声,切了他一声,放下扶着腰的手无奈的拿起文件。 老公不是太极端就是不闻不问,相对前者,还是后者好一点吧。 …… 37楼总经理办公室内。 郭成琼甩上房门,把所有的声音、窥探隔绝在外!将听来的话一字不漏的对着顾振书重复了一遍!冷漠的神色下此刻只问一个问题:“是不是真的!?” 顾振书见状,叹口气。 虽然对郭成琼略有不满,但完全不到见不得她好的地步,加之还有小玖,更是不希望这件事影响到她;“成琼这件事是不是真的都无所谓,何况你信外人的胡言论语做什么。” 郭成琼不信他那一套!也不用都用哄孩子的语气跟她说话!虚伪:“你就说是不是真的!顾振书!看在我给你生了你一个孩子份上,不要骗我!告诉我是不是真的,那个贱人说的是不是真的!” 顾振书为有人莽撞的告之不高兴:“你父亲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有数,不能因为——” 郭成琼完全听不进去!“也就是说是真的!是真的!”声音机会冲破耳膜! “成琼,不要冲动,你已经是大人了,你该理解岳父当年的年少轻狂和现在理智的选择,他也是爱你的,对你——” “闭嘴!” “成琼你现在太激动了!你先冷静下来,我们坐下来谈,岳父始终是爱你的,郭氏也不会什么都不留给你——” “我不需要这些大道理!”郭成琼声音高亢!甚至比上次还要失态,整个人几近癫狂:“我爸竟然又私生子!你们都知道!他竟然还骗了我这么多年!——” 顾振书奖状,从办公桌后出来,想安慰她:“成琼——” 郭成琼瞬间后退两步:“你少开口!你觉得没什么,不见得我也觉得没什么!我没你想的那么没用!也没你那么大度!”说完直接打开办公室的门冲出去! 外面的员工没想到郭总冲出来的这么快,一时间来不及闪避,瞬间栽进了顾总办公室,又急忙忙出来,为顾总关上门,赶紧散去! 竟然是真! 听到了吗!真的耶。 郭总好惨! 没了天世集团,郭氏集团也未必是她的! “成琼!成琼——”顾振书喊不应!为郭成琼最后一句没有脑子的话气愤不已!但依旧先为她着急,急忙拿起电话打给林秘书。 林秘书立即开车追了出去! * 郭成琼哭的伤心、悲愤!怎么可能会是真的!怎么可能会!父亲怎么可以这样对她!知道这件事的都有谁!那些人背地里是不是都在笑话她!笑话她空有郭家独生子女的身份,却根本拿不到一点权力! 想到这里!想到自己的骄傲!想到爸爸这么多年来都是骗她的!所有的夫妻和睦都是假的!所有的关心都是假的!郭成琼便有种崩溃的感觉!为什么!为什么连唯一的依靠都不给她! 为什么所有人都欺骗她!都把她当傻子!她自己的幸福!她觉得美好的未来!她任性的资本!她以为统统拥有的!原来统统都没有了! 郭成琼将油门踩到最大!呼吸沉重、痛苦,她一定要问个明白!她要问清楚! * 半个小时后,郭家别墅内! 郭成琼停好车,擦干眼泪!冲向了别墅内! 林秘书随后快速将车停到停车位,快速打开车门,追进去! “爸!爸!你出来!郭富!你给我出来!” 郭姨急忙从厨房出来,不明所以的劝着发脾气的小姐:“小姐,您这是怎么了,夫人刚睡下,您别吵到夫人,小姐——” “让开!你算什么东西连你也来拦我!出来啊!郭富!躲什么!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自己不知道吗!说什么最疼我最爱我!你就是这样爱我的!”郭成琼到处叫嚷。 郭姨拦也拦不住。 郭成琼要上楼。 郭姨不让,耐心的劝:“小姐,夫人刚睡下,夫人一直觉浅,如今好不容易睡着了,您╋…” 林秘书也进来了,见这情形,站在一旁不说话。 “我就要上去!他们那么骗我!他们当我一个是白痴一样我还不能问了!” 林秘书没眼看,发现她一句没有说到点子上,这种时候了,郭成琼也不是孩子,计较这些情感上的东西最后无非是扯锯的结果。 不该先冷静下来,将自己放在弱者的位置,拿到一些股份后,再来算感情上的得失。 郭大小姐还是太天真了,当初就是看中她天真这一点,现在看来,这么多年都没有长进,未免惹人厌烦。二少爷跟着她恐怕也讨不到任何好处。 * 郭夫人穿着一身紫色镶绣边的真丝睡裙下来了,脸上带着刚被吵醒的疏懒,依旧美的雍容华贵,气质超然,声音温和:“你做什么,一回来就大吵大闹,你爸爸这个时间当然在公司里,这么大孩子了,还想发脾气就发脾气,想叫你爸爸的名字就叫你爸爸的名字,就不知道收敛收敛。” “是我不知道收敛吗!他也不看看他自己做了什么!” 郭夫人吓了一跳,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 郭成琼见状更加生气,还不知道吧!知道了你只会比我更生气!:“我叫他名字自然是他不配当我爸!”郭成琼声音尖利! 林秘书没脸再看,她尚且没有确定她妈知不知道这件事,就当着老人家的面喊出来,后面估计也不会避讳说出私生子,就不怕自己妈不知道,当场气出个好歹。 像郭夫人这样才貌双全、心思豁达的女人教养出这样的天真的女儿有些不可思议。 即便是不想女儿参与勾心斗角,也要想想,您女儿有没有真的生活在那样的环境中。 不过有郭夫人在,就算郭成琼扶不上墙,最后结果也不会太差。 郭夫人看眼她的神色,顿时冷了脸:“如果不是你爸不在家,你说出这句话我就能一巴掌打你脸上!我就是这样教你跟你爸说话的!” “你打啊!你只知道打我!怎么不问问我受了什么委屈!” 253不憋着(二更) ! 郭夫人让保姆和林秘书先出去,神色郑重:“你受了什么委屈,是少了你吃还是少了你穿,你说,说完了我现在补给你。” 郭成琼因为母亲少有的郑重的神色怕了一瞬,但想到周围没人!自己受到的委屈,立即又趾高气昂:“他养小三!他有私生子女!他根本没有把咱们母女放在眼里!我凭什么不能委屈!” 郭夫人闻言,丝毫没有触动,神色依旧沉静默然:“谁对你说的这些?” “这还需要谁对我说吗!”郭成琼见母亲没有反对!快要疯了!竟然是真的!连自己妈都知道!这么多年只有自己不知道!只有她:“妈!你们太过分了——我绝对不原——” “轮得到你原谅什么,你从小到大,你爸爸哪点对不住你,就是让你在这里乱喊乱叫的,你爸爸从小就为你铺路,在你身上寄托了多少希望,结果你没有一件事为他办好,办不好还回来拿你爸撒气,如果不是你一次次让人失望,你会是现在计较几个私生子女的自己!”结症在哪里还看不出来!既然没本事做个乖巧懂事的女儿也不行吗! 郭成琼难以相信这些话出自从小疼她的妈妈口中! 妈妈竟然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自己身上!她做错了什么!凭什么怪她:“妈!你还是不是女人!你怎么能觉得爸爸一点错都没有!他辜负了你辜负了我的期待!” “你孩子都十八了,不是长不大的小姑娘,谁能辜负你。”看看你现在说的什么话!如果对方不是自己的女儿,她绝对不会看她第二眼! 郭成琼声音尖锐:“我说了什么!我怎么不能说!你不在乎不代表我不在乎!我告诉你!我眼里不揉沙!” 气死她了!郭成琼自以为是的话,在郭夫人眼里就是没脑子! 别说他爸的事跟他没有关系,如今甚至也没有因为外面不三不四的事,不要她,就算又关系,她也不该这样闹:“好了!多大的事,顾振书的事你都过来,现在为这些小事计较什么!” “小事!妈!你是不是疯了!这是小事吗!顾振书是婚前,我爸呢!” “如果你爸也是婚前呢。” 郭成琼不听:“我不管!他就是不行!” “我看就是平日太惯着你,你才能说出这样幼稚的话来——” “我怎么幼稚了!我不幼稚!我才是郭家唯一的女儿!谁也不能爬到我头上!我绝对不会让那些人好过!” “胡闹!你是不是还想闹到公司去,让所有人都看看你是怎么逞威风的!” “妈——”您竟然为了那些人冲我发火:“我为什么不能!明明是她们不要脸!” 郭夫人看着女人烈火灼焰一般明媚的脸,以前她最喜欢女儿身上这股纯碎的活力。 可这种活力,小时候看着明朗可人,长大了还这样就是无知庸俗! 郭夫人心里再气,也是自己的女儿,深知是自己的问题,从小就没有告诉她什么是不容易,现在又怎么能让她体会大人的用心。 如今教育她更是于事无补,反而让她更加不能理解,她又刚才天世受了委屈,难免逆反。 郭夫人平静下情绪,温和的看向女儿:“过来。” “我不!” “快点过来,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不需要妈妈抱抱。” “不需要!我不是小孩子!你们休想再骗我!”你们一个个都想敷衍我!爸爸如此!妈妈如此!顾振书如此!所有所有的人!都觉的她是傻瓜!她是白痴!想怎么摆弄就能怎么摆弄的无知者! 她怎么可能那么没用!她不可能那么没用! 郭成琼最后看了母亲一眼,转身向外冲去! 郭夫人见状立即喊外面的林秘书:“快!拦住她!”立即也跟着冲出去! 林秘书第一时间行动。 郭成琼立即打开车钥匙上的小刀立即抵住自己的脖子:“让开!你信不信我能割下去!” 郭夫人吓的立即腿脚发软,如果说刚才她还坚持的住,现在就像要了她的命一下,那是她的命,声音都软下来:“成琼……成琼……不要冲动,成琼,都是妈妈不好,你说的都是对的,成琼我们让那些惹你不高兴的人不得好死,你不能出事啊——成琼你不能有事——让开!林秘书你快让开——” “夫人您——” “成琼,妈妈给你报仇,不要做傻事,你出了事小玖怎么办,妈妈怎么办,哪些人哪个不等着分你的财产,小琼,让开!”郭夫人再不复刚才的雍容大度,眼前是她唯一的女儿!她一切! 郭成琼在林秘书让开后,直接冲了出去,上车,扬长而去! “快!后面跟上!出了什么事第一时间通知我!”郭夫人看眼身上的睡衣,没有整理的头发,她甚至几年没有开过吃了!追女儿不现实! 成琼的脾气她了解,现在跑出去,定然是找那两个人撒气去了,她打就打了,总要让她发泄出来,但她必须撑住,此时候开始想最坏的打算。 郭姨也急忙跑出来:“夫人……” 郭夫人拦住她:“没事。”脑海里快速想着所有可能发生过的事,突然开口道:“打120,送我去医院,说我晕倒了。” “夫人?” “快!” “是。” 不省心的孩子。 …… 林秘书停了车,没有下去。他看着郭成琼下车!直接向郭氏大楼,坐在车里给郭夫人打电话。 * 郭成琼可以不找她爸爸麻烦!那些以后再说,虽然她妈的话不全对,但她爸的确首先是她爸,也一直会是她爸!什么时候都能讨回公道!现在不要脸的这些人,才是最可恶的!他们自己什么东西不了解自己吗!还要在她眼皮子低下恶心她!平时也要装出一副好兄长的脸与人为善! 郭成琼冷笑,是不是还想讨好她!只有她像个傻子一样!以为父亲只是惜才!原来真没多不可告人的东西在里面! 郭成琼直接向郭在的办公室走去!神色冷厉!面色肃杀!私生子是不是!想要儿子继承你的公司是不是!当她是个白痴!都以为她什么都不需要!谁也不想她的感受对不对! 好!那大家都不要想了! 郭成琼直接上了八楼。 “郭总好。” “郭总好。” “郭总——” 郭成琼谁也没有理会,冷静的推开茶水间的门进去,锁上,将壶里的水烧开,嘴角漏出一抹冷笑。 “我刚才看到郭总了,觉得她神色怪怪的。” “她哪天神色不奇怪,眼睛都要长到天上了。” 是啊,尤其趾高气昂的样子,听说在天世栽了一个大跟头,两人笑笑,谁也没有在意,各自又去忙了。 郭成琼慢慢的将滚烫的热水倒进旁边的一个小盆子里,与周围空调下的温度,形成温差,冒出白气。 郭成琼异样满意,端着,出去。 “郭总,您这是做什么?” 郭成琼声音很冷:“洗脸。” 那人便绕开走了。 郭在会议刚刚接过,正带着众人从会议室出来,顺便就一些小问题与副总商议着,看到郭成琼,立即含笑开口:“郭总,怎么过来了?总经理出去了。” 出去了我就不能来了!公司就是你说了算了是吧!如今走在所有总管的前面,是不是很威风:“你过来。”郭成琼声音尚算温和。 绅士气息很足的郭在察觉到她有一丝奇怪,但也没有在意,到底一位弱质女流:“怎么!” 郭成琼瞬间将盆里滚烫的开水向他脸上泼去! 周围顿时一片尖叫! 距离郭在近一些的人也被波及,夏天本来穿的就少,虽然只是一小盆,但这一盆水直接泼过去也十分骇然! 254几分愧疚(补更) ! 郭在疼的几乎叫不出来! “快!冷水!” “不要碰郭总,这是大面积烧伤!” “快拨打救护车!” “还叫什么救护车赶紧送医院!背上没有伤!大家小心一点快!” 郭成琼将手里的塑料盆,直接仍在地上,冷漠的看着他们所有人:“扶他干什么!不是无所不能吗!自己去啊!” “郭总!” “郭总是叫谁呢,这里可有两个郭总呢!” 此刻知道郭在身份的还有什么不知道的!郭家大小姐这是知道了!但现在人命关天,不是计较个人恩怨的时候:“郭总您就让让吧,会出事的。” “出什么事,不是家务事吗,我还不能处理一下家务事了!” 果然是知道了,那就没有可能让郭总手软,立即道:“快!把郭小姐移开,送郭总去医院!” “我看你们谁敢碰我!”无论郭成琼怎么挣扎,她还是被移开了! 郭成琼看着围着郭在身边远去的人,疯狂的尖叫!凭什么!凭什么! 留下来的人试图安抚她,可根本不敢上前。 郭成琼疯了一样不让人近身!这些人凭什么都一副看怪物的眼神看着她!她做错了什么!这些人惦记她的东西!当她死人一样就没有错了!说不定他们还未自己的出身沾沾自喜!完全不懂他们损害了谁的利益!不想着滚的远远的!却出现在她面前企图抢她的东西!活该! 郭成琼气的身体发抖,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是这些人先当她是傻子在先! …… 天世集团内。 郁初北挂了电话,有些……有些……算愧疚吧,毕竟是自己说了哪些话,才有这个结果。 “出事了?”顾君之不用偷听,看她脸色就能看的出来。 “是吧。”还是挺大的事,郁初北坐下,越想越不安,倒不是因为愧疚坐不住,而是担心出事:“君之,夏侯执屹身边有保镖吗?” “有啊。” “给他打电话,让他给我两个。”郭成琼能对她便宜大哥出手,难保不会恼羞成怒也对自己出手,一盆热水若是泼她身上,不是开玩笑了:“还有,咱们最近就不要看电影了,包场也不安全,咱们在家里看。” 你说要请出去看电影的,但看着她担忧的深色:“好吧。” “乖。”郭成琼竟然会做出这种事,听着就挺渗人的。 …… 身在医院的郭夫人也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气的险些没有昏过去!这个女儿啊。 “夫人怎么办?” 郭夫人揉着眉心,虽然上了年纪,依旧美的气质出尘,此刻轻愁的样子也别有一份韵味:“报警。” “夫人?!” “报警吧。”不管郭富怎么想,怎么看在她的面子上不懂郭成琼,一边是重伤的儿子,一边是出手伤人的女儿,如果郭成琼好端端的还在那不思悔改的叫嚣,少不得要挨郭富几巴掌。 到时候以郭成琼的小心眼,还不是更要大吵大闹。 最后弄不好不会有调和的可能,最担心的是,她担心女儿受了委屈想不开做出过激的事情来。 阿姨见夫人坚持,立即去报警! …… 待郭富得到消息回到公司,面临的就是儿子在急救,女儿被带走的局面,公司里意乱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秘书不忘告诉郭总:“夫人听说这件事后,气的昏了过去,如今已经没有大碍了,夫人让您不要着急,说小郭总要紧,让你先去看看小郭总,至于郭小姐,就让她在里面住几天!看她长不长教训!” 郭富急得焦头烂额,想到发妻,外套都不拿,急忙向公安局敢去,阿娇身体弱,虽然嘴上这么说,一天看不见女儿定然是吃不下睡不着,如今已经重症一个了,她别再急出好歹,再说郭成琼的脾气也够臭的,在里面不定多大的气性,不把她弄出来到时候也是说不清的问题。 秘书看着郭总走后,急忙给夫人打电话。 * 郭夫人闻言,欣慰又无奈,本好好的又要让他操心,弄不好去了也不能得几句好听话。 郭夫人想到这种可能,拿出手机打给林秘书:“你在公安局。” “夫人,在呢。” “把手机给小琼。” “好,您等几分钟,我立即让顾夫人给您回过去。” * 这个过程很快,案件性质还没有定型,又是自家恩怨,虽说涉及行政,但如果对方就要和解,他们也不会一意孤行的起诉。 郭成琼拿到手机,气焰丝毫没有减退,对母亲大喊:“凭什么!我就不——” “你给我闭嘴!还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你现在这个样子让你爸看见了你能得到什么好处!郭在现在重症监护,他真有那么重吗!他们那一家子一哭,你还有什么优势,你想看着到手的东西给了别人,这时候你如果想气死他们就该跟你把说,你一时冲动,不懂事!已经后悔了,到时候你爸问都不会问你动手的事,到时候心里不高兴的会回事谁!” 郭成琼不说话,说白了就是不接受,她不屑于这些肮脏的手段,她是郭家光明正大的女儿!她不需要这些东西! 郭夫人还有什么不明白,她这个女儿就是太刚:“你本意是不想他们好过,如果你足够聪明现在就该知道怎么样做会让对方更难堪,你虽然能力一般但是你还有小玖,你父亲未必觉得公司就不能是小玖的!”她甚至不能说郭成琼没有天赋,否则郭成琼一定跳脚。 郭成琼想着。 “你就当为妈着想,你总不希望妈在医院里还为你担心吧。” 郭成琼一听妈在医院里,顿时着急了:“妈,你怎么了!” 郭夫人微微欣慰,还知道关心她:“没事,现在好多了。” 郭成琼泼出那一盆水后已经没那么生气了,现在听到母亲在医院,再多的火气也是惦记妈,在这里冷静了那么久,她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冷静出来:“我知道了。” 郭夫人松口气:“那就好,你爸已经去保你了,看在你爸先去找你没有搭理那一家的份上,原谅你爸吧。” 郭成琼瞬间又急了:“他应该的!” “好,好,他应该的,他活该!”懒得跟她废话。 …… 郭富来的很匆忙。 郭成琼没有想到自己也有在自己爸爸面前阴奉阳违的时候,明明,明明他是那么好的父亲,是她的神,是她崇拜又永远保障,为什么他会背叛自己! 他不在自己这个女儿了吗!不要这个家了吗! 郭成琼不用装,在看到郭富的一刻,眼泪先下来了。 郭富又不是铁石心肠,这还是自己心爱的女人为自己生的,虽然蠢了点又焦躁,可到底长在身边,疼爱了这么多年,见她哭,有又忍不住心疼了,她做到那些事,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 “你确定不追求。” “对,对!”郭富不敢说自己是受害者的父亲,可以保证,也不敢当着郭成琼的面说是家务事,只能希望警方少说两句,赶紧把孩子还给他。 “人你可以带走,但我们保留追求的权利!” 我也保留取保受审的权利!不管你们保留什么权利,快把孩子放出来,里面是人待的地方吗。 郭富汗流浃背的接过女儿。 郭成琼顿时哭的更夸张了,一边哭还不管不顾的要去打郭富:“你都干了什么!你都干了什么!” 郭富不是好脾气的人!甚至脾气暴躁!就郭成琼这样的,他未必有那个耐心,但涉及阿娇,他都要思虑再三。 郭成琼见父亲不闪避,还是她好父亲的样子,顿时抱住父亲的腰哭了,哭的歇斯底里。 郭富被哭的隐约生出几分愧疚。 ------题外话------ 嗷嗷!补更都补完了!(#^.^#)开心 256手段(一更) ! “好了,先让你妈看看你,别让她担心了。” 郭成琼本来想说,担心什么!相比郭在让她坐牢的居心叵测,才该是母亲最该担心的! 但想到母亲的叮嘱,郭成琼到底没有开口,她也不是小孩子,有些事不想认也会相信,她母亲说的或许才是对的。 …… 省医院门口人来人往,热浪也没有冲散人们看病的热情。 郭成琼到达医院的时候并没有在病房里看到妈。 整理床铺的阿姨看眼郭富,神色好像还有些疲惫,上前恭敬的开口道:“先生,夫人上去看望受伤的人了。”没说是谁。 “我知道了。”郭富立即转身。 郭成琼见状就要跟上:凭什么去! 正在整理的床铺的阿姨瞬间抓住郭成琼的胳膊,严厉的看了她一眼,随即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松开,甚至没有耽误自家小姐追去的脚步。 郭成琼虽然没有停下,但觉得自己瞬间就懂了那一眼的意思,可好像她又不该懂,可她如今却能懂了! 都说经历能让人成长,如果成长这么痛苦,她宁愿没有成长过。 郭成琼不禁苦笑,能不好笑吗? 本来就是她的的东西,如今她要靠费劲心机才能够维持,可笑不可笑!她的自尊、她的高高在上都非常可笑! …… 顾玖搀扶着姥姥站在病房内,少年温润如玉,老人家慈祥和善。 郭夫人穿着特制的病患服,身形柔弱,在外孙的搀扶下,温温柔柔的站在那里,比之十七八岁的小姑娘露出林妹妹的神色还要有韵味。 声音更是带着几分变态的气血不足的柔软:“不管怎么说都是成琼不好,这钱我们还是该出的。”声色却十分生硬、冰冷,并不把对方看在眼里。 坐在儿子身旁的女人顿时瞪过去,她长相亦不难看,即便上了年纪,也能看出岁月对她的偏爱,但随着年龄增长,远不如郭夫人气质要好,甚至比不得对方金尊玉贵。 满琴冷哼一声:“你在这里惺惺作态给谁看!” “天生如此,远不用使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不如你睡人老公时老辣从容,只是可惜,自己做的孽报应在孩子身上,也挺难为无辜的孩子的你。” “你给我闭嘴!你闭嘴!” “做了有什么不能说的!这件事成琼做了,我就替她认!” 满琴看着她的嘴脸,想到她五十多年前对自己穷追猛打的手段,让自己几乎一无所有,好在苍天有眼,她儿子争气!可如今——“滚!不用你假好心!你女儿做出这种事!定然不会有好下场!你们的钱我们一分也不会要!” 顾玖扶着姥姥。 郭夫人神色如常,甚至没有急着反驳,只是看了病床上的人一眼,医生说他的情况很严重,植皮手术就要好几次,就算痊愈了取皮的地方也会留下疤痕,植皮的地方颜色也会有区别。现在那孩子还处在大面积烫伤后的观察中。 要说怜悯,一分没有,同理心是分人的,对眼前的这些人她永远不会有,只会觉得他们不够惨。 这些年,她虽然对他们不憎恶但也谈不上能凭心相待,这种事情,出了对方就要认,当初跟有妇之夫在一起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她的感受。 “哎——”郭夫人叹了一口气,一把年纪了,依旧娇娇弱弱的:“成琼自然不会有好下场,她太不懂事,被人抓到了警局里也是应该,我就说该让她在监狱里住着长长记性,郭富非说什么小孩子不懂事!要把她带出来!这算什么事,我看着郭在现在的情况我都……”郭夫人柔弱的掉下眼泪! 满琴容貌不在的苍老面颊上,顿时闪过滔天怒容:“你给我滚出去!滚出去!——我儿子不需要你们!你们一家不得好死!” 郭夫人声音很轻很轻,也是实事求是:“你都活的好好的,让我去死是不是太过分了……”面上,郭夫人却惊恐的看着突然发火的对方,吓的往后退,小身板要被震倒了一样! 走廊上的郭富听到声音!瞬间加快脚步闯进来,就看到摇摇欲坠的阿娇,脸色苍白的妻子,瞬间冲了过去:“阿娇——” 郭成琼站在门口。 顾玖瞬间看向母亲。 满琴在对方的一瞬几近狂喜,他来了,他还是关心儿子的,但看到他身后的郭成琼。 顿时觉得自己和郭在就像个笑话。 那个坏女人说的竟然是真的,郭富放着受到伤害的他儿子不看!竟然先去提那个贱人生的女儿!不懂事!?小孩子!?她还是孩子的话,自己是不是也还没有长大!“郭富!你就是这样当父亲的!” 郭夫人闻言立即含着泪开口,握着郭富的手,容色坚强,声音微弱:“你留下来看看孩子,我先回去,别让她再生气了,孩子要紧。” 郭富立即回握住对方的手,仿佛没看到病房里其他人,又见阿娇伤心,对方还咄咄逼人的样子,顿时火气上涌:“满琴!你最好记住你答应过我什么!你儿子受伤了!就照顾一下!别把气撒在别人身上!”说着扶着阿娇离开。 满琴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混账话!那是照顾一下就能好的伤吗!他的好女儿、杀人犯,用那么多开水泼的!那个贱人生的小贱人!同样阴狠!不该受到惩罚! 满琴想再度开口!她儿子躺在床上还要受一次又一次的罪!对方却不疼不痒的来这里说风凉话!怎么能忍受! 可面对郭富全开的气势!和郭富说一不二的性子!满秦深知他的手段!和惹怒他的下场!这个男人是以不正当的手段起家的!不得不忍下所有的委屈不再开口! 顿时觉得自己真傻,以为老了老了什么都有了,到头来还是让那个女人看她的笑话,她生了儿子又怎么样,她有了孩子又怎么样,都不如对方下的一个蠢蛋有价值! 刚才那一幕肯定也是这个贱人故意的!郭夫人什么人!为了她所谓的‘家庭和睦’什么手段也不介意使! 只有郭富才觉得那个心机叵测的女人是世间最后一片净土!! 郭富小心翼翼的扶着妻子离开。 郭夫人见劝不下也很无奈:“毕竟是孩子……”但面上却是‘这是她能说出最后的话,若不然她永远不想看到这对碍眼的母子’。 郭富见状心里越发愧疚。 郭成琼愣愣的看着父母,又看了一眼里面,茫然的转身。 顾玖立即跟上。 满秦看着这一家子离开!气的险些没有昏过去!郭娇你太过分了!就算我曾经错过,这么多年,你还找不回来! 郭夫人如果在这,就会让她知道不行,她爱过的男人要为此付出代价,那个女人也一样! …… “你跟着乱跑什么,身体不好,就不要出去。”郭富将夫人哄上病床。 郭夫人神色温柔,看着他给她脱了鞋:“我这不是着急。” 郭成琼上前欲扶母亲。 被郭夫人冷漠的伸手拦开。 郭富看到了,示意郭成琼先回去,别在这里惹你妈不高兴了:“时候不早了,想吃点什么?” “不吃了,还吃什么吃,气都要气饱了,现在我觉得没什么,出院吧……” “说什么呢,你身体本就不好,做个全面检查再走,今晚我在这里陪你。” “陪什么,你现在都要忙的焦头烂额了。”说完瞪了女儿一眼:“让小玖陪着我吧,你先去忙。” “妈——” 郭夫人应也不应,温温柔柔的看向丈夫:“你去吧,外面的事要紧,这孩子,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了。”说着捂住胸口:“想想就呼吸不畅……” ------题外话------ 他们家的破事结束了,放心。 下面有些事,所以这些事占篇幅了! 我其实不喜欢解释,连标题都不喜欢透剧。 如果我看书,最烦标题概括了一章的内容,也烦作者在题外话罗里吧嗦的解释内容安抚读者的不满!(会想:闲的你!写你的世界去!) (#^.^#) 256威名(二更) ! 郭富见状立即接过她的手,高壮的身形、严肃的面容此刻温柔的不像话,轻轻帮她揉:“你跟她生什么气,气坏了身子不合适,她也就是小孩子不懂事,好好教就是了。” “你每次都这么说,现在看看成了什么样子!” 郭成琼不说话。 顾玖就这样看着,他今天第一次知道,一直叫着叔叔的小郭总,原来是他的舅舅,呵呵,他的生活中,惊喜真多,如果他哪天换了爸妈是不是也不该惊讶。 …… 郭成琼从医院出来,看着热气蒸腾的马路上,仿佛下一秒就要倾覆的人潮,她觉得自己……自己……也渺小的像是其中的一粒尘埃,一阵气浪就能让她失去方向…… 而她远不如自己想象中有用、强大…… 郭成琼茫然的站在道路上。 顾玖立即拉住她的胳膊将她拉回来:“妈!” 一辆车呼啸而过! 郭成琼看着机动车道,苦笑的退了回来,声音透着疲惫:“你觉不觉得这个世界很不一样了?” 所有的认识都像被洗牌了一样,让人摸不到头脑,以前的日子多好啊。 “妈……”顾玖有些担心。 相比在天世集团上跌的跟头,现在才有中恍然不认识这个世界的错觉,觉得一切都迷迷糊糊的,什么都不真切。 她还是郭家的大小姐吗?如果她没有这一切又该是什么样子? “妈?” 郭成琼回头看儿子一眼:“妈没事,就是有些问题妈明白的太晚了,或许早一点就不一样了。” 顾玖看着母亲的目光,其实有些懂的,因为以后郭家说不准也是不需要他继承的,比母亲要多余的多。 真是可笑,到头来,她和小玖的处境一样的相似。 郭成琼扶住儿子的手臂:“走吧!”她一把年纪了,她现在才懂一点做人的道理,可不可笑:“委屈你了……” …… “夫人,这是给您请的保镖和负责你饮食起居的月嫂,小包。”顾管家站在门口,看着自己为夫人精心挑选的两位保镖和照顾两位小主子的贴身月嫂,心里十分满意。 多好,这样明面上保护夫人的人能增加到三位,小主子们能得到更加妥善的保护,应付一般的小事已经够用了。 没想到夫人会主动要保镖,夫人真是太明智了,郭女士的作用不容小视,要颁发一个好市民奖。 郁初北客气的笑着,急忙打开门让几个人都进来。 顾管家没敢进去,顾先生还在,不久前刚发了脾气,万一还有点火气没有散出来怎么办,在这里就好了:“没关系我们在外面等就好了,外面凉快。” 郁初北本想客气两句,想到顾管家可能是考虑到顾君之,也就不强求了:“你过了眼的我放心,就这样吧。”不过:“危险性与他们说了吗?” “说了,说了,就是硫酸都没有问题。” 郁初北嘴角有些抽:“那辛苦了。”” 郁初北也是为了以防万一,毕竟说嘴欠说出去的,这种事是都是最后谁惨谁有理,她被辞退那件事没有成为事实,自认不如郭成琼造成的影响大。 她最能还是低调一些、安静一些、顺便确保下安全次啊是。 “回夫人!不辛苦!” …… 郁初四坐在小区内的健身器材上,看着被人护着上了车的二姐和二姐夫,总觉都有些不习惯。 二姐……请保镖了? 看着车开出小区。 郁初四叠着吃完包子的袋子,心里更多的是不真实,有时候会觉得一睁眼,他二姐其实是住在非常简陋的环境里,除了还有一个体面的工作,其实拥有的不多。 不算多借据但绝对谈不上现在的你‘呼风唤雨’。 在郁初四心里,现在的二姐真的很了不得,就他那自己看了都羞愤的成绩,他竟然进了海大! 海大啊! 他知道那几个字怎么写吗! 郁初四从双杠上跳下来,他还发现这里的人很少爬双杠,这玩意不就是让坐上去的,晃悠什么! 郁初四将透明袋子扔进垃圾桶,出了小区,他要去找工作,否则他不成吃白饭的了吗! 而且,跟他说出的话也不符,吃二姐的也不是她本意。 …… “顾董早。” “郁秘书早。” “早”郁初北跟在顾君之身后,一身淡蓝色西装裙正装,手里握着同色相间的小包,落在锁骨上的心形水晶项链显得她时尚而有魅力。 郁初北非常喜欢前台这个小姑娘,主要是对方嘴甜,声音也好听,每次见了都给人喜气洋洋的感觉,她决定回去给姜晓顺打个电话,不过来的话,她将这个小姑娘调上去。 “郁秘书,有人找。” “好的,马上下来。” 包姐、和其中一位常服的男保镖立即跟上。 展清玉刚要说话突然抬头看到跟在她身后的人愣了一下,有些回不过神:“这是……” “朋友,谁找我?” 展清玉看着两人,什么朋友能进公司,每个人脖子上还有工作牌?“在……会客室……” “谢谢。” 展清玉目光下意识的跟过去,那两个人,女方更进去了,男方就在门外站着,站姿和站位都不像是朋友,反而像是保镖,是叫保镖吧?秘书也行? 不敢用哪种,郁初北用保镖或者秘书?还是两位? 展清玉虽然也有助理,但明显做不到这类一看就是私人使用的类型,她为什么突然请了保镖? 展清玉莫名想到了群里的小道消息,郭氏昨天出事了,虽然极力封锁消息。 但因为在场的人众多,还是有一些消息穿了出来,这么说来,极有可能是真的?!否则郁秘书怎么会如此郑重!她是怕郭总想起她来吧? 想到那种可能,觉得郁初北的确该请人,否则被郭总来一下,女人谁得了,可能请起这样的保镖,郁初北也身价不凡吧。 展清玉没有多少,直接打开群,将刚才的猜测发了出去——应该是真的—— 瞬间激起很多回复——肯定真的,你同事在董事办,消息肯定可靠。 ——也未必,可能是对方掌握了什么公司的机密你们董事长给她请的保镖,谣言往往都是很多巧合组成的。 ——肯定是真的! ——不一定,郭小姐怎么会做出这种事,肯定是郭在的人穿出来的败坏郭小姐的名声。 ——我也相信这点,豪门恩怨,水很深的。 群里七嘴八舌。 郁初北已经带了姜晓顺出来:“很高兴,我们能再次合作。” 姜晓顺笑着,因为没看到顾君之,又是进大公子和熟悉的人合作,彼此性格都熟悉,整个人都痛快了,在金盛的信息办再待下去她非闹起来不可:“你都不知道信息办多黑暗。” 郁初北苦笑不得,她刚刚办公室也已经听她念叨很久了,先怨天尤人再客观分析问题。 郁初北将她带到自己的办公桌。 罗姐立即上前:“不能随便坐!这里不能坐,入职手续办完了吗?展接给你安排任务了吗,就随便坐,起来?” 姜晓顺顿时有些尴尬,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有些怕天世集团秘书办这些人,她们看起来好厉害好专业的样子。 郁初北压住她的肩,让她坐下,拿出38楼任命,态度和气:“顾董决定的,她暂代38楼处理业务。” 罗姐看了一眼任命,还是有些不高兴:“这不符合规矩。” 郁初北笑,不说话,她知道罗姐为什么为难,顾振书的人。 罗姐见郁初北不吭声,坐在座位上那个也不吭声,想找点什么寻人晦气都做不到:“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下午一定要把手续补上。” “好的罗姐。” 郁初北送走她,随即看向姜晓顺:“看出什么来了吗?” 姜晓顺立即起身,点头:“知道,别搭理她!就一跳梁小丑!”她来之前查过了,一人独大的董事部与顾振书为首的执行部门有矛盾,除了自己这里所有人都隶属于执行部门,她不能坠了董事部的威名! 郁初北笑笑,歪门邪道的东西学的永远察言观色的快:“好好干,有事电话联系我。” 257现象本质(三更) ! “郁姐慢走。”姜晓顺看着郁主任的背影,觉得只是一段时间不变,对方又不一样了,但是刚刚压在自己肩膀上的力道,就比以前坚定、从容。 而刚刚面对的人不是后勤部打扫的阿姨、维修的小李,是更不一样的群体。 姜晓顺瞬间觉得内心澎湃,起点不一样了,她也会努力,变的不一样。 …… 林秘书没想到自己会发现这样秘密。 顾君之身边带着的女秘书,是他的女朋友,吃住都在一起的女朋友,两人同居很长一段时间了。 顾君之那种人竟然会有女朋友? 林秘书这句话没有任何歧义,纯碎是单纯的站在客观的立场上发问,顾君之连看人说话都有问题的存在,竟然会有女朋友,他女朋友得是什么样子? 顾振书想起那天宴会上的女孩:“住在一起?!”在一起一次两次觉得不够挑战性,需要再来很多次? 顾振书以为那天之后,所谓的女朋友早已经消失。 此刻看完林秘书手里的资料,有些事是他想的太简单了:“这样,你请对方下来,我见见。”君之的女朋友,怎么也是要见的。 林秘书想了想:“好。” 顾振书没有想到对方竟然是真正意义上儿子的男朋友,顾振书一时间不知道是欣慰多一些,还是不公平多一些。 “夫人那边……”昨天顾夫人回去后,一直没有出来,这不符合郭夫人的性格。 “等我见过了郁小姐,亲自去一趟吧。” “……好。” 顾振书想到一茬接一茬的事就头疼,好似从生日宴后就没有一刻安生过。 …… “好我马上下来。”郁初北挂了电话,继续看顾君之织小帽子,惊叹道:“图形出来了,哇!你竟然能在这么小的帽子上织上一个小菠萝,真厉害!” 顾君之被夸的有些飘:“手套也可以。” 不过这点时间做点什么不好,看一份文件、写一份报告:“下一个帽子织一个苹果怎么样。” “好啊。” “好厉害,君之无所不能。” 是啊,是啊:“我还会勾小袜子呢。” “那能不能先给我织个帽子,我要后面长长的那种,都没有买到过,要很长,秋天能遮风,还要漂亮的。” “好。”他一定能织的很好。 郁初北起身。 顾君之顿时看过去:“你去做什么!” “一会回来,乖。” 郁初北看着他不相信的目光,无奈:“真的,顾振书叫我下去一趟。” “十分钟。” 得寸进尺中:“好。”上次就该完全妥协的投降,看这两天骄傲的。 …… 顾振书的办公室更靠里面一些,与外面秘书办还有很长的距离。 林秘书拦下郁初北:“对不起,顾总只邀请了你一人进去。” 郁初北看眼身后跟着的保镖:“能通融一下吗,我有些个人原因。”主要是顾振书跟君之关系不好,她担心顾振书对她不利。 “对不起,郁秘书,不行。” 郁初北有些可惜:“那没办法了。”转身带着人走。 林秘书没料到对方如此不给面子,顿时心中不快:“郁女士,难道你以为身为顾董的女朋友就万无一失了,顾董的病情只要一曝光,他便是无行为能力人,天世还是顾总的。” 哦——郁初北本来还觉得是自己小肚鸡肠,带着保镖确实不太好,但因为怀孕,或许还是最后一次怀孕,小心过度了。 现在看来,完全没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林秘书这话,我怎么听不懂,顾董身体健康、工作认真,林秘书还是不要造谣的好。” 林秘书看着她的神色,他其实有些惊讶对方的毫发无伤,甚至气色红润,一看便保养的很好。 他以为他会看到面黄肌瘦,最不济也该是带着不情愿和压抑的女人,毕竟对着顾君之,压力不可能不大。 对方显然不是:“明人不说暗话是不是造谣郁女士心里清楚,如果顾董没有任何问题,也轮不到您成为顾董的女朋友。” 郁初北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还去什么去,没看都这么不善良了,有这个时间,她不如看顾君之勾小帽子。 林秘书没料到对方又开始走,急忙叫住她:“等等!郁初北等等!”顾总还在在里面等着。 郁初北脚步未停,话不投资半句多,懒得看人脸色。 林秘书急忙跑上前! 两位保镖瞬间拦住林秘书欲靠近夫人的身影。 秘书办这边的人听到动静,也有人看了过来,见到风马不相及却在一起的几个人有些吃惊。 林秘书吃瘪了? 郁初北竟然没给林秘书面子?看不出来啊,平时看着很好说话的样子?竟然能跟林秘书对上! 展清玉站在一旁也有些吃惊,她与郁初北公事这段时间,觉得郁初北是非常好说话,与人为善的性格,这样对峙一个人的时候没有,何况那个人还是林秘书。 但也就因为是林秘书,里面包含的内容才更多——顾总跟他儿子真不合。 罗姐也在这里看,心里对郁初北狐假虎威十分不满,林秘书在天世工作这么多年,就算顾董有继承权,这些年也都是顾总在经营天世集团,凭什么一上来就要将顾总的人都换掉! 没有人性! 林秘书无意让人看热闹,威胁到:“郁女士,影响不好,我想郁女士也不想让人误会,不如进去一谈。” 郁初北看着他笑,这些人当初用恶劣百倍的手段针对过顾君之,现在凭什么以为别人会对他们以礼相待:“怕影响不好,林秘书可以自行让开。” 林秘书看着她:“郁小姐恐怕承担不起顾总与顾董交恶的代价。”林秘书威胁的看着她。 郁初北奇怪了:“两人交好过吗?” 林秘书觉得此人简直面无可憎,顾总肯给你们机会,现在也无非是想看看儿子的女朋友,他抱着最大的诚意对待你们,你们却这样践踏他们的心意。 此刻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谁给你们的权利:“郁女士,有时候不要替别人做主的好,毕竟你不知道顾董愿不愿意,还有,顾董未必会保护你一辈子!” 郁初北笑了:“我闲了在这里听你废话,把他弄开,走了。” “是。” 林秘书被突如其来的力量推了一把,险些没有撞到一旁的玻璃墙上。 郁初北看也没有看他,直接走了过去:心里抱着的那点期待,被他败光了!本以为有什么误会的事,现在想想至少百分之五十没有冤枉了顾振书! 林秘书心里被冒犯的感觉一闪而逝,主要还是顾总的期待,本没什么感觉的踉跄,此刻突然变的‘严重’。 林秘书佝偻着身子没有再起来。 立即有人冲上去:“林秘书!” “林秘书!” “快请医务室的人过来!” 郁初北脚步未停,边走边看出过手的小王。 小王福如心至:“下手不重。” 郁初北便直接走了,上了楼直接让顾君之帮她开视频:“快!快!着急!”她最近倒霉透了,出去一趟就有人受伤、出事!张嘴就闯祸!莫非真的是自己太小肚鸡肠了!这些不痛快受下不就没事了! 郁初北觉得自己这反面、欺负人体质也是没准了,她但凡不善良一点,就有人出事。 顾君之不以为意:“你管他呢。” “你快让我看看,我心态不行,有些担心,估计我得多练几次,才能做到不过心的地步。” “那我这个小帽好看吗?” “好看,好看。” 敷衍,顾君之将不足自己拳头大的帽子从头发上弄下来,不太愿意的调出监控。 屏幕中。 顾振书坐着轮椅匆忙出来了。 郁初北想着,顾振书挺关心林秘书的,顺便关心一下他们君之多少,而且顾振书看起来很和善。 莫非是自己见识浅薄,无法透过现象看到本质? ------题外话------ 提醒攒文的亲。 隔了几天后再打开页面,记得刷新一下再看,错别字会小事 不刷新,会有错别字O(∩_∩)O 亲们建议我修一下再传,我看到了。 其实我能说,除了个别一两张,其余章节我都有先小修一下吗┭┮﹏┭┮ 258证据(一更) ! 但,以这么多天的了解,单从顾振书表现出的性格和外在形象来说,他看起来是一位非常不错,甚至有些和善的……大叔。 他对林秘书的低身询问,以及对周围人的仔细探寻,和温和的说话方式,怎么看都透着良好教养呈现出的亲和力。 这种人就是想渣了儿子,他会有很多种不动声色的办法,而不是做的明显才对…… 郁初北想到这里,不自觉的看向顾君之,看着他全副心神放在小帽子上的认真神色,阳光照在他身上的宁静,已经怎么热的天气没有开空调的现状,不禁对自己得出的这个结论有些愧疚。 他是她看的见的受害者,她还在怀疑什么?怀疑顾振书是无辜的? 郁初北抚着微微凸显的肚子,冷静一些,不要太相信眼睛看到的,他经受不住怀疑。 郁初北手突然一顿,想到某人就在身后,立即放下手:呵呵,爱你多一点哦。 顾君之得到满意的答应,继续开心的勾帽子,给他们勾多多的帽子,让他们去一遍戴去,不要没事出现才好。 郁初北看着屏幕中的情形。 顾振书即便坐在轮椅上,也依旧风度翩翩的,让人不容忽视。 如果顾振书真的像表现出的那样温柔,怎么会现在才发现儿子有女朋友…… …… 顾振书神色温和,久坐轮椅,说话也如他的人一般,不急不缓:“怎么样,还是去医院吧?” 林秘书摇摇头,皱着眉,忍着痛苦,额头上部了一层细细的冷汗:“没事……” 所有围在一起的人,看着林秘书强撑的样子瞬间些心疼,林秘书这是给顾总面子,不想把世界闹大! 林秘书什么都好,就是太隐忍了,明明是对方嚣张跋扈!他们都可以作证! 林秘书‘想’装作无所谓的扶着玻璃墙站定,但突然滑了一下,才站好,马上当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安抚大家:“我没事,大家都去忙!就是我不小心崴了一下,现在已经没事了。” “怎么会没事,我都听到骨头响了。” 有一个人开口,立即有人跟上,不管听见没有没见,都觉得听见了。 “林秘书赶紧去看看,身体要紧。” “真没事。”林秘书神色温和,尽量带笑。 听到这句话的人,心里不自觉的埋怨顾董的秘书盛气凌人!即便顾董现在才是天世集团的掌舵者,可林秘书更加劳苦功高! 结果他们就是这样对待林秘书的!小人得志! 在场的人多少对顾董秘书的所有所为有些不高兴!小小的秘书都猖狂成这样,顾董平日得张狂成什么样! 如此对自己的父亲和一心为他们好此刻还不忘包庇他们的前辈,也下的去手! 顾总真是太可怜了,明明他才是顾老先生的儿子,如今所有的产业都不是他的,临老还要在儿子手下讨生活! 顾振书全然不在意别人的目光,看着他的脚,还是有些不放心:“真的不用看医生?” “真的,没事。”林秘书不是说说,顿时握住顾振书背后的轮椅手柄,仿佛不愿意再接受窥探,急忙推着顾总回去。 在场的人看着林秘书有苦不说,对他们向来和善的林秘书受到这样不公平的待遇!心里立即倾向顾总,开始不高兴郁初北,觉得她不会做人!顺便也不高兴刚来的姜晓顺! 姜晓顺自然也来凑这个‘热闹’了,见状!立即昂首: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推就推了!一个个能把她怎么样!顽固不化! 姜晓顺率先甩头就走! 罗姐没想到她还敢摆谱,刚来就如此嚣张,真以为天世现在是小顾董的了! 展清玉见要闹起来,赶紧让大家都散了,天世现在的局面,哎……她们这些小人物得罪的起谁:“赶紧回去工作,少说一句没人当你们哑巴!” “展姐——” “好了,真心疼林秘书就拿业绩说话。”她对开罪顾董持保留态度,但37层的员工大多对顾总和林秘书是有私人倾向的,下次提醒一下小郁吧。 …… 高成充玩着手里的打火机,他最近很闲,此刻坐在夏侯执屹的办公室椅上,一双肌肉结实、有力的双腿踏在昂贵的实木办公桌上,身体半躺在座椅上,嘴里叼着没有点燃的烟,手里快速点燃又熄灭的火焰,发出呲呲的声响。 高成充要憋疯了,谁他妈说婴儿不能吸二手烟的!这玩意不是要从小练吗!吸多了还杀菌! 高成充心里这样想着!但依旧没点!曾多肉少!这些人最后肯定会以不良嗜好,打压他抱养一位小主子的主意!他怎么会让他们如愿。 高成充闲闲的看眼站在前方盯着墙上屏幕的夏侯执屹:“看出什么没有?”疑心病重。 他倒要看看,夏侯执屹主动将夫人的消息放出去一部分,能收获出一个什么结果。 夏侯执屹没说话又将刚才的视频重放一遍。 高成充手里打火机开灭的更加密集,大有随时坚持不住要吞云吐雾的冲动! 夏侯执屹双手抱胸,精瘦的外在和鼻梁上的眼镜,让他看起来便精于算计,处处带着商人的精明:他不相信这个人无辜。 高成充见他不说话,百无聊赖的交换双叠的双腿,恨不得将打火机也塞嘴里!但却耐心跟着他看了一遍开口。 随即又是打火机快速掀开又寂灭的声音:“无非是想制造一些舆论,把顾振书放在弱势的一方,一些合理范围内的小把戏罢了。” “真的只是这样?” “废话!还能怎么样,能决定什么!还能冒出一个女人或者男人,为他这点不痛快找咱们夫人麻烦,那个肯为他生位他死的男人已经死了。” 夏侯执屹继续回放:“你听过没有,蛊惑人心是一种能力,你看他现在轻车熟路的样子,像是以前没有做过?我劝你赶紧杀了他了事!要什么证据!”要证据!?要证据!真出事了你顶着! 他也就不负责那一块,否则这个人他直接干掉! 高成充有自己的判断,林载纵然有错,但罪不至死!“呵呵,辛苦你的脑子了” “你要点就点!”烦死了! 高成充眼睛一亮,你也忍不住了是吗!瞬间看向夏侯执屹:“你抽吗?”咱们一起啊!谁也不要揭发谁!将来小主子咱两平半分! “不——” 靠!孙子! …… 路夕阳将车停在公司门口,下班高峰期已经过了,她差不多会这个时间出来。 两位保镖先从门内出来。 郁初北紧跟其中,被太阳照的又有缩回去的趋势,好烈!快六点了,也没有让它晚上的事实,依旧以三四点的姿态傲立其上:“好热。” 包姐为她撑起伞。 郁初北向车的方向走去。 顾君之晃晃悠悠的出来,在阳光下,像冬眠后刚出洞的蛇,懒洋洋的想趴在那里多吸收点阳光才能补充足养分,才能活动。 保镖一路跟着郁初北,至于顾先生,所有的人都像没有看见,自动忽略。 顾君之还在公司门口的台阶上,陌上公子人如玉般青竹傲然。 “你快点行不行。” 路夕阳看着这几个人:站在车门口为她打开车门的两名黑色短袖男人,以及为她撑伞的中年女人。 这阵势—— 路夕阳突然觉得被他捂了几天的手表越发可笑,!连带着在这里等她,也十分可笑! 路夕阳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拿出手机拨他烂熟于心的号码!忙音—— 郁初北干脆靠在车子上,等着他‘爬’过来。 顾君之很开心,等他的:“你进去啊,不用等我的。”顾君之善解人意的往她身上‘倒’,最爱他了:“我自己可以的。” 郁初北瞬间抵住他:“赶紧上车!”顿时松手。 顾君之的脸贴在车身上,老老实实上车,他也晒的快没力气了,好热。 259煲汤(二更) ! 路夕阳不知道为什么他还能看着车子开走!让他刺眼的牌子!刺眼的男人! 路夕阳眼睛几乎红了!他绝对不相信事情会这样定性!那个男人又不是眼瞎了!所以肯定有问题!——要不然怎么放着这么多女人不要!偏偏找郁初北! 让人查他! 路夕阳踩下油门,快速将车开了出去! …… 川流不息的车流中,郁初北将挡板放下来,将他往下面推一推,快压倒她肚子了:“你不是没感觉,才晒了怎么一会。” 顾君之不说话枕在她腿上喘气:就是仙人掌,也有缺水的时候啊。 郁初北捋着他的头发,看着他软塌塌的样子:“你是不是在撒娇?” 呵呵。 …… 郁初北换了宽松的家居服,在厨房帮忙,她有两天没看到郁初四,晚饭也不下来吃,每次叫他都睡眼醒醒的样子,怕吵到他休息,也就不叫了。最进早上她上班早,有几天没有见到他了。 “顾叔,初四最近总出门吗?”郁初北帮着老人家收拾着晚饭。 顾管家闻言立即放下凉菜和蔼的开口:“回夫人,初四找了份工作,12个小时候轮班制度,所以您没有碰到他。” 顾君之下巴抵在餐桌上,软着腰,坐没坐像的翻着初北帮他带回来的资料:好无聊,好无聊。 郁初北闻言怔了一下:“这么快。”又恢复如常,她以为他们会听话的先玩几天,毕竟路线都帮他们定制好的。 郁初北心里叹口气,端着菜坐下,她想着让郁初四自食其力的,真看到郁初四去工作了,又有些舍不得。 他才十九岁,刚来这座城市,不用想,都知道只能卖苦力,她又完全有能力养着他,就算不养着,他给他找一份轻松的工作完全没有问题,初四却自己出去了,总觉心里不舒服。 想着孩子养废了就废了,谁家不是这么过来了,就她家孩子娇养两天就不知人间疾苦了? 顾管家将最后一份菜端上桌,没敢停留,垂着头离开。 郁初北顿时觉得晚饭怪没劲的,将手里的饼撕开,也不吃,放进粥里,有些无精打采:心疼弟弟、妹妹了。 顾君之把手里的五份资料做了批注,整理好,放在一旁,准备吃饭:他要先吃哪一个呢。 郁初北觉得他‘挥舞’的筷子挺碍眼的:“整理好了!” 顾君之立即看过去,筷子也不敢落了,小心翼翼的回答:“嗯……” 郁初北见他那样子,顿时觉得挺渣,冲他撒什么气,但:“你没看到我不高兴,就不知道问问。” 看到了啊:“你为什么不高兴?” “算了!扭来的瓜不甜!” “你不扭下来吃,怎么知道甜不甜。”顾君之用胳膊碰碰她:“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吗。”整张脸都蹭了上来,漂亮的脸上一派开心果的天真无邪!而且刚刚我还工作了,很辛苦的! 顾君之仰着头,眼巴巴的等着被垂青。 郁初北笑笑:“是,是。”先这样,练练心气再说,一步步的来,比一蹴而就好,这不是她一开始就计划好的,现在咱们就舍不得了。 顾君之看她一眼,见她继续揪着手里的饼,便将头靠在她胳膊上,准备吃饭。 “修养呢?起来。” …… “妈,你下来吃点饭。”顾玖敲着房门,非常有耐心:“妈,妈……” 门开了,郭成琼头发散着,穿着睡衣,精神虽然欠佳,但与平日的盛气凌人比,此刻十分平和脆弱凭添了一股女人成熟的安稳风韵:“再敲门都受不住了。”声音里是对儿子一如既往的温柔。 顾玖松口气,妈这些天一直心情不太好,姥姥虽然没再说什么,但顾玖知道母亲这些天最好不好出现在外婆家徒惹外婆不快。 顾玖让开一步,觉得母亲哪里不一样了,这种不一样,并不令人欣喜,他母亲明明一直是—— 楼下,顾振书坐在轮椅上,等在楼梯的尽头探望,见到郭成琼下来松口气:“饭都准备好了,快吃吧。” 郭成琼看他一眼,如果是以前,她一定怪他为什么不早告诉她,为什么不帮她出气,为什么如此无动于衷的样子。 现在她却没那么大戾气了,顾振书不告诉她,是觉得没有必要也好,觉得她不懂事会拿捏不好情绪也罢,事实证明,对方都是对的。 如今她知道了,能如何,那一盆水,具体结局了什么,她爸依旧有私生子,她依旧是一把年纪才发现自己年龄都长在狗身上的可怜虫。 郭成琼默默的吃饭。 顾振书为她夹了喜欢的菜:“多吃点。” “谢谢。” 顾君之闻言,看着安安静静的妻子,除了刚结婚的时候,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心平气和了,早几年前她是张扬自信的,后几年生活在财产归属权的愤懑中,满心算计。 如今正该是她静下心来享受生活的年纪,却遭受这样的事,哎。 顾振书一直给郭成琼夹菜。 郭成琼哭笑不得:“别总管我,你也吃。”说着也给他夹了一些。 顾玖看着母亲,筷子顿了一下,又安安静静的吃饭。 “听说林秘书的脚崴了,好些了吗?” 顾振书听她问,神色更加温和:“好多了,本也没什么事。” “没事就好,没有他在,你多有不方便。” “是啊,这么多年,也习惯了。” 郭成琼笑笑,没有接话。 顾振书见状,反而先心疼的开口了:“过几天有场拍卖会,你和小玖去看看,有喜欢的买一些。”散散心,最后三个字到底没有说出口,怕刺激了她的神经。 郭成琼点点头。 顾振书见她没有面红耳赤的反对、也没有说没脸见人、更没有瞧不起那些珠宝字画的意思,松口气,经过一些事,长了也好。 有些事也就可以告诉他了:“这些事是君之的秘书告你的吧。” 郭成琼手里的筷子到底顿了一下。 “爸——”顾玖有些埋怨父亲。 顾振书叹口气,放下筷子,还是说了:“你呀,做事之前要先动动脑子,林秘书找人查过了,她是君之的女朋友,就是那天宴会上带来的那位,你开除她,她自然要反击你,以后别招惹他们就是了。” 郭成琼没料到还有这一层:“你那个儿子的女朋友?” 顾振书点点头。 顾玖烦躁的放下了筷子,心里说不出的压抑,他一再说服自己,产业没了就没了,本来也不是他的;外面的人不合作了就不合作了,大家谁不是为了利益。 结果他妈就这样随意的被人欺负!甚至不是他那位所谓的大哥亲自出手,只是一个什么都不算上的女朋友! 荒谬! 郭成琼声音说不出的压抑:“难怪。”看来她是又闹笑话了,那句‘开除’对人家来说不痛不痒,自己反而被人闹的灰头土脸,能不可笑吗。 “妈——”顾玖担心的看向母亲。 郭成琼觉得最没脸见的就是儿子,自己出事了有母亲护着,儿子呢?一无所有,全指望他,她却什么都没有为他争取来。 她还有什么资格让儿子担心:“我没事,吃饭。”她本身已经是一个笑话了,还有什么脸面不能丢的。 让个小丫头算计了,也是自己冲动、没本事。 …… 郭成琼发现,当最坏的结果发生了,反而就没什么了,自己不振作起来,难道还等着人拉吗! 她又不是真的小女孩子了,什么都等着别人给与,迟早会惹人厌的。 郭成琼中午亲自下厨做了汤,装了一些放在两个保温杯里给顾振书和林秘书送来。 她一身酒红的真丝灯笼裙,高跟鞋,除了戒指没有其他饰品,一别往日的干练,此刻更像一位居家多年的太太。 ------题外话------ 我是谁,我在哪里? 260执着我的丑(三更) ! “郭总?” 郭成琼闻言和煦的笑了:“还叫什么郭总,我现在就在家种种花养养神的闲人。” 罗姐确定是郭总后立即激动道:“您一日是我们的郭总永远是我们的郭总!郭总我们都很想你。” 郭成琼笑笑,放在以前她就信了,现在只是听听而已。 郭成琼移开目光打算继续向前时看到了秘书办内的郁初北。 郁初北和姜晓顺自然也看到了她,她是下来听姜晓顺汇报工作。 郭成琼只看了一眼,又仿佛没有看到她以及她身边的保镖,直接走了。 郁初北顿时有种自己小肚鸡肠、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错觉。 但以郭成琼以前的性格,她保证郭成琼绝对会扑过来攻击她,没有自然更好。 姜晓顺茫然看眼郁初北:“姐……” “没事,你继续说。” 罗姐顿时冷哼两人一声,经过郁初北身边,想撞她手臂一下,被一直跟在她身边的女人拦了回去。 “呵,当自己是什么千金大小姐,上班还带着保镖、保姆,真没金贵干脆不要来了!” “你话这么多,尚且没有改行说相声,我急什么。” “你——” 郁初北头也没回,刚才的话也仿佛没说,继续听姜晓顺汇报手里的工作。 姜晓顺确定对方气呼呼的走了,才压低声音道:“姐,你现在真厉害,要是我都不怎么办。” “时间久了就习惯了,还有最后一项,继续。” “是,郁姐。” …… 郭成琼先将汤放在林秘书的桌子上,态度和蔼,也是真担心他,林秘书工作认真对顾振书也忠心耿耿,都是应得的:“我熬了一些骨头汤,你喝一点,脚好的快。” “让郭总惦记了。” “哪里,别嫌不好喝就行,顾总在里面。” “嗯。” “我先进去了。” * 顾振书喝了一口,非常捧场的又喝了一大口:“你说说你,在家里歇着就好好歇着,还下厨。” “我这不是也没事。”郭成琼坐在他对面,看着这间办公室,突然有感而发:“以前我觉得这里是我将奋斗一辈子的地方,如今……” 顾振书叹口气:“我以前何尝不是那样觉得……” 郭成琼再看顾振书,今日突然看到了这个男人更多的内敛和深沉,遭遇自己父亲的背叛又遭遇儿子如今的打压,他仿佛永远是现在这样轻描淡写的样子。 他心里就没有一点不甘心? 或者他也是不甘心的,但又能怎么样,老爷子已经死了,难道把他挖出来修改遗嘱?不可能。 那就只剩一点,顾君之甘愿放弃继承。 不过,现在看来对方完全没有那个意思:“振书,这些年辛苦了……” “辛苦什么,有你有孩子,我有什么不知足的……” 那你会把手里的股份给让你知足的孩子吗?郭成琼没有问,承诺算什么,白纸黑字的契约才算。 看顾君之,再看看顾君之身边那位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秘书!有没有一种她当年耀武扬威的感觉。 其实到头来什么都不是,都是别人的光鲜,现在不过傻傻的往里钻而已。 顾君之才多大,那位秘书多大了,以为几幅珠宝戴在过身上,就是天世集团的女主人了?顾君之继承的财产之庞大,远不是一个秘书能想像的。 顾振书以为她还在介意郭氏的事,放下勺子:“你放心,我会和母亲想办法的。” “不用。”那些东西必然是我的。 顾振书苦笑:“你到是被吓住胆了,放心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郭成琼心里瞬间有种温暖的感觉,但温暖散去的更快,她也不知道怎么了?明明她觉得自己是感动,该说一句我也不会让你受委屈,该对他掏心挖肺,此刻却进不了心,觉得他不会为这句话倾尽全力。 顾振书收回目光:“看到她了?” 郭成琼眼中感动依旧,完全没有把心事表现出来:“谁?顾君之的女朋友?” “嗯,觉得怎么样,适合君之吗?”顾振书问的随意,甚至开怀,大有一种吾家有子要长成的欣慰。 你是在说笑话吗?我见过顾君之还是接触过,何况你的好儿子才开除了我,怂恿他秘书告诉了我一个大秘密:“一个秘书而已,两人还真能结婚?”问这个问题都可笑。 “这有什么不可能,爱情到了,谁也说不准。” 郭成琼翻看手指的动作突然一顿,对,怎么不可能,如果结婚了……甚至不用结婚,弄未婚先孕或者奉子成婚……天世集团的股份就要再分了吧。 郭成琼不禁看向顾振书。 顾振书神色不变,甚至依旧温和,只是单纯的就事论事。 郭成琼一瞬间反而把我不准了,他是故意透漏给她那个意思吗?是吗?还是自己多心了?更因该是自己多心了吧?毕竟这种事知道了能做什么? 或者说,难道知道他是有心的,她就不做了吗? 郭成琼比他更不想看到天世集团的股份被再次瓜分的结果,不过顾君之没有那么傻吧,让一个秘书套牢他:“汤好喝吗?” 顾振书的注意力仿佛一瞬间被她带着转移到汤上:“实话?” 郭成琼顿时笑了:“你还是别说了。” “有点咸。” 两人笑了,懒洋洋的午后,吹着空调的风,仿佛要飘起来的温馨舒适。 …… 今天下班的时间像往日一般如常。 等所有的人都走了,郁初北带着顾君之和她的标配人员,从专属电梯下来。 郁初北笑的如外面还没有散去的太阳,顾君之乖巧的跟在她身后,时不时说两句‘蠢话’哄她笑的更开心一些。 漫天碧绿的草地上,仿佛要开出花一般的美好。 沐浴在这片天地中的少年更是尊贵的不应该存在人世间。 郁初北不信:“左右手同时画画可以,怎么可能同时勾针?一个都要两根针,你长了四只手?” “我就是可以,真的可以——” “这句话真的好吗?” 顾君之突然做个鬼脸:“我丑——” 郁初北顿时笑了:“不行了,腰疼,别耍宝了。”出了自动门,郁初北不喜欢太烈的阳光,急走了两步。 顾君之不服气,慢了一拍:“我练了好久,不丑吗——”说着又很尽责的用手支撑着脸,折磨着自己的造型。 郁初北真要被他逗的不行:“快点吧,热。”郁初北转着头。 突然见一道身影慌慌张张的从顾君之背后直直向顾君之背上撞去! 郁初北刚想说一声小心。 顾君之仿佛后面有眼睛一般,身体诡异的一扭,闪开了后面的劲风! 郁初北愣了一下,快速让保镖去扶!下面可是台阶! 保镖没动,瞬间警戒周围,所受的训练告诉他们,周围出现混乱时,第一时间保护雇主。 事实证明他们想多了,周围一个人影都没有,只有那位慌慌张张冲出来的小姑娘,刹车不急,直接摔下台阶的声音。 顾君之只在台阶上尽心尽力的做着鬼脸,发出灵魂拷问:“真的不丑吗,真的不丑吗……” “啊!——”杨晨晨真的疼非常疼!惨无人道的疼!疼的钻心! 一瞬间那些算计和得失都被疼痛代替,她以为会撞到顾董的身上,然后顺理成章道歉。 她已经观察了很久,顾董和他这位‘不清不楚’的秘书每天出门都很晚,她已经完全计划好了,抓住这个机会就能不靠任何人,认识顾君之! “好疼……”杨晨晨的脸瞬间对上顾君之的方向,近乎本能的等着他帮忙。 顾君之还在执着的扮鬼脸,对着郁初北就要得到认同:“看,看!丑吗?丑吗?”专心致志、心无旁骛,真诚的仿佛一位幼童。 郁初北哪里有空看他的表演,都出事了,你还在那里演什么,算了不能指望他扶!“快!把人扶起来。”小姑娘破了相怎么办,这一下摔的太惨了! 261得欢心(一更) ! 包姐才上前一步:“你没事吧。” 杨晨晨已经从沉痛狼狈中回神,所有的期翼都寄托在站在台阶的男人身上,用楚楚可怜的目光却坚定借着来人的手‘困难万分’的站起来,她……她的膝盖也摔伤了。 似乎可怜已经不用装了,也该有人来问问她的情况。 那一下太疼,几乎是用全部的力量摔下来,手臂上大面积的擦伤,此刻她依旧觉得很痛,但她知道只做什么,不能让疼痛白费! 何况刺骨的疼痛在这个男人面前不值一提! 顾君之见郁初北不理他,已经不做鬼脸了,向台阶下走去,他被初北的目光‘抛弃’了,他还‘表演’给谁看! 顾君之整个人阴恻恻的往下走。 杨晨晨的目光瞬间定格在他身上,越发楚楚可怜,甚至在他营造的光影中有一瞬间险些忘了身上的疼痛! 他真好看!身形修长,五官硬朗,一双眉毛尤其不一样,近看更加完美,即便不添加他身后傲然的建筑,他本身依旧是吸引人的,他真的好高啊,越来越近了…… 他会扶她吗?他是不是要弯身询问她的情况?她……她要怎么回答。 杨晨晨克制着心跳,让自己抬起头,像他这样的男人一定不喜欢过分软弱的女人。 杨晨晨让自己‘坚强’,更不允许自己错过。 更何况他背后是这座让人无法忽视的企业,他便更趋向于强大、神秘,他是自然而然吸引人的光,是自然法则中,让异性留恋的目标! 机会都是自己争取的,想得到更好的自然要付出不一般的! 杨晨晨想到这里,更加坚定的再次崴了一下脚! “你没事吧。” “你没事吧。” 前一句是包姐,及时的扶了她一下。 后一句是郁初北,不过她没有移动脚步,站在原地有些担心,也在她站起来的一刻,认出对方,是那天那个有些笨拙的新人员工当事撞落了她手里的文件。 不过都是过去的事了,何况谁没有不小心的时候。 郁初北不至于因为曾经一个小小的插曲,对她有什么误会,更何况她现在摔的挺惨的,下巴位置也有一点擦伤,手臂和膝盖几乎血肉模糊,不知道有没有摔倒骨头。 杨晨晨看着她早已心悦的男人,走向她……又走过去……最后走远!一时间难以接受! 为什么!他不是来问她的?她已经受伤了?还流了这么多血? 郁初北觉得对方有些不对劲:“你没事吧?”摔懵了? 不需要她的询问!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现在装什么好心!她已经不再指望通过她获得什么!她也能不能也别通过她立什么友善的人设!明明就是心机叵测的女人! 也是,不是心机深沉之辈,怎么能骗得了顾董的青睐,不要脸,借着工作之便做这种事,就是这种人将秘书这个职位搅的乌烟瘴气! 现在还企图阻止自己! 杨晨晨忍着手臂上的疼痛,没看搀扶她的人,没管询问的声音!她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她现在必须靠自己!必须争取!杨晨晨不好意思又歉意的对着顾董的方向微微垂头:“对不起,刚才我太着急了,没有撞到您吧……都是我不好……”不知道是疼的,还是需要,眼泪刷的一下落了下来。 真哭了,杨晨晨才发现她是真委屈,很委屈,为了这次遇见,她付出了太多。 顾君之脚步未停。 郁初北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头轻轻一歪,觉得……或许是自己想多,毕竟她刚小人之心了郭成琼,不会这么巧吧,到处都是危机。 郁初北替不理人的顾君之回到道:“没事,你也没有撞到她,赶紧去看医生吧。” 管你什么事!“顾董,顾董,对不起……您别放在心上……”说着就要快走几步去拽顾君之!顺带哭着更伤心了,还不小心漏出了人事部最后的时限通知书,又被她‘苦难万分’的塞回去了,‘错过了’追上顾君之的‘好机会’。 郁初北眼睛微眯,小姑娘‘不小心’的很有‘技巧’啊,还有这份心思,看来也不需要人陪着去医务室了。 顾君之已经走到了郁初北身边,受伤的心灵需要安慰,顿时要没骨没肉的往郁初北身上靠。 郁初北一根指头将他抵开,声音多了几分不客气:“包姐,我们走吧。” 包姐也是过来人,而且顾先生又是这样的身份,又小姑娘想网上沾很正常,毕竟如此大的利益面前,谁也做不到平常心,但也要看当着谁的面啊,哎:“好,夫人。”包姐没在看站在原地的女孩,转身而去。 保镖打开车门,顾君之坐了进去,生气了,不捧场! 郁初北也坐了进去。 车子随即开出了天世集团大楼前,只留下呆愣在原地的杨晨晨。 怎么回事?她摔伤了?!就没有人问一下吗?就算是她自己不小心?人道主义询问也没有吗?他们就那么走了? 顾董呢?顾董为什么也不问?正常情况不应该表示关心一下?哪怕关心的虚假?哪怕看自己一眼?顾董从头到尾看他了吗? 杨晨晨一时间不知道了?看了吗?杨晨晨有些恍惚,还有些无措?她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此时,夏侯执屹从门内出来,闲闲的看了她一眼。 杨晨晨立即看过去!大眼睛茫茫然,依旧十分漂亮,配合她现在凄惨的样子,十分让人心怜。 夏侯执屹却敬谢不敏:“千万不用,每天摔我面前的也不少,我也是怕了,赶紧去医务室看看吧。”说完头也没回,上了门口开过来的一辆车。 杨晨晨闻言顿时脸色通红!她的小心思像摊在阳光下的野心,被人称斤轮两! 夏侯执屹完全没有那样想,相反,觉得这女生很会挑人,她这一下如果撞的是夫人,她就不只是简单的跌下来,非让她断几根骨头不可。 但她偏偏撞的是顾先生!所以还是有些时运的,因为顾先生是随便撞,不够了再给她提供机会!只要她撞的上,还没有被顾先生塞垃圾堆里丢河里,就是对方自己的本事! 不过,现在的结果最好,挑的时间至少不错,否则顾先生肯定要一脚踩她脸上,将一旁的石狮子搬起来再给她加点料。 所以啊,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说杨晨晨有时运绝对不是无的放矢! 至于为顾先生报仇,呵呵,用不着! …… 郁初北也算长见识了,惦记她家君之,还肯付出的代价的小美女啊,多可怜,瞧那哭泣的小眼神、可怜兮兮的小模样,我见犹怜连啊。 郁初北见他没脸没皮的靠过来,不禁拎着他一撮头发调侃道:“可以啊,都有人为了你用苦肉计了,心里开不开心?” 顾君之立即坐正,想起自己的鬼脸,立即献宝:“丑吗?” “别转移话题,先说,你知不知道她在引诱你?”郁初北真好奇。 顾君之有些茫然:“她不是在摔着玩?”跟他有什么关系。比心。 郁初北看他这样子,又觉得在对牛弹琴,他真不知道?他的智商又不是摆设?“行了,但记住,以后再发生这种事不要搭理她们,这次做的就很好。”表演。 是吧?没踩上去果然是对的,他就知道,他真是太聪明了! 顾君之受到夸奖,立即得寸进尺的靠过去,他就知道他最得她欢心! …… 郭成琼连夜将杨晨晨转去了医院,亲自陪着她看了医生上了药,顺便给她办理了住院手续。 杨晨晨有些拿不准郭总的那意思:“我不用……”她没有伤到骨头,上点药就好了,可她现在却躺在病房里,一会还要在胳膊上打上石膏? 262谣言(二更) ! 郭成琼平静的按住她:“躺好,没事你住着,你受了委屈总该有人来看看,何况,已经受伤了,你想让这次受伤白费。”最后一句颇为讽刺。 杨晨晨听出了郭成琼语气里的不屑于顾,脸色有些僵硬,她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那又怎么样! 杨晨晨倔强的撇开头。 郭成琼看她一眼,她只是实事求是,如果是以前,她自然看不上这样的手段,现在吗?谁都有选择生存的方式。 杨晨晨的行为看似笨拙,谁又能确定它一定无效呢。 杨晨晨想撑住自己的傲气,接连被人如此打击她也不是没有脸面! 但她还是转过头,看向了郭成琼,郭成琼此时非常平静,过度平静的神色让她有些不懂,也让她诧异。 以前郭总不是这样的? 郭成琼叹口气,不介意对方的审视:“躺着吧,既然已经受伤了,多少也能有点关系。” 杨晨晨几乎瞬间懂了,可:“有……有用吗?虽然只是一瞬间的接触,他非常冷淡的。”虽然不想承认,但确实:“他根本没有看我一眼的意思……”声音越来越小,也是希望对方如果有主意就下手重一点,否则她觉得不会有任何效果!徒惹人笑话而已! 郭成琼撩起眼睑:“你这样姿色没有人顾君之侧目?” 杨晨晨不想承认,可也要点头。 郭成琼想了想,深吸一口气:“先这样。” 杨晨晨见郭总要走,立即拉住她的胳膊:“怎样?” 郭成琼看眼手臂上的手,不是说不在乎结果吗?现在就已经如此迫切了。 郭成琼将衣服整理好:“就是让你们有点关系罢了。” “可我……”这几摔的,她没脸说。 郭成琼看出来了,只要稍微用点心,有些事并不难猜,是她以前不注意而已:“有没有关系还不全在你说,你说有就有。”她这位继子可还没有在人前出现过呢,不走在众人面前怎么行呢。 杨晨晨看着郭成琼的神色有些不确定,能行吗?想到夏侯执屹的嘲讽,她觉得丢脸又委屈。 委屈自己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结果什么都没有得到;丢脸的是她这些不入流的小手段,对方当笑话一样看了,对了!“我听到郁秘书身边的人叫郁秘书夫人。” 郭成琼帮她调空调温度的动作停下,看向她:“真的这么叫?” 杨晨晨点点头,再三保证:“我确实听见了,不是为了让你对付郁秘书乱说,我绝对没有说谎!” 也就是说你以前有说谎的成分:“没关系,一个称呼而已。”她还没有死呢,已经有人迫不及待的上位了,真以为顾家是他们说了算了,那个女人未免也太急了:“躺着吧,明天让公司的人看看你。” 杨晨晨有些忐忑,不知道郭成琼要做什么?或者是郭成琼真的要做什么吗,还是她到头来要自己背负。 杨晨晨看着现在的郭成琼,很多事她反而看不懂了:跟她合作对吗?但她确实受伤了,当事人双方就是自己和顾董的人,没有视频资料的情况下,就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事。 …… “听说了吗,跟在郭总身边的杨助理,昨天因为找顾董理论‘被离职’的事,从台阶上摔下来了,摔的非常严重,现在还在医院抢救。” “我也听说了,刚才在电梯里听同事说的,说,当时楼梯上很的一摊血,人差点就没了。” “真的吗?” “这事还能假,但大家都不敢明着说,肯定是被封锁了消息,毕竟如果真出事了没有抢救过来,就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太恐怖了吧?怎么会发生这种意外?” “我也不知道,但是你猜啊,杨助理去找顾董理论,如果不是杨助理因为顾董的态度有些情绪激动,就是顾董想做什么,杨助理反抗,导致了一系列的意外。” 至于‘想做什么’太令人想入非非,可以填入的各种东西,太多太多,在见过杨晨晨的人人像中,那还是以为十分漂亮的小姑娘,能被做的事情太多了。 一传十、十传百,各种各样的传言越来越多,种类不慎相同,结果只有一个,杨晨晨受了不公平的待遇。 37层的谣言说的更小声,唯恐被人听了去,又唯恐别人不知道。 “杨晨晨出事了?” 旁边的人立即停下手边的工作:“出什么事了。” “她不是被停职了吗,顾董让人告诉她,如果对她的工作有疑问可以去楼上商量,结果没有一个小时候,人就从楼梯上摔下来了,高跟鞋都跑掉了,衣服还是开着的。” 这样劲爆的消息瞬间吸引了众人的耳朵:“真的假的?”太没有可信度了吧,就算顾董要做什么,以顾董的年龄和身价应该也有很多女人愿意吧,用得着强迫别人。 “真的!人现在还在医院抢救!” 姜晓顺也凑着听了一耳朵,随即冷哼一声:“什么抢救要抢救一晚上的!不会是没有抢救过来,直接死了吧。” “你怎么说话呢。” “合理猜测而已,你想啊,假设你们说的这件事情成立,也就是昨天下班六点到八点的时候发生的事,到现在九点,你们算,多长时间了,应该是重症监护室更有可信度吧。” 对啊,对啊,姜晓顺说的也有道理。 所以谣言是不是传的太夸张了。 罗姐见状不服气的开口:“你知道什么!既然不是空穴来风,肯定是真的!还是先想想顾董做了什么吧。” 姜晓顺看着她尾巴翘上天的样子,哼她一嗓子急忙去给郁姐报信,她也好奇是不是真呀!大公司的这种消息传的真玄。 杨真真她也见过,要说好看是真好看,至少比自己好看多了,顾董莫非真的有那方面的心思? 姜晓顺觉得自己第一次距离八卦这么近,当然了,这种事自己公司说说就行了,传出去就算了,影响不好。 * 郁初北刚带着顾君之上电梯,闻言惊讶不已:“谁?杨晨晨?杨晨晨是谁?” 姜晓顺立即压低声音:“郭总的助理,与郭总一起被请走的助理。” 不认识,没见过,但:“昨天确是有位女孩摔倒了,但不是从楼梯上,就是从公司门口这两阶台阶上,那位女孩从后面突然撞过来,君之躲了一下,没有撞到君之,那位女生自己从台阶上摔下来了,当时还能站起来,胳膊上腿上有一些伤,看着严重的,其他的……没有的别的了啊?”传的这么邪乎,莫非就是这件事?那也太南辕北辙了,郁初北有些茫然。 姜晓顺整个人都不好了,也不管摔的事谁了,完全听到了‘重点’!整个人像被锤了一下:“您……您说顾君之……顾董是顾君之……” 郁初北没有想着瞒着她:“是啊,你知道他的,他整天都跟我在一起,昨天就发生了这么一件事,现在被传成那样了?!”郁初北脸色有些不好。 姜晓顺脑海里不自觉的想起那天他举起斧子,神色平静又危险的样子,呵呵,相对杨晨晨做什么? 姜晓顺瞬间打个寒颤,那段回忆,比顾君之是顾董更加让她惊悚。 但……但,她已经工作好多天了。 姜晓顺让冷静一点,你不是第一次跟顾君之处事,何况还有郁姐在,冷静,冷静,不要招惹他就没事了,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可有一点是肯定的,如果顾君之是顾董,那么绝对!绝对!绝对!不会发生顾董想对杨晨晨‘做点什么’的情况!先不说杨晨晨好看不过顾董,最主要的是——顾君之知道她是谁!! 263行动(三更) ! 顾君之那种脑子没有在正常线上,从来不跟陌生人说一句话的人,根本不可能给杨晨晨传信。 杨晨晨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就那容貌,也敢在顾君之面前说好看!她对自己得有多深的误解。 就算这件事是真的,也只可能是对放挡了路,顾君之一脚把人踢了下去! 不是!不是!郁姐说了不是顾君之做的,是杨晨晨主动去撞顾君之,顾君之躲了一下,杨晨晨自己摔下去了,而且只有三四层阶,这都能摔进重症监护室的话,她点多背。 而且整个后勤部谁不顾君之不喜欢与人接触!躲开很正常。找顾君之借力,不是找死吗? 何况是借力吗?不是看顾董好看又有地位至直接往上扑的! 展清玉率先发现姜晓顺挂了电话,赶紧凑过:是真的吗? “怎么可能?昨天在咱们大门口,一楼,三四阶台阶的位置,杨晨晨突然冲出来去撞顾董,顾董闪开了,她自己摔倒了!还什么重症监护室、抢救——就是擦破了点皮,要是从那里摔下去都抢救了,除了点背、老天都要收了她还能有什么结果!”姜晓顺声音不小!摆明着冲姓罗的去的! 罗姐也不示弱:“你就能保证你说的是对的!” “你去医院查查抢救纪录不就知道了,现在造谣可是要付法律责任的!还顾董窥视杨晨晨美貌,笑死人了!在大庭广众下歧视撞倒怀里的美貌?顾董又不是没有见过女人。” 37楼众人还是比较相信姜晓顺的,毕竟这个版本也不可能说话,而且顾董来公司真没多天,什么都不管,就管杨晨晨是不是‘被驱赶’也不现实。 * 前台自然也听说了这个‘谣言’,险些没有笑死,她们如果有幸在岗是能看到顾董的,那个帅啊:“约她?她不愿意?跑的途中摔下来了?约我啊!我愿意!顾董瞎了眼约女人。” “是吧,是吧,你也觉得顾董是那种用自己的容貌蔑视所有人类的人。” “对啊,好帅,好帅——” * 愿意信的自然大有人在,相比于前者的平淡无奇,还是后者更劲爆一点。 但很快又有另一个留言在天世内‘风生水起’。 “杨晨晨昨晚投怀送抱顾董,衣服都退到腰了,那身材,那皮肤……!但顾董没有接受,她自己下不了台,以此为威胁,结果谁知道怎么摔下了楼梯。” “还有这种事?跟我听到的版本顾一样啊?” “我也听说了,杨晨晨不甘心被辞退,下班后穿了件性感的黑色镂空长裙去接近顾董,有人都看到了,还问她怎么还不离开,东西不是已经收拾好了吗。结果顾董没有g到她的点,她自己着急从楼梯上摔下来了。” …… 郁初北听到姜晓顺的回报,无奈的放下电话,她原话不是真没说的,直说了杨晨晨故意接近顾君之。 结果……被传成了这个样子! 好了!现在要不要出阿里对峙!要点精神损失费! 不过先前那么大范围的传播顾君之的谣言,真的是无意中发起的?那个时间就算公司的人看到了,当时在一楼,多少都知道发生了什么?而且一楼能摔进重症监护室! 却传的那样快? 没有人推波助澜?郁初北是不相信,所以下手也没有客气!但是谁呢? 郁初北看向将苹果勾了一半的顾君之,敌人太多,不好猜,谁都有可能吧? “怎么了?”顾君之敏锐的抬头,又看向手里的钩针。 “没什么,天气不错,带你去看电影的事可以提上日程了。”多爱你一点,是真的。 “好。”笑容简单纯碎。 …… 林秘书严厉斥责了跟他传这些八卦的员工! 随即心知肚明,明明一小时前才一个版本,现在已经长到两个了,顾君之竟然不直接杠,而是也乱传的方式,倒是屑于跟人吵架。 但现在这个样子,想听什么想信什么的人就复杂多了,一开始形成的局面也没了优势,现在要想凭借这件事做文章,就有些不够看了。 再加点什么会更有说服里呢?林秘书漫不经心的想着。 …… 下午,七八位小报记者等在了天世集团外面。 ——天世集团董事长以工作之便强迫女员工,是真是假——最后四个字要用放大镜和读完全文才能发现。 从没有那个耐心的网民,直接取了标题来看,直接就信了,有钱有势的集团大佬,一无所有的小员工,谁会以权谋私,谁是弱势群体一目了然。 郁初北连中午饭都没有吃完,刷到这个新闻后,扶着近四个月的腰起身:“你慢慢吃,我去夏侯执屹那一趟。” 顾君之看着面前的饭菜,再看看她动了一半的花卷,她才吃了两口?而且她刚刚说今天炸的虾球很好吃,可她才吃了一点,整只都没有吃完呢? 她因为怀了两只,身体其实很吃力,顾君之低着头看着眼前的菜,听到耳畔传来的关门声,放下了筷子。 本柔和、平顺的目光,突然翻了篇章,冷漠、无神的仿佛没有感情的凶器。 他拿出电话,拨了一个号码,问过一句话后,起身!犹如出窍的血色之剑,嗡嗡颤鸣于天地间! 顾君之轻松打开了38楼上锁的楼梯门。 守在门口保护顾董安全的保镖,顿时一哄而散!不认识!没见过!他们只负责拦住上去的人!可没说要拦住里面出来的人!这一点他们做不到啊! 顾君之走在楼梯上,一步步,一下下,仿佛存在又仿佛不存在,让熟悉他的人精神发慌。 虽然是中午,37楼交接工作的人依旧不少,而且天世的工作时间很自由,十点半去吃午餐也没有人管你。 低头忙碌、或者说着闲话、喝着咖啡、还有上来办事的人很快注意到了慢慢走来的身影。 他像一道光,比窗外的阳光更炙热的光,一步步走来……他走到之处,几乎下意识的没了交谈声、没有了薯片被嚼碎的声音、没有了高谈阔论的声响。 安静压倒性的被传染,所有的下意识的、无意识、被带动的、主动的看向了那道让人记忆犹新的身影。 他不止好看,好看远远不足以形容他的存在。 他更多的是光辉、是秩序、是沉稳的字符是远古的沉淀,他本身的存在就该卓尔不凡,令万人瞩目! 顾君之一步一步的走着,走过了秘书办,走过了会客室,走过了会议室,一路向前,在林秘书的办公室门前停下脚步。 然后推门进去。 林秘书抬头,刚想说什么,顿时戛然而至,惊慌、恐惧、害怕瞬间充斥他的心灵! 这个男人此时在他看来是出渊的恶魔、弑灵的魔鬼!他怎么来了!他不是一直不出现吗!夏侯执屹怕他暴露出脑子有问题的的事实!所有都怕顾君之的情况被人知道!把他锁在38层!他怎么下来的!看管他的人呢! 来人!来人啊!林秘书瞬间按下办公桌下面乱七八糟的按钮,不管是什么,统统按下去! 但是什么都没有响!为什么没有响!人呢!人呢! 顾君之按下百叶窗的按钮,隔绝了房间内所有的视线! 林秘书惊恐的想外冲,这些年,他太了解这个男人的危险性! 只是想不到为什么是他!不该是他!顾君之已经好久没有动过手了!不该为了这点小事突然放在心上!他不是有那个时间的人!不:“来人啊——救——” 264不衬心意(一更) ! 顾君之已经揪住他的头发,面无表情的将他从桌子后面拖出来!像拖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 林秘书疯狂的挣扎着,奋力的企图捉住什么!稳住自己逐渐离开位置的身体!却什么也没有抓住!他想反击想捶打!想以男人的力量对他造成威胁! 却什么都没有!他的手脚落不到他身上!他能动的部分触碰不到他分毫! 巨大的恐惧重新覆盖向他!眼前的一切再次提醒他!顾君之是身经百战的猎手!救命!救—— 他不该遭到这样的对待!他明明不该!他就请了几个人!就请了几个人!顾君之不能这么做!“放过我……放过我……”报警器!火警器!为什么还没有人过来!他快要无法呼吸! 林秘书抵抗者被拖拽的恐惧!心里翻江倒海!放任这么一个没有人性的东西出来!就不怕出事!他只要再坚持一会一定会有人发现顾君之不见了! 可!为什么现在都没有人来!夏侯执屹在干什么!高成充在干什么!就不担心他们主子被人道毁灭!“顾君之,你冷静下来,顾君之,所有的事情我们都可以商量,你冷——啊——” 巨大的恐惧瞬间侵袭向林秘书! 他发现顾君之已经打开窗户,他要干什么!顾君之将他拎了起来! 林秘书语速瞬间快的连自己都无法相信:“不要!顾君之不要!我错了!顾君之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推波助澜!我不泼你脏水!我不该抱着贪婪之心,我不该跟您作对!顾君之您放了了,一切都好说!你放——不要啊!救命——救——”有没有人你救救我!有没有人!“啊——” 林秘书整个身体悬浮起来! 顾君之神色没有一丝波动,仿佛没有听到他的喊叫,将人拎到了窗子外! 林秘书不甘心!他后悔又绝望!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么一点小事啊!“求你了,求你了……”眼泪、鼻涕同时落下来,苦苦哀求。 顾君之想了想又把人拎了回来,放在地上。 林秘书顿时有种劫后余生的大起大落!他还活着!他回来了!他没有掉下去!他还活着!振书——振书呢——振书—— 林秘书腿脚并用的向门口爬去,软绵绵的腿脚却使不上力气,他要见顾振书,顾君之这个疯子出来了,不要再留在这里! 顾君之觉得应该再找一样趁手的东西,换一种方式让他长记性。 顾君之神色茫然的四下看着,终于在书橱中找到了一把水果刀,他微微歪头,看着这件或许不算趁手的工具,折叠款很老旧的样式,好像也不锋利。 顾君之没什么表情的,往自己的手指上割了一下,皮肤瞬间裂开!好像有用?!流血了。 顾君之开心了,重新看向那个人,可已经想不起为什么过来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要做什么! 林秘书看到他的眼睛和他手里的东西,顿时疯了一般向门口爬:“救命啊……救命啊……”他以为倾尽全力喊出的声音,微弱的连门都穿不透。 顾君之一步步的走过去,伸出一只手,轻易的抓住了林秘书的腿,将他拖回来! 林秘书不甘的、自以为的‘嘶吼’着,他后悔了,他为什么要再次接触到他,为什么要让他独自面对这个人!他身边那些为了应对这种事,甘愿赴死的人呢! 如果自己死了!他们就不怕麻烦吗!所以救救他啊!他不上告!绝对不——啊!不要!不要! 顾君之蹲下身,觉得他好像应该记起点什么?比如什么什么是不对的,比如谁会担心?比如她真的会担心…… 顾君之恍惚想起来了,本凝固的瞳孔缓缓浮现一丝光彩,隐隐有流光滑过,唤起他一丝甚至,但不妨碍他报仇。 顾君之有些像做错事情的孩子,有些不好意思,可这些人很过分啊?是吧,做的不对就要受到惩罚。 嘘,小点声。 惩罚和把人扔下去是有很大区别的,何况只要不被知道……其实也没什么……他就轻轻的戳两下就好了?所以不要出声,不要别人知道。 外面突然突然传来剧烈的拍打声:“林秘书!林秘书!你在里面吗!林秘书——” 林秘书听见了:“顾总……顾总……” 林秘书再次向外爬去!救命!郭总救命—— 顾君之冷漠的看着他爬出去一米,漫不经心的伸出手,又将人拽回来,松手,腿摔在地上。 林秘书又开始爬。 顾君之再次把人拽回来,松手,腿摔在地上。 林秘书继续爬,顾总,顾总—— 顾君之再次把他拉回来,并决定,每次拉回来的时候做个‘小小’的记号! 林秘书要疯了!为什么,为什么:“救命——啊!” 门外,顾振书没有听到回应,更加焦急,想到刚刚有人告诉他可能是顾董的人来了,他立即出来,结果就被告知人进了林秘书的办公室! 他进去干什么!他那个儿子能做什么! 顾振书急了,手臂丈量着这扇经过层层防盗的门!往日觉得安全无比的设备,此刻却成了心急火燎的阻碍!开门!开门! 林秘书肯定在里面!顾君之会对他做什么!这个疯子! 顾振书疯狂的砸着门!“顾君之开门!顾君之!开门!来人来人啊!——” 走廊上到处是人,正是工作的时间,所有人的人都在岗位上。 更何况早已经有人注意到了这边不同以往焦急中的顾总,在听到他叫人后,第一时间放下手里的工作,急忙冲了上去:“顾总!” “去!拿工具来!把房门砸开!还有玻璃!随便什么能砸开的赶紧砸开!还愣着跟什么!快!” “哦!啊——”回过神来的众人不明所以!但立即开始行动!出什么事了!林秘书叛变! 不可能啊! 那为什么突然砸林秘书的办公室! 觉得一切都云里雾里!不明白为什么突然这样了!从刚刚可能是顾董的人下来,到现在,一切都发生着,却不知道怎么发生到了需要如此激烈手段解决问题的地步! “你们这是干什么!怎么回事!顾总疯了吗要破坏林秘书的办公室,里面多少机密性文件!” 嘘,比说了,顾总命令的! “报警啊!都傻愣着干什么!报警!”顾振书咆哮的声音传来!恨自己为什么是个瘸子!为什么不能站起来!为什么不能救他!为什么不能自己冲出去喊人! 所有的人不再胡思乱想,快速行动起来。 顾振书疯狂的砸着门:“顾君之!开门!顾君之你开门——”手上青筋冒出! 展清玉第一次见顾总如此失态,他在喊顾董?顾董在里面吗?不是林秘书的办公室! 展清玉看着身边快速行动的人,甚至有人开始拿板凳砸玻璃墙!听着顾总的愤怒!和砸在门上、砸在玻璃墙上的声音!不敢相信怎么了!肯定是出事了!但出什么事了——为什么就出事了?! “林秘书!林秘书!快!没吃饭吗!用力!” 姜晓顺也看到了这一切,也听到了一开始顾总的喊声,里面的是顾君之……里面的是顾君之……里面的是顾君之……天啊!顾总现在这么急的砸门,是出事了吗?肯定是。 姜晓顺几乎是立即就猜到了发生了什么事!顾董会打死林秘书! 姜晓顺立即给郁姐打电话!快接啊! 姜晓顺听着规律的嘟嘟声,心中焦急!快点!快点!顾总报警了!他竟然报警了!警察来了就全完了!接电话啊!接电话! 房间内。 顾君之再次把林秘书拽回来,每拽回来一下就在他腿上做个记号,他一直爬,他就一直拽,像百无聊赖的人,终于找到了陪着他的玩具,尽管这个玩具并不趁心意。 265亲自(二更) ! 林秘书已经绝望了,心里升起无数次希望后又寂灭的绝望,巨大的精神压力,让他不知道身在何处,他在干什么,还能干什么!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还在爬——顾总—— 灭顶的恐惧一次又一次的出现,明明希望就在前面,明明他觉得就差那么一点点,明明呼唤的声音那么近,明明……可他为什么还在这里,为什么还没有脱离被掌控的无助。 不该是这样的…… 不应该的……救命啊…… 谁来救救他…… 顾君之觉得太无趣了,这次一直将他拖拽到了窗户的位置,放手,腿落在地上,看着他继续向前爬…… “救……救……” 顾君之正在看着,一直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响声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 林秘书绝望了,你为什么不听电话,为什么不多给他点时间,也许下一次他就爬出去了,也许下一次…… 顾君之不想接,因为不是初北的专属铃声,那么其他的都不值得费心。 不值得费心的当然不用接,他继续坐着自己的‘工作’,虽然无趣,但聊胜于无。 打这个好吗的人,似乎很了解他的问题,在下一次电话响起时,手机直接被远程接通,扩音外放。 “顾先生,快离开,夫人下去了——不是,不是——”口气不对,冷静下来,太飘了,他又不是夫人,不能命令。 易朗月快速让自己冷静下来,他刚才因为夫人下去,有些太紧张了,冷静!还有时间!何况都有孩子,底气足一点,还能甩了顾先生吗! 说不准,不能赌!何况,出了事,也麻烦。 身经百战的易朗月很快冷静下来,声音几乎温和、劝说:“顾先生,夫人是不是不太喜欢您动手,因为会担心,顾先生是不是不要让夫人担心呢,夫人如果担心是会生气的——”他在干什么!哄孩子吗!顾先生会是孩子! 顾君之欲拽林秘书脚裸的手顿了一下。 易朗月精神一振,有用!有用就好!否则无论是被夫人撞见,还是被执法部门逮个正着,都不是好事! 顾振书竟然为了一个秘书按响了全楼的警报,他想做什么!想昭告天下吗!何况他这样一按,夫人直觉反应是要找顾先生。 不过他们不是吃素的,他们现在将夫人往下面送,虽然不见得会争过夫人,但是可以争取时间:“顾先生接应您的绳索就在窗外,从窗户出去,顾先生您就还在吃饭中……夫人问起来您也好回答,还不会生气,是不是……” 顾君之觉得腰间的声音很烦,但不得不说,说的很有道理,郁初北喜欢生气。 顾君之枕着自己手臂,眼光照在他身上,他再次把猎物拽回来,送走,就看着他跑远,然后,起身。 林秘书看到虚影中到突然站起来的阴影,知道他起来了,更加用力往外爬!不要!不要! 顾君之慢悠悠的走过去。 林秘术惊恐的睁大眼睛,看着他的脚…… …… 顾君之在吃饭,盘子里的食物消失的恰到好处,一张白皙无暇的脸,圣洁的沐浴在阳光中,犹如一幅传承了千年的画像,在一座古香古色的博物馆,已陈列出来依旧散发着神圣的光。 顾君之托着腮,筷子卷着盘子里的牛肉面,不惊慌、无烟火,像一直等着郁初北的好孩子,而且他真的觉得自己有一直等,一直等…… …… 林秘书的房门突然被撬开了! 众人瞬间立即推开门!房间内传来不知什么什么东西轰然倒地声!发出一阵巨响,接着是林秘书震入灵魂的惨叫! 门旁边的装饰用的几个实心铁球砸到了林秘书的脚踝上! 所有闯进来的人几乎都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所有人都愣了!不敢相信!不知所措!看着林秘书扭曲到几乎变形的脸和被砸的看不出形状的脚!害怕!不安!巨大的愧疚瞬间侵袭上所有人! 怎么可能!他们是想救人的!他们—— 瞬间所有人想快速撇清责任!不是他们!不是他们!他们是被后面的人挤开门的! 不是,不是,是……是顾总太着急一直让他们快!快!快! 是……是顾总先开的门吧!他们看到顾总推门了!顾总很着急,对!是顾总很着急! 谁先开的门!到底是谁! 所有的人都推了!真的不是他们!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 顾振书最先冷静下来,看着这‘巧合’的一幕心如刀割,如果他注意一点,他是不是……不可能顾君之不会给他们那样的机会!顾君之更不会轻易放过让他不痛快的人! 可万一呢!只要他小心一点,只要他多注意,林秘书就不用承受这样巨大的变故,这种猜测一遍遍在他心里闪过!不停的告诉他,但凡谨慎一点,但凡谨慎一点,但凡“快叫医生!不要移动他——医生!” 消防来的也很快,医生、消防几乎是同一时间到的,所有开锁设备齐全,他们甚至会更谨慎,用身经百战的经验避开着一次又一次的二次床上,如今看到对当事人造成的第二次伤害,均摇头不已! 不切合的急救,有的时候是致命的,但都没有说什么,不想对施救者造成心里压力。 消防快速移动着一切可以移动的东西,等待医生的结论! 开锁成功的那位后勤员工,早已经吓傻了!他是被急急忙忙请上来的!所有人都说不计一切后果开锁! 他就开啊——谁知道会造成这样的后果!他——他真的不知道啊!顾总会不会秋后算账!算不算自己的责任!毕竟刚刚顾总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开锁的人,要哭的心都有了!但门真的不是他打开的!锁子他承认,门绝对不是,是,是后面的人……人……“顾总,顾总……您不能怪我啊,我没有推门,我真没有推门……” 顾振书看着被抬走的林秘书,感受着腿上被推的力道,深吸一口气,不是你们推的!是我推的骂!我害了他!我险些害死他!可以吗!满意了吗! 夏侯执屹凉凉的看着被医生抬走的林秘书‘感同身受、异常惋惜’:“可惜啊,好好的一只脚,平时跳的多欢,多么有活力,什么事都能参一脚,怎么就发生了这样的意外……你说也是,门怎么就被反锁了呢!顾总也一样,既然都按下报警器了,您等等也好啊,非要着急,出事了吧……” 顾振书瞬间瞪向夏侯执屹!仿佛要吃了他!毫不掩饰! 夏侯执屹不痛不痒,这眼神!可比心疼郭成琼时漂亮多了!难怪能引得的男男女女前仆后继:“行了行了,您儿子,您能不知道吗,瞪我能解决什么问题,我就是落井下个石而已,所以,您的人不先出手,哪里会有这么多事,您说是不是?” 你的意思是,我们自找的活该!“夏侯执屹?你就不怕我追究责任!他当场被抓个正着!”到时候死的惨的会是谁! “原来顾总报警的时候不是那么想的吗?可人呢……现在是不是觉得很失望?不但没有抓到……”夏侯执屹突然凑近他:“还赔了美人……”说完对顾振书挑挑眉,走了! 顾振书紧紧的握着拳!最终却一声未吭! 顾振书沉默着,垂着头,仿佛轮椅有千斤重一下也转不动,如果刚才他稍微注意一点…… 不能这么想,他们分明就是想让他这样想! 还有刚刚夏侯执屹那句话!他们知道了什么!知道了什么!冲他来啊! 可他什么都做不了,还推波助澜了,推波助澜的竟然是他……哈哈!竟然是他亲手毁了林秘书的脚。 ------题外话------ 我要装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要渣了女神王冠! 谁都不要拦着我!债太多!人已走失!勿寻! 266祖宗(三更) ! 竟然是他…… 郁初北站在走廊的尽头。 保镖站在她身前,包姐在她身后。 现在37的走廊还是闹哄哄的,在收拾刚刚砸烂的东西和踩乱的楼道,消防和火警已经走了,展清玉和罗姐跟着受伤的林秘书也已经走了。 火警当时是37层全楼层先想起,然后便是整栋大楼,她当事正在和夏侯执屹商讨楼下记者一的事,事情发生的猝不及防! 虽然身边的这些人一再阻止,浪费了些时间,她还是上来了,警报声会吓到顾君之,他的助听器也无法接受太大的声音,会令他害怕,所以也了解到发生了‘什么事’。 林秘书不知道怎么回事将他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顾总破门的时候对林秘书造成了二次伤害。 整个过程中,林秘书因为被困,按下了楼层警示按钮。 顾总因为心急如焚,一通按,才导致大楼内所有的报警器都响了起来,造成了这次恐慌。 所以——完全是,哎,活该了! 夏侯执屹站在一旁,相信夫人会对他讲解的‘详情’深信不疑,虽然他猜到了为什么,但他丝毫不介意夫人对自己的这种相信。 只要自己格调装的好,自己就还能忽悠! 夏侯执屹颇为惋惜的总结:“再等一会消防,就不会发生这么可惜的事了……” 郁初北觉得夏侯执屹心胸真不错,她刚才有一瞬间气的要下来骂这些人!听到这个消息也没觉得可惜,果然成功的人都不同凡响。 姜晓顺‘兴高采烈’的跑过来,终于看到郁姐了:“郁——”骤然看到郁姐身边的夏侯执屹时,小鸟归巢般的心情顿时有种遇到狼的感觉! 夏侯执屹笑容如旧:“姜助理来了,里面没事了吧,真是可惜,意外太令人悲伤了,你说是不是?” 姜晓顺下意识的往郁初北身侧站了站,弱弱的点点头,一种一回生二回熟,好似……说着说着自己都能相信的感觉油然而生。 可如果不是她亲眼见过,她就要相信了,但当时顾君之明明进去了。 虽然别人觉得没什么,但她还是见过顾君之出手的!那种冷厉和不计后果的出手方式,绝对不是能好好讲话的人。 可看着神色柔和的郁姐和一脸可惜的夏侯执屹——好像,好像是自己想多了? 林秘书身上没有任何外伤,精神也不错,除了脚,也就是破门时造成的伤害,所有人都亲眼看见了,他没有任何伤势,她在怀疑什么? 难道这些人能同事都在演戏吗? “楼下的记者走了吗?” “没,都请到演出室那边了,顾总如此心系下属,为了属下安全不顾公司财务的伟大品性自然要大肆宣传一番,还有咱们公司的各项警报系统,都值得得到肯定,相关部门也非常迅速,这是咱们公司宝贵的财富。” 郁初北点点头,看着快收拾好的你走廊,松口没,没事就好:“那我先上去了。” “好夫人。” 郁初北刚刚下来前虽然安抚了他,但他不能一个人待太久,还是有些不放心,确定这里有夏侯先生就好。 至于去看看顾振书,她觉得没必要,从上次发生的事,和这次谣言肆起有对方的手段后,看多了怕忍不住嘲讽两句:“让人检查一下所有的安全隐患。” “好的,姐。” 郁初北一边上楼,还一边感慨:谁能想到门会反锁。 夏侯执屹深有同感:是啊。 * 37层内,冷静下来的人们发现了一个问题。 “好像没有看到顾董?”她记得事情发生前顾董过去了,没有再出来,可发生了真没大的事,顾董呢?那位让人惊艳不已的男人,不可能没有看见才对? 不过:“是顾董吧?”有种君临天下的气质,真的很帅,怪不得前台的小姑娘成天嚷嚷! 是吧,毕竟很多人都见了,应该就是顾董! 顾董上班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到顾董,也是顾董第一次下来,以前觉得他不近人情、见不得人,现在觉得纯碎是为了不美色惑人吧,或者就是怕自己的颜值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但,刚才顾董有离开吗? 没有看见?你看见了吗? 没有,是从另一端的专属电梯走的吗?还是顾总休息室的的阁楼?听说顾总的休息室有直通38楼的楼梯? 是走了吧?如果没有走,发生这么大的事肯定出来了。 林秘书的事太让人意外了,如果不是如此,顾董的存在一起能掀起更大的波浪。 本以为顾总的小儿子已经够好看了,想不到顾总的大儿子更让人不可置信,这样的他只要出现就是吸引人视线的焦点吧。 似乎有些明白老董事长为什么将股份直接给予长孙了,这样风华绝代的孙子,不自觉的就想偏爱一些吧。 就是一些本来不愿意看到顾总受委屈的人,也不得不说没那么抵触了,顾董人多好,看着便有能撑起整个天世的威严,顾总早点享受晚年也好,毕竟总是要退休。 似乎是为了冲散林秘书的意外压在众人心头上不舒服,本来是好心救人,谁知道…… 而且顾董这个话题又实在吸引人。 一时间顾董、杨晨晨的事又被拎了出来,重新变的鲜活起来。 顾董潜规则她?杨晨晨长什么样子来着?一时间想不起来!顾董眼瞎了吗!顾董对着镜子什么不能解决,造谣的人有意思吗! 再说你们相信顾董如果有需要会不择手吗?还隔着几层楼给她传信?等一下,顾董好像都没有下来过,顾董知道她是谁吗? 挑他不认识的人潜?而且那人还是郭总的秘书? 秘书?有什么东西即将付出水面,对!郭总和小顾董有仇的吧! 啊啊!想起来了!不说还没往那方面想! 你们说会不会是郭总的阴谋诡计?故意让杨晨晨接近咱们小顾董!制造暧昧的假象拿到证据,结果顾董根本不买账!对方恼羞成怒!所以发生了意外? 什么意外,不是都说了吗,就是在一楼摔了两个台阶。 郭总好算计! 众人对是对郭总心狠手辣这一点出奇一致:郭总能泼她那位同父异母的哥哥!就能做出这种事来诬陷小顾董! 好深的水! …… 郁初北站在光影中,笑着拍拍顾君之头,阳光在他发丝上打上了一圈圈光晕,柔软又漂亮。 都说头发柔软的人,心也一样柔软,她家君之就像的兔子一样,绒毛柔软、暖和的没有一丝脾气。 小胆子又像含羞草,触一下,仿佛受到了惊吓立即就要缩回触角,怎么可以真没可爱呢。 郁初北心软的让他抱着腰,为他念着手里的文件,今天中午的事,多多少少吓到他了,一下午都很粘人,也不让离开他一步,哎。 “慢点、”郁初北在他又开始‘用力’拱人时,用文件拍拍他的脑袋。 顾君之不依不饶的嗯哼,用力抱着她的腰,两人慢悠悠的左右摇摆着,郁初北的声音在若大的办公室里并不明亮,吐字却非常清晰。 顾君之听的昏昏欲睡,耳朵还竖的直直的,谁也不能告状,谁告状他就—— “君之?” “嗯。”懒洋洋的声音丝毫没有思想中的龌龊,比窗外的阳光还要明亮、炙热。 郁初北笑眯眯的拍拍他的头:“没事,以为你睡着了。” 才没有:“那咱们还去看电影吗?”说好了要去看电影的,两个人! 郁初北想想,她其实想去商场买两件衣服,最近肚子显出来,有些衣服已经不合适了,但想到他的期待:“好,看电影。” 顾君之顿时笑了,仿佛梦晨的明珠刹那间绽放的光彩。 他使劲往她身上拱,在她要站立不稳时,又急忙抱过来,继续蹭:初北最喜欢他了!最喜欢他! 祖宗哦! …… ------题外话------ 勿刷了!这两天都有事!真滴!O(∩_∩)O(好想头上顶个盖) 267电影(一更) ! 夏侯执屹站在前台,看着一起离开的夫人和顾先生,看着两人打闹着互相离开的背影,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一抹微笑。 这样多好,简简单单的,有些事情何必非要深挖,就这样,彼此是彼此眼中的最纯碎。 尤其是他们顾先生,多开心,前半生欠他太多开心了,被多宠爱一些有什么不好! 呸,什么前半生!他们顾先生,长命百岁! 夏侯执屹温柔的目光突然一紧张,看着顾先生接住夫人,才松口气! 心里顿时有些不高兴顾先生,夫人还怀着身孕,能那样闹吗!而且!顾先生会不会是故意的!是不是故意啊! 前台小妹妹看着夏侯董事长温柔的神色,不自觉的羞红了脸颊:“您……您要的钥匙……” “谢了!”今天阳光真好啊,虽然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但是瑕不掩瑜。 夏侯执屹顿住脚步,看向刚从电梯出来的易朗月,不禁闲散的走了过去:“呦,最近工作挺轻松呀,人都走五分钟了,你才刚出门。” 易朗月不理会他的奚落,他现在确实比较清闲,夫人身边有保镖,就相当于顾先生身边有人,发什么会第一时间通知他,不用他亲力亲为。 猛然间轻松下来,反而不知道能做什么,这些年,他所有的重点都是顾先生,似乎睁开眼是他、闭上眼是他! 如今突然放下,有些不习惯,虽然觉得自己很多余,但他还是习惯了去顾先生住宅附近转一圈,哪怕晚几分钟、只是百无聊赖的转一转,都可以让人心安。 …… 包场的电影依旧好看。 郁初北将捧着的鲜榨果汁喂他嘴里。 顾君之靠在她肩上,手一动不动,嘴巴在电影屏幕的光亮中张开,咬住吸管,慢慢的喝,整个人像一个巨婴,事事都要有人照顾。 郁初北笑笑,觉得没有人在,他情绪不容易受刺激,就是有些画面偶然血腥一点、不尽人意一点,他也不会有什么反应。 郁初北将顾叔为他们带的小鱼饼干塞他嘴里:“你看场电影好贵啊!” “还好啦,也就三十几块。” “是啊,但只有你屁股下面这张椅子吗?” 嗯?哦:“加上你坐着的。”嘻嘻。 行,看在你笑的这样好看:“每月陪你看一次。” 好。你说的,我信了。 …… 夏日的晚风吹过两人时,仿佛也散发着香甜的气息。 郁初北晃悠着顾君之的手从车上下来,下意识的看眼楼上的灯,亮着,看来是回来了。 顾君之顿时拉了他一下。 郁初北看他一眼:“怎么了?” 两位保镖立即警戒周围。 顾君之神色越发柔和听话,所有的锋芒都收了起来,将身体轻轻地靠过去,他真的好怕,尤其是怕谎言被戳穿的时候:“你要先陪我。”声音很轻,没什么底气,她应该不会知道的,但她又有太多的别人。 郁初北便知道他刚刚察觉到那一眼了,笑着捏捏他的脸:“当然了,先陪你。” …… 郁初北没有食言,陪着他到不黏人你了,晚上十点多,哄着顾君之进浴室后,切了一些水果上了楼。 郁初四听到门铃声,眼睛从电视上移开,立即吸完嘴里的面条,放下筷子去开门:“姐,你怎么上来了。” 郁初北扫了他桌子一眼,乱七八糟的,像所有的单身男孩子的宿舍一般,东西乱丢,杂乱无序,衣服也扔的到处都是:“听顾叔说你在,就上来看看。”郁初北看到他手上虎口处的一些伤口,声音温和:“怎么样,还顺利吗。”找了个位置坐下,并没有盲目的帮他收拾,毕竟大孩子,有些垃圾也不一定方便。 郁初四点点头:“很好啊。”继续坐在小桌子上吃面,电视放小了声音,他觉得挺好:“都挺帮助我的,太重的活他们也不让我干,但我都能干,是不是很厉害,他们也都夸我。”最后一句说的有些不好意思。 郁初北与有荣焉的笑笑,能不夸你吗,像你这个年龄肯吃这份苦的人不多:“不是说了想吃什么让管家做给你们吗?房间也可以让管家找人帮你收拾收拾,你看看你这里成猪窝了。” 郁初四无所谓的点点头:“我知道,我平时都吃顾叔送上来的东西,今天就是想吃拉面了,就买了一份,而且顾叔还会送夜宵,差不多这个时间他就会端着一堆东西过来,没饿到我。” “那就好。就想跟着他们干了?” “不是,就是先干着,以后再说以后,过一个月我不是要开学了,再看看,其实跟着他们也挺不错,总觉得干的时间长了,你会问东问西,说不定还会觉得我吃了什么了不得的苦,其实什么工作都一样的,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你不用担心。”他说过的话又不是拿出来博同情的,当时说的就是那么想的,他还能做。 郁初北被他说的哭笑不得:“你还振振有词了,但也要注意身体,顾叔给你炖的汤补身子的记得喝。” “知道知道,比妈还啰嗦。” “我一天才唠叨你多少,还有遇到不能解决的事要告诉我,你要相信我能帮你处理,遇到了麻烦也第一时间更我商量,如果你做不到,我就把妈找来,看着你。”郁初北说的十分认真。 郁初四真信,面都忘了咬的看着二姐,这是要吭他! 郁初北见他听进去了,就没有再继续:“你姐呢?” “对门呢。” “她最近怎么样?” “她发传单,挺好的,她又会来事,她们那个门店知道她勤工俭学挺喜欢她的,揣着十多万的手表去勤工俭学。”郁初四想到这一点就觉得好笑:“她怕她的表丢了,走哪里带到哪里,哈哈,小心她老板看到了她人设崩塌。”笑死人了。 郁初北笑笑:“她戴着盒子一起藏?” “你以为呢,她敢带手上?” “你让她放家里吧,顾叔基本都在。” “嗯,对了姐,你身边怎么添人了?”郁初四问的漫不经心,嘴里还含糊不清的嚼着面条,神色却十分认真的等着答案。 “行动不方便,找个人扶着。” “你还真够奢侈。” “是啊,要不要也给你配两个!” “不用,我怕让他们帮我去打工赚钱。” “我下去了,跟你三姐说,还有你,适当的知道知道工作是什么就行了,毕竟还小呢,别那么拼。” 郁初四急忙起身送:“知道了,知道了,赶紧下去,姐夫等你呢。” 哎,自己这两如果出生了,她想操心的不是更多。 …… 海市最顶尖的医院内,大清早已经排起了长龙。 有些人永远不会受这些影响,顾振书的轮椅停在躺在vip病房床上人的旁边,神色略显冷呗的看着床上的脚。 林秘书昨晚已经醒了,此刻身边没有别人,两个人都有几分沉默。 林秘书已经不知道说了多少次,就算顾总不让人破门,那两颗大铁球也会砸下来,顾君之根本没想过放过他,这不是顾总的责任,但顾总还是有些自责。 其实顾总肯为他做那么多,他已经很知足了,真的没事,脚的事他能接受,如果一只脚能换来顾总几分关心,别说一只,两只他也愿意。 但这些话,顾振书不愿意听,他也不说。 顾振书一直看着他的脚,心里不可能一点想法都没有,他自己半生在轮椅上,自然知道这对林秘书以后意味着什么,他明明十项全能,是非常注重自己外表的人,在学校时也是风靡万千学妹的学长,如今…… “他做事太没有分寸了……” 林秘书不知道能接什么,他们都知道说了也没用,顾君之那个人……只有顾君之想不到,不是他们能不能。 ------题外话------ 二更会晚一些 268后果(二更) ! 现在这件事也一样,不受着能怎么样,犹如那份遗嘱悬在他们头上多年,也只能看着。 至于讨回来?跟顾君之讲代价?他知道代价是什么,而且顾君之屑于跟他们讲吗! 林秘书想到这一点,突然想起一件事:“顾总。” 顾振书抬头看向他,行事还在他的脚上,刚刚险些克制不住的伸手摸上去。 但他还是克制住了,他只是欣赏林载,自始至终都只是如此。 “顾总不是问大少爷为什么收手了吗,那天中途有一个电话打了进来。”他当时太惊恐没有细想,现在静下心来,觉得那个电话很不一般:“他们叫郁秘书夫人,大少爷也是因为她才收手的。” 不过这话,林秘书说的时候有些不自信。顾君之会担心谁?或者说顾君之的担心又有几分时效! 顾君之这个人就有问题,心狠手辣、没心没肺,他没死如今就成了他们的噩梦:“至少当时易朗月是以此为理由让顾君之收手的。” 顾振书的目光有三分迟疑,觉得他在说天书,还是林秘书伤了腿后,也有些异想天开。 林秘书见状苦笑,别说顾总不信,他都不想信:“真的,我听见了……他对他那位秘书,至少现在来说,应该比较在乎。” 顾振书收回了一时的错愕:“所以,现在还在乎吗?” 顾振书话落,两人便是某长的沉默,寄托在顾君之对一个女人的在乎上,对付顾君之,呵呵…… 他吃那一套吗!或者就算吃了,他事后反扑怎么办!顾君之脑子就有问题,他不会等着你跟他讲条件,他或许会直接冲进来,大家一起死! 所以这件事知道了,又有什么用? 但他们如今的下场,他们甘心吗!明明…… “郭成琼如果不自作主张,或许会好一点吧……”至少那时候天世集团还是顾总说了算。 顾振书语气很慢:“夏侯执屹不会善罢甘休,他能说动顾君之才是让我惊讶的地方。”以顾君之的性格,他未必在乎天世,可他现在偏偏在天世,而且能连续上班,这就是很有问题的地方。 林秘书知道顾总陷入了思考,也便沉默下来,顾君之最近的表现确实很奇怪,你能相信一只正直长身体的狮子不吃肉了吗?顾君之现在就是这种状态。 “他那位秘书到总是跟着他……” “……” “年轻人也到了该为爱昏头的时候了。” 林秘书几乎瞬间懂了顾总的意思。 …… 易朗月拿着手里的手机,手机灵巧的在他指缝间游走。 外面的阳光很好,透过窗户照进了满室的光,易朗月丝毫没有收到光线的影响,他在想手里的手机和他那天打出去的那个电话。 林秘书听见了吧,就算当时林秘书回不过神来,现在也差不多了,他对听到的话有什么想法? 毕竟有些事夏侯执屹能顺水推舟,顾总就不能了吗? 如果那样,就得不偿失了。 易朗月从座位上起身,去了夏侯执屹的办公室。 夏侯执屹抬头看向他,眼镜后的眼睛像看一个笑话。 易朗月见状,无奈的辩解:“我也没有办法,当时——” “我是在笑话你竟然担心这么无聊的问题。” “这很重要,万一顾振书利用这一点,向夫人说顾先生的坏话怎么办,毕竟顾先生当时在公司做的事经不起推敲!顾振书说了怎么办!” “说就让他说。”夏侯执屹无所谓,批文件的手不停,脑袋都没有再抬:“一些挑拨离间的人说的话,夫人会相信?何况在夫人面前说顾先生坏话的人少吗,不差他一个,不怕他说多了,就怕他说少了。” 易朗月闻言,张张嘴想说什么,又收了回来,顾振书在夫人那里没有任何好印象,夫人只要不傻都不会信任他的话:“他们会不会利用夫人?” “怎么利用?让夫人跟他们合作?夫人脑子被门挤了?” “万一他们绑架夫人……” “让他绑!就怕他不绑!”顾振书前脚动手,后脚就能新仇旧恨一起报了,只是夫人现在怀有身孕,不跟他碰,放他一马,要不然怎么说顾总和杨小姐一样有时运呢,他不放钩子掉他,他自己就缩好了,不要跳出来找死。 “不管怎么说,那件事都是我欠缺考虑。” “什么欠不欠的,你觉得你不提夫人,你能劝的动顾先生,不要太高看自己。” 易朗月闻言又不想说话了,他就不该来问:“你在干什么?” “给小少爷,小小姐画画像,怎么样,像不像?” “……” …… 郭成琼没想到林秘书受了这么重的伤,也没想到他如此倒霉,不过是误关了房门,破门的时候反而发生了这么大的意外,想想都觉得莫名其妙。 林秘书十分客气:“多谢夫人担心,白喝了您的骨汤,反而更严重了,辜负了您的好意。”说起来这件事还是顾夫人起的头,别说那些谣言不是她放出去的,不是她还能是谁,最后沦为出气筒的却是他。 “别这么说,你的伤要紧。”这已经不能算伤了,以后整个脚都废了。 林秘书看着顾夫人可惜哀叹的面孔,苍白的脸,尽量扯出一抹笑容:“已经好多了,也是我自己的问题,公司昨天传出了很多留言,记者乱写,我就想着让记者们来公司坐坐,不要有什么误会,谁知道顾少爷因为是我放出的消息,对我略施小惩了……” 郭成琼瞬间看向林秘书。 林秘书仿佛浑然未决,只是苦笑,脸上更是毫无血色的看着自己的脚,眼睛中有‘不易察觉’的哀伤和惋惜。 郭成琼一瞬间不知道能说什么,消息是她放出去的,谣言是她让说的,她想以此对顾君之造成压力,让他来看杨晨晨,却……造成了林秘书的…… 郭成琼没想到事情却发展到了这一步:“是……是顾君之做的?”郭成琼面色尽量恢复如常,欲拿东西的手还是暴露了她的情绪,这个结果太惨重了,如果林秘书知道…… 以前的她未必把林秘书看在眼里,不过一个秘书罢了,但她现在知道不一样,林秘书跟随顾振书多年,对顾振书有很大的影响,如果她拿住了林秘书等于对顾振书的决策有一锤定音的作用。 现在她却间接造成了这么大的后果? 林秘书点点头:“顾董做事向来如此,别说是脚,如果不是大家及时破门,能不能见到我都不知道。” “不……不可能吧?”人命关天,郭成琼已经没了为林秘书削个苹果以示亲近的心思,这件事太重。 林秘书苦笑:“夫人还是太相信自己的认为了,顾董行事风格向来如此,所以这些年顾总从来不去挑衅他,如今又是我的脚……”林秘书的目光又放了自己的空荡荡的注定废了的、变形的脚上。 郭成琼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掩饰自己的惊慌,看都不敢看他的脚,她当事……“报警为了吗?” 林秘书仿佛听见了什么荒谬的话。 郭成琼也知道说了废话,真是顾君之做的又如此,有夏侯执屹在,有天顾的律师团在,他也不会让顾君之承认。 郭成琼没料到是这个后果,她当事只是想顺水推舟,真的没……顾君之下手太狠了! 林秘书突然开口:“夫人,杨晨晨怎么摔伤的?我记得她是您的人?” 郭成琼想说因为顾君之,但真的因为顾君之吗,她虽然及时处理了监控,但她是第二天处理的,难道就没有人提前获取:“我也不清楚,我来看看你,也是想顺便看看她,怎么说也跟了我一段时间。” 269鸡飞狗跳(三更) ! 林秘书立即开口:“也应该,夫人顺便帮忙问问具体怎么回事,公司里传的乌烟瘴气,媒体小报又乱说一气,对公司影响不太好。” “好……好……” …… 杨晨晨心里有些没底,看着郭总将一颗梨几乎要削完了,面色时晴时而焦虑,有些拿不定注意。 她现在打折石膏,腿和手臂都被吊着,也非常难受,可是郭总说有计划,她不担心郭总的任何计划。 只要有,对她来说就是有利的,哪怕是不好的,也是一点关系,久而久之谁又说不能发展。 可现在郭总是什么意思,成功了吗?还是还没有进行? 郭成琼心神很快平复下来,这件事她不能承认,如果认下来,林秘书的脚岂不是成了她们废的! 郭成琼看向杨晨晨,看着她迫切的眼光,也没有客气,便把林秘书的事情讲了。 杨晨晨吓的顿时就要拆石膏!怎么会这样!她没想过要闹成这样的!她—— “你干什么!”郭成琼立即严厉的看向她:“事已至此!你就是不是也要坐实了!否则成了什么!” 杨晨晨不想:“我就说——” “你说什么了!你当时什么都没有说,一切不是你一开始引起的,我为了帮助你一片好心,受了蒙蔽,我现在不计较肯给你出主意,你想过河拆桥吗!”郭成琼神色严厉! 杨晨晨没想到郭成琼竟然翻脸不认人,她当事就说不要住院!不要乱说话!郭成琼听了吗! 现在出事了,就想把所有的错误都归结到自己身上!凭什么! 杨晨晨想哭!想放声尖叫!一切都是你的主意!林秘书的脚也是因为你才废的!但她不能!她甚至不能说出去!好要极力配合她! 如今已经成了现在的局面!除了不顾一切的抓住郭成琼!她什么都做不了!现在说出去,只会让一切功亏一篑! 杨晨晨不甘心!为什么所有人都欺负她,为什么就不能如愿一次,为什么事事都不如意,如今还让她落得这样的境地! 郭成琼见她平静下来,已经没那么激动了,便平静的开口道:“这件事也不是没有缓和的余地。” 杨晨晨不听,嘴角漏出一抹笑意:“郭总,您是不是觉得拿捏住我了?” 郭成琼顿时皱眉:“你什么意思?” 杨晨晨没有客气,谁又不了解谁,与其做别人的棋子,不如她掌握主动权:“郭总我自从‘受伤’后一直在医院,所有的一切是谁做的,我想林秘书只要不傻都能知道,你说我如果把这件事说出去,您又会有什么下场。” 郭成琼闻言看着床上的小姑娘,将水果刀扎入仅剩的一点梨内,放在桌子上:“区区一个秘书而已,能有什么下场!” “既然没有,郭总又何必过来警告我,当没有发生不是更好!” 两个人对峙着,谁也没有想让,这件事说到底,是两人一手造成的,谁想为此拿捏谁也不容易! “杨晨晨不要贪心不足蛇吞象。” “郭总知道我不是那种人,我要的一直都很简单。” “既然如此,何必非要现在把话挑明了,谁承担的多一点少一点又有什么关系,不过是你我之间的事。” 杨晨晨毫不相让:“我不过是想让郭总知道,我们之间不是谁利用谁的关系,是平等的!” 郭成琼心中不屑于顾,你有什么能力跟我谈平等,但她没必要现在激怒她,就像她说的,不过是两个人的问题,争来争去有什么意义:“你这丫头还当真了。” 杨晨晨看到郭成琼软下来,本该是高兴的事,此刻却有些更拿不准郭成琼的意思,郭成琼现在越来越不好猜了。 “我想过了,你对外就说自己因为被遣退了,鬼迷心窍去找顾董理论,谁知道自己没有站稳……至于别人要信多少怎么信都是别人的想法,你也算把自己摘了出来。” “然后让所有人都猜是不是我收了好处被公司堵了嘴?”林秘书的事说到底是意外,跟她有什么关系,她又不在天世集团工作了,林秘书又能拿她怎么样。 “你这孩子,疑心病就是重。” 废话,我还能指望你吗,杨晨晨为自己考虑道:“我的意思是把石膏拆了,承认自己只是从台阶上摔了一脚,只要我出现在大众面前,有些谣言自然不攻自破,而郭总你,也要补偿我的损失——” 郭成琼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我补偿你?别忘了当初是谁找到我的!” “郭总似乎也忘了,当初是谁接近我母亲的。” 郭成琼好笑的看着她,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心性,到是自己蠢了:“杨晨晨看来我小看你了。” “不敢当。”杨晨晨摘了胳膊上的石膏,目光决然。 郭成琼无所谓,对她能有什么损失,不过是杨晨晨不中用失去了一次机会而已!“钱你不要想,自己连接近他的本事都没有还想要钱,怎么不想着去继承顾君之的财产,自己连个傻子都搞不定,自己蠢就不要显露出来!” “郭成琼!” 郭成琼起身,拿餐巾纸擦擦手,高傲的抬起头,语气讽刺:“走了,有机会再合作。” “郭成琼!郭成琼!郭——”杨晨晨把碍事的石膏扔了,跑出去时,却已经看不见她了!可恶! …… 郭宝美已经在医院外等了两个小时,此刻她依旧安静的等着,一个小时候前她好像看到了郭成琼的背影,她以为自己眼花。 但立即有陌生的号码给她发了信息,那就郭成琼,郭成琼来医院看望一个秘书。 郭宝美本温和的面容,充满了愤怒,她泼伤了郭在,不但心无愧疚不来看他,竟然还有闲情看望一个秘书! 也是,她郭成琼是谁!天世集团的当家夫人,郭氏集团的千金小姐,就算做了毁人灭己的事,谁会怪她,轻飘飘的几句斥责就是这些人唯一能给她最大的惩戒! 凭什么!都是私生子女,她难道就愿意,自己最痛苦的时候,郭在给了她多少帮助,他是多么温暖的大哥,从来每想过和郭成琼争什么,可是却落得这样的下场! 郭成琼你如果是为了你自己受到的委屈报仇!那你也要接受有人为了郭在报仇! 生为私生子女是我们没脸,但你伤郭在!我也能让你没脸! 郭宝美耐心的等待着。 当郭成琼的身影出现在医院大门时。 一直躲在暗处的郭宝美突然握着身上的胸针冲出来往她脸上划去! 郭成琼立即发出一声尖叫,奋力闪避胸针的尾端还是有部分划到了她的脸上!疼痛感让郭成琼瞬间想冲过去去大对方! 但她立即控制住了,就开始向医院有保安巡逻的地方跑:“救命啊——杀人了——”郭宝美,她爸的又一个私生子!她这次就让他们知道,什么是得罪她郭成琼的下场! 郭成琼捂着脸上的伤!心里虽然冷静的响着,因为疼痛和可能破相,憎恶几乎冲破天地!她的脸!她的脸—— 郭成琼报警了。 人住进了医院里,‘奄奄一息’的脆弱。 郭宝美也不是吃素的,只是哭,对着老公哭,对着那位所谓的父亲哭,也不说什么她是您的女儿,我就不是吗! 郭宝美不说这些,她只是哭着说郭在曾经对她的好,在她无助的时候,在她被人欺负的时候,在她几乎被谣言压垮的时候……其它的什么都不说。 郭宝美的老公,疼惜妻子的帝合公司总经理,频频找郭富谈话,他要保释自己的妻子孩子的母亲。郭成琼有人疼,他妻子一样有人保护! 270好可怜(一更) ! 郭富被架在了正中间。 郭宝美有完整的社会关系,她不是单单是郭富的私生子。 因为经了公,医院又是人来人往的场所,媒体记者和小到小道消息将郭家这场‘荡气回肠‘鸡飞狗跳’的私生子大戏,报道的淋漓尽致。 郭家超过天世集团捕风捉影的花边新闻,一跃成为现在吵的火热的伦理话题。 在信息平台上肆意发酵,任众人评说,涉及私生子的话题触动了太多人的敏感点,利益分配,配偶权利,又对社会伦理提出新一波质疑。 发酵的温床,无时无刻不再提供者新的话题,每天都有数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灵感,让谩骂者、哀叹者、惋惜者诉说着自己随时可能变化的思想。 以郭富的年龄和社会阅历,不至于让舆论左右他的决定,他没有松口放出郭宝美就是没有。 郭夫人看着病床上的女儿,伤口不深但足够长,看在一位母亲眼里足够触目惊心。 她这次没有去做那个‘好人’,如果郭宝美不是怕错过‘遇到’女儿的时间,她能准备的‘武器’绝对不止一枚胸针那么简单。 “妈……” 郭夫人坐在床边不慌不忙的甩着手里的体温计,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躺着吧,多休息两天也好。” 郭成琼挽住母亲的手:“还是您对我好。” 郭夫人笑笑:“不对你好对谁好。”郭富自然问过她郭宝美的处理方式。 她也第一次发脾气:我是不是当初就该收回对他们所有仁慈,他们才不能在吃饱了撑的时对我的女儿下手! 她当初给予的善意就是现在收取回报的时候,不过是泼了点水,就嚷嚷的要报仇,如果所有人都要报仇,郭宝美早死不知道多少回了,或者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做着小太妹,如今却敢叫嚣了。 …… 星期六的金穗小区比往常喧闹一些,楼下小池塘里被晒的蔫吧的鱼因为小朋友扔下的食物碎末也摇摆着尾巴,欢快了几分。 二楼的客厅内,郁初北扶着腰站起来,手又放下,阳光从阳台上照下来,有些刺眼,郁初北将纱帘拉上,隔绝了一部分的阳光。 郁初北没有急着坐回去,站在窗边动动腰身,舒展舒展筋骨,郭家的事她自然也看到了,现在几乎全网看热闹的状态,她就是本来没有关注也被科普到了,何况因为两家的关系,她还看过一眼。 “你说郭富会不会放了郭宝美?”郁初北手臂缓缓上举,轻轻侧身,舒展三焦,又缓缓放下,转过身正对客厅内,动作又重复了一遍:“问你话呢?” 顾君之穿着黑色的真丝云纹睡衣,他停下手里的针线,茫然的抬头,黑色的底色,朦胧的日光,白皙如玉的肌肤,经不住多大浪花如小兔一般的眼睛,脆弱的仿佛刚刚展开薄翼的精灵,朦胧无知的望着所有的一切。 郁初北不禁心中颤抖,觉得每一个世俗的问题都玷污了他此刻散发出的光,真是造孽的美丽。 偏偏这份美又那么脆弱,只要被人稍微抓住一撮思绪,他就可能被‘发现者’虐到粉身碎骨,这种不应该却时刻能被人生死、情绪、心思的敏感,让他看起来越发孱弱而无害。 郁初北深吸一口气,平复这份不管见过多少次,在某一个回眸都有让人仿若第一次见他时经验、赞叹的心里。 脆弱的精灵开口了,仿佛周围的光都散着圣洁和美好的明亮,声音平缓清澈:“与郭富没有关系。” “怎么没有?” “当然没有啊,竟然已经经公,就只与事情处理的结果有关系,而且那么一点点伤,她当然要出来的。”拖郁初北喜欢念叨的福,他甚至能背出发生了什么。 郁初北想想好对啊:“看人缔合的深情程度肯定是要救出来的,哎呦,果然是勇者要为备受欺凌又无辜的弱小公主出头了吗。” 顾君之从郁初北的语气里,轻易的听出了讽刺的意味,单他不在意,看着手里的小毛衣,继续快速勾线。 “单从郭成琼家这点事来说,郭宝美也够够的,知道自己是私生女,还上赶着凑,你绕着原配家走呗!她和郭在也够脑子有问题的,还一副我不要你们家的财产、没有想过得到什么,我们没有伤害到你的样子,不知道有些人本身的‘存在’即是伤害吗,凑那么近的‘伤害’不叫伤害叫什么!” 顾君之茫然的抬头看她一眼,火力不是对着自己,又继续低头勾线。 “哎,我也不是说私生子就是天生的错误,毕竟都出生了,就同样享受照耀阳光的权利,可毕竟单体特殊性,注定有一方对自带仇恨加成,避开一点也是做人的距离了,上赶着凑上去,还怪郭成琼泼他开水啊!” 顾君之歪着头仔细想想,初北好像没有私生姐妹? “说你呢,弄出个私生子来看我不诅咒你们。”时刻不忘敲打他,顺便敲打他另一给人格!尤其是另一给人格!出门不要胡乱看,她家君之她是信得过的,另一个可就未必了。 “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一直都在干活。”都要织好一半了。 “不过可怜也掩盖不了郭成琼不是好人的事实,所有欺负你的都不是好人。” 顾君之闻言扬起头,光影的神采犹如梦幻之光在他的笑容中缓缓浮现,耳根发红,神色羞怯,充满了幸福的甜蜜,回应:“所有欺负你的人也不是好人……” 郁初北看着他,决的现在的自己满心只容的下此时此刻的他,所以,郭成琼陷害年幼继子,想让‘不懂事的’继子签署放弃遗嘱协议的事,怎么能不被爆出呢。 富豪之家的千金小姐,身价不菲、嚣张跋扈、目无法纪、藐视人权,手泼兄长、陷害胞妹、残害继子、心狠手辣,是不是让郭家大小姐形象更立体了呢? 郁初北善意的笑笑,还是有很多人更愿意相信,郭成琼是老版的跋扈二代、自私毒瘤。 …… 谁背后没有几个敌人,郭成琼只多不少,郁初北和夏侯执屹都不介意在如今如火如荼的基础上,再次为她推波助澜,回敬天世集团前段时间因为她而起的流言蜚语。 …… “郭总原来是这种人!”太刷新三观了! “她家的那点事已经听烂了不想再听。”展清玉看着电脑上的文件。 “不是,是她和天世集团。” 有人立即凑上来:“听说了听说了,平时只觉得郭总强势,想不到她竟然如此恶毒对待小时候的小股东。 “对啊,就因为顾董是天世集团的继承人,她就一气之下把顾董赶出家门不允许对方再回来,还说要顾董在外面饿死!” “老顾总死的时候,小顾董才多大?有八岁吗?就被顾总和郭成琼联合赶出来,对小孩子心里伤害有多大,小顾董当时一定吓惨了,听说小顾董现在都很害怕接触人群。” 好可怜啊,同情心让人们瞬间偏向了弱势的一方。 “有人说顾董是被捡到的人养大的,所以跟顾总不亲,有没有发现,顾总从来没有没有上去看过顾董吗,明明是亲父子。” “你这么一说顾董也没有下来过,父子关系很紧张啊。” “顾董是因为有心理阴影,小时候留下创伤了,所以从来不见人,不是谣传是真的。” “好可怜。” 是啊,好可怜,想想那样漂亮好看的小男孩,小的时候被自认为最安全的家人如此残忍的对待那么小被赶出去。 271莫须有(二更) ! “郭成琼和顾振书太过分了! “虎毒不食子,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待自己的儿子!就因为天世集团的继承权!” “而且小顾董当时才多大,能和他争抢什么!只要他好好对待小顾董,小顾董会跟自己的父亲争抢吗,等小顾董真正长大,顾总刚好退休!结果弄成了现在的结果。” “这还用说,肯定是郭总指使的,如果只是顾总,未必想的出来如此残忍的手法,听说她还请人绑架过小顾董。” 所有半真半假的消息夹杂在其中,仿佛更多了公信力,毕竟有些事,就是想瞒着也瞒不住。 “郭总好的野心,当时她儿子才几岁,刚出生吧,就想让她儿子继承天世集团,我说怎么前几年她怎么突然开公司,原来是知道小顾董成年了,开始两手准备。” “太可怕了吧。” “有钱人人家的女儿,自然觉得什么好的都该是她的,你看她怎么对她名义上的哥哥的说泼开水就泼开水,还不是因为有依仗,咱们普通人就是心里再恨,你敢下手吗?” 这么一说真的,很多事就只是心里想想。 “郭成琼太恶毒了!” “逼的小顾董不得不借助外在力量夺回天世集团,否则谁知道等小顾董成年了,天世集团是谁的!” …… 医院内。 郭成琼觉得这些人胡编乱造!“我找人绑架顾君之!我当时知道顾君之是谁!我去哪绑架顾君之!一派胡言!瞎编乱造!我要告他们!给我告他们!” 郭夫人皱着眉,看着摔碎的手机,这件事超出了她的意料,也已经不是单纯的家庭矛盾,有争议却多数支持郭成琼的局面,而是开始质疑成琼的人品。 这件事对郭成琼来说太不妙,后妈、继子财产之争、嚣张跋扈,足以冲垮郭成琼的人品!更何况在众人心里当时的天世集团继承人还那么小。 “我一定要告!追究他们的责任!妈,你现在就发声明,谁再造谣就等着把牢底坐穿!” 郭夫人比女儿想的更多,这件事可大可小,女儿没有图谋天世集团财产吗?有!到处都是证据。 只要被证实一样,至于其他的消息,否定了也没有人会相信:“这是有预谋的针对!是不是顾君之一方对你们的反击?” 郭成琼闻言顿时脸色难看!“他们这是要赶尽杀绝——” …… 星期一的天世集团,人员众多,工作繁忙。 一切经过两天的发酵,仿佛挤压的越来越紧绷的可乐瓶,带着随时喷发的火焰。 “顾总……”以往恭敬的语气带上了审视的成分。 “顾总早。”以往一晃而过的招呼,此刻带上了莫名探听的谨慎。 他真的联合后母赶走了亲生儿子? 有了后爹就有了后妈,这句话果然没错。 顾总平时看起来是多么和善的人。 表面越无害背地里被压抑的成分越多,要不然哪来那么多伪君子和道貌岸然。 顾振书回到办公室,关上门,脸上的神色依旧不变,像往常一样该做什么做什么,仿佛那些谣言是说别人,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从来他都是不擅辩解的那一个,犹如自己的伤…… 郁初北从38楼下来。 顿时有恩围了上去,往日的冷漠、淡然、不在乎少了一些,多了一些好奇、询问和对她背后人的怜惜。 “郁秘书是真的吗?” 郁初北刚要说话,来人才发现郁秘书怀孕了,今天难的穿了一件孕妇装:“郁秘书你怀孕了?没有看出来,恭喜恭喜。”便不再好奇,拉着她问:“真的吗?” 郁初北看小米一眼:“有一部分吧。” “天啊,那也很残忍了,咱们小顾董不擅长与人交流?” 郁初北点点头:“也不能受惊吓,会呼吸困难。” 听到的人立即陷入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中,西子捧心、芍药迟暮,雨打落花,都是美到凄绝的故事,小顾董的容颜绝对对得起所有传说。 郁初北太懂这种情绪,曾经顾君之刚到金盛集团队的时候,也凭借着高超的颜值和腼腆的性格吸引力所有女士的目光。 不过这种美好没有几分钟就幻灭了,所有真多事情,在心里想想就好了,现实会有很大的差距,虽然她的顾君之真的很好。 小顾董真可怜!郭成琼那个后妈!亏她们以前对她那么好,原来她是如此蛇蝎心肠的女人! 姜晓顺在心里呵呵哒,顾君之或许可怜可能没错,但真没有几个人能可怜的起他,不必把他带入丰富的想象里,他并不需要。 “姜晓顺你不是郁姐的助理吗?你看起来没有反应的样子?” “我有啊!”姜晓顺向踩了尾巴的吗:“谁说我没有,不要冤枉人!”那可是顾君之,话真的不可以乱说,会出意外的。 郁初北看着明显变的和善的众人,在人群之外对姜晓顺招招手。 姜晓顺飞快整理自己,冲了过来:您说。 …… 38楼的空调温度永远比别的楼层要高一些。 郁初北因为怀孕,体质偏热,顾君之因为从小吃药体质偏冷,两人在开关空调上太过照顾对方,于是达成一致协议,永久25。 郁初北拿着手里的文件点点顾君之躺在沙发上露出的毛茸茸的脑袋:“想不想听听收到了什么效果?”郁初北转身过来,坐在他腰间的位置。 顾君之的手自然而然的搭在她腰上,长臂将她圈如怀中,不在意。 郁初北笑眯眯的看眼他的手臂,抬起他的手掌,张开,放在肚子的位置,身体慢慢的后仰,靠在他身上,沙发上。 顾君之揽着她。 她靠着,两个人静静的都没有再继续刚才的话题。 …… 医院里,郭成琼哭的隐忍克制。 坐在沙发上的顾玖一日之间仿佛长大了一样,以往只需要学些、陪伴外公的生活,此刻有了太多探寻,走到哪里都要被鼓励或者看轻。 他明明还是他,其实已经不是。 顾振书的轮椅停在床旁,轻声软语的安慰着她。 “我绑架她,我也要有那个本事……如今外面怎么说我的,我不用想也知道,就连我姨都来让我得过且过,不要再一错再错,振书我哪里错了……我是吃了他顾君之了还是杀了他,他就这样对我!” “你没有,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 “你知道有什么用,我现在是众矢之的谁还在乎我做没做,总是都是我的错。” “孩子还在呢,别挡着孩子的面说这些了。” 郭成琼不禁看眼从进门后便一言不发的儿子,她向来活泼开朗的儿子最近越来越沉默了,不用想也知道他在经历着什么:“有我们这样的爸妈……委屈他了……” 难道不是吗?两个‘恶魔’生出来的儿子,不是小恶魔吗,谁还不得斟酌的跟他来往。 顾振书叹口气:“对小玖……我心中有愧……” 郭成琼闻言,心里好像好受了一些,眼泪和委屈也收敛了一些,仿佛平复了一会情绪,才开口道:“我想了想……” 顾振书看向她。 郭成琼眼睛通红,眼角的皱纹和没有妆容的疲倦感,让她看起来可怜又无助,她伸出手握住顾振书的。 顾振书的视线下移,看向两人相握的手。 郭成琼慢悠悠的开口了:“我想过了……就当为了小玖……我去求他,那些莫须有的罪名只要他高兴他解气我都认了!但小玖还是一个孩子,只要他来看我一眼,出面照一张全家福,其他的一切随便他高兴还不行吗……” “妈,我不用。”顾玖声音平静。 ------题外话------ 在外面用手机码字中,现在觉得肩膀、脖子都不是自己的了。 每次抬头都能听到骨节嘎吱的声音,和突然而来的眩晕! 不行了,我是谁?我在哪里?不要等三,也许有,也许没有,没有肯定是去做牵引了。八点刷一下,有就是有,没有,咱们就睡。 想哭,我不该低头码字。 272甜不甜(一更) ! 他没有了往日闲适的不在意和不耐烦,他甚至很安静的听着父母的谈话,平时会觉得恩爱和美的家庭,现在反而有些茫然了,还有那些无时无刻不在向他母亲投以恶意的人们。 郭成琼听到儿子的话,抓着顾振书的手默默的哭。 顾振书见状,叹口气,有些无能为力:“他……不会愿意……” 顾玖瞬间看向父亲。 “而且……这件事,说不定就有他的意思……” 郭成琼顿时歇斯底里:“他说这些他想做什么!他说啊!我都给他还不行吗!他——” “你别激动——” “我能不激动!我都成什么了!是我不养他吗!是我对他不好吗!他给过我机会虐待他吗!我到想让他跟我们住在一起!他住吗!”郭成琼深吸一口气,眼里都是隐忍:“不说了,我就是一个恶毒后妈,他说我是,我就是……” “你看看你,又开始钻牛角尖,不过是一些舆,没人信的,过段时间就过去了。” 郭成琼心里嗤之以鼻,她还有什么看不出来的,自己不是母亲,做不到母亲对父亲的影响力,是她高估了自己。 多可笑,她的婚姻多可笑,顾振书爱谁?爱他的天世集团吗!还是爱着小玖。 郭成琼默默的看向了小玖,她还有小玖,既然她在顾振书心里没有那样的影响力,那小玖有没有?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如果现在拿不到,以后是不是就更不可能了…… …… 顾玖从医院出来,开着车往回走,路越开越宽,道路上的车辆越来越少,拐入一片私人胡同时,一座有别于周围高楼大厦,坐落在一片保护区中的私人宅院昭然醒目。 有别于其他院落的开放字样,这里大门紧闭,门厅不大,至少在现如今高广的小区门厅和私人别墅兴起的欧式门厅中,它仅仅只是几百年前,将领府邸门扉规格。 但他知道里面柳暗花明,是另一翻天地,大门反而成了掩人耳目的厚重历史,还带着以往世家大族对皇室的敬畏和避嫌。 可里子里,它张扬跋扈,仿佛一代土皇帝的奢靡。 这座宅院让他向往了整个童年,而在几个月前,他才知道完全不属于他。 顾玖将车重新开走,往日里在这里凝视过的雄心壮志,嘲笑着他所有想当然,他以为的和平共处、忍让、不争,换来的不过是别人更残酷的出手! 而他,就是待宰的羔羊,一无所有、无需让人顾忌,他以为的风生水起,只是在他那一片别人看都看不上眼的领域,在他们所谓的战场里,他渺小的不值一提。 车开离了这片私人胡同,重新融入车流,又是繁华的都市,嘈杂的声响,短短的一段路联通的仿佛是两个世界…… 金穗小区没有后起的小区那样繁华,它是早起最晚的一批小区和后来高楼大厦的过度。 层数不高不低,小区配置不中不西,但奇异的风格、冲要的地理位置、亲民的高度,让它这些年在周围小区中一直享有一定的地位。 住在其中的人,多数还保留着老海城的风俗和生活习惯,逢年过节的传统比之人员众多聚集的小区更加浓厚。 今天天气不错,外面一直阴沉沉的还刮起了风,郁初北开了窗子,在客厅里削火龙果,削成方方正正的一块,先扎了一个给身旁眼巴巴看着的顾君之吃。 顾君之安安静静的咀嚼着,他穿着长袖睡衣,头发蓬松凌乱,乖巧坐在茶几地旁的坐垫上,继续看她吃水果。 “嗯,这个比较甜。”说着又扎了一个给他。 顾君之眯着眼睛,也觉得好甜。 狭长迷人的眼睛透着晶亮的光,像一个漂亮的水晶球。 “昨天那个不好吃,水果就不能吃室内有机果,没经过风吹雨打就是缺味。” 顾君之茫然的看看她,考虑要不要趁机科普一下知识,想想还是算了,她自有一套歪理,就不要打扰她享受食物了:“你还吃罐头吗?” 顾君之摇头,但:“要喝橙汁。 郁初北看他一眼,乖巧、听话、不好养,又转过头继续吃说过:“你让顾叔给你榨,用那个麻烦。” “我要喝你榨的。” 要不要吸大腿上搓的烟:“让顾叔榨,我按不动按钮。” 顾君之看着她,一双狭长漂亮,仿佛雨后新生的充满了无措和彷徨,还有被拒绝后的茫然和失落,但少年又立即回复朝气,仿佛习惯了被拒绝,又生龙活虎起来:“我给你榨。” 郁初北叹口气,小叉子放下,让火龙果的甜香在味蕾里化开,起身:“行了行了,我给你榨。” 眼睛里顿时迸发出耀眼的光:“我也去。” 真的是色不迷人人自迷,老公太漂亮,就容易上头:“一起。”郁初北牵起他的手,两人殷切的向厨房钻入。 叮咚—— “谁啊。”郁初北抱着顾君之腰,脸埋在他宽阔的背上,手无意识的瞎切。 “不知道。”顾君之笑着接过她乱动的刀,漂亮的手指,让水果台上的水果也鲜艳起来。 “不知道就不要开了。”郁初北不想动的环着他的腰:“顾叔有钥匙、吴姨有钥匙、初三初四不在家,你两表哥不进来,其他人不用管吧。”而且保镖在外面呢,就不要开门了。 “嗯……”切下一块最饱满的果肉放入她嘴里:“甜吗?” “甜。”那我们就不要动了,继续在这里榨果汁啊。还有还有:“果然最爱的人给自己切的水果最甜。” 顾君之顿时羞涩的像个蚌壳,浑身烧灼还要把自己缩起来。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郁初北正逗的开心,不可不烦躁松开顾君之的腰,像幽灵一样飘了出去,到了门口,整理整理头发,微笑,打开房门,看到门口的人又关上,想了想还是打开了。 顾玖站在门外。 郁初北走出来,关了门,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打量着他,他与照片中相差不大,如果顾君之算刚张开的青年,眼前的男孩子还带着少年的青涩,这种青涩顾君之也有,只是面前的人应该年龄和打扮更明显一些。 顾玖的外在条件很好,身高只比顾君之略微矮一些,更偏于他父亲的柔和儒雅,不过这份儒雅谁知道有几分是真的:“有事?”刚陷害了他母亲,郁初北并不觉得这样的距离是多此一举。 顾玖看着她,视线下意识的放在她的肚子上,有几分惊讶但转瞬即逝:“你怀孕了,那个男人的,还打算生下来。” “你有事。” 顾玖也不在管她的肚子,眼前的女人:“他是不是太过分了,我母亲虽然转移了一部分公司的财产但在天世集团多年,那些是她应得的。” “是啊,所以这些年来顾君之说什么了吗,没有吧,你们依旧住在顾家购置的房产里,享受着天世集团的产出和既有的身份地位,本来大家可以相安无事就这样过下去,你妈一生拥有天世集团夫人的头衔,有远比她付出更多的财富。 可她呢——她并不不满足这点收获,她要让顾君之放弃继承权!要全部给到你手里!要让不会家不出现她面前的顾君之出现,甚至不惜为此让人知道顾君之的一些不足! 可你要知道她不是天世集团的创始者,她甚至在工作期间没有为天世集团创造过超过她工资本身的利益,这样的员工,我们不说话,给着钱养着,你还觉得给少了吗?” “你——” “为此她甚至想让顾君之签署遗嘱,那是遗嘱,小孩子,你不会认为那就是一份遗嘱吧,既然如此,为什么怪别人反击!” ------题外话------ 二更晚一点啊,继续牵引去,要三天。 273我要换(二更) ! 顾玖沉默了好久,但还是想为妈妈反击:“我承认我妈做事有些不计后果,有的时候难免只想到她自己,但她并不是一位心狠手辣的人,逼他签遗嘱这种事根本没有。 她当时是有些急躁,想让他出现在众人面前,但那只是一点不怀好意,不至于让你们咬着不放!” 郁初北平静的看着他:“那是你不太了解你的母亲,她为了你做的不止这一点,她找人咨询过律师,问,顾君之去世了他的遗产怎么分配;问,他如果写了遗嘱能不能生效,还有……” 郁初北停了一瞬:“而且——她接触过你外公身边的一些人,你外公以前做什么的不用我提醒了吧。” 顾玖没想过这些,站在他的立场他们的所作所为对他母亲造成了严重的伤害,他们—— “生气吗?” 顾玖看向她。 “很生气对不对,所以我也很生气。” 顾玖突然苦笑,情绪不稳:“是,你们都该生气,我呢!如果我妈不该继承天世集团,天世集团与我妈没有任何关系!那我呢!我也是爷爷的孙子,爸爸的儿子!天世集团的二少爷!可我一无所有!我又该埋怨谁!我是不是就该怨恨我那个哥!我是不是——” “怨恨你爷爷,他偏心了,辜负了你——” 顾玖看着眼前没有化妆,穿着睡衣,肚子微凸,称不上漂亮的人,却听到了一句公正不过的评论,可笑吗!真的很可笑,他的对手、嫂子公平的看待了他收到的不公正! 郁初北看着这个孩子哭,其实能理解,他本该拥有的,顾老爷子立遗嘱的时候顾玖出生了,却没有他一分一毫,即便她家君之是获益方,都不得不承认是顾老爷子偏心! 顾玖忍不住红了眼睛:“其实天世我可以不要,老宅我也可以不要,可是我……” “可是没有人理解你,甚至没有人看到你本性的茫然。”郁初北声音很轻:“反而那些人会觉得你没了以前的价值,会苛刻的要求你,嫉妒你的人甚至会看你的笑话,不停的背后指责你,每个人跟你认识的人向朋友介绍时,会说,他,没有天世集团继承权,被赶出天世的二少爷,别提这件事,他会受伤。 他们每人看到你的付出,都在说你没出息,时间长了连你都觉得世界不公平,不想办法让你哥难受都对不住你自己。 所以,对不起,因为比你早出生,因为老爷子偏心,占据到的优势,为此,如果未来你争取郭氏集团的继承权,你哥以天世集团的名义帮助你一次,还有你今天来的目的。 但仅此一次,如果郭女士如有下次,我们一样不会手软。” 你以为我需要你的帮主!你以为我需要你的怜悯!你以为这些我争取不到!顾玖突然垂下头,他的不甘心,他的委屈,似乎因为对方承认,被抚平了。 顾玖可以吼回去,可有什么用! 顾玖还没有忘了,他跟对方有仇,擦擦眼泪,不让眼泪从眼睛里掉出来,越过她,走了下去! 郁初北的手放在肚子上,看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才转身回了房间。 顾君之端着榨好的果汁看着门口。 郁初北站在玄关看着他笑:“我要喝加酸奶的。” …… 医院里,郭成琼要出院了,不出院天天等着记者来问她有没有陷害继子吗! 顾玖不明白:“为什么不!如果为了我,我已经说了我不要!你为什么还要继续!” 郭成琼不听顾玖的:“你现在还小懂什么,不要闹,你只要好好上学就行了。” “妈!我不是小孩子,我不需要你给我争取的未来,我的未来也不需要谁为此牺牲!” 郭成琼看着固执的儿子,将私人东西扔回床上,看着他,如今这里没有外人,没什么不能说的:“你知道那是多少钱吗!你知道那是多高的地位!你说不要就不要!你凭什么不要!” 顾玖觉得荒谬,看着不听劝阻的母亲,想起那个女人坚定的神色和‘只有一次机会’的话,母亲觉得她想要就能拿到手?“那你有什么理由责怪别人对你反击!” “你——” “我没有不理解你,我很感激你想为我做的,但是我不明白,而且为什么非要是天世集团,难道不该先是外祖家,还是你看不上外祖家那点东西。” 郭成琼冷笑:“那些本就是我的!还需要争吗!” “妈,你觉得不用吗!是你天真了还是我——” “那又怎么样,顾君之脑子有问题!本来就不该继承天世集团,我为什么不能拿过来!” “他脑子有问题,他还有儿女,还有父亲还有兄弟姐妹,为什么要是你——” “你什么意思!顾玖你什么意思!我没有继承权,我是外人是不是!” “不是妈,我……但我不需要,而且如果有下次,我觉得她们不会放过去,你也要做好被反击的准备,还有,那个人的女朋友或者老婆怀孕了,就算天世集团不是他的,也不会是你的。” “你说什么?”郭成琼惊讶的看着儿子。 顾玖点头:“所以,不要白费心了,你要是愿意,我觉得你管好的外公的产业得到的舆论阻力会小一些。” 郭成琼完全不听:“她怀孕了!?那个秘书怀孕了?” “妈——” “她以为怀孕了就能抓住顾君之!就能抓住天世集团!你说我有什么用!她能因为孩子上位!我为什么不能!怀孕?!心机深沉的女人!” 顾玖不那么觉得:“妈,不管因为什么,你都——” “竟然怀孕……怀孕……”郭成琼想到对方怀孕了,通过怀孕这个再简单不过的方式就要分薄顾君之手里的股份,郭成琼就觉得头皮发麻!恨之入骨! 凭什么!那些本来是她可以支配的!只要扫清一个拦路虎就能拿在手里的,为什么现在成了两个人! 郭成琼瞬间觉得头都要炸了,歇斯底里的喊了句:“他才多大!就让一个女人如此吃定他!” 顾玖看着母亲的样子,苦笑:“她不会再给你另一次几乎,下一次,我觉得不止住院这么简单。” 郭成琼闻言看向儿子,因为怀孕这个事对她冲击太大,她都忘了问,而现在他又如此笃定的这么说:“你怎么知道的?” 顾玖不说话。 “我问你话呢!?” “重要吗?为什么非要去要,既然那个老头子已经写了遗嘱!我们就没有一点自尊心吗!” 自尊心能当饭吃吗:“你去见她了?” 顾玖不想说话,甚至觉得自己去那一趟就像一个笑话,他收到的回复甚至不如在一个外人那里收到的理智。 “你去见他们干什么!让他们嘲笑你!愚弄你!欺——” “妈!”顾玖突然大喊! 郭成琼吓了一跳!茫然的看着儿子! 顾玖歇斯底里的看着她:“相比你给我争取的,我觉得这样的你更令我难堪!”顾玖说完推开母亲,转身跑了出去!一直以来他的优秀除了他自己,他以为还有他的父母他的外祖! 结果只是抵不过更深的诱惑而已! 郭成琼看着叫不回来的儿子,哭着坐在病床上!她都是为了谁!为了谁! …… “我不要你帮我拿下郭氏,我要再换一次我母亲对不起你们的机会。”顾玖坐在车里,拿着手机,坚定的看着窗外,少年的目光已经越来越深沉,更坚定,可他现在除了求助依然什么都做不了。 “不行。”郁初北声音平淡。 顾玖顿时拔高声音:“你就不怕我报复,源源不绝、随时随地!”他已经被逼的太狠了!为什么都如此! 274人情(为vivshun女神王冠加更) ! “顾玖,你觉得痛苦了吗……”郁初北声音一如既往,如果一句‘对不起’能解决问题,还是对方该得到的,她并不觉得非要坚持,而否定对方的无辜。 可……郁初北避开顾君之的视线,起身,去了卫生间,关上门。 顾君之随即打开,看着她。 郁初北没有动,靠在墙上,仿佛门没有开一样:“你是不是将我怀孕的事告诉你母亲了,那你就将我的儿女置于了危险的境地……” “我……” “别说你不觉得,如果顾君之对他们来说是阻碍,那我的孩子也一样,你还能说话表示痛苦,他们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你好意思用恳求还我的生死大义?” 顾玖瞬间趴在方向盘上,觉得很累,很累:为什么! “……你可以试试报复我们,就犹如你哥被抛弃的这些年,虽然不想,但走到了那一步,我理解你,虽然不是你的本心,但你有你的阵营,所以到时候不要犹豫,选择你该选择的。所以也不要怪我反击,也不要要求我谅解,你有爱的人,我也有……”郁初北觉得可以不用的,但还是走到了这一步,早知道就不费心开解了。 郁初北放下了手机。 顾君之看着她。 “你弟弟,估计没有说动郭成琼,心里不痛快。”站直身体,向客厅走去:“浪费口舌了啊……本以为可以少一分麻烦的,白瞎了……” 顾君之撇撇嘴,该,在我以外的人身上浪费口舌,就是这样的下场。 “你在想什么?算了原谅你。” 顾君之吓的一身冷汗,见她真的不在乎,才顿时松口气,小心翼翼的咬着指甲,他以后不乱想了,但:“你管他……” “我这不是看看能不能兵不血刃嘛。”主要还是,人家光明正大婚生的,换做自己是他,虽然不至于就此怼天怼地,但不痛快、不舒服肯定有,哎:“没摊上一个好妈。” …… 再沸沸扬扬的事也影响不了公司的正常运作,除非涉及生产安全。 天世集团有多项项目在进行,等着出成绩的人甚至没有时间说一段八卦缓解一下情绪。 顾成手里的事情更是繁忙,公司新开的两个项目都在他手里,他想停下来的时间也没有,治愈他们狗咬狗的事,就让他们咬,值得一看的价值都没有。 顾成今天有些事上来找顾总,37层永远寂静的忙碌,在一片干练、纤细的男那女女中,她并不醒目,至少并不是一眼让人印象深刻的女人。 何况距离他们上一次见面有一段时间了,以如今女人对自己的苛刻要求,十项全能的很常见,她上一个秘书,甚至能抗煤气罐。 “顾经理?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小姑娘清脆的声音响起,以顾经理的年薪和个人魅力,多的是小姑娘前仆后继。 就算不是为了追上他,多看这张脸一眼也是幸福,就像男人喜欢美女,女人也喜欢帅气的男人,何况顾经理不止帅,人更是自带让女孩子心醉的气质,他背后凄美的故事,如今的实力,绅士又有距离感的态度,才是他真正的魅力所在。 顾经理很有分度的说一声不用。 郁初北转头看了一眼,又继续向姜晓顺说着今天的安排。 顾成欲离开的脚步停下:“帮我把她叫过来。”顾成指向郁初北的方向。 小步看过去:“郁姐?” 顾成点点头。 小步立即笑开:“顾经理等一下。” 郁初北看眼小步,示意姜晓顺先忙,走了过去。 顾成在她转过身的一瞬间,看到了她微凸的腹部,眼睛瞬间微眯:怀孕了。 郁初北礼貌微笑:“顾经理找我有事?” “抱歉,小步叫错人了。”顾成说完转身离开。 郁初北莫名其妙的看他的背影一眼,转身也过去了。 …… 顾成回到自己办公室,挑开一横条的百叶窗向窗外看去,又弹上,其实对一个小时候前37楼发生的事,他没什么感觉,也谈不上失望。 如果应要为他的行为找一个理由的话,应该只是有些对自己的恼怒,比如……他以为的‘勾引’,原来真的只是他以为的,那天的意外,也是真的意外。 她并不打算吸引他的目光,而他却以为了。 不过……谁又知道是不是她不安分,毕竟被他注意到了,她就没有一点有意的成分? 顾成知道自己恶意了,可那又如何,他自己的世界里,愿意怎么想都是他的自由。 不过,本以为会有一个好玩的故事,结果没有了,觉得没劲而已。 顾成又重新挑起百叶窗,就像这一点点缝隙中更强烈的光,是光疯狂的挤进来的还是窗户封闭不严又有什么关系。 咚咚——咚咚—— 顾成收回思绪:“请进。” …… 可有些事,偏偏巧合的让人想忘记一段不经意的插曲,也能在上午见过后,晚上的饭局里又想起来。 好非集团的好总今晚约了他在奥斯酒店吃饭。 顾成兴致并不高,对这样酒局,他多数时候不喜欢参与,但有时候不出面,一场局极有可能因为你的无法参与而无法成行。 他无疑打扰别人的兴致,决定坐一会就走。 十几个人正吃的兴起的时候,出去洗手间的好总带回了丁氏的丁总,丁总正和金盛的孟总吃饭。 商场上就这些人,来来去都认识,一来二去,就凑成了大局,娱乐、吃饭两不误的大房间。 孟心悠依旧是全场女人中的焦点,言之有物的美女总是比美女本身更吸引人,尤其吸引着读书不多,满脑子肥肉的男人,崇拜、敬仰的目光恨不得黏在孟心悠身上。 孟心悠应对的迎刃有余。 顾成百无聊赖的坐在娱乐区的沙发上,准备一会找借口离开。 “顾总,孟总这些年越来越有味道了。” 顾成看过去,这句话不带任何歧义,正常夸赞而已,而且孟心悠当的起:“不唱了?” “不行了,让别人也来两首,你也单身的差不多了,不考虑一下。” 顾成兴致缺缺,细说起来他与金盛的孟总不熟,但因为最近两年频繁被她拜托了一些私事显得比别人关系要近一些,但也只是近一些而已。 孟心悠端着酒杯穿过人海,风情万种的走过来,并不是卖弄出的风情,以她在商场的地位并不比在场的人差,这句形容,不过是孟心悠天生漂亮,自带的风韵,所以有时候才更加吸引人。 “顾总。”孟心悠坐下。 顾成旁边的好友,顿时拍拍兄弟的肩:“我去唱歌。”给了他一个大家都懂的眼神,加油拿下,就是不娶回家,发展一段也是一次心灵的‘远方’啊兄弟! 顾成笑笑,觉得好友多此一举。 孟心悠有些不好意思:“叨扰顾总了。”说着与他碰杯。 “本也无聊。”顾成的笑容客气疏离。 孟心悠跟他打过几次交道,深知整个人骨子里的冷淡,和并不如表现的热情的本质:“想不到在这里碰到了。” 顾成没说话,因为她说的本就是废话。 “上次的事谢谢你了。” 顾成笑后看向唱歌的兄弟,鬼哭狼嚎也不为过。 光影照在他的脸上,让他与明亮的白炽灯下更多了几分冷淡,孟心悠觉得自己可能是讨人嫌了,不过没办法,她又不是第一次讨人嫌:“顾总对天世集团的股份交接没有什么看法吗?”说起来还涉及到了郁初北,不知道两人见过了没有。 不过见了也不认识,路夕阳和工作,和后来工资卡的事,顾成都帮忙不少,郁初北按说没少欠对方人情。 275变迁之前(一更) ! 顾成看她一眼,没说话,身体陷入沙发中,整个人带着拒人千里的冷漠,交情不到而已。 孟心悠苦笑,看来对方很忌讳这个话题,可这是她现在的目的。 本来这事有更好的切入点,比如凭借现在郁初北在天世集团工作的关系,能聊起励志的人生,加深两人因此的熟悉,更好的铺开下面的对话。 可惜,郁初北出现的位置不对,说了之会更尴尬:“是不是冒昧了?” “孟总不是没有分寸的人,有什么话直说吧。”目光却看向前方的点歌台,神情更加冷漠。 孟心悠尴撩撩头发,神色自然:“顾总没有没有换个平台的想法,我相信我们金盛能拿出足够的诚意。” 顾成看向她,也没有客气:“一个融资时险些让自己一败涂地的公司。” “所以才需要顾总这样的人才。”孟心悠没有被戳到痛处的恼羞成怒,在他看来这个男人不过是实事求是的叙述了一个问题。 “没有。” 孟心悠注意看着他,却又不敢妄自猜测,顾成不是一个会显露心思的人,但却是一个人品值得相信的人:“多一个选择对顾总没有坏处。” “孟总还有事吗,没有的话我恐怕要失陪了。”这种问题尚且不如人情世故这种事让人方便交谈。 男方忘恩负义也好,女方踩着男人的肩往上爬也无所谓,谁辜负了谁有什么关系,至于一蹶不振的,哼,不就是把希望寄托在另一方身上的人,让别人负重前行的无耻吗,亦没什么值得同情。 孟心悠嘴角的笑容顿时有些僵硬:“没有,那就当我俩特意来谢谢顾总的。” “小事。”孟心悠在一些小事上太容易分心而已。 顾成起身:“失陪一下。”说着放下酒杯,系上西装中间的扣子,离开了位置。 孟心悠顿时觉得有气无力,刚才的紧张感也消散了一些,这个男人无形中给人的压力很焦躁,说不上来哪里不对,但就是觉得接近他身边的番外就开始看他的脸色。 哎,她也是倒霉,但凡她有一丝征服欲的男人都十分难搞定,顾成如此,易朗月如此,她自认长的也不是拿不出手,就算发生点什么,他们也不吃亏,为什么一个个避她如毒蛇猛兽一样。 她看起来那么没有亲和力? 孟心悠一口喝完了酒杯里的酒,知道他不会回来了,拿出手机给郁初北打电话。 郁初北从被子里钻出来,迷迷糊糊的看看时间:“孟总。” 顾君之被吵醒了,脑袋更往她身上挤的用力。 “这早就睡了。”孟心悠晃悠着手里的酒杯,想着刚才那个男人走时的毫无犹豫,觉得好笑。 郁初北尽量让自己清醒过来:“需要我去接您吗?” 孟心悠笑了,接什么接,她现在千杯不醉,将头发完全向后撩去:“还记得穷途末路的事吗?” “路夕阳?”没办法在孟总那里路夕阳的外号太多。 顾君之立即睁开眼睛,不开心!不开心!身体往上拱一拱,人很听手机。 “刚才碰到帮忙的人了,真高冷,不近人情的那种,留我一个美女喝闷酒。” “……” “我刚才问他有没有可能来金盛……”孟心悠开始絮叨。 顾君之被絮叨的昏昏欲睡,实在觉得无聊就真的睡着了。 郁初北一直认真的听着,最后还是不放心的问一句:“真的不需要我接您吗?觉得您喝多了。”要不然会说这么长? “说了不用就是不用,改天一起吃饭。” “好。”郁初北还是有些不放心,打开手机开了定位,随后给保镖打了一个电话,又给孟总发了一条信息——放心喝,已经派人去接您了—— 孟心悠看完笑笑,男人,哪有初北靠得住,起身向酒桌上走路。 * “孟总,来,来你给小李讲讲当初咱们是怎么杀出重围的,让她听听我有没有夸张。” 这是喝多了:“高总当然没有,高总当年……” * 酒店外,顾成将车开了出来,凌晨的街道终于寂静下来,风吹开了积聚了一天的热量,有了丝凉意,驶入车道…… …… “展姐早。” “展姐早。” “小郁,下午三点下来开会。” “好,姐,小姜已经通知我了。” …… “顾经理早。” “早。” “顾经理早。” 顾成的目光扫过错身而过的路夕阳,是叫这个名子?毕竟不难记,因为昨晚喝酒的人,今天无意中有想起点印象而已。 但这没什么,只要不影响工作,他不管员工的私生活。 …… “我现在觉得从顾总身边过阴森森的,顾总好像没有受到一点舆论影响一样,今早面对堵在门口的记者也没有任何反应。” 姜晓顺将座椅滑过去:“当然了,顾总什么心理素质,会心虚的能是什么段位,顾总这样的才能对的起那些传言。” 好像也是,但姜晓顺的话不知道能不能信,可好像也有一定的道理。 “哎,小顾董真是可怜,不过话又说胡来,小顾董如果真那样,他能带领天世集团吗?还是说以后天世集团就等于落入了仲夏信托手里?” “不过仲夏的夏侯总裁也很有能力,但到底不一样吧。” “说起来顾经理也很有能力,咱们公司这些年的发展,顾经理也功不可没。” “是啊,咱公司对外主事也一直是顾经理,顾经理领的年薪也算是对天世集团对他的资助仁至义尽了。” 小步突然凑了过来:“顾经理和郁秘书认识,你们说会不会是咱们顾经理是站在小顾董一方的?” “真的?咱们顾经理和小顾董关系好,有没有觉得他们两个都好帅啊。” “是啊好帅的,谁更帅一点。” “小顾董吧,小顾董的好看惨绝人寰。” “顾经理也很有味道啊。” 姜晓顺听着他们扯远的话题,耸耸肩滑了回去,心想,你们的小顾董不单人长的惨绝人寰,做事也很惨绝人寰! …… 38楼内,郁初北在跟夏侯执屹商量接下来的行动。 郁初北今天穿了一件紫色的宽松长裙,平底鞋,头发挽起来,露出修长的脖颈和闪光的双层细丝项链,整个人看起来端庄又知性。 郁初北说话不急不缓:“我们手里现在已经拿到了足够多的资料,其中几项项目进程缓慢,不是短时间能修复的,需要资金填充和整合的项目都已经准备就绪,所以我想问一下夏侯先生的意见,建议现在行动吗?” 动作过大,剩下的两项肯定有影响,但影响已经在可以控制在范围内,相对而言,可以处理。 夏侯执屹看向办公桌后的顾先生。 郁初北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笑了:“他昨天没有睡好,有些困,让他趴一会吧。”半夜醒了就开始粘人,不睡觉了就要说爱他,真的很孩子气。 夏侯执屹看着顾夫人脸上宠溺的笑容,无声的摇摇头,夫人太惯着顾先生了,随即正色:“那么夫人的意思是?” 郁初北同样恢复如常“我觉得可以了,早晚都是一个结果,而且最后两箱,顾董也说需要时间修复,不是单纯的实验项目合格和数据填充那么简单。” 夏侯执屹看着手里各项详细的资料,心里正在衡量,不是不可以,而是在评估对天世造成的动荡和可能收获的好处,不过:“夫人觉得这些事情可能是谁做的,有没有怀疑的目标。” “夏侯先生心中有人选了?” “算不上,也许恶意有限也许想让天世一蹶不振。” 那她也有了自己的猜测,顾振书敢将人养在身边就不要怪人心生不满,何况顾振书能说他一点都不知道? 276说的时候自己信吗(二更) ! 如果不知道,那他也未免太令人失望,如果知道又知道多少,一两件有吧?或许是对方让他知道的,或许是他自己看出来的,谁知道。 夏侯执屹靠在沙发上,尤其这种问题算不上针对他们,为此大动干戈竖立一个可以避开的敌人,未免太过失策,而且……“夫人觉得我们与对方有没有合作的可能性?” 郁初北看向他:“你想与他合作。”肯定句,夏侯执屹问出来肯定就是那个意思,他不单想让顾振书倒霉,他还想让顾振书很倒霉,自己辛辛苦苦培养的儿子,放在眼下看管的儿子,一心想弄死他,确实有些打击人。 郁初北有的时候能感觉到夏侯他们对顾君之偏执的维护。 夏侯执屹没有避讳:“为什么不?” 确实,与夏侯执屹处事的时间长了,也知道了些他的行事风格,算不上温和也没什么道义可言,他只是喜欢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最大限度的打击敌人。 何况留着对他们来说也没用,谁知道这颗棋子是不是还有更多的想法:“我没有意见。” 夏侯执屹神色放松了几分,在这个风和日丽的清晨,能喝一杯茶坐在与顾先生同一间办公室里谈一份相谈甚欢的资料,真是一件无比幸福的事:“夫人觉得我去谈合适,还是夫人谈合适?毕竟您能代表的更多。”能谈的权利更多。 “我比较合适吗?”他们的婚姻状态还没有公开,但如果加上的话,她的确能承诺出更多:“我想要……” …… 黑衣的少年烦躁地踢踢装着昏昏欲睡少年的枯树根系:这点小事再叽叽歪歪下去!所有的产业倒闭算了!烦躁!“起来!” 缩卷着身体的少年和吊在树上的伴生体惊醒,前者茫然的看着他,吊在树上的少年,身体突然拉长,狰狞的向黑衣少年抓住。 黑衣少年眼睛都不眨一下,一脚踢过去!下一瞬惨叫声在这片空荡荡的草原响起。 飞舞的蝴蝶瞬间缩回了翅膀,瑟瑟发抖的停在草丛间。 白衣少年被这边的响动惊动,看过来。 黑衣少年将缩卷的少年从树洞里挖出来,声音没有任何起伏:“我替你出去。” 缩卷的少年像一块软绵绵的橡皮泥,抓出来一半,另一半还在树洞里。 黑衣少年看看手里抓住的一团,在看看又占据了通道的小孩,将手里的残影松开。 高弹性的身躯,重新融合到缩卷的少年身上,少年一张美轮美奂的脸,宽容的看着眼前的自己。 “滚,我去帮你解决问题。” “我能啊。”缩卷着的少年仰着头,一张介于少年和孩童的脸,天真无邪的像一团软绵绵的白云。 黑衣少年狠测测的看着他! 缩卷着的少年也看着对方:他真的可以,虽然很无聊,但也有做呀。 黑衣少年又重新把他从树洞里拉起来,拉出一道道残影,相互叠加,根系不坠。 缩卷着的少年满脸无辜,底部却紧紧的扎在树洞中,封锁着属于他的通道。 黑衣少年松手。 他又弹了回去。 黑衣少年目光威胁的看向他:“你确定不让我出去……”手中出现一抹暗黑色的光影。 顿时周围的光线都暗淡下来,一层层的黑暗在缩卷着少年脚下产生,不远处的河流瞬间翻腾起一米的浪潮。 白衣少年睁开眼睛,目光瞬间落在他身上! 黑衣少年急忙掩盖住黑暗,带着丝丝忌惮。 缩卷着少年不高兴的看他一眼,他好不容易才把这里分层建好的,弄乱了怎么办!缩卷着的少年慢慢的离开了占据的树洞:“就一会。” 知道,知道,烦死了!黑衣少年瞬间消失在黑洞中。 缩卷着的少年还不忘趴在洞口大喊:你不要再掐初北! 再掐就把你捏碎!捏成一个个邪恶的臭虫! …… 38层的天世集团办公室内,依如是祥和缓慢的氛围,郁初北和夏侯执屹的声音轮番展开。 趴在办公桌上的顾君之慢悠悠的醒了过来。 郁初北听到响动笑眯眯的看向顾君之:“醒了。”又重新看向夏侯执屹,继续刚才的话题:“你觉得我们给出的诚意够不够?” 顾君之凌厉的目光扫过整间办公室,没有一丝工作氛围的布局,让他嘴角漏出一抹嘲讽的不屑,修长的身体唯我独尊的缓缓靠在座椅上,不容忽视的目光看向拿着文件的夏侯执屹。 夏侯执屹刚打算说话,几乎一个激灵,瞬间看向顾先生! 下一刻瞬间站起来!不敢有任何耽搁,态度恭敬的快速将手里的资料交给顾先生!整个人垂着头有些瑟瑟发抖。 郁初北才不解的回头看向夏侯执屹,下一刻瞬间看向顾君之! 顾君之没有看她,视线停在手里的资料上! 郁初北立即察觉顾君之很不对!气场不对!他平时虽然也坐在那个椅子上,但大多数时间像没有骨头一样,看文件时眼睛也软塌塌,带着能不做就不想做的懒散,如果不是写出一个个令她惊叹的数字,他绝对想不到有什么坐在那里的能力! 但现在不一样,坐在那里,契合于周围的一切,压得住所有的场景,整个人像一座高山,像一把锋利的长剑,直直的横切在那里,带着自身的威严和强大的压迫感! 这些感觉都不该出现在无害的顾君之身上,也不该出现在另一个人格身上! 郁初北带着疑惑重新看向夏侯执屹,怎么回事?他不是只有两个人格吗?那位犹如谪仙般温文尔雅的人!可这是谁?!他身上这种不容人靠近的气势怎么回事!完全不是那位给人的自然而然望尘莫及的感觉! 是压迫是掠夺是不屑于顾的强硬! 顾君之将资料合上,抬头看向他,同一张脸,此刻的锋锐之气压都压不住:“这是你交出的管理成果。”声音缓慢、阴森。 郁初北不是直接承受这一眼的人也下意识的攥住了手里的笔!难掩的压力让她咽了下口水! 夏侯执屹刚想说话,猛然想起夫人,忍着巨大的压力,提醒道:“顾先生,夫人还在呢,能不能让夫人先出去?”您也稍微克制一下,让夫人看到不该看的不好,而且夫人也不会躲子弹啊! 顾君之看也不看她:“滚吧。”目光一直放在夏侯执屹身上,对郁初北的藐视、蔑视毫不掩饰!甚至如果不是上次耳朵的身影太聒噪,出手的一刻被强制拉回去的不甘,他第一个就该把这个源头碾死了省事。 郁初北心里那个感觉呀,如果不是有前车之鉴,做了足够的心里准备,非因为他这一句,就此一别两宽不可! 同样一张脸,说出完全不同的话,捧在心上的人,突然之间冷漠的什么也不是,那种感觉…… 她也是个正常的人啊,还是孕期!再知道,情绪也有些不好!很不好! 夏侯执屹祈求的看向郁初北:先出去…… 郁初北深吸一口气,不就是冷嘲热讽,只要不看那张脸,也不是受不了,何况早晚要面对,总要习惯家里还有这么一个渣就行。 郁初北感觉到夏侯执屹的祈求,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还是起身,转身走了出去。 易朗月已经站在门外,看到夫人,立即温柔的看过去,唯恐夫人和肚子里的孩子受了委屈,他们顾先生有点时候确实挺……“夫人,都是顾先生不好,您别和顾先生一般见识,顾先生心里是有您的——” 你说这句话的时候自己信吗?就里面现在的那位,心里有她?呵呵,‘滚’字还历历在目好不好!不过:“没事。” 278集合(三更) ! 郁初北还受的住,有过另一个的缓冲,这个不是不能接受,就好比去买斤苹果,已经告诉你是坏的了,坏了一个洞和坏了两个洞,问题并不是太大不是吗。 郁初北深吸一口气,都坏完了还不大!不过,真没事,没事…… 易朗月看着夫人的样子,怎么看都觉得夫人没有说的那么轻松,应该是‘气的不轻’,不过,并不是不理智的生气,也没有要‘回娘家’的意思。 易朗月不禁松了一口气,心里不均觉得有些对不起夫人,顾夫人还怀着身孕,结果碰到顾先生这样……想想顾小姐都委屈。 易朗月想说,顾先生就这样,您放宽心,这样才是正常,夫人您别太往心里去,咱还有小少爷小小姐不是吗。 但想想,还是别火上浇油了,夫人已经很‘努力’的在适应了,或者说要不是为了孩子,或者就走了呢。 郁初北看着易朗月担心的样子,有些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其实她没事,真的有心里准备。 易朗月愧疚道:“是让您担心了。”如果他们不把顾先生放出去,也不会遇到您,给您添了这么多麻烦。 郁初北尽量笑笑,站着有些累了,坐在一旁的长椅上:“你也坐,不是说只有两个人格吗?”很多事因为最近忙,她都没有问清楚。 主要是顾君之平时太让人放心,她就下意识的忽略了,比如上次他要把郭成琼扔下去的事,还没有来得及问。 易朗月闻言,猛然有种说过的谎,终于得到报应的感觉!一直悬在头上的剑此刻想砸下来听个响动。 易朗月先笑,尽量往好了描:“有……有的时候也会有一些小小的边缘人格……”对,只是边缘型人格,所以不要介意,相比于主人格和那个杀伤力太大,这位顾先生可以说很好相处。 真的,夫人您相处相处就知道了,至少这位‘一心为公’的顾先生只要您做好自己的事,是不会莫名其妙给您一下。 当然了,多数时候是做不好自己的。 可与另两个根本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的,好多了。 郁初北叹口气,觉得现在追问这些有什么用,已经买回来,也不打算退,计较这些于事无补,不如问些有用的:“他这个样子以前出现过吗?有什么相处中的技巧?” 易朗月心想,技巧就是不要企图与他相处,做个效率高的属下就好:“出现过,现在的顾先生比较喜欢工作,多数时间喜欢待在公司,是一位很有上进心且积极的顾先生。”都是优点,所以不要担心。 郁初北看他一眼。 易朗月笑容灿烂、真诚,掏心挖肺,还不忘帮主夫人深层次‘解读’:“可能主人格太压抑,另一个人格又不够有攻击性,所以在顾先生心里,始终觉得还是要做出一份事业回报老爷子对顾先生的疼爱才是真正的自己。” 原来是这样,也不是不能理解,他受了那么苦,自己随便换也是为了保护自己:“你坐,总是站着做什么?” “我没事,站会对身体好,不如夫人去休息室休息,这里有我。” “不用,我一会进去还要处理点事情,何况,早晚要熟悉的。” 不!不!还是不要了!除了最初的顾先生您真的更谁都不用熟悉:“顾先生他……说话不太好听,夫人还是……” 郁初北扶着腰:“没事。”不会记在心上的,自己对现在的‘他’来说就是陌生人,一个位高权重、功利性重的人,对自己的员工能有什么好脸色,她吃过上司的排头,没那么玻璃心,受的住。 更何况是那么软的顾君之骂人,就当找虐看个稀罕了。 易朗月看向夫人的肚子,还是担心,孕妇的情绪不易太过起伏,而且“那顾先生要是脾气……暴躁……的时候……”中间两个字说的时候声音很小,就是动手的时候,摔个杯子、砸个碗什么的…… “没事,我躲着点他。” 诶,诶,就是那个意思,不是,不是,最好就不要相处,易朗月小心开口:“即便是在办公室里,夫人也尽量带上保镖,自己的身体和小少爷小小姐要紧!”能给您顶一下等待救援总是好的。 郁初北下意识的看向易朗月:会有那么严重?不过万一呢。 “夫……” 房门突然打开,夏侯执屹整个人都是紧绷的,甚至没有时间看夫人一眼:“通知各个部门二十分钟后开会。” 易朗月急忙拉住夏侯,用口型示意:没事吧。 你觉得呢?夏侯执屹深吸口气,无奈的点点头:给开会的人一人一间防弹衣,他穿两件。 易朗月顿时有种生无可恋的感觉,开足马力的顾先生追起来会累死人的。 郁初北坐在门口的椅子上,看着仿佛进入备战状态的两个人,心里微微的松口气,易朗月没有说谎,这样的顾君之的确出现过。 出现过就好,至少知道他是安全的。 易朗月没有敢耽误,刚要开口对夫人说。 郁初北没让他开口:“去忙吧,我现在不进去。” 谢谢夫人,易朗月将保镖都安排过来,嘱咐他们不能离开夫人后,去忙了。 * 十五分钟后,办公室的门重新打开。 郁初北正扶着肚子养神,听到声音看过去。 顾君之一身黑色的西装出来,犹如出山的猛虎,爆发的岩浆,气势锋锐的向楼下走去。 郁初北就这么看着他。 夏侯执屹胆战心惊的更在身后,看到夫人,也只敢用余光打招呼,急忙跟上顾先生的脚步。 顾君之自始至终没有看她一眼。 郁初北心里叹口气:“看到了吧,你们的爸,翻脸不认人的时候是真不认,不过你们妈比你们好一些,至少有一个还是认你们妈的。”同病相怜啊…… 包姐也早已赶了过来:“夫人不跟去看看。” 看什么,看他耍威风,证明自己的确不太陪的上光芒万丈的他:“等等,我在做做思想准备。”“……?” 被骂出来其实还是很尴尬的,呵呵。 老公总是变来变去,强制性买一送一,好累。 …… 37楼的会议室里闹哄哄的,天世集团上下六十多个部门,大小经理上百人,突来的回忆让众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因为现在的一些舆论,不应该啊,这些小道消息,传就传了谁会当真,何况公关部和信息办都已经开始行动了。 李总好奇的是:“穿这玩意做什么?”这是什么东西?软甲? “谁知道,莫名其妙的,脱了,热死了,空调坏了吗!为什么没有人修!后勤部的人呢!赶紧看一看怎么了,这么多人,热死了。” “是啊,好热,中央空调不行了,换个会议室,这么热的天真没多人,受罪不受罪。” 顾成仿佛没有听见周围的抱怨,身上穿着进门时发的小褂,坐在了写着自己名牌的位置,没什么感觉的看着拿到手的东西,里面熟悉的事情并没有让他有什么变化,甚至激不起兴趣。 马副总看完后,顿时摔了手里的东西:“安全生长部门是死的吗!这么大披露,他们平时还事吃屎的!检验部呢!这些东西是怎么过关的!” 看到手里文件后,首当其冲的两个部门也不嚷热了,都战战兢兢的安静了下来,上面一个个昔日他们盖过的章、签过的字还历历在目。 另一边。 顾振书不想参与,他为什么要去,他不去!顾君之一般不出现在人前,现在却要组织开会,是哪个顾君之要开会? 不管是哪个他都不能去:“我准备一下。”他想将人支开。 可两个人立即将她架起来,不由分说将他按在轮椅上,往外推。 “放开我!”林秘书不在,如今连一个可以呼救的人都没有! 279谁的舞台(一更) ! “我的手机没有信号了,你的呢?” “我的也没有了,不行,我在等一个电话,我先出去一下。”销售部经理直接向外走。 没一会刚刚说要出去的人被请了回来。 “怎么了?” 销售部经理脸色有些不好:“说,不管有多大的事先开会,开完会你们会发现,最重大的事就是给顾先生赚钱。” “这是什么话!”胡闹嘛! 可不是胡闹!但如今天世集团是小顾董说了算,人在屋檐下,又是小顾董第一次开大会,就是不想给面子也要想想以后在天世集团的路。 所以众人尽管心里不愿,面对强权的压制和外面一众堵门的保镖,只能坐在这个热死人的会议室,等着开会。 * 顾振书最终没有挣扎过,被不由分说的‘推’了进来! 但他就是不坐第一排属于自己的位置,坚持坐在最后一排,神色坚定,不回妥协:“如果不让我坐,我就爬过去,你们觉得你们主子的脸会好看。” 威胁!?如果就让你坐前排呢! 顾振书深吸一口气,不屑于顾:“你们的任务只是让我来开会,并没有规定我非要坐前排,还是你们非要在没有开会之前就跟我僵持在这里?到时候完不成任务失职的是谁?到了开会的时间,我还没有坐好,顾君之不高兴了,你们夏侯执屹会不会放过你们?” “威胁我?不过没关系,结果都一样,过了今天,所有人都会知道天世是属于谁的!”保镖松开了钳制他的手臂:“把他放最后一排。” “是。” 顾振书看着离开的两人,默默的看眼自己的手机,没有信号。点开轮椅上的外联功能,一样没有反应。 顾振书强压下心里的不安,默默的穿好防弹衣,见旁边还有各部门的经理扔下来的软甲,想了想,又默默套了一件,顺便将多余的拿在手里准备随时不时之需。 是谁开会,不管是谁,都不是好消息。 顾振书下意识的看向周围,没有林秘书,他不禁靠在轮椅上握紧了手里的东西。 距离顾总近的副经理见了顾总的举动,有些不解顾总的操作,不热吗?穿了两件?而且顾总不该坐前面吗? 胆子大一些趁机上前谄媚:“顾总,我推您过去?” 不!“就在这里吧,有些热,这里通风。”顾振书的神色、声音尽量如旧,却没有放开手里的软甲。 哦,碰了一鼻子灰。但顾总好低调,不想喧宾夺主,还给了儿子如此大的空间,真是一位好父亲。 外界的传言果然都是假的啊。 但也有眼尖的,顾总是不是穿的有些多了? 有些人看见了,虽然不解,但也默默的把脱下来的软甲穿上,毕竟顾总穿的那么认真,应该是有什么好事,哪怕是什么集体荣誉感、训练体能什么的,总之现在员工的考核越来越诡异,穿上总不会有错。 很显然很多人都注意到了这一点,也想‘陪着’顾总穿上,刷一下好感,可发现他们刚才扔在后排的衣服被顾总穿去了。 要回来好像也开不了那个口!于是想想就算了,反正有些热,不穿就不穿。 再说职位到了他们这个地步,其实没有那么多是是非非,不就是少一个月的业绩,不是什么大事,身体舒适更为要紧。 顾振书没有管众人的想法,神情严肃的看着一会顾君之会站上的‘主席台’,心里惴惴,希望不是最坏的结果……希望只是他多心……希望一切都来得及…… 十五分钟的时间悄然而逝。 会议室的大门瞬间开启。 本闹哄哄的室内在为首的男人走进时,顷刻间雅雀无声,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到了素未谋面的小顾董——顾君之身上! 而且这一点并不难,他本身就很难让人忽视,顾君之犹如这座天地里唯一的主宰,带着掌控一切的能力,犹如定海神针,出现在主席台上。 无论是前排还是后排,都第一时间将目光放在他身上。 不是因为容貌、身高,而是君临天下的气场,在他身上毫不违和、举止自然、夺天地造化。 在场的人有些是见过他的,有些没有,都无法否认他极强的存在敢,那场晚上的惊鸿一瞥也好,现在的正视也罢! 今天他比那天更加能震慑人心! 顾成的视线也放在他身上,本一直无所谓的神色,甚至没有因为这些暗钉被拔出来有所变动的情绪,此刻瞬间郑重了几分,他,给他一种危险的感觉! 顾君之目光扫下去。 下面顿时更加安静! 顾君之不满意这样的效果,懒散、无序、愚昧,这些竟然是他的员工,软弱的没有任何攻击力!尚且不如做事缩手缩脚天顾的那些人! 顾君之将手里的的资料抬起来:“谁的责任?”声音严酷又出其的平和。 顾振书立即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监管部门胖乎乎的孙总慢悠悠的站起来,想往日一样陪着笑:“大侄子,是我们监管不力,平时有所疏忽,这也是没办法的,公司业务繁多,我们人手有限,逐一排查,有所不到位也在所难免……” 夏侯执屹下意识的看了他一眼,又收回了目光。 孙总还在滔滔不绝:“其实这件事细说起来,也不单是我们的责任,开发、质检都有一定的问题,我们——” 顾君之袖子一抖,径口中的子弹高速旋转而出,直接冲着废话多的孙总而去,强力的冲力高速旋转带动的杀伤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间击打在当事人的胸口! 孙总甚至还在继续说,一时间惊恐的睁大自己的眼睛,整个人胖高的身体顺着力量的惯性撞到后面的座椅,仰躺下去…… 脑海中好顷刻间呈现出五秒的空白,发什么事了!违禁品!子弹!荒诞,又那么真实的场景让他分不清现实和脑海中的幻镜! 剧烈的疼痛唤回了他的神志!他在哪里?他还没有死?血……血……摸上去,没有,他好像穿了什么东西。 巨大的惊喜,让他以为涣散的思想又重现开始凝聚,他被……他被……但下一刻又瞬间昏了过去。 夏侯执屹见怪不怪。 易朗月松了一口气,顾先生人真好,这话不是说说的,这位顾先生人真很好相处,他不乱开,打的都是正常部位,至少不按着头发泄,目的还是要督促他们上进,有自己的目的,能允许他们防御。 不是说心口不是重点部位,但能防御,就是好相处。 整个会场寂静了一瞬间,下一刻爆发出一阵抽气声,混乱突起,有人就要往外跑,有的人抱头往外跑!疯了!疯了! 能不跑吗!他在干什么!那个人在做什么! 同一时间!周围保镖手里的臂弩同时上弦,对准了每一位企图站起来逃跑的人。 顾成没有动,但手里的笔已经停止了转动,静静的落在他手里。 夏侯执屹一方的人也没有动,坐姿笔直,鼻眼相观。 众人立即发现事情不妙,想跑的脚步当第一只弓弩扎入地上最先离开的那人的鞋尖时,再看着周围黑洞洞的箭支,顿时都停了下去,所有的人都瑟瑟发抖的坐了下来,将刚刚觉得热的软甲,紧紧的扣好。 被顾总拿出软甲的那一部分,也不管身份不身份了,转过头从他身上扒!不带这样不提醒的! 顾君之将违禁品随手扔旁边的桌子上镇定的开口:“第一,我不听废话,问责时给我解决方案,我不听道歉;第二,坐在你们的位置上是让你们以更高的权利施实你们的职责,不是让你们坐着的,第三,不能攥钱的都是废物,没有价值的都可以被淘汰,淘汰方式——”顾君之重新从袖子里滑出一件新的。 全部的人除了仲夏信托,顾成以外,立即惊慌的抱头躲在桌子下面! 280世界真小(二) ! 顾君之颔首,至少很满意这个速度:“既然都理解了,我们现在来看第一个解决方案……” 一刻钟后。 什么是我狂我任性; 什么是‘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什么是‘腹有乾坤底气足’; 什么是‘给我一个指点我能翘起地球’; 他们的顾董就是!以一己之力玩转整个天世,刚才还觉得天塌了的事,现在看起来是那么亲民且有历练价值!刚刚还觉得自己性命不保,现在觉得被诋毁也没有什么大不了,他们看起来真的很蠢就是了! 虽然讲桌上放着不友好的东西,他依旧那样冲天插地的站在那里,顾董真他妈厉害,人家不是单会动手,人家还能动脑! 而且真的好厉害,他在算什么?那是什么?我毕业的院校也不是假的?这么复杂的问题看一眼就行了吗? 哦!原理这个策划可以这么干! 顾董厉害呀!顾董牛!顾董确实该扫他们!他们丢了整个人类继承延续的颜面! 夏侯执屹深有体会,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这位顾先生人是真好啊,也愿意引导别人、愿意降尊纡贵、愿意为了赚钱软硬兼施!核心价值观一目了然!‘我要我的公司是天下之最’达不到,你们就不用活了!当然了后半句可以不告诉任何人。 主要是这位顾先生有支撑他狂妄的资本,且愿意表现出来,就很好了,至少不阴险。 不过,他们顾先生沉迷于工作的样子,依旧那么的迷人! 急速的旋转夹杂着破空之声向夏侯执屹冲来。 夏侯执屹瞬间爬到。 后面一排仲夏员工,机警的跟上。 流弹弹跳三个维度后,撞在了后面的吊灯上,吊灯深深的凹陷下去。 顾君之声音未停。 夏侯执屹一头冷汗,快速收回思绪。 吓的昏迷孙总,已经被保镖悄悄弄醒。 年龄大一些的副总们,不自觉的摸摸胸口,呼吸急促的又将软甲裹紧了三分,好险。 会议进程很快,半个小时候结束。 顾君之最后一个字落下,直接离开,带走了房间内所有的保镖。 但众人看着最后被流弹扫到耳朵,现在还血流不止的监察部老总,谁也没有说话,觉得顾董一定是故意的!可那又如何! 这就是顾董吗!不善于与人交流!能力卓绝的顾董!确实非常不善于与人交流才对。 会议室里没有人动,因为腿软,还没有缓过来。 还有,他们……要不要辞职,虽然顾董很厉害,但,更恐怖,就现在这种情况,一个月来一次,他们以后还能不能长寿了。 在一片淅淅索索的交谈声中,顾成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众人不禁看向‘没什么’影响的顾经理,心里不禁想,不愧是顾家的子孙,如果都与众不同。 这大概也是富贵险中求了。 但我们怎么出去?腿还是有些软。 仲夏信托的员工,随即有条不紊收拾好各自桌子上的东西,也径自离开。 “这也行!” “据说他们以前就和咱们顾董共事!”所以不要羡慕。 “是练出来了吗?” 废话!“没见他们刚才躲的很有技巧吗?”腿已经恢复直觉了。 我的脚也好多了:“我见他们刚才有准备头部防具?” 是吗!前面的人回头:“那为什么没有发给我们!”好阴险! 不是:“我们的重点难道不是告发顾董?”他刚才手里拿的是什么!那是犯罪! 但:“夏侯执屹会认吗?” 所有人又沉默下来,抚着已经归位的灵魂,看着周围空荡荡的没了威胁的环境,这样热的天气,闷在这个会议室里,这么长时间,竟然没有感觉到热意。 而且,顾董本人是真的很厉害,仲夏是以此起家的吧,如果顾董本身就如此不凡…… 对了仲夏旗下还有一家叫什么来着公司?天顾!天顾—— 心思多的和心思少的想的到底不一样。 如果仲夏信托的人可以他们为什么不行?跟利益有仇吗!而且顾董展现出了值得追随的力量! 陆陆续续有人扶着桌子离开了。 不小心被落下的灯罩砸到耳朵的孙总也被扶了出去。 整个过程,没人注意后排的顾振书,没有人还得有为顾总,好似整个会场中心,除了离开的顾董谁都失去了光彩,所有的人相互议论、依靠着缓缓离开了。 顾振书坐在最后一排,手掌紧紧握紧,整个人脸色阴晴不定,就短短半个小时!只有半个小时!天世就再没有他说话的余地了吗!这里明明该是他的!是他的! 顾振书瞬间将桌上的文件全扫了下去!为什么要这样!他耗费了这么多年的心力!他是天世集团的少爷,是天世集团的继承人,为什么最后是这个局面! 连唯一属于过他的东西也要拿走吗!他有什么好!他根本就是脑子有问题!他都已经脑子有问题了!这些人不想着报警不想着处置了顾君之,竟然还想跟着他一起发财! 哈哈!这些人莫不是都疯了!都疯了!那个疯子!那就是一个要钱不要命的! 难道这么多年来自己对他们不够好吗!不够体谅他们!结果他们既然想着与虎谋皮!谁给他们的胆量!在知道对方有问题的情况下还前仆后继! 顾振书气的胸口起伏!愤恨不已!凭什么! 夏侯执屹突然推开门:“顾总,不走?” 顾振书甚至没来得及收起脸上的憎恶。 夏侯执屹笑笑:“不用客气,大家都是熟人,我知道你,不过,高成充说你已经被审判过,再大的过错都是曾经,不应再追究,所以我期待你再次犯错,继续被审判,顾总不要令我失望。”说完,夏侯执屹体贴的关上了房门:“再见。” 顾振书气愤的将轮椅上的扶手向门口扔去:审判过!他知道什么!知道什么!知道他的痛苦吗!知道他的无能为力吗! 一开始他也没想到会闹成那样的结局!一开始他也没想到会是如今的下场!一切都是意外,都是意外!他为了这个意外付出了多少代价!这些人还想怎么样! 为顾君之报仇吗!有什么资格!又凭什么!就连他父亲都不敢说他收到的折磨不是审判!夏侯执屹一个后继人的孩子,凭什么言说他们当年的过错! 都是一些自命不凡、尊卑不分、目无长者的毒瘤而已! …… 38楼办公室外的走廊上,郁初北还安静保持着刚刚的姿势,百无聊赖的坐在办公室外的椅子上,顾君之去开会了,想想怎么也是好事吧。 郁初北看着伸长的脚尖,晃悠着脚尖的幅度,兴致盎然的看着。 不一会,楼道边传来一阵骚乱。 郁初北收回腿,站定,双腿微微斜放,双手端正的放在腹部,端庄、礼貌。 顾君之带着夏侯执屹、易朗月、顾成、李副总从她面前经过,眼无旁骛的安排着接下来的事没有看她,径自绕过她推开办公室的门进去。 顾成路过她身边,看了她肚子一眼,跟着进去。 郁初北被看的莫名其妙,没有见过孕妇?还是她肚子格外与众不同? 哎知道他可能没有那么快恢复正常,但发现真的没有时,还是有些小失落吧。 郁初北又没有什么形象的坐在了椅子上,刚刚的‘表演’也是必须的,以易朗月的说话顾君之喜欢‘工作’,她到底是他的秘书该估计38楼的形象。 主要是因为形象不好,被骂一句怎么下台。 现在还好,只是空气?空气也是一种进步啊……最后一句自娱自乐的唱了起来。 郁初北叹口气,起身,决定倒两杯茶进去,就去休息。 不过世界真是小,想不到孟总一直以来帮她欠的人情是他。 ------题外话------ 亲爱的,看到大家昨天说有一章,章节发错了。 不是发错了,是咱家那张被锁了。 修改后就自动占据了上面的位置,大家刷新、重新排列一下就好。 其实那章,有一句是顾君之压在北北身上了吧。 把那句去了-_-||哈哈!你们说评论区禁词多,我也不少啊!!! 281打电话了吗(三更) ! 那些时候,她的感激也是真的,没有顾成当时签下的字,就没有路夕阳今时今日的工作,毕竟与那么多人相争,他未必就一定有机会。 后来工资卡的事,也唯有这件事,是很大的人情,如果没有后来的顾君之,这件事就是她安身立命的跟本,就算有顾君之,那个时候的一致协议也让她看开、放下了很多东西。 如果两人不是现在的关系,她是该歇歇他,但现任老公的私生子哥哥,和前科累累的现任弟媳? 所以这层关系,还是不要揭开的好,免得大家都尴尬。 郁初北等着水开段时间,看向窗外的阳光,太阳依旧浓烈,蒸腾的热气翻滚着张扬的姿态,在这个角度也没有散开。 顾成走了进来。 郁初北转头看向他。 顾成也看向她,没有料到她会在这里,以为她刚刚已经离开了。 郁初北很快知道他是出来倒水的:“一会就好了。” 顾成也看到了她准备的茶,瓷壶中放着她刚刚开包的茶叶和正在烧的谁。 顾成靠在门上看着她。 郁初北有些不解?不用进去开会吗?感觉他们很忙的样子,尤其是顾君之应该不会给人留下偷懒的时间? 顾成的目光渐渐落在她的肚子上。 郁初北觉得他打量他肚子的目光有些奇怪:“怎么了?”是衣服上有什么吗? 没什么:“怀着孕还出来工作?”伺候还是这样一位阴晴不定的人物,孩子能保的住?就里面那位,两个要求下来,她可能就要一尸两命,她难道不知道。 郁初北没有感受到恶意,甚至没有感受到歧意,他应该……在很认真的问这句话……“还有几位秘书,近期都会上来。”如果顾君之要工作,38楼势必要进人,如果她不非要追上他的脚步,认死理的往前着表现,她会很轻松。 顾成冷哼一声。 郁初北在这一生哼里嗅到了一些嘲弄,只是这丝嘲弄来的毫无根基,无从考虑起? 他们没有见过几面?他应该不知道自己麻烦过他什么,因为孟总绝对不会去说?他看起来也不是大男子主义的人,这一生带有讽刺兴致的冷哼来的莫名其妙又让人一头雾水? 她那一句话回答的不合理?还是她表现的没有上进心?或者是茶没有泡好? 应该是后者吧。 叮——水好了。 郁初北不再想,将水壶提起来,冲进茶壶里,碧绿色的大肚茶壶旁摆放上八只小小的茶碗。 顾成就这样看着她,中规中矩的动作,没有任何凸出点的行为,谈不上没学的一举一动,如果非要从她身上找一个优点,大概就是看着让人舒服。 “要端过去吗?”毕竟在哪里站着,他出来也是做这个的,神情看起来也很迫切,要端吗? 有秘书他为什么要出手,但顾成还是伸出手,单手托起形式意义大于解渴功能的托盘,修长的身型转过,留给她一个冷漠的背影。 郁初北看着他出了茶水间,莫名有些不确定他是不是知道什么?应该不会吧…… 郁初北急忙拿出手机给孟总打电话,得到肯定没有的答案后,松了一口气,既然没有,那他为什么一副不太看的起她的样子,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恶意? 如果这样的话,还是换夏侯去谈吧,免得自己这没有给人留下好印象的形象,让事情更复杂了。 顾成将茶放下,不用想也能看出没人会动,在场的没有人会在顾君之面前喝茶! 顾君之,他名义上父亲的儿子,他血缘上的弟弟,虽然彼此都不怎么看的上。 有意思,顾振书是怎么生出自己和顾君之这样两个儿子的,看起来都没有优点,随之不值得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样子,太辛苦他了,他晚年的娱乐恐怕只有那个背负的很多,将来也有可能背叛他的小儿子。 顾成都要同情顾振书了。 夏侯执屹突然看向顾成,随即又收回目光,他有一种这个男人要睡醒的感觉。 但他本就已经用最大的恶意揣测了顾成,顾成的生长环境阴暗、成长条件苛刻,思想吸收的是肮脏、粘稠、充满了工业废弃物和水分,他能长好,他自己信吗! 可还是没想到,他刚刚还能去端茶,甚至现在也他自己斟茶。 而且重要的是,顾先生没有发火,就意味着对方听进去了顾先生的话,并且有能力执行,否则顾先生不会让一个废物,在他眼皮子低下如此肆无忌惮。 顾成看着手里拇指口径大的茶杯,青绿色的茶水在同色系的杯子里显得并不那么起眼,应该选用红紫砂杯。 顾成慢慢的抿了一口,看向前方她拿上包从玻璃墙外走过的身影,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茶并没有因为冲泡它的人不同而味道不同,事实证明,她没有这样的手艺,这杯茶只能是一般般的口味。 顾成转手将剩下的大半液体倒入了托盘中,杯子随手扔回原位。 杯底在接触到托盘时发出旋转的摩擦声,可见放它的人之嫌弃。 郁初北的身影即将走出这片玻璃墙时,回头看来中间最醒目的男人一眼,心里冷哼一身:惯的你! 顾成抬头,正好看到她最后一缕裙角的影子,他的思维突然一顿,继而又鬼使神差的为自己重新斟了一杯茶。 茶水甘甜、回味悠长……似乎时间久了,那丝苦涩也冲开了一样…… …… 郁初北在外面吃了一顿饭。 透过餐厅的玻璃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郁初北喝了一大口凉凉的果汁,吃着盘子里的牛肉,多好,自由,想去哪里去哪里,不用定点回去!也没有人不停的打电话追问她在哪里! 郁初北看眼手机,多现实,易朗月也不给她打电话了,也是,肯定很忙,顾不上她了。 郁初北狠狠了咬了两口牛肉,又想开了,能怪他吗?他的顾君之那么好,偶然上身这么一个奇葩不也是他们家的。 郁初北静下心来,看着窗外的行人,细细嚼着嘴里的东西,又觉得那时候的他那么与众不同。 高贵、积极、对一切充满了热爱,不同于平时的散漫、懒惰,这个时候的顾君之更有热情,那种热情让他随时随地能发光一样。 郁初北抵着下巴,想着上午他拿到那些资料后的样子,已经他带着众人出现在楼梯口时的神态。 生活幸福、平安长大的顾君之,应该就是这个样子吧,拥有世界上一切的美好,卓尔不群的能力,她望尘莫及只存在于‘神话’中的偶像。 郁初北想到他走过她时余光都没有落下的冷漠,不禁笑了。 他们原来是这样的距离啊。 郁初北伸出手对着光,五指张开,光影透过缝隙,仿佛薄薄的肌肤都开始发光,他也本该是那到她触不到的光。 而且他不值得你温柔以待吗?哪怕是换了副不好相处的样子? 郁初北收回手,笑笑,继续吃饭。 …… 有谁看到夫人了吗? 有谁看到夫人了吗? 37楼没有!38楼休息室没有!刚才问过顾管家了家里也没有! 夫人去哪了!他们的小少爷小小姐去哪里了!虽然他们拥有了嗜好工作的顾先生!有了‘好相处’的顾先生,但相比之下,他们还是不希望这个顾先生出现的,而且他们更需要新鲜的继承人! 所以他们夫人去哪里? 谁看到他们夫人?莫非有人趁他们不备绑架了夫人! 肯定有人趁机对夫人出手了!顾振书!郭成琼!不是,这些人够不上威胁!天顾跟谁有仇!? 都还愣着做什么!找夫人去!? 等一下:“给夫人打电话了吗?保镖和包姐呢?电话都打了吗?” 282没兴趣(一更) ! 易朗月瞬间去找手机,刚才放哪—— 郁初北提着果汁赶紧给他让路,保镖、包姐也统统贴着玻璃墙。 易朗月瞬间退回来,激动的看着她:“夫人!” 那么大声音! 易朗月有些激动:……他以为…… 夏侯执屹也看到了顾夫人,顿时松了一口气!再看着她提在手里的果汁,苦笑,自己果然太阴谋论了,夫人也许就是出去喝了个下午茶。 郁初北见他们动容、感慨的目光,不禁打量下自己,谨慎的捏紧手里的果汁袋,有些疑惑:“怎么了?” “没事,没事,夫人该多出去走走,出去走走。” “对,对,外面天气这么好,多出去晒晒太阳,小少爷、小小姐长的结实。” 提起孩子,郁初北笑笑:“没事的话,我先进去一下。”随即示意自己手里的果汁。 易朗月、夏侯执屹急忙让路:“夫人请,夫人请……” * 顾君之很忙。 郁初北刚进去,就察觉到门口的装饰品换了,一些小的零散的东西也没有了。 平时放毛线、杂物、小零食的办公桌不同,短短的几个小时后,已经堆满了文件和办公用品。 整间办公室因为人的不同,整个环境都变了,背后本空空如也的文档架中,摆满了书;茶几、沙发、置物处都被清理过。 这里不在是爱好手工、喜欢偷懒的散漫昏君办公室,而是一家上市企业的老总办公室。整个氛围都肃穆、严厉起来,犹如坐在其中的人,散发着并不友善且严厉的锋芒。 郁初北想到上午两次并不友好的经历,并不觉得自己现在开口能得到什么友善的回应,而她也没有一定要与他交谈的意思,将果汁放在桌子上,收回手。 顾君之没有抬头,依旧在书写着手里的资料。 没有迎上来的拥抱,没有依赖的撒娇,也没有见到鲜榨果汁的嘴馋,甚至不在乎出现在这里的人是谁。 郁初北心有准备,谈不上多失望,只是余光看了他笔下的资料一眼,猛然发现他连字迹都不一样了! 不同于以往的工整的犹如印刷体般的字迹,现在更趋向于锋利、狂桀!飒然大气!独成风格且让人印象深刻。 原来这个状态下的他心有乾坤、目有理想,行有路径,是能从灵魂发光的骄傲从容。 天之骄子吗?最亮的光影? 郁初北下意识的看了他一眼,又默默的收回目光,拿了她手边的行程安排,密密麻麻,已经安排好了他未来4时所有的时间。 郁初北看了一眼,拿起笔,将下午的时间往前赶了十分钟,给他预留出来吃饭的时间:“你——” 顾君之先于她话语抬头,看向她的目光没有任何温度,公事公办的刻板,还带着不想浪费时间的速战速决:“我希望你做好自己事情同时,不要企图探听别人的隐私,我们并不熟悉,如果做不到,你可以离开天世一段时间——还有,我不喜欢女人废话。”说完,仿佛给与了所有的仁慈,垂下头继续忙碌! 如果不是眼前的女人会碍事,他甚至不愿意在她身上浪费时间。 “问你话了吗。”郁初北一再说服自己是亲生孩子的爹,才没有把果汁内爆了,同一张脸,两种态度,扭曲啊! 郁初北努力保持好心情,深吸一口气:“我觉得………” 顾君之收拾东西就要给她让办公室。 “行,行!你不用动,我走,立即消失在你面前!”郁初北直接转身,门哐当一声摔上! 站在外面的夏侯执屹吓了一跳,立即赔笑。 郁初北没想到外面还有人,不好意思的撩撩头发,也笑:“夏侯先生还没有走?” 这不是不放心你们,怕打起来,见夫人出来,顿时松了一口气,可那口气因为微微颤动的门之能算舒了一半:“夫人,没事吧……” “没事啊。”天世集团的顾董,对一位小秘书,怎么说话也是应该的。 夏侯执屹不太相信,但也无法从夫人完美的笑容里挑出一丝虚伪:“顾先生他……是有些不好相处……” 何止,远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听他的意思,另一个人格的感情他一丝不会承认,这段期间最好当彼此都不存在,各自安排各自的生活! 郁初北敢肯定现在顾君之就是这样想的,而是不是说笑。 如果她以关心、友好的面孔上前的话,他会把她‘好心’告诫后依然‘犯错’的行为,当做对他的挑衅,何况他应该也不是几个行为动作,几句甜言蜜语能哄到手的。 这种感觉啊…… 夏侯执屹不用想,也能想到这位顾先生对女色上的恶劣,肯定是恶劣,在这位顾先生眼里人是没有性别之分的,只有‘能赚钱’‘不能赚钱’两种。 而顾夫人绝对达不到顾先生心里前者的标准,就是达到了,也没有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机会,如果那样顾先生不会至今单身。 天顾能力卓绝又美貌的女孩子多的是。 顾先生应该是不喜欢女人,发泄的渠道是真人生死战,对他来说这一点比女人刺激的多,夫人若想引起顾先生的注意,还是……不要了…… 用古教授的话来说,顾先生捏出来的每个人格都是很纯碎:“夫人,你还怀着身孕,别太往心里去……” 郁初北将手从耳朵后放下,天翻地覆、山河崩裂,猝不及防,她也不想往心里去:“放心,我能调试过来。” 夏侯执屹尴尬的笑笑,看着夫人也不知道能说什么,这件事对夫人心里一定是有影响的:“孩子是无辜的……” 郁初北哭笑不得,他想什么呢,她看起来像那种人:“他一般这种情况持续多久?” “这个……也许……一瞬,也许……”不好说…… 郁初北听着他欲言又止的话,换个方式询问:“上次多久?” “两三天?”好像是。 郁初北松口气,那不长:“最长的时候呢?” 夏侯执屹有些不想说。 “没关系,我就是分析一下。” 你确定,夏侯执屹觉得夫人做一下心理准备也好,万一呢,毕竟天世的事情不可能一天两天的处理好:“最长的一次……一年多……”而且切换回来频繁的时候能持续三年,天顾最忙的那些年,陆陆续续几乎都是这位顾先生的主场。 郁初北嘴角僵硬的扯扯。 夏侯执屹就说不能说,你看,你看! “谢谢,心里有数了。”呵呵,一年多?郁初北眼睛明亮的看着他:“您真不用特意安抚我,我没事,让您但心了,你现在一定也挺忙的。赶紧忙吧。” 不:“夫人一样重要。”另一位顾先生回来看不到您,问题一样严重。 郁初北笑笑,领这份关心了:“谢谢,我去看会资料。” “夫人慢走。” * 郁初北的办公桌就在顾君之办公室门口,透过玻璃墙刚好能看到顾君之。 秘书的这个绝佳位置能看清顾君之的一举一动,方便为里面的人服务。 郁初北坐在座位里,透过玻璃上零星的菱形刻痕看向里面长时间维持一个姿势的人,不得不承认,没有撒娇卖萌的加持,他更有男人味。 郁初北垂下头,并没有纠结两人之间实际存在的差距,本就存在,就是追赶也不是一两年的事情。 她翻开资料,开始看夏侯执屹给她整理的部分。 …… 顾君之热爱工作,并不意味着他所有的热情都要献给工作。 下班时间一到,他出现的近乎刻板。 郁初北正在交代姜晓顺注意事项,见状下意识的跟上去:“顾董——” 顾君之脚步未停,径自而去。 “顾董——顾君之!顾——” 顾君之进入电梯的一刻转身看向她,眼里的嘲讽毫不掩饰,冷漠的拒绝任何人同行,按下电梯:“如果想谈情说爱,抱歉!你没有兴趣!” 283出差(二更) ! “我也没有兴趣,甩你了吗。”郁初北站在原地,用同样冷漠的目光看着他:“不会说话就闭上嘴。” 呵呵,顾君之注视着她,给她一个你怎么不去死的眼神,死了,整个世界都是他的,那个傻子还出来做什么! “看什么!你多瞪两眼能瞪是我吗。”郁初北等缓缓关上的电梯,和电梯里同样冷漠的看着他的人。 两人就这么看着,直到电梯门叮的一声关上。 顾君之收回目光,晃晃自己的头,满目正经又殷切的考虑,真的不能弄死吗!一定有办法的! 郁初北嗤笑自己一声,为自己习惯性追上来的腿烦躁不已,追什么追!看人脸色好玩是吧! 看他刚才那眼神!瞪谁呢!不可爱的顾君之怎么看怎么想让人榨干了喝茶! 说的那些话!自己身在激素不平稳的孕期,要不是心志坚定非把他甩了!郁初北瞥眼缓缓下降的数字,转身,去收拾东西,刚才出来的匆忙,链子都勾断了。 姜晓顺探着头,看着眼前令人惊讶的一幕,刚才……是顾君之?见了郁姐没有扑上来?他还敢先走了? 郁初北仿佛没事人一样,笑笑,示意她可以下班了。 姜晓顺还有点懵:“刚……刚才是顾董……”男人简直了,连顾君之这样看起来一刻也离不开郁姐的人能成这样?而且郁姐还怀着身孕了,以他缠郁姐的状态难道不该—— 郁初北见她没动,不禁退回来看她一眼:“想什么呢?”都写脸上了。 姜晓顺急忙摇头:没有!什么都没有。 郁初北拍拍她的肩:“下班,别胡思乱想。” * 郁初北路过他办公室门口时,脚步停了一下,门没关,她一眼便看到她下午进去时放置的果汁,依然还放在那个位置。 郁初北直接走过去,正好她渴了,将吸管插进去,拿着出了没? …… “下班了?”顾成看看时间,目光还停在表盘上。 郁初北斟酌的看他一眼,又斟酌的看他一眼?在讲电话吧?这边的耳朵上没有耳机?应该在另一边的耳朵上?总不能是跟她说话? 如果要是跟她打招呼不应该不看着她才对?也许是自己想多了? 顾成看向她:“走哪里都带着这些人,不怕风大?” “哦,我前段时间得罪了点人,又怀着身孕怕不方便。”不是错觉,他不太欣赏她。但她不是为这点语言上的小事计较的人!顾君之那火力她都忍了,这才哪里到哪里。 顾成眼里的鄙视一闪而逝,随意拿捏?还是没听懂他话里的讽刺。 顾成又收回了目光。 电梯门打开。 郁初北礼貌的让他先走,不欣赏自己也正常,上下班雇一堆保镖,不知道的以为什么重要人物! 顾成没有客气。 空荡荡的电梯瞬间被占据一角,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闲聊,随着电梯越来越下,进入电梯的人越来越多,在人们看到站在里面的顾成时,不管聊的多高兴,都瞬间收了笑容,礼貌的颔首,陷入沉默。 直到人越来越多,后面的人再看不到顾成的身影时,电梯里才传来正常的交谈声。 郁初北没什么感觉,她见了谢总也不会抖机灵。 …… “真的没有问题吗?”易朗月看向夏侯执屹? 夏侯执屹思索的也看向他。 屏幕里正是刚刚顾先生在楼道里拒绝顾夫人的一幕,那话说的……哎,这样对待孩子的母亲真的好吗? 如果一两次也就罢了,次数多了夫人会当什么都没有发生。 易朗月自己都不太确定,有些没有底气:“夫人……应该没有生气吧……”易朗月说出这个疑惑不太自信,但看起来应该还是……没有…… “短时间内没问题。”夏侯执屹靠在座椅上,仰头想事情。 “长时间呢?” 夏侯执屹扭头看向易朗月:“你说呢!”不过……应该也不会有问题吧,顾先生对夫人那么好,夫人看起来也很喜欢顾先生,不会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此跟他离了、或者移情别恋吧,不是都说女人非常长情,一点温暖就可以等待数个寒冬,是这样说的吧。 夏侯执屹不太自信的等着易朗月回答。 易朗月怎么回答,他没有这样与女朋友说过话,但知道说了,绝对不会有任何好下场。 可顾先生情况特殊啊? 再特殊说话也太狠了,总觉得如果不是夫人怀着身孕,能分分钟分手啊! 两人互相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一个所以然来,反而都觉得时间长了,定然不会流感。 …… 车开入金穗小区。 郁初北没想过去别墅,虽然她可以进去,虽然这些冷着脸的顾君之不允许,可就是不已他太太的名义,以路人甲乙的名义也可以。 但对方眼里‘她一定会那么做’的厌烦,她看见了,而且哪些话对方不是在开玩笑,真的很讨厌她!她也没有必要急于一时。 一个人格那么喜欢自己,一个那么讨厌,如果深层次的感情能映射到不同的人格身上,想想,还挺不能挖掘的。 郁初北将车挺好,她也没有就此一定不去别墅的意思,至少今天不会追过去,过两天再说! …… 金穗小区一如既往的平常。 一号楼二层的灯光如常般温馨。 顾管家带着围裙,恭敬弯着腰,看着吃饭的夫人,思考再三还是胆怯的决定,为自家先生开口道:“夫人……您……别跟先生一般见识。”电梯前发生的事他也知道了。 郁初北喝口粥:“没有,你不回去吗?”他不是在别墅。 “不用,这位顾先生一直是高成充负责。”因为他的休闲比较刺激,用不上他。 “哦,要不要一起吃。” “不,不,不……”哪能呢。 叮咚—— 顾管家立即去开门:“肯定是初三、初四来了,我去给两位开门。” 郁初北笑笑。 语至人未到:“姐,听说我姐夫出差了!”郁初四整个人嗓门都亮了,那种头上压着的五指山搬走的痛快,连二姐这里的空气都自由、放松起来!痛快! 郁初三也走了进来,姐这里不管进来多少次都觉得异常温馨:“姐夫他们还出差。” “是啊,是啊,顾先生平时很忙的。”管家急忙去给两位拉开座椅、盛饭,时刻不忘为自家先生增砖添瓦。 “顾叔你不用忙了,让他们自己来,顾叔知道你们下来,特意做了合你们胃口的菜,看看是不是风声多了,赶紧吃吧。” “谢谢顾叔。”郁初三嘴甜甜的。 顾管家哪里敢接,自家先生做了什么他都没脸说:“都是应该的,应该的……” 郁初北觉得他老人家小心的有些过了,顾君之犯错与他老人家真没有什么关系。 而且,顾君之都不能说是错,人家只是个性的疯狂外放,奔的有些狂野了。 郁初四眼馋的咬了一大口馅饼:“好吃!姐,我跟你说,我们小组开塔式起重机能回旋支撑的那种,一天上千呢!”好吃!顾叔的手艺可以开店了!饿死他了。 郁初三看他一眼:“你现在越来越能吃了。” “我还能干呢!” 郁初北笑笑:“他工作累,多吃点应该的,工资这么高?”没提顾君之‘出差’的事。 郁初三:“所以,谁也没有阻止你吃,赶紧吃,多吃点。”又给他夹了一个馅饼。 “谢谢。”郁初四含糊不清的开口:“看在你这么识趣的份上,我发了工资第一个给你买一条裙子,让你也美美。” “呵呵,我就指望你了。” 郁初四不介意三姐‘害羞’,对二姐道:“是吧,我也觉得很厉害,我以后就学那个,学会了工资就能涨上去。” 284不往高处走(三更) ! 郁初北看着小四的奋斗劲头,也跟着笑了,她这个弟弟真不是说说的,还能吃的下那份苦,也一直有观察想做点什么,果然是长大了:“要考个本吧,开车上路还有本呢更何况那么大的机械。” “有,等我开学了我就开始考,什么车的本都考一遍。”郁初四兴致高昂。 郁初三对他的‘豪言壮语’呵呵一瞥:“你就看到当下了,看的到那点钱,不开工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你懂什么,就没有不开工的时候,跟你说这些你也不懂,你就是发几张传单的事。” “是啊,有传单给我发,我就谢天谢地了。” 郁初北柔和一笑:“你就别打击他了,至少现在有一家之主的样子,以后跟着小四肯定有肉吃。” “姐——” …… 郁初北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翻领藏蓝色打底针叶林宽松连衣裙,趁的她肤色更加白净,脖子上的链子越发闪亮,手包也显得突出又个性,端庄又讲究。 没有顾君之的专用电梯卡,郁初北走的员工电梯。 “听说顾董很严厉!” “顾董!?” “嗯,昨天开除了两位副总?” “顾董亲自开的吗?” “是啊,现在高层人人自危,感觉不出来吗?” “我也听说了,说是顾董摸清了公司的情况开始出手,不是以前隐形的状态。” “啊,我们部门今天上午开会。” “那你们开的够晚,我们昨天下午就开了,今天就要出成绩,顾董给各部门的压力应该很大,不动则以,一动简直地动山摇。” “我们部门也是,我们经理昨天竟然加班了,他七八年没加班了。” “加班就是热爱工作?我们副经理,亲自下基层了。” 郁初北看眼时间,静静的听着耳边的声音,护着肚子向后站站,神色淡淡。 叮——走出37层的电梯。 姜晓顺立即递上一份名单:“是下面送上来的,我看过了没有任何捣鬼的成分,顾总那边提前让林秘书出院接替了秘书部的工作。” 郁初北边走,边看着递来的名单:“那好就这些人,让她们上来,一层楼的距离而已,不需要给他们适应环境的时间吧。” “不用。” “那好,动起来吧。”说完转身进了楼梯间。 顾君之的工作量增加,她这里势必会忙不过来,配上四位秘书,是最基本的,随后还会继续招人。 “郁秘书早。” “李总早。” 不同于以往的清净,38楼已经有人,郁初北直接进了总裁办公室,打开窗,为所有绿色植物浇了水,收拾整齐,清晨的阳光照进来还没有中午的热量。 郁初北从窗前转身。 顾君之正好一身正装走进来。 一双狭长的眼睛没有任何温度,五官深刻不含情绪,修长的身形下包裹着强烈的爆发力,气势不必全开,亦又让人敬重的磁场。 顾君之将外套挂好。 他运动了,郁初北仅仅一个呼吸就能闻到空气中他沐浴后的想起,但这并没有耽误她的思考,已经毫无违和的开始汇报他一天的行程!对,行程,他出门。 顾君之的声音听不出任何起伏:“可以,安排下去。” 郁初北看着他公事公办的样子,熟悉的身形不一样的姿态,如果硬性碰瓷好像都找不到立足点。 可即便如此,郁初北觉得有些事还是要说:“私事,你做什么我可以不干涉,你说的也有道理,你可以不对他做过的一切事情负责,但是有一点,这具身体到底是我丈夫,我对它灵魂以外的事情掌握使用权,如果我发现你用他乱来,我会从法律角度施实我的权利。” “说完了?” 郁初北看着他:“非常严肃的问题,你别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否则你可以试试。” 顾君之嗤之以鼻,她也就仗着一些依仗可以威胁他,如果没有那个蠢货眼瞎,她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叫嚷。 “鄙视我很有意思?自己的眼光自己没有点数吗!不过我不跟你计较这些,你自己知道你自己是谁就好。”郁初北说完,也懒得看他的脸色,直接离开。 顾君之心中不屑,弄这么一个人来管天管地,很有意思是不是!纯碎浪费!顾君之看眼时间,拿出昨晚分门别类的文件,分别让门外等着人依次进来。 * 郁初北比任何时候都要忙,将偌大办公区域分化出来,安排着秘书们的工作,每个位置都重新填充上人员,所有的人将统一为顾君之服务。 自然顾君之那张暴于人前的脸,只会因为他的身份更加与众不同:“顾董好帅。” “是,当日惊鸿一见,想不到有幸上来工作,郁姐,顾董是不是很帅!天天看帅哥一定很邢父。” 郁初北神色平静,语气不咸不淡:“帅也不能当饭吃。” 展清玉愣了一下,看向郁初北平静的神色,觉得能做顾董的秘书这么长时间,果然都有两把刷子,就连这位过阿里人也不得不说顾董很好看,对着这样的男人能说出这番话,不是顾董不得她心,就是顾董人品不怎么样! 但怎么看,顾董也不是有劣迹的人,不过,也许是郁初北天生对这种男人不带感,毕竟人家也是新婚燕尔,要当妈的人了,顾董这一款还是太娇嫩。 小步不赞同,唯唯诺诺又誓死捍卫:“但看着养眼啊……”顾董多好看,与一盆仙人掌工作和与一束海棠花工作意义能一样吗。 “对,对,有没有觉得顾董还有一种反差萌,那么严肃,年龄又是那么弟弟,奶凶奶凶的感觉,简直不要不要的。” 郁初北看她一眼:“好吧,你要是这样想也行,不过提醒你一句,不要企图跟他说话。”郁初北说着指指脑子:“他觉得所有雌性生物都想玷污他,对自己保护的厉害。” “哈哈!郁姐,你真有意思!” “郁姐,你小心这话被顾董听到,非把顾董气死不可。” 哎,忠言逆耳,她好像感觉到了:“他没有那个时间!好的,所有的人聚过来!所有的人都过来!” 38楼秘书部的人以最快的速度聚集过来,展青玉也听从了指挥,她虽然是37楼的大秘,但现在不同,被从下面调上来,在38楼自然要听郁初北的。 “也许你们觉得这是一次机会,没错!这的确是你们的机会!能留下,意味着将来天世集团一定又你们一席之地!工作!永远不外乎几种,做好本职、有所创造!” “多谢郁姐指教。” “初次之外我要告诉你们的是,顾董并不是好相处的人,抱着可以随便努力努力想的人,可以走了,顾董脾气也不太好,如果你们没有处理好手里的工作,他可能会在直接动手!不是危言耸听,这是夏侯总裁让我转达的,不管你是女人还是男人,如果能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你们的工作量,当然没有问题,完不成,不好意思,你可能会无休息的加班,直到虐到你辞职为止,现在,请开始你们的工作。” 啊?什么意思? 最后几句吗?我也没有听懂? 只是代表严厉吧? 姜晓顺看着不怎么相信相继离开的人,心里坠坠的。其实她也不怎么相信顾君之能上班,毕竟他那时候差点死了的情形让人印象深刻。 但她相信顾君之能打人就足以让她在上面战战兢兢:“郁……郁姐,我还有下去的可能安排着秘书们的工作,?” 郁初北不解的看她一眼,这些人都盼着上来,她反而奇怪了:“怎么了?” 姜晓顺想想她该怎么说呢:“我就是觉得……觉得在下面也挺好的……” 郁初北有些不解,不往高处走? 285一眼看到她(一更) ! 姜晓顺被看的有些局促,她……她……“我就是想着可以去下面的部门多走动走动,毕竟我的目标不是当秘书!”姜晓顺一口气说完,送了一口气,毕竟与可以被扔出去相比,现在这点压力她完全挺的住。 郁初北笑笑:“知道了,你的专业始终是你的追求,放心吧,一有机会我会向易朗月推荐你的。” 姜晓顺顿时笑开了眉眼,太好了!“打杂、助手做什么都行,郁姐一定要帮我记得!”说完眼巴巴的看着郁初北,她一点也不想距离顾君之近了。 “好,去忙吧。” …… 郁初北通过这两天的观察,发现,可能是同一个身体不同的性格,他展现出的外在展开是很纯粹的。 他也是真的很忙,忙到没有时间看周围的世界,他所有的精力都在他手里要办的案件上。 他不在乎进去的人是男是女,是美是丑,他只看这些人带回去的结果。 同时他脾气很不好,不是说说流于表面的不好,是真的真的很一言难尽,前天马总因为说错了一组数据,直接被顾君之打的直不起腰来。 他们秘书处的气氛也很紧张,至少比起在37楼时,郁初北已经好久没有听到过她们说闲话聊是非了。 就连马总那天那样狼狈,办公室里都没有聊马总走路的姿势。 他们比这些直接接触顾君之的人更加忙碌,因为办公室随时有新下发的文件,下面有随时交上来的东西。 而且顾君之砸人不分‘兵种’,只看人够不够蠢。 相对来说,顾君之对她算的上宽容,虽然不容易发现,但他的确是当她不存在的,如果自己不上赶着进去,他甚至不会理会她是不是没有工作。 虽说是说无事,但也算‘特殊’,毕竟整个38层,除了在观察别人的自己,所有人都在忙碌。 繁忙到眼冒金星的忙碌。 郁初北拿出一袋锌,沿着虚线,撕开,小袋子发出塑料相离的沙沙声,倒入玻璃杯中,倒水。 葡萄糖的齁甜香飘了出来。 郁初北将方药的抽屉锁上,用小勺搅拌着杯子里的水,看着忙忙碌碌、进进出出的人们。 好闲,不用哄男人、不用工作、不用思考今天、明天的日子,并不令她觉得生存没有了价值。 相反她很享受此刻的安静。 她相信经过这段时间疯狂的忙碌,所有38层的助理也好秘书也罢,以后都不会觉得轻松惬意不动脑子的活计是对他们自己的亵渎。 毕竟就连一心想去做设计的姜晓顺都没了抱怨的力气,以后让她老死在端茶倒水的岗位上,她也愿意。 郁初北喝了一小口,还是有些烫,继续搅拌、搅拌、搅拌…… 顾成刚走过来就看到这样一副景象,所有人都在忙,电脑敲击的声音、纸笔相摩的声音、彼此沟通交接的声音,给人一种繁忙到下一个刻他们就能冲出宇宙、离开即将爆炸地球的错觉。 但唯有一个人,坐在最前排的,顾董这位‘存在感’极强的秘书在喝甜品,距离这么远都能闻到甜腻的气息。 郁初北知道顾成来了,刚才百无聊赖的四下看时,看到了他的衣角,顾经理并不是一位让人容易忽略的人。 所以她看见了,因为看见了,所以她更认真的低着头搅拌她的药,没事谁喜欢看一个人阴阳怪气的眼神。 她就没有一点自觉?!还是怀孕是她坐在这里光明正大偷懒的筹码?! 如果她觉得孕育这件事足够‘伟大’,伟大到所有人都改为她延续火种的行为让路。 那么他们这些承担了人类所有焦躁和社会进步的人包括承担起家庭的男人,是不是该得到更多,比如谁有看上眼的女性的权利,以及享受服务的权利? 怀孕并不是你游离在规矩以外的理由。 顾成刚打算上前。 姜晓顺已经快速走了过来:“顾经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所有进入秘书办的人都会第一时间得到接待,这是他们这些天依赖练出的条件反射。 郁初北微微掀起一点眼皮,从余光中看到了顾成半条腿。 看到腿,郁初北猛然想起来了,顾君之这些天除了工作,另一半的精力都在锻炼上! 不管多忙,他每隔两个小时候回去健身房三十分钟,出来时已经沐浴过,浑身散发出的信息是很致命的!涌动的爆发力宣泄着属于他的魅力。 为什么看顾成的腿回想起这件事呢?因为顾成的腿一看也是擅于运动的?他们有的以此纾解压力,有的为了维持身形,怎么看顾君之和顾成都没到需要后者的可能,那就是前者了? 顾君之的压力!?郁初北心中嗤笑一声,喝下一小口齁甜的药品。 她可能也是有些孕期反应的,比如这一小包往日不觉得难喝的微量元素,现在觉得真难喝。 “不用。”顾成直接离开。 姜晓顺转身去忙。 郁初北看着姜晓顺的背影,再看看所有仿佛没有被顾成打断工作,依旧忙碌的人们,想起以往顾成每次到37楼时引起的‘轰动’。 是顾成不帅了吗!不,是他们没有时间,没有时间看帅哥的日子,多么滴痛苦啊,多么滴——痛苦,多么——多么滴痛苦——唱起来,痛苦!痛苦。 搅拌锌的郁初北察觉桌椅被敲了一下,抬头。 顾成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指指里面:“顾董,让你离开这个位置。” 郁初北看眼里面,出于礼貌也站了起来。 顾君之在忙,其实他很少抬头,郁初北知道,因为她没事会看看他,不是为了时候,就是不忙的时候,眼睛下意识的行为:“为什么?”郁初北目光回到顾成身上,发现顾成手里的文件夹颜色换了。 顾成、夏侯执屹、易朗月他们换颜色的速度都很快,意味着他们不容易出错,不容易被揪住小辫子,有跟超顾君之的能力。 夏侯执屹、易朗月是多年习惯的结果,顾成可能是本身能力不俗,不管哪种,这三位现在都很的顾君之的心。 “他说,你在这里影响了他工作的态度。”顾成说完看了眼她还没有喝完的金黄色的液体,还有一旁桌子上放着的小剪刀。 顾先生那样的人,偶然抬头看到这个秘书不是在‘喝茶’就是在‘发呆’的确很影响他的态度,刚才他至少就看到她闲散了三分钟。 在38楼,这就是有罪! “谢谢,我知道了。”看什么呢?要喝吗?男人喝一点对身体也不错,好像还有一定的增强什么什么活性的作用,顾君之的私人医生还给顾君之开过,他嫌弃难吃,好像没有吃? 顾成觉得她被吵了也不稀奇,不过她们这种状态受正规保护,犯不上因为这点事影响企业形象,何况天世就当做慈善了,养的起闲人。 郁初北收到了,也已经表示知道了,他怎么还不走。 还不搬?是顾先生说的不够明确? 还不走?莫非:“顾董还交代了什么……”郁初北有些不太确定。 “记得搬。”不搬以顾君之的态度也没有什么好下场,顾成不想跟她废话,直接转身离开。 郁初北在顾成走后,直接坐下来,抵着下巴,继续搅拌自己的药,她的药啊……药啊……药……赶紧凉吧…… 郁初北没有要搬的意思,自从发现顾君之‘日天日地’,独独不会对她‘动手’后,新发现的‘恶心’他的方式。 就是每天上班后,坐在这里,吃吃喝喝等下班。 自然了,事实远没有她说的这样洒脱,其实,这样在他眼皮子低下闲着,也算是一种想吸引他的方式,要不然满屋子的人他怎么能一眼看到她! 286忘记不太容易(二更) ! 为了自己的生活,她可以说是绞尽脑汁。 没办法,不成天想这些有没有的,她想什么?想顾君之最近风骚的渣男风格?怕自己气不死吗! 所以既然都这样了,给他添点堵,就当自娱自乐。 郁初北小口着喝着已经凉透了的药,拿出了一包无花果,慢慢的包着…… 半个小时候后。 易朗月从顾先生办公室出来,底气不足的整整衬衫的领子,敲敲顾夫人的桌面。 郁初北抬头,起身,先笑了:“还好吗?他有没有生气?”昨天用笔筒将易朗月的额头砸了,现在看着还有些青。 易朗月看着夫人关心的样子,想想夫人这些天的不声不响,他们心里其实是不知道怎么帮忙的。 所以易朗月决定还是不说了,说有什么用,夫人刚才不听,现在就会听了,因为顾先生说的是‘她怎么还没有搬走?’说明顾先生肯定让人提过了,可是顾夫人没有执行。 易朗月不认为他再说两句,夫人就会执行,而且,这件事是他们顾先生不对,还这样‘赶尽杀绝’,会出事的:“没事,夫人慢慢忙,我先走了。” “记得涂药。”郁初北目送易朗月走后,往嘴里放了一小块核桃,看眼顾君之的侧影,点开屏幕,决定找个电视剧看。 其实她并不是经常看他,她没有那么闲,很多事情她也要参与,而且总是看他影响不好,多数时候她都只是在忙自己的。 “郁姐,这份文件找不到比对?” 郁初北立即关了屏幕:“来了。” …… “最后离开的记得把门边的东西收拾一下!明天要用!小路,还不走?” 路夕阳从实验中抬头:“我把最后一组数据记录完!” “行,那你记着点,新实验室还没有批下来,就是这点麻烦。” 路夕阳性格很好的拿过计数仪:“已经再批了。” “希望能顺利,走了。” “严哥慢走。”路夕阳看着严教授离开后,有转过头,看了一眼刚拿到的计数卡,摘下了显微镜的环扣。 他最近见过几次郁初北,与以往那个男人总是粘着她不同,她这些天都是自己上下班,虽然身边还是有人,但已经没了那个男人,新鲜劲过去了吗? 路夕阳并不意外,他靠在座椅上,也不是用最大的恶意揣测他们,而是本来就不合适,何必非要在一起,而初北也不是因为几句‘甜言蜜语’就能被哄住的人。 她到底是要结婚,要有稳定的生活,不可能总是跟一个男孩子耗时间,短时间冲昏头脑后,她还是要回到正轨上来。 只是比他预计的时间要长而已。 路夕阳将所有东西收拾好,决定跟她谈一谈,除了感情,他和初北之间还有太多东西。 …… 路夕阳无疑有一副不错的外表,斯文俊秀,加长从底层上来,自带温和好相处的气场。 “路工喝口水。”前台小姐姐们对他印象都很好。 路夕阳有些不好意思,是真的不好意思,他这个人其实并不善于与人打交道,而且现在是下班时间人来人往的,他尽量让自己存在感第一点,却被人送了水…… 可他依旧接了过来:“谢谢。” 小姐姐抵着下巴看着他:“不客气。”路工这人真有意思,撩他的时候他还会害羞。 路夕阳不喜欢这样的女人,轻浮,于是距离前台的位置远了一些。 路夕阳看看时间。 四台电梯里陆陆续续有人下来,这个时间,同时运作的电梯就像外面的路况,拥挤、缓慢。 * 郁初北没了顾君之要照顾,更没有‘加班的热情’,收拾好东西,看眼走了一半的人,也慢悠悠的准备下班。 “夫人,夫人。”包姐拿着手机急走两步跟上夫人的脚步,将图片放大,上面是一套小孩子的衣服:“好看吗?” 郁初北眼睛顿时亮了:“好看。”太好看了,软萌萌的感觉。 虽然顾君之织的很好看,但包姐选出的这两件也很好看:“粉红色的好可爱,蓝色的也很有感觉。”都好喜欢。 包姐指着左手边的那件:“我觉得蓝色的好看。” “褐色的那件看起来也很大方。” “嗯,这一个套系有六种颜色,都挺好看,夫人要不要去店里看看,这些天也没什么事,给两位小朋友买一些东西也好。”她收到的任务是分散夫人的注意力,让夫人每天都开开心心。 郁初北看着屏幕里的图片,滑动,每一种都很喜欢,对包姐的提议不禁有些心动。 顾君之敏感,自家孩子也不准多提,这确实是一个机会,明天就整整四个月了,是可以买一些东西了。 而且这样一想,顾君之还可以多坚持几天,千万别过早的变回来,这些小东西都好可爱:“小水瓶造型也很有个性。” 包姐看了一眼,不认同:“夫人不能只看好看,这样的瓶子清洗很不方便,还是传统造型的比较好。” “……听你的。” 叮—— 四个人走进去,郁初北站在最角落的位置与包姐一起看着各种各样的小东西,小衣服、小鞋子、小手帕、小毛巾、小被子、缩小以后简直能萌化每个人的心。 尤其是一双红色的小凉鞋,上面的蝴蝶简直太漂亮,单是颜值就很吸引人,好想要啊。 人越来越多,郁初北他们越挤越靠里面:“这顶小帽子也好看……” 叮—— 等电梯停下来,郁初北也没有着急,等人都走完了,才从电梯里出来。 “小围嘴图案好多,我们应该用不着吧?” “孩子们小的时候用不到。” 路夕阳看到了与众人一起下来的郁初北,将水杯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立即走了上去。 郁初北今天穿了一件深红色宽松灯笼长裙,褶皱的质感上绣着大朵大朵层层叠叠空心的玫瑰金边,在这层金边上,只有肩膀上的一朵在花中心的位置,郁初北别了一枚粉色的胸针,与她手腕上粉色的碎钻手链相映成辉。 整个人显得漂亮又会打扮。 “初北。”路夕阳觉得她进天世选对了,人看着更有朝气了。 郁初北没有抬头,径自向往外,如果不是听到这声名字,她都要忘了还有这个人,现在想起来也没有觉得需要交代的,他曾经对不起她,她孩子的父亲也没有留手,没有成仇人让她有些惊讶, “郁初北,郁初北!” 路夕阳直接追了上来:“初——” 两位保镖直接将他拦住!不能靠近夫人周围两米,尤其夫人并没有理会他的情况下。 路夕阳皱眉:“让开!初北,我承认事情是我做的不够好,但是上次的事我也已经不追究了,我们就算不是恋人也还是朋友,我们——初北——” ——叮—— 第二台电梯落地,又走出一批人。 顾成走在第一位,不用抬头就看到了前面的人,不是他要看,是两位‘保镖’足够显眼。 “……初北,我真的有些事想跟你……”路夕阳看到背后走来的众人意识到不妥,有些退却。 尤其再看到人群中的顾成时,直接退了出来,不再与拦着他的人纠缠,十分得体的退后,客气的打招呼:“顾经理。” 郁初北自始至终没有回头,人也已经走了出去。 保镖随后跟上。 顾成看眼已经走远的身影,没有什么表情,径自按照自己的速度向前,路夕阳或许他还要认一下才能想起来,但出门带保镖的人绝对不多,偏巧这两位保镖他最近常见。 与路夕阳有纠缠? 顾成脚步未停,也已经走了出去,如果想要想起来什么,路夕阳的事可以说并不难,毕竟他那位前女友连本带利讨回东西丝毫没有手软,想让人轻易忘记不容易。 287伟大意义怎么会明白(三更) ! 而只要用脑子想想,就能推论出与路夕阳有纠缠的人并不多,一、他没有那个时间;二、也没有足够多的‘魅力’。 所以与路夕阳关系匪浅?顾成将车开了出去。 …… 郁初北决定明天走地下停车场,天世集团这栋楼建的比较早,地上停车场不少,为了省事她都是地上,但看今天的情况,以后就底下吧。 而且她想不出两人还有人好见面的?为了钱?还是谈他的身体状况? 郁初北下意识的觉得,自己当初分手后,没有想过让对方好过,同样如果他觉得他自己吃亏了,同样不会让她好过。 所以,他想报复?或者——给她添堵,不管是哪一种,希望都没有。 …… 一大早,顾成今天去了财务科。 负责员工资金这一块的马女士见状,立即起身:“顾经理。” 顾成让她坐:“我记得前段时间找过你,让你修改过我们部门路夕阳的工资发放情况?” 马女士有些不再在,但也不敢顶着压力起来:“是的顾经理。”顾经理今天选的领带也很有品位。 “麻烦你帮我调出来我看一下,好像是帮他弄错了。”顾成神色如常。 马女士闻言急忙找资料:“顾经理人真好,请稍等。” 顾成并不急。 而且这个也最简单,每一张银行卡,都有对应的持卡人姓名,其实他觉得有些多此一举,也许当时路夕阳只是不小心‘碰’到了对方?也许是工作上有什么事?也许是有什么过节?总之他想跟郁秘书说话的理由有很多。 所以,他站在这里做什么?一个名字?茫茫人海?跟郁秘书有什么关系?他竟然会来这里看一个与他没有任何关系的名字? “好了顾经理。”马女士直接打印了下来,交给顾经理:“已经变更过来。” 顾成觉得自己想多了,可他不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人’,又一点灵感,他也不介意用来浪费下时间。 当郁初北三个字出现在他面前,有些事几乎瞬间被落实到了具体的人身上,尽管这个姓氏很常见,甚至两人可能没有任何关系,但直觉,这次一定有关系。 顾成:“已经变更?”每个月六千?不多,但对那个女人来说绝对不算少。 马女士客气万分:“是,是他本人来处理的,说已经与对方调节清楚了,不必再分成两份,他当时拿来了对方签字的证明书,而且如今已经有两个月了,也没有人来找,又是员工的私事,于是他把当初签的协议收回去,工资已经恢复了如旧。”其实也有点以乙方员工利益为主的偏心,是……有什么问题吗? “麻烦你了,谢谢。” “不客气。”马女士看着顾经理离开,顿时松口气,太好了,不是出事了就好。 郁秘书?郁初北?不是他多心,而是合理怀疑,顾成觉得有时候世界也许真的非常小。 顾成还记得这个女人不算幸运过往,好似是在一起多年的男朋友抛弃了她,也不能说抛弃,感情总有浓淡,女人只是比男人更善于将其细水长流。 更何况女方也不是暗自吃亏的人,那张变更申请能说明很多问题,至少对方也不简单。 所以说对方是在与路夕阳分手后,另外结婚了? 昨天他手下那位员工又为了什么?后悔了?后悔…… 另一个想法猛然进入他脑海,孩子?谁的?现任男朋友的还是前任男朋友的?或许根本没有现任男朋友? 是分手后,发现怀孕了,强硬性要自己生?威胁复合?但他记得路夕阳已婚? 所以,现在是什么局面,强制要求对方打胎?能让路夕阳签下六千元的协议,是会轻易打胎的人,何况路夕阳在对方眼里也应该是一位能结婚的目标。 那么是威胁对方离婚?给他现任老婆添堵?毕竟你抢了我的,我在抢回来,有人管这种无聊到极点、小到极点的精神圈叫做报复。 有这个时间做点什么不好。 顾成不知道该说她蠢,还是脑子有问题,有些关系,而且一个孩子能威胁成功什么,如果一方有足够的价值,就是生个鸡蛋,也是宝,如果没有足够的价值,生下来也不过是一个负担。 比如他——活生生的例子。 何况,谁给的他们勇气,如此随便的处置一个孩子的一生。 * 路夕阳觉得顾经理刚才进办公室的时候看了他一眼,不是错觉,是真的看了他一眼。 最近公司都很忙,全公司上下没有人不忙,顾经理更忙,所以刚才顾经理百忙之中给他的那一眼什么意思? 工作中有什么问题?昨天的报告顾经理亲自过目了?还是他脸上有什么东西? 路夕阳下意识的去了洗手间,对着镜子看了看,好像……没有东西…… 还是他最近跟的项目部对?被人穿了小鞋?会不会是他多心了,顾经理只是像往常一样讲完话随意一瞥。 路夕阳随即不再多想,他自认在工作上没有出任何纰漏,可以随便任何人说。 …… “嘎吱,嘎吱,嘎……”郁初北不嚼了。 展清玉、姜晓顺、小步、史大华等人战战兢兢的不敢看郁初北,更不敢看前面说话的顾董。 展清玉都要被前面的冷气压冻僵了:您别吃了!顾懂的脸都要拉下来了! 姜晓顺觉得,郁姐分分钟能被顾君之做成药丸,顾董训话呢,您老在下面使劲吃,他说一个字你嘎吱一下,他不说您老就不嘎吱!这是要闹哪样! 秘书部的人,一动不动的看着僵直着,谨防顾董手边的椅子砸到郁初北头上,毕竟郁秘书还怀着身孕。 当然也要防止顾董手边的椅子砸他们身上,毕竟顾董砸人很难揣测因果,这些天没少见带伤走出办公室的人们。 也让他们总结出一点教训:顾董脾气非常不好。 郁初北神色还好,她也不是说一定是故意的……好吧,她确实是故意的。 这个那人24小时没有看她了,恶心她一下怎么了?而且她自己也忍不住有些好奇,他能容忍她到什么地步。 又觉得自己没劲,怀着身孕,撩拨他做什么,万一‘拨’到了极限,他一板凳下来,她还能跟他拉锯出一场旷世仇恨! 郁初北觉得差不多行了,刚才那几下,就够这些天事事如意的他,不痛快了。 郁初北宽容大量的嚼了起来,燕麦片加水果粒,奶香味的,挺好吃,无论是与热牛奶冲泡还是干吃,都非常不错,营养价值据说也值得肯定。 姜晓顺觉得头顶上的冷气似乎是散了一些,顿时有种要造反的错觉!这就是先跑出一百步然后退回五十步的概念吗! 刚才都要忍到领结点了,就因为郁姐不卡着顾董讲话的节点嘎吱声音,改成郁姐自己随便嘎吱了,顾董的火气就能将下来一点!!? 那她是不是也能现在起不工作,等偶然工作一下,顾董就为她升职加薪了!从此成就高新!不带这样的! 他们所有人连大气也不敢喘,上班吃早餐这个习惯都忌了,不止忌了,还有人因为上班吃早餐被顾董开了,郁姐怎么就能一直吃,还是在顾董开会的时候吃!这就相当于,兔子在吃老虎放在旁边的肉,老虎就当没有看见! 但姜晓顺毕竟是知道顾君之在金盛的时候对郁姐的依赖的,尽管现在看来感情淡了,但郁姐毕竟怀着身孕,郁姐吃就是顾董的孩子们吃,顾董就是不想忍也得忍了! 展清玉不知道啊,她只据地郁秘书胆子逆天了!而顾董这种能捅天挖地的人,竟然因为对方孕妇就忍了!? 顾董看起来像忍孕妇的人?毕竟他连女人都能打的下去!他会明白孕妇的之于人类的伟大意义?! ------题外话------ 看到大家留言了。 十分抱歉,二更那么晚。-_-|| 289过招(一更) ! 郁秘书不要作死作的太过分了!到时候大家跟着她一起倒霉!快把那些吃的收起来!什么时候吃不好啊! 小步虽然怕,也被顾董骂哭过,但看着现在顾董忍着脾气,看起来更吓人的脸色下,竟然觉得,觉得……顾董也有好的一方面。 他……他多忍让郁姐,一个事业有成的男人肯对‘弱小’有一丝怜悯……真的很萌的……顾董现在就很萌,因为他心里那丝善良。 小步像喜好被人虐待的玩家,顶着顾董给人的压力,因为郁姐的衬托你,她竟然觉得脸颊微微发红,只希望顾董骂的再用力一点,他们的确太蠢了! 郁初北险些没有咬到自己的舌头,她不认真开会,自然看到了小步同学的表情,觉得现在的小姑娘是不是对男人有什么误会,照顾下‘猫猫狗狗’就能被迷成这样!那他要是扶老奶奶过马路是不是就是天使了! 是自己要求太多,还是跟不上小步的思维! 史大华干脆怀疑人生,郁秘书能坐稳现在的位置,难道是因为足够懒?!那为什么他们偷懒效果完全不一样!是他们偷懒的姿势不对,还是里面没有装东西! 会议的最后,顾君之还是一脚将椅子踹出去,哐当当连砸了几张桌子最后撞在玻璃墙上才停下。 所有大气不敢喘的噤若寒蝉,最后等着这一切结束,在确定顾董离开后,小心翼翼的上前将东西收拾整齐、椅子搬回来,不敢耽误的急忙开始工作。 吓死人了!钢架的椅子都踹变形了!顾董用了多大的力气! 展清玉离开的时候拍拍郁初北的肩:姐妹!保重! 小步:郁姐,自求多福。 郁初北看着所有离开的人,脸上的笑容收起,将手里新抓起的一撮燕麦放回去。 嚼的牙齿疼,不吃了,不过,他对她应该算是……有一点点顾念的吧……毕竟孕妇多了,他只对自己不一样。 郁初北这样一想,便有些小开心,她的顾君之始终是她的顾君之,骨子里还是记挂她的。 …… 被称作‘骨子里记挂着她’的人正在歇斯底里的发火:“为什么她还没有离开那个位置!让她滚远点又不是让她去死!结果现在还在哪里碍眼!你是什么办事的!”早会的时候她在干什么?嚼的都是什么东西! 那个残废眼瞎吗!看上她什么!咀嚼肌格外发达、还是人足够蠢!?总不能是她嚼东西的声音足够恶心?! 易朗月垂着头不吭声,任凭顾先生拍桌子骂他,都要像个鹌鹑一样,他能说什么—— “你聋子吗!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我要你干什么!你说我要你干什么!”瞬间机械武器上膛的声音在寂静的办公室响起! 易朗月整儿人打个激灵,瞬间精神了,立即开始说话:“顾先生……”冷静,冷静,为了这点事,不必做了你忠实的属下,真,真的:“您……您听我说……” 顾君之为什么要听他说!他养了一群废物,那个女人还是出现在他视线范围内碍他的眼,他你为什么不把这些垃圾处理掉!还要听废物产生废物! 易朗月感觉自己随时可能交代出去,他的顾先生没有一点软化的意思,急忙开口:“顾先生,您听我说,您只是不想看到夫人,其实……不必非要把人赶走,很……很简单的……”武器收起来,他今天没有带头盔…… …… 一个小时后。 觉得自己‘另类人格下的老公’对自己也不错的郁初北,站在自己办公桌两米外的玻璃墙前,看着突然出现的‘庞然大物’。 眼前本来空无一物,方便从她的位置一眼看到顾君之的位置的玻璃捏,此刻摆满了密密麻麻的绿植,不是有叶子间隙的那种,是那种宽厚的仙人掌,非常大的面积,其中最大的一株像屏风一样遮住了她所有的视野。 郁初北不解的隔着玻璃站在这株与众不同的巨大仙人掌前,来来回回丈量着它的宽度,最后发现,真的很大,非常大,遮住了她所有的视线,但也很好看,好像一座山一样,不少钱吧? 郁初北伸出手,隔着玻璃摸了两下,看着巨大的仙人掌屏上延伸出的一个个小山,上面开出的点点猩红,从她所有见过的室内植物来说,她敢说这是一个仙人掌的王者,赶的上野生的最大纪录了。 郁初北收回手,目光嘲讽的看着这‘座’仙人掌,所以,她上午为什么因为椅子没有砸在她身上,就觉得对方对她与众不同是多心了、自恋了、多次一举了? 她还说什么小步想的简单,她也不是为那虚幻的一点‘饶’了他,就觉得他‘爱’自己!她当事就该咔嚓到他开不成会! 顾君之你好样的! 郁初北指指这株珊瑚屏,好,很好,你不仁别怪我不义! …… “夫人,您这是做什么……”易朗月看着往顾先生办公室搬锅子、蔬菜、调料的顾夫人有些……有些……不知所措。 顾先生还在呢,咱要做什么啊,给给提示?吃火锅吗?他看到了火锅的底料?夫人,咱们出去吃好吗? “有些饿了。”郁初北笑眯眯的:“东西都是现成的,你去忙你的吧,不用帮忙。” 他不是要帮忙啊?这里是顾先生的办公室,咱们能去走廊上吃吗? 郁初北仿佛没有看到易朗月的脸色,这座仙人掌敢说不是他搬的!那就一起‘吃’好了! 郁初北选的超辣底料,能将空气都弥漫上辣味的那种。不过那远远不过,所以她先将火打开,将锅底烤热。 “夫人……” 郁初北冷静的倒入一些油,油冒了热气后,从一堆调料中,选出一带干辣椒,撕开,全部倒进去—— 呲啦——烟气混合着刺鼻的辣味直接升腾而起! 郁初北瞬间扔下铲子,先跑了,好呛!好呛!呛死人了!辣椒沫都飘出来了,不行去洗手间吐一会去! 几乎同一时间,顾君之也阴沉着脸也出来了,脸色黑的堪比被炸胡的辣椒!那种直蹿如鼻子的气味,就像把一勺滚烫的炸辣椒塞到鼻子里,他能忍着没有哭出来,都是因为被辣椒气直接熏干了! 展清玉听到动静过来,看到顾董站在自己办公室门口,眼睛通红,想上前问问怎么了,但接触到顾董冷到骨子里的眼神,立即识趣的退了回去! 办公室所有被惊动的人,也同一时间退了回去!顾董!一位拒绝被‘关爱’,只希望他们为他赚钱的领导! 易朗月在散发着‘剧毒’的办公室里忙的手忙脚乱,他捂着鼻子,第一时间拔了电源,然后快速加水,稀释辣椒与油接触的‘爆炸’感,随后将换气的功率开到最大,对着窗户疯狂的的呼吸。 结果抽到外面的辣味又因为风向反馈回来,呛的他眼泪、鼻涕直接往下流,哪里还有一点英俊潇洒的样子。 就是这样易朗月还不刚把锅子端出去,那是夫人拿进来的,夫人万一还没有解气,回来发现不见了,就是麻烦事。 再说,夫人心里本就不痛快了,他们能不给夫人添点不痛快,就不要添! 不过,这办公室,真是太‘刺激’了,都把顾先生刺激跑了! * 郁初北从洗手间出来,眼睛、鼻子还红红,那个味道太……一言难尽了,她觉得自己傻了,简直首当其中,所有的‘毒气’都冲自己来了,别人或许一点事都没有。 她决定下次带个防毒面具,抬头,就看到他站在走廊里,手里拿着文件一脸严肃的低头看,眼角周围还有浅浅的红痕。 290二更 ! 郁初北不自觉的停下脚步,看着他,不可否认,他真好看,像青嫩嫩的大学校园里,靠在图书架旁的学长;像光与影的距离中被偏爱的晕染光彩;像心头的一粒朱砂,轻轻一点,便倾国倾城。 尤其美人眼睛红红的,还在‘委委屈屈’‘认认真真’地工作,拥有男孩子的清澈你又拥有男人的担当,这样的男孩子站在你触手可及的地方,无需他跑过来撒娇,已经让看着的人母爱泛滥,也让人不忍心计较他今天野蛮的行为。 郁初北声音不高,但确实想念了:“君之……” …… 嗯……温暖的草地上,缩卷着身体的少年仿佛躺在云朵上睡着了,耳畔有轻轻的摇篮曲,是母亲再三叮嘱的唠叨和妹妹的笑脸。 …… 顾君之心里的暴躁远没有郁初北看到的这样美好!但重新拿到你这件新开发案,他已经忘记了那些不必要的小事,重新沉寂在更有意义的事情里。 郁初北看着他旁诺无人的努力,看着有人经过他身边,他没有一点抱怨自己这个当事人的神色,心里闪过一丢丢的歉意,但想想那巨大的仙人掌屏!那一丢丢也淡了。 不是她满心可爱的爱人。 郁初北越过他走过去,神色多少有些落寞,也没心情看自己的火锅了,放他一马的,坐回自己的座位上,拿出早上没吃完的营养麦片,冲了一杯牛奶。 易朗月小心翼翼的从里面推开办公室的门,态度恭敬:“顾先生好了。” 顾君之没有看他,转身进去,自始至终也没有看郁初北。 易朗月见夫人已经在座位上,顿时松口气,夫人没有再进来,就说明没兴趣再煮一办公室火锅味了,太好了,危机总算过去了。 易朗月急忙陪着笑走了过去:“夫人……您还吃吗……”他可以出去帮忙买点其他的。 郁初北见他来的方向和刚才那里只有一个的事实,顿时想到什么,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还在里面,你没事吧……”那么辣,她自己都受不了了! 他刚才没有跑出来吗?那一把干辣椒她还碾成了沫,有多辣她心里最清楚,易朗月刚刚一直在里面受着? 郁初北的不好意思更重,她是整顾君之,不是……“对不起,都怪我太……” “不是,不是……”只要夫人您身心愉快,不生顾先生的气,您想怎么样都行,还可以再煮一锅的。 “我下次会注意的,您吃饭了吗?不如我请你吃饭?”郁初北急忙去拿包。 易朗月可不去,吃到一半顾先生变回来怎么办:“不,不,不,我还有事,还有事,夫人还要吃吗?我找人上来给夫人做?” “不用,我还不太饿……”郁初北有些底气不足。 “那好,夫人想吃了给我打电话,我让厨师师傅上来。” “谢谢。” 易朗月没敢看那座仙人掌山,急忙走了出去。 郁初北坐在来,裙子顺着椅面垂到下面,她看看已经空了的燕麦早餐带子,觉得心情好了一些:“大华——” “来了郁姐。” “你找人把顾董办公室里的仙人掌搬走,顾董觉得太碍事。” “是。”他当时看着人搬进来的时候就觉得太大,谁往办公室里放这么大颗仙人掌!果然没几个小时候就觉得碍事了,但他没有时间八卦,他还有手里的工作要忙,现在还要找人搬东西! * 仙人掌不出两个小时候被移走了。 易朗月一身潇洒如风的长裤短袖衬衣,茫然的站在38楼的走廊门口,英俊的脸上有种怀疑人生的错觉,觉得自己就像每天‘杞人忧天’的老管家,瞬间苍老了十多岁? 他要听谁的,一边是夫人,一边是顾先生,他能得罪谁?两个人就不能各退一步,放过他吗! 他绝定还是要出个差!要不然和夏侯执屹换一个工作,就比如现在,仙人掌没有了,顾先生现在心里憋了一肚子气了吧。 易朗月无力的叹口气,不敢挑战顾先生对他办事不利的惩戒,非常自觉的转身下楼,去礼品店亲自挑选了一款墙壁贴纸,默默的贴在了玻璃上。 * 郁初北端着果汁从茶水间出来,不自觉的站在独自贴贴纸的易朗月身后:“要帮忙吗?”自己一个人挺辛苦的。 “不用。”说完听着声音不对,急忙看过去,易朗月嘴角尴尬的笑笑,他明明看到夫人不在想赶紧贴完走的。 此时也只能顶着压力慢慢贴:“夫……夫人……您桌子上贴吗,我看到了很多也很好看,各种各样小动物的图案都有……”呵呵。 说起好看,她想起要买小孩子的东西了,没事跟他上火做什么,她又不是没事做:“真的不用帮忙?”郁初北帮他捋平一个小角。 “不用,真不用夫人——” 郁初北见他说的真诚,收回手,那你贴:“我那里不用……” “诶。”易朗月这活做的战战兢兢,顾先生没有一脚把顾夫人踹回去,他该感激涕零;顾夫人没有因为顾先生如此作死就与顾先生分手,他也该感激涕零。 所以,都是他们的问题…… 郁初北看着易朗月忙的认真,将果汁交给路过的姜晓顺:“如果……你不贴会有什么后果?”问一问。 “会被顾先生动手,非常惨,不让带防护面具的那种。” 郁初北懂了,她是见过郁初北打易朗月的,下手很重,所以她现在阻止了,易朗月也讨不到好! 而且看顾君之这样坚定的要贴这个东西,知道辣椒上的放过又是自己一厢情愿了,而顾君之,是真的很讨厌她。 让她再想想。 …… 唐脉商业广场是海市最高档的国际大厦之一,拥有一流的地理位置,引进着世界顶尖的品牌,也坐落着很多别具特色的个人化品牌,让这里除了有削金的美名之外,还有独具特色的个性化魅力。 是一家很有魅力的国际大厦,追求的理念是。不管多挑剔的人,都能找到的片天地。 吸引着全国各地的时尚潮儿和追求个性化、高端化、自由健康的灵魂。 但不管唐脉的豪言壮语说的如何亲民,都改变不了它高端消费的事实。 如果路夕阳不发工资,杨璐璐消费不起这样高端的商场,就是发了工资也要斟酌一下再来。 “我为什么要原谅他!他不道歉我就不回去!”杨璐璐将墨镜推到在头上,头发光泽健康明,脸颊粉嫩的好看,穿着超短短裤和粉色短袖T恤,整个人青春洋溢又活力四射。 江梦潇觉得差不多行了:“都要开学了,你何必,难道还要住宿舍?” “我为什么不能住宿舍。” “他都答应给你买看中的那条裙子了,还是很在乎你的。”对她与她老公的关系,江梦潇觉得自己没发言权,但这件事她觉得好友要适可而止,又不是谈恋爱,是结婚成家了,一件两万多的裙子,真的没有必要。 可能是自己消费观念老土,但她也不是不支持几千块的东西,只是觉得对现在的杨璐璐来说,完全不用让自己老公花两万块证明一份爱。 杨璐璐闻言也很开心,哼,跟她吵架,最后还不是要‘求’自己回去,不让他出点血怎么行!“一般般。” 江梦潇不理解一掷千金的爱意,这两万块自己拿着不好吗,为什么必须用掉:“他现在也知道厉害了。” “无所谓,以为我稀罕,他不是惦记那个前女友吗,跟他前女友过去,他要不嫌弃前女友老,我嫌什么,我又没有生养过,又不是没人要。” 江梦潇皱眉:“璐璐——”这样想婚姻容易吃亏。 * 郁初北一身蓝色镂空花边旗袍式连衣裙,手腕上换上了红色的珠宝,头发挽起,用的是顾君之送给她的葫芦发簪。 她带着包姐和保镖从电梯上下来,三楼左手边是孕婴区。 290咦?(三更) ! 郁初北打开商家提前送到她手中的商品清单,粉嫩、稚气的色泽,小孩子天真水汪汪的大眼睛,或坐或躺的出现在商品周围,让郁初北对肚子里的两个孩子有了更具象的疼爱。 不再是单子上的两张黑白图像,而是有自己容貌、自己想法的两位活泼可爱的宝宝,想想便迫不及待的想让时间快一点,能将两个孩子真实的抱在手里:“这个小孩子笑的好开心。” 包姐理解的笑笑,夫人第一次当妈妈,看看什么都是新鲜的:“夫人是想两个孩子出生后继续住在金穗。” 郁初北想想:“其实住在哪里都好,别墅那边也好,住公司楼上的复试也行,但他好像不太喜欢过大的空间。”这是她陪他去度假山庄那边时候发现的。 后来也担心他住金穗不习惯,提过让他搬去那边,他似乎更喜欢金穗这样独属于两个人的空间,太过空旷,他会没有安全感,郁初北觉得他不会搬。 不但不会搬,弄不好不准孩子住在他的地域里,如果这样还是个麻烦事呢。 想到他可能排斥与两个孩子住在一起,现在却对她爱答不理的,简直不知道要说什么。 郁初北指着一双蓝色的小袜子:“这双一定要买,配君之织的小毛衣,一定很好看……”现在连个毛线影子都别想看到。 想想现在的顾君之做两下手工,郁初北自己先笑了。 “夫人笑什么?” “没什么。”张飞绣花,他脸得黑成什么样子,或者说,人家伟大的顾先生根本不会给别人这个机会:“衣服就选它家吧,我觉得它家款式看起来很舒服。”她不单给孩子买东西:“我的衣服也有些紧了,买两套孕妇装,我看她家有好几套亲子款,而且孕后也能穿出来,挺好看。” 保镖亦步亦趋的跟着。 包姐为她挑着品牌:“用处不大,亲子款更是穿不上,夫人就选自己喜欢的就好。” “欢迎光临,我们品牌是全棉质地,亲肤舒适,宝宝妈妈可以放心选购。” 郁初北瞬间被种类繁多,色彩亮丽,偏好果色、柔和的亲昵风格吸引,觉得每一样小东西都可爱,每一样小东西都喜欢。 “好漂亮。” “夫人要买吗?买了让顾管家送回别墅那边去。” 该让顾君之一起来看看,觉得心都能融化在这样温馨的色泽里,当然了,顾君之也极有可能不买账,觉得他自己独一无二的地位受到了挑衅。 “贴心。”郁初北笑笑,人不在余威也一样震慑人心,就算人格不对,也还要防止顾君之发现。 “哪里,顾先生只是比较孩子气,到底还是喜欢孩子的。” 如果是别人,郁初北也有自信觉得随着相处时间变长,对爱自己的宝宝,顾君之嘛……应该有点难。 郁初北手里拿着两件三个月宝宝穿的棉服:“好看吗?”打折款,多合适,正好孩子出生时也是冬末春初。 包女士笑笑:“太厚了,这件的大小来看,小少爷都入夏了。” “这件白色的裤子怎么样,上面配短袖,正好搭我上次买的运动鞋。” “好。” “这组小玩具也不错,拿一套。” “这件裙子呢,我很喜欢,穿给你看看。” “这个磨牙棒好可爱,也要了。” “这是什么?用来捏的吗?”好软:“来点。”她先捏两天,还有意思啊,下次一定要带顾君之来看。 不过想到他那张臭脸、和新帖上的墙纸,郁初北冷哼一声,签了单,去看护肤品。 郁初北对护肤品有些挑,不能太香,足够滋润,君之后来挑的几款都很好。 “您好,很高兴为您服务,女士可以进来先试用,我们有专业的试用服务。” 不喜欢。 “您好,请问女士什么需求?补水、美白还是日常护理?” 不喜欢精华的感觉,她要君之带回来的那种。 几个人走着走着,便出了日用品的柜台区,走入了珠宝区。 郁初北并没有停,顺着柜台一路走了过去,看中了一串通体红色的小珠子,在不懂品质的她眼里,只是觉得十分透彻可爱,在众多琳琅满目的珠宝中,一眼吸引了她的目光。 郁初北顺着被吸引的喜欢伸出手。 杨璐璐也同时伸出手。 两人的手几乎要同事撩起那珠手串时,郁初北收了手,仿佛没有看见,自然而然的带着包姐向令一家柜台走去:“刚才那条蓝色的也好看。” 包女士有些诧异,不禁扭头看另一眼与夫人看中同一挑手串的人,认识吗:“夫人不喜欢这条了?” 两位保镖立即跟上。 “都一样。”郁初北神色如常,不在意一条手串,她有很多,顾君之给了她一个小匣子里面装了满满当当的石头、链子,并不差这一条,刚才也只是看着喜欢,并不是一定要买到手。 她看中了给她好了。 杨璐璐怔怔的看着她几乎认不出来的女人,与平时总是老气横秋或者自以为是的时候不同,她刚才收回手离开的神色,漫不经心又高贵大方! 那是郁初北!那个平时一看就是在后勤部天天扫库房的老女人?! 沧桑感呢!无力的挣扎感呢!听到被分手时自以为的聪明和隐忍呢!不管怎么样都改变不小她才是被抛弃一方的可怜感觉呢! 杨璐璐像盯怪物一样盯着她!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郁初北! 江梦潇也顺着好友的目光看过去,但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好有气质。”虽然穿着打扮简答,单给人的第一感觉就非常与众不同,对方一定出身很好,受过良好的教育。 杨璐璐听到好友的话,顿时扬起头,极力撑着自己胜利者的荣耀,她才是赢了的一方!鬼使神差的开口:“郁初北!”看!她就是郁初北,路夕阳选择我也没有选择她的那个人,有什么可高贵有气质的!上次手表的事没有去找她,也不是怕了她! 江梦潇有些吃惊,郁初北?上次从见过的璐璐老公的前女友?变化好大,江梦潇不禁怀疑好友怎么胜出的,对方看起来并不像会被杨璐璐插足的女人。 就算是,也应该是对方不要璐璐的老公了,或者璐璐老公觉得与这样的女人在一起压力大,找了涉世不深的璐璐。 杨璐璐被好友没来及掩饰的目光看的像被人打了一拳,明明是自己是更年轻、更可爱!“郁初北!你聋了吗!” 一位保镖突然回头看向如此的女孩! 杨璐璐顿时缩了一下,顿时更加恼怒,看什么看!矜贵的都不能叫了! 郁初北礼貌的看过去,就像看一位普通的路人,被陌生人突然叫住的普通与平常:“有事。” 杨璐璐被她看着,突然有种被人一眼看穿的尴尬,但此刻依旧硬挺着,她怕什么,她肯定是装的:“你不是要这条手链吗?”她刚才看了一眼三十多万! “你不要了?”她确实还挺喜欢的。 “不要,你买吧。”杨璐璐主动让开一步,等着看戏,被好友拽了一下,也站着没有动!郁初北什么人她还不清楚吗!不要说她买不起,就是买起了,也舍不得买一颗珠子的人! 所以怕什么,最后丢脸的又不是自己! 郁初北不介意是不是别人特异让出来,她不要,她要售卖关系而已,也像衣服一样需要试穿,纯碎因为眼缘。 郁初北没有走进直接对服务员道:“帮我包起来,包姐去结一下账。”说完带着两位保镖继续向前去了,并不介意一条手串会不会因为其它交易无法达成,也不介意它标签上写了多少钱。 因为顾君之现在的赚钱速度,她想败完也不容易。 杨璐璐见状身体瞬间紧绷! ------题外话------ 章节名写错了,谢谢提醒,已经修改。 妹妹——美美(已经修改)Σ(°△°|||)︴ 291就不怕买不起(一更) ! 那是三十多万,不是三元,她看都不看一眼嘛!就不怕买不起! 但看着被郁初北指使来的女人看到价格眼睛都没有动一下的时候,杨璐璐像突然被人剥光了扔在大街上,周身都像被人钉了刺一样! 她一定是装的!她一定是装的!她怎么可能买的起!她已经被甩了!她是失败的一方,她该撩到度日!活在无法翻身的阴影里! 至少……至少也不该看着比自己好,有让路夕阳后悔的资本! 杨璐璐盯着她的背影,嘴里有无数恶毒的话要开口!比如你怎么不讽刺我!你为什么不质问我为什么可以逛这里,而你谈恋爱的时候一无所有! 或者是她警告她!你别以为路夕阳会给你买表就还记得你!只不过是同情你没人要,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什么样子!楚楚可怜的想博取谁的同情! 可什么都没有,甚至像陌路一样,她都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杨璐璐觉得自己的自尊心瘫在地上任由对方踩了过去,她以为万分重要的东西,在对方眼里已经廉价的不值一提! 路夕阳就是看到了这样的她,所以跟自己发脾气!所以后悔了吗!所以想送她表! 明明自己更有资本,比郁初北好一万倍,可是此刻却不那么自信了! 杨璐璐看着去缴费的人模人样的跑腿员,和她身边保镖一样的人,心里顿时不舒服到极点!新买的衣服也不能让她痛快! 她为什么没有经过那件事后一蹶不振!不该为垫付出的二十万和后续拿不到路夕阳的钱生活拮据! 为什么一条三十多万的手链,她眼睛也不眨一下的就买了! 杨璐璐气的手指死死的捏在一起! 江梦潇还在茫然:“你们认识?怎么认识的?你老公他们的同事?果然是大公司的精英,好有派头。” 杨璐璐脱口而出:“有什么派头!” 江梦潇被训的莫名其妙!有些回不过神来! 杨璐璐顿时像郁初北离开的方向冲去!她要解开她的真面目!她要让所有人知道,她到底是什么人! 路夕阳选择自己是对的,自己才是最适合路夕阳的人!“郁初北!郁初北你给我停——” 走在最末尾的保镖出列,瞬间拦住了要靠向夫人的人:“对不起,如果您再骚扰我们夫人!我们就要报警了!” 杨璐璐吓了一跳,被那人大力撞了一下,整个人踉跄的后腿!她甚至没来及发火,夫人?她结婚了?!哪个瞎眼的娶了她!一个什么都不懂的老女人! 杨璐璐看着对方仿佛没看到后面发生了什么事,径自离开的人,自己的眼都像被灼痛了一样! 对方好!路夕阳岂不是会永远想起她!杨璐璐歇斯底里的想尖叫!这里却是公共场所,她连大声说话都会引来所有的人的侧目! 就是现在也已经有人看了过来,她们在看什么!看自己追着人一个不理她的人的狼狈样子,看自己像跳梁小丑一样在对方面前刷存在感! 杨璐璐如芒在背,不敢再动,眼睁睁的看着对方比自己耀眼一万倍的离开!凭什么!凭什么! 杨璐璐不高兴了! 江梦潇也不高兴了,她是杨璐璐的朋友,又不是可以随便发脾气男朋友,她安慰对方没什么,可不是随便让人呼和的。 江梦潇直接转身就走! 杨璐璐已经回过神来,见状,心里既憋屈又说不出难受的急忙去拉江梦潇:“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知道我的就是口没遮拦了些……”杨璐璐快要哭了,为刚才没有追上郁初北的憋屈,为现在的无能为力。 “璐璐你……” “我错了,我就是心情不好,我……”她不知道怎么说,她现在心里很慌,明明不该这样的:“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我下次再也不了。”杨璐璐低声下气的哄着江梦潇,余光看这郁初北离开的方向,心里一团乱麻! 路夕阳知道多少……他是不是都知道了,所以才没有来看自己,所以只是给了自己一张卡,当生活费,没有一点劝自己回去的意思,杨璐璐心里很慌…… “你总是这样,一次又一次,上次如此,这次又这样,对方惹到你了吗,你就这样凑上去,我们都知道你嫁的好,可是你不也不必觉得所有人都该让着你啊,对方一看就不是我们该招惹的!” 这句话再次刺了杨璐璐的逆鳞!什么叫看着不像自己该招惹的!她是郁初北,一个一个…… 江梦潇犹不解气:“而且对方怀着身孕,你还跟一位计较!就算对方不看中这条手串,这条手串你就能买吗!” 杨璐璐当然听到好友对自己的讽刺,更听到了另一个事实:“她怀孕了!?”怀孕了?还有刚才的夫人?她怎么怀孕了?她嫁给了谁?怀孕了?怀孕了? 江梦潇见她又开始走神,生气的甩袖要走! 杨璐璐急忙拉住她:“对不起,是我走神了,但是,她是我老公那位前女友,她竟然结婚了还有孩子?而且刚才也你看到了,她竟然——”不必她讲梦潇也应该明白,所以,她为什么变成了这样?不觉得很奇怪吗? 江梦潇忘了生气,十分惊讶?杨璐璐口中死缠着她老公不放,又丑又老,不会打扮做着繁重的工作,想老母亲一样的女人?! 杨璐璐在开玩笑吗!刚才的女人怎么看都与璐璐口中的人对不上,而且还与曾经见过的人对不上,对方看起来很有气质也很有气势,定然不是一直在基层工作培养出来的。 “是不是很奇怪?”杨璐璐急需要别人的肯定! “是啊,可是……”江梦潇也不知道可是什么……又好像不管是什么,都不是构成现在这样结果的原因。 如果对方是她口中老公的前女友,她确实应该惊讶。 “太奇怪了……”杨璐璐突然恍然大悟:“你说她是不是被有钱的老头子……” 江梦潇觉得不太可能吧:“就是老头子也是挑更年轻漂亮的吧……”能不眨眼的买下三十万的珠宝,什么女生追不到,会盯着一个没有…… 江梦潇瞬间打住了自己的想法,对方并不是什么都没有,刚才的对方漂亮、闪耀,自有一种独特的气质。 “总不是有与她年龄相当,身价雄厚的人非她不娶!”男人又不是傻了! …… 杨璐璐回去的路上,突然响起,出事那天一直与郁初北站在一起的男人,即便是现在她还能清晰的想起对方的长相,因为对方实在漂亮好看的让人惊艳。 而且是男人的漂亮,不软,但就是漂亮,总不能对方身价不凡还娶了郁初北! 杨璐璐想想都不可能!事后郁初北认识了谁?嫁给了谁? 或者……杨璐璐打个冷颤,郁初北跟路夕阳…… 杨璐璐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路夕阳有多少钱她清楚,三十万的手链他买不起,可想到路夕阳可能见过此时的郁初北…… 对了,那块手表,杨璐璐立即想起路夕阳那天的神色,他情绪低落,抽了很多烟,那就不是那块手表还没有来得及送?二十已经送过,没有被对方接受! 杨璐璐顿时觉得眼冒金星,气的头昏脑涨!他是不是觉得郁初北重新让他有了新鲜感,上赶着去送东西!结果人家根本不稀罕! 所以回来抽烟,回来逞威风,还为此跟自己大吵了一架,把所有的不高兴、不痛快全都发了些到了自己身上! 杨璐璐顿时觉得这件事本事,比吵架更令她难以接受!她只是郁初北不要的,男人回来后发泄的工具!杨璐璐的自尊心像被人瞬间碾在了地上! ------题外话------ 二更会有些晚了,六点来刷二更 292不太行(二更) ! 郁初北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并且高兴的看她笑话! 甚至,不屑于看她的笑话。 杨璐璐没等路夕阳请他,直接回去了。 见到厨房里的速食食物的盒子,也没有顾上生气,直接坐在沙发上等着,想到他可能见过现在的郁初北,杨璐璐心里就说不出的焦躁,如今又被知道这些事的江梦潇撞上,江梦潇不定怎么看她!气死她了! …… “好看吗?”郁初北将手抬起来对着阳光,阳光照在手串上,与同样红色的宝石相映成辉,红红的连在一起,红成一片,格外好看。 “好看,夫人的眼光就是好。”夫人非常适合这样的颜色,夏天,显露在胳膊上,衬的皮肤尤其好看。 顾君之带着人从办公室出来,就看到两个碍眼的女人在看珠宝首饰,什么人上班时间看珠宝首饰?当然是没有任何价值又不上进的人!其中一个还是用来专门照顾这个不上进的女人的! 呵呵!毁人三观! 顾君之一眼带过,与身边的人讲解着这次的项目,看也不看郁初北。 郁初北也不动,就与包姐商量着手上的手串和珠宝:“色泽是不是可以再亮一点,或者再买一个暗淡一点的颜色,这样形成渐变。”朱砂的手串有些暗红,红宝石透亮,所以她是不是要买一个沉静点的红色。 顾成远远的看到了她手腕上的珠宝,每一颗都十分清透,凭借他的眼光,一看就不像是假的,真的?她买的起? 顾成想起了她执着的追着路夕阳要欠款的样子,他记得孟总说过,对方与路夕阳青梅竹马,一个地方的人,那就是说出身都差不多,对方勤勤恳恳的工作供出了路夕阳,条件应该不是很好。 那么她手上这些……还有身边的保镖……路夕阳绝对供应不起她?那么是谁在供应她? 她自己的财力?一位大学没有上,辍学打工的人年薪能有多少? 顾君之距离她越来越近。 郁初北依旧兴致勃勃的讲着她的珠宝经。 保镖和包姐早已经战战兢兢的躲到了玻璃墙旁边,紧紧的靠在墙上,给顾先生带领的队伍让路。 顾君之迎面走过去就会与郁初北撞上。 易朗月有种冲上去,扶开夫人的冲动,但是他不敢。 易朗月想看眼夏侯执屹想想办法,才发现夏侯执屹不在。 马副总裁不悦的看眼站在中间的人,干什么呢!眼瞎吗!没看到顾先生过来了!不知道让开!什么员工!明天不用来了! 姜晓顺也看见了。 展清玉也看见了。 但姜晓顺没动,她动什么,回头让顾董将脾气都发在自己身上吗? 展清玉也没有上前清场,早上郁初北咔嚓麦片的声音还历历在目,她可不觉得她有郁初北那样的好运气。 所以两人默契的快速回到座位忙自己的事。 马副总觉得这位眼瞎的员工一定会有让她终身难忘的教训,即便她看起来怀着身孕,但怀身孕的人多了,你可以回家休息,但不能在这里碍眼。 以顾董嫉恶如仇、六亲不认的行为,不在对方脑门上开一枪,都是为了祖国的未来! 但,顾董绕过去了!对,实实在在的绕过去了,边与他身边的易朗月说话,边绕了过去,没有一点要发火的迹象! 顾成愣了一下,以他这些天以来与顾君之的了解,顾君之绝对不是因为对方怀孕会网开一面的人。 但是顾君之竟然什么都没说?以顾君之的暴躁脾气,甚至没有一脚蹬过去! 顾成瞬间诧异的看了顾君之一眼!又顷刻间看向站在中间摆弄胳膊上手链的女人! 简直——简直——为什么! 为什么!所有吃过顾君之亏的人都在心里同时咆哮!为什么她可以站在中间挡顾董的路!顾董还当瞎子一样看不见!他们可不可以也挡路! 众人不禁都多看了站在中间,没有化成飞灰的人一眼!眼中的不解、羡慕、疑惑赤guoguo的写在眼睛里! 如果女性、怀孕是被赦免一切的源头,请让他们怀孕!他们能接受这个功能!总比将脑袋栓在裤子上过日子的好! 真好,可以站在顾君之正前方——不死! 羡慕,可以站在顾董前面享受——作死的风景! 郁初北感受着他从身边走过,一个多余的眼神都吝惜给她的顾君之,顿时什么好心情都没有了!手上的珠宝也没那么满意了!鄙视自己一眼也觉得眼睛疼吗! 你好歹给个反应啊,大家怎么说也是半个仇人,好歹给个评价? 郁初北冷着脸,任由周围的人一一从自己身边经过,狠狠的瞪了众人的背影一眼!尤其走在最前方的人,自己只是站在这里恶心他还是太善良了,就该把玻璃墙上的贴纸也给他都撕了撕了! 包姐等到顾先生走的很远了,才敢上前,神色带着没有与夫人‘同甘共苦’的不好意思:“夫……夫人……”您别生气,她实在是不敢与夫人同时站在这里挑战顾先生的极限。 “没事。”她也是没事给自己找了个虐,将好心情都洗刷了一遍,怪闹心的。 很快又开心的举起手臂:“你说再加一个渐变色好看吗?” “好看,好看……”夫人怎么装扮都好看。 郁初北笑了:“我也那么觉得。” 顾成走出很远,再回头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但更多的疑惑压在了他心上?她认识顾君之? 要不然她不敢挡在那里!她想引起顾君之的注意?顾成嘴角的嘲讽几乎压都压不住!好大的胆量,也不怕把她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交代了! 现在的人简直要‘眼’不要‘命’!但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那些钱怎么得来的?总不能疯魔了,毕生的积蓄都放在这些旁门左道上! 不过那天看她的精神状态也不是要寻死的! 顾成真有几分不解了?这位看起来并没有崩溃,却举止不太正常的人,都经历了什么? 打听出来一定很有意思?至少绝对不会是枯燥的故事。 “顾经理笑什么?” “为接下来我们的业绩提前庆祝。” “顾经理说的对,顾经理说的对。”难怪顾经理跟着谁都经久不衰,瞧瞧人家不动声色的拍马屁功夫,就不是自己这等凡夫俗子能比的上的,汗颜,汗颜啊! 顾君之是一秒都不想看到那坨笨蛋,在他的眼皮子低下,养着这等闲人,简直——“明白了吗!” “明白了顾董。” 顾君之觉得虽然没有用,但还是忍不住提一下:“她什么时候被调走?” 易朗月闻言,脸上的肌肉都要撤掉了,努力搜刮着脑子里的细胞,让他们快速重组,最后也没有憋出一个时机的答案:“其实,按照员工保护法,我们不能那么做……” “老子赔钱行不行!” 非常负责任的告诉你:“不太行……” 顾君之不为完不成的任务浪费时间,好,换一个问题:“为什么你还在以天世员工的身份做金盛的项目?” 啊?那个是……是……重大的历史遗留问题……奥斯酒店项目有他一半的理想,不能被轻易的舍去,顾先生明白吗? 顾先生当然不会明白:“我不会耽误自己的工作的。” “你说不会就不会!你能保证什么!保证没有在我给你的问题上分心,保证百分之百的投入!你骗三岁孩子!” 我……“我会考虑推掉那边的项目……”他想另外那位顾先生了!请让这位顾先生原地消失!!夫人今天站的位置太对了,请以后永远保持! ------题外话------ 这章差点就因为死机不见了! 还好,还好,劫后余生啊! 超级开心! 293我结婚了(一更) ! “姐,我姐夫什么时候回来。” 晚上的夜色已经有了凉意,郁初三算着还有一个星期他们就要入校军训了,桌上的西瓜再不吃就要过季了,总是缠着姐姐的姐夫却已经快半个月没回家了。 郁初北又为两人切了些橙子端过来:“他们做实验研究的,出差说不定时间,也许一两天就回来,如果进度打不开,一两个月也是常事。”郁初北语气自然,丝毫不担心,顾君之被两人‘撞上’怎么办。 郁初四啃口冰凉的西瓜,觉得一天的暑气都消散了,二姐的西瓜都比外面买的好吃,觉得姐夫不在家挺好,他可以天天过来赖着:“我能不军训吗?”他还差十天就全勤了,军训太浪费时间。 郁初北将瓜皮扔他面前的盘子里,懒散的靠在沙发上:“练了一身肌肉,不去同学间展示一下不觉得亏吗!” “就是,就是,说不定还能吸引一位涉世未深的小姑娘的视线,就此喜欢上你人傻劲大的优点。”郁初三笑的不行,不过抛弃成见和个人条件来看,郁初四外表很能唬人的,人高、卖的一把好力气,又能吃苦,长的也不是很丑,比普通瘦弱的少年多了一种阳光健康的力道感。 郁初四顿时脸红,到底年少提到小女生还有点抹不开面子:“我是那种人吗。” 郁初三吃口火龙果,眼巴巴的看着他:“你不是哪种人?”不恋爱的那种人? “我……”郁初四的手机响了,一看来电显示是老妈,顿时不好意思的从沙发上起身,去玄关接电话。 郁初三看了老四一眼,继续吃水果看电视:当不知道是谁。 郁初北神色含笑,将手里的无花果拨开。 玄关依稀传来说话声。 “我真的挺好的,学校也挺好……嗯,姐也对我很好,等我开学了给你发图片……三姐也很照顾我……妈,你说什么呢!三姐还打工给我买了一双鞋……”郁初四不愿意听了:“没事的话我挂了。” 郁妈妈舍不得训斥儿子,一个多月不见,心里早已经想的慌了,压低声音道:“缺钱吗?” “不缺,我吃的好住的也好,你留着自己用吧,您要没事我真挂了。” “你挂什么,你二姐呢。”听到儿子好,她就放心了,如果能跟在儿子身边就更好了,她相信儿子以后一定会把她接过去的:“跟她那个小男朋友分了吗? “分了分了。” 郁妈妈顿时得意洋洋:“我就知道他们长不了,你那个姐啊——” “妈,我挂——” “把手机给你二姐。”郁妈妈顿时底气都足了起来,没有对着儿子时的低声下气。 “我二姐忙工作呢,没时——”间。 郁初北接过来。 “北啊……”郁妈妈笑眯眯的,热情洋溢。 哦,这么客气,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发生了?“嗯?” “你舅舅,有位同事家的儿子也在海市工作,今年三十了,人品不错,年龄跟你啊挺合适的,你说说我为了你尽心,总不能路夕阳那混蛋孩子都抱上了,你还单着吧,还不让他们家笑话死你,我觉得你舅给你介绍的这个不错,在商场里当保安,人家说了,只要你同意,就给咱家买一辆车,车呢,以后你弟出门也有个交通工具。” 呢,挺有道理的,不过她弟都知道想多赚钱要卖体力,不是说当保安不好,或许人家是退伍后找的精英工种,只是:“妈,我结婚了。” 郁妈妈一开始没有回过神来,接下来就犹如被人当头一棒,声音尖利:“你说什么!你结婚!?结的哪门子婚?你跟谁说了!男方是谁?给了你多少钱彩礼? 你是不是傻了!路夕阳把你气傻了吗!经过谁同意了?这么大的事你还敢自己拿主意了,你眼里还有没有我们这个爸妈!” 郁爸爸正在洗脚,听到老伴的声音,电视也不看了,瞬间光着脚凑过来,看向老伴,结婚了?!反了天了!:“让她滚回来!”还嫌不够丢人。 郁妈妈见有人拱火,更加火冒三丈,随随便便就把她自己嫁了!她是不是傻了! 郁妈妈叉腰,刚打算开口骂! 郁初北的声音先一步不高不低的传来:“对方是给小四找学校的老师,海大不是谁都能进的,他说帮忙也不是不行,想跟我结婚,我想着我年纪也不小了,又是为了小四,就同意了。” 郁初三咬坚果的动作一顿,这也可以! 不过她姐夫抛弃性格不谈,没什么不能拿出手的,比她大姐夫好多了,但跟那个女人说,那个女人也不会听,只会觉得二姐在找理由,反而是这样,更能让那个女人接受,也省事。 郁妈妈闻言,果然,所有的话和脾气,都被堵在了嗓子里,想骂什么又不知道怎么说!想提彩礼,但小北是为了小四,或许人家连彩礼都没有给! 那种感觉又憋气又无可奈何,对方尽然什么好处都没有给他们,甚至都没有低三下四的求娶老二,老二就上赶着答应了。 可老四上学是大事,谁说她儿子上不了大学,她儿子还不是去上学了!那些嚼舌根的人,不服气也不行。 可郁妈妈想想还是不高兴,事情超出了她的掌控,她好像又没有从老二身上捞回来!而且这个二女儿一天到晚的借口理由实在太多了:“什么破学校还需要结婚……” “海大啊,路夕阳上的那所学校。”后一句一定很有杀伤力。 郁妈妈顿时沉默了好一会,心里的喜悦几乎冲出来,她儿子上的是路夕阳的学校啊,路夕阳毕业后多少工资来着? 郁妈妈想想都觉得她家老四出息了,才高兴的不怎么别扭的开口:“对方是老师啊,也不算亏待了你,加上你年纪不小了,跟谁结婚不是结婚。”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就答应了。” 路夕阳的学校,回头她可得出去好好吹吹。 郁爸爸见老伴什么正事都不问了,顿时不太高兴:“你问问她,男方对她怎么样?!” “能怎么样,都让你儿子上学了,能对你女儿不好!”郁妈妈心想,好不好的还能让他们离了! 离了更嫁不出去了,以后还不是砸小四手里,让小四养她,小四养的了这么多人吗! “你问不问!”郁爸爸顿时火了。 郁妈妈吓了一跳,平时屁都碾不出一个!现在长本事了!眼看就要扑过去打人! “挺好的。”郁初北听见了,声音也柔和了很多,给她爸找个台阶下,否则她妈能打的她爸忘了自己是谁,她妈妈这些年能在家里作威作福,就不是会让男人拿捏的性格,男人敢冲她横,她能跳起来撕:“人也不错,让爸不要担心。” 郁爸爸夺过手机:“他家都有什么人?是不是二婚?有没有孩子,教小学还是高中?人怎么样,性格……” 郁妈妈立即抢过来:“能让你弟弟毕业吗?既然结婚了就好好过日子,他不是教育系统的吗,你跟他说说,让他多照顾照顾你弟,什么都不说一声就结婚了,弄的我和你爸好像卖闺女一样,你这次可要长个心眼,他如果有孩子,你也赶紧生一个孩子,然后把钱掌握在自己手里,什么时候带回来给我们看看。” “爸妈过来也是一样,早就想让爸妈到处走一走了。” “我哪有那个时间,你给出票钱!” “好。” 郁妈妈高兴了,她早羡慕路家那一家子出过门了,扫开老伴拉她胳膊的手,看回来那老路家回来后的嘚瑟劲,好像谁没有出去过一样:“等忙完这阵子,我跟你爸一起去。”想老四了:“你是姐姐,照顾好小四啊。” 294早(二更) ! “好。” “还有,让老三别好吃懒做,我去了如果发现小四瘦了,看我不——”接下来的话被郁爸爸打断了,郁妈妈觉得这是想造反,孩子们都不在身边,就显出他来了! “知道了。” “哎,彩礼真的不能再要一点?” “行啊,让他们给小四换个次一点的学校,我就是闹他们家,也得让他们加彩礼。” 郁妈妈立即不干了:“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都结婚了还闹,难做的是谁,好好过日子,知道吗?” “嗯。”郁初北挂了手机,交给郁初四。 郁初四这两天的自信心,被老妈这个电话打的所剩无几,脸都要烧红了。 怎么会这样! 郁初北拍拍小四宽阔些的背脊:“好了,抱歉,拿你当了挡箭牌,发现你在这里挺好使的,什么难开口的事情都能推在你身上,难为你了。” 郁初三笑笑。 郁初四也笑了,有些扭捏的说:“姐,其实姐夫挺好的。”肯为姐姐继而给他捐赠学校,不少钱呢?姐夫对二姐也挺好,二姐完全不用担心爸妈不同意。 “嗯,我也觉得你姐夫还可以,是我忘了告诉妈,最近又忙,一时怕说出来挨训,不生气就好。” “不生气,姐是出来的时间太长,习惯了自己拿主意,姐这样……也挺好的……”比大姐好。 郁初三点头:“说了爸妈也不会理解!不定怎么生姐的气!” 郁初北笑笑,三儿不过是为她找个借口,不过她确实算不上孝顺,先斩后奏早已经习惯,爸妈的概念有的时候非常模糊,自私、凉薄这一点与顾君之想必也许就是形式上的不同而已。 想想自己还真的没有什么优点呢。 所以,顾君之的墙贴,贴的好有道理的样子。 …… 路夕阳不想跟杨璐璐再谈,房间里一团乱,她回来后就开始吵!吵来吵去有什么意义!他解释的还不够清楚!他和初北的事,她不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现在继续问有什么意思! 路夕阳想出去透透气。 杨璐璐气的口不择言! 路夕阳觉得,就是他和初北分手的时候,初北也没有这样歇斯底里! 杨璐璐见状更加愤怒:“怎么!现在就嫌弃我了!不是对我甜言蜜语,骗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了!” “我骗你什么了?是你说什么都不要!非我不可!现在成了我骗你!” 杨璐璐被人提了伤心事,更加愤怒,是!她当初鬼迷心窍,认定了这个男人,他怎么能用自己的深情伤害她:“你说这些什么意思!被我说穿了心事,恼羞成怒了!她现在过得比你好你不愤了!” “我没有——”而且她也不见得多好,至少那个男人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 杨璐璐看着他不痛不痒的样子,讽刺道:“你就算后悔了又怎么样,你不会还想上赶着当便宜爹吧!” 莫名其妙!路夕阳不想跟她争辩,反正也争辩不出一个结果。 杨璐璐见他起身要走,更加暴跳如雷:“她肚子里总不会是你的孩子吧?!路夕阳你给我说清楚!你说清楚!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路夕阳此刻仿佛才听出杨璐璐话里的重点,顿时回头:“郁初北怀孕了?” 杨璐璐看着他不似作伪的表情,顿时嘲讽的笑了:“你不知道?也是,人家也没有必要告诉你,只有你还眼巴巴的觉得对方过的紧巴,买了一块破手表送给人家,人家三十万的手串都嫌登不上台面,让保姆帮着买,你的那些东西,当然更不屑于顾。” 路夕阳仿佛被碰到逆鳞的鼠狼:“你乱说什么!——” “我说的什么你心里清楚!路夕阳我是怎么对你的!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男人!你对得起我吗,你是不是还想跟她在一起!还想被她控制、被她愚弄、被她吆喝的像狗一样,是谁曾经说她控制欲强,对你颐指气使的——”杨璐璐气恼的将房里唯一的东西也砸个稀巴烂,冲过他,率先转身跑了出去! 路夕阳将外套扔在沙发上!看着乱糟糟的家,他还走什么!心里沉重的坐在沙发上,她怀孕了?!是那个男人的吗! 路夕阳将手机砸在了桌子上! 她是不是疯了!那个男人看起来是能跟她过日子的人!竟然还怀孕!她有没有长脑子! * “以后我们的孩子,都要像你一样,勤学、踏实、又好看。” “还是不要了,你马上要找工作了,用钱的地方肯定多,养孩子太吃力了,等你工作稳定些再要。” “你说房子买几室的?我觉得三室的比较好,以后孩子们总要用到,虽然贵一点,但想想办法总能解决,学区房……暂时不考虑,我多抽出一点时间来陪孩子读书就好,你除了工作什么都不用考虑,好不好。” 路夕阳猛然惊醒,发现自己还坐在沙发上,空调没有开,额头上都是汗。 一些往日觉得沉闷、无趣,仿佛只是她一个人沉浸在她自己构建的未来里的场景,现在看来,都是要经过的琐碎小事…… 无趣吗?好像也不是?如果他当初没有分手,他和初北已经结婚了吧。 以他如今的财力,她会下很多东西,也会逛珠宝,也会添置衣服,她从来不是过于节俭的人,只要条件允许,她都尽可能的‘奢侈’。 只是跟他在一起的这些年,她都没有等到这一天而已。 路夕阳仰躺在沙发上,手掌盖住眼睛,想起她陪他第一次来到这个城市的情景,第一次发了工资买了一条裙子,惊艳了他的样子,只是后来她为两个人考虑的越来越多,那份积极又有活力的态度才渐渐的内敛下来…… 再后来,他从未想过为她再打开…… …… “郁姐早。” “郁秘书早。” 招呼中的真诚无比诚恳,能从暴躁的顾董手下两度平安度过,就不是常人能比的,而且郁秘书真的非常不同凡响了。 “早。” 郁初北客气从容,一袭酒红色长裙,没有任何装饰,头发挽在脑后,透着知性的安静。 顾君之踏着点从她身边走过,推开办公室的门,没有看她。 郁初北拿起玻璃杯向茶水间走去,也没有看他。 两个人仿佛都没有看到对方,各自忙着各自的事。 姜晓顺看着两人和谐无比的当对方是空气的态度,默默的回头急忙去工作。 郁初北打开热水器,他洗完澡上来的,身上线条的爆发力还没有彻底的被运动后的心平静气所掩盖。 郁初北将温壶的水倒出来,重新加热。 “郁秘书,有人找您。”大华说完,示意来人上前,自己先走了。 路夕阳看着郁初北,干净清爽仿佛最初的她,不禁愧疚的垂下头。 郁初北将滚开的热水关掉,看向他:“有事?” 路夕阳以为所有主动权掌握在手里的这一刻突然有些紧张和被压制的不适应:“我……” “如果方便的话,你可以去休息室等我两分钟。”说着示意他看,正要冲泡牛奶的水壶。 “好。”路夕阳觉得有些狼狈,但立即调整好神色,他是带着诚意来的,他没有必要将自己放的太低,他也是为她好:“好。”他相信她知道怎么选择,也会接受他的选择。 郁初北将视线重新放在水台上,冲奶粉的动作不急不缓。 郁初北捧着杯子出来时,看到了路过的顾成。 郁初北轻轻颔首:“顾经理早。” 顾成看了她一眼,自然也看到了过来时经过会客室看到的人:“早。” 295胡思乱想(一更) ! 来找她的? 前男女朋友,还是被前女朋友‘楚楚可怜’的外表玩弄在股掌之上的蠢前男友?他们能有什么事?觉得生活不够刺激,非要在她这里寻找‘人生的意义’? 或者说又被‘欺骗’后,来商讨接下来的赔偿方案?路夕阳不会还认为现在的对方离了他的资助会‘穷困潦倒’吧,如果那样,他怀疑路夕阳‘死’的不冤。 郁初北疑惑的想摸摸自己的脸,他在看什么?但她忍住了。 顾成甚至怀疑,孟心悠也是被骗的一方,或者说私人感情上更偏向郁初北。 而郁初北这个人,凭借她前面一系列的操作,留给他的印象,也不像是会放任前男友幸福,一路坦途的人。 她定然会让抛弃她的人没有好下场,才能平复她所谓的‘背叛’,所以路夕阳上赶着找她做什么?唯恐心里没受到创伤,特意凑上来?这还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神奇境界。 顾成觉得郁初北一定有什么了不得的手段给路夕阳下了‘咒’,否则穿的这样好,身边跟着保镖,还能让人生起同情心的本事就不是谁都有的。 还有那个孩子,顾成心里的闲散陡然泯灭,变的严肃!还是说,郁初北密谋了什么,需要路夕阳参与? 新的思路,让他眼底的阴沉之气,几乎蔓延出来! 孩子不是那位供应给她无数金钱的男人的?是路夕阳的?所以两个人来商量下一步计划? 顾成发现自己越想越有可能!郁初北远不如表面看起来那样热心好说话,心机深沉,城府了得!他们想用这个孩子做什么!是不是利用完了就会处理掉这个碍事的孩子!即便生下来了,也有的是办法捞到想要的! “怎么了?”郁初北忍不住开口了!因为他神色越来越不对!但她动都没有动一下啊? 顾成不想再想,瞬间转身走了,为脑海里的想法可能是眼前他一直觉得单纯无害,甚至可能还是受害者,只是有点小聪明的女人做的愤恨! 为什么不可能一切都是这个女人策划的?!毕竟自己如果不是‘撞’到这种事,也会被她欺骗? 她以完全无害的面目接近他们这些所谓的成功人士,然后套取她想要的,甚至不惜以‘孩子’相要挟! 孩子!是他最讨厌女人拿出来当筹码的武器! 顾成的手不自觉的握紧! 郁初北不解的眨眨眼,灵魂险些受到拷问?她是不是脸上有东西?还是今天穿了奇装异服,他看她的眼神,好像她…… 总不会是她肚子的姿势有问题? 上次他也是目光奇怪? 幸好他与顾君之关系一般,否则要面对这位阴阳怪气的大伯哥,她都要怀疑自己怀的是不是外星人了,还是身上多长了一千只手? 郁初北抬步,顿时吓了一跳:“表哥,您这是……”郁初北急忙抚着胸口!突然冒出个人头!吓不吓人! 易朗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从一人高的苹果树后出来:“怎么了吗?”顾成和夫人?猪牛马不相交的人。 郁初北已经恢复如常:“您有什么事?” 易朗月镇定的摸摸身侧的玻璃:“看看有什么问题,有需要重新布局一下的没有?” 那:“辛苦了。”郁初北又看了易先生一眼,觉得今天的人都很奇怪,向会客室走去。 …… 郁初北看着桌子上的牛奶,她又不是没有脑子,神色平静的没有说话,心里在想顾成那几眼的意思,还有易朗月在听什么?而她今天上午见的这些人,又有什么值得听的? 会客室里十分安静,沙发、茶几,不远处的香氛水晶和绿色植物、书架都静静的存在着,厚重的沙发和高背椅靠背给人沉重的压力感。 路夕阳拘谨坐在对面同样没有说话,为自己这样的环境见到她的放不开诧异又不自在。 更多的也不知道怎么开口,看着此刻的她,觉得有些话,难以说出口,可十多年的情感,到底给了他底气,毕竟…… 郁初北想完,看向路夕阳,神色自然平静:“有事吗?” 路夕阳顿时抬头,脑海里的想法被强硬打断,她精神很好,头发盘起来颈项也更加好看,衣服的颜色很适合她,整个人越发光彩耀眼,即便是坐在这里也没有让人觉得不合适。 路夕阳为这个想法,更加局促,这种让他厌烦的感觉,好像又回到了每次面对她的时候。 路夕阳尽量从那种想法上抽离,他有工作,已经毕业,完全可以自己独立生活,甚至可以养她才对! 路夕阳看向她的腹部,如果仔细看,是能看出怀孕的痕迹,她本就穿的宽松,是他忽视了:“那个人对你好吗?” “嗯挺好,你们部门最近很忙吧,顾经理是一个工作很认真的,你们最近恐怕要加班了。”如果是来试探自己会不会给他穿小鞋的话,不用了,那一脚后,她不会。 如果在那一脚前,一定会。 路夕阳垂下头,又抬起,看着她喝牛奶的动作,熟悉又陌生:“我想过了,如果你把孩子打掉,我们可以结婚。” 郁初北嘴里的牛奶险些没有喷出来,她没事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干嘛!而且你谁啊:“路先生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语气陌生疏离,带着顾董首席秘书的高高在上。 路夕阳立即敏感的感觉到了,脸上火辣辣的疼,也想到了对方现在的职位,和这个职位对应的年薪,可他觉得他们之间……是不一样的…… 而且初北凡事都会为他着想,对他也从来没有说过不,即便分手了,有些感觉是刻在身体里的。 突然被对方拿职位相压,路夕阳有些回不过神来! 郁初北云淡风轻的将杯子放下:“我和我的先生已经结婚了,孩子已经四个月了,我和我先生都很期待孩子的出生,希望路先生不要说一些没带脑子的话。” 路夕阳震惊的忘了头上的压力:“你结婚了!?”声音急促,不敢相信。 郁初北冷淡的看向他:“我想以我们生疏的关系没必要给你看结婚证,而且路先生,你今天能坐在这里是我看在我们同乡的情分上,才让保镖网开一面。 如果有下次,我不会这么客气,我们之间的情分,在你提出分手的一刻已经结束,我们之间的恩怨,因为我先生不合时宜的一脚,一笔勾销,你如果再做出不符合你路人甲乙丙丁的行为,我会以正常的厌烦感觉,对你进行打压,希望你认清自己现在在我手下讨生活的事实。” 路夕阳从上一个事实的震惊中抽神,不敢相信的看向说出这些话的郁初北,往日总是对他和颜悦色的郁初北冷淡起来原来是这样。 只是今天这份冷淡终于对向了他:“我们——” “你有家,我有家,这一次我原谅你不懂事,没有下一次,不送,谢谢。” 路夕阳知道她说认真的,郁初北这个人说到做到,有时候强势的让他觉得……他也是她手里操纵的一颗棋子,她养的一株幼苗,就等着成熟后摘果子的厌烦感。 如今她不摘了,在他想让她摘的时候:“他……他不适合你……”太年轻,没有定性,还是一个孩子,性格也糟糕。 “好不好的都结婚了,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你的教育告诉你,这时候跳出来硬拆合适吗?还是能力不够的情况下?” 路夕阳顿时像被踩了尾巴的蛇,瞬间站起来:“我——” “你怎么了?你有脸说,我就有脸听。” 296还能有理有据?(二更) ! 路夕阳看着她眼里嘲讽到毫无掩饰的讽刺,再没脸坐下去,起身离开! 郁初北没有任何感觉的重新拿起杯子,跟这个男人在一起多年,太了解他。 就是不站在这个位置,她尚且有能力为自己讨回公道,更何况现在还有打击他引以为傲的工作的能力,多看他一眼都是恩赐。 合适不合适?幸福不幸福?从来不用别人告诉她! 何况,她现在‘幸福’的自己可以品的清清楚楚!看把她‘幸福’的! 郁初北将喝完的牛奶杯子扔在茶几上!脆弱的杯子立即摔倒,向茶几的边缘滚去,沉闷的声音响起。 玻璃杯外的棉套落在铺了地毯的地上,又不甘心的滚了两下,才停住! 易朗月惊悚的站在会客室外,战战兢兢的看眼里面的人,他没有告密!跟他没有任何关系!是顾先生出来下楼开会,正好看到从会客室里跑出来的路夕阳,而恰好,走到了会客室外又看到了夫人……在……在摔杯子…… 为什么偏巧是这一幕!晚点出来有什么不好!他这不是没事给自己找事吗!开什么会! 顾成突然开口:“怎么不走了?” 郁初北听到声音,莫不关心的抬起眼睑看向门外。 顾君之的目光也正看过来,平淡的表情里,不带任何情绪,不悦易朗月:“你挡在这里做什么!”看屎壳郎吗! 易朗月吓的急忙让开!是他挡了路吗!是——是吧——易朗月有些不自信了! 顾君之抬步就走。 顾成跟上,顺便也看到了门内的郁初北,不意外,因为上来的时候两人就在‘预谋’,只是易朗月的‘失礼’,让他注意到了? 郁初北又移开视线,陌生人——顾君之、熟悉的陌生人——易朗月,陌生人——顾成,都不用操心! 易朗月见夫人那态度,想解释什么,但好像谁又都不用他解释,看着走远的顾先生,咬咬牙,急忙跟上顾先生的脚步。 顾成的目光则放在了易朗月身上。 顾君之的左膀右臂之一,也可以说顾君之器重的人,家世良好,能力出众,年薪自然非常可观,又是能被秘书这个职业‘近水楼台’的人?刚才他又失态了? 所以——郁初北下手的目标是易朗月? 顾成为这个结论,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这是郁初北思来选去的结果吗?都过滤了一遍后,发现唯有易朗月人傻钱多好控制所以选中的,那么自己是怎么落选的? 没有以上全部的‘优点’? 顾成不知道该为郁初北的‘敏感’喝彩,还是为自己没有成为目标,失去了一个玩具可惜。 毕竟这样‘荡气回肠’的戏码,没有亲自参与演出,的确有些可惜。 否则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一定有更好的去处——就是都去死! 易朗月看向顾成:“有事?”神色自然、平静。 有:“易总认识刚才休息室的郁秘书?”不止认识那么简单的那种。 易朗月气质从容,没有了刚才的害怕和战战兢兢,夫人和先生只要没有打起来,他就还是不可一世、才华横溢的易设计师,语气也同样自然:“跟着顾先生,怎么会不认识顾先生的秘书。” 认识会如此失态,是震惊她和前男友还有联系?还是在为那个女人怀孕,头疼不已?! 不过以对方现在已经恢复如常的神态,对那个女人也应该只是玩玩的态度,人若玩人,人亦玩之。 既然易朗月在避嫌?就是没想过承认那个心机深沉的女人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这么多年以来,女人们用的手段丝毫没有改进的意思,而优秀的男人永远是被进攻的目标。 所以易朗月该庆幸,至少有被下手的资本。 “她和我们部门的路夕阳是前男女朋友的关系。”顾成决定助他一臂之力,这种女人尽快处理为好,省的成了麻烦! 而且她们天生不配成功! 易朗月错愕的看顾成一眼,他竟然知道? 顾成当他收到了自己的暗示,移开了目光,他没兴趣探听别人的隐私! 所以永远不要相信自己以外的人说的任何话,女人和男人一样能骗人,就看获得的利益值不值得对方付出。 易朗月心里叹口气,夏侯执屹让他密切关注顾成是对的,不让他与夫人接触也是对的,毕竟谁知道顾成哪一刻愿意以什么姿态出现在人前,想做点什么惊世骇俗的事! 万一人家喜欢兄弟和弟媳呢!很难说的!有些人身份上天生让人觉得刺激,顾成绝对不是正常的那一种! 更何况与他们顾先生比,顾成是理智斯文的变态和顾先生不理智的恐怖变态之间的关系。 297有担当(三更) ! “路夕阳,到我办公室来一下。”顾成说完直接进了办公室。 路夕阳愣了一下,在个别人疑惑的目光下,进了顾经理的办公室。 …… 郁初北吃了午饭,拿着一杯果汁心情不错的慢悠悠的散步回来,走到自己位置的时候停下了,看到自己办公桌的位置空荡荡的,周围的人都当没有看见她一样忙碌着。 展清玉是真的不敢看郁初北,而且她也确实很忙,可这是顾董的命令,谁敢不听。 说到底,顾董还是对郁初北出手了,将屡屡挑战他权威的郁初北调到了37楼。 小步也目不斜视的忙碌着,唯恐沾上什么恐怖的事情!她是好不容易才调上来的,虽然调上来的日子提心吊胆、随时都能死一样。可别人不知道,还没事羡慕着。 单是这一点小小的羡慕也够她当这件事没有发生了。 郁初北温温柔柔的看着,看了好一会,深吸一口气,招招手:“晓顺。” 姜晓顺没有躲郁姐,急忙放下手里的工作冲过来,不等郁姐问,开口道:“顾董命人将您调到了37楼秘书部,说,等您生完孩子再回来工作比较合适。”郁姐好幸福。 郁初北闻言点点头,吸管慢悠悠的放入口中,深深的吸了一口果粒:“去忙吧。” “诶。”郁姐命真好,顾董虽然不知道怎么了,但是对夫人还是一样疼爱有佳啊,才怀孕几个月已经怕把夫人累到,将夫人调到清闲的岗位了,顾董心里到底是偏爱郁姐的。 此时,被偏爱的人,心里像被点了团火一样! 开会,她不跟了;辣椒,她不放了;玻璃墙,她也不闻不问了;每次看到自己,像看空气一样,她也没说他什么吧! 他现在什么意思!彻底干掉自己,!不想没完没了!干脆让自己滚蛋! 他有什么不满意的!到处都看不见自己了!非要将自己调到下面去才能解气!给他脸太大了是不是! 郁初北慢慢的转身,推开了总裁办公室的门。 小步等人下意识的想看一眼,但总裁办公室的门已经关上了:没事吧? 可想想能有什么事,也许是郁秘书去认错了,想让顾董网开一面,这种事自然私下进行比较好。 毕竟做到郁初北这样的位置,轻易是不想被取代的。 * 郁初北站在门内,默默的关上走廊一面的窗户,舒口气,随后将手里的果汁向他脸上砸去,手边所有的花盆、植物、文件、水果、茶壶、水杯,电磁水炉统统向他砸去!心里的不痛快都要冲他去了! 顾君之看文件看的好好的,立即钻到了桌子下面。 杠铃!拉伸器!桌上的文件、镇纸、笔筒、统统被扫到了地上! 郁初北整理整理衣服,默不作声的从办公室退了出来,关上门:“晓顺。”声音平和温柔。 “郁姐。”姜晓顺依旧很快! “也不用把我的桌子搬上了,搬一张空的桌子过年啊,把下面我的东西收拾上来。”她为什么要走! “哦,是。”没有任何犹豫,郁姐对顾董真好,一刻也离不开顾董。 办公室内。 顾君之看着乱七八糟的办公室,一脚揣在办公桌上!好!好!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是不是! 非常好!他顾君之还没有被这样挑衅过! 顾君之从抽屉里拿出一把枪,踹开门向郁初北走去! 忙碌的众人猛然看到顾董这阵势!愣了一下!再看到他手里的东西!顿时疯狂的四散着向掩体躲去!他们顾董疯了!疯了! 报警?报警按钮在每个桌子的下面! 为什么不响!为什么不响了! 郁初北怔怔的看着他忘了动,他手里拿着什么?好市民,撑死只见过顾君之拿镇纸砸人的郁初北茫然的有些转不动自己的脑子!她是不是还没有睡醒? 顾君之怕她吗,只有他挑衅别人,没有别人敢挑衅他的份,不管用什么方式! 心里不舒服是不是!敢去他的地方寻他的不痛快是不是!顾君之手里的违禁品直接抵住了自己的脑子! 绕是郁初北做好了所有准备!也震惊的张大了眼睛,瞳孔惊剧的一点点放大,奋力的就要像他扑过去!——不要! 身后的人比她更快,易朗月瞬间钳制住了前扑的顾夫人! 高成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扑过去!高速旋转的子弹瞬间脱离了枪口指定的位置,向周围打去! 高成充顿时一头冷汗!这位顾先生真敢自杀的!幸好跑的快! 郁初北在顾君之对着他自己的头扣动扳机的一刻,瞬间软绵绵的昏了过去!最后一刻脑海里都是铺天盖地的咆哮! 易朗月看着手中的顾夫人,一头栽在地上,死过去的打算都有!这都是什么事!满意了!现在都满意了吧!要闹什么!好好的日子就不能安安稳稳的过吗!顾先生也是!明知道夫人不是圈内人!非要‘吓’她做什么!尤其那还未必是‘吓’!说不定就是想动手! 顾君之看着昏过去的女人,一脚踹翻碍事的高成充!将手里的东西一扔,整理整理衣服,回去继续工作!能找他不痛快的人,不管是谁!都不会有好下场! 高成充赶紧将东西扑到怀里,心里日了狗了!看着这位大写的‘渣男’背影,想飞扑过去问问他!到底在想什么!他那可怜的小主子,爹什么的就不要想了,哪位都不是好东西,多几位叔叔行不行! “快,医生!医生!” 姜晓顺忍着心里的恐惧,连滚带爬的从写字台下钻出来,赶紧打电话请医生。 所有人对发生的一切早已目瞪口呆,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刚才的声音…… 高成充不痛不痒的把打过的弹壳收起来,仿佛这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顺便严厉的看着在场的所有人:“都把嘴闭紧了!” 说完已经命等在外面的属下守在了38层的楼道上,谨防夫人和顾先生再打起来! 好好的太平盛世,偏偏发生这么恐怖的事! 仇人吗!明明不久前还爱的死去活来!现在算怎么回事!就说不要谈恋爱!谈什么恋爱!果然出事了吧! 干脆他们替先生夫人死来死去好了! 就在刚刚,他和夏侯执屹的心吓的都要死机了!夏侯执屹那怂货的腿,估计现在都是软的。 * 夏侯执屹确实不硬,人来的时候,夫人已经被抬入了休息室,医生也已经诊断过了,就等他来拿主意,要不要现在把夫人‘叫’醒,醒了之后万一闹起来怎么办!要不要先拿几个方案应应急。 高成充想抽根烟,但到底还不想死,又把烦躁的情绪硬压了下去。 夏侯执屹现在都觉得手脚发凉,谁能想到好好的,这两人就打起来了。 也幸好前顾先生是位脾气软和也温柔的人,这若是正常人嫁给任何一位顾先生,都是今天结婚,明天离婚的下场! 问题是,他现在面对的局面,比那些也好不到哪里去:“叫醒,手法温和一点,别惊到了夫人。” 高成充顿时转身:“那我先走……” 夏侯执屹摆摆手:走,走,快走!他现在心态不好,解释不了太多的事情,没事就都赶紧走人! 高成充恋恋不舍的看了办公室的方向一眼,这位顾先生多好,如果可以他是想与这位顾先生朝夕相处的,但看他现在惨无人道的手法,他这个想法,自己都不想支持一下了。 夏侯执屹、易朗月看着病床上的人,为自己这多年来,为了一点钱财不辞职的行为深恶痛绝,他就该辞职的,或者就该说服郁小姐离开的,趁这个时候养位小白脸什么的,只要您二位别动起手来,你们两位无论做了什么,我们事后都会帮你们擦干净的。 就是这样有担当! ------题外话------ 有四,八点刷 298我是要看证据的(为silence79女神王冠加更) ! 可现在呢,所有的事情都朝着他们最不想看到的结果发展! 今天竟然打起来了!谁能想到那两个人打起来! 以前看两人腻歪觉得不可思议,现在再‘正常’不过的相处模式,更让人想死! 顾夫人现在这样的身体状况。 顾先生又是一个不听劝的,没事还能对他自己下狠手。 以后这日子怎么过,说句嫌弃这位顾先生的话,以后就不能不要出来了吗? 医生收了针。 夏侯执屹、易朗月立即收起脑子里乱糟糟的想法,向床上看去。 郁初北悠悠转醒,瞳孔还有些涣散,耳朵嗡嗡嗡响成一片,整儿个人都虚脱了一样,木愣愣的,最后闭眼的那一秒,她还是看见子弹擦着他头发丝略过,应该是没事了。 但是那一枪……那是枪,他怎么会有枪? 夏侯执屹见状,未语泪先流,这时候也只能用这种最不要脸的方法了,先让她心软:“初北,让您受委屈了,您生气、想杀了他都是应该的,实在是太混账了,哪有那样吓您的道理。 但初北咱们换个方式想,有一件事是不是也让您更放心了?无论女人用什么方式,温柔的也好、过激的也好,都不可能打动小顾的心呢。” 这么不要脸的话您是怎么想出来的。 易朗月腹诽完,立即对夏侯执屹的说辞认同不已,唯恐这个观点会随着风散了,急忙点头,点的重一些就能加深这些话的可信性一样:“对,顾先生非常洁身自爱。” 郁初北茫然的看着夏侯执屹,太茫然了,所以有点不敢相信他们说了什么。 夏侯执屹无比温柔的看着她,唯恐看晚了,自家的小主子就没了,擦擦泛红的眼眶,不红,也要掐红了,继续卖惨:“您生气也是应该的,本就是我们不好,一直没有敢告诉你,这位顾先生,是有那没事就爱给他自己一下的问题,与您的行为没有任何关系。” 夏侯执屹说着仿佛触到了什么伤心事,神色莫名的悲伤下来,声音哽咽:“医生说小顾是‘口欲性创伤’,就是小时候没有得到照顾才会……那个时候小顾实在是太可怜了……”夏侯执屹哽咽不已。 口欲性创伤,不是说的哺乳期吗?但不影响易朗月在夏侯执屹下面的手势下,福如心至,顿时也伤怀道:“顾先生不是被绑架过吗,顾先生刚刚被救出来的时候,整个人呆呆木木的,身上到处都是伤口,才五岁的年记,就蹲在他母亲已经看不出是不是人的身体旁就那样面无表情的看着,所以先生有的时候……”看看顾先生多么可怜,有没有一点被同情心盖过悲伤的感觉。 什么接下来的问题都不忍心问了,一心想给顾先生温暖! 夏侯执屹微不可查的点头:“小顾从小到大,实在是太可怜了,所以有的时候做事才会……” 郁初北看看易朗月,又看看夏侯执屹,声音很低很轻,甚至有些有气无力:“你当初也没有说的这样严重啊,你要是早说……”我就不谈这场恋爱了。 微小的心里创伤、几句恶毒的话、被抛弃的悲哀。这都是可以试着包容的。 而她年龄到了,又没有多好的条件,能遇到一个年轻好看,看起来只是有一点小问题,还可以优化下一代容貌基因的男人,她能包容的就都包容了,能哄的也就哄了! 可不是找有大问题的啊! 如果最开始就把画面形容的这么惨烈,她是有几个自信心,以为自己驾驭的了这种悲惨到极致的后遗症! 这都不能说是悲伤!是会导致人精神异常的变态创伤! 她当时到底哪一点觉得他只是少分了一点父亲爱的小问题。 夏侯执屹听着夫人没有下文的话,有些不确定了,这是……卖惨失败了?还是太惨了,让夫人回不过神来? 但听夫人话里没有说完的意思,好像,前者更多一些吧,而且他们哪一点卖惨卖的不对?女人不都是心软的吗! 易朗月也有些拿不定主意,哪里说错了?是不够凄惨?还是场景没有构架好?背景烘托的不够?不够了他可以再加啊? 他们顾先生早期别的不多,惨有很多?可不管如何:“夫人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夏侯执屹闻言,犹豫了一瞬,也立即开始说他们顾先生的坏话:“对!顾君之就是有病!您跟他计较犯不着!咱们去做点什么不好!旅旅游、消消费、四处走走散散心,只要夫人高兴,何必在他这三分之一人格上吊死……”您说是不是,或许只是六分之一的人格? 总之他们顾先生千不好,万不好,至少有一样,没了感情也值得您留步,何况还有孩子呢。 郁初北只觉得自己还没说什么呢,夏侯先生和易朗月已经说完了,只是说的这些有用没用的不觉得太晚了吗:“他没事?” 夏侯执屹闻言顿时高兴,夫人还是关心顾先生的?但下一刻又摸不透夫人在想什么,夫人不生气?“没……没事……” 易朗月本想趁着夏侯执屹的话,骂两句呢,见转了话题,也就不骂了,毕竟万一有人告密呢。 郁初北松口气,没事就好:“办公室收拾了吗?”郁初北声音平静。 易朗月都要为夫人的‘圣母’心震惊了,还有工夫关心办公室,急忙开口:“收拾好了,夫人不用担心,顾先生他——”虽然不好意思,但是事实:“他挺好的。” 夏侯执屹看着,觉得夫人对先生没得说,这时候还想着顾先生,不枉上个顾先生如此爱夫人一场。 郁初北转开目光,看着有些刺眼的光,怕吗?有点。顾君之将武器对准他自己的时候,她是真的怕的。 怎么能不害怕,万一他不是指着他自己而是指着她,她不敢说为了这三之一的人格与顾君之离婚,是不是冤枉了他。 可看着醒来后,两位表哥‘苦口婆心’让她想点别的的努力,不禁叹了一口气,这是怕她想不开,对孩子不利吧。 其实不会的,退一万步说,顾君之今天也没有真的伤害她,而是冲他自己去了。 但也无法否认……因为她能感觉的出来,顾君之故意的,他相信他扳机扣下去,自己会疯狂! 可他还是那么做了,只要让他的对手痛苦,他根本不在乎方式方法,他也是真的不喜欢她,哎,不喜欢她。 虽然知道自己不可能被多少人喜欢,可这一下也将她打击的不轻:“我没事,你们都忙,去忙吧。” “不忙,您别胡思乱想。” “不会的,我没事。” “还是去医院检查检查,毕竟受了惊吓,又还有孩子,这样您也放心,让姜晓顺陪您去。” “不用,我已经觉得好多了。” “那也出去散散心,走一走,看看风景,心里也能痛快些,顾君之这件事,我一定好好批评他——”说着说着自己都底气不足的闭嘴了。 郁初北也知道两人的为难,顾君之对他们下手也够狠的。 但夏侯执屹为了取信于人,还是咬牙硬撑了句:“你放心,小顾这件事,我一定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 易朗月心想,有志气! 郁初北看着两人极力硬撑的样子,忍不住在心里叹口气,给两个人递把梯子:“是我太冲动了,不该对他动手。” “不!不,是顾先生不对,哪有女人发个脾气男人就动手的!” “对,对,对。” 哦,是我哪一句说的太客气,让两位误会了吗?如果你们非要去硬碰,我是要看证据的,不是两句话就可以的那种?! 不过算了,两位表哥也不容易:“我也有错,确实太针对他了,这件事我回头跟他好好谈谈。” 299不尽人意(一更) ! 夏侯执屹、易朗月看着夫人心平气和的样子,几乎感激涕零,太好了,这比‘哭的死去活来,一气之下回娘家’好太多了。 希望顾先生以后能收敛点,次数多了什么感情都会耗光的。 郁初北突然转头:“你们家顾君之还有什么是需要我忌讳的吗?” 夏侯执屹、易朗月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如果不是对你爱的没有什么理智的那位顾先生的话,其他顾先生的忌讳是很多的,多到让您怀疑人生什么的,都是小意思。 而且什么是‘你们家的顾君之’还是生气了吧。 不是,当务之急是告诉顾夫人,我家顾先生全身上下都是忌讳? 郁初北看着两人默契的躲开她视线的样子,不禁觉得以前的自己是不是将所有的事情都想的太简单了。 郁初北苦笑,是自己太不谨慎,还是想的太想当然,怎么可能有所谓的刚刚好,顾君之如果只是有‘那些微小的毛病’,夏侯执屹能为表弟找到的女人也有很多种吧。 “夫人,您别胡思乱想……顾先生他还是很好的……” 夏侯执屹听易朗月说完,硬着头皮沉默的默认。 郁初北笑笑,其实她自己有眼的,只是一直没有想过而已,连易朗月这样朝夕与顾君之相处的人,自始至终都很谨慎的‘称呼’着顾君之,难道是因为他自己天生觉得低顾君之一等?不可能。 只能说,顾君之从来都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 还有两位管家,和跟在她身边的保镖,他们又何曾越雷池一步,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哪里还有根深蒂固的雇佣观念,可是顾叔有。 仔细想想,顾叔他们从不接近顾君之,连他周身几米都没有去过。可爱的时候也好、现在这样不可爱的时候也好,他们永远与他保持着距离,不会轻易接近他。 这还不能说明一些问题吗? 只是自己以前想的太简单,从来没有多心过,即便有的时候觉得不妥,也‘懒惰’的不愿意去想,如今,付出了代价而已。 郁初北不怪他们刻意隐瞒,如果自己处在易朗月他们的位置,也不会一次性将这些问题都说出来,又不是不想表弟成家立业了。 易朗月犹豫的开口:“夫人……”您别想的太多,日子还是要稀里糊涂的过。 夏侯执屹也有些担心,他们顾先生当着夫人的面玩不该玩的武器,一看就不是正紧人!夫人怎么想她自己的老公。 郁初北对着两人的‘殷切’,声音已经恢复平稳,妥协:“我缓一会去医院看看。” 易朗月松口气,不抓着那个问题不放就是好。 夏侯执屹也松口气,还愿意给‘他们面子’,应该就没有问题了。 郁初北等了一会,见他们两个还在:“?” 过了一会,还在:“有……有事……” 两人恍然,急忙起身,离开了,还不忘叫了姜晓顺进去陪着。 …… 办公室内。 夏侯执屹看眼易朗月。 易朗月也看眼夏侯执屹? 门口的加湿器,潺潺的循环着,几条拇指大的鱼灵活的游来游去,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平静如常。 两人在这样安静的氛围中,沉默了半响都没有说话,如果可以想办法,他们自然义不容辞,可如今…… 怎么就打起来了。 易朗月想了想还是开口了:“这件事是顾先生不对,夫人已经不计较顾先生贴窗户了,顾先生还要将夫人支走,有些太过认真了!” 夏侯执屹叹口气,有些理解顾先生:“也不怪顾先生,周围晃悠着这样一个‘闲散’又‘不方便’管理的人,对一心扑在工作上的人来说,很难忍受,再说顾先生又不是一个可以隐忍的性子。” 接下来又是某长的沉默,讨论出个谁对谁错有什么用。 主要的问题始终是,怎么办? 何况这位顾先生的反应还是轻的,如果换成另外一位顾先生,能将郁女士一脚踢出去,那时候还谈什么,心平气和,郁女士不离婚都不可能。 但,说服顾先生也是没有希望的,如果可能也不会这么多年都是这样。 “解决问题的点还是在夫人身上。” 是啊,能沟通,能交流,自然要让夫人想开一点:“还是劝说夫人这时候离他远一些吧。” 那“要不要开诚布公的与夫人谈一次?” 沉默突然在凝滞的气氛里,再次蔓延开来。 …… 两个小时后。 郁初北换了一身清爽的长裙,安静坐在顾君之办公室内的沙发上深思,粉色的绣花长裙落在脚踝,脖子里带了一条三层的同色系挂链,略微凸出衣服的颜色让郁初北看起来更加年轻又温弱。 郁初北没有注意自己打扮,手指无意识的颠倒着手里的手机,意识却在发呆。 顾君之安安静静的忙碌着,只有纸笔相触发出的沙沙声,声音平缓有力节奏鲜明不滞,可见上面的人丝毫没有被房间里多出来的人影响,亦不觉得两人刚闹了一场,现在有什么尴尬可言。 郁初北眼里的眼泪慢慢的流下来,她抬起手擦了擦。 沙沙的声音依旧,丝毫没有被‘外物’影响,依然秩序的忙碌着。 郁初北又无趣的擦掉,继续呆板的坐着。 看来他两哥说的对,软硬都没什么用!既然那样,还哭什么! 顾君之拿起桌子上的电话:“夏侯执屹你进来!我批示过了31动工你为什么写29,你当我不回头看的是吗!我就问你为什么写29!我签过的字!你当狗屎看了是吧!” 郁初北抬头看了顾君之一眼,见他挂了电话,又拿了一份文件,笔触依旧,仿佛刚才的火气没有进行一样。 郁初北视线从他手上收回来,看着他抓紧一切时间忙碌的样子,似乎有些懂了…… 他不需要有人陪……也不想陪任何人…… 但郁初北依旧安静的没有动,却也没有想过再发出一点声音。 直到下午四点,顾君之起身,穿上外套出门。 易朗月等在了办公室外面。 郁初北知道,他要去见木董,顾君之新为天世集团找的合作目标。 郁初北在他们走后十分钟,也起身走了出去,说不上是不是真情实感的伤心了,还是‘演’的太投入,眼圈有些红。 承认他并不需要自己,难也不难,接受了就行。 37楼吗? 郁初北从办公室出来,第一次认真的考虑去37楼的事了,执着于一个灵魂都不想认识她的人有什么好处。 尤其那个人偏偏还知道你爱着他另一个灵魂,还能以此反击你! 一个他自己都不当他自己是他自己的人,她凭什么让对方爱上她。 郁初北低着头,她的爱情只是三分之一,圆满的太过强人所难,她也不觉得自己有那样的魅力让一切如意。 何况此刻的顾君之拒绝任何形式的靠近,他所有的热情都可以靠工作和运动填满,自己就显得多余了。 郁初北不禁有些怀疑自己的执着,他转个不停的身影,不让他自己停下来的忙碌,事无巨细的亲力亲为,他很累的,相比而言,自己强要他爱情的行为,显得幼稚又微不足道。 所以,有必要吗?为什么一定要叨扰别人来寻求一个满意的结果,脸那么大的吗? “郁姐?” “郁秘书。” “郁姐。” 郁初北笑笑让众人去忙。 姜晓顺没走,觉得郁姐情况不对:“郁姐。” “没事去忙吧。” 郁姐是想她与顾董的以前了吧,那时侯顾董与郁姐关系多好:“郁姐有事叫我。” “嗯。” 郁初北想了想,转身去了37楼,安静的原地等待有什么不好。 300你哭了(二更) ! 没有38楼忙碌的氛围。 平日也觉得没什么,此刻再看,37楼闲散的不像是一个大集团该有的样子,可这明明才是正常的,如此多的秘书,不就是为了让大家有更多时间休闲。 可38楼,凭借一己之力,已经能压榨每个人的极限。 郁初北想起顾君之工作的样子,不得不说,真得很有魅力,无论他愿不愿意笑一笑,那一张脸都完美的驾驭了夺天地造化的定义。 真是好看啊,好看的人,总会让人想退一步。 郁初北的手指划过37楼的玻璃墙,人停在了秘书办门边。 “郁姐怎么下来了?” “郁姐不忙了?” “郁姐听说顾董上午发火了,发大火了是真的吗?” 郁初北无奈,声音平静:“顾董哪天不发火。” 听郁初北这样一说,好像也是啊,自从顾董开始接受公司的业务,哪一天不是认真上班的,好像被郁秘书这么一说,没什么值得好奇的了。 郁初北又看着他们三五成对的去喝茶准备下班了。 郁初北看着几乎空了的办公区域,干脆靠在玻璃墙上,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尖。 因为肚子不大,现在的她还是能看到的,多好啊,惊喜来的就是这样猝不及防,所以要珍惜一些,多看两眼, 郁初北真的挺开心的,不抱期待的相遇,总是美好的像能开出花一样。 顾成猝不及防的看到了一个人站在走廊里,侧影落寞,没有平时一丝洋洋自得的郁初北。 她怎么在这里? 顾成下意识的向后看了一眼,又看看周围的办公室标牌,是37楼没错? 出事了?还是进程不太如意,但不管什么理由,不是都该找一个无人的地方舔舐自己的伤口,她挡在走廊里,是什么意思?做给人看的?那给谁看? 顾成神色顿时谨慎了三分。 郁初北静静的靠在玻璃墙上,鞋尖无聊的像触角一样,四下‘探测’着,整个人无精打采的无聊,搬到这里?不搬到这里?搬到这里?不搬到这里? 搬就搬呗。 可不高兴怎么办? 再打他一顿。 他真冲他自己开枪怎么办? 你管他去死! 说的好有道理的样子。 顾成走过来,失败了?还是她重新想拉上一位,比如说自己?否则怎么解释她在37楼‘守株待兔’的行为?或者说是顾总? 那还真是不挑的。 郁初北还是觉得脚尖要抓紧时间看,等过几个月,她就不能如此轻松的看到自己的脚了。 所以哪里有那么多时间想顾君之,而且想来想去的,要真的弄死他吗!要不自己先下手为强,打了就跑,毕竟不能把此时的仇怨放在爱她的顾君之性格上解决,人家又没有做错。 可如果这样,她连怨怪现在顾君之的理由都没有,因为本来就不是一个人,要疯了?精神分裂这种事,真的可以撇开所有人格而存在吗! 郁初北脑子里胡思乱想着。 想着想着,不得不说,她的脚尖多好看,距离、弧度、还有她昨晚修剪过的指甲,还有她新买的袜子,简直完美的无懈可击,主要是又不让她费心,完美的像贴心的小可爱。 脚上的阴影停留的时间太长了,长到她等了很久,那片阴影还没有从她脚上离开,灯光也依旧没有照下来。 郁初北没有多想,又平静等了一会,她现在不太想与人说话,也不想交流,因为觉得自己不太可能笑的出来,所以依旧盯着自己的脚尖,相信以现在的社交礼貌,对方很快会离开,光会继续照下来。 等啊等啊等啊。 等的最近不怎么忍脾气的郁初北有些不耐烦了,便向左边的方向挪了挪。 灯光终于照在了她的脚尖上,郁初北顿时觉得心情都明亮起来,果然还是靠自己一个人的努力就能达成一件事时最简单,等着别人挪位置,是比较被动的。 她是总结人生经验的小能手,加分哦。 顾成不得不说,加深人印象的办法有很多种,郁初北是手段最老辣的一个,而且还成功的不费吹灰之力。 他到底也凡夫俗子了,而她也留给了他足够的印象,就算自己一开始不是她的目标,现在也可以主动凑上前去,让对方‘用’一下。 所以他期待对方呈现的‘惊喜’,希望不是太过无聊,浪费自己下场的热情:“郁秘书。” 郁初北想当没有听见,还有这么不识相的?!在她绕开了的情况下还开口?这人是多傻。 但打发掉对方,也就是称呼对方职位的几秒钟而已。 郁初北抬头:“顾经理。”微微一笑,站定,视线如常的看向前方,做转身要走的行为,好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奇怪,对方也就可以赶紧走人! 顾成看到了她眼睛里的红痕,虽然已经不明显,但她哭过了。 顾成诧异了一瞬,脑海里几乎下意识的开始考虑,是真的哭了还是剧情使然?下如此大的血本,是要以弱小、可怜的形象吸引老男人? 比如怀孕后老公对她不好,比如讲讲生活中的不如意,比如说说悲伤,都能加大她的筹码:“你哭了?”配合的怎么样?还加了一点小小的关心?要不要开始你的诉说?他可以很有时间。 郁初北没有反应过来,什么?她下来前洗了脸,刚才又想了几个笑话,不应该还有痕迹啊:“哦,刚才不小心用圆珠笔戳到眼睛了,已经没事了,谢谢顾经理关心。”郁初北回答的简单大方,情绪没有一点影响,就是真的戳到眼睛了,已经没事了的意思。 顾成顿时有些拿捏不准对方的意思?词是不是没有说对?还是觉得这样更有意思?或者干脆是不满意自己。 毕竟相比于顾振书,自己的确实看其起来不是那么‘出列拔萃’,要不要掉几张黑卡,几家印有董事长头衔的身份证,让她不要这么‘狗眼看人低’! 但为了这么一个人,不值得如此费心。 可他又好奇她的剧本,她想铺多大,新兴的顾董身旁大将捏在手里不说,又想向老牌顾振书进功,是想拿下整个天世集团?还是搅浑这摊水? 商业间谍吗? 也是,看路夕阳那副样子,既不能提供她多少助力,或者除了一个孩子,没有出任何力。 郁初北就不明白了,他怎么还不走,算了,自己再洗一次脸去算了。 “怀孕了还是要小心一点?”顾成心里闪过一抹讽刺,在37楼戳眼睛?换个地理位置难为你了,视线不禁落在她的肚子上,声音快过意识,已经出口:“怀孕了情绪波动不宜太大。” 提到孩子,郁初北笑了:“嗯。” “毕竟怀起来不容易。”只是:“不碍事吗?”如果不怀孕能做的事情更多?你说呢? 嗯?郁初北被这一句问的有些懵,怕自己理解错了,毕竟还是友善的人偏多。 顾成不觉得自己问错了,毕竟没有参加的资格,不应该给自己加个戏吗? 郁初北尽量以最大的善意想他,可他的表情几乎不掩饰,如此好看,看起来很有绅士风度的人,说出这句来也不是多么友善的事情? 还是,他不喜欢孩子?或者说,单纯的问孕妇生理上的正常变化?因为毕竟怀孕会碍事,系鞋带啊、逛街啊、走路啊、对身体的压迫啊。 郁初北看着他的脸。 顾成看向她,神色如常。 郁初北就不懂了:“你没见过孕妇?”她也纳闷很久了:“我觉得你刚才那句话对我家孩子充满了恶意,并且不是我的错觉。” “那你感觉一点都不准,我的身份只是让我对孩子更加谨慎一些,而且我还对孩子母亲有些好奇,郁秘书不是刚和前男友分手吗?”表达的明显吗?对你有些兴趣,要不要乘胜追击。 301你不像是看不起病的人(三更) ! 郁初北先把他的话放在一边,没想到他会提他的身份,有些不想继续,毕竟涉及别人的隐私,虽然那是公开的秘密。 不过,他知道了?郁初北说不上尴尬不尴尬,只是没想到未来两人还有这样的关系,觉得有必要纠正他一下:“我一年前就分手了。”尤其对方还有一个身份,私生子大伯哥,还是不要认为她和前男友纠缠不清的好。 关系瞥的这么干净?不过无所谓,你愿意与谁交往是你的自由。 “我跟他也没有任何联系,我结婚了,我也不知道他今天为什么找我,但相信我能处理好前朋友的关系,就像以前一样,你说呢?”虽然顾成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但犯不着,何况她根本没有那么做。 郁初北就是觉得如果不说,顾成一定会想歪:“而且谢谢你以前帮忙。” 她知道了,谁告诉她的?孟心悠?还是易朗月?:“举手之劳。” “如果顾经理没事,我先走了。” 顾成站在原地,没有动,等她更有诚意的‘道谢’,毕竟理由更无懈可击。 郁初北见他不动,决定硬走,没心情理会他。 顾成见她转身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快速开口:“你结婚了,老公是谁?” “顾经理,你结婚了吗?女朋友是谁?今年多大了?会不会最近两年要孩子?差不多就生吧!”郁初北说完不太高兴的转身就走,他们没有熟悉到问隐私的地步! 但下一刻郁初北又转回来。 顾成想叫住她的口型,生生吞回去。 “你听着,我觉得不是我现在脾气不好,想法偏激,而是你真的对我有意见,不能怪我想冲你!我有老公,我老公是顾君之,我孩子是我老公的,我就是再不三不四,也不至于不挑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带着敌意看我,我想着也无非是以上几点了。 停!别说话!也许你觉得你没有,但是给我的感觉真的有,我跟我前男友也没有任何不可告人的关系,今天就是恰好被你撞到了,碰巧——懂吗? 而且你要是想看女人怀孕,我觉得以你的条件可以立即结婚,想看几月份的你都可以从头看到尾,不够了,还可以掀起衣服继续看,你觉得呢! 重要的事再说一遍,前男友就是前男友,我疯了,放着我老公不要,跟一个前男友谈感情。 退一万步说,我嫌钱多了吗?我看起来像是有钱的时候想谈感情,谈感情的时候想钱的女人吗! 顾经理‘自我认知性决定一个人’是病,你没事去治治!你不像是出不起那点钱的人。”郁初北说完,转身真的走了!就算说错了,以后再道歉,她今天心情不好! 留下顾成木呆呆的站在那里,很长时间回不过神来! 她在说什么?她结婚了?老公是顾君之?顾君之?顾董?她确定不是刚才哭的脑子缺氧了! 但这种事,郁初北不可能瞎说! 楼上那个看谁都欠他几千个亿的顾董?郁初北和顾君之…… 顾成被这句话震的一时间组织不了脑海里的想法,或者不知道在不痛快什么!顾君之!郁初北嫁给了顾君之?! 怎么嫁的?顾君之疯了吗!顾君之不疯完全想像不出他会娶这位哪里跟他都不相配的女人?顾君之那是那天喝多了,忘了婚前财产协议,不好离婚?还是被人吓了诅咒。 郁初北!顾君之的人,他这些天都在干什么?肖想顾君之的女人? 顾成尽量从最后一个想法里拔出来,现在不是他没有理智的时候!而且不想那些,换个思路,换个思路—— 一两天的婚姻分不了顾董多少财产?对,这个思路才对! 顾成觉得前面的玻璃墙都扭曲了一样,她嫁的是顾君之…… 试图吸引他,勾引他,以及那天的巧遇,以后的种种事情,就真的只是巧遇,而不是对他有想法? 顾成不知道一时间是不能接受自己自恋还是不能接受其它的,烦躁和不悦的程度超出他的想像。 不知自己心里是震惊多一些,还是莫名的惋惜多一些,他想自己是前者。 顾成让自己的想法快速转回来,她是顾君之的太太,还怀孕了? 她怎么怀孕的?这个题也很好,思路正确,因为不是他阴谋论,而是事实,什么阴谋手段怀上的?那天她敢站在中间挑衅顾君之是仗着肚子里的孩子? 她为什么要看到他,她看不到他难道不是应该的,为什么要想这个没有必要的命题。 所以顾君之没有打她,是因为那是他老婆…… 顾成冷笑,这两个人都没有感情?总不能是顾君之着急要孩子,顾君之才多大。 顾成觉得意识空间有些混乱,很久回不过神来。 * “顾经理和郁秘书聊什么?”林秘书出来迎顾经理,正好看到郁初北离开后,顾经理很奇怪的样子,刚才他叫他的时候,还差点走到墙上? 出……什么事了吗?还是有什么问题? 顾成已经恢复如常:“没什么。” 林秘书闻言,卑谦的笑笑,状似无意的开口:“郁秘书与那天陪着顾董出席活动的时候相比,变化挺大的。” 顾成看向林秘书。 林秘书觉得没什么不能说的:“郁小姐是顾董的女朋友,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怀孕了,连工作都不好好做了,顾总叫她过来谈谈两人的婚事,她都不出现,挺有脾气的女人。” 顾成简直不相信,他们早就知道!那天—— 顾成也想起来了,那天的她站在顾君之身边,虽然耀眼,但在顾君之的光环下,让人想注意到她并不容易。 顾成心里的某些想法,这下连找个借口的希望都没有了,对方自始至终都没有想过靠近他,而他自己一直在想一些有没有的。 顾成觉得如果想法可以被人看见,他此刻的脸面也没剩多少了。 “顾经理请。” 顾成回神,脑海里又浮现出那天烈日下她站在车旁,等着司机修车的样子,不算出彩,但让人印象深刻。 顾振书看着站在面前的儿子,微微叹口气,心有戚戚,如今萧条的37楼,也唯独有他愿意过来了,心里却说不出的憋闷。 他这个儿子算不上出彩,这些年,他也没有对他抱有过希望,也不认为他能做成什么,可昨天翻阅所有资料才发现,他似乎被顾君之‘重用’,顾君之是什么人,能被顾君之看在眼里,自然不是平平无奇之辈。 自己是没有激发出他的潜力,还是这个儿子根本不屑于在他面前表现? 难道自己这个爹还不如一个跟他有直接竞争关系的弟弟! 但他如今却什么都不能问,不能说。 “顾成……”顾振书摘下眼镜,擦着上面不存在的灰尘,语气温和。 顾成闻言,收回脑海中的画面,勉为其难的看向他,便觉得顾振书再次张开了一张名为慈父的网,不管你要不要,开始往外延伸它的触角,笨拙又劣质。 父爱?他自己有多少,那种东西如果真的存在,也不至于生了三个儿子,都不是同一个母亲,却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撑着他乐死不疲,自以为良好。 “最近还习惯吗?”顾振书宽容、和蔼的看着儿子,仿佛只是两个人进行一次闲话家常。 顾成不禁想起了关于顾振书绑架顾君之的一些谣言,他竟然不觉得是空穴来风,好像顾振书也不是做不出绑架自己亲生儿子的事:“还行。” 顾振书叹口气:“他太急于求成了。” 急于求成吗?他觉得是顾君之这个人行为做事本就如此才对,怎么能是急于求成,换成任何一个人,想求成也未必会成功。 顾成觉得如果谣言是真的,顾振书这一生也够精彩,三个儿子,两个与他有仇,一个在与他有仇的路上。 302(一更) ! 也真是够可怜的。 最重要的是,明明都这么惨了,还要装的岁月静好、人生幸福,不累吗? 他都替他累:“顾总有事?”他没兴趣陪他演。 顾振书觉得大儿子还是太自卑,总是受锢于他的身份,如果再放开一点,称呼上不要这么生疏就更好了。 心也太软,自己有能力,就要表现出来,现在凭白给了别人机会,想到这里不禁心有感慨的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的开口:“你呀,就是太见外,我对你和小玖一直是一视同仁的。” “……”顾成冷嘲热讽都不想给他,思绪晃到了她刚才的眼泪,哭了?是豪门生活不如意,与顾君之吵架了?还是出了什么事?很难解决吗? 顾成想到顾君之的性格,他那位血缘上的弟弟,骨子里的冷漠不逊于任何人,没有看在她怀孕的份上,收敛一下情绪? 既然不愿意,又何必娶回去,还让人怀孕了。 顾振书还在滔滔不绝的说着。 顾成完全没有放在心上,他的自说自话,听听就行了,难道还能当真。 何况顾振书说一句一直担心着他,就能轻易抚平所有的过错,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这些天来你也辛苦了,你这个弟弟……”顾振书想说什么,又仿佛有无尽的压力,但还是开口了:“向来不听任何人的意见,人也偏激,虽然有点能力,但太过自负,当初你爷爷立遗嘱的时候……” 顾成勉强抬抬眼皮看他一眼,说这些做什么,给他一个天世吗,拿来,他可以既往不咎他今天的虚伪:那个男人是你父亲,顾君之、顾玖的爷爷,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不要胡乱攀附。 “我就说也要考虑一下你。” 说有什么用!直接用天世的所有权砸过来! 她刚刚走后去做什么了?找顾君之去了?还是换了个地方继续落寞,如果不是她别有目的求来的婚姻,她在这场悬殊的婚事中,不会有太多的发言权,刚才也是一样,只能自己一个人悲伤。 说不定现在,她在某个没有人的角落里,维持着刚刚见到她的样子,也是够丧气了,而且不太适合她,她给他的感觉,应该能更潇洒一些。 顾振书说完看向顾成,看着他还是像以前一样,看不出心动与否的神色,不禁有些恼怒:“你呀,就是太看的开,你可比他还大呢——” 所以呢……顾成觉得不能怪他用最大的恶意揣测顾振书,他说这些想达到什么目的,已经立好的遗嘱,分配好的遗产,他又拿不出同等价值的东西,现在却说这些,是还有他的一份吗:“顾总想将手里的股份转让给我?” 顾振书怔了一下,怀疑自己听错了。 顾成看着他的神色,心中冷意更甚,既然不是,提这些是让他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然后呢,增加他心里的不满,让他活在本就不属于他的失去中,反复觉得自己错过了整个世界!? 顾振书掩饰性的整理整理腿上的毯子,慈爱的说:“我的早晚是你的。” 是啊:“宜早不宜晚。”顾成‘落魄’的看着自己的脚尖,将刚才看到的身影,学了十成十。不都是做出一副样子吗?当谁不会一样。 顾振书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接腔,他……是被顾君之现在手里的权利刺激到了吗:“你最近急着用钱?” 顾成心中冷笑,看不到‘实物’的话,果然都是废话。 顾振书见他没有开口,心有感慨:“你也不要心有抱怨,有什么困难跟我说,我对你和君之、小玖都一样,如果天世在我这里,定然是你们三个平分。”叹口气:“可那是你爷爷的遗嘱,你也不要心里有什么不平衡,不过你放心,以后我的股份,肯定是你和小玖平分的,只是可惜你爷爷没有看到你的能力,如果你从小在他面前长大,他定然也会怜惜你的才学。” 顾成收回‘做作’的表演,他想勾起自己与天世集团擦肩而过的可惜? “我看了你最近的表现,做的非常好,比以前还要好,是我限制了你的发展,你也多帮帮他,你们毕竟是兄弟,天世就是你们的,他定然不会亏待你——” 顾成本不在意的思绪突然融会贯通,顾振书想让自己对顾君之心存怨气!即便不是也想让他知道天世有他的一部分!在明知道遗嘱不能改动的情况下,告诉他天世也是有他一部分的? 是自己看起来像个傻子,还是他顾振书别有用心 百分之七点五和百分之八十三的‘同等当家’关系!顾振书怎么开的了口! “如果当年我和你妈结婚……” 还来…… 顾振书将腿上的毯子慢慢的扯平,手指有些轻微的弯曲,他突然将所有的话都‘积压’在心底,不说了。 这却是顾成今天听到的最无耻的话!男人移情别恋到身份更好、长的更漂亮的女人身上,现在却谈什么‘如果当年我和你妈结婚……’ 当他是爱幻想的小姑娘还是没有判断力的低幼儿!还是他不是男人,体会不了面对诱惑的感觉? “顾成?” “还有事吗?”没事他还有工作。 顾振书看着他没有任何变化的表情,不知道他听进去了没有,心里不禁为他榆木疙瘩的反应气恼不已,怎么就生出这样一个蠢货!难道想给顾君之打一辈子工! “你先去忙,有事你一定要开口。” * 顾成四下找了找,没有看到郁初北,秘书办也已经黑了灯,差不多都已经下班了。 但还是向38楼走去。 * 林秘书将脚上的石膏固定好,疼痛的部位又用手使劲勒了勒,吃了两片止疼药,向办公室走去。 顾振书看到他又进来,脸色顿时难看。 “已经好多了,再说你身边又没有得用的人。”林秘书尽量神色如常。 “你的脚你不清楚吗。” “怎么也是废了,难道我好好护理着就能恢复如初。” 两人都沉默了下来,这是既定的事实。 最后还是林秘书先开口了:“顾总还是不要轻举妄动……” 那就看着他一步步蚕食掉他的心血!顾振书不服气,那件事只是意外,是意外—— * “郁秘书?郁秘书下班了,顾经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谢谢。”顾成觉得自己果然不该上来。 * “夏侯先生……”要不要处理一下顾经理的事,他对夫人的关注似乎太过了。 夏侯执屹只觉得头疼欲裂,处理什么,孤立顾夫人吗?孤立了你去排遣夫人的寂寞?“不用……”让夫人有点事情做,不用总想着他们不咋地的顾先生,至于和顾成产生感情后,想甩了他们顾先生,呵呵,不想活了吗? 或者几个人相爱相杀后,同归于尽!随便,都死了大家也清净。 正好还人间以太平。 夏侯执屹有气无力的坐在车上:“回家,回家……”累的脑细胞都不愿意动一下,呼吸都变的吃力啊! …… 翌日,郁初北和顾君之在天世集团大厅擦肩而过。 顾君之乘坐私人电梯。 郁初北走的普通员工通道。 两人谁也没有看谁,也没有说话,陌生的仿佛不认识。 前台有些诧异:“刚才是郁秘书吧……” “和顾董……”发生什么事了吗? * “郁姐早。” “早。” “郁秘书早。” “展姐早。” 郁初北没有去37楼。 但也不执着于非要在原来的位置,选了靠近左边的办公桌,命人将座位搬过来,将昨天积压的文件拿出来,像所有员工一样,开始一天忙碌的工作。 ------题外话------ 亲们,评论区有请假,看到了吗?o(* ̄︶ ̄*)o 二宝生病有好几天了,开始还有存稿,现在不多了。 不能一次性将存稿都放完啊┭┮﹏┭┮因为还要修,所以这几天先两更着。 谢谢谅解,抱住亲亲亲亲亲亲!!! 303相处(二更) ! “郁姐,三号资料放您桌上了。” “好的。” “郁姐。”姜晓顺把文件放下:“生产部送上来的,说有急用。” “好,半个小时后你来取。” 对于昨天的事,郁初北觉得还好,在顾君之办公室坐了一下午后,已经没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感受了。 半年前,她甚至没有想过会这么快找到男人解决人生的几大问题,即便找到了,也不会是现在的局面,把心态放平后,再看,她现在自身也不错,除了老公不存在,甚至远超她的预期。 孩子四个多月,工作不错,收入可观,有房有车,弟弟妹妹在上学,还奢求什么。 “大华,帮我把六号柜的13号文件拿过来。” “好。” 因为有过上一段感情,她对婚姻的定义并不奢求太多,现在这种情况,只要不是狠抓着所谓的感情不放,是再美满不过的日子。 她是可以离婚,找一个彼此合适的男朋友,能感受到茶米油盐的平淡。 但她过了需要人无时无刻放在心上的时期,这样就很好。 “谢谢。” “郁姐,13号文件和我现在处理的59号是不是同属于一个工程,我见上面的图标是一样的,我这里出了点问题,郁姐帮我看看,我想的对不对?” 郁初北将他文件的标识看一遍,的确一样:“好,你说。” 九点,顾君之出来分配今天的工作区域,目光没有停在已经空的座位上,也没有看多出的座位,对于她是不是离开的事,已经随着昨天的结束全部结束,他今天追求的只是今天的效率。 顾君之交代完后直接进去。 展清玉还是趁机看了郁初北的方向一眼,郁秘书到底是不一样的,顾董明明再三重申,她依旧在38楼。 展清玉不好去想其中的原委,但也一定有超出她预料的关系,虽然这两个人怎么看都不像有不正当的关系,暧昧似乎也算不上。 但地位定然有所不同,少冒尖总是对的。 郁初北将处理好的文件发下去,顺便让信息办的人来见她。 一个小时后,顾君之突然走出来,快步向电梯走去:“找个人跟我下车间!”脚步未停,速度很快,好像有什么急事。 郁初北起身,又快速转头:“小——小步,你去!”姜晓顺去忙设计部的事了。 “诶。”小步立即跟上。 郁初北自然不会自己跟上去,她怀孕了,下车间不方便,刚才他又走的那么急,肯定是有事,自己追上去也吃力,她只要不是想不合时宜的表现,现在这样最好。 …… 时间过的很快,忙碌的氛围在38楼司空见惯。 郁初北刚将夏侯执屹发来的工作处理好,看看时间,已经临近中午,坐的时间长了腰有些酸,郁初北刚活动了两下。 小步拖着裹着纱布的手回来了,脸色有些白,但精神看起来还可以。 郁初北、展清玉等人立即围了过去,准备吃饭的时间,大家都已经放下了手边的工作:“怎么了?” “手怎么回事?看起来很严重,去医院看过吗?是不是回来收拾东西的。” 小步摇摇头,脸上的笑容有些苦涩,但依然坚持着:“没什么事,下午顾董还要继续去车间,我已经熟悉了流程,现在换人也不好。”本来能跟顾董下车间,是一件非常梦幻的事情,但顾董竟然让她亲自上手,也不能那么说,就是当时人手不够,让她帮忙打个下手。 发生意外也是自己不小心。 安全生产那边也给自己走了程序,后续保障已经到位,就是觉得很丢人,一点小事也做不好,顾董肯定对她的工作能力没有好印象了。 虽然顾董没有说什么,但谁不知道顾董最讨厌什么样的人,她下午再不好好表现,有什么希望在工作上更进一步,被送回37楼都有可能。 郁初北看眼她的手,不赞同:“下午让大华换你去。” 展清玉点头,她现在的情况肯定不能再下车间。 小步有些急:“郁姐——” 郁初北声音平静:“你现在的情况不能抬重物吧?” 展清玉点头:“别逞强,事情办砸了,顾董当场开了你也有可能!”顾董绝对不能接受因为逞能耽误了他工作的员工。 小步闻言不说话了,觉得自己很笨,明明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她却…… 郁初北当没看见她的心思:“你要是不休息可以在座位上做些力所能及的事,跟着再下车间你就勉强了。” 小步无法否认,最后只能,点点头。 郁初北去联系大华。 展清玉关心着小步的伤势:“真的没事吗?你们下的可是三区的车间,他们机件的热量都在三百度以上,烫伤了吗?” “没……已经上药了……”说着不自觉的看了郁秘书一眼,郁秘书也犯了很多次错误,还让顾董为她破例,为什么到了她这里就不是了,她以为…… 吃过亏的郁初北并不在意步秘书看她的一眼、两眼,看个三四眼也没什么,想吸引顾君之的注意力,哪有那么容易,凭白受了伤,说不定还被攻击了自尊,受了他无意识的难听话,要不然脸色也不会白成那样。 …… “就让她生吗?生下来,天世就更与我没有任何关系了。”郭夫人穿着家居服,温温柔柔的坐在沙发上,可脸色却十分难看,对母亲一再让她忍让的情绪几乎迸发到临界点。 郭夫人是真的温柔:“你现在的名声你又不是不知道,郭在的事情还可以说你眼里不揉沙子,你那位继子的事情,无论你做什么都是错的。” “这就是我最不能容忍的一点,明明我什么都没有做——” 郭夫人没有理会女儿的话:“而且也许顾振书就是在骗你。” 郭成琼瞬间看向母亲,什么意思? “你父亲说,顾君之丝毫没有顾振书说的问题,并且商业手段老辣,行事诡异,不单结束了与郭氏的几项合作,还在撤资时没有让你爸占到任何便宜,这样的人,是怎么傻的让顾振书觉得可以随意操纵的,甚至给了你那样的误解,他难道不知道只要你招惹这样的顾君之,顾君之一定会让你血本无归?” 郭成琼几乎不敢看母亲责问的眼睛,顾振书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故意把她推出去对上他的儿子? 郭夫人仿佛看出了她的闪避,笑容都淡了:“最近天世的举动你也有看在眼里,你觉得顾君之是个傻的,还是你是个傻的?” 如果顾君之这样的都算傻的,世上可就没有几个聪明人了,她女儿这样的,只能算是蠢货。“妈的意思,顾振书是故意的?!” 否则呢。 郭成琼觉得自从父亲的事后,她已经用最大的恶意揣测身边的人,用最阴险的心想别人,怎么可能还遗漏了什么:“为什么?” 郭夫人觉得这话好笑:“你做了这么多年的顾太太,你问谁呢?”郭夫人也不理解,顾振书是为了什么,即便是郭富现在都弄不懂顾振书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但这并不妨碍,他把他们郭家当猴子耍后该承担的报复。 …… 公司的晚餐一样丰富,是顾叔今天特意送来的,他难得在公司用晚饭。 因为顾君之今晚加班,明天要出差。 “你出差用的资料都已经帮你整理好了。”郁初北坐在他对面,吃了两口,不想吃了:“机票给了易设,所有的行程安排都传到了他手机上。”郁初北手放在腹部,顺顺气,起身。 只要不跟他谈男女之情,工作别出疏漏,他这个人并不难相处。 “与慕氏的合同让各部门放着别介入,晾着他们。” “知道了,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吗?”郁初北给自己倒杯柠檬水,将食物挤压在胸口的感觉顺下去。 顾君之又想到另一个问题:“你定机票一起飞。” 郁初北如常的喝着水,可不觉得,他突然想给她个浪漫旅行,声音平静:“要带家属?”或者说,带家属更方便。 304你也可以自己坐一辆(一更) ! 顾君之不想废话,爱去不去,只是突然想到,又发现身边有现成的女人,方便使用而已,没有也无所谓。 郁初北见状撇撇嘴,看他的得性就知道自己问了一个蠢问题,自己现在拒绝他,他肯定眼睛也不会眨一下,立即就能拨拉个更好用的,或者干脆用都不用。 不过,为什么不去?因为讨厌他,少长份见识没有必要,他不在意,她还不在意呢。 但,柠檬水很好喝,顾叔的手艺越来越好了,郁初北眯了眼睛。 顾君之扭头看过去,刚要说话,就看她正享受晚餐后的甜点。 可说实话,郁初北不算倾国倾城的大企业,论个人价值,她也没有什么值得投入的地方,一位能看到价值最高点的软里股而已。 可股票也有牛股与恒股一分,若说郁初北有什么值得再看一眼的地方,就是她这份安静。 她的确不算太讨人厌。 而这个女人也很能适应她的身份。 与上一次见她想比,这份恬淡闲适,至少是几个月前的她没有的。 “怎么?还有事?” “吃好了,收拾一下。”顾君之起身,就算可以,也只是可以,可以的女人多了,与他有什么关系。 郁初北看看手里的柠檬水,好吧,收拾桌子。 …… “郁秘书与顾董去出差了,大概三天才会回来?”小步架着手腕,脸颊含笑,态度恭敬的看着顾经理:“请问顾经理有什么事吗,展姐最近也有时间?” 展清玉也走了过来,顾董出差后,大家都有了喘息的机会:“顾经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很乐意效力。 顾成脸色不自觉的难看下来,转身离开,两人感情不好?感情不好第二天还会一起出差?昨天那副样子做给谁看!想博取谁的同情! 自己竟然还真的信了,觉得她感情上出了问题,像个傻子一样过来看看她是不是好些了! 小步诧异的看向展清玉:脾气很好的顾经理刚才是不是发火了? 展清玉也隐约感觉到了,可……哪里出问题了吗?顾经理不是计较的性格,工作交给谁也是一样的。 那就可能只有一点,是不是郁秘书答应了顾经理什么事,结果没有做完就直接走了? 可郁秘书没有交代啊? 展清玉突然拍拍手,吸引来办公室所有人的秘书:“郁秘书有没有将手里没有完成的任务交给你们,尤其关于开发部的?” “没有。” “没有。” “姜晓顺呢?” 姜晓顺大声道:“没有。” 展清玉想不出来了,真有事的话他们一定会联系。 …… 出了机场,易朗月撑开遮阳伞要给夫人打上。 郁初北急忙让表哥收起来,不热,不热。 易朗月就是太客气了,顾董职位再高也首先是他表弟。 团队出差的城市并不远,一个阳光明媚,男子如虎、女子如水的城市。 都说每个城市的呼吸是有性别的,可这座城因为冲要的政治地位,模糊了他的性别,阳光普照,刚毅雄伟的城市,像一位包容着万物的母亲,又像抵御着入侵的父亲。 厚重的历史底蕴、明亮的未来科技,让它包罗万象、日新月异。 它的每一条街道都有一个故事,或古老或哀叹,最终都化为尘埃,封印在了每一块砖瓦中、每一面墙壁里和久远的记忆书写的课本上。 它的每一张网部,都是一个新的科技起点,新的决策中心,或庄严或壮丽,书写着一幅幅震撼人心的蓝图,描绘着更辉煌的未来! 车开了过来! 易朗月打开悍马的车门。 顾君之潇洒的摘下墨镜,修长的身体坐进去,俊美的五官在众人没有回神时门关上,车直接驶离出去。 留下郁初北从墨镜中糟心的看着后面的团队,这个二傻孩子闹哪样! 易朗月一头冷汗:“夫人请,请——”一共六辆车,您也可以自己坐一辆,真的! 郁初北被强硬性的自己坐了一辆车,离开机场。 这是郁初北除了参与金盛的员工旅行外,第一次离开海市,外面的变化每一年都令人惊叹。 酒店是易朗月一开始定好的。 郁初北发现也是第一次见,离开了阴绵海城的顾君之,他似乎更适合这里,从下飞机开始,到下榻的酒店间。 他展现出的性感与冷傲,像跃跃欲试驾驭这匹古马的猛将,充满了热烈的燃烧力和致命的吸引力。 如果不是曾经清晰的感受过这张脸埋在肩头的样子,和他留在身上的温度,郁初北都难以相信这个男人属于过她。 这样一个充满了力量和生命力的年轻人、散发着知性美与帅性的少年,是她的老公。 “有事?”健身房内,顾君之开了跑步机,呼吸平稳的看向一直看着他的郁初北。 她的目光并不浓烈,谈不上令人厌恶,但也不妨碍他问。 郁初北摇摇头,看着他身上结实的线条,几天不见而已,他似乎重新回到刚认识他的样子,自律,随性,每一秒都在诉说着强大的控制力:“你包场了?” 305要不要试亲密接触(二更) ! 顾君之没回答。 郁初北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健身区域,也没有指望他回答。 郁初北又在旁边看了他一会,直到跑步机上的他呼吸有些不稳,才起身回去休息了,坐了几个小时的飞机有些累。 …… 夜色铺开华丽的篇章,正是灯红酒绿最当时的时候,路上的车流还没有消散,又开始新一轮的狂欢。 酒店大厅的灯仿佛都格外迷幻起来,二三楼的雅间,都已经关上了门。 顾君之直接乘电梯上来,房间里亮着灯,属于他的房间床上有一坨凸起物。 顾君之将衣服脱下来,将室内的音乐外放开到最大,声音冷漠:“下来!” 郁初北被吵醒,迷迷糊糊的醒来,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顾君之站在一片明亮中,周围散发着唯我独尊的暴虐之气,刚运动完回来,禁欲又迷人。 郁初北挠挠头,不想跟他废话,穿着睡衣,抱上被子去了次卧,专门给他空了距离书房最近的次卧,也要对主要的领地体现占有欲,真是醉了。 顾君之脱完最后一件,身上肌肉仿佛上膛的子弹跃跃欲试。 郁初北看都没看,看腻了,谁稀罕,关上门,直接去了次卧,钻进软绵绵的被子继续睡:“渣……”但现在太困没有手撕渣渣的力气…… …… “你平时有需求吗?”郁初北穿戴整齐,一袭白红相间的运动服,为了迎合今天的主题将头发束起来,露出保养的白皙的颈项,手上简单的带了一串珠子。 坐在酒店房间的餐桌上,吃着送上来的早餐,看着对面好看到无可挑剔的男人,状似不经意的问,心情不禁愉快了三分。 “没有。” “不可能一点都没有吧,万一有了呢?”郁初北想到昨天的他,脱到一半的衣服,结实的肌肉,健美的身形,年轻有活力的韵味……看了都会有感觉吧,他还是最冲动的年纪。 但如果他回答不好盘子一样会扣在他头上。 顾君之微微挑眉,看向她。 郁初北为他眉宇间的一点冷厉,惊的身体发颤:好有感觉的针对感,女生天生的被掌控欲,还是被调动了起来,有需要被征服的跃跃欲试。 顾君之又恢复如常,自然知道她在问什么,甚至上下打量了她片刻,认真开口:“虽然你不尽人意,但是出于对你身份的尊重,如果我有需要会通知你,不过多看你几眼,相信我也不会那么想不开,毕竟除了和你上g ,还有更多刺激的事可以做不是吗。”所以何必那么想不开。 顾君之重新拿起筷子,一张得天独厚的脸平静如常,甚至冷漠、陌生。 郁初北有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感觉!嘴角抽抽的咬口豆乳粗饼,有些咽不下去,不过,说的很有道理啊:“你就那么嫌弃我。” “没有。”实事求是,只要她做好她自己,也不令人厌恶! “你说这话的时候你自己信吗?” 那好,顾君之从善如流:“我嫌弃你。” 郁初北目瞪口呆:“算了,你到底娶了我,要不要接吻试试?” 顾君之嘴里的豆浆险些没有喷出来:“很忙。”镇定从容。 郁初北循循善诱:“到底娶过,不想试试吗?而且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吃饭也是吃饭,试试感觉怎么了?” 被人占便宜这种事顾君之没兴趣,而且一大早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是昨晚想多了吗,顾君之已经恢复如常,冷静的回复:“你如果欲求不满可以叫客房服务,而且,我们以后要相处,我觉的有必要跟你说一下我们的关系,你就好比我一个不小心买回来的不喜欢的杯子,明明桌子上放着那么多杯子,为什么非要试自己不喜欢的,扔了不是更好。” 郁初北听着恍然大悟:“原来我是被资源浪费的杯子,没遇到正经的买家。” 你这么说也可以,郁初北确实有一点可取,不腻腻歪歪。 “不要提醒他总是工作,过度的脑力活动,会导致他控制力混乱和记忆力缺失,否则你也不用总是对着我。”不是吗!虚荣心作祟的女人! 顾君之说完将杯子里的豆浆一饮而尽,转身,抓紧时间再去工作一小时。 郁初北目瞪口呆,他什么意思,他这是在说他出来这么多天不滚,是因为君之前段时间用脑太多。 但郁初北又不能否认,好似夏侯执屹确实说过,他因为太聪明,有的时候会病理性的控制不住他的聪明和阴暗:“放心,你马上就会因为休息太多,回老家了,亲爱的,你确定不吻,出门没人相信我们是夫妻的!” “亲爱的……” “亲爱的……”好吧,吃饭。 …… 今天的天气很给面子,室外活动赶上阴天,又是八月末的天气,风和日丽的。 郁初北一袭运动衣,运动帽,朝气蓬勃的笑容,比二十出头的小姑娘还要开心靓丽,下车后,更兴奋的挽住顾君之的手臂,好久没抱了,好想—— 顾君之顿时毛骨悚然的将手臂放下。 郁初北不介意的又立即挽上去,男孩子吗,害羞:“不挽着想什么样,不信你问朗月表哥,夫妻出场是不是手挽着手的。” 易朗月眼角抽抽的看看顾先生,再看看顾夫人,沉默着不说话。 郁初北看向顾君之:“你看,都这样。” 我什么都没有说! 顾君之神色冷漠,却没有放下胳膊,不是信了她的鬼话,而是让人看见他们两个拉拉扯扯难看。 半山山庄休闲娱乐大厅内,已经聚齐了这次邀请的众人。 不同于这些年的低调内敛风格的装修风格,这座半山山庄是俱乐部最风行的那些年建造而成的休闲胜地,其奢华程度令人咋舌。 即便这些年拆除了一些闪亮人眼的装饰,依旧消磨不掉它恢宏的气魄,反而更加内敛大气,一水的古香古韵的装修下来,虽然比不上都城的几座老王府,但也在休闲界占了举足轻重的地步。 今天说是商业会谈,更像是家庭小聚,除了不合群的易朗月,在场的人几乎都是带着妻子或者女伴,即便两者都没有,也带了美丽的秘书。 大厅内仿若一个小型的party现场,觥筹交错,谈笑风生。 顾君之的出现,顿时引发了一阵骚动,天世集团依旧在这片土地上拥有着自己的赫赫威名,全场半数以上的目光,瞬间聚焦到顾君之身上,另一半没看过来的,只是单纯没有发现顾董到了。 郁初北浅浅的笑着,出门前她带了一副比较珍贵的耳环,她用手轻轻的撩动了一下耳边的头发。 果然,女人,无时无刻都能彰显自己的魅力,如果不是这幅耳环,她今天就要是全场最‘素净’的人。 不是她多在意这些问题,只是融入大家,不特立独行最好。 因为郁初北第一眼就看到了独自坐在靠梅兰竹菊屏风旁边的小姑娘,一袭白色的纱裙,头发简单的梳着,年龄很小,大概二十岁左右,身上没有任何首饰,在一堆熠熠发光的女人中。 她瞬间犹如出水芙蓉,稚嫩、清爽、又干净的出现在一片‘泥沼’中。 郁初北敢保证,那位小姑娘现在一定后悔死了没有换一套老辣的状态,哪怕是被人骂狐狸精也比现在这样‘出挑’容易接受。 至少郁初北是这样认为,对方不一定也这样想。 “顾董,您肯赏光让我这里都蓬荜生辉啊。” “是啊,是啊,顾董可是稀客,能请来不容易啊,我们这些老兄弟也跟着沾沾光。” “尤其是我,顾董,初次见面,以后还要仰仗小兄弟。” 木总高壮的身形轻易的站在了所有企图引起顾君之注意的人中间,哈哈一笑,爽朗大气:“顾老弟,欢迎大驾光临,想不到一晃眼,如今都是下一辈的天下了,我们不服老不行啊。”木总爽快的给顾君之开场,能请动夏侯执屹,顾家这位当家人绝对不简单,天顾集团的掌舵者,会轻易‘屈服’于天世集团? 或者说,会看的上天世集团?可对方却为了这位年轻人接管了天世,顾君之与夏侯执屹什么关系?能不能通过顾君之搭上夏侯执屹的车,那才是傲于商场的契机。 何况天世本也不凡,尤其因为眼前的这位年轻人,最近更是焕然一新,让他们这些‘糟老头’不得不服老啊! 林总机警的多,天世最近的发展势头与当年天顾有异曲同工之妙,虽然天顾的成功早已经不能复制,但能学得一点皮毛,也是受用无穷。 郁初北挽着这双自己好些天没有挽过的手,手心贴着他的肌肤,好似能感觉到其中血液流过时,澎湃的生命力。 郁初北没有注意眼前的寒暄,因为所有人都将她自动忽略了,她所有注意力都在失而复得的手臂上,觉得他轻轻抬起就能将她拎起来的力量,不禁用手用力的攥了一下。 顾君之神色微丝不动:“众位客气。”语气冷漠生疏。 郁初北看着周围扫过来的女士视线,笑容端庄大方,她明白眼前的人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将她看入眼里,因为她不像顾君之真正的女人,她又怀着身孕,更像一位装饰品,或者用的习惯的女职员。 郁初北第二次感受到如此多的聚焦在自己身上的视线,虽然次数不多,但出其的适应良好。 大概是第一次身边站的人需要她。 第二次身边站着的人不要她的关系。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能搭在他手臂上的温柔,怎么能不珍惜享受,何况这本就是她的所有物。 郁初北放在右手下的左右两根手指,轻轻的点了他手臂一下,又点一下,然后用力捏了捏,又笑盈盈的收回力道。 顾君之在她第四次故技重施时,松开她的手:“去玩吧。” 此刻一直围着顾君之寒暄的人仿佛才看到她:“这位是——” 众人心里已经给出了好几种答应,就等着顾董客气的说完后,这位女士就可以离开。 顾君之也的确很随意的开口:“我太太,身体不舒服,不能久站,先让她去休息。” 听到这句话的众人都有片刻呆愣,纵然大风大浪过来了,但乍然听到与笃定的答案不相符的回答,也不得不惊讶、茫然!甚至难得失态的一时间忘了给出什么表情。 顾董的太太? 顾董结婚了? 顾董才多大?满二十三了吗? 他竟然给自己找个太太,还怀孕了?顾董的孩子?废话!不是顾董的,顾董能戴那个帽子! 到底是顾董太单纯,还是现在的女人手段高!太不可思议了,两人看起来——看起来—— 郁初北客气的颔首:“众位好,因为身体不舒服,就不打扰了。”说着温柔的看向顾君之:“我先去坐一会。” 顾君之冷淡的看她一眼,嗯了一声,不咸不淡。 ------题外话------ 明天也会晚一些更新,谢谢大家理解啊啊啊啊啊啊啊 306那个庞然大物(一更) ! 郁初北却温柔的拍拍他的手心,指腹沿着他手掌茧边的纹路,浅浅的扫过,悄悄的勾了一个圈,神色却宽厚的像哄自家门口的二哈:傻孩子,还害羞了,乖,趁着人聪明,好好工作,累死了也没什么的。 顾君之握住手心:是吗!却对‘黏腻腻’的感觉反应平平,她在勾他。 顾君之神色淡淡的整理着领结,仔细感觉手心的温度,除了身体保持着本能的颤栗,并没有让神魂颠倒的冲动。 所以,郁秘书,手段太低劣了,而且你是有夫之妇。 那又如何,出门在外,不想玩些野的?郁初北笑容依旧。 是啊,自古白痴配贱人。 贱不贱的你试过? 顾君之不想搭理她,移开目光。 郁初北也笑笑,离开,恶心他一会就行了。 众人一时间更加拿不准两人的意思,女方温柔小意,男方也不能说不体贴。 但后来突然就有一种小少爷家的老妈子的感觉,不是说两人年龄相差,毕竟现在的保养手段,足以让男女都看不出实际年龄,而是感觉。 顾董身边的女人看顾董的眼神……怎么说呢?莫名给人一种,温柔、理解、包容,自家孩子做什么都是对的宽和之感?这是女人看爱人吗!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还是那句最不可思议的话,小小年纪的顾先生竟然结婚了?!顾董有什么想不开的?他是没玩够!还是被女人骗了?能清纯到刚二十出头就结婚? 而且女方看起来并不是身份了得的人,否则这么大的事,不可能没有人拿出来说! 众人心里立即有了更深层的考量最新的计较,至少刚刚来时想做的事,要跟自家夫人先通一下气? 郁初北挑了一个能看到顾君之的位置,目光下意识的落在他身上,毫不违心的说,单是他站在那里,就不容易让人移开视线,笔直如竹的身影,文雅如玉的气质,和指腹间熟悉的触感,都让人心动。 尤其此时万物不关心的冷漠感,很能激起人的征服欲,这样的男孩子如果肯对你笑笑,肯为你疯狂一次,又会是怎样的惊才绝艳。 顾君之接过侍者手里的酒杯。 修长的手指穿过玻璃杯,仿佛瞬间厄住了所有人的思绪,那些好的不好的都要化作质物,被他捧在手心,随意打磨、亵玩。 郁初北坐的如此远,都能感觉到红白交错下,女孩子骤然炙热的视线,仿佛能灼烧一切寒冷。 郁初北心里说不出的古怪没有看她。 顾君之却没有任何反应,任郁初北‘虚伪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他依旧随性、安逸。 引的周围聚集在这边的视线越来越多。没了女伴的他,像去除了乌云的月色,更加耀眼夺目。 “您好,请……问洗手间在哪里?”刚刚第一眼就吸引了郁初北视线的女孩子,神色不好意思的看向郁初北,带着一些打扰到对方的歉意。 因为全场似乎只有她们两个落单,她就厚着脸皮选择了她。 郁初北也不知道啊?可下一刻,郁初北立即笑着叫住一位服务员:“这个小姑娘要去洗手间,麻烦你帮她引一下路。” 服务员立即懂了:“您好,请跟我来。” 女孩子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谢……谢……” 郁初北神色温柔:“不客气。”现在抹不开的颜面,在社会上待了几年后,用的随意又没劲。 ——是顾董的秘书吗? ——亲戚吧?还有气质? ——好像怀孕了?难道是顾董的姐姐? ——但没听说顾董有姐姐。 郁初北仿佛没感觉到周围的视线,将心思收回来,鼻尖的香气浅淡、温和,她很喜欢这里的环境,雅致、精美,座椅上的花纹和茶几上的雕刻都是她喜欢的。 不远处的屏风也没有敷衍客人的意思,是真正的绣品,山河大屏和高背座椅用的恰到好处,隔绝出一个个私密却小型的空间。淡淡的熏香也是手磨研制,像是一座真正的古代宴客之处,而不是徒有其表的装修。 看了不少策划书的郁初北便知道造价不菲,是让人修身养性的好地方。 郁初北温开眼前的水,茶壶小巧讲究,茶杯更是不凡,好傲人的财力,茶叶想必也不是凡品。 郁初北下意识的打开拇指高的茶盒,陈年茶香便飘了出来。 郁初北虽然不会品茶,但也能感觉出东西散发出的舒适感和与周围事物高度统一的味觉。 好用心的布置。 郁初北拿了一颗葡萄,等着水开的功夫,视线又不自觉的落在不远处的顾君之身上。 顾君之晃着手里的酒杯,正在和木董说话,周围已经没了其他人,两个人站在一起,郁初北突然觉得顾君之的气势丝毫不逊于那位拿起来强势,人也的确强势的老者,甚至——比之更强。 郁初北有丝诧异,觉得是不是自己看错了,顾君之再优秀也是晚辈?但静下心来更是如此,抛去容貌,顾君之在其中也更能吸引人的目光,一举一动仿佛都掌控着话语的主动权。 木老的确遇到了难事。 顾君之强硬的态度也没有收敛,手里的红酒经过简短的醒酿,颜色更加醇厚:“顾董在顾虑什么?天顾在外延上没有找人合作的迹象,木董如果觉得不合适,天世并不强求。” 眼角皱纹略深的木董,神色更加为难,他很看好与天世集团这次合作机会,要不然也不会刚才拦住他。 但也不会盲目下决定,更不想把话语权交给对方,毕竟对方传的再如何老辣,也还是一个孩子:“顾董这话未免不妥,技术虽然天世拿在了手里,但并不是唯一,天顾如果突然杀个回马枪,我们的利益就会受损,顾董开出的价格,我们承担的风险过重。”天顾行事向来诡异,焉是顾君之一句‘不会’就真的‘不会’的,他们可从来不知道‘不可为’是什么。 顾君之轻描淡写的看他一眼。 郁初北觉得那一眼像锁定目标后俯冲而下的鹰,心也想跟着他的力道挥斥方遒! 木老顿时觉得压力倍增,难以相信对方严格来说刚刚脱离弱冠之年。 顾君之收回目光。 郁初北、木董顿时有种松口气的感觉。 顾君之语气如旧,但并不盲目自大,也愿意为了一位优秀的盟友,给出自己的诚意:“木董多虑,我说天顾不会就是不会。” 呵呵,木董不知道这年轻人哪里来的自信,还是纯碎在于他玩心理战术? 天顾集团岂是别人说了算的,那个突然降临的东西,给了所有同行业无形的压力感,张扬作风,仿佛进入主战场的疯子:“顾董,生意不是这样做的。” 顾君之看中他们木家,他们木家同样也很重视这个项目,这件事他们木家的确不想放手,更不想给别家竞争的机会:“我把既定的利益压在天顾会不会放权上,本身就不可靠——” 顾君之将一张名片递到木董手里。 木董了愣了一下。 郁初北距离太远看不清,也不在意,因为顾君之的名片她有一抽屉。 木董看完手里的名片,目瞪口呆的看向顾君之!比吞了一个鸡蛋神色还不可思议。 顾君之语气平淡:“我说它不会争夺天世这个市场就不会,天顾不差外延一个项目,天世却需要一次发展新动力的机会,而且凭借本身老牌企业的形象,能更快建立口碑,木家也同样处于老家族的行列,更有利于外延的推广,所以我为你解决了如此大的后顾之忧,为什么不能拿现成的利益分成?” 木老头没有回过神来,依旧惊讶的看着手里的东西,那个庞然大物竟然是他的?! 307美人的种类(二更) ! 木老头觉得一定是老了,才能看到这样震惊的事情,这简直是年度最荒谬的笑话,天顾!傲然在商业圈的神话。 但眼前的人神色却没有任何异样,仿佛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 木董诡异的脸色又有些拿不定主意,天顾从来没有对外公布过董事长的消息,可再怎么样,也没有想过会是眼前的少年! 天顾集团与天世集团完全不是一个概念,天顾的版图没有国界,甚至国内是他们最后延伸来的领地,天世充其量就是国内老牌的龙头企业。 眼前的少年是天顾集团从未在人前露过面的持有者! 顾君之当然不会不露面,只是回国之后,一直身体不好,没有机会在外行走。 郁初北有些诧异,木董怎么了?名片有什么不对? 木董何止觉得不对,觉得眼前站了一座高山一样,也理解这个人为什么说话时一副不招人喜欢的样子,底气使然吗! 天世集团、天顾集团,顾,木老头为自己脑海中的想法震惊不已!他竟然有幸拿到了这张名片? 天顾集团的掌舵者。 木董的神色突然镇定下来,将名片认真的收起来,身为天世集团的领导人怎么可能乱说,顾君之本身身份已经够了,没有必要在这种事情上做文章,而且——夏侯执屹,天顾集团的对外发言人! 这张名片当然不能被更多的人看见,掌握第一手资料与拥有一项垄断的技术一样重要,他能获取的利益更大。 木董心中无不感慨,谁能想到天顾集团的掌舵者隐藏的这样的随意,就是让他动用一切关系也怀疑不到天世集团的大少爷身上。 天世出了一位了不得的当家人啊! 顾君之并不在意木董的举动,还在等他的回答,他的目光随意的扫过全场。 郁初北浅浅一笑。 顾君之的目光没有停留,反正是微不足道的尘埃。 郁初北撇撇嘴,喝口茶,觉得还好,因为刚刚冲顾君之笑的绝对不只她自己,她只是跟着别人凑个热闹而已,果然被无情的拒绝了。 郁初北轻轻的抿口茶,嗯,好喝。 “谢谢。”刚刚问路的女孩子回来了,腼腆的坐在了她对面:“介意吗?”说着又半起身,只要对方拒绝,就会离开。 郁初北笑笑,不客气:“坐。” 女孩子松口气,她其实也不知道坐在哪里,而且一个人坐,纵然她心里素质再高也有感觉到了周围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她今天还穿错了衣服。 这里的人谈不上不喜欢她,可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她也不是不懂,她相信即便她现在解释她是和女同学一起来的,也没有人相信。 而眼前的夫人也一个人,看起来也很和气,坐在这里可以缓解一下别人的目光。 郁初北笑眯眯的看着她,她挺喜欢眼前小姑娘犹如林妹妹一样的气质,女孩子和女孩子的长相气质都是不同的。 郁初北偏爱这一种我见犹怜的,乐瓶安那种活泼可爱、另类美的也喜欢。 乐瓶安是灵性的美,眼前的女孩子是柔弱的气质美,后者更能让她想一看再看。 而且就是她们作妖也喜欢,就像一朵美丽的花,即便她吃两口肉,你看着也高兴。 “你跟谁来的,好像没有看到你朋友。”郁初北将水浇到纯白色的玉质荷花上,荷花立即更加透亮莹润。 小女孩笑笑,本还落落大方的样子突然带了小女生的羞涩,而且她知道别人都是怎么想她的,她也很无奈:“同学刚才出去了,朋友没有说是这样的聚会,要是知道,我就不来了,我穿的好像也很格格不入的感觉,想走,也联系不上朋友,她好像跟她男朋友出去了。”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窘迫,好像也就没那么窘迫了。 郁初北看她一眼,她想歪了,以为是哪位大亨带来的新猎物:“可能有事情耽误了,喝茶吗?” 女孩子没有不开心:“不,不,是不是挺惊讶的?” “对啊,我都表现在脸上了。”郁初北已经帮她倒上:“尝尝,味道不错,你同学没告诉你。” “她比我穿的还随意,牛仔裤白T恤,跑的也比我快。” 郁初北笑笑,更喜欢她了:“你手上的镯子真好看。” 小姑娘笑笑:“是我奶奶的遗物,今天特意带出来的……”又不好意思的笑笑:“见世面。”她直觉眼前的姐姐不会笑话她。 “真漂亮。” “谢谢。”她的直觉最准吧。 “哪里,跟你长的一样漂亮,看着便让人心里高兴。” 小姑娘不好意思的笑笑,她在调笑她,但被女士调戏两句,比男人要自然的多,也没有抵触情绪,态度真诚:“我不好看,你才好看,一看就很优秀的样子。” “是呀,我确实也很优秀。”郁初北笑了。 对面的小姑娘愣了一下,也笑了:“你真有意思。” “天生的,所以不要怀疑你的美貌也是天生的。” 小姑娘没想到绕了半天,还是没逃过对方的套路,幸好对方不是位男生,否则得害多少女生,但这次也感受到姐姐语气里的真诚,心里涌上来开心:“这是什么茶?”好香。 郁初北立即拿起包装袋:“我看一下名字。” “……” 看完两人都笑了,更加赖定了眼前没有架子的夫人,偷偷的问:“我可以走吗,我见那个门是刷卡的,不刷卡能出去吗?”这也是她一直没好意思出去的理由。 “不等你朋友了?” “不——”女孩子刚要说话,就看到朋友换了一身礼服走了过来,随后才惊讶的感觉到,对面的姐姐穿的运动服,几乎跟自己是同样的格格不入。 郁初北看着她惊讶的神色:“你不会现在才反应过来吧。”迟钝的样子也好可爱,想捏捏脸:“需不需要我英雄救美,美人也去我的休息室换身礼服,我很乐意为你服务,并且不要额外的报酬。” “姐——”小姑娘被她吊耳拉郎的语气弄的都有些脸红。 郁初北解释道:“不用换,一会他们就出去了,在场闪闪发光的美人们都会穿的跟你一样简单了,如果没事的话,可以留下来玩会,单这一杯茶,就觉得物超所值,你说呢。” 小姑娘笑笑对好友招招手。 好友松开男朋友的手臂,开心的跑过去,看到了好友对面的女性,火眼晶晶的目光顿时让她看到了很多东西:“夫人,您好。” 郁初北看她一眼,与问路的小姑娘完全不同类型的美人,更外放,更有活力,也更懂人情世故。 郁初北同样不讨厌这样的人,因为她凡夫俗子一个,需要被狗腿的吹捧:“您好。” 张虹笑了,心中隐隐激动,一般情况下,只有两种人让她心动,大隐隐于市的贵人;看似普通实业不凡的扫地僧。 眼前的人从气度上给她的感觉就是后者,能在这样的氛围下坦然喝茶,谈笑风生。 甚至不介意身边坐着茗茗这样‘掉价’朋友的人,能没有一定的自信!除非傻缺了。 而这里绝对没有傻子,只能说对方完全不需要身边人作为装饰,就能独自强大! 张虹为朋友的好运气心中叫嚣!实在命太好了:“夫人您真有气质。” 郁初北笑笑,看,比某位说她丑的人可爱多了:“你也很漂亮。” “哪能跟您比。”张虹有些不好意思:“我们到底见识薄了些。” 茗茗惊讶的看着好友:你平时天不服地不服,觉得来了这里所有人都是你陪衬的劲儿呢! 308第几次了(一更) ! 张虹有些紧张,想像和现实之间有很大的差距,明眸皓齿在夫人群里,也瞬间吃不开了一样的不自信。 郁初北笑盈盈的也为她倒了一杯茶,抬头的瞬间看到一位颇有气质的女人向顾君之走去。 郁初北顿时兴致盎然,女人穿了一身职业套装,偏于理性,三十七八左右,身材纤细,容貌在妆容的作用下十分出挑,笑的时候尤其明媚爽朗。 郁初北手里的茶壶稳稳的落下,余光依旧看向顾君之的位置,年轻偏大一些,才最后逗小男生。 爽朗的女人将酒杯举向顾君之,说了什么, 顾君之俊美挺拔的身姿好像没有看见,眼瞎一样,径自走了过去。 周围落在爽朗女人身上的目光顿时变的玩味。 郁初北愣了一下,撩开耳边的头发:该。 “顾夫人?” 郁初北抬头,笑眯眯的,好像什么都没有看见:“您好。” “刚看到您坐过来,想不到你坐在这里有失远迎。”车夫人带着十一二岁的小女儿坐了过来。 郁初北的注意力瞬间回到小姑娘身上,对自家老公对任何人高冷的鄙视,哭笑不得:“车总的女儿越长越漂亮了。” “顾夫人还记得这丫头,现在是越来越调皮了,小孩子,也就这几年怎么长怎么讨人喜欢,再过几年就剩烦人的日子了,上次见顾夫人的时候是顾总的生日宴上?”其实车夫人完全没记住,刚才是被老公硬推来的! 张虹却认识她,眉眼间都是激动,车总,这座休闲集团的大股东之一,包括男友也望尘莫及的人物,想不到她会亲自过来招待这位夫人,还带了孩子,这是表示亲近的意思,这位顾夫人一定是被车家放在心里的人。 小姑娘一点不认生,笑的非常喜庆:“阿姨好。” 郁初北也笑了:“好,你上几年级啊?”自家孩子十一二年后就是这样的小豆丁,真可爱。 车夫人趁机看眼这位顾夫人,没有太过出彩的地方,至少不是一眼看见就能给男人、女人留下深刻印象,想娶回家的妖艳型或者天仙型。 车夫人虽然惊讶,顾君之为什么突然就结婚了,但不管怎样顾夫人的身份就足以让她过来套个交情。 小姑娘非常活泼,笑的尤其天真无邪:“五年级。”不经意间落在座椅另一端的目光却平静无痕,没有给予任何关心。 车夫人拍自家丫头一下:“什么五年级,四年级都想让你再上一年。” “妈,你太落后了,成绩不是衡量一个淑女的唯一标准。” 车夫人:“呵呵。” 郁初北眼里的笑意还没有消失,便瞥见有人向顾君之倒去,三观险些受到挑衅,第几个了? 不远处的顾君之,不动神色的错开一步,又慢悠悠的回到原位,冷漠高傲的存在仿佛没有动过一样。 服务员的酒杯瞬间洒在了顾君之对面的中年人身上,引起周围小范围的骚动。 “对不起,对不起……”服务员紧张又害怕。 中年人眉头瞬间皱起,看到对方惊慌失措的样子,到底没有失礼,接过另外一个服务员递过来的纸巾,向顾君之告辞,脸色不好的进了卫生间。 服务员训练有速的擦拭地上的酒渍。 旁边领班脸色难看。 顾君之安安稳稳的站在一旁,好像没有看到眼前勤勤恳恳受了惊吓的小美人。 郁初北挑挑眉,摸摸小姑娘的头起身:“失陪一下。” 车夫人见状,目光随着顾夫人的方向看过去。 * “招蜂引蝶。”郁初北声音很低,面色温柔的站在顾君之身边,拿餐巾纸擦着他身上不存在的酒渍:“第几次了?” 郁初北依稀还能听到,对方说‘不知道被谁绊了一下的声音’。 顾君之拦开她的手。 郁初北瞬间握住他的手,好心提醒:“我们可是夫妻,你确定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你老婆和你公司的形象,回头别人说起来,就都是:顾君之啊,就是那个对怀孕的老婆冷血无情的男人,你想想,对天世集团的影响不好,一半的女性都得从心里抵触咱们的商品。”多善解人意。 顾君之收回手,冷漠又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郁初北笑眯眯的仰头,使劲揪住他的衣衫,咬牙切齿:“你还真是招人,我都想泼了你酒,把你带出去里里外外的洗洗了。” “……” 郁初北拍拍被她弄皱的衬衫:“也是,这样好看的小可爱,谁不想多看两眼,留个印象。”郁初北挽上他的手臂:“帮你挡桃花,亲爱的。” “你觉得我需要?” “当然,否则四位小姑娘同时向你冲来的时候,你怎么办,钻地吗?多影响你形象。” ------题外话------ 一天最多能投两张月票!月票制度改革了。 不要催进度哦,跟着我的节奏走一回。(#^.^#) 309相亲相爱吗(二更) ! 顾君之用手抵住她企图靠在自己手臂上的脑袋,强硬的帮她移回去,不要越过线。 郁初北使劲抵抗,最后还是被推正,但也不生气:“看把你吓的,我就是试试你是不是洁身自好。” 顾君之拿过手帕擦擦刚才触碰过她额头的手。 郁初北‘体贴’的帮他拿过来,扔在侍者的餐盘上:“委屈你这只胳膊不能卸下来。” 顾君之神色淡淡的看向她:“你怎知道不能。” 郁初北张张嘴,想起那天他拿着枪对着他自己脑袋的样子,很识相的退一步:“我嘴欠。” 顾君之决定宽宏大量的饶她不死。 郁初北的手臂自然而然的勾在他的手臂上,近到可以呼吸到他身上与自己同款的沐浴香味,语气随意的问:“有需要我帮你结交的人吗?不过想想也没有。” 顾君之的确没有,他站在一扇屏风后,任她靠近他身边,神色自在、闲适又无趣,对她的存在更是可有可无。 “不如我们出去啊,顾叔说你非常喜欢运动。” 顾君之不动。 “走了,走了,你就没发现你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你身后的这座屏风就要被后面的女孩子挤倒了,砸到了你多不好。” 顾君之依旧不动。 “走啦,走啦,我陪你去打球。”郁初北拉着他的胳膊将他往外面拽。 * 都城绿地更加广袤,一望无际的跑马场与高尔夫球场地的绿意,单是一眼望过去便觉得心旷神怡。 旁边的篮球场、网球场反而显得小巧又不占地方。 顾君之一身黑色短袖运动衣,劲瘦的肌肉线条随着他转动球拍的动作,仿佛下一刻就能将手中的球拍随意的挥洒自如。 郁初北站在他旁边,戴上了工作人员找来的帽子,手里蓝色的球拍仿佛都比顾君之小了一号。 两人对面,是场地内的对打人员,穿着统一的制服,单是站在那里都给你无比专业的感觉。 郁初北拿着拍,走到了最左边的角落,给顾君之打气:“加油老公!棒棒哒!比心!” 顾君之上下抛着手里的球,声音淡淡:“你不恶心我,会更有诚意。”说着手里的羽毛球突然抛起,劲瘦的肌肉牵动着巨大的力量将球抽了出去。 郁初北几乎没有看清那球是怎么出去的——而且她选择羽毛球是觉得拿轻飘飘的球打在身上也不疼,现在觉得,刚才顾君之的那一球如果落在她身上,能成为事故现场。 球落地,仿佛能砸出一个坑来。 裁判的声音适时响起:“得分。” 郁初北木愣愣的比个心:“棒棒哒。”悄无声息的往更边缘处挪了挪。 很快郁初北发现这一分并不能说明对手水平菜,而是对方低估了顾君之的水平,根本没有认真,发现顾君之并不是半吊子之后,对面两位选手,表现出了相当专业的业务水平。 有句话说的对,最好的服务就是让客人尽兴,为了让顾君之尽兴,这二人展现出来与价位同等的业务水平。 郁初北的目光落在运动中的顾君之身上,神色慢慢平静温柔,他很喜欢运动,羽毛球打的十分厉害,与对面两位专业选手一对二也没有落于下风。 他的腿真的很长,左右移动的非常快,判断力也十分精准,对方几个出界球他都没有浪费精力去接。 与工作时一样,他运动时一样认真、专业。 郁初北在他看过来时,下意识对他微笑。 顾君之移开目光,掂着手里的球,重现开局,丝毫没有要回应她深情一眼的意思。 郁初北对着他移动中的背影翻个白眼,发现周围突然多出了很多人。 刚才在大厅里谈笑风生的鸿儒,如今都换上了运动服出来了,三五成群的站在周围看着场上的人。 有些手痒的也在前后左右的场地里开局一战。 郁初北看到外围年轻的小姑娘视线都落到了顾君之身上,夫人的视线也大多落在顾君之身上,隐隐约约能听到议论的声音。 “顾君之。”郁初北不怕他不看过来,自己现在也是他的工作之一,代表着天世集团的门面。 顾君之一挥将球打出去,看向郁初北。 “不打了。” 顾君之又看了她一眼,考虑了一瞬,收了拍。 郁初北拿了旁边的毛巾帮他拿过去:“我帮你……”擦。 顾君之已经粗暴的擦完了。 郁初北闭上嘴:“挥汗如雨的性感我是体会不到了。” 顾君之将毛巾盖她脸上,好好体会。 郁初北顿时拉下来,不依不饶的挽住他的胳膊,作妖:“老公,你就那么想对着我的脸来——” “顾夫人和顾先生感情真好。” 走入人群中,两人都正经了起来,郁初北笑的端庄大方,顾君之矜持自重,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郁初北腼腆一笑,与车夫人也没有见外:“他就是太闹人。” 车夫人羡慕的看着这对金童‘玉’女:“年轻人,就该这样有活力,顾董一看就是……” 正说着,已经有人过来招呼顾君之去前面打高尔夫。 车夫人的身上有一丝不高兴,但也立即恢复如常,今天到场的商业同僚,多数是和天世集团有商业往来的。 天世集团新开发的深井项目打算与木氏集团合作,还有最新研发的掌上全球也在找合伙人,在场一多半人,就是奔着天世新提出的这个项目来的,怎么可能不随时关注着她。 她就是有意拖,也要她老公出来的够快。 顾君之移开郁初北的手臂。 郁初北用力攥了一下。 顾君之顿时加了三分力道,两人暗暗的过着招,顾君之轻描淡写的将她的手‘推’开了。 在外人眼里却是两个人‘依依不舍’这么一会功夫也要牵手一笑。 周围的人见状,顿时意识到一个严肃的问题,这两个人不是单纯的上下级关系或者姐弟吗? 可刚刚两人打打闹闹的样子……男女朋友?不可能,女方怀孕了,正经的男女朋友还是……夫妻? 这个答案让在场心思一半在顾君之身上的女孩子都阴沉了脸色。 郁初北仿佛没有感受到突然刺在背上的目光,笑盈盈的看着顾君之:“去吧,不用担心我,我没事。” 本就没想担心她的顾君之,在这句话落后,勉强陪着她演了一眼神情款款的戏,转身就走。 好忘恩负义的一眼啊,绝情堪比负心汉。 车夫人笑笑:“新婚燕尔,都是粘人的。”粘的如果是一位天真活泼的小姑娘还说的过去,粘的这位她已经打听过了,是他的个人秘书,比他大了七岁,不知道是对方哪个祖坟烧了高香,竟然有这样的好运气。 周围太太们、女孩们的目光太灼热仿佛要把她吃了,那个男人‘深情款款’的一眼,她们各自心中都是有人选了,不能落在不能接受的人设上。 郁初北笑容如旧,将吹到额前的头发撩到耳后,露出来左手无名指上的简约戒指,也再次展示了耳朵上价值不菲的配饰。 羡慕嫉妒的声音,带着生吞其骨血的憎恶目光。 “君之就是这样,我不过是怀孕了,又不是要生了,总是不放心。” 车夫人见她笑的开心,心里五味参杂,她也是想给小顾董介绍女朋友的人之一,如果能做成这笔搭桥,就等于在顾君之面前留了印象,好处自然少不了。 可谁知道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还笑的这样随意、无知,要家世没家世,要容貌也不是有多少,连小姑娘的娇嫩优势也不多,如今又怀着孕,生下来更是需要好好的保养才能恢复身体。 到时候还不见得能不能勾住男人,就敢与顾君之在一起,对方难道就没想过,以后凭什么坐稳顾太太的位置吗? 当真是无知者无畏,以为生了孩子,一切都尘埃落定了吗! 310你想看我动抬起(一更) ! “车夫人有话要对我说?” 车夫人闻言有些没有回过神来。 郁初北笑笑:“觉得车夫人好像欲言又止的样子,是我哪里做的不合适吗?” 车夫人绝对不相信自己会把想法表现在脸上,她又不是白长了一把年纪:“没料到顾董那么粘人,打球还离不开夫人,你还怀着孕,球场多危险。” 郁初北听听没有多想,陪客人的选手会对着她打?回家吃自己去好了!车夫人提出来的本就是不成立的。“是啊,不靠谱,我去看看他,车夫人也打一局吧。””车夫人给她的感觉不是热情的人,而她不擅长和太聪明的人打交道。 或者说,天世集团比车家做的更大更强。 车夫人没料到顾夫人如此难伺候,她已经打听过了,没听说郁初北家世好,想不到也没有认识她们这个圈子的意思。 车夫人立即跟上:“我陪你一起。” “不用了。”拒绝的干脆。 车夫人一时间都忘了迈脚!自从到了她这种高度还是首次在社交上被人拒绝的如此干脆。 郁初北觉得还好吧,对方看了她好几眼,她不是也没有生气。 郁初北发现,随着顾君之的离开,这边的队伍也都在向顾君之的方向移动,后面三三两两的与她都在一条线上。 不是她自我感觉良好,而是刚刚这条线上的确没人,现在羽毛球场反而没什么人了。 郁初北不得不感慨,顾君之的受欢迎程度。 青年才俊、前途无量,独自拥有天世集团,手握几项各行各业争抢的大项目,能力卓绝,自律严谨,长相更不用说,想与他联姻的人,或者说良宵一度的人,恐怕能从这里排到海城去。 郁初北觉得顾君之让她来的计划落空了,木总虽然是一位喜好家庭和睦,出门喜欢带太太的保守派。 但不见得希望他看重的‘年轻人’也是一个喜欢带太太出门的人,没见木董刚刚与木夫人说了什么后,木夫人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 再联想一下木董带了女儿,不能排除木家有想将女儿介绍给顾君之的意思。 而且从她刚刚与顾君之有亲密举动到现在,落在她身上审视的目光就没有停过,这些人在好奇什么? 郁初北不用脑子都能想到。 至于为了老公的门路,与人为善?就顾君之这样的,绝对比她得罪人的速度快。 郁初北慢悠悠的走着,风吹乱她的头发,又让她轻轻的撩开,只要忽略身边的目光,脚踩在柔软的小路上,呼吸着泥土的气息,心情都愉悦起来。 郁初北想,如果不是自己肚子踹了小的,在场的人是不是会认为顾君之在说谎。 所以,看吧,她是婚姻中‘获利’的一方。 一定要记住,以后也不要因为这个讨人厌的顾君之总是存在,而忘了此刻的事实。 郁初北望着云层挪开后,重新洒下来的光,嘴角漫起一层微笑。 郁初北很理解众人的惊愕,毕竟顾君之也是她高攀不起的,哈哈! 气死车夫人、木夫人! * 高尔夫球场占地更加广阔、视野开放,看惯了高楼大厦,猛然一望无际,头还有些眩晕。绿油油的植被和供人休息的长椅、太阳伞,犹如到了海边,不同的是,绿色的海洋。 郁初北怀着孕走的慢,到的时候,顾君之已经上场了,旁边跟了很多比他年龄大且谈笑风生的成功人士。 郁初北自然不会跟上去凑热闹,再说,她好像还不太会,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顾君之看了她一眼。 郁初北颔首:休息。 身后立即有场地内部的小姑娘服务员,穿着短袖运动上衣,百褶及膝裙跑了过去。 郁初北看眼站在顾君之身边,最漂亮、最耀眼、腿最长,且裙子堪堪盖到大腿部的女孩子,叫来一旁的经理:“请问有男球童吗?” “有的,夫人需要吗?” “给那边那位先生——”郁初北指向顾君之:“顾董,知道吗?” “知道。”怎么会不知道,今天这场活动可以说就是为了顾先生。 “帮他换位男球童。” 经理立即有些为难。 郁初北神色坦诚,没有一丝争风吃醋的意思:“顾君之是我先生,难道你想看着我动胎气。” 那您气性够大的,以后保胎肯定不容易,还管丈夫身边是不是跟了位女球童,如果这种小事也管,您是管不过来的,或者说顾太太你不用做了:“好,我们马上帮顾先生换。” 这种场合大张旗鼓换下女球童,顾先生觉得没脸了,您回去有什么好果子吃。 郁初北突然看向他:“你们换的会委婉点吧?需要我教你?”比如弄脏个裙子,不方便伺候客人了啊,比如滑了一脚摔倒了啊?再比如…… ------题外话------ 明天应该是输液最后一天了,其实还是咳,看看医生怎么说。 放心,前面应该三更的天数,也会给大家补更的(我勤奋的自己都震惊了!) 311没冤枉你(二更) ! 经理懂了,这锅顾夫人不背,但是有什么用,他们做这一行,见过的男人不尽其数,很少有他们伺候不了的。 见多了稀松平常的事,对这些夫人们的斤斤计较反而不能适应,一位豁达、成熟、自我、又独立的女性,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经理是一位非常圆滑的人,哪一个行业在同业中做的好,都不是平白无故的。 很快,站在顾君之身后帮忙整理球具的小姑娘,因为踩空,被一位长相普通,但勤快利索的男球童替换了下来。 郁初北坐在太阳伞下,看着几米外最醒目的身影,一身黑白相间的高尔夫球服,手上腕表彰显着他的财力,身形修长、匀称,一米八六的身高,耀目的容色,天生聚焦着所有的目光。 加上他身后安分从容的球童,和他丝毫不觉得自己球童与别人球童换了性别的事实,顿时觉得画面赏心悦目多了。 郁初北端起手边的清水,吸管放入口中,看着他在广袤的蓝天下绿意间挥洒自如。 郁初北眼睛突然眯了起来,不知道哪位老总家的女儿下场了,穿着超短百褶裙,粉白色的短袖上衣,凸凹有致的身形,拿着球杆站在了顾君之身边,与顾君之身侧的球童说着什么,年轻活跃的颜色在一群老家伙中显得鲜嫩又魅力。 郁初北才注意到,刚才在羽毛球场外围观的一些‘矜持’女孩子,如今都已经换了运动服,站在了身后,有的也向不远处的球场内走去。 郁初北吸水的动作顿时停下,眼睛微眯的看着不远处的顾君之离开了女孩子身边,换了一个起球的位置:“经理。” 经理立即走了过来:“夫人。” “我先生没有球童了,至于刚才那位球童,就给了那位女孩子吧,顺便告诉她,别总往球杆旁边凑,太危险,还有不用谢。” 经理看‘顾夫人’一眼,突然想提点一下,刚才那样就可以了,甚至再帮顾先生换一位球童也可以。 但不必与那位女孩子说,万一女孩子没有那种意思,又身份不错,不是尴尬吗:“顾夫人,那位是林总的掌上明珠。”以后说不定您还不如对方,没必要现在得罪人。 “所以不会打高尔夫,需要不停的询问别人的球童?而且你不觉得真的很危险?”她保证顾君之挥的下去。 经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去办。”她都不要脸了,别人给她留着做什么,真不会打别下场,想打,找教练,总服务台旁边站了七八位教练呢,就看着顾君之像个人,非要问顾君之!神经病。 经理觉得这位顾夫人管的真宽,可能是出身一般,这种事情见的少,又结婚的时间短,身边没有长辈教导,还不懂什么是日子,既然她要得罪人,自己当然不能不做。 经理将话原封不动的传给了林小姐,说的太‘温柔’了怕林小姐听不懂,所以原封不动的说了。 郁初北觉得如果是自己这代人,应该会有三分不好意思,虽然心里不痛快但也会要脸的离开。 林小姐显然不是,她有更加前卫的‘爱情’观,讲究幸福是靠自己争取的,谁抢到了就是谁的,如果结了婚的,那就是‘我就是拿来用一用又不是要嫁给他’的洒脱。 林小姐不痛不痒的看郁初北一眼,似乎十分不屑,青春洋溢的小脸上,都是对对方为这点小事就压不住脸的不屑于顾。 别说她没有想做什么,就是想了,她能如何。 林小姐不屑于顾的将手里的球杆挥出去,看也不看球有没有进洞,便看了不远处‘顾夫人’的位置一眼,向换了位置的顾君之方向走去。 郁初北见状,呵呵一声,重新将吸管放入水中,第一次顾君之或许会觉得对方无意,第二次?以顾君之疑天疑地的性格,还打扰了他享受运动的过程,会对林小姐客气? 郁初北口里的水还没有咽下!顾君之挥出去的球杆丝毫没有收力,狠狠打中了突然蹲下身要为顾君之再正一次球的林小姐。 林小姐瞬间发出一声刺耳的惨叫,半边脸快速肿了起来。 顾君之重新换个位置,继续打球。 易朗月和周围所有人快速围了过去。 郁初北觉得身后,有一位有些年纪的夫人,冲的最快,向人群聚集的位置走去。 郁初北没有动,因为顾君之本身已经换到了没人的位置,是她硬凑上去的!凑上去找打,真的不怪顾君之,而且还是在自己提醒之后,继续凑上去的。 郁初北自己都找不出怪顾君之打人的理由,所以,就不责怪他了。 “顾夫人你不去看看!”车夫人有些着急,赶紧脱了高跟鞋,接过身边人递上来的运动鞋就要冲过去看看:“顾夫人赶紧去看看啊,顾先生伤人了!” 郁初北神色淡淡:“看什么,我说了,恶犬伤人,她还非要凑上去。” 车夫人穿好了鞋,都忘了冲过去看,顿时看向郁初北!“顾……夫人什么意思?” 郁初北也没想给对方留脸面,她做的出,就别怪别人说:“你没发现,她受伤后,别人想靠过去‘救’都要跑一段路吗?” 车夫人一直在旁边看着:发现了…… 郁初北不急不缓的解释:“刚才她想与我先生说话,我先生这人嫌吵,又觉得自己球技不好,便把球童留给了她作指导,就离开了,还找了个人少的位置自己玩球。” 车夫人瞬间就懂了,她想在林小姐一开始站在顾董身侧时,其实很多人就都懂了,所以才会急着催促自己带来的人下场。 哪怕不是为了嫁入顾家,有位软乎乎的女孩子在身边,说话也方便。 “我让经理亲自送了一位教练给她,还好心的告诉她,别凑过去,顾君之‘玩游戏’投入,容易伤到人,结果她不听,在有了教练的前提下,还要走那么远的路,想想我都觉得费劲,可人家不觉的累,辛辛苦苦的凑了过去,也不知道我先生哪一点球技吸引了她,让她觉得我先生的球技比在场所有的人都要优秀,非要过去一睹风采,结果我先生没有收住球杆……真是流年不利,在大街上走着,都有车撞过来,非说是我们要刮她的车。” 车夫人看着顾夫人轻描淡写却‘夹枪带棍’的语气,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去看的好。 因为顾夫人明显没有给对方留面子,而且顾董也没有因为伤了人要冲过去请医生的态度,否则那不失一个认识顾董的机会。 车夫人很聪明的坐了过来,别有深意的接了一句:“现在的女孩子啊……防不胜防……”算是站在了郁初北一边。 打算赶过去看看发生什么事并有些威望的夫人们,见车夫人没有过去,还坐到了顾夫人身边,顾夫人也没有着急的意思,都留了一个心眼,没有一窝蜂的过去。 被众人拥簇着的木夫人慌慌张张的过来,也看到了坐着的顾夫人,再看看不远处闹哄哄的场景,心中立即留了一份心眼。 不远处,易朗月已经为林小姐紧急处理了伤势,对病人的紧张程度,仿佛他才是罪魁祸首,但他到底先是一名为顾先生着想的员工:“林小姐,林小姐……”小声反复着:“明明夫人已经告诉了你顾董运动的时候不要打扰,我是听见了才没有提醒你,谁知道您还是过来了,都怪我不好,我该再提醒你一次,都是我疏忽,都是我疏忽,林小姐,您千万不要有事,医生呢!医生到了没有呀——” 真是命好,又活该,遇到的是这位,只要不是工作上的事就会给机会的顾先生,活该是因为,这样好的机会下还能被一杆子打成这样也没冤枉了你! 312不仁不义(一更) ! 木夫人也坐了下来,相比于那边出的事,顾夫人等人的态度能说明很多问题:“怎么回事?” 郁初北没有开口。 车夫人又不是傻的,对方是顾董怀着孕的妻子,刚才在羽毛球场地又不知因为什么得罪了顾夫人,现在当然要为顾夫人说话。 便把刚才顾夫人说的话,更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就差没有说林小姐急功近利的勾搭顾君之,被人家夫人警告了还死性不改的往上凑。 木夫人闻言脸色沉了下来。 后面听到事情原委的人,也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想说冤枉了林小姐都不太可能,毕竟差了那么远的距离。 年近六十的木夫人想的更多,林小姐这种行为的人多了去了,为了彼此给彼此留个颜面大多不会闹到明面上来。 显然顾夫人不想给林小姐这个脸,不管什么原因,林家这次恐怕要因为这个女儿颜面上有所缺失了,更不要提还得罪了顾夫人。 其实如果顾先生表现出了关心,她也是要上前看一看的,包括车夫人也是一样,现在显然顾董也没有给对方留面子的意思,那就不用去了。 后面的人议论纷纷,有看不上林小姐所作所为的,有不耻她的行径的,也有觉得顾董下手狠的,但还是林小姐先行事不端。 让有同样想法的人,不禁退缩了起来,至少也不能落得林小姐一样的下场。 “顾夫人怀孕几个月了?”木夫人笑语晏晏,已经不再提不远处的乱象。 后面赶来的人本来想去凑热闹,但见‘三座山’稳稳的坐着,也不敢盲目上前,赶紧四下打听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郁初北好像没有听到后面议论的声音,既然木夫人愿意给她这个面子,她也会回以善意:“四个月多了。” “四个月,胎动开始了吧,都长出小腿小胳膊了。”木夫人和蔼一笑,虽然惋惜自家女子与顾君之的事,但也不能强求,毕竟顾董已经结婚了,看起来两人感情也很好。 “是啊,有些闹腾了。” 木夫人记性还是很好的:“上次顾振书先生的生日宴会上应该就有了吧。” 郁初北还是第一次被人认出来,心情愉悦:“那天太匆忙了,没有与木夫人打招呼。”没提是不是那时候怀的。 因为木夫人、车夫人不动,休息区这边聚满了人,但愣是没有人过去,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谁也不会为了凑热闹掉了自己的身价。 在知道什么情况后更不会去了,平白给林家做脸。 木夫人心想惋惜,顾董小小年纪,本以为只是谈个恋爱而已:“你当时戴的那套首饰顾董的母亲以前也戴过,是顾家老爷子收上来的一套价值连城的珠宝。” 这边‘其乐融融’的谈着珠宝,不远处医生已经到了。 林总和夫人也到了,见此场景林夫人当场就哭了,她也不说话,只是哭,以一位母亲看到女儿受到伤害后的心情哭。 众人见状,虽然不赞同林小姐的行为,现在看着也可怜了几分。 易朗月怎么会看不出来:“抱歉,我们顾董,不喜欢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触碰他的底线,次数多了,做事就有些燥。”是打了你,下手有点重,可能还脑震荡了,但是怪谁。 林夫人没想到易朗月会咬着不放,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 易朗月不在乎别人脸色是不是好看,他拿人钱财替人办事,不可能在这件事情上,对别人仁慈。 救护人手很快到了,人也被抬了出去。 自始至终顾君之、顾夫人都没有露面,一个在休息区与车夫人、木夫人谈笑风生;一个在距离众人很远的位置,继续打球。 甚至刚刚在林夫人的哭声中,球杆打击到球上的声音也没有停止过,可见丝毫不在乎地上躺着的林小姐。 众人不怪小顾董冷血无情,下意识的就觉得顾夫人心狠手辣、心机叵测、手段阴毒,想要接近顾先生的想法,不禁都打消了三分。 万一被顾夫人不留情面的当众打脸了,谁还有脸面在自己的朋友圈混下去。 * 担架从郁初北身后抬过去,郁初北没有看一眼。 林夫人心里恨的要死,看了那个笑盈盈的背影一眼,最终没有上前理论! 对方明显是撕破脸的,万一不顾面子的跟她闹起来,最后没脸的还是自家女儿。 郁初北笑眯眯与木夫人聊天。 木夫人颇为惋惜:“顾振书没有给我们发请柬,我们可是要不高兴的。”也没有看离开的林夫人一眼。 木夫人现在想想顾振书和顾君之的恩怨?别管真真假假,肯定有一部分属实,顾君之难道选太太的时候故意选了位性格这样刁钻的? 毕竟这样不给面子的撕破脸的事还是很少的。 “君之刚接手天世,比较忙,婚礼的事并不急。” 原来是这样:“顾夫人回头补办婚礼的时候一定要请我们。” “一定。” 车夫人见林夫人等人走远了,冷哼一声:“有些不懂事的小姑娘,怎么看怎么讨人厌,也不知道自己那身皮肉让她们有什么好依仗的。” 郁初北看车夫人一眼没说话,其实皮肉是能依仗的,说不能依仗的未免太理想化。 木夫人也叹口气,不提吃不吃过亏,就是觉得谁不想少奋斗几年,谁不想有个捷径可以走,或者谁不想嫁给顾董后名利双收,哪怕不是因为爱情,顾董都是招人的。 只能说郁初北不惯着她们而已。 看样子顾董也不是一个好脾气的,球杆直接往女孩子的脑袋上抽,也是一个有脾气的,但传出去对顾氏也没有任何影响,毕竟抽的是心怀叵测的,只会让不懂事的女孩子更看重顾君之的人品。 其实哪里有什么人品,动手打人,下手还这么狠,这位顾董,绝对是一个不容人反驳,且一手遮天的恶人。 不过看看他夫人笑呵呵的样子还有出门的硬气,木夫人对自己十多年的看人自信,不禁又有些怀疑,莫非是自己想错了? * 顾君之身边五米范围内,瞬间没有了女性。 本来站在林小姐出事地点的人,一看与顾君之之间的距离,才发现,的确偏远,看来易朗月没有说谎,至少顾董是远离了人群想‘清静’一会,有些人就以为有了机会。 * “就这么算了!”林夫人看着躺在床上,虽然已经醒了,但依旧头晕想吐的女儿,还有脸上血淋淋的印子和擦伤。 林总脸色更难看,已经有相交不错的朋友把顾夫人在休息区说的话传到了他这里,更是头疼:“不这样算了你想怎么样,让你平时管教好她,你不听,现在好了,什么颜面都没了。” “小舒怎么了,不就是稀奇顾董什么样子,小姑娘好奇去看看,他就能下那么重的手!” “行了,高尔夫球场的经理亲自证明,顾董的那个女人警告过女儿不要靠近顾董,她还是去了!你还想怎么找事!你以为姓顾的那个女人会放过你女儿!” 林夫人想说小姑娘不懂事。 林总直接让她闭嘴:“行了,这脸她丢的不冤!再闹下去,对方不见得给你好脸!你要是想闹的人尽皆知,尽管去跟那个不嫌事大的女人碰上!” * 郁初北不觉得一些故意落在她身上指指点点的视线有什么杀伤力,那些小心思不够看的。毕竟很多人在等待合适的时机能‘一近方泽’,她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至于他有老婆,可能还有孩子?对很多人来说,真的没什么关系,人家又不是想当他老婆。 可能只是想谈一段旷世奇佳的恋爱,或者想认识一位举足轻重的人物,更或者成全一些商业上的想法,对她可就会造成实质性的危害。 所以别人不仁,自己不义就好了! ------题外话------ 月底了,大家翻翻兜看看还有点什么!投了!投了! 312前面的章节全部刷新,都已经修改错别字了。 今天下午回来了,已经好多了。 明天的章节我也会修一遍错别字的-_-||尽量少影响大家的感。 313我也好想你(二更) ! 宴席早已经散了。 木家的独栋别墅里已经灯火通明。 六十多岁精气神很好的木董脱了外套交给儿子看向夫人:“怎么样?” 木夫人神色淡淡的:“不是一位好相处的,想结交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别触碰她的底线,是一位很热情的人。” “那就是不错,还能真像你说的身份不高,没见过什么世面,性子软和吗,现在的女孩子,有几个那样的。” 木夫人也知道:“顾君之真的是天顾集团的董事长?”家里没有外人,她可以放心问了, 木董的儿子今天听父亲提起的时候也很震惊。 “我联系过夏侯执屹了,夏侯执屹没有否认。”木董提起来便隐隐兴奋,这是一个先机。 木夫人叹口气:“我嘱咐一下宝贝,让她没事多和顾夫人接触,别想那些有没有的。” “林家怎么回事?”他们去的时候事情已经结束了。 木夫人头疼的就是这个:“顾夫人没想过让林家那位冒尖的小姑娘好过,你也少和他们家接触。” 木董的儿子皱眉:“心这么狠?”女人即便当时不痛快,也没有一点事就想置人与死地的。 木夫人不高兴了:“什么狠不狠的!犯贱的而已!” 身为人子的立即不吭声了。 木董也不吭声,能绕开就绕开,谁知道火气会不会烧到他们身上。 …… “那叫顾董出来松解松解呢?” 利益到了一定的高度,分析一个人然后投其所好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没有搭上外延线的人们怎么可能让木家一家独大,天世集团不是还有好几个项目。 “我看事情不是出在怕他夫人的问题上,叫出来也没用,你没见他无动于衷的样子,应该是对女人感觉一般。” “男孩子呢……” 两人沉默下来,要不试试,但也有传言顾君之精神不好,就凭他下手后对林家那位千金无动于衷的样子,正常吗? 别到时候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 酒店房间内,主卧室的灯已经关了,只有浴室的小灯还开着。 主卧房间的大床上睡着的人,突然动了一下,一开始被子只是鼓起一个小包,后来毛茸茸的脑袋露出来,睡眼惺忪,容貌逆天的少年,眨着一双纯然无知的眼睛下床。 像离开了水很久的鱼向次卧黏去。 郁初北是被那几乎要把她挤下床的力道磨醒的,刚刚睁开眼,就看到一双亮如星辰的眼睛,上面布满了心喜和依赖。 郁初北愣了一下,鼻子一酸,心里说不出的感受,下意识的伸手抱住她的小可爱。 软糯、依赖、真诚的声音从冷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嘴里响起:“我好想你……好想的……”脑袋放在郁初北肩上拱啊拱的不安分。 “我也好想你。” “真哒。” “真的真的。” 腻不过他的歪缠,而且又是好久不见,天知道她为什么说好久不见,只觉得看着他一双全然依赖的眼睛,就忘了质问他这段时间的恶劣,只觉得他高兴就好,开心就好,一些事情就纵容他放纵了一回……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外面已经大亮。 郁初北睁开眼,身体还有些疲惫。 顾君之已经穿戴整齐,站在床边,一丝不苟系着脖子上的扣子。 郁初北想伸出去撒娇的手,瞬间精神了,对方给她的感觉不对:“君之——” 顾君之看也没有看她,系好最后一颗扣子:“今天下午五点的飞机。”说完转身向外走去。 郁初北弄死他的心都有:“你就这样对你昨晚睡过的女人!” “要钱的话找易朗月。”人已经开门出去。 郁初北顿时觉得头大!气的头都要炸了!啊——日了狗了! …… 天世集团内。 “顾董回来了!文件已经下来了,我们在北面的合作企业换了,新项目谈下了木氏企业,我们在北方的影响力恐怕要翻一翻了。” “顾董真厉害啊,木氏都能谈下来,三年前顾总好像想找他们没有成功,还是小顾董厉害,最近一段时间公司的变化显而易见,比顾总在位时好多了。” “顾总现在都不怎么管事了吧。” “还管什么事,要我说,就把公司交给小顾董,回去享福算了,这些年因为郭总的事将公司弄的乌烟瘴气的,我也不是说顾总不好,毕竟顾总为人和善,人也不错,可是总有对比的吧。” …… 顾振书何尝不知道有对比后他在公司的形象将会一落千丈! 顾振书忍着心头的火气将文件摔在办公桌上,被波及的器具顿时四下崩散! 林秘书胳膊下拄着拐杖,看顾总一眼,叹口气:“顾总别生气,是下面的人目光短浅。” “不是她们目光短浅,还能是我技不如人!” 314怪自己没有魅力(一更) ! 林秘书看着发脾气的顾总,心中一颤,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顾总这样无力失态了。 林秘书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的握紧,好像这些情绪都是自己经历了一遍一样,无力、彷徨又痛苦。 林秘书何尝不知道顾总的不得志,可如果换做其他事情,他可以出手帮忙可以付出一切代价,但是事关顾君之,事情的结果恐怕是他们倾尽全力最后还不尽人意,说不定还会给他们招来灾祸,就像他这双脚! “一群鼠目寸光的东西!” 林秘书看着顾总手里的杯子在地上裂开,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顾总心里的恨! 一开始,顾君之活着只是招顾总厌烦,因为那个老头子总是越过温和的顾总,只看得见顾君之,给顾君之个教训就能平息顾总的怒火; 后来顾君之滚了,顾总眼不见心不烦,就能让他自己安于现状;现在恐怕是对方不死,都不能让他安心。 林秘书能理解顾总这些年抑郁不得志的苦楚和他拼尽努力也没有得到那个老不死认同的无力!明明能力并不比别人差,结果却活的像团空气,连他最开始喜欢的女人,也是老不死口中不值一提的人。 但,对付顾君之,哪里有那么简单,看如今的情况,连他那位‘金贵’的夫人,都激不起顾君之一点情感,还指望顾君之有什么软肋。 再软禁顾君之一次?别说他们不会有这样的机会,就是有这样的苗头,高成充就会比他们还要兴奋的找上门来,将他们弄死! 他赌不起顾振书的生死…… “你说……我是不是老了……”顾振书语气落寞,天世集团自始至终都没有真正属于他。 他那位好爸爸怎么就看不懂呢,什么叫做自己不适合天世集团?没有顾君之那些年,天世不是一样在蒸蒸日上,到底是他瞎了,还是因为不喜欢自己的母亲而干脆不喜欢她! 连董董那个蠢女人生的孽种,他都觉的像他亲孙子一样,他是不是恨不得董董才是他的女儿! 顾振书冷笑,活该!董董只是他好友的女儿!懦夫!龌龊! 林秘书心中一颤,知道顾总可能想起来不愿意回忆的往事:“顾总正当壮年……” “壮年?你我两个瘸子,是不是壮年能有什么用!”顾总说完,不让林秘书推他的轮椅,自己执拗的转着轮椅离开! 林秘书看着顾总的背影,心里非常不是滋味,他该是事事如意、风华绝代、君子温良的男人,如今却被自己的父亲逼到了这一步! 顾家老不死的意愿如果能超过自己的儿子,顾振书的意愿为什么不能越过他自己的儿子! 当初将天世集团给了顾振书有什么不好!如今不是一样会落到顾君之身上!就以顾君之那个无法无天的智慧,就算没有天世,将来也会有他自己的天地! 说什么想将天世集团成为顾君之不能推卸的责任!根本就是看不上顾振书!只判断他心里那些见不得人的想法博某个老妖女一笑!明明君子谦卑的顾振书才是世家公子该有的典范!他那个孙子性格跋扈、唯他独尊,有什么资格带领天世集团! 如今又让顾总陷入这样的境地!明明这么多年都是顾总给他们发工资,给了他们养家糊口的门路,也不曾对他们恶言相向。 到头来,比不过一个成天要弄死他们的变态狂! 这个世道何其不公!! …… 38楼刚刚散了早会,因为顾董归来,整个38层重新紧张起来。 郁初北对顾君之‘道貌岸然’的形象嗤之以鼻,他‘醒’来的时候绝对是在床上!因为顾君之根本不可能早起!结果下床就不认人!那张脸拉的好像没有同床共枕一样! 真不想睡!绑了他自己在床上,不要动。 郁初北抱着文件跟在身后,这样的不痛快其实已经散的差不多了,想想,不认就不认了,说到底,还不定谁占了谁的便宜。 不过有一点,想想还是很气人的,她就这样没有魅力,抱了一下都不能让男人有感觉!挺郁闷的,不过,自己在他心目中又不是倾国倾城的大美女,怎么看都该是自己怀疑自己的魅力,而不是腹诽对方的眼光。 算了,人生在世,总有几件事不如人意。 走在前面的顾君之感觉到了身侧郁初北的情绪,昨天的‘温香暖玉’还残留了一丝感觉,她的触感不如她这个人让人讨厌,更多的时候自己这具身体对她有本能记忆。 但当这具身体是他的时候,一切都要有他掌控,而不是更深处的记忆,何况没有不能控制的感觉,他也绝对不允许自己被外在感觉支配!。 “郁姐,林秘书找您。” 顾君之已经回了办公室,身后的队伍也散了。 郁初北转头看到林秘书,下意识的先看站在门口的保镖,确定他们在后,走向林秘书:“林秘书有事。” 林秘书看着四十岁左右,虽然脚受了伤,拄着拐,但依旧给人温和安全的错觉,因为郁初北与对方的几次接触并不愉快,说话也没有给他留情面,而且他还是保顾总一派。 林秘书神色柔和,好像那天口角根本没有发生,将一盒果脯递给郁初北:“这是顾总特意从特产里挑选的,对胎儿都很好,夫人可以平日拿来吃。” 郁初北客气的接过来:“谢谢。” 林秘书看到有人过来,开口道:“不客气,顾总也非常期待孩子的出生,还是孩子要紧,有事情等孩子出生都好解决。” 小步路过的脚步一顿!惊讶的看向郁初北,视线不自觉的落在郁初北的肚子上!怀孕了?谁的孩子!立即想装作没有看见,直接走过去! 郁初北看见了,叫住:“想什么呢?什么问题不能当面问,孩子是顾君之的,顾总尽爷爷的义务。” 小步的神色更加精彩了,手里的工作都忘了!顾董的?顾董和郁秘书!?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自己才是吃亏的一方,怎么看都是自己在感情上受到了一定的欺骗,同情一下自己行不行。 旁边的展清玉也听见了,木愣愣的看着郁秘书,三观都震惊了,那人可是顾董,而且……在场所有人应该都没有想过郁秘书与顾董会有什么关系?!毕竟顾董是要日天的人…… 好像……仔细想想,顾董对郁秘书又确实是与众不同的,但也没有此刻来的震惊!顾董和郁初北是一家人!孩子是顾董的! 不是她说,实在想不出顾董那样的人怎么追到女孩子,并且让女生怀孕的。 “很惊讶?”郁初北都没有怪他翻脸无情。 两个人赶紧摇头。 林秘书见状,神色没有一点变化,误会解除就解除了,本来就是小事:“上次是我不好,传达错了顾总的意思,是我自作主张,一直没有好意思对顾总说,顾总心里十分惦记你和孩子,希望你不要生我的气。” 没有顾总的意思,顾总的心腹会那样说话,早被开了七八次了吧:“不会。” “有机会顾董和夫人回去坐坐,顾总非常想念顾董和您肚子里的孩子。” “顾董也是,对自己的父亲万分看重,只是这么多年,顾总都没有邀请过他,这次太谢谢顾总了。” 林秘书没想到这点小事,她没打算吃亏,再说下去也没有意思:“那我先走了,随时恭候顾董和夫人。” “不送,林秘书慢走。” 林秘书转身,仿佛此刻才看到小步同学的手,不禁笑道:“我们两个好像难兄难弟。”一个手一个脚。 小步闻言甚至忘了惊讶,眼里瞬间绽放出光彩,觉得自己手上的伤都‘荣耀’了,能与林秘书‘难兄难弟’也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 315八成是个傻子(二更) ! 毕竟林秘书那样帅,脾气那么好,她在37层工作的那几年就没有见过比林秘书脾气更好的男人。虽然林秘书年龄不小了,可还没有结婚,依旧是她们37楼女生心目中的男神:“林秘书真幽默。” 郁初北看着小步的神色,若有所思。 * 一个小时后,郁初北发现,周围人对她更尊敬了。 郁初北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工作少了。 顾君之的办公室内。 自然采光完全满足了亮度的需求,整个办公室明亮不失温馨。 “我下午产检你去不去?”郁初北将文件放好,从小爬凳上下来,非常满意摆放整齐的文件柜:“对了,他们都知道我们在一起的事了,你下次发脾气悠着点,夫妻天天吵架让人看笑话!不要误会,不是我说的,是林秘书说的,冤有头债有主,大胆去报复。” 顾君之头也不抬:“如果是说这些废话,你可以出去了。” “怎么能是废话呢,明明是重要的事,我们的命啊,怎么这么苦啊——”郁初北不怎么走心的将爬凳放好,溜达着出去了:“小白菜啊,地里黄啊,几个月上没了爹啊……新爹接来几个月啊,暴躁、有病、脾气差啊,成天打骂觉得烦,烦——” 歌声轻松、欢快、乐呵。最后不忘挽个手花:“拜拜后爹。” 门关上的声音响起。 顾君之抬头,透过没有贴上墙纸的缝隙,有人跟她说话,立即笑眯眯的停下了完全没有情感的词调。 顾君之下意识的拿起桌上的笔筒砸了过去!听到哐当一声!心里的火气才消了一些,有病! 郁初北,再一般不过的一个女人,谁给她的自信!八成是那个傻子! 但就这么一个没有脑子的女人,经过最初几天的执着后,现在也完全把他当空气了,少有女孩子烦人的‘感性’。 顾君之不知道该说她蠢还是没有脑子!怀着身孕、男人不在,傻乐什么!脑子有坑!也只有那个傻子才会看上这个有病的神经病! “顾君之,顾君之。”一个脑袋从门缝里挤出来:“你下午两点开会!”门又关上,走了! 哐当! 郁初北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不过透过玻璃墙见他还好端端的坐着,只当他有病! 有火没处撒,成天找事的事精! * “我现在算明白了,为什么顾董亲自把人下放下去,郁秘书依然出现在38楼还没有被扔下去的事实,原来怀的是顾董的孩子。” “我就看她每天劲劲的,以为她哪里来的底气,原来是这样。”虽然见了郁秘书也要客客气气的,但是不妨碍她们发泄心里的嫉妒。 “以为多有本事,也是仗着跟顾董有一腿。” “也是当初38层没人,要不然能轮到她。” “你们说当初是不是郁秘书不让38层进人的?”怕人坏了她的好事。 “郁秘书和顾董没有结婚吧?”这才是关键,还不是顾董不要她,顾董什么身份,她也敢往上爬,不过是仗着怀了孕。 但谁不会怀孕,尤其以顾董现在的身份,想为顾董生孩子的人多了去了。 姜晓顺嚼着嘴里的面包路过,觉得这些人就不能往好处想想吗?郁姐去吃饭了并不代表自己也去吃饭了啊,就没发现自己是郁姐的‘心腹’,还是故意说给自己听,让自己别那么猖狂。 不过,可惜:“结婚了。”姜晓顺再咬口面包,好心的凑近提醒。 啊——三个说悄悄话的人吓了一跳,现在工作忙,吃饭的时间大家都赶去吃饭,就怕耽误了工作,想不到还有没走的。 姜晓顺无所谓的看着吓的脸色发白的几个人,心中更加不屑,又不是底气硬到无所谓被辞退,还费什么话。 其中年长一些的人,硬着头皮当寒暄一样嬉笑着开口:“你怎么知道?我们一点风声都没有听说,郁秘书运气真好。” “我和郁姐以前就是同事啊,顾董和郁姐在一起很久了,两人感情很好的,早在郁姐怀孕之前就结婚了,我还去了呢。”乔迁之喜也算去了,至于结婚去没去量她们也不敢问。 呵呵,这样啊:“竟然结婚了……” “什么叫竟然,顾董离不开郁秘书非要在一起的。”不行问问金盛的员工,谁不知道,不过,顾董曾经在金盛工作过的事就不提了,不好。 众人脸色尴尬,少了一个可以诟病的话题,好像刚才龌龊的心思也被人摊开了一样,甚至再也进行不下去下面的种种推论。 姜晓顺好像没看到几个人的尴尬,大方的看着她们,丝毫不介意为她们解疑答惑,看吧,自己就是这样无私的人!所以把你们嘴闭上,也不怕说多了顾董打死你们! “郁秘书结婚了真好。”顾董眼瞎吗!竟然会从秘书里面选!重要的是这样的便宜,她们竟然沾不上光! “对啊,难道你觉得你也可以,见了顾董气都不敢喘的也不怕把顾董吓死。” 你才把顾董吓死!但没有人敢直接说,她可是郁秘书的直接下属,为郁秘书的口舌,到时候她去郁秘书耳边嚼呱几句,她们有什么好下场。 只能硬着头皮认下:“姜姐说的好有道理,我们就是上不了台面,谁会娶一个见了老公就发抖的老婆……”所以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刚才的事放我们一马。 姜晓顺看着三个人不甘心也只能低头的样子,心情愉快,她当年没少受冤枉气,轮到她自己了,就是这些人活该,随意说废话被自己撞到了,自认倒霉。 “就是啊姜秘书,我们也没有说什么,就是好奇……” “对,对,姜秘书是我们不会说话……” “我也没说什么,就是指正你一下。”姜晓顺无所谓的耸耸肩,非常潇洒的嚼两口面包去工作了,像她这样的好员工是要冲击年终奖的。 其实姜晓顺当初也看不上郁初北,那是一位一套护手霜、两卷卫生纸,就能收买人心的人物。 但人家那是周身环境使然,如今换个天地一样风生水起。 姜晓顺对郁姐就更没有倒戈之心了,再换也换不到她现在好的条件。 …… 郁初北临下班的时候往顾君之桌子上放了一张b超单子,一身浅蓝色的立领裙子,除了腹部有些宽松,其它位置更像一件正装:“刚检查回来,认识一下。” 顾君之将单子拿开。 “别,万一别人问起来,你也知道自家孩子几个月了,挺健康的,各方面指标也正常,个头稍微有一点点大,其实就是一个拳头为基础,一个小指甲盖的差距,好看吗?胎动十分有力。” “……” “我发现你挺好的,人也理智,性格也好,也愿意听两句,你都不知道,另一个你,根本不准有人在他面前提孩子,哎,压抑的我好几次差点忘了我还怀着孕,现在这样多好,可以穿孕妇装可以跟你聊孩子,真好。” “……” 郁初北感慨完,在这里自我陶醉了一下一家四口和和美美在一起的场景,满意的转身离开。 顾君之看着关上的门,不能理解的看眼桌子一角放着的B超单子,难以相信,郁初北的脑子怎么拐的,最后拐成自己比那个傻子更‘爱’她了,是不是脑子有病! …… “我觉得小少爷大了一点点,你看那小腿多有力量,还踢了一下他弟弟。”夏侯执屹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两位小主子,聪明有冲劲,将来一定是一方人杰。 高成充、夏侯执屹、易朗月,包括古医生那里,拿到的是动态视频,两位小朋友翻身打滚,恨不得都来一遍。 “不是吧,这好像是弟弟的腿……” 316不是个傻的(三更) ! “等一下,重点不是谁是哥哥谁是弟弟吗?你们就那么确定先出生的是上面的那位?” 夏侯执屹觉得易朗月跟顾先生待久了,傻了:“废话,这时候不是看谁个大吗。” 易朗月看着夏侯执屹声高目坚的样子,觉得好有道理啊,但:“这到底是谁的腿?” 这是一个发人深省的好问题,这么多胳膊这么多双腿搅和在一起,又是在超声波影像下,谁能分的清:“那不重要,别管是谁的,兄弟两人感情真好啊。” 兄弟?易朗月心里又不赞成了,在不敢抽夫人血的情况下,纯碎看B超,又是两个孩子缠在一块的情况下,看清了? 都说愿望是美好的:“但如果是两位女儿就不培养女王了吗!” 夏侯执屹觉得易朗月最近是没事做了,总是异想天开是不是:“你没听医生说已经确定有一位是少爷了吗,另一位是女王也行,你就是小小姐的启蒙老师,以后管理好后宫关系。”都是要操心的,女孩子反而更好一点,有易朗月这位现成的大管家。 易朗月突然不想跟夏侯执屹说话了:“你也没结婚呢。” “但我不是处啊。” 说的这么有道理,夫人知道吗,夫人瞬间打死你。 …… 指针指向了五点二十。 “郁秘书。”顾成叫住背着包往电梯口走的她。 郁初北回头。 半张脸在白炽灯的照耀下,越发白净端庄,干净内敛的气质平和又宁静,仿佛他不开口,她就会一直这样的等待,岁月静好,经久不衰。 顾成猛然间有种,这就是女人该有的样子,或者说他心目中属于女性的部分,柔软不失稳重,沉静不失责任。 “嗯?” 顾成立即收回思绪,他疯了,觉得她算是能入眼的女人,几天之前觉得她龌龊不堪的人是谁? 顾成看眼还在忙碌的众人,再看看已经准备下班的她:“这么……早。” 郁初北笑笑:“已经没事了。”她工作处理好了,剩下的部分交给了姜秘书。 “慕总那边发来的消息,或许会加班。” 是吗?郁初北脚步退了回来,天世集团与慕氏一直有几份合作再谈,但双方僵持不下,但又与木氏的合作不同,这次慕家有发言权。 而且这次与对方的合作也不是小事,她也参与了案件的整理和讨论,姜晓顺并不熟悉,说不定会有用到她的地方,所以又走了回来。 顾成满意了,都没有下班,还是不要走的太理所当然,毕竟顾君之也不是多爱你的皮囊,还是给自己留一点踏实肯干的形象比较好。 顾成向办公室走去。 郁初北坐在座位上,拿出明天的工作开始看,顺便等着如果临时开会,自己向下发通知。 * 从五点二十等到五点四十。 郁初北看看时间,又从五点四十等到六点整。 加班半个小时的姜晓顺已经收拾好东西对她说再见。 郁初北靠在椅背上,听着一瞬间安静下来的办公室,觉得这时候就是开会,下面恐怕也没什么人了,早知道,她就走人了。 郁初北看眼还没有打开门想法的办公室。整理整理桌子,准备走人。 因为顾君之有一点非常好,主张员工按照正常作息时间上下班,我不占你一分便宜,你也别给我交我看不眼的策划,违背了这个原则就拳脚相向,其实就是完美主义后偏于了病态而已! 郁初北背好单肩包,起身。 顾成推开门出来。 郁初北的动作一顿,立即礼貌的微笑:虽然各部门的总管或许走的差不多了,但不排除顾君之要独当一面的开会? 顾成见她还没有走,神色如常,虽然他们谈的是木家的事,但他并没有说谎,他的确收到了慕昭的私信,对方没有妥协的意思:“郁秘书还没有下班,我以为您走了?走吧,顾董今天不谈慕氏的案子。” 郁初北看着顾成如常的脸色,突然有种骂人的冲动:“谢谢顾经理。” 顾成向前几步,等在秘书办公室外,脚步没动。 “怎么了?” “等你一起下去,时间不早了。”说着看了看手表。 郁初北现在对表的价格很有心得,这一块价值不菲,只是心想,你也知道时间不早了,如果你不多说那句话,我已经到家了,也不至于高峰期塞车! 但想想对方也没有料到顾君之会不谈慕氏的案子,又咽回了肚子里:“一起走。” 两个人一起走入电梯。 顾君之从办公室出来,刚好看到两个人走入电梯的背影,向来不在乎郁初北什么时候下班的顾君之不禁有些想多。 一起? 毕竟郁初北多数时间迟到早退,尤其是早退,丝毫没有落下过,没道理独独今天没有早退?因为要等某人一起下班?弟媳妇和大伯哥? 顾君之有些怀疑那个傻子的魅力,还是说郁初北另辟蹊径,傻只是她的伪装,其实是谈情的高手? 就郁初北那样的!顾君之有些怀疑自己的推论! 顾君之觉得凭自己的智商,不至于认人不清?郁初北本质还是傻的! 顾君之想着郁初北傻不傻这件事,疑惑的进入自己的专属电梯,还忍不住多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电梯门,真的是自己想的太简单了? 这还是人生第一次,他觉得自己不够跟上新时代的变化,怀疑自己的眼睛。 * 专属电梯一路未停,到底快一些:“顾董,您怎么了?” 顾君之已经恢复如常,看了嘴碎的易朗月一眼:“你很闲!” 易朗月立即闭嘴装死,是自己看多了小少爷得意忘形了吗! * 去地下一层? 郁初北觉得顾成会把车停在地下一层一点也不算奇怪,毕竟自己停了,别人难保不会因为方便也停了。 现在电梯里又不是只有他们两个人,还有一位女性主管总是找顾经理说话,只是顾经理一副不想开口的样子而已。所以她没有必要多想。 不过从38层到负一层,郁初北对顾经理的受欢迎程度有了新的认识,刚才没有提前早退的‘仇怨’也早已经一笔勾销。 但凡看起来在公司有些地位或者有些姿色的人,都会忍不住挤到他身边跟他说几句话,有些甚至借着电梯前面不怎么用力的推挤要往顾经理身上撞。 好在顾经理全程冷着脸,躲的也够快。 “顾经理你说他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哪有他……” “我送你。”顾成看向郁初北。 郁初北想说我有车,但都是往下走,顾成不可能不知道她有车,可依旧这样问了?就是需要帮助的意思?“好啊,太谢谢顾经理了。”举手之劳。 顾经理松口气,这个女人还不算傻,顾成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到了那天她站在车前修车的样子,想着她本来就不是傻子,而且十八般武艺都很不错,性格——好像也可以。 虽然吝啬夸人,也吝啬承认曾经让他看低的女人也许只是自己的臆想,但也不得不说,郁初北确实不蠢。 一直说话的女主管脸色僵了一下,‘才察觉’到到了地下一层,如果说她不是故意的,不可能。 毕竟刚才一楼下了很多人,没道理她刚才没看见:“已经下来了啊,我以为……毕竟还有这些多人没有下。” 这个锅郁初北表示不背:“我的人制服都是统一的,一看也不是咱们公司的员工,而且很显然我们是一个整体。”又不是小姑娘,装什么‘我忘记了’‘我不知道’‘麻烦你一下子’。 不过长的挺漂亮的,但看电梯往下走的交谈间,顾成对她好像并没有兴趣。 顾成看郁初北一眼,没说什么,他没有明确的拒绝对方,有时候可能只是礼貌的给对方脸。 ------题外话------ 我本打算今天开始补更,但收到通知,咱家一月十一号有三十多章的爆更要求,所以现在开始存稿了。 也就是说现在保持三更的基础上,每天存稿要一万,请不要寻找,作者浪迹天涯去了 317五十岁的黄金期(一更) ! 漂亮的女主管闻言顿时有些尴尬:“是我没有看清,我再坐上去就好了。”说着哀婉的看眼顾成,她没有车,说是主管,不过是一个名片,销售部遍地的经理、主管,她希望顾成能说顺便送她一程。 而且……这也是大家都会说的客气话。 顾成突然神色温和看向郁初北道:“你带这么多人,四个座位全满了,放只宠物都没有地方。” 郁初北嘴角抽抽,仇恨送我了? 顾成挑眉:难道不是,数数你身后带了多少人? 带多少人占你的位置吗?别说你想载宠物就是大象都没有问题,转身就想跟后面的女孩子说:我可以自己回去。 顾成的手急忙搭在她肩上,不让她回头:何必这么生气,将来大不了被你利用回来。 郁初北也不是真要拆他台,他帮自己的更多:谢谢哦。 顾成:不客气。松开手,手心留有女生天生的单薄和瘦弱,虽然她看起来很健康。 女主管看着两人‘眉来眼去’的样子,手心握起,脸上依旧挂着微笑。一位孕妇而已,怀着孩子勾三搭四! 电梯重新带着不甘心的女主管上去了。 顾成看向郁初北,虽然不研究女士衣服品牌,但地下室这样的光线下,领口处的装饰品还能散发着温和的光,整体剪裁依旧立体大方,衬的她越发婉柔无害,便也知道造价不菲。 顾成装做随意的按下钥匙开关:“我送你?” “好啊。” 顾成一愣。 郁初北笑了:“再见。”吓唬一下他而已,哪里能真让对方送。 顾成看着她的车离开,收起车钥匙,让他愣住的不是错愕,而是他竟然在想,送她的可能性。 顾成嘴角挂着无奈的笑意,向自己的车走去,他这位‘弟妹’很有意思不是吗…… …… “我姐夫怎么还没有出差回来?”郁初四吃着哈密瓜,一只腿搭在自己房间的沙发臂上,屁股坐上去,没什么形象,反而多了一股粗狂之美。 郁初北在帮他查看上学要带的行礼,神色温柔、安静、不急不缓:“也快了吧,下来,要坐坏了。” 她发现经过一个多月的工作,郁初四更结实了,也看着更有力量,甚至还长高了一些,人看着非常有精神,眼睛很亮,肩膀宽厚,仿佛真能扛起郁初三的人生了。 郁初四让开:“那我开学的时候也回不来了?” “放心,通知书你已经收到了,学校不会不让你进的。” 郁初四不承认:“我是关心姐夫。”不过越临近开学,确实越有些紧张,他成绩和三姐差太远了,而且里面肯定都是学霸,他有几斤几两,一称就能称出来,太丢人了,他宁愿去上班。 而且他一点不觉得上班累,那么好的学校,到时候只有自己一只笨的混迹其中,被检验出来了多尴尬。 郁初北查看完将行李箱扣上,她没什么要添的:“你以为你这样的就你一个,弄不好还有比你更糟糕的,好像谁会注意你一样,你是家世了得,还是长的很帅,进去了之后你就是泯然众人的一粒尘埃,除非你逢人就说你为学校捐助了一座实验室。” “姐——”他是那种人吗,就是有些将进入好学校的忐忑。 “我发现你这人挺细腻的,筷子都准备好了。”从外表一点看不出来。 “那当然,又不是小孩子。” “后天我送你们?” “不用,路线我和三姐都看好了,我和姐打车过去,有人接待,这两套房子你也退了吧,挺贵的。” 郁初北才想起来,这事没说呢:“我买下来的,不用收拾这么干净,你们星期六日回来住也方便。” 郁初四塞瓜的动作顿时停滞。 郁初北当没看见。 郁初四真惊讶了,他也不是初来海城的时候了,海城的房价变态到什么程度,他深有感触。完全不是他和三姐能想像的。 尤其是地理位置冲要,楼层又低的小区,绝对不便宜,何况还是两间:“姐,你真的是……” “所以,我给你们准备的东西,一定要用、要穿,在学校遇到什么问题记得跟我说,大不了再捐一座实验室。” 郁初四觉得老姐说的好轻松啊。 不过也是,天世集团总裁办秘书长,年薪也是他望尘莫及的,而且天世集团,他不止一次听师傅们提起过,是一家非常有名的企业,能进去的都是业内精英,他二姐已经是精英了,是爸爸妈妈和姐姐想都不敢想的社会成就。 更是他来之前也想不到的好。 郁初北拍拍他的肩膀:“我去看看你姐,早点睡,军训不会对你们客气的。” …… 易朗月还没有睡,他在想夏侯执屹提的那个问题,觉得绝对不是无的放矢,说明夏侯执屹是真的考虑过的。 如果夫人怀的是对龙凤胎,以他们小小姐的身份和见识,势必是要从小养男孩子,未来让小小姐历练情关的,而且夏侯执屹那个丧心病狂的说他合适,他就一定能合适。 出于对未来工作的考虑,易朗月仔细算了算,如果明年初小小姐出生,长到十六岁需要了解爱情,自己多大了? 四十五左右! 易朗月觉得就算自己保养的再好,也够呛能胜任统领小小姐所有后宫的能力,毕竟自己未必能吸引‘见多识广’的小小姐。 可如果他们不上,不启蒙,又担心小小姐被人钻了空子,毕竟女生感性,不经个一两次刻骨铭心很难阅尽千帆。 他现在保养起来?以后只吃水煮白菜,每天锻炼,对自己的脸呵护一下,顺便保养一下私密! 易朗月开始怀疑人生了,以后就不要用,相比于可能让小小姐‘开智’的不是自己一方可靠的人,他这些计划只是微不足道的必备。 还要再准备几位可靠的,他觉得夏侯执屹养个十几年,也不是不行,都说老年人更有魅力,五十多岁也是黄金期。 “朗月,你怎么还不睡?”易妈妈已经睡醒了一觉,发现儿子书房的灯还亮着,成天比他爸爸都忙。 “就睡了。” …… 今天天气有些阴,进入了九月初,天气已经没有那么热了,稍微阴天,光照也不如前段日子充足,舒适度反而增加了。 天世集团38层总裁办公室内,郁初北今天穿了一件七分袖的T恤,下面运动长裤,利落又清爽。 郁初北将擦布折过来,继续擦拭花植的叶子。 “他们两个今天开学了,说什么都没有要我给的生活费,你说我妈真是命好啊,不知道我将来有没有这个福气,任我作妖千万遍,我儿女待我如初恋。” 顾君之还在忙。 “古文怎么说来着,‘亲憎我,孝方贤’,你看我妈那么坑我,我还待她那么好,我就是那个‘贤’。”说着自己都不能相信:“好吧,总的来说我配不上这两个词,我说你昨天去哪了,胳膊伤成那个样子?” 顾君之仿佛没有听见,神色如常的打了电话要求十点开会。 郁初北见状,靠在花台旁,抖着擦布:“我发现你爱好很违和啊,你说你伤成这样图什么,发泄有好几种渠道,你非……,算了,你还是选择这一种吧,不过弄到缝针的地步,你也是没谁了。” “……” “我现在都不能相信,你怎么好意思说自己畜生无害的,你们的记忆没有共通点吗?自己什么样子没有一个系统的认识?那也得照过镜子吧?要不你现在开始写日记,然后给宝之看?” 宝之是谁?“……” ------题外话------ 元旦快乐!新的一年,加油加油! 今天看到评论区,发现自己可以抛夫弃子了,哈哈!都是爱! 月票!月票!来来来! 318我爱你啊(二更) ! “与慕氏的合作你还谈不谈,都多长时间了,他们最近也不派人来了,是不是谈崩了?” “……” “我听说慕昭这个人也不好相处,你对他的生平想必了解的比我还多,你们两个针尖对麦芒的,弄不好,根本不可能施实,你不如自己做个底座,直接让你的飞船上天吧。” “……” “林秘书最近可能憋着坏心思呢,小步挺迷恋他的,你没事观察他们两眼,小姑娘容易犯错误,万一拿着你什么机密文件跑了,你也得不偿失,收拾好了,我出去了,有事叫我。” 顾君之突然抬头:“说完了。” “嗯?嗯。” 顾君之看着她:“你跟顾成很熟?” 郁初北停下来,看向他:“有一点,他当初帮我在财政部说话,才让我从路夕阳手里拿到钱,有问题?” “没有,出去吧。” “你要有问题就问,我跟他没什么,再说了,怎么说也是你大哥,我不至于没有那点操守吧。” “不是,我是说他也不错。” 郁初北看看他的脸:“呵呵,我也那么觉得,给你戴,你哥为了事业非让我陪睡!”哐当!门重重的关上。 顾君之看着关上的门,猛然回过神来,瞬间打开门将人拎回来,真的拎,倒托回来的,吓坏了走廊里看到的人。 “你干什么!松手!我的孩——” 顾君之将她扔在门上,瞬间关上了所有的窗户,威胁的看着她:“你听着!有些事不能乱说!” 郁初北闻言,反而不生气了,笑眯眯的伸出手,手指轻轻的搭在他的手臂上,弹弹他包扎伤口的绷带:“怎么,吃醋了?平时装的一副道貌岸然,还不是心里记挂我,放心,我和顾成没什么,更不会给大宝贝你戴绿帽子。” 顾君之将她的手扫开:“不是这件事。” 郁初北丝毫不在意,眼巴巴的看着他,脑袋温柔的往他胸口靠:“那是什么,哦,陪睡?想什么呢,你怎么会让我陪——陪——” 顾君之没有受伤的手抵着她的脑袋,让她的头一点一点的离开他的胸口,后脑勺贴在门上:“不能跟那个傻子说,我让你跟顾成好去。”语气咬牙切齿。 郁初北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笑的不行:“你怕他!”郁初北真的没料到,她以为这位枪口敢对着他自己脑袋的家伙,天不怕地不怕! 顾君之挑眉,俊逸冷厉的眉一挑,瞬间天地失色,五根手指同时用力:“你以为你抓住了我的把柄。” 郁初北其实挺疼,但不怎么在意,打了他作妖的手一下:“疼,难道不是吗?”真的疼!郁初北使劲去掰,没有掰开:“好吧,好吧,你捏吧,反正我头硬。” “你要是敢说出去,只要我出来,我就把这具身体弄死,你不信,可以放心的试试!” 郁初北看着他认真的神色,觉得他不是在跟自己开玩笑,如果自己说了,他真的可能在出来的一刻,工作都不做,就自己把他自己折磨死。 而且还会在自己面前,要多惨烈有多惨烈的把他自己弄死。 郁初北站定,靠在门上,神色郑重的拍拍他发怒的手,将他紧紧扣住她头的手拿开,认认真真的看着他,深沉、专注、不悔:“你放心,我不会说的,不会给他机会欺负你,你要知道,我爱的是你,你比他更有男人味更有力量,更迷人,就连脱衣服都比他——” 顾君之将她扫开:“滚。” 郁初北扒着他胳膊不走:“我说真的,我真的爱你胜过爱他,你不让我告状我就不告状,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不如我们一起想办法,以后都不要那个傻子出来了——啊!” 郁初北被顾君之毫不留情的扔了出去! 郁初北冷眼扫了关上的房门一眼,冷哼一声:变态! 又看向楼道里经过的人,温和的一笑,大方的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逗老公玩呢,不要看了,散了散了。 办公室内。 顾君之越想越生气,什么叫做不要那个傻子出来!她说谁是傻子!那个傻子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在她身上,甚至不惜爱上她这个蠢货,她竟然还有脸说别人是傻子! 顾君之恨不得一巴掌拍她头上,把她拍死! 滚! 顾君之一脚踢在门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白痴! * 郁初北坐在座位上,思索工作之那句话的意思,他怕小宝之?他觉得宝之能对他构成威胁,或者说可以威胁他,或者说,威胁他所谓的灵魂体? 319热不热情(三更) ! 是那个意思吗? 郁初北觉得就是自己再聪明,也想不出这样复杂的人格分裂是什么意思? 但小宝之应该绝对能伤害到他,他自以为的也好,还是真的能也好,不管是哪种,但他都不是无力反击的,只要工作中的他控制了身体,他就可以立即报复回来,甚至不惜同归于尽! 郁初北觉得眼前像是一幕曲折离奇的电影,想都不敢想的情节,却真实在她面前上演。 她明明没有这样的智商应付,也要硬着头皮上。 郁初北靠在椅背上,觉得人生好难啊! 想归想,郁初北理智尚在,工作之的那种性格,是会说到做到的,她以后最好不要以此威胁他,免得他觉得自己真的做过!鱼死网破! “郁姐,原来你在这里,林秘书请假了,想让你照看一下顾总。” “好,知道了,小步!” 来人闻言想说,林秘书说想让您去,但想想郁秘书怀着身孕,而且,只是找人替一下林秘书而已,好像小步也不是不可以。 小步来的很快:“郁姐。” “你去楼下看看,今天都谁在,选一个人带他们一天。” “好的。” 传话的人觉得自己想多了,原来也不是用小步? …… 郁初北觉得刚才的事有问题,但也分析不出,是针对自己还是针对小步。 于是洗了一盘樱桃给顾君之送过去:“林秘书今天休息,让我找人下去,我总觉得他是在找事?难道是我想多了。”思索的拿起一枚樱桃吃了,越想越觉得他是想套小步下去:“你说呢?吃不吃。” 说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 “你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觉得都是小事,不值得烦你?你没听过一句话吗,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就不能说点好话:“……” “好吧,确实不是大事,但你也要小心阴沟里翻船,樱桃挺好吃的,你真的不尝尝?” 不尝:“……” 郁初北想起一件事来:“上次一直说见见你姑姑,你什么时候安排?总不能孩子都生了,姑姑她老人家还不知道吧,会不高兴吧。”她挺在乎这位一直照顾顾君之的姑姑的,但顾君之不提,易朗月也不提,甚至那位姑姑也不提让自己回去看看? 难道不喜欢她? 也是,老人家可能觉得她配不上顾君之:“说话啊。” “……” “再不见孩子都出生了?” “……” 好吧,你说不见就不见,那说另一件事:“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想让我大姐来伺候月子,我不是说你找的人不好,就是不太放心。” 杞人忧天,你以为是从菜市场随便找来的保姆,身家没有人过问的:“……” “你会不会觉得不方便,算了问你,你也不会,但宝之一定觉得会,要不我们生宝宝的时候你在啊,回头我也给你生位宝……” 哐当!顾君之猛然一拍桌子看向她:“你很闲!” 郁初北笑眯眯的往外退:“也不是,偶然很忙的。”打开门快速跑了出去,樱桃都不要了,直接闪人。 顾君之看着关上的门,莫名火气上涌!直接拿起面前的电话! “我说过多少遍了,让她滚!——她不能滚!就给我换了门锁!” …… 易朗月带着工匠上来的时候,下意识的看向夫人的座位。 郁初北也看到了易朗月身后的人,起身:“怎么了?” 易朗月瞬间看向夫人的肚子,会是一位小小姐吗?“顾董办公室的门坏了,我找人来换换锁。” “坏了?刚才还没有啊。”早上开的时候好好的,刚才开关也正常。 “嗯,上次我来就觉得不好用,现在才有时间。”其实他觉得自己不是太好的人选,毕竟到时侯自己年纪真的不小了,小小姐看不上他的风险很大,要不要再选一个人,这样双重保险,也避免疏漏。 “怎么了?”郁初北觉得易朗月有些心不在焉。 “没有,夫人那里有什么要换的吗?后勤那边还剩几张新的办公桌都是去了棱角的。” “不用,这个就好,门真的坏了?那你们先换锁吧,一会给我把钥匙。” 易朗月苦笑:“好。” * 郁初北很快发现,自己的钥匙,打不开这道门,无论她怎么开,都没有打开!插了好几次,转了好几回还是不行! 郁初北也不捣鼓了,站在门边给后勤部打电话: “对,开不了了,是不是你们配的钥匙不对……明天再来还有什么用!这不是还没有下班!现在就过来……人走了?活干成这个样子,他还提前早退!这是没有出事,万一顾董也从里面出不来呢!” 后勤部经理顶着巨大的压力,不停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易经理那里还有备用的钥匙,要不……” “不管谁那里有钥匙,这是你们办事的态度?!” “是,是,郁秘书教导的是,对不起郁秘书,下次我们一定注意,一定注意!” “这次幸亏是顾董,顾董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万一耽误了正经事,公司要不要追究你们的责任,追究你们,你们肯定不愿意,不追究你们,看看你们办的事!这件事你们谁没有做好,让他写份报告交给你!” “应该的应该的。” 郁初北脸色难看的挂了电话,又不死心的拿钥匙去试了试,还是打不开。 “郁秘书怎么了?需要帮忙吗?” 郁初北移开一步,有时候钥匙也看人,或者是自己使错了劲都有可能,笑眯眯的开口:“刚才新给我的钥匙,好像有点不好用,你帮我试试。” “好的,郁秘书。” 新来的唐同学脸色憋的通红,试了又试,又不死心的试,最后还想试,最终不得不一脸抱歉:“郁姐,是不是钥匙不合适?” 郁初北神色不变,孩子已经很尽力了:“那就是钥匙不合适,谢谢了。” “不客气,没有帮上什么忙,是顾董出不来了吗?”唐同学很实在。 “不是,就是试试钥匙,没事了,你忙吧。” 唐同学见郁姐没有再让他帮忙的意思,热情没有地方用,等了一会,不得不走了。 郁初北敲敲门!又敲敲门!再敲敲门! 没有人回应!想从玻璃墙向里面看看,窗帘是放下来的! 郁初北嘴角泛起一抹冷笑,给他打电话。 “对不起,您拨的电话已关机……” “对不起,您拨的……” 座机。 “对不起,您拨的……” 郁初北心里呵呵哒他们一脸!但面上没有任何表现,反而立即紧张的打给后勤部:“对,找个开锁的上来,立刻马上!”说完就开始‘热情的’拍门:“君之,君之,君之你没事吧!君之,不要担心,我们马上救你,君之!” “郁秘书发生什么事了?” “郁姐,怎么了?” “郁秘书……”甬道上瞬间围满了人:“顾董怎么了?不是刚才还好好的?” “顾董出什么事了吗?要不要打120?” “顾董!顾董!” “顾董!”一群人开始拍顾董办公室的门、窗户、玻璃墙,哐哐哐的声音不绝于耳! 郁初北凄厉的喊声也没有停:“顾董,你千万不要有事啊——”是不是太浮夸了,又立即调整音量:“顾董,顾君之,君之——”急不急切?热不热情? …… 夏侯执屹看着混乱的38层,头疼的几乎要炸开。 易朗月也看到了监控,此刻已经上来了,他要不要去送钥匙?但看夏侯执屹脸色不好,想想也是,这时候谁脸色能好:“我现在下去?” “下去做什么!夫人明显是故意的,看你下次还敢不敢给她一把不能开门的钥匙,就这扇门,保不住。” …… 320顾董把人拖进去了(一更) ! 38层很快上来两名开锁工匠。 有林秘书的前车之鉴,这次没有一个人敢往前推,工匠也小心翼翼的。 五分钟的功夫,这把号称层层防盗的门打开。 郁初北当着众人的面,冲了过去,一把抱住顾君之:“你怎样?没事吧?是不是头晕?是不是犯病了,吓死我了。”说着抱住他,神色仓皇,担心不已。 顾君之瞬间攥住郁初北欲掐他的手,神色淡淡。 郁初北顷刻间痛的松开欲掐他肉的手,脸上的哭意,真诚了几分:“幸好你没事。”泪眼蒙蒙不是装的,是真疼!顾君之下黑手。 “我没事。”瞬间看向门外要进来的人,声音沉静:“都看什么!不用工作了下班,出去!” 众人闻言,没有一个人敢留下,门口的人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还有人顺便帮忙关上了门。 郁初北慢慢松开抱着顾君之的手,脸上的担心也散去了,只是神色依旧沉重:“门是你让换的?” “那又如何,我以为你不会这么不懂事。” 郁初北看着他:“对不起,我也没有想到在你心里我是这样的人!我只是有些担心你,不是因为上一个你!单纯因为我担心你这个人!你那么忙!身体转的那么快!我会担心你有没有累到,会担心你好不好,会怕你没有照顾好自己,而且我以为你会想听一下孩子的事,会在乎一些小事,是我想多了,对不起,以后不了。”说完郁初北看着他苦涩一笑,托着‘疲惫’的身体,‘毫无生气’的出去了。 顾君之卡在喉咙里的讽刺,随着她的离开都没有了用武之地,心里不禁有些烦躁。 郁初北走出办公室,到了座位上,无神的眼睛谁也不看,也不收拾东西,犹如‘行尸走肉’拿上包魂不守舍的就往外走。 姜晓顺立即跟过去:怎么了? 展清玉也有些担心。 保镖见状立即跟上。 “都愣着干什么!不用工作了!”顾君之哐当一声摔上门!又喊道:“门不知道再换一个!” 姜晓顺等人见状瞬间鸟兽顿散:顾董发彪了! 郁初北进了电梯。 顾成从楼梯口上来,正好看到她红着眼睛关电梯的一幕,脚步顿时一顿? 电梯门合上,郁初北也没有放松,谁知道这该死的电梯里有没有摄像头,他会不会‘爱自己、心疼自己、或者良心发现’看自己一眼,虽然那样的希望非常渺茫,他刚才不也没有追出来,顾君之当真是软硬冷热不吃啊,但也不能功亏一篑! 老公多了好累啊。 不知道现在外面养三的是怎么平衡其中的关系的。 …… “夫人……好像很受伤?”夏侯执屹有那么一点不确定? 易朗月转身走人:他更不确定。 …… 晚间的金穗小区灯火依旧亮着。。 郁初北洗涑完毕,穿着睡衣,坐在镜子前涂抹护肤品的时候,动作不禁慢了下来。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算倾国倾城的脸,如今也已经初具美感可言。 郁初北若有所思的盖上手里的盖子。 她不是等待别人给予的人,她与顾君之之间,最后是什么结果都行,但都不能是没有自己的努力。 而且,这么多年来,她更习惯万事做到尽力,然后再看效果。 何况好男人本就不是自己靠过来的,她不需要两人相爱,她希望两人的关系能再亲近一些,对以后她的婚姻有帮助。 加上两人一起出差的基础,有些事,不是完全不能试一试的。 郁初北冷静的看眼镜子里的自己,抽屉里被她尘封的记忆,在爱情休息的时候,依旧会冒出来,倾向于耍手段。 郁初北有时候想想,自己实在算不上传统意义上的纯良女孩子,所以爱情中也没有真遇到胆小、善良、单纯的爱人吧。 不过,有什么关系,更有意思。 …… “郁姐,早。” “早。” “郁经理早。” “早。” * “顾董,这是您今天的行程安排。” “顾董,您的开会时间到了。” 顾君之扣上笔盖,起身走向会议室,郁初北跟在他身后,为他快速复述会议的内容。 耳边是她掷地有声却清晰无比的话语。 顾君之才猛然想起,郁初北已经两三天没有‘特意’跟他说过话了。 也不是刻意避开,两个人有需要交集的地方,比如现在,她依旧会安排的井井有条,会跟他谈工作,会汇报每天发生的事,定时定量、工作态度端正。 所以这不是很好?工作积极,不胡思乱想,该做什么做什么,这本就是郁初北分内的事。 郁初北帮他打开会议室的门。 顾君之终于找到这两天的违和点在哪儿了,她只要站在他面前就能看到的——她脸上越来越重的黑眼圈! 她难道看不见!像个吊死鬼一样给谁看!依旧没事一样跟在自己身边,想控诉谁!早会上,甚至能尽职尽责的怀着四个多月身孕,一站就是一个小时! 以前怎么没有这么‘舍身忘我’!真当自己优秀员工!早干嘛去了! 顾君之也是烦她! 但她与所有让他心烦的人不一样的,而且前段时间,她算不上逾越,确实是自己太不给她情面,她还怀着孕,情绪本就不是她能控制…… “顾董,您该进去了?” 顾君之烦躁的直接进去。 郁初北看眼哐当一声关上的门一眼,她眼下的黑眼圈除了第一天,后面都不是画的,她想要个不一样的距离,怎么能都是假的。 “郁秘书,椅子,坐一会吧,还要开一会呢。” “谢谢。” 郁初北刚坐下没十分钟,会议室的门猛然被推开,后面跟着一串追出来的人。 郁初北看着这阵仗,诧异的慢慢从椅子上站起来,茫然的跟着向38层走去:怎么了?这么快就结束了。 38层总裁办公室外,顾君之突然转身! 所有人刹那间停下。 顾君之冷着脸将郁初北从后面拉过来:“其他人离开。”将她拖进办公室,关上门!放下窗帘! 她那张‘强颜欢笑’的脸很影响心情,换又换不掉,那——谈谈! 走廊上的人瞬间面面相觑!顾董在做什么!?他为什么那么拽郁秘书!而且刚才开会的时候也十分暴躁!? 众人顿时一惊!不会是施虐吧!众人顿时急了!快报警!不!不!不!保安!保安!在哪里! 机警一点的赶紧拦住经过的秘书:“总裁办公室的备用钥匙呢!钥匙!”顾董那个暴脾气!会出人命的! 姜晓顺看拦着他的人一眼:“顾董和他夫人在里面你要钥匙做什么?观摩?” 姜晓顺十分好性格:“郁秘书是咱们天世的顾夫人啊,你们不知道?”她们38层嘴挺严啊。 众人瞬间有些回不过神来!顾董有老婆!? “还要观摩吗?” * “那天,我不是针对你……” 郁初北没料到这天来的这么快,虽然不知道自己的特殊点在哪里,但她有,既然有,就想试一下:“……” 顾君之看着她的神色,觉得那天的事对她伤害很大,尽量斟酌好用词,再说她也确实没有告过状:“你想想,你如果是正在忙着突然有人出来打扰你……好,你也不是突然出来……但我觉得至少对我的思路造成了影响你要承认……” 郁初北看他一眼,憔悴的神色中带着愧疚,态度真挚:“对不起……” 她承认,顾君之又烦了,他是真的很烦她,这些都不重要:“我也不是完全不照顾你的处境,你要承认,而且我对你已经够客气了!” “……谢谢,如果没事的话,我还有工作。”郁初北神色如常,只是带着昨天的憔悴! 321五十米(二更) ! 可也理解他的客气,好像真的懂,而且不怨怪。 顾君之将手搭在门上,把存在这么久以来,所有的耐心用上:“你看你又不高兴了,赌气能解决什么问题,我觉得我们都是成年人,难道什么事情都还要说的那么清楚吗?” 郁初北‘不解’的看着他,‘好像完全不知道’他在生什么气,甚至不是自己起的头。 而且郁初北不觉得这么短能出效果,她觉得一会还是该做什么做什么,顾君之现在的态度,只能说她的行为有效,对他造成了影响。 顾君之觉得,跟这个白痴谈话,完全不在一个点上:“我……”顾君之不习惯这种表达方式,而且语言根本不能表达出内心的想法,这种事情更多的应该是默契。 然而两人最缺少的就是默契,付诸于口后,反而觉得自己不近人情在压榨她! 他为什么要把自己陷入这种处境中,是工作不够多?还是天世集团已经高枕无忧? 顾君之看着她的脸,更加焦躁。 郁初北‘恍然’,理解的看着他:“我知道你在说什么……你……” “你知道什么!你就是麻烦!” 郁初北‘嘴角颤了颤’,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气‘挫败’下去,却依旧以一个女下属的身份恭敬的对着男上司:“如果顾董没事,我……” 顾君之见状不得不把脸拉回来:“你要说什么快说!” 郁初北翻个白眼的同时,也在观察他的表情,惯的你:“……你可能是觉得我烦,又不觉得我烦……但我又的确打扰到了你,让你很不高兴……像卡在喉咙里的刺说疼也疼,说不疼也不疼,又有点取之无味弃之可惜的意思……或者这些形容不对,你只是觉得我很烦,但又不能抹去。” 差不多! 所以,郁初北大度的总结:“是我太急躁了,我应该给你时间……” 重点是:“你应该知道,我们没有关系……” 郁初北尽量微笑:“我知道。” 又来了:“即便我们是夫妻也应该有彼此的时间吧!” 说的好有道理:“是的,顾董我真的没有多想,是我最近的表演不尽人意吗?还是做的不好?” “不是。” “那就好,顾董很照顾我了,您忙吧,我先出去了。”郁初北使了一下劲儿,又使了一下劲,把门拉开出去了。 顾君之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觉得该说的废话一句没说,妈的!摆着那副臭脸给谁看。 顾君之所谓的臭脸,在众人面前叫做如沐春风。 “顾董刚才有些不在状态,会议,挪到下午三点了,辛苦大家跟着上来。” “不辛苦,郁秘书辛苦。”两人真有夫妻相。 “对,郁秘书辛苦了。”顾夫人更辛苦。 …… 郁初北闲适的坐在食堂二楼,二楼人并不多,平日也是公司的高层,她穿着九分袖的T恤,瘦腿牛仔裤,运动鞋,头发放了下来,微微内叩,吃饭慢慢的,端庄又温柔。 郁初北放下筷子,翻开语音,是大姐——初四学上的怎么样了?你有没有去看看他?他在学校有没有被人欺负,你特意记着点,别不当一回事。 知道了——郁初北喝口汤,乌鸡汤非常清淡,少油少盐,喝习惯了,发现也很好喝。 发送! “这里有人吗?”顾成一身薄款黑色西装,领带永远一丝不苟,即便是最热的时候,他也很少改变自己的造型,此刻端着餐盘站在郁初北面前。 郁初北笑笑,将自己的饭菜往旁边挪一下:“顾经理坐。” 叮咚——叮咚——顾成看了她响个不停的手机一眼:“没有打扰你吧。” 郁初北摇摇头,看了一眼,没有听,自己觉得家人没什么,别人未必那样想。 “听说顾董开会的时候发脾气了?”她饭菜的种类很多,各种搭配很注重营养健康,一看便是请了人专门照顾饮食,还知道不亏待她自己。 “嗯,下午会把会议补上。”郁初北夹了一块土豆。 顾成想起前几天在电梯里看到她的事,这几天也碰到过几次,但两人不是方便问隐私问题的关系:“顾董平时在家也这样?”不后悔吗? “不,挺好相处的。” 顾成见她神色自然,一时间判断不出是不是敷衍了事:“慕总和我是好朋友。” 郁初北猛然抬头:“您和慕总认识?”郁初北惊讶的忘了喝勺子里的汤,最近为慕氏的事,忙的焦头烂额。 顾成抛出这个饵,她咬了,他承认,他确实对她感兴趣,既然感兴趣,当然值得费一番功夫。 而且这并不难,毕竟顾君之不是一位心思细腻的爱人。 顾成也不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对,都感兴趣,当然各自都可拿来赏玩一番,他为什么不可以:“上大学的时候我们同一个专业。” 郁初北想起来:“顾经理学识渊博。”以前觉得他很难相处,久了发现他反而很热情,不是计较得失的人,甚至对天世集团也很佛系。 郁初北觉得这和他的成长环境有关,后天养成的温和、客气,十分让人舒服。 可能与他本身受到过的白眼有关系:“不知道现在顾经理和慕总还有联系吗?” …… 38层内。 顾君之从办公室出来,一身酒红色西装,高俊的身形,眉目间精致完美,闪耀如星光瞬间矗立在那里,他扫视一圈:“郁秘书为什么不在?” 展清玉立即起身:“顾董,郁秘书下去吃饭了。” “这里的餐厅容不下她吃饭?” 姜晓顺闻言,硬着头皮解释:“食堂……今天免费提供蒸笼……” “她差一个笼子!” 呵呵:“小顾董说的好有道理。” 顾君之刚要打算离开的动作停住,又转回来! 姜晓顺顿时闭嘴!觉得搭腔的自己简直该死。 顾君之冷着脸:“不要跟郁初北学不好的用词习惯。” “是,我知道了,顾董,我一定不再冒犯顾董,顾董,需要郁秘书现在就上来吗——” * “原来你们两个人还有这样的渊源。”郁初北笑了:“顾经理觉得我们这次和慕氏的合作有希望吗?”这件事再拖下去,天世投入的成本就太高了。 顾成看她放在第二排的南瓜卷,不急不慢:“主动权还是在我们手里。” “但是看慕董的意思应该是不太想?”郁初北将奶香味浓厚的南瓜卷送到了顾成面前。 顾成豪爽的笑了:“表现的那么明显。” “没有,是我观察入微。”男人喜欢甜食的也很多,解压。 顾成看着面前的三块小吃,心里满意:“你想说服慕董让步?” “不太可能吗?” “顾董呢?” 郁初北觉得他在开玩笑。这件事就是不做,顾君之也不可能让步。 顾成咬了一口南瓜酥,那么你也在说笑话,这两个人,都不善于低头。味蕾顿时有些冲开的感觉,一尝便知不是市面上能买到的小吃,是顾君之家提供的饭菜:“很好吃。” 原来是真的不可能,也是,如果那么容易解决也不会拖到现在:“是啊,我也很喜欢吃这个味道,所以每次都会让顾叔送一点。” “今天我夺人所好了。” “没。”——铃铃铃——铃铃铃——郁初北看眼来电是秘书部的座机,起身:“稍等。”背过顾成接了起来。 “郁姐!您快上来吧!顾董发火了!” 郁初北不温不火,口吻如常,看看时间:“怎么回事?”她忙完了才下来的。 “顾董说38层放不下您了吗!多变态的占有欲!我觉得顾董是想您了,您赶紧回来。”在金盛的时候都这样,刚才应该也是。 郁初北想了片刻,想她了不至于,只是因为上午的事,想确定一下效果,而且,想确定的想法也不强烈,于是平静开口:“我吃完了就上去,没有几分钟了。” 322留宿(三更) ! 顾成看着她冷静的神色,上次事情还没有解决? “郁姐!郁姐——”挂了?姜晓顺见状瞬间拿着文件跑了,谁知道顾董是不是真的发飙。 “所以这件事的决定还是看慕董会不会同意现在的价格?”郁初北坐下来,神色温和。 顾成神色一样,仿佛刚才的电话没有存在,延续着刚刚的平和:“也不一定。”说完鼓励的看着她。 郁初北有些疑惑,后来猛然想起:“我记得我们还有另一个项目!” “非常好。” 郁初北皱眉,突然就懂了:“顾总今天上午已经拿去和丁氏谈了?他不可能不知道天世最近正在等什么?故意的?还是在等我们去与他协商。” “顾总拿走了?” 郁初北便不再说话。 顾成看着她,对顾总那天的话又有了新的认识,他无意的? …… 顾君之看眼上来的郁初北。 郁初北没想到他会在楼梯口,吓了一跳,疑惑的看向他:“顾董?” 顾君之没有说话,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郁初北:“?” …… “下班了郁姐,一起啊。” “好。” “郁姐,你口红的颜色真好看,是哪个色号?” 郁初北背了包往外走:“柠沙色,不固色的,怀孕的时候用,与固色效果好的同色系之间有微小的色差,你要是喜欢的话,可以都试试。” “那也很好看啊,我最近用的那一款——” “郁秘书。” 郁初北回头,看到顾君之从办公室走出来,逆着光,唯独他像托起的圣阳,比这条路都还要长…… 郁初北很快收回思绪,她停住脚步,在想他在想什么。 “我先走了……”同事声音很小,走的很快。 郁初北笑:“慢走。”转过来,又严肃的看向顾君之。 顾君之废话不多,依旧像在谈公事:“我送你回去。” 郁初北礼貌的笑笑:“好,谢——” 顾君之越过她已经跨了过去。 * 顾君之不能上路,开车的当然不可能是他。 两人坐在后面,前面的挡板已经放下。 在郁初北安静下来后,后面的气氛沉闷、无趣,安静的落针可闻。 顾君之已经习惯这样的环境,甚至能做到集中注意力再看一份文件。 郁初北也还行,当养神了。 静谧的氛围在两人之间流淌,车子开过一条又一条大道。 金穗小区的大门打开。 郁初北没想到他这辆车还有这个小区的通行令,看起来如此高档,原来也有好几个入库卡牌在身:“谢谢。” 顾君之坐在车上没有回话。 郁初北关门的动作‘犹豫’了一瞬:“要不要上来坐坐?我没有别的意思,你可以睡客房,毕竟你的手不方便,我想着你今晚也许没有活动。”郁初北语气坦然,神色更自然。 顾君之看着她。 郁初北让他看。 沉默的气氛在两人身上流转一圈,顾君之合上了腿上的电脑:“好。” * “小郁回来啦。” “是啊,阿姨买菜去了。” “就是捡两根葱。” 郁初北打开门:“地方有些小,等一下,给你拿双新鞋,” 顾君之站在玄关,这是他第一次来到这个家,让人第一眼注意到的并不是它的空间大小,而是温馨到骨子里的闲适暖软,和讲究的装修。 房子的空间不算大,但它的装修弥补了它所有的缺憾,无一不见低调的奢华,入眼的那蹲褐色的大象座椅,是紫檀木的,包括脚下的地毯,也是一张完整的毛皮,即便是现在的工艺,也很难说,能做的如此精致。 更不要说,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主人家废了心思打理的,让这套小房子更加的沁人心脾,摆放在各处的小东西,挂在大象鼻子上的手环,散落在地上的拼图,他手边的杯子,都可以看出屋主对它们的用心,到处都是暖亮的颜色。 本该留出空间的地方,也仿佛已经被填满了,蓬蓬软软,没有任何攻击性,是那个傻子会喜欢的风格。 顾君之冷静的走入室内,过度的自闭,就会渴望能掌控的安全感,就像以前过大的空间也能是塞满无数诡异的东西,结果却不尽人意。 这里则不然,小的刚刚好,不止刚刚好,这里的一切,都有女主人迁就他的痕迹。 比如放在玄关处还没有织完的毛线。 地上孩子气的拖鞋。 沙发上过多到没用的靠枕。 顾管家笑眯眯的从厨房出来,刚要向夫人打招呼,猛然看到回来的顾先生,脸色顿时变了,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的咽了下去,恭敬万分:“顾先生。” 顾君之没有看他。 郁初北的声音从卧室里传来:“你的手要换药吗?”语气客气礼貌又有距离感。 顾君之答的同样冷漠:“待会儿医生会过来。” “哦。”郁初北换了睡衣出来,见他在阳台站着:“你的睡衣帮你放在卧室了。”郁初北说完去了厨房。 顾管家的心跳刚刚恢复正常。 郁初北柔和的笑笑:“吓了一跳,我也没想到他会过来,顾叔知道他的口味吗?” 顾管家小声开口:“这位顾先生不挑食。” “那就好。”说着帮他从冰箱里又取了两个菜,平时就她自己吃,随便做一些就好了,今天顾君之在,就是她说‘不用麻烦’,顾叔也不可能让顾君之吃剩饭。 夫人人真的很好啊:“夫人?” “嗯。” 顾管家笑容和蔼:“这些天怕初三小姐初四少爷不习惯,我派人去问了,看两人适应的都挺好。” 准备出去的郁初北立即又返了回来,笑眯眯的看着顾叔:“看到他们了?” 顾叔笑容更加和蔼:“是啊,两个孩子都挺好的,初四少爷本来就热情开朗,初三也是个懂事的孩子,都能在学校适应的很好,夫人不用担心,初四少爷就是晒得更黑了一点。” “他还是黑一点看着有精神,听说他们专科部的教学楼,是一个回字形,他刚去的时候,有没有找不到路。” 顾叔笑着:“没有,夫人应该对两位孩子有信心,说起来初四少爷一直很排斥上学,但真的到了学校比初三小姐还多了几分尊重呢” 郁初北走回来,帮顾叔摘菜:“他那人虽然没有什么读书的天分,但心思多,听得出来他对初三是挺崇拜的。” “就是没有天分,性格也是个好的,初三小姐也很懂事。” 郁初北的笑容非常好看。 “我以前想着,如果我当年要是也去海大,也会被那里的气氛所吸引,所以总想着,如果有机会,就让初四也试试,看看能不能熏陶一下情怀,初三是个心气儿高的,不用我担心,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要通过什么样的途径才能到达。初四还是需要一步一步的踩过去才能知道自己具体能到达什么样的地方。” “夫人对他们两位是真上心,等小小姐、小少爷出生了,夫人也是好妈妈。” 郁初北对自己的孩子,自然有期待:“别太调皮我就知足了。” 顾君之站在厨房门口。 “说实话,老四这么懂事,我觉得是我妈打老三和我的时候被他看到了太多次,回头要不我也打一个试试。” 顾叔嘴角抽抽,这话他不敢接:“夫人说笑。” 郁初北回头,看到站在门口的顾君之,他一个人仿佛占据了整个门框的高度。 虽然有些惊讶他会乖乖的没有出声:“还有一会就好了,你去外面等一会,还是饿了?茶几上有糕点。” 顾君之转身。 身后厨房里又传来说笑声,听得出来郁初北很放松,提起她的孩子和那对姐弟,也是真的很开心。 顾管家对两个人的印象也很不错,她的弟弟妹妹? 顾君之想起她前几天提到的她的大姐,决定回去看看以前拿到的资料。 ------题外话------ 亲爱的,今天的月票投了没啊! 323傻子的世界无需入侵(一更) ! 晚上的金穗小区,灯光璀璨,颇具诗情画意,楼下的声音因为距离远,已经传不进来。 温暖的室内光线和软的照耀在房间里每个角落,越发显得装修厚重奢靡。 郁初北陪着他吃了晚饭,便没有再打扰他,回了房与初三打电话。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顾叔收拾好厨房已经走了,主卧的声音停了,透过门缝照进来的所有光也都暗淡下来,月亮挂在天上,落下静谧的水色。 顾君之在指针指向十一的时候,看眼重新包扎好的伤口,将小书桌上的文件收起来。 其实算不上什么伤,只是前天晚上实战的时候,弓弩擦破了‘皮’,在他的意识里当然不用包扎,但为了工作方便,也就处理了一二。 顾君之打开衣橱,入眼可见的地方是一双粉白色的毛线织成的毛茸茸的袜子,袜子非常小,还没有他最长的指头长。 袜口的位置晃悠着两颗饱满的樱桃团,樱桃用红色毛线团成,红润讨喜。 顾君之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他也有闲情逸致的时候。 顾君之随意的将袜子勾起来, 几乎可以想象小小的婴儿胖胖的脚丫,稍微一使劲就碾碎的凄惨样子,那个傻子会忍住不碾上一碾,而且这东西,套在脚上又是怎样一个滑稽的场景。 想想,这两个真是可笑,一个不喜欢孩子,一个却怀孕了。 并且再过六个月,就会有两个小孩子,在这个地方晃悠,感觉这个房子瞬间就能充满血腥和暴力一样。 不过,看着手指上随着他的动作不断晃悠的樱桃,这要穿在多么小的一双脚上,然后承载着身体、大脑延续那个傻子的生活,明明不该有任何关系的几个人,将会有千丝万缕的牵扯。 顾君之将袜子弹回去。 旁边是粉蓝色的毛线织成的小帽子,小帽子中间有两枚指甲盖大小的苹果,不必那两个小崽子长的多好看,单这一对帽子就能盖过两孩子的颜值。 两个?六个月后,如果还是自己在,还能看到这两个空气化成实质跳出来的样子,弄不好还会拎一下,试试重量,然后他们两个像那个白痴爹一样傻懵无知。 这样想着,顾君之猛然关上了柜门,脸也冷了下来。 傻子是不会喜欢他们的傻子世界被人入侵的!甚至傻子也不喜欢这些一看就弱智让人可笑的东西! 傻子认为,他身边该围绕的是——所有要为了他的幸福付出努力的人! 那两个孩子在他的理念里,当然就是绊脚石。 不需要任何同情的绊脚石,也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占据他一点点空间。 傻子这个人,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他的残忍没有界限,没有是非,没有善恶,只有他自己高不高兴,满不满意,现在却要生出两个碍眼的人来。 顾君之甚至可以想象,傻子当着郁初北的面抱起来,背着郁初北就能冷酷的扔下床的样子! 顾君之嘴角露出一抹残忍的、看好戏的笑意:“祝你们生活幸福?” 说完,顾君之突然有些同情郁初北来,多倒霉的人,她觉得她找到的是一份爱情。殊不知,殊不知她只是进入了一个恶魔的世界。 然后这个女人的世界将再也不可能没有他,甚至不允许她的退出,她只能在有限的范围里高兴快乐,不能做出任何有违背他的事情。 所以他跟她闹什么,不过是一个可悲的棋子,自以为幸福的幸福着,有多少人都是这样自我感觉着过来的,重要吗,其实并不重要,反正崩塌重建时,也就是她死无葬身之地的时候。 所以傻乐着过有什么不好。 “你还没睡?是不——”习惯吗? 郁初北慢慢的向后,用指尖轻轻一拨,让弩尖离开自己的太阳穴的位置,大半夜的那点困顿完全被吓精神了。 郁初北一点点的退出去,关上门。 她半夜起夜,脑子还有些不清醒,下意识的推开次卧的门。 这是她该得的、该得的……呵呵……您睡……睡吧…… 翌日一大早。 厨房里已经传来说话声。 “他们也是可以走读的?” “按理说是可以的,夫人打算给他们办走读证吗?” “还是算了,集体生活也很难得。” “真的,像老四会做出来的事情。” 顾君之坐在餐桌前。 郁初北停止了说笑,但嘴角依旧带着没心没肺的笑意,出来看他一眼:“吃饭了。” 顾君之扫向她。 顾管家已经恭敬的接口:“顾先生,我们在说——” 顾君之转回头。 顾管家硬着头皮说完:“初四少爷,昨天晚上抢集体浴室的趣事。” 郁初北已经端着早饭过来。 顾管家默默的卷吧卷吧自己的围裙:“顾先生慢用、夫人慢用。”没有存在感的消失了。 * 郁初北没有着急,也没有趁机拉近两人的关系,这样的距离感刚刚好,不近不远,也不是完全无视,至少他以后有什么事会跟自己商量,总不能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戴了绿帽子吧。 她是能跟他离还是把气撒在宝之身上,对小宝之公平吗?昨天晚上她是睡糊涂了,要不然她绝对不推门。 所以早餐的时候她什么也没有说,相安无事的吃饭,相安无事的出门,只是在走下楼后问了句:“我送你。” “不用。” 客气,能沟通。 * 虽然没有坐同一辆车,但是一起到公司的。 顾君之皱眉,以为她会跟着他进专用电梯,也不是不可以,毕竟早晨她很识相,并不惹人烦,便也慢下来等她一步。 “早。”郁初北与前台打完招呼,转身进了员工电梯。 顾君之挡电梯的手一顿,冷笑一声,电梯应声关上,数字快速向上。 * 38层内: “郁姐早。” “早。” “郁秘书早,顾董刚才进去了,说早会取消,看起来脸色不是太好。” “展姐早,咱们顾董哪天性情好过。” 两人相视一笑,好有道理。 所有人忙起来!兄弟姐妹们,年中大奖已经不远了! 38层电话铃声不断,所有的人都在忙碌,新调上来的人,和人事部新安排上来的人都没有停着。 郁初北也不能全然休息,多数时间也在忙碌。 临近中午的时候,郁初北收到顾经理的消息:顾总与慕总谈妥了天世集团一直与慕氏集团僵持的项目。 而顾总从开发部拿走的那项项目,也没有与丁家合作,而是给了慕家,现在集团上下为顾总为公司解决这么大的难题欢呼不已。 “喂,你还在听吗?” “谢谢顾经理,我知道了。”郁初北挂了电话,在想这件事对顾君之和自己有什么影响,想来想去,郁初北觉得也没什么影响。 这件事就是顾总不做,她也打算这么做,无非就是换了一个人。 至于会增加顾振书的声望?难道顾振书的声望不够高吗?他本身就是天世集团掌舵人的爸爸,以前天世集团的掌舵者,姜是老的辣也好,众人对他吹捧也罢,怎么了? 郁初北这样想,却不确定顾君之也是这样想,还是起身,敲门,将这件事与顾君之说了一下。 结果顾君之眉毛都没有抬一下。 郁初北出来后,发现,果然是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 顾君之完全不在意,谁做成也无所谓,有一个落实的结果就行,身为公司的员工,不管什么身份,首先要为公司做贡献,难道不是应该的。 他发现有一件事至少是还可以的,就是郁初北今天精神还可以,至少没有顶着一副她要死了……她下一刻就死了的样子给他看。 而且昨晚她虽然受了惊吓,但回去没十分钟就睡熟了,顾君之看着手里的笔,这些天她心里挤压的那点无所谓的东西,总算放下了吧。 …… ------题外话------ 新的一天,月票还在双倍期间哦! 我到七号前都花势要月票!哈哈 来!先给大家表演一个胸口碎大石!! 月票走起! 324你们在做什么(二更) ! 37层的总经理办公室内。 林秘书拄着拐杖,站在修剪花枝,心情很好的顾总身边,神色也不禁温柔了下来:“顾总到底是顾总,不是少爷那样的孩子能比的,少爷与慕氏僵持了那么久,最后还不是顾总力挽狂澜,如果没有顾总,最后这件事还不知道怎么收场。” 顾振书神色和蔼,语气轻松:“他呀,就是太孩子气了,什么事都要争个高下,做生意还是要和气生财。”仿佛前段时间的恩恩怨怨都不存在。 “顾总说的对,少爷还年轻,需要你在旁边扶持。” 顾振书放下手里的剪刀,拿起手边小巧的水壶,慢慢的将水洒在叶子上:“希望他也这样想,不要为了这么一件小事,以为我在打压他,而跟我发脾气。” 林秘书立即严肃的开口:“少爷不会那样做的,就是少爷做了,以顾总您的宽厚,也会为少爷出面,少爷心里一定记着您的好。” 顾振书哼一声:“他只要不给我闯祸,我心里就高兴了。” 林秘书笑笑,说起来对方还跟他一个姓:“林小姐那件事确实是少爷和少夫人太莽撞了,也是顾总性格好,没有与他们计较,如果传出去,对咱们天世集团的形象多不好。” “手里有一点点权势,就以为可以为所欲为。” “所以说需要顾总随时提点。” “他别以为我在夺权,冲我大吼大叫就行!” 林秘书立即接话:“哪能呢!少爷怎么会那么不懂事。”但两人觉得,顾君之大概会,因为顾君之这个人最烦被人破坏他的计划。 他既然没有让步,肯定有他的道理,顾总却做了,以顾君之的性格,肯定会有脾气。 顾总要的,也就是顾君之的脾气,这样才是:顾总辛辛苦苦为少爷着想,为少爷想问题,少爷却妄自尊大、自命不凡。 这样前段时间的谣言自然不攻自破,天世集团的员工们经过这件事,心里也会有杆秤,知道顾君之做的太过分,眼里甚至容不下自己的父亲。 两人一唱一和说的头头是道,仿佛心里的盘算已经落定,两人已经可以谈笑风生。而天世集团离开了顾总,那当然就是转不动的。 …… 顾振书这次行事,天世集团的高层都是认可的,他们顾董什么性格绝对不会妥协,慕家的那位也是不好相处的,两个人凑到一块,僵持了快一个月了。 “顾总这件事做的不错。”因为确实需要一个人出面润和一下。 “顾总将新区开发的项目送出去了一部分,新项目也正好可以保持不动。” “对了,你家孩子是不是要高考了,复习资料有了吗?陈总的儿子名校,笔记做的非常标准,借来看看啊!” “陈总很看重他儿子用过的东西,而且陈总那个人又嗞溺,借的出来吗?” “你复印一套啊。”两人就儿子高考的复习资料交流着彼此的经验。 至于顾振书的行为,确实称的上可以,但也到不了添花的程度,只是做了分内的事。 毕竟新区的开发案,也只有顾董和顾总能做主,他们就是早想到了,也不敢越过顾董,给顾董添堵去。 下面的人知道天世集团这次跨平台的年度大计划与顾总有些关系,那就是顾董和顾总连手,共同缔造更好的天世集团,心里充满了力量和炫耀的资本。 对谣言的理解,充其量也就是,无稽之谈,顾董和顾总的关系好着呢。 剩下的? 剩下了什么,剩下的就没有再多了。顾董和顾总不管是谁为公司做贡献,不……都是应该的吗? …… 顾振书等着舆论的生成。 林秘书等着恰当的时候吹捧顾总的功绩,顾总最近一段时间太憋屈,需要一些认同和自信,而且这件事顾总做的真的大方,拿得出手。 但时间一天天过去,关于后续天世集团和慕氏的工作也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也有零星对顾总的尊重和敬意。 偶然也能听到员工们提起其中有顾总的功劳。 但其他的什么都没有了!真的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人拿顾总的‘宽厚’与顾董的‘暴政’作比较。 也没有人觉得与慕氏合作能顺利进行是顾总的功劳,更谈不上觉得顾君之太强硬,不肯让步的小家子气和顾总的迂回、好脾气。 好像这件事,这件僵持了很久,人人期盼合作成功的大事,在顾总迈出决定性的一步后,没有任何后续的抛弃了付出过的顾总。 明明这件事的成功,全依赖顾总的圆滑,可最后享受成果的却是那两个始终不肯在合作书上签字的人。 他们理所当然的摘走了‘胜利的果实’,却没有一点反哺当事人的意思!这就是商业界的表率,是这些不明所以的人追随的目标吗! 简直欺人太甚! …… “顾总您别生气!” 哐当!茶杯!茶壶全扫落一地:“我生什么气!我有什么资格和理由生气!这个公司还有我一点价值吗!” 林秘书想帮他把掉落的茶杯、茶壶捡起来,但弯腰才想起拄着的拐,于是他把拐放下,狼狈的坐在地上为他捡。 “你干什么!起来!连你也觉得我现在就只配用你这样的秘书!” 林秘书的心猛然颤了一下,远比他现在的动作还要狼狈。 “为什么是他活着!为什么就不能让我如愿一次!我是不是就只是为了生下他!我除了生下他什么也不是!你还捡!我让你不要捡了!起来!你起不起来——” 顾振书见他不动,气的立即掀开盖在腿上的毯子就要扑过去,让他起来!他顾振书是顾家唯一的孩子,他的骄傲他的名誉都不允许这个男人怜悯他! 林载有什么资格怜悯他!他有什么资格! 连他也不听他的话了!他给他吃给他喝,让他留在身边,能让他伺候,他还有什么不满的!跟那个逆子一样!都当他是死的! 顾振书伸手去挠,整个人从轮椅上摔了下去! 林秘书急忙去接:“顾总,顾总!” “放开我!放开我!” “顾总地上有碎片,顾——” “你有什么资格碰到我,你这个心思肮脏的人,就没有一件事做的让我满意,你除了会不出声当只狗你还能做什么!”顾振书阴狠的疯狂反抗。 林秘书不顾一切的拦他,地上的碎片太多,会伤到顾总! 但顾振书在疯狂的状态,人也已经摔下来了,还要什么脸!还有什么不可以!也不客气放肆挣扎发疯! 林秘书眼睛通红,如果是以前,他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扶起顾总,可是现在他也一样废了,这样的情况,他很快发现并不能制止他,反而弄的两个人都很狼狈。 顾总手腕上甚至带了血痕,林秘书焦急不已,不得已,只能更靠近他一些,凭借上半身的优势,抱住挣扎的他:“顾总,你冷静下来!顾总!你冷——” 总经理办公室的门开了,郭成琼一袭时尚的民族风宽松长裙,带着墨镜,茫然站在门外,看着跪在一片狼藉中抱在一起的两个人,脑子有些浑浑噩噩。 并不是因为两个男人抱在一起,因为可以拥抱在一起的理由太多。 让她不敢置信的是顾振书,这是顾振书?她的老公?这个目光阴狠,脆弱任性,大吵大叫的人,真的是与她结婚二十年来一直温文尔雅待人客气周到的老公? 他这一刻脾气非常真实,甚至肆无忌惮,如果是以前的郭成琼她也许什么都不会想。 觉得是顾振书发了脾气,林秘书腿脚不方便,去扶他,两个人才不小心跌坐在一起。 325多此一举(三更) ! 总之不管什么理由,这一幕都没有问题。 但现在她不这样想,为什么没有?怎么就没有问题了?从来没有在她面前示过弱,甚至从来没有过多情绪波动的他,单独对着他的秘书的时候是这样的!? 这正常吗,应该吗?她自认会每次冲着顾振书、爸爸妈妈发脾气,是因为她知道他们宠她、爱她。 那么顾振书呢?他为什么在林秘书面前表现的如此任性? 因为顾振书是老板,林秘书是领工资的? 林秘书发现了门口的夫人,本想立即放开顾总,但立即稳住了自己的心思,与刚刚一样安慰着顾总:“顾总,您冷静一下,少爷他如此,根本不是你的错,顾总——夫人!您快过来压住顾总!” 顾振书当然也看到了郭成琼,他比林秘书更镇定,眼里的狠厉和激动甚至都没有变色一下:“我做的哪一点让他厌恶了!他如此对我!这就是他身为人子该做的!” 郭成琼已经上前,一时间又觉得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郭总,郭总,您快点过来!顾总伤到手了!” 郭成琼闻言急忙向前,去扶顾振书:“怎么了?” 顾振书的手臂交给郭成琼,冷着脸不说话,刚才挣扎的太过,汗水浸湿了他的头发,看起来有些狼狈,但丝毫不损他外在,反而因为时间的沉淀,那股温文尔雅的风采,更加醇厚。 顾振书坐回座椅上。 郭成琼重新为他盖好毯子,顺便去扶林秘书。 “谢谢夫人。” 郭成琼看着两人,每个人身上多少都带着伤,地上狼藉一片,林秘书手臂上的划痕更多一些,地上的血几乎都是他的。 郭成琼尽量不去想,又冷静的问了一遍:“怎么了?” 顾振书一声不吭,忍着脾气,推着轮椅倔强的向办公桌‘走’去。 林秘书艰难的靠拐杖站定:“顾总前段时间促成了天世集团和慕氏的合作?” 郭成琼知道,她这次来也是有这个意思,想让顾振书分出一部分给郭氏,结果,就看到这样一幕。 林秘书语气不急不缓:“结果,顾董没有领情,还说……还说顾总多管闲事,才把顾总气成这样……”反正不会有人去对峙。 “他太欺负人了!” 林秘书叹口气:“所以,顾总才气成这个样子,夫人,我去处理一下伤口,您安慰一下顾总。” “好,你去吧。”郭成琼仿佛已经忘了刚才的一幕,同仇敌忾的走进顾振书:“你就让他那样说你!他还有没有一点当人儿子的自觉了!” 顾振书已经冷静下来,恢复了往日的冷静:“说那些有什么用,警告都已经警告过了!” “那也不能让他爬到你头上!但,说这些有什么用,你早让那个兔崽子爬到你头上了!” “好了——”顾振书神色温温柔柔不急不缓,完全看不出刚才的失态。 郭成琼看着这样的他,刚想说他偏心,问他是不是就想把天世集团交给他大儿子,他爱的其实是那个死去的女人! 但是看着他现在的样子,郭成琼猛然又想起一进门时他的失态,是失态吗?这么快就过去了?那刚才为什么没有平息怒火? 而且说到底顾君之是他儿子,他手里还有天世集团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天世集团出了成绩他一样能分成!他有什么好愤怒的! 顾振书的怒火如果那么轻易,为什么这么多年她从来没见过! * 总经理办公室外。 林秘书的背已经汗湿了,刚才太过紧张,现在都有些腿软,郭成琼不会怀疑才对,她那个人,本就不是心思细腻的。 何况,她能怀疑什么,他们什么都没有做,这么多年以来,他们本来也没有什么! 林秘书想到自己和顾总明明没什么,刚才退缩的却是自己,心里就充满了憎恨! 所有可以光明正大拥有顾总的女人,都卑鄙无耻、自以为是!除了那二两肉,有什么资格与他比! “林秘书,你受伤了?” 林秘书立即收起脸上的神色,平和的看向小罗:“没事,刚才不小心摔了一下。” “林秘书怎么可以那么不小心?有什么事叫我们一声就好了,林秘书等一下,我去拿医药箱。” * 林秘书本来不想麻烦别人帮他包扎,但想到还在里面的郭成琼,不禁发出嗞一声,忍痛的声音。 罗姐立即看向他:“林秘书,你放着我来,你两只手都受伤了,不方便。”罗姐满脸心疼,林秘书多好的人,结果老天不开眼,刚伤了脚,现在又伤了手,磨难怎么就这么多。 郭成琼推开门出来,就看到罗秘书正满脸温柔的帮林秘书擦药,林秘书低着头也正在跟罗秘书说话,神色温柔。 林秘书看到郭成琼,有些诧异:“夫人这么快?顾总没事了吗?” 罗秘书停下手里的动作,跟顾夫人打招呼。 郭成琼走过来,像往常一样关心的看向林秘书的手臂:“没事吧?还是去医院看看吧,万一有东西残留在伤口怎么办?” 林秘书:“多谢夫人关心,没事了,刚才已经清理过,都是小伤口。” “那就好,辛苦你了。” “没什么,也怪我这个脚不争气,不能帮到顾总,我想着,要不要再给顾总重新配一个秘书?毕竟我也不方便,反而耽误顾总的事。” 郭成琼点点头:“我会跟人事部说一下,你们先忙,我去开发部一趟。” “郭总慢走。” “夫人慢走。”林秘书看着郭成琼如往常一般的背影。忍不住松口气,她应该没有怀疑才对? 随即心里冷哼一声,以她的脑子能怀疑什么! * 郭成琼关上电梯的门,突然觉得不对,林秘书做事向来严谨,在工作中从来不与女员工有接触,刚才…… 郭成琼本来已经不往那些问题上想了,也不想管顾振书和顾君之的事,哪次不是证明自己才是最傻的那一个。 但刚刚……她又想起了,刚刚进门的那一幕,细看是没有什么不对,顾振书受了刺激,林秘书去劝解。 甚至上次林秘书也有扑在顾振书身上护着顾振书,但是……这次不一样,还是那句话,上次顾君之出现在宴会上都没有气成这样,这次就气成这样了? 郭成琼反复的想,可又觉得关键点抓不住,她觉得还是回去问问母亲,这件事不同寻常,林秘书刚才的态度也很不对…… …… “顾董要回金穗这边?” 顾君之走在后面的脚步突然停住:“有问题?” 郁初北立即抬步:“没有。”瞬间当没有看见,免得他脾气上来,直接走人,打开自己的车门,让司机开车离开。 顾君之也上了自己的车,车跟着开了过去。 …… 饭菜的香气从房间里飘出来。 郁初北将衣服挂起来,笑着对厨房里面道:“顾叔,人生最开心的就是,大门口的饭菜香是自己家传出来的。” 顾君之挤开她向里面走去。 郁初北扶着鞋柜站好,想说他两句,想了想还是算了:“顾叔,做什么好吃的呢?” 顾叔笑容和蔼的从厨房出来……又立即把嘴边的笑容收回去:“顾,顾先生好。” 顾君之吭也没有吭,直接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顾管家确定自家祖宗进了房间,才又笑眯眯看向夫人:“做了夫人喜欢的排骨汤,还有灌汤包,以及八宝粥和小米粥,还蒸了两份蒸包和一屉面瓜糯米卷,夫人想先尝哪一种?” 郁初北听着口水都要流下来了:“来了,来了。” “夫人慢点吃,都是熬的老汤,灌汤包里的馅料用的最足。” 郁初北占着嘴,满口的汤汁和香醇的馅料,咬到嘴里,瞬间觉得满足又幸福:“顾叔,你手艺太棒了。” 326你的小可爱疯狂上线(一更) ! “只是一些小吃而已。”顾管家心里高兴,面上谦虚着,随即小心翼翼的向外看了一眼,确定顾先生不在,回了房间,压低声音开口:“夫人和先生感情真好。”已经连续好几次两人一起回来了,是个好兆头。 郁初北闻言,将蒸饺放下,同样向外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小声点,他听见了咱们一起遭殃。” 顾叔急忙闭嘴,知道,知道,但还是给了夫人一个鼓励的眼神,只要夫人有耐心,顾先生一定是夫人的。 咔嚓,门打开的声音。 顾管家立即站定,神色间没有一点鬼祟的痕迹,切换流畅:“夫人最近有特别想吃的菜吗?” 郁初北一本正经的想着:“红烧酥排,酱香茄丁,香酥卷也很不错。” “好,明天中午让人给夫人送过去。” “再添一屉蒸饺,太好吃了,尤其里面饱满的汤汁,顾叔好手艺。” 咔嚓——次卧门再次上锁的声音。 郁初北、顾管家顿时松口气。虽然都觉得就是顾君之听见了也没什么,但他往门边一遍,就好像一座大山突然影住了光,心里压力好大。 还有,你还不知道他哪一瞬间给你加一个火山喷发,太吓人了。 郁初北心有余悸拍拍胸口,端着蒸饺出来,终于有些明白顾叔为什么每次都溜着那么快,这样的精神压力,要是她也得走,还得跑的快一点,免得被阴影波及。 往日自己不活在阴影中,真是没感受到这种不能沟通的窒息感,愚公移山是非常可以理解的。 可以理解的人端着饺子,悠闲的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为小小的灌汤蒸饺戳开一个小小洞,趁汤汁流出的时候,赶紧享受的吸进嘴里,醇浓的汤汁混着这肉的香气…… 咳咳!身侧的沙发凹陷下去,瞬间呛到了! 哪个不长眼的! 顾君之噘着嘴,控诉的跪在她身侧,眼睛暗戳戳的盯着她,一双凤凰振翅的眼眸中,都是被抛弃的无助可怜,骗子!骗子!自己吃好吃的骗子! 郁初北甚至没有来得及好好的将汤汁咳嗽出来,对上他的眼睛的时候,已经忘记了自己天下独大的立场,下意识的夹了一枚蒸饺,温柔的放入他口中,满心满眼都是自家小可怜:“慢点吃,慢吃,小心烫……哎呀,你小心点。” 郁初北拿起放在一旁的纸巾,珍惜的为他擦擦艳红的唇角出的汤汁,汤汁滑过他薄如蝉翼、冰凉若雪的唇瓣,留下仿若血般的耀目辉煌。 郁初北的神色都温柔下俩,满眼宠爱的笑意:“好吃吗?”情绪随着他咽下去的动作,整个心瞬间飞扬起来。 唯有他,得天独厚。 顾君之瞬间笑了,犹如初生的婴儿轻轻睁开的眼,犹如枝头的杏花破开枝干的新奇,犹如第一条跳出水面的鱼,世间所有的美。所有的秒、所有的爱恨情仇都在他的眼睛里。 郁初北怔怔的看着他,此刻她是愿意为他放弃全世界的——除了孩子,声音又温柔了一个度数:“好吃吗?” 顾君之满意的将头靠在她肩膀上,点头,点头:“好吃,你喂的最好吃了……”将脑袋揉蹭在她肩膀上,蹭呀蹭的。 郁初北看着他,也慢慢的将脑袋靠在他的脑袋上,心里的雀跃是他的一万倍。 等了好久的人,盼了好久的爱,终于‘出差’回来了:“喂你吃东西,我也觉得好幸福……能永远喂你才好……” “真的?” “真的。” “不能单说哦。”顾君之抱住她的胳膊。 郁初北扭住他的耳朵。 两个人肆无忌惮的在沙发上腻歪着、歪缠着。 一个觉得自己好久没有看到他的初北;一个觉得自己好久没有见到老公,高兴都恨不得把对方揉进骨肉里,随时捏一捏、抱一抱、碰一碰,才能表达心里的开心满足。 “我是不是你最爱的人?” 顾管家刚出来就听到这‘劲爆’的一问,只好靠着墙,慢慢悠悠的晃出去,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郁初北安抚的抚着顾君之的头:“是,你最好,最可爱,最爱你……” 我不信,我不听话、不可爱,又碍事,是只多余的蚯蚓,要被放在水泥地上晒死才能得到周围人的喜欢,所以你说谎!说谎! 要不然你说!“我哪里好?”顾君之仰着头,不相信的问! 郁初北捏捏他的鼻子,瞧把你可爱的,含笑的将他抱进怀里。 顾君之温柔的靠着她胸口,仰着头,期待的等待,可她说错了他也不晒死她,他很善良。 郁初北搂着自家乖巧、懂事、听话的老公,一低头,就能看到一张萌化到心里的容颜,和全然爱慕的依恋。 还有什么比现在更令人舒心的,简直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以前还觉得他太粘人,现在觉得自家小宝之简直怎么看怎么顺眼可爱,瞧瞧这机灵的眼睛,好脾气的性格,凡是听话懂事粘人的小样子。 所以另一个都是什么渣渣,以后不要出来了才好。 郁初北故作深沉的思考着。 顾君之不依不饶的摇晃她:“你还要想那么久,想那么久,你就是不爱我,你喜欢别人了不喜欢我了是不是——”顾君之的声音戛然而止。 郁初北的额头抵上顾君之的额头。 顾君之眨巴着一双水雾般的眼睛,雪白娇嫩的肌肤,软萌萌的性格,手掌像孩子一样紧紧抓着她胳膊上的衣袖,满眼期待。 “你和他最大最大的不一样是……我爱你,不爱他。” 顾君之闻言,好看的脸像初升在雪原上的太阳,破开乌云的日光,瞬间像只兴奋的猴子一样往她身上蹿:他就知道,就知道! 郁初北慌忙手足无措的拦住他:“别闹!别闹!怀着孕呢!你下来——” 顾君之有些回不过神,怀孕是什么,又不重要,他要抱抱要很用力的抱抱才行! 所以要继续蹿! 郁初北忙的满头大汗!有一瞬间,又想把他拍回去了,果然是好久不见让缺点都变成了优点,稍微给点好脸色就蹬鼻子上脸,一天不教训他都不行:“坐好。” “不要吗,还要抱。”声音软的像没有骨头一样! “你坐好!坐不坐好!”肚子都被压疼了! 阿咦?顾君之见她真不高兴了,老老实实的从她脖子上滑下来打算‘趁忘记’压她肚子上的腿,也慢慢的撤了回来,没有弄死两只碍眼的,好可惜。 顾君之老老实实的坐好。 郁初北气了一肚子火,但看着他委屈巴巴的样子,乖顺的好像根本不知道他自己做了什么。 但想想他好久没有回来,也许是真的忘了呢,这样嚷他多不好,他都要哭了。 郁初北又狠狠地压住心里的疼惜,决定从开始跟他将:“咱们说好什么了?” 顾君之撇撇嘴,揪着袖子上的西装扣子,不情不愿的开口:“多爱他们一点,让你有精力多爱我一些——” 靠!你知道!你不是忘了你是故意的吧!更想弄死他了怎么办! 忍住,忍住,想一万遍他也不容易,不容易,深呼吸,随即又温柔开口:“记住了吗?” 顾君之一笑,头猛然又磕在她肩上,声音轻快:“记住了呢。” 郁初北仰天翻个白眼,挪挪身体,肚子已经好多了,往后背放一个靠枕,坐好,将他头移到肩膀上,也不管他是不是有换睡衣,又腻歪了一会。 在一片温馨中,郁初北抓紧时间为他重新科普,关于孩子的家庭‘小知识’。 顾君之随意的听着,不耐烦,他想做别的,还想蹭蹭,还想被抱抱,还想占据她所有的所有的注意力,这两个碍事死了!还要占他的时间他的领地!简直没有比他们更恶毒的人! “你有在听我说吗?” “有啊,有啊。”可认真呢…… ------题外话------ 今天是疯狂的小可爱求票的一天。 咱家月票如果再前进一名,就能得一个荣誉小勋章了。 咱家现在最好的成绩是第五。如果第四,就能得一个。 所以需要支持,需要支持(上蹿下跳的求支持) 看到大家昨天嫌弃两个老瘸子,笑死我了,但他们也得出来啊!毕竟也得曝光滴,么么哒! 327我需要超多的爱(二更) ! …… “君之,你的果汁好了没有?要这么长时间吗?”郁初北洗完澡出来,向厨房的方向看了一眼,又擦着头发向卧室走去:“什么味?你打扫卫生了,这么重的清新剂味?” “窗户已经开开了。”顾君之早已将所有‘不属于’他的东西付之一炬,此刻正在分装果汁:“马上就好了。” “好的,等你。” * 顾君之将果汁递给郁初北,一双修长的腿跪在床上,接过她手里的毛巾,仿佛能承包住她所有的影子,开心的为她擦着头发。 看到近在眼前的肩膀的温度,顾君之忍不住贴上去,还望为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郁初北宠溺的拍拍他的头,将喝了一半的果汁递给他,重新拿过他手里的毛巾为自己擦头:“快喝吧。” “不要,我要靠着。” 郁初北声音温柔:“哪有这样撒娇的,快喝,一会就变质了。” “变质也没有你重要。” 郁初北受不了的捏捏他的脸:“你可爱,你有理好了吧。” …… 万籁寂静的风轻轻地吹过窗帘,晃动着微小的弧度。 床头的卡通电子表,显示在凌晨三点十分的位置。 郁初北是被拱醒的,梦里她是被一下一下推倒悬崖边的可怜虫,无论怎么挣扎,都看着崖边越来越近,她着急、恐惧、疯狂的护着肚子里的孩子,狼狈的喊着顾君之你在哪里。 当脚滑下去的那一刻,心底极度的恐惧和渴望超脱梦境让她猛然清醒,发现,现实里,留给她的生存空间不足半个她的宽度。 郁初北无言的看看黑漆漆的天花板,所幸她将床靠了墙。 但这次太窄了,郁初北推推他。 顾君之哼唧两声,拱一拱,毛茸茸的脑袋全埋在她的胳膊内,身体缩卷的像个孩子,需要满心满眼的依赖感,才能幸福一点,温暖一点。 郁初北笑笑,真是可爱,如果不是肚子里这两位总是踢动,她实在不忍心吵醒他,可是,他怎么能不动,不动怎么会想起他该有的责任感,岂不是永远要当个孩子了! 郁初北加大力度,再推推他! 顾君之再幸福的拱一拱,像一只被主人拿着线团逗弄的猫,斗志昂扬的就要与那线团斗争到底。。 郁初北无奈,那份依赖,甜蜜又让她哭笑不得:“君之,君之……顾君之……” “嗯……”软软、萌萌的嗯一声,又继续睡死过去。 郁初北想你他平时能睡到早上八九点的样子,竟然受虐的希望顾君之醒来后,换个人,立即滚旁边房间去。 不过,她也不能太矫情,相比那个不属于她的顾君之,她的确更满意自家小可爱。 虽然小可爱确实粘人了一些,但是他毕竟是自己的可可爱爱啊。 “君之。”郁初北捏住他挺翘的鼻子,含笑的看着他红润的嘴角,怎么看都让人爱不释手的容貌,软糯糯的好像不管怎么捏,都会软萌萌的没有脾气,真是又气又恨:“顾君之。” 顾君之醒了,迷迷糊糊的往‘外’面挪挪,将人抱过来,继续甜蜜的睡。 …… 四点五十分,顾君之再次被拱醒了,生存范围又一次次缩窄。 郁初北深吸一口气,将起床气咽下,告诫自己,有了问题一定要解决问题……解决问题……解决问题…… …… 顾君之醒来的时候,手掌一捏就是初北的脸,身上全是郁初北,好开心,初北所有的重量都在他身上,突然觉得自己还能再睡五百年。 “起床了。”看他那样子也不用问他难受不难受了,自家的下可爱没有变回去,简直不能再好了。 顾君之将人捞回来,人按到被子上,磨磨唧唧的哼哼:“再睡一会啦……” “好。”正好被吵的够呛,补补眠。 …… 夏侯执屹看着‘清清爽爽’的天世集团,觉得整个人都好了,再没有比那两个不作死更能让人放心的了! 当然了,很多时候热爱工作的顾先生也确实十分招人喜欢,但是决策完就可以走了嘛,毕竟老婆孩子也是很重要的。 今天就什么都不做了,给自己放假一天,庆祝庆祝。 易朗月推开门走进36层的办公室。 夏侯执屹脚放在桌子上,头枕在座椅里,毫无平时为了公司的一切利益视死如归的形象。 “夏侯老板心心念念的人走了,不是该伤心欲绝吗?” 如果是一起拿,夏侯执屹觉得自己还能表演一个自杀未遂。 但这一次,可以和平度过,实在是不知道该站在哪一边啊,没有女主人的时候,担心少爷不会谈恋爱,有了女主,又操心打起来了该怎么劝架。 有点累:“怎么过来了,有什么开心的事吗?分享一下。” 易朗月闻言,安静了一会,神色慢慢严肃的开口:“我想继续做奥斯酒店的项目。” 夏侯执屹‘百忙之中’看他一眼:“怎么,觉得你翅膀硬了。” “夏侯总,奥斯是我的——” “梦想,你的梦想可以超越你的责任了?行啊,现在就辞职,反正我们都是雇佣关系,辞了职,你想去哪里就职完全是你的自由。”夏侯执屹说完猛然一拍桌子,脸色难看:“跟我谈梦想,你出去问问,谁没有梦想!就因为你特殊我要给你开绿灯!别人的梦想我是不是也要开绿灯” 易朗月站了好一,低头:“……对不起,我逾越了。” “出去。”所有的好心情都败坏完了! …… “喂,嗯,我下午过去,有点事。”郁初北起身,语气非常自然,一点赖床的感觉都没有:“对,临时跑个外单。” 顾君之的手瞬间环住她的腰。 郁初北立即抓住他的手:“大概两点左右,事情很难办吗……行,能等一下的话我去了处理……顾董?顾董今天有安排,也在外面……嗯,下午见。”郁初北挂了电话,潇洒的将他的手拨开:“起床了。” “不要……” “不要你就再睡一会。” …… 卫生间内,郁初北三下五除二将头发随意绑起来,挤上牙膏,抬头。 顾君之笑眯眯的站在她身边,肩膀挨着肩膀。 郁初北拿着牙刷,对着镜子里的人笑笑:“我要刷牙。” 我也帅呀啊。 郁初北将牙刷放入嘴里:“不觉得挤吗……”郁初北咬着牙刷,大方的为他挤一个。 顾君之接过来,放入嘴里:“暖着。” 呵呵。 呵呵 郁初北用手臂撞撞他。 顾君之也小心翼翼的用手臂撞撞她。 牙膏在牙齿间晕开,两个人,你推推我我推推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开始比谁刷的最快,又较劲般的比慢。 结果刷完牙,已经十一点了。 郁初北顿时觉得生无可恋,还没有开始已经开始坠落:“你觉得我们能赶上下午的时间吗?”郁初北将脸上面霜铺开。 顾君之靠在一旁的门上,帮她抹脸上不均匀的地方。 “你别捣乱。” “不要。” 那你抹好了,既然已经迟到了,那不用着急了。 而且另个之说过,这时候他需要充分的休息,那就——先从迟到开始吧。 早饭,应该说是午饭,非常丰盛,顾管家为两人准备丰盛的重逢宴,应该是不久前送来的,现在打开温度刚刚好。 郁初北‘挑剔’的看着摆出来的饭菜:“看到没有,顾叔还是偏心你,都是你爱吃的。”你还天天吓唬老人家,愧疚不。 “把他换了,”顾君之揣测着郁初北的意思?还是需要弄没,都可以的。 郁初北张张嘴:“算了,当我没说。” 为什么没说呢,不好当然以后就不要看到了,多影响你高兴:“真的不需要?” “我的意思是说顾叔对你多好!”你是真听不懂还是装听不同,两个灵魂不共同的吗!请问大哥你怎么做大的?! ------题外话------ O(∩_∩)O谢谢大家!按住狂亲!! 328 孟心悠的争取一下(一更) ! 两人终于出门的时候已经下午了。 郁初北站在门口,看着暖洋洋却不强烈的太阳,突发奇想:“天气这么好,我们要不要再睡个午觉?” 顾君之戴着初北为他选的黑色金边遮阳帽,神色茫然,他们不是刚起床吗? 哎,再睡好不容易练出的身材就回去了,郁初北牵起他的手,往楼下晃悠。 车开到两人面前。 顾君之快速往她肩膀上一靠,被闪了腰也在所不惜:“我好像被晒化了……” 走了有十步路吗?而且夏天你都活过来了,秋天你就晒死了?郁初北嫌他矫情,当没有听见。 “我真的被晒化了……” “化了就化了。”郁初北打开车门,让公司里的人听听,像话吗?“还有你怎么会被晒化,你只可能被冻僵,上车!” 顾君之没有收到更多更多的关心,突然站在原地,不走了,脑袋怂拉下去,一动不动,像没电的机器人。 郁初北顿时大喝一声:“这该死的太阳,竟然对我家宝宝如此无礼,给我射下来,以观后效!” 顾君之立即抬起头,开心的跳上车:“也不是啦,有时候它也挺好的。” “既然心善的你为他求情,我就绕他一命。” 顾君之的脸羞涩的往她胳膊里蹭,把她顶到了车背上还乐死不疲:“你对我真好。” 郁初北险些没吐了,是啊,真好:“孕期反应……孕期反应……” 顾君之仰起头,一派天真心善:“人家现在又好困啊……”头又往她肩上靠。 家有小妖精,果真幸福…… …… “郁秘书早。” “早。” “郁姐早。” “早。” 郁初北走了一会,没有听到专属电梯继续向上的声音,不放心的退回来,看了一眼。 顾君之脸色发白的站在电梯口,额角已经布上细密的冷汗,看到郁初北回来,满心满眼都是抓住浮木一样的依恋。 郁初北立即走进去,将他移到里面,心疼又无奈的抱住他安抚:“不是让你去39等我吗?我拿点东西就上去了,乖,没事了。” 顾君之紧紧的搂住她,眼圈红红,他怎么知道刚出去就有那么多人,可能好久没有见人了,觉得他们好可怕,嘴张开,眼睛凸出来,头无限的放大放大,一口就能吃了他。 “好了,我们马上就上去了。”顾叔已经与她说了,他们顾先生人格切换久了,需要重新适应环境。 顾君之还是不放心,捏住她的手心:“他们要是伤害你怎么办?” “放心,我会伤害回去的。” “你打不过他们的。”顾君之很认真,他的初北这样柔弱可怜,跟自己一样,轻轻一捏就碎了,会被外面的坏人欺负,所以更不能受到伤害。 郁初北笑着拍拍他小脑袋,觉得自家顾君之真是单纯可爱,有另一个顾君之珠玉在前,现在他这样让人看到当然也没什么。 但也要等他适应好些了,再让他下去走走,要不然,非影响他的威信不可。 39层除了层数与38不一样,里面的布置与38一模一样,为了让他适应环境,连以前摆放小东西的位置也没有出入,夏侯先生太有心了。 “你能在这里陪着我吗?”顾君之坐在办公桌上,双手抱着郁初北,丝毫没有自己身高、体重优于对方的认识,就是要完全压上去才放心。 “能,能。” 嘿嘿,初北真好:“那我不用看文件了吗?” 郁初北看完下午的安排,才在他强硬的摇晃中,将注意力给他:“今天不是刚上班吗,休息休息,拼图、玩具、运动器械,随便你玩。” 这么好说话?顾君之几乎瞬间怀疑:她看不上他的能力了! 郁初北揉揉他的头,他像晒太阳的猫一样,慵懒可爱,又张牙舞爪:“心疼你辛苦。” 顾君之乍起的毛瞬间服帖的收回去:“那我不工作你生不生气?” “不啊。” “那我也不想织小孩子的东西!” “好。” “他们出来你也不许抱着。” 郁初北瞬间掐住他的脖子:“你要不要收拾一下卫生。” 挺干净的啊。 * 郁初北坐在属于顾君之的位置,一连打了三个电话,解决了姜晓顺交代的问题,又接了慕氏合作案的后续工作:“这份资料明天下午要?”郁初北拿着手机。 “对,定的是后天上午十点,开最后一次接洽会议。” “好,我明白了,顾经理有什么新的需求安排吗?” “都在蓝色的文件夹里,褐色的文件袋是本来就商量好的主体文件,蓝色的是补充条款。” 郁初北摸摸顾君之的头:“好。” 顾君之又开心的找个角落打扫去了。 叮铃铃,叮铃铃—— “喂,您好,天世集团顾董事长秘书部——” “郁秘书金盛集团的孟总来了,在会客室等您。” “好,我知道了。”郁初起身,走到顾君之身旁,亲亲他额头:“君之,我下去一下,孟总来了,可能有事。” …… 38楼的会客室内。 孟心悠还是老样子,甚至更加光彩照人,栗色的头发,在发尾处大波浪处理,精致的妆容,女强人的气质,单单一个看过来的眼神,便觉得霸气与魅力并存。 郁初北笑着,再次蛰伏在她穿衣的魅力中,一身白色无袖裹身短裙,外面一件褐色束腰风衣,七公分的黑色高跟鞋,无一不散发森然的攻击性和致命的攻击感。 真是一个得天独厚又让人怦然心动的容色,无需灵魂已经可以将人溺毙,更何况她还拥有无与伦比的头脑和能力。 郁初北自认孟心悠是不需要任何男人来驾驭的女人,她更喜欢狩猎。 孟心悠放下手里的杂志,眉眼一扫,便是难掩的风情:“看什么,几天不见,不认识了。” 郁初北笑着关上门:“孟总几日不见更美了。” “花言巧语,你那张嘴,能忽悠到顾君之一点也不稀奇,坐,问你一个事。”孟心悠将交叠的长腿放下来,白花花的一片。 郁初北觉得眼睛有些晃,好美啊?这样的身材、容貌,流两滴鼻血太正常了:“孟总你问。”让我休息一下不知道该看哪里的眼睛。 “易朗月推了奥斯酒店的事,你知道吗?” 郁初北也正色了几分:“知道。”当时顾君之不让他接,骂的很难听,最近易朗月手里的工作恐怕更不少。 “奥斯酒店是他的梦想。”孟心悠缕缕头发,目光犀利的看着郁初北:“我们不谈梦想,就说奥斯这个项目,对易经理和贵公司的设计部都没有损失吧。” 郁初北顿时了解到孟心悠‘来者不善’,至少不是以朋友的身份来说这件事的。 郁初北调整好态度:“孟总想邀请易经理继续担任此项目的负责人?”她还知道孟总很看重这个项目,更清楚这个项目受易朗月青睐的程度。 而且她看过设计图,不做挺可惜的。 这对易朗月来说,绝对不过是一个设不设计案的问题,是更多的投入和期待。 孟心悠态度软下来:“我联系过天世的合作部门,他们拒绝了与金盛共同开发奥斯的意向,也不会让易朗月继续接这个项目,态度十分强硬。” 郁初北几乎可以想象孟总过程中遇到了怎样的冷遇。 顾君之说了不行的事,自然没有人敢同意,即便是一项弯下腰就能捡钱的动作,也没有人敢尝试。 孟心悠看着她的神色,疑惑:“你知道为什么?”孟心悠觉得这对易朗月来说太可惜,易朗月后面对原图稿又进行了大量的修改,是明年酒店设计最高奖项的有力竞逐者,就这样放弃,他真的甘心? 329易朗月的坚持(二更) ! 而且,不可否认,她想为易朗月或者说为自己争取一下,即便他们的感情未来都不会有什么进展,她也不想看着易朗月明明能跨过去的一步折戟沉沙。 为此,才不惜找上郁初北,其实她甚至不知道,易朗月为什么不辞职,在合同制的法治社会,跳槽是再普遍不过的事情,为什么不。 但易朗月却拒了金盛开出的更优厚的条件, 孟心悠也没有隐瞒,跟郁初北说了一系列后续后,金盛为说服易朗月做出的努力:“但他态度坚决,如果可以的话,至少让他完成这一个项目?还是……有什么困难?” 郁初北没有瞒着孟总,与她说了顾君之的坚持,说是坚持,估计他也不知道自己吼了什么! 如果可以,她亦觉得奥斯是不错的项目,但毕竟是顾君之说出去的话,她就不能直接打他的脸,一切都要按正规手续办事。 但也不是不能取巧,毕竟顾君之现在‘好’沟通,她就能出力,那就只剩下一个人了:“孟总当时问的谁?被拒绝的理由是什么?” 孟心悠没想到不同意的是顾君之!真的出乎她的意料,那位长的非常好看,站在郁初北身后,看起来没有任何脾气,又十分害羞的顾君之。 不过最近关于顾董的一些事情,她也是听说了的,能让都城的木家妥协,也就是真的:“夏侯执屹,他拒绝的没有任何余地。” 顾君之,其实她想不出来,实在是那天顾君之拉着郁初北的胳膊不敢撒手的样子让她印象深刻。 “是夏侯先生。”郁初北苦笑,现在关于顾君之的传言基本都是真的,现在就连她这位坚持认为自家老公脾气好、爱害羞的也不敢说自家老公好说话。 而且他的确不如表面上表现的那么牲畜无害:“我去问问夏侯先生。” 看看是不是有其他问题,他们两人是表兄弟,平时感情也很好,夏侯执屹应该是想看到易朗月出成绩的。 如果他不同意是不是有其它考虑。 孟心悠起身,急忙伸手拉住她,有些犹豫:“会不会让你难做?” 郁初北觉得不管孟总外表看着多么冷艳,心里都非常温暖:“没事,夏侯先生人挺和善的。” 孟心悠闻言,觉得自己又听到了什么有意思的笑话,松开手,正色提醒:“顾董的时候你也是这么说的,初北,请不要相信自己的判断力。” 郁初北也很无奈,夏侯先生做事和顾君之挺像,有些不讲情面,但做生意有的时候并不是情面的问题,尤其做到夏侯执屹那个位置:“稍等一下。” …… 夏侯执屹的休息时间是分人的,顾夫人这里自然是全年无休:“易朗月的事?”什么事。 郁初北有些不好意思,对方虽然一直对自己十分客气,但夏侯执屹的地位摆在那里:“是有什么特殊的安排吗?” 哦,夏侯执屹想起来了,没有,就是不想,觉得他烦,随便一说,需要什么理由,心情不好算不算:“奥斯项目还是值得做的。” 是啊,所以为什么没有继续? 夏侯执屹看着郁初北疑惑的神色,脑子几乎不用转,答案随手就来:“我们可以拿过来自己做,不是非奥斯不可。” “但奥斯已经进行三分之一了,主要也是易设计师倾注了心血,如果不影响我们自己项目的进度,您看可不可以……” 夏侯执屹故作思考了三秒,郑重道:“行。”量他也没有胆子跟顾夫人提这件事,那就只可能是孟总找了郁初北,有这层关系,他的那股邪火当然要看人发。 郁初北没想到这么简单,其实这已经不是郁初北第一次觉得夏侯执屹对顾君之和她格外照顾和好脾气。 心里不禁有些愧疚:“相信金盛一定会做好这个项目,不会让你失望的。” “我们都是为了易朗月的前程,有什么比易朗月的前程更重要的。”夏侯执屹神色真诚无比。 是啊,是啊,郁初北猛然想到一件事:“说不定易设与孟总多相处相处,还能收获一个家庭。” 夏侯执屹闻言,神色严肃了几分:“夫人觉得易朗月和金盛的孟总合适?” 难道不合适吗,虽然有点年龄上的差距,但是孟总也很优秀,而且孟总人也很好。 夏侯执屹想了想,开口道:“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易朗月有过女朋友?” 好像提过,但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而且也早已经分手了,不是吗?然后开启一段新恋情,不好吗? 夏侯执屹看着夫人的神色:不好,肯定怪我说的不够详细:“如果是抱着这个想法合作就不用了,易朗月的女朋友是当着他的面死的,死在国外,当时碰到了两股势力交火,他女友成了国际犯手里的筹码,为此与对国谈判,他女朋友在那些罪犯手里坚持了三天,还是死了,非常凄惨,那是他永远的痛,并且不治,初北你明白吗?” “对不起,我……”不知道。 夏侯执屹很‘大度’:“以后都是一家人,你也应该知道,我现在告诉你,是觉得你以后对易朗月感情方面不要多问,他不谈恋爱是真的不想谈,他走不出那段感情。 当时那些人将人折磨死后,人也没有给他,他拼尽所有,流浪异国一年多还在寻找那个女孩的尸体。”是不是很感动,其实是为了给女朋友报仇,求到了顾先生脚下,磕头、哀求、跪在外面不走。 但顾先生又不是做慈善,不是谁在组织外跪的时间长谁有理,最后他抵债,自己看着他画押,他帮忙出面说动了顾先生出面。 顾先生将人拎回来的时候易朗月已经人不人鬼不鬼的了,所以易朗月谈什么梦想,本来就死了,他就是物尽其用。 不过他既然称之为梦想,估计项目中的设计与他年少时的女朋友也有些关系。 做就做吧,毕竟养狗也要给吃口肉呢,他真是一个善良的资本家。 “是我莽撞了。”她没有想到易朗月有那样凄凉的一段往事。 “这件事告诫我们,没事不要去危险的地方旅游。” 郁初北觉得夏侯执屹有时候挺没心没肺的,但也是,在夏侯执屹看来,这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人,在易朗月心里,悲伤都已经长成了伤疤。 而她只是刚听说,所以还有些悲凉。 …… 38层,会客室内。 孟心悠有些惊讶:“可以了?!”这么快!您说了有二十分钟吗? 郁初北见状有些不好意思,她也觉得挺快:“夏侯先生很好说话的。” 孟心悠笑笑别有深意的看着她:你信吗? 不信。 “不过说起来,易朗月对他表哥真是忠心耿耿,我几乎能看出来他对奥斯由内而外的渴望,结果,夏侯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们之间有很多他们自己才懂的感情,彼此扶持过来的,夏侯执屹多数情况下考虑的是易朗月的情绪波动。” 孟心悠十分敏感:“奥斯的项目,与易朗月女朋友有关系?或者父母有关系?还是涉及其他伦理问题?” 郁初北不得不佩服她的坦荡:“孟总你真敏感。” 郁初北也是想让她知道,避免受伤:“他故去的女朋友与他感情非常非常好。” 孟心悠看着郁初北。 郁初北点点头:非常非常好,刻骨铭心的过程,不平凡的经历,想被取代太难太难了,单是背景就意味着永远不能超越。更何况易朗月自己就不打算走出来。 孟心悠收回目光,反而坦然了,淡淡一笑:“应该是一位非常优秀的女人,让他念念不忘,永生永世了。”如果活着还好说,不在了,是永远取代不了的。 她孟心悠不至于要屈居第二:“这个项目还是谢谢你。” “我没有帮什么忙。” 孟心悠闲适的很快从无为的感情事情中抽身,别有深意的看着她,一双魅惑人心的眼睛狡黠璀璨,朱唇轻启,仿佛魔音:“那是你不知道金盛付出了多少代价也没有见到你们夏侯大当家的事实,他简直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狼,阴险、毒辣、不讲道理。” 330不经推敲的表兄弟(一更) ! 孟心悠见她只是笑,没有开口,又想起最近听到的消息,也是因为她对易朗月有心,想看看能不能从其他方面给他留一个好印象:“有件事我觉得我还是要跟你讲一下。” 郁初北觉得不会是小事。 孟心悠神色郑重了几分:“我没有听说易朗月家有表兄妹,他父亲那代有三个哥哥,母亲家里两个孩子不假。 但是他小姨去世的早,没来及结婚,所以外家倾注了全部的精力培养了易朗月的母亲,他母亲才有机会在那样的大时代中得到良好的教育,养成现在宽厚的性格。 可也正因为易朗月的姥姥不再生,得罪了那边很多亲戚,关系都不怎么好,所以他那些表哥们怎么来的?” 郁初北淡淡的看着孟心悠疑惑的目光,左手轻轻地撵着右手的指头,她也怀疑过,比如顾振书没有姐妹,连干姐妹和关系好的亲人家的姐妹也没有。 然后,她就发现,她和他们的关系竟然全来自于他们怎么说,也没有看到过两家人当亲戚走动。 甚至,她到现在还没有拜访过照顾顾君之长大的易朗月的父母。 提起后,也被顾君之当没有听见‘忽略’了。 孟心悠看着郁初北的神色和她鼓起的肚子,还有一件肯定的事:“顾振书没有兄弟姐妹,他父亲深爱一位嫁为人妇的女人。” 郁初北从姑妈的思绪里回神,瞬间八卦起来:“啊?” 孟心悠就知道她会走神。 两人默契的笑笑。 孟心悠还是把自己知道的说完,至少郁初北该了解一下:“没人跟你说也不稀奇,毕竟天世集团都是你丈夫的,这些遥远的家世说不说意义不大。 顾老爷子是一位难得痴情的人,他喜欢的女人嫁给了自己的好兄弟后,他就没想过结婚,生下了顾振书是意外,后来,顾振书的母亲因为不能忍受有名无实的婚姻,三个月后就离婚了,顾振书没有兄弟姐妹。 至于顾老爷子的兄弟姐妹?有是有,但是因为当年种种原因都不联系了,随着顾老爷子的去世,本身也就断亲了,所以那位姑姑是怎么来的?” “……” “亲戚?多远的亲戚能托付梦想和一生的事业,包括偌大的家业?”顾君之在天世的对外代言人是夏侯执屹谁都知道! “说结论。” “夏侯执屹、易朗月、顾君之,与其说亲戚关系,他们更像坚固的上下级关系,不是简单的一纸合同的雇佣关系。” 郁初北目光闪过一丝凌厉,她怀疑过他们表兄弟关系好,但没有怀疑过,如果不是呢? 如果不是很多事就解释的通了,她只是身在局中,不停琢磨表兄弟的构架,然后把他们三个人框在一起看。 如果跳出这个框看呢!郁初北犹如当头一棒,看的更多了, “没有任何一段亲属关系是可以让人抛弃倾注了全部梦想的工作的,而夏侯执屹做到了,我们为了攻下易朗月,查过一些关于夏侯执屹和顾家的关系,你猜怎么样?” 郁初北不用猜,聚精会神的听着。 “夏侯执屹的父亲,曾经是顾老爷子的属下,顾老爷子是夏侯执屹父亲的救命恩人,一直跟在顾老爷子身边,这种利益构成,在上一代或者坚不可摧,可是下一代却未必。” 郁初北懂孟心悠的意思:夏侯执屹会甘心如此? 孟心悠有些担心郁初北,如果夏侯执屹倒戈,她和顾君之怎么办?虽然都说顾君之能胜任天世集团,但真的不是夏侯执屹的经营? 毕竟顾君之每次出现都像没有见过人的大姑娘一样。 郁初北没有想这个。 孟心悠再换个思路提醒:“也许是我们多想了,当初他们进公司的时候那么称呼,也许只是为了带顾君之进入金盛。” “但为什么要带顾君之进入金盛?” 郁初北想起了很多过往,关于易朗月的、关于夏侯执屹的,关于顾君之从来不正眼看他们,他们也从来不敢过多接触顾君之的。 尤其以夏侯执屹的身份,对一位‘傻表弟’如此照顾不说,还如此低声下气,就是脾气再好的人,也有对顾君之发火的时候吧。 但夏侯执屹从来没有,如果将两人之间换一种关系,是不是就更能说的通了? 可这几个人为什么要说谎呢?郁初北关心的是这一点。 孟心悠:“你也不要一下就想差了,对方一开始不对你说,也许只是觉得没有必要知道,这些简单的说明人与人之间关系的词汇,是我们当真了,而你现在可以以顾君之妻子的身份再问一下,对方也许愿意跟你说实话呢。” 不会!郁初北心里很肯定! 因为她不止一次的问过,表哥她也叫过。所以他们为什么后来还在继续撒谎? 三个人不是表兄弟为什么又胜似表兄弟?因为那些关心并不是虚假的!可偏偏又看不出亲昵。 更像是一种难以理解的封建关系,毕竟如果伺候的不开心保姆也是可以辞职的。为什么顾叔从来不辞职。 还有很多问题,如果她一直不问,或者说,不是被她看见了,这些人是不会告诉她的? 也就是说,不到不得不解开面纱的一刻,他们更愿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所以,换一个思路看,他们想盖住什么! “你怎么了,表情那么严肃?是……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吗……”孟心悠突然有些担心了,她不会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吧:“你千万不要胡思乱想,都是我不会说话,你现在还怀着孩子……” 孟心悠急忙上前看她。 郁初北瞬间握住孟心悠软腻的手臂,笑了笑,“没事,我知道轻重缓急。” “真的没事?” 郁初北刚才的严肃已经消失,又恢复了平时的样子:“真的没事。”说着又拉着孟心悠坐到身边:“我能有什么事,就是觉得这三个人真会玩,这是要三个人的小世界不允许其他人进入啊。” 孟心悠看着她,笑了,心放下了一些,她相信郁初北。 郁初北远不是她认识的大多数女人那样看问题的:“那你记得,不管发生什么,要联系我,万事先保重孩子。” “是,是,烦的你挂我电话为止。” 孟心悠觉得顾家肯定有很多不能为外人说的秘密。 顾君之尤其多一点,比如他明明看起来缺根筋的样子,为什么现在还没有让夏侯执屹吞噬殆尽?当初为什么进入金盛集团?为什么会和郁初北在一起?有什么企图?为什么在顾老爷子去世时就有了遗产继承权? 还有那场绑架…… “谢谢……”郁初北真心实意,能与她说这些的只有孟总了。 孟心悠忍不住无奈:“明明今天是你帮了我,又反过来跟我说谢谢,这次你不能卡我的先,是我谢你,奥斯的项目对我们公司也很重要。” “好,你谢我。” 孟心悠不担心她,路夕阳的时候她都没有想不开,现在当然更不会,她不是一两次挫折就觉得世界不拿她当人的人,反而会越挫越圆滑:“时间不早了,我要走了,免得我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言论来。” “也是,免得咱们分析出惊世骇俗的秘密,他们三位恼羞成怒,找咱们报仇雪恨。” 两人笑着站起来。 孟心悠趁机摸摸她的肚子:“我可等着当干妈的,两个小朋友是不是?回头送我一个,我正好省了生的时间。” “孟总完美的长相不生一位小小的自己岂不是就少了一位大美女。” “说的有道理。”孟心悠撩撩头发,嘴角的笑容犹如耀眼的玫瑰,妖媚的醉人心魄。 331不承认不是表哥(二更) ! 郁初北看迷了眼,真好看,值得倾城相待的肆意潇洒。 郁初北站在38楼的楼梯口,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慢慢的转身往回走,她在想夏侯执屹和易朗月不想她知道什么? 顾君之会对人动手?顾君之情绪控制失常?他还有严重的自我认知障碍? 这些她都知道,那还有什么是必须要瞒着她的呢? 郁初北敷衍的应着别人的问候,向楼上走去。 想想以前……总是躲在自己身后,连人多了都会害怕,像只小兔子一样的顾君之会把打人说的那么清丽脱俗、理直气壮。 想想那个连整理库房都做不好的他,如今竟然能驾驭天世集团。 但即便这样匪夷所思的事,现在都发生了,夏侯执屹、易朗月还没有摊开他们彼此的关系。 夏侯执屹依旧愿意‘做着’大表哥,是不是说明,顾君之还有些秘密是他们更不想提的? 是什么?顾君之不喜欢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她都接受了,还有什么更恐怖的事情吗? 郁初北看着38层来来往往的人,有些疑惑和惊异!? 到底是什么?比一个人想弄死她的孩子,更令她不能接受的事实? 难道是……弄死自己?但这并不比弄死她的孩子更令她恐惧啊。 郁初北刚想往39层走,突然想到一个可能。 比如,一直心里有问题的猫,逮住了一只耗子,它也不吃,也不恐吓,自己‘最爱’的养着。 在耗子都觉得自己是只猫,并想与猫一生一世的时候,猫突然发现耗子不是自己的同类,于是,毫不犹豫的弄死了与它已经有了千丝万缕关系的耗子?!甚至一系列的小耗子。 然后……再养一只耗子,天真的以为这是自己抓的第一只耗子,继续圈养,然后醒悟的一天吃掉…… 更恐怖的是……这个过程,周而复始的进行…… 所以她是第几只耗子…… 郁初北发现自己想这个问题的时候,脚步竟然十分冷静,她甚至没有一点自己可能是那只老鼠的惊恐感。 是啊,不冷静做什么,现在开始逃窜?! 相比于‘逃窜’两个字,她更想知道,刺激他吃‘老鼠’的节点是什么? 一句话?一个时间段?还是一份她不知道的记忆? …… “需要做什么吗?”屏幕里的高成充点支烟,夹在手指间,又点支烟,夹在手指间,点满所有的手指才停下。 夏侯执屹坐在办公桌后,看着最大的屏幕中上楼的顾夫人,没看另一边被烟雾包裹的画面。 夏侯执屹目光深沉的看着上楼的身影,他这里的设备同步接收顾夫人上楼的声音,所以刚刚顾夫人与金盛的孟总说的话,他听的一清二楚。 所以—— 郁初北现在在想什么?又怎么想他们三人之间的关系?以后还愿不愿意信任他? 或者——对他的话,还会信几分?更或者以后干脆阳奉阴违?对他充满戒备? 还是她会直接过来问?如果问了,他要怎么回答?坦诚相告,博取以后两人还能‘合作’的关系。 夏侯执屹冷笑,要是告诉她顾先生有很严重的心里和器官问题,把他们隐瞒的过往和顾先生做过的事,真正的病情,告诉她。 让她在与‘单纯’、‘无辜’的顾先生相处时,也能想到眼前的人心狠手辣、残酷无情,尸横遍野的结果吗? 夏侯执屹将视线慢慢的从屏幕上收回来,双手交叠,背部靠在沙发椅上,顾先生‘软’的时候是真的‘软’啊,可怜的让人从心里心疼。 可那就是一条深谙人心里状态的毒蛇,却在伪装自己是一个孩子,其实根本不能改变其内里是一个残忍的孩子。 如果知道了,她还能对现在的顾君之‘笑’的出来,‘可爱’的起来,恐怕会因为不识相,太恐惧,被捏成汤汁吧。 一位原本你爱的人,有一天不可爱了,不帅了,或许没什么,但甚至不配为人了呢? 只凭借是孩子父亲这个身份,能与一位意识独立、想法成熟的女人维持住婚姻关系? 夏侯执屹不相信!他相信古教授也不相信!郁初北不是一位具有不断付出精神的女人,她是付出要求同等回报的女人。 当别人给与的更多时,她会感动,会退让会更加愿意付出,但当对方一点不想给了,甚至残忍的回应她时呢? 夏侯执屹不想去赌郁初北的孤注一掷的疯狂,更何况她还怀着孩子。 她只需要知道顾先生相比较起来能见人的几个面目就行了,关于‘顾先生不配为人’的部分,就不要执着的知道。 她就是问,他也不会说的! 高成充看着袅袅升起的烟,也不看屏幕里一直在思考的夏侯执屹,只是看着飘起的烟雾,仿佛也要腾鹤而去了一样:“你们要不要稍微解释一下……” “比如我爸是顾老太爷认的干儿子。” 高成充忍不住从烟雾飘渺的缝隙里看夏侯执屹一眼:“你这是要将表哥的身份进行到底啊。” “废话。”夏侯执屹想通后,神色放松下来,修长的双腿交叠放在桌子上,因为他输不起郁初北对他的信任。 一位能影响顾先生,且对他们充满戒备的顾夫人,会有非常恐怖的结果。 高成充觉得不见棺材不掉泪啊,这心理素质也是没有谁了:“即便你解释的通,易朗月呢?” “我爸的干儿子。”夏侯执屹一双冷艳的眼睛突然看向因为抵达39层黑下去的视频。 顾先生也看见了?夏侯执屹也点了一根烟,顾先生恐怕会消停一段时间了吧…… …… 39楼内。 顾君之还是一个孩子,一个积极向上,想要达到大人喜欢满意的孩子。 那么顾君之就真的还是一个孩子,完美无缺,没有任何破绽的孩子。 凡对的都是自己做的,不好的都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干净纯净的值得任何人爱。 郁初北笑笑,不带楼下的一点猜忌,不知是因为年纪大了,还是不在意生死:“呀!办公室打扫的这么干净,中午要吃什么好东西奖励一下啊?” 顾君之无精打采的坐在沙发上不说话。 郁初北见事情不对,赶紧坐过去,半揽住自家娇气的老公安慰:“怎么了?” 顾君之仰起头,眼里都是委屈,她还愿意理他的。 顾君之立即将头靠在她肩上,紧紧地抱着她的腰,她不会抛弃他的,只有初北不会抛弃他,哪怕那些人说了谎。 郁初北有点着急:“你怎么了?君之,君之……” 顾君之的脸死死的埋在她肩头,不起来:“你那么长时间没有回来,我害怕……” 郁初北听着他的声音,心里爱怜占了上风,耐心的一点点的哄着,声音也温柔下来:“我怎么会不回来呢,不回来找你找谁啊,我只是有点事要去办,懂吗?” 顾君之抬起红通通的眼睛,看着她,心里眼里都是她,声音娇气:“我以后都乖乖的听话,你不能不要我……” 郁初北闻言,心疼的捏捏他犹如凝脂一般的肌肤:“说什么呢,你就是不听话我也不能扔了啊……哎,你别……” ……少年的指间瞬间弹开了一滴水花,犹如大雨倾洒而下,水墨色的写意画、清爽的田园牧童牛娃,河里的小鱼和河面上的扶柳杨芽,青杏树下,正值芳龄年华。 没有理由、无需渲染,均是一曲荡气回肠的暖暖春色图画。 他的爱也能惊蛰了他自己的冰天雪地、阴冷、灰暗。 …… 郁初北觉得有些腰疼,将衣服拢好,歇神。 顾君之觉得她哪里都好,真的,没有一点不好的地方,他的眼睛都不够宽,不够深,装不够她的好,她怎么能那么好。 “别拱了!再拱掉下去了!” 332三更 ! “就是想跟你在一起……永远永远在一起的那种在一起……” 我也想跟你在一起,所以小宝贝,你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呢。 “初北,你捏疼我了,捏疼我了……”顾君之却不敢随便挥开她的手,高挑的身形撑在她身侧,只敢眼巴巴的看着她,期望她高抬贵手放过自己。 郁初北看着心疼,不自觉的将手掌摊开,手心揉着他的脸颊:“轻轻一碰就红了……”真是会讨人怜爱的小男生。 …… “夫人没有来问?” 顾家别墅内灯火通明,他们从上午等到下午,从下午等到晚上,甚至‘偶遇’了夫人几次,夫人也没有问他们点什么的意思,怎么能不让他们胡思乱想。 他们连答案都编好了,结果一拳头打在棉花上。 易朗月站在一旁,没有参与任何话题,夫人为他争取到了奥斯的项目,心里不可能古井无波。 那是他想要的,但他更知道自己承诺过夏侯执屹什么。 而且夏侯执屹要求的没有任何问题,本就是他自己放弃了的,没道理现在与夏侯秘书长提梦想。 但如果可以…… 夫人却帮他说了话,他十分感激,如果不是夫人,这件事谁都没有用。 但即便如此,如果夫人问起表兄弟之间的问题,他知道夏侯执屹也不会让他开口。 夫人没有来问,让他松了一口气,至少今天,他不想对夫人说谎。 “夫人为什么不问?”夏侯执屹看向叶医生?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 “对,为什么没问?”高成充也很疑惑,夫人是会忍气吞声的人吗? 叶医生觉得自己堂堂心理学博士是应该无所不能,甚至读心术也要考过最高执照的,要不然为什么这些人,总问他一些,完全超出他学术范围内的问题? 难道他看起来像位先知?先知也没有这个本事,少说应该是顾夫人肚子里的蛔虫。 还是想让他答:应激反应?这也算不上,顾夫人既然没有问,就是没有问,谁知道为什么,也许觉得今天不是黄道吉日,也许纯碎觉得问了你们也不会说实话,所以为什么要问。 “而且金盛的那个孟什么的说,我会架空顾先生,顾夫人以后会不会防范我?” 易朗月看夏侯执屹一眼,心里翻个白眼,他敢说,只要天世集团还给顾夫人发着工资,夫人都不会介意天世集团是谁的: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叶医生决定回答他们第一个问题。 高成充没有给他张嘴的机会,再追问一个:“顾夫人是不是打算明天再问?!” 叶医生张张嘴又张张嘴,他可能是一位假的心理医生。 “你到是说话啊?”这个破医生!行不行,不行还是叫古医生过来。 年轻人就是不靠谱!还什么博士、什么古医生的关门弟子?几个问题下去打不出一个屁来!回家吃他自己好了! “问不问有什么问题,你们不是准备好答案了吗?”叶医生觉得该先给他们上两节心理课,让他们换个思维方式想问题。 夏侯执屹闻言想把他炒了!看也不再看他,跟古医生不是一个类型。 “要不然我们直接去解释!”高成充不喜欢被这样吊着! 夏侯执屹像看弱智一样看着他:“然后暴露我上班时什么都不干,就看我弟媳妇!” 高成充想像那个画面,好像是有些猥琐。 叶医生试图开口:“顾夫人人挺好,也许就没有打算问呢?” “如果是你!你会不问?!”两双,四只气势全开的眼睛看着他,顿时觉得自己像放在案板上的咸鱼,下一秒就能决定是用豆腐炖了,还是白菜炖了。 …… 郁初北早晨醒来,没有摸到顾君之,顿时一个激灵醒来,顶着乱蓬蓬的头发趴在厨房门口见他在做饭,松口气。 又觉得自己搞笑,他还能跑了吗?就是跑了,也不过是换个人格,懒洋洋的转身去洗涑。 …… “顾董今天也没有来吗?” “顾董已经好几天没有来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能出什么事,郁秘书天天好好的:“出差了吧?” “郁秘书来了!问问郁秘书。” 三五个人急忙围过去:“郁秘书,郁秘书,顾董今天来上班吗?行程上没有顾董外出的安排啊。”而且都已经三天没有露面了!完全不符合顾董的性格。 是出什么事了吗?太不正常了,每天没有人开会,总觉得38层少了什么,虽然顾董挺恐怖的,可是真不在了才发现也挺没有着落。 郁初北神色如常:“谢谢大家关心,大家也请放心,顾董每天都有来,不过是在39层,顾董最近有几个项目,需要绝对安静的环境,所以有什么问题可以转交给我!” “辛苦郁秘书了。” 333顾董呢(一更) ! …… “顾董手里又有什么项目?” “不知道啊,顾经理你知道吗?”他们一点风声也没有听到,顾成跟他们总不一样才对。 顾成与众人从会议室出来,他也没有听说,他不单没有听说,他其实在三天前还被邀请递交一份与慕氏集团的补充协议,现在顾董也没有再提过。 而且今天就要签约了,那份协议也没有被提出来。 以顾董的工作态度,会不管这份补充协议?所以顾成比他们更不了解发生了什么。 按说,不管顾董现在手里有什么好项目,也该先过问他手里的协议,可是,没有:“我也不清楚,可能是需要保密的项目。” “有可能,咱们和慕氏的合作顾董也没有漏出一点风声。” 那也是有人参与了的,没有参与的人不知道罢了,所以现在是怎么回事? “既然是好的点子,难道不该集思广益?”李总就事论事? 所以顾董怎么了? 有些话,交代下面的人没有问题。可是他们都是公司的高层,对顾董的性格和处事态度最近也摸出了一点门道,顾董绝对不是能容忍他们最近如此‘闲散’还有工夫‘八卦’的人? 但顾董没有一点纠正他们的意思? 难道顾董出事了? 可是夏侯执屹执行董事长行为一切正常。 顾振书也一切正常。 甚至郁秘书也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那就说明顾董安然无恙。 可这难道不是更应该奇怪了吗? 以前他们每天都能看到顾董,虽然不想见到他,但手里的工作直接对顾董交接。 如果顾董在39楼,他们想见更应该能见到,但是顾董没有一点见他们的意思,传话的都是郁秘书? 有人想——架空顾董? 众人心里一致摇头,不可能不可能!谁那么找死!顾董是能被人架空的,就他那暴脾气,郁秘书敢吭声,还是夏侯执屹想死了! 所以这一点不能成立?所以?到底怎么了? 众人再次疑惑的看向顾经理,顾经理和顾董有那么些关系,真的一点消息也没有? 顾成真不知道,难道他看起来有一点长兄的颜面:“都不忙了吗?夏侯先生虽然没有顾董那么严厉,但是也不想看到咱们在这里闲谈吧?” 在场的人都不是那么好说话的。 他们没有被顾君之吓住,更没有理由被夏侯执屹吓住,所以想知道的问题依然会问。 并且极度不解:“顾成话不是那样说的,顾董平时工作多用心,咱们都是知道的。为什么就突然不理事了?而且他以前也是自己一个人在38层。” “对,现在又自己在39层?”不觉得不正常? 而且,以前传闻顾董其实有病? 顾成难道不知道不对,但为什么要说:“前台不是说每天都能看到顾董和郁秘书一起来上班,你们怀疑什么?怀疑能跟上顾董的脚步?还是想亲自上去看看,我相信郁秘书不会拦着众位。” 在场的人顿时又犹豫了,万一,顾董真的在忙呢!而且?莫非真的是他们想多了? …… 37层办公室内。 林秘书路过茶水间,听到里面小声的议论声,到底忍住没有插嘴,没有趁机在谣言上添油加醋,他的脚就是活生生的警告。 但他也没有阻止,恨不得这些人现在就上39楼看看他们英明神武的顾先生,如何一副‘做作’‘软弱’甚至多一个人围观他,都会呼吸不畅的嘴脸。 虽然他知道即便顾君之现在这样不想理人,也不是他们就能干掉的?可不代表看到的人不会失望。 何况,他脑子有问题总是真的了吧! …… 郁初北明显忙了起来,有些事情她能处理就处理了,毕竟都是决策性的决定,也是顾君之处理好的,她只要检查一下有没有问题。 新的项目可以和夏侯执屹商定,商定不出结果还要继续开会。 为了不让顾君之忙碌,郁初北的扫尾工作可以说做的脚不沾地。 关于公司一些高层的询问,她当然知道,而且她是首当其冲的被询问目标。 一开始他们是真的有事找顾君之。 后来则纯碎是为了找顾君之而找顾君之,公司也多了很多关于顾君之不露面的传说,各种各样版本都有。 这样下去肯定不行,毕竟谁也不清楚顾君之这种状态会持续多久,以后还会不会这样,所以还是要解决。 而且,这的确也不难。 * 临近中午,郁初北拿了杯子从39层下来,昨天忘了提醒后勤送水上来了。 郁初北打开38层茶水间的私人橱柜,里面还有很多零食。 “郁秘书最近几天没有去餐厅吃饭?” 郁初北忙里偷闲吃豆乳的举动险些没有呕出来,急忙喝口水,擦擦嘴:“顾经理?” 这当然不是偶遇,顾成是专门让人盯着郁初北什么时候从楼上下来38,特意让人通知他,上来偶遇。 郁秘书捶捶胸口,态度自然:“最近有些忙,就在办公室吃了?” 顾成看着她的神色,突然觉得她脸色红润,精神很好,甚至更漂亮了一点,今天耳朵上甚至戴了一副红色的耳钉,衣服也很鲜亮,整体看上去非常有感染力。 她心情很好?而且刚才的对答中,她丝毫看不出任何不妥,答的也很随意,只是感觉说了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所以,顾董没有问题?顾成将停在她脸上的视线强硬的收回来。 可如果没问题,顾君之为什么不在38层办公,办公室门一关,谁敢吵到他? “你今天的裙子很漂亮。”顾成实事求是,表情甚至没有一丝变化,带着公事公办的认可。 郁初北笑笑:“顾经理真会夸人。” 实话实说而已,郁初北很好看,整体感觉让人舒服舒心的好看,让人心动的女生有很多种,让人一见便觉得能安心甚至舒心的不多。 不过顾成,不是为了这些来的,他是为了顾董,而且已经好几天了,面对公司私底下种种说法,顾董都没有露面,应该吗? 而且,从平时得到的消息中,顾君之对郁初北除了一些小事上的特例外并没有什么,甚至在工作上,还有点不喜欢郁初北。 可是现在,却是郁初北在39层配合顾董工作?如果顾董非要找一个人与他一起工作,选夏侯执屹也比郁初北好吧? “还有事吗顾经理?”顾成看人……总是让她一言难尽。 顾成看眼手里的文件,准备充分,没有客气,直接开口:“顾董在楼上?” 郁初北点头:“对。” 没有戒备?顾成很肯定:“我有件事要请教顾董,方便上去吗?” 郁初北没有一点阻拦的意思:“那你稍等一下,我看看顾董方便吗?” 顾成并不急于一时:“好。”看着郁初北的背影,顾成忍不住想,她是根本没有想理由拒绝?还是现在就是推脱之词? 郁初北很快从楼上下来,还是像往常一样开口:“顾董不太方便,我可以帮你把文件拿上去?” 果然不能上去:“很重要的事,不放便经郁秘书的手,顾董应该明白。” 郁初北皱眉:“顾董没说?” “可能顾董忘了,但真的很重要。”说着将文件的封面展开,是那份补充协议。 郁初北觉得也挺重要,或者不管重不重要,她也会让顾成上去:“顾经理请。”郁初北直接让开了位置。 姜晓顺正好走过来,看到郁初北:“郁姐,我看到你在橱柜放的泡面了,我一会可以吃一袋吗?” 郁初北直接走下来:“好啊,最近我也不吃,不过,你是不是要注意营养,你看看你最近是不是胖了?少说比……” ------题外话------ 双倍月票时间结束了吗?是不是最后一天了?!!! 我都忘了! 月票!月票!月票! 呼唤月票! 334你做初一(二更) ! 顾成看着她们,她没有跟上来?一时间觉得是不是自己想错了,还是习惯了以最大的恶意揣测一个人。她没有坚持,甚至不介意他走上去的结果和过程? 所以是说明,不管是谁,只要坚持说‘本人送’就能上去‘面见’顾董?! 郁初北掐着姜晓顺身上的肉。 姜晓顺不依,两个人闹着笑成一团。 顾成看着她,突然开口:“郁秘书不上来?” 不啊,她上去做什么,郁初北将头发别到耳后,脸上还有笑闹出的红晕:“顾董就在上面,顾经理需要帮忙?” 顾成瞬间转身上楼:他们是不是想多了,其实什么事情都没有。 姜晓顺看着顾经理上去了,突然压低声音道:“没事吗……”他们顾董精分,柔弱可怜的时候是真柔弱可怜,但拼命工作的时候也真拼命,不是精分是什么。 郁初北摇摇头:“没事。” 姜晓顺放心了,他们顾董就是看似无害的时候杀伤力也是可以的,顾经理如果想送人头也问题不大:“秦姐的事情你听说了吗?” “怎么了?” “前天我碰到英姐了……葛经理不知道想什么呢,他非要找点事。” …… 顾君之白色长袖卫衣,加黑色牛仔裤,宽大的帽子落在背后,整个人看上去温润无害,他安静的坐在沙发上手指握着一盏巴掌大的紫砂壶,门开了,他也没有回头。 “顾董?”” 顾君之神色淡淡的努力看了顾成一眼,又半垂下头,淡漠的看向手里的茶壶,细碎的长发盖住了他一半的眉眼, 顾成只觉得背脊一寒,办公室里因为沙发上人的沉默,给他一种阴森森的感觉,而且房间里没有任何办公设备,办公桌上没有像往常一样摆满文件。 但顾君之什么时候离开过办公桌,可现在办公桌上面摆放着很多的……‘玩具’。 确实是‘玩具’,模型、针织品、小锉刀、木头、锯子,工匠会用到的东西,种类繁多,品种多样,还有搭建了一半的美轮美奂的古塔,甚至有些奇怪的但很好看的东西,他都叫不上名字。 “有事?”顾君之握着紫砂壶的手坚强、勇敢。 顾成立即不敢再乱看,开口:“这是顾董要的补充协议。”顾成语气忍不住放低了几分。 “放下吧。”声音随意淡漠,带着与他无关的疏离。 顾成闻言却猛然有一种比顾董平时拿着东西抵着他们的头还惊悚的错觉。 顾成没敢耽误,规矩的放下。 顾成走出39层时,还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这么出来了,他不该趁机打探、询问、分析然后得出结果? 郁初北看到了他下来,也有些诧异:“这么快?”不聊聊? 顾成不知该怎么形容的看着郁初北,这个女人…… “有事?”郁初北疑惑看什么? 对顾君之的能力有质疑吗?他们智商是相通的,顾君之甚至是可以出来的,只是他自己还不太习惯,但是他现在每天都有努力一点,她相信他很快就能办到。 顾成恢复往日的神色:“顾董有些忙,没好意思打扰。” “嗯。”郁初北又转头与姜晓顺说话。 姜晓顺对葛经理一千个一万个不满意,就该让顾董回去震震他,看他还敢不敢嚣张! 顾成看着两个人,从两人身边走过,听着她们说的是无关紧要的小事,甚至还有以前同事生活中的琐事。顾成又从38层下去了。 郁初北看着他下去,觉得顾成刚才的神色有些奇怪,他看出了什么?有些怀疑?顾董在,真正意义上的在?还有什么问题? 何况,就算顾董没有工作,‘玩物丧志’了一些,那又如何? * 顾成有些恍惚,颤栗的感觉哪里来的,顾成第一次看不懂一个人:他坐在沙发上,穿的十分随意,身边没有任何让人不安的事物,甚至楼下就是他的妻子和他的孩子。 十分人性化的设定和肉眼能见的温柔轨迹,但给他的压力却比任何一次都要强烈。 顾成首次犹豫了,不禁想起关于郭成琼放出过的关于顾君之的传闻,人傻或者说,精神不对? 后者瞬间让他灵光乍现! “顾经理,想什么呢?撞到墙了!”老严赶紧拉一把自家头,再看看他魂不守舍的样子,稀罕了:“顾经理这是遇到喜欢的女孩子了?” 顾成被打断了思绪,拍拍老友的肩:“是想有一位,严哥给介绍一下?!” “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别跑的太快,不认账了。” 顾君之这次没有说话:“赶紧去忙。” 顾成进了办公室,看着空荡荡的房间,脑子里的灵光一现又冒了出来…… …… 海城宴客的酒店灯火通亮,来来往往,正是最热闹的时候。 顾振书位列其中,在坐的众位谁提起顾家新‘登基’的儿子不是赞叹不已。 他们年纪大了,谁不希望自己有位能力卓绝的儿子,替他们分担分担事业,也歇一歇脚。 “老顾,还是你教子有方啊。”儿子不太争气的老友,喝高了以后,有感而发,虽然很少听老弟提起这位大儿子,但到底也是人家的儿子,顾君之做的好,就是顾振书的脸面。 顾振书不用愁后继无人了!反而是他真的老了,说什么,这些孩子们都以为是老生常谈,也不知道想干什么。 顾振书看眼老友,面上含笑,自从顾君之开始‘见人’,这就是一个阴魂不散的名字! 好友重重的开口:“羡慕!羡慕!” “不过是个孩子,需要磨砺的地方多着呢。”顾振书口气淡淡。 对方闻言,顿时一个激灵:“老弟!这句话可不对,你别这么说大侄子!那是真厉害!” “你严重了!” “不!不严重!”他明显喝高了,此刻有些大舌头,但依旧说的斩钉截铁,恨不得跳起来大声宣布:“老哥是真心的!真心啊!”唯恐好友不信,还拍着胸口保证。 顾振书要多气闷有多气闷,还要陪着笑应着:“你喝多了。” “不多!谁说我喝多了!” 旁边立即有人扶住老姚,让他坐好了再说话,顺便一提:“对了,老顾,最近怎么不见你家大公子出来了?” “就是,今天和慕氏的合同也没有出面?”一直坐在对面的老总也开口了。 “慕氏虽然没有妥协,但是能将慕氏憋到这个地步的也唯有顾董了,这些年慕家那小子多猖狂!今天本来还想看他们针尖对麦芒呢!” “对啊,你家的顾董怎么没去。” 顾君之!顾君之!每个人都提顾君之!不提会死吗!顾振书颇为惋惜,温和的开口:“你们知道的,他小的时候因为意外伤了脑子,虽然大部分的时候正常,可是有的时候还是会脑子不清楚,最近又犯病了,在吃药,恐怕会少出来了。” 饭局中海天海地的人顿时有些懵!?什么意思?一时间没有听清? 等回过神来!立即‘关心’‘各种好奇’的看向顾振书,他们还是第一次听顾振书提起那场意外。 而且顾君之当时受伤了,并且现在还没有好?是那个意思吧? 什么病现在还没有好?怎么个伤到脑子的情况? 众人怎么可能不好奇。 气氛一时间沉寂下来,连本来喝高了的人一时间都又精神了三分!耳朵竖了起来,以顾君之如今展现出来的实力和地位,这绝对是一个大新闻。 更何况还是从顾振书嘴里说出来,可信度更高! 在场的年纪大一些的多少知道些当年的情况,顾家又是如何兵荒马乱,顾老爷子更是倾注一切力量寻找孙子!那时候顾家愁云惨淡。 结果却是一死一伤,从此顾家似乎都陷入了沉寂,顾家当年那位惊才绝艳的孙子也很少人提及了。 335郁初北的逻辑(三更) ! 在场年轻一些的,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急忙低声打听这样的大八卦,顺便竖起耳朵,等后面的后续。 顾振书神色有些黯然,带着一丝惋惜和对长子的疼爱:“他这些年虽然好了一些,但还是有影响,一直在吃药,以后的路也仰仗众位帮忙了。” 吃药?吃的什么药?你说清楚啊?“不敢,不敢,顾董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当不起啊。”所以,赶紧细说说…… 虽然你儿子优秀招人嫉妒羡慕,可生了病,大家都一样,站在一个起点上,自然可以多听听,然后‘劝慰’老兄弟一二了。 但众人等啊,等啊,没有等来顾振书的下文。 忍性不佳的,赶紧跳出来开头:“顾总不要忧虑,顾董就是每年只能出来几次,就够天世集团翻天覆地的。”所以是不是每年只能出来那么几个月?平时都要养病? 还有一点,顾董身体好好的,很健康,那是哪方面有问题?是精神上面受的刺激没有彻底痊愈吗! 坏了!如果顾董精神不好,他签署的那些文件还能生效吗?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顾振书,这可是一个大问题?! “顾董的情况严重吗?” 顾振书叹口气。 等着他叹完气给下文的人,等啊等啊,觉得等了一个世纪,本来喧嚣的房间里,现在落针可闻,也没有听到顾振书的下文。 地位高一点的,与天世集团有商业来往的干脆开口:“是精神不太好吗?” 顾振书立即看向坐在倒数第二位的人。 那人立即咳嗽一声:“喝酒!喝酒!” “就是!喝!喝!顾董到底还是有能力!” “对!有能力!喝酒!” 低下也有人小心训斥还在嘀咕的人:“脑子不清楚?!打听这么多做什么!夏侯执屹愿意听!还是顾君之愿意听!不怕顾君之记恨在心!” “可……”这是大事,顾振书维护他儿子不愿意说,但这是不说就能逃开的事情?! 顾振书慢慢的端起酒杯,也不着急一时,总有人会好奇的自己探查的,他有病是事实,不能说吗。 ……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事关利益,有人不喜欢天世集团的顾君之,就有人觉得能从顾君之这里得到好处。 这件事自然而然就传到了郁初北的耳朵里。 更何况顾振书不止在一次场合说过,顾君之在‘养病’的问题。 传到郁初北耳朵里的次数就多了,而且一次比一次恶意,公司里的这些揣测都是小打小闹,更何况他们很多一部分‘见过’顾君之,又有共同的利益。 但外面的人没有,外面的人是想带着百分之百的恶意揣测这件事的。 虽然郁初北早已做好了准备,但是她没有料到这件事是顾振书急吼吼的捅出去的! * 郁初北以前觉得顾振书这个人只是从父子关系上讨人厌,是私人恩怨的部分,虽然他不喜欢顾君之,但是谁没有一个个人喜好。 而且再换一个无理取闹的理由的话,还可以说,谁规定当父母的就必须喜欢自己的儿子,我是饿死他了,还是杀了他了。 所以郁初北在顾振书的个人喜好上,虽然有意见,但不构成对其人品不好的定义,和要把他弄出天世集团给他个下马威的范围。 因为他没有损害天世的利益,还在为天世创造利润,甚至人家就是不喜欢顾君之,能怎么样! 何况顾振书做事还是很有一套的。 但是出门,嘴没把门的说自己儿子有病是想做什么?! 让人知道你儿子有病,还是脑子不定时有问题,所有天世签约出去的事情是不是要回来重签,以后顾君之都不能以他的名义处理天世事宜! 顾君之身体好的时候顾君之行事,顾君之身体不好的时候顾振书掌权,郁初北本来是能接受的! 现在!不能接受!尤其是在自家顾君之最‘脆弱’的时候!再次遭受到了来自父亲的伤害! 郁初北拍拍顾君之的肩:“没事的,他可能只是嘴欠,并不是你不够好。”她的君之本来是想从与爸爸好好相处练习自己的‘胆量’的,现在看来!哎。 顾君之一片赤诚之心,他得多伤心。 顾君之仰着头看向她。 郁初北忍不住抱住他:“没事的,有我在。”她知道顾君之对父亲还是有期待的。 可是,没有必要了:“你也别太往心里去,有些感情,是培养不来的,要想想自己拥有的,比如我啦,夏侯先生啊,易朗月啊,顾叔啊,是不是?”说起夏侯等人的时候,郁初北有些犹豫。 顾君之身边很多事都不是她能说的很清楚的,但是不妨碍她换个说法:“就像你也不喜欢你的宝宝一样,这样一比,是不是就懂了?” 顾君之瞬间无话可说。 郁初北觉得自己说的虽然残忍,但真的就是这个道理,顾君之不喜欢孩子,能说顾君之是个坏父亲吗? 就算坏又如何,所以将心比心,郁初北一直不觉得顾振书不喜欢顾君之就十恶不赦。 但这件事,顾振书越线了! ------题外话------ 月票!月票啊!千万要记得,双倍哦(看我笑的美不美) (#^.^#)郁初北不是圣母,她会反击!会反击!并且马上! 但是郁初北的逻辑也没有问题,咳咳!绝对没有问题! 336我做十五(一更) ! “坚强一点,他是嫉妒你能继承了天世集团,这样一想是不是还能开心一点?” 顾君之看着郁初北极力安抚他的笑脸,还是慢悠悠的开口,神色落寞,垂下头,被抽干了所有力气:“我宁愿自己没有……天世集团……” 郁初北的心瞬间天塌地陷,紧紧地抱着他!“没事宝贝……宝贝没事的……” 虽然他们不该这样对你,可是谁让你碰到了呢。郁初北亲亲他的额头,又温柔用力的将他抱入怀里。 顾君之将脑袋靠进她怀里,眼睛里瞬间有了眼泪:他明明很好的,真的,小的时候他知道他会不开心,每次都很乖很听话……可,他还是不喜欢他。 他不够好,他不够优秀,他笨,他得不到认同是应该的,他无能是应该,他本来就是一个小可怜,一个个奇奇怪怪的条条框框后才被生下的孩子,他存在都是错的,是不对,他就该听话,就该懂事,就该被打了不还手。 还手就是不对的,所以最爱他的妈妈死了,妈妈死了,就是他逃跑他不听话才死的…… “你怎么了?”郁初北觉得他有些发抖。 顾君之声音很闷,却不从她胸口起来,拒绝让人看到他‘丑陋恶心’的样子,看到了就都不喜欢他了:“我冷……” 郁初北更抱紧了他一些,耐心的一点点的勒紧他。 可等了好一会,他也没有减轻伤痛的样子,人有些战战兢兢的:“没有效果……那不抱了……” 顾君之不依不饶。 郁初北笑了,把玩着他头上柔软的发丝:“你不会觉得是因为你不够好,你爸爸才不喜欢你的吧,或者你爸爸经常欺负你?还觉得你是扫把星?” “……”顾君之不说话,但也不想让她猜到,他就是扫把星她也要爱他,爱他,不能嫌弃他! “不会吧,你觉得你儿子扫把星吗?不够好吗?还是天生讨厌?就算是,也是只针对你一个人来说吧,对我来说,他们是除了你以外,世界上最可爱的人之二,我相信,夏侯先生和易朗月也很喜欢他们,怎么能说他们不够好呢。 所以你也一样啊,你只对你爸爸来说惹人厌了一点,对别人来说一般般啊,谁管你是谁?” 顾君之仰起头,看着郁初北,好像,如果,似乎这么一比喻的话,非常好理解的意思。 那……自己讨人厌吗?自己是个臭虫吗?自己是不是天生就很垃圾?很坏?很不好…… 郁初北弹弹他的脑袋:“用你那爆炸般的脑袋稍微想一想,是不是瞬间就能想明白了?” 顾君之茫然的点点头,更懂一点了:“我不喜欢你肚子里的孩子,与他们好不好没有任何关系,就是不喜欢而已……” 对呢,是一件骄傲的事吗,值得这么开心:“而且,你看我好不好,是不是很坏?” 顾君之急忙摇头,不坏,她很好,比所有人都好,会发光,光芒很温暖很舒服,还让他往光芒里蹭,不嫌弃他,是位非常好非常好的人。 “但我妈就觉得我很不好,事事没让她如意,还没有让她赚到钱,没事就想针对我。” 顾君之下意识的评判:“那是你妈妈坏!” 身为人女婿不能这样说话滴:“重点不是我妈,重点是不同的人定位你不同的好坏——” “我爸觉得我不好,其实我没有那么不好——” “嘻嘻。”郁初北开心的抱着他摇:“好聪明的小宝贝啊。” 顾君之漂亮的嘴角瞬间也绽放一抹温暖的笑意,对‘聪明’这个词没有给与任何抵触情绪,他是北北的聪明宝贝,是爸爸的坏孩子好像……就能接受了呢…… …… 夏侯执屹看眼无所事事,一心画他设计图的易朗月,他们顾夫人‘胡言乱语’去了:“不用管她吗?” 易朗月低着头,一心在自己的图纸上:管什么,对外说顾先生没病? 顾先生有病没病你不清楚吗! 易朗月语气随意:“怎么管,说顾振书撒谎?你敢保证顾总手里没有握有一点顾先生有病的证据?!”到时候再想公关回来就不容易了。 夏侯执屹看着连眼神都不想给自己的易朗月:“所以你现在是觉得你翅膀硬了,有人给你撑腰了,就开始这么对我说话了?” 不就是没有让你接奥斯的项目,像戳了你心肺一样! 易朗月抬头:“我没有。” …… 说是公关并不是召开记者发布会,毕竟这件事,这是小范围的有人在捣鬼,然后一个乱传。付诸律法让天世集团给出一个确切说法的没有。 所以,郁初北也当‘小事情’来解决。 郁初北特意在38层,偶遇了天世集团的副总裁,老一辈共同创业者,老马总。 马总脸上的皱纹比顾振书舒展,因为人胖、悠闲,长的方方正正,颇有几分温和的威严。 “郁秘书你来,你来。”老马很关心顾董的情况,现在外面传的那么邪乎,他怎么能不过问,然后想好对策,平时不觉得,如今再想想顾君之的某些行为,确实挺难缠的,能力的确有,但如果有问题也不能遮着藏着的:“顾董生病了?” 郁初北笑笑,手放在肚子上,十分坦诚:“马总知道了?” 马总眼角的余光从她肚子上扫过,心里更定了几分,是顾董的孩子,就算顾董有些问题,也不至于让天世集团过于骚乱:“真病了?”马总不自觉的压低了声音。 郁初北点点头。 两人默契的避开人来人往的走廊,到了楼梯间。 郁初北开口,神色有些黯然:“本来顾君之这些年一直在吃药,人已经好多了,医生说恢复的很好,很多年没有犯过了。”郁初北顿时红了眼睛。 “这次怎么又犯了!”马总见状脸色也沉了下来:“你知道这件事情有多严重?” 马总比顾振书年龄还大,在天世集团也是举足轻重的人物,对顾君之小时候的事情也是了解的。 顾君之能越过顾振书得到天世集团也多少猜到些顾老爷子的愧疚和偏心。 郁初北开口:“我知道,君之因为小时候被绑架的事情,害怕陌生人,对人和人之间来往也有些抗拒,经过治疗也能正常交流,前段时间君之一直在忙公司的事,马总是知道的。” 德高望重的马总对第一次开会就把所有人吓的腿软的顾君之,深有感触,他已经称不上交流障碍,那是交流霸主! 郁初北显然也知道:“虽然过激了一点,但人已经没有问题了,可是前几天……” 郁初北嘴角泛起一抹苦笑:“顾总特意见了顾君之,也不准我在场,马总是知道的吧,顾总不喜欢顾君之……” 马总点点头。 “顾总对顾君之说了很多刺激顾董的话,顾董突然之间又开始拒绝再与任何人接触,也不再管公司的事情,还说‘爸爸会不高兴’、‘爸爸以后就不生气了’‘公司是顾玖的’!顾总这是什么意思!他就那么见不得顾君之好,顾君之也是他儿子吧,非要让顾君之写遗嘱,受益人写他的名字就满意了!”郁初北情绪有些激动。 马副总脸色也不好看! “听说这次,也是顾总在外面提的,所以才闹的这么沸沸扬扬,他是要一次性弄死顾董,掌握天世的主动权吗!顾君之就如此碍他的眼,对不起,我说话可能重了些!”何止重,声音也不小,至少‘路过’楼梯口的人都听到了。 “你先别哭,你还怀着孩子,天世还是要靠你们的,顾振书那里,我去说说。” 337姜的好多种品种(二更) ! 郁初北擦擦眼泪:“就算顾君之有什么又如何!还有我这个合法妻子和孩子,轮得到他继承天世集团!他不会以为顾君之出事了,天世我就会让给他!那也是我肚子里的孩子的!” “没有那么严重……” 那也得让别人知道,跟着顾振书混没有前途,顾君之的位置再往下数也轮不到顾振书。 “马总可能不知道,当初顾老爷子是将天世集团完全交给君之的,但君之念着父子之情,给了顾总百分之十五,想不到在顾总心里,一文不值。” 马总不知道还有这种事。 “我就是伤心,他竟然见不得君之好,君之只要做出一点成绩,他立即又去刺激他,他从将顾君之从小就赶出家门,顾君之一次都没有怨过他吧。” 马总叹口气:“这件事是顾总糊涂了。” 楼梯口传来一阵惊呼,竟然是真的!马总都认下了,顾总竟然是这种人,完全看不出来啊,顾总平时多么温和。 马总听到楼梯口的动静,立即越过郁初北冲过去:“谁在那里!” 郁初北转头,只听到人们四散的声音。 马总顿时觉得这件事恐怕不好处理了,顾总、顾君之恐怕都会受到质疑! 马总的眉头皱的像山川一样:“你还站着干什么,去问问夏侯执屹,这件事怎么处理!”他去看看顾振书那里怎么办。 他本来想着,这件事即便是顾振书做的,这件事说到底还要指望顾振书,顾振书无非就是想要一个文件署名权,分薄一些顾君之手里的权利。 这并没有什么,顾振书执掌天世集团多年,毕竟又是一家人,比妻子这个背后复杂的关系和没有出生的孩子有保障多了,毕竟顾振书百年后权利还是顾君之的! 现在看来恐怕没有可能了。 …… 天世集团37层办公室的门紧闭着,马总已经进去有一会儿了。 “你是想干什么!你是觉得天世太辉煌,你眼睛疼是不是!” 顾振书坐在轮椅上,为老马倒茶的手一顿:“马哥这话什么意思?”不是来向他求证顾君之的精神状况的。 顾君之有问题是铁板钉钉的事,就算事后证明是自己说出去的又如何?难道就不是真的了,就没有被人发现的一天? “我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刺激他!他对你不够孝顺吗!对公司不够兢兢业业!还是给你的权利少了!你竟然如此见不得他好!他还是一个孩子呢!” 顾振书有些听不懂了,老马什么意思?他什么时候刺激顾君之了!顾君之自己有问题,跟个疯子一样随意切换,被害妄想症严重!与别人有什么关系! 马副总看着他还不想认的样子,重重的叹口气:“郁初北已经都说了,你是支开了人,与顾董说了话后,顾董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顾振书仿佛听到了什么荒谬的话,茶也不泡了,身上散发着几乎压垮他的愁苦,他这么多年好好做人,要的不就是这一刻吗:“马哥,我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我是那样的人?!” 顾君之怎么成那样的他们自己不清楚吗!竟然要栽赃嫁祸在自己身上! 马副总看着多年来,一直以礼待人,又宽和友善的好友,还是愿意相信他的:“那你说,这么多年来,为什么从来没有想过让顾君之回来执掌天世集团?” 顾振书神色如常,叹口气:“我爹那个人你还不了解吗?他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顾君之身上,自然要给予他最好的教导,我爸从来不允许我过问君之的事情。” 马副总没有说话,但是有这种可能的。 顾振书神情苦涩:“想不到他们会觉得一切都是我的错。” 马副总神色缓和了一些,但还是不认同:“那你找顾君之说了什么,孩子受了那么大的刺激好不容易好了……” 顾振书觉得荒谬,自己刺激顾君之,顾君之不出来刺激别人就是好的:“如果我说,我根本没有做,你信吗?” “……” 顾振书看着马哥再抛出一个问题:“这件事是郁初北说的?他们结婚没有通知我,怀孕也不与我说,如今顾君之又不露面,我也见不到,随便她怎么说都是对的,我还说她想以婚姻的事实牵制顾君之。” 老马皱眉:“不可能!”顾君之什么脾气:“这些话你以后也少说!但,我听说是你说顾君之精神不太好的。”这件事他有确切的证据。 顾振书觉得不公平,郁初北就不可以,他就有可能夺权了是吗!郁初北,你行事未免太过分!“因为是真的……” 是真的就能乱说。 “我本来就说过,顾君之签出去的合作案有安全隐患,他们就是不听,他们——” “破产了吗!是让你破产了,还是让别人破产了!既然都没有,什么是安全隐患,项目不够好!还是空手套白狼了!” 顾振书瞬间哑口。 马总一锤定音:“这件事是你办的欠妥。” 顾振书放在毯子下的手不自觉的握紧,又松开:“是我考虑不周。” “既然这件事是你说的,你想怎么处理?” 顾振书声音很淡,带着沧桑的无力感:“我已经老了,何况我还没有做什么,就已经被人怀疑了。” 语气颇为自嘲:“这么多年,我所有的付出反而一文不值了一样,这时候如果我要什么,或者说我说我能出面,倒显得不是我做的也是我做的了。 不如这样,就让顾成和君之两人决议吧。” 马总觉得如果必须要有个人帮忙顾君之签字,或者作为监护人的话,顾玖比顾成好一点,只是,马总还想到一个人:“你觉得夏侯执屹会答应。” 顾振书瞬间抓住了其中的把柄,整个人都哀伤下来:“你看,天世集团已经不是我们两个老头子说了算了。” 马总顿时也有种苍海沧田的感觉,夏侯执屹再好,天世集团现在再好,跟他们都没有关系了,尤其夏侯执屹,顾君之竟然引虎进门,未来是多大的隐…… 门被从外面敲响。 顾振书有些疑惑。 马总也不明所以。 顾振书立即‘整理’好情绪,声音温和:“请进。”郁初北敢和他斗,他在这一行多少年了,她也不过是一个黄毛丫头。 更何况,外姓背后一连串的麻烦,他背后是顾君之本来就存在的本家,是跟本家‘交手’更方便,还是拉个外姓人参与进来是非多,不是一目了然吗! 夏侯执屹走了进来,一身黑色的西装,金边眼镜,打扮的十分年轻有朝气,笑容爽朗,热情洋溢:“顾总,好久不见啊。” 人模狗样,顾振书见是他,神色淡淡:“怎么能是好久不见,今天早上刚见过。” “是啊,还是顾总记性好。”夏侯执屹看着眼前这位老家伙,他们忌惮偷听顾夫人谈话的后果。 可不忌惮顾振书:“顾总仿佛很好的说服了自己的得力助手啊,不知道顾总打算推自己的哪位傀儡上台,顾成?” 夏侯执屹真诚的并且不太赞成的摇摇头:“还是不要,顾成心里骂你是屎的时候,可比我们顾先生骂你的时候多多了,我们顾先生提起您,至少是恭敬有佳的,顾经理看您,那真是跟看屎壳郎差不多,要不——你换顾玖?” 顾振书顿时看向夏侯执屹!“你什么意思!夏侯你不要太过分!” 马副总也看了过去! 夏侯执屹没有搭理顾振书,他们彼此是什么人,彼此很清楚,完全不用浪费口舌:“马副总是不是已经判了我们一方的死刑了?甚至怀疑我们顾夫人说的话是不是可信?” 顾振书猛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338管不住嘴(三更) ! “夏侯执屹你——” 夏侯执屹随意挥手制止他:“与你无关,闭嘴,马副总,你是不是还觉得顾振书说的对,甚至十分无辜,毕竟顾振书是你多年的兄弟,我们现在告诉你,他是一位怎么样的人,你都不会相信。 那我就告诉马副总一件事,这件事情顾总也是知道的,天顾的董事长是顾君之,不信,你可以向顾总求证?” 马副总瞬间看向顾振书? 顾振书不敢相信的看着夏侯执屹:“你说什么!你说真的——” “装的真像啊,曾经跟我要合作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天顾天世本一家,从我手里拿个东西怎么了,而且我爸爸还是老爷子的手下,有了你们家我才吃上了一口热饭,你怎么能忘了呢?” 马副总紧紧的盯着顾振书。 顾振书咬着牙不承认,他为什么要承认,他当初并没有拿下那场交易!夏侯执屹根本没有证据! 夏侯执屹也不需要他的证据,重新看向马副总:“顾总这个人,道貌岸然、表里不一,不是一天两天的了,我只问你一点,他刚才是不是还想挑拨我在天世的关系?” 马副总现在还在震惊中,天顾集团是他们的!不是,不是,天顾集团是顾君之先生的!他们天世的顾董?天顾!那个庞大的天顾! 刚才顾振书什么都没有说?也的确在挑拨他对夏侯执屹的认知,可如果天顾是顾君之先生的,顾振书真的不知道?! 听夏侯执屹的意思顾振书根本就是知道!那他为什么不说!还误导自己!有什么企图! 不是他要怀疑顾振书,而是,刚才这的确是顾振书在做的,让他想不怀疑都难! 顾振书没有看老马,而是狠狠的看着夏侯执屹!他不能认也不能说!这些人,每个人都想看着他趴进万丈深渊再也不要出来才好!他——偏不! 夏侯执屹像看一个任性的孩子:“天顾的执行人一查就知道,尤其我放开权限的话,你说你坚持着有什么意思,你就承认你就是想毁了顾先生有那么难?” 马副总看着顾振书:“为什么?” 顾振书骤然看向老马:“你信他!!” 夏侯执屹老神在在:“想信任你很难吧,能对自己前妻下手的人。” “童小姐的事是你做的!” “我没有!” “夏侯执屹有什么理由冤枉你!” “不是我!不是我——” …… “外面传的关于顾董的那些不好言论是顾总做的。” “怎么说?” “听说顾总憎恨自己的儿子夺了权,顾总一直想将天世集团传给小少爷,而且,顾总在顾董很小的时候就将顾董赶出去了!” “不可能吧,顾总不是那样的人。” “马总都承认了,顾总不喜欢咱们顾董。” “那也太狠了。”怎么能在孩子还小的时候就赶出去。 …… “听说了没有,顾总觉得顾董抢了他的风头说顾董精神异常,本来顾董的恐社交症都好了,结果又被顾总生生吓住了。” “瞎说,顾董什么人,别跟着乱传闲话。” “怎么能是闲话,没听过一句话吗,最能伤人的往往就是最亲近的人,还记得不久前的传言吗,听说两人恶化到是绑架与被绑架的关系!” “顾总人挺好的,很温和对孩子也好啊?” “你听说过大少爷吗?” 如果这么说的话,真的没有。顾总不喜欢顾董:“为什么?” “听说是不喜欢前顾太太,然后找人害死了顾太太。” 天啊!太血腥了吧! …… 顾振书想让以马总为首的一批人转变对他的看法,天顾集团对外一直都很保守,如果他们不说,他怎么会知道天顾集团是顾君之的企业! 而且,就算天顾集团是顾君之的,难道就能抵消顾君之有病的事实!现在当务之急不应该是拉顾君之去鉴定病情,讨论他这点‘小事’有什么用处。 可是转瞬间,仿佛所有人都判了他的刑,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充满了探究和疑惑? 这些人在想什么?他们在想什么?他们有什么资格乱想? 顾振书相信自己的直觉,立即退回办公室,让林秘书去查,这些人知道些什么,这些人又是从哪里知道的! 难道姓马的不知道,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稳定,只有稳定,先安抚所有的‘谣言’,才是当务之急,而不是火上浇油! 这是谁干的!顾君之一方从来不是胡乱说话的人,姓马的也知道什么事要捂死在萌芽里! 顾振书猛然想起了郁初北!那个多事的女人!狭义、自私、胡言乱语!就没有人管她那张早该烂了的嘴吗?! 339有什么关系(一更) ! 斤斤计较!上不了台面的女人! …… 林秘书非常尽责,的确只是闲话,没有任何依据基础、没有法律效应、张张嘴就能判人生死。 也多是公司的长舌妇们闲聊时,随意找来的话题,甚至还会把一个无聊的话题掰开了揉碎了,剖析出真理。 林秘书探听这件事情的时候,感觉到了来自‘知情者’们的无限‘敌意’。 他站在37层的茶水间门口,往日一心支持顾总的人都开始动摇了。 因为他们神仙人一样的顾君之‘受伤了’,哪怕只是‘情感’上的创伤,甚至那份‘伤害’被包装的无限‘温暖’有感情。 顾君之有感情?那样不是东西的人,也成了‘敏感’‘脆弱’‘依赖父母’的‘好孩子’! 林秘书险些要吐了,他如果是好人,顾总就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 那个在外人眼里受到了来自家庭‘虐待’的孩子,转身就能弄死施虐者怎么没人说! “能反击就不是受害者了吗?”易朗月看着站在茶水间门口,眼里几乎喷出火来的林秘书:“林载,你打人一下还不能让人反击了,不反击就是对方活该,反击了就是对方恶毒?没有这样的道理的。” 林秘书震惊的看着他,已经忘了他后面的话!只有他叫出自己名字的恐惧!他什么时候知道的?! 易朗月神色淡淡,手指突然勾起来,几乎滑过林秘书的精巧的耳唇,但最终只是暧昧的靠近他耳边,呼吸几乎喷在他脸上,真心实意的夸赞:“换了一张脸,的确更帅了。” “你……” “或许那个人会更喜欢呢,好好工作,你的主子还需要你这只走狗。” 林秘书忍着心里几乎崩溃的惊悚,和身体刚刚没来由的颤栗:“你就不是狗了吗?!”也不知道要喊出什么! 易朗月潇洒回头:“是啊,要不要给你叫两声。”说着坦然的拍拍林秘书因为受惊变的‘单薄’的肩膀,和善的转身离开。 不会的!不可能……林秘书顿时觉得呼吸困难,焦急的掏出口袋里的药,他一直以为隐藏的很好的秘密…… 他以为在所有人心中已经死了的人…… 他们什么时候知道的…… …… 顾振书看着林秘书脸色苍白又慌张的进来,心里不好的预感陡然增加。 面上却十分镇定,他觉得他们不会说的,下三滥的手段,使出来对他们来说没有意思,双手却还是不自觉的握紧:“你怎么吓成那样,怕什么!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是他们自己倒霉。” “不是……”林秘书依然心有余悸,他明明做的那么隐秘:“易……易朗月知道我是谁了……” 顾振书一开始没有听清,回过神来后,突然沉默下来,心也跟着颤了颤,没来由的发慌!怎么会有人知道? 他们做的那么彻底,所有的痕迹都掩盖住了。 顾振书心里的慌张甚至盖过了刚刚对郁初北的憎恨,顿时有种要把林秘书送走的冲动! 这件事绝对不能暴露出去!他是完美的,他是没有任何缺陷可以被攻击的! 虽然现在来说没有人觉得对女人感觉平平就是缺憾,但是他身边的那些老朋友呢?那些见不得他好的人呢? 还有……他本来就是完美的,他就是没有缺憾的!这么多年了,他隐忍了这么多年,他为什么要把以前都没有爆出来的事!现在爆出来! “顾总……”林秘书担心的上前,脸色还有些白,他们以为做的人不知鬼不觉,甚至还给他自己安排好了新的身份! 想不到却——怎么办!林秘书上前。 顾振书下意识的挥开他欲靠过来的手。 林秘书怔怔的看着自己。 顾振书又觉得自己可笑! 顾振书!你还怕什么!那个老头子不把天世集团给你又不是因为你与别人的不同,他只是不喜欢你!就是不喜欢你而已! 林载死了又如何!你一直没有迈出那一步又怎样!他自始至终就不相信你! 林秘书回过神来,看着顾振书陡然难看的脸色,再没有上前,撑着单拐,落寞的退后了一步。 只要他高兴。 顾振书感觉到林秘书的退让,他本来该高兴的,心里却一阵烦躁!为什么就不能让他顺心如意!为什么就不可以! 心里压抑的憋屈,却没有宣泄口!到处都是阻碍他脚步的人!以前有老东西,后来是顾君之,现在还有一个不知道她自己几斤几两的郁秘书! 区区一个秘书!没有跟顾君之以前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竟然也敢对他指手画脚!还敢胡言论语!她有什么资格!她以为她是谁! 一个个的都见不得他好吗! “顾总……” “闭嘴!” 林秘书看着顾总压抑不得志的样子,如果可以,他愿意为他…… 可是他知道,就算他死了也什么都改变不了,顾总如今恨成这样又能怎么办?报仇吗?他们能靠近郁初北,还是能近身顾君之? 根本不可能的,估计只要他们靠近,不管有没有恶意,那些人都会当肯定式处理,并且毫不手软! 他们也只能在这个阴恻恻的角落里憎恨着,然后憎恨到自我毁灭,什么都做不了…… 林秘书好像陷入了无尽的深井中,抬头看不到太阳,周围都弥漫着惊慌的压抑…… 顾振书突然垂下头,歉意的开口:“对不起……” 林秘书的情绪被猛然打断,看向顾总,他没有接受,也不敢,因为他什么都不能为他做,如今的身份还成了他被人诟病的筹码。 所以,顾总说他什么都是应该的。 …… 天慢慢的变的短了,晚风不冷不热,月色正亮。 金穗小区在外活动的人似乎都多了起来,路灯下是跑闹的孩子和谈天论地的大人。 亭子里老大爷的棋局又兴盛了起来,三四个桌子,晚饭点后聚满了人。 第一栋,二层的住户一直很宅。 郁初北洗了澡出来,身上还散发着湿潮的水汽和沐浴乳的清香。 她对自己最近的所做所为有些不满意了,虽然成效裴然,但还有更直接的办法。 郁初北想了又想,走到了他身边,伸手搂住他的脖子,一双真诚的眼睛,有些歉意的看着他:“你恨不恨我?” 郁初北半跪在沙发上,下巴点着顾君之看电视的脑袋,有点不自信,私事拿到台面上来说,顾君之不见得愿意吧。 至少,另一个顾君之肯定不愿意,他会直接把顾振书拎出去,也不会把这些摆到台面上,看别人对他道说是非。 顾君之笑笑,握住她作怪的手。 郁初北感受着他手心有力的力量,反手握住,前些天练的力量还在,手上的茧与他盯着电视看的柔和侧脸,行成鲜明的对比,好像外面风风雨雨都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郁初北不自觉的摩擦过他的外侧的指腹:力量。 顾君之立即转头看向她,随即羞涩一笑,瞬间犹如海棠开在了一片满山雪地中的妖艳。 郁初北看呆了一秒,下一刻趴在他肩膀上,鼻息落在他的发丝间:“你生气了吗?”声音柔和。 顾君之不解:“不生气啊。”顾君之立即坐的正正的给她靠。 “他们说你,你也不生气?” “不啊。”说又有什么关系的啊,从小到大都有人说他的。 郁初北看着他无所谓的样子,近在咫尺的肌肤光滑如丝,他的睫毛很长,头发软软的盖住了耳朵,没有脾气,眼睛很亮,又听话懂事,整个人柔软的不像话,仿佛融进了世界上所有纯碎和干净。 像是应该这样单纯的,郁初北坐在了今天的位置上才发现,舆论的基础真的重要吗?弄死了管他是为了什么?就算事后被人议论被人诟病,有什么关系。 340开始的反击(二更) ! 顾君之见她还在看,是真的有心事,不禁放弃电视,反过来将她抱在自己腿上,坐好,柔声安慰:“不要想,做过的事不能想对错。” “那如果我现在弥补呢!” …… 郁初北第二天上班时,停了顾振书手里所有的权限,把人辞退了! 来的早的人,看到此通告,顿时一片哗然! 但好像……又不是……不能接受,比如,顾总你这样对顾董,顾董一方当然要反击? 顾总你做的这样过分,也不能指望孩子总孝顺你吧。 最主要的是,顾总最近的存在感真的不高,天世集团离开了顾总,好像也不是不可以,所以,停了他手里的权限就停了吧! 惋惜?也有有一点的,但起不到决定性的作用,撑死就是送人离开的时候给多一份伤感而已。 “顾总来了?”声音很低?看到人来甚至带着惊讶。 “顾总怎么来了,他不知道吗?” 负责帮顾振书推轮椅的人有些不解,这些人在看什么,但因为没有上前,说话的人又距离远,散的快,他们也无从问起。 坐在轮椅上的顾振书却神色淡定,他今天来的时候,给自己做了充足的心里准备,也绝对不理会众人的目光,甚至想好了用‘双腿’反击对方‘诬陷’的行为! 不就要撕开吗!不就是要让一群没有证据的人,‘道听途说’吗,他们能说,自己就能说,全看怎么说! 推轮椅的人突然回头,打断顾总的思绪:“顾总,识别卡打不门。” “怎么回事,再试试。” 结果无论怎么尝试,他发现自己识别系统还是无法打开天世集团的大门,最后顾振书冷着脸跟着认出他来的人进去了:“以后再发生这种事,你就不用再干了!” “对不起,顾总,下次我会检查清楚。” 天世集团37层,顾振书从电梯里出来,发现37层的气氛有些古怪,看向他的目光闪躲又诡异。 顾振书心中冷笑,并没有退让,这些人现在能用这样的眼光看他,谁知道等几个小时后,会不会觉得脸疼!不足为惧罢了! 顾振书的轮椅停在办公室门前。 办公室没有像以往任何一天一样,打开着,今天它关着的! 顾振书眉头立即皱了起来,却不以为意,这些小绊子他并不放在眼里。 顾振书拿出门卡。 属下立即上前。 顾振书很快发现,他根本打不开自己办公室的门锁!这就不是单纯使绊子那么简单了! 顾振书几乎立即警觉起来!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他所有的钥匙都失效了! 推着顾总一路上来的属下很快发现门锁上夹着的通知书,快速拿给顾总, 那是对他停职,并一致决定通过后下达的文书! 顾振书气的嘴唇发颤!好——真是他的好儿子——赶尽杀绝的好儿子! 顾振书忍着几乎喷出的火气,瞬间将这张通知揉碎在手心里,察觉到后面的视线后,又立即很好的控制住了自己的脾气。直接出声道:“小罗。” 秘书部的小罗犹豫的走出来!她是支持顾振书的,顾总的为人她也愿意相信,可现在顾总被辞退了,这已经不是她为不为顾总说话的问题……而且顾总被辞退了……她…… 可顾总毕竟是顾董的父亲,她到底还是过去了:“顾总……” 顾振书不会跟这种人一般见识:“林秘书呢?” “林秘书……刚刚被叫去了人事部……” 剩下的顾振书也不用听了,林秘书肯定也不用在为公司做牛做马了,顾君之这是一点情分都不念了!甚至都不想跟他周旋! “顾总……您,您别生气……”小罗有些不确定的开口…… 顾振书有什么可生气的,给谁看!还是让这些人看他笑话,带着心底的恨意,仰着头,保持着自己最后一点尊严:“麻烦你让他上来一下。” 小罗看着顾总这样,心里多少有些不好受,顾总为公司忙碌多年,最后却是这样的结果,急忙答应:“好,顾总,我马上去。” 天世集团毕竟是顾董的。 …… 晨光下,林秘书苦涩的看眼顾总,两个人,瘸着腿和脚,前者推着后者,一步一步的走出了天世集团的大门。 说不出的沧桑、悲凉。 …… 仅仅一个小时,媒体便以顾振书与林秘书‘落魄’离开天世集团的照片为背景,书写了其‘壮丽’的在位生涯和新旧交替时节,‘新人’的冷酷无情。 用平和的看似没有任何偏颇的语句,暗讽天世集团现任当家人的狭隘和翻脸不认人的作风。 甚至隐隐透露出顾振书因为直言了天世集团现任董事长有疾病,才导致落得这样的下场。 各大媒体因为那张狼狈的照片,尽情的发挥想象,明里暗里的声讨着如今的当权人。 为数不多的几篇公正的文章,压在众多的文字中,无人问津。 新媒体上,关于正常不漂亮的交接,众说纷纭,议论纷纷。 郁初北看也不看,亦不做出任何回应,不涉及任何公正立场,本就是是非非的问题,能断出什么结果。 何况,这些文字,看它能吃吗,还是能给天世集团换个继承人。 如果不能,郁初北为什么要理会!等这些人议论够了,闹够了,该散的时候比任何人都快! 关于与天世集团有合作的几个重要企业打来的询问电话。 郁初北委婉的表示了,如果贵方觉得有疑问,或者说需要再添加一个人名,共同承担合同责任,天世集团为防止对方的损失,可以终止与其的合作! 随后,便没有人再打过来了。毕竟谁也不嫌实打实的利益握在手里烫手! 心历是练出来的,郁初北这些天觉得自己心硬的像块钢铁。 面对媒体的追封堵截,公司内部对弱者的同情,她冷静的眼睛不眨一下,顾振书为了反扑放出来的一切消息,天世集团不回应、不作为,表现出了绝对的宽和和大度。 当权人,也没有奚落过其父亲一句不是!说白了,也不在乎。 一天还有人问,第二天也能找找相关消息,第三天已经没有人再提起了,家务事,那么大一个企业的恩恩怨怨,没有才奇怪,自己的私事,与别人的恩怨不大。 不出几天便尘埃落定,激不起了任何水花。 仿佛连顾振书都沉默了下来! 所有的一切都回到了正轨上,前些天沸沸扬扬的事,如今彻底落下来帷幕。 …… 郁初北觉得有些累,第一次统筹一件会摆放在大众面前的‘坏事’心里压力还是有一些的。 好在,结果不坏,谁还有闲情给顾振书掰扯里面的是是非非。 郁初北心情不错的坐在39层办公室的沙发上,才发现自己简直有做坏事的天赋,但并不后悔:“美人,去,倒杯水。” 顾君之立即捧着水杯,凑上去,挨着她,小脑袋靠上去。 郁初北不禁伸出手抚摸着他的头。 顾君之看她一眼,轻轻的靠在她胸前,可能感觉到她的情绪,主动开口:“我给孩子们做两个小床吧。” 郁初北突然看他一眼。 顾君之揽住她的腰。 郁初北瞬间觉得心情开朗起来,这些天来的犹豫和疲惫烟消云散。 顾君之感受着放在头上的力道更缱眷了下来,嘴角浮现出一抹微笑,他就知道会有用的。 …… 顾振书所在的别墅内,他把能用的方式都用上了,舆论压力也给了!凭什么还是不行! “我就这么认了?我凭什么就这么认了,我手里还有天世集团百分之十五的股份,我怎么就没有决策权。”顾振书的手几乎震落腿上的毯子,语气却克制阴沉。 林秘书看着‘冷静’顾总:“顾总……”算了,没有办法的…… 341第二波(三更) ! 顾振书冷笑:“这就是那个老家伙选的继承人,他认为最好的继承人,可以传承他衣钵的孙子!他后悔吗,他如果活着是不是都能气死。” 林秘书沉默着。 顾振书隐隐变的激动:“现在摆布天世集团的是一个女人,可不可笑,哈哈!到头来整个天世不过是便宜了一个外人!他有没有料到,天世还有一个女人说了算的时候! 竟然脸都不要了,孝道都抛弃了,就为了那点权势,为了把我赶出天世集团,顾君之都没有让他滚,她凭什么替顾君之做主!他们这些人又凭什么把我赶出我的地方!” “顾总您冷静一点。” “我怎么没有冷静。”顾振书深吸一口气:“我还有百分之十五的股份,股份总是在我手里的……”他们不仁别怪他不义。 林秘书张张嘴,想提醒顾总,赠送协议中,您对股份没有买卖、赠与的权利, 但最后没有说,至少现在,这不该是压垮顾总的关键,而且除了这些股份,他们总该能想到其他方法的。 …… 郁初北看着易朗月给她的资料,在想其中的问题,这是易朗月他们以前就有的,还是因为她要,最近才拿到手的? 但这丝毫不影响郁初北打开传输设备,将这份资料传输出去,先不管来源如何,现在她需要这份结果,所以,为什么就这么算了。 郁初北不过是在猜测他两位表哥的最终目的?只是想帮自己除掉顾振书?没有一点私心? 而且她手里这份结果来的也太快了,好像早就给自己备着一样,难道是想,等一切尘埃落定后,占据天世集团? 郁初北没有意见,但她家顾君之怎么看好像也不是一位好控制的人,是不是还要让顾君之和自己出了意外,更方便一点? 郁初北看着数据传输结束,也不是没有不可能啊,毕竟他们也不是亲表哥,如果单凭现在表现出的好来说。 也可以说对方比较有耐心。 要不要先与对方摊牌,毕竟她和时好时坏的顾君之看起来似乎拧不过大腿。 …… “夫人今天看我的目光怪怪的,我说不能送这么快,你非要不给缓冲,现在好了,出事了吧,秘书长,你就真的不担心,夫人与顾先生胡言乱语的担心两句,你活不到明天的太阳?”易朗月就奇怪了。 夏侯执屹当然担心,尤其顾夫人再忧思两下,他都没有好结果。 但他这不是为了让夫人问他吗!距离上次的事有一段时间了,夫人竟然都没有与他们谈的意思! 事情总是憋在心里会发酵的!还是说出来、散发出去比较好?“夫人有没有说要见我?” 易朗月回答的很干脆:“没有。” 夏侯执屹焦虑的在办公里走来走去:“夫人难道就不想问?”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难道是我表现的不够明显。” 你可以再表现的明显一点,试试自己的运气? …… 另一方面。 郭夫人手里的‘证据’像被人硬塞过来的一样快。 女儿跟她提起顾振书和林秘书的事情的时候,她还极力安抚女儿,说不可能有什么,想不到竟然—— 郭夫人想想自己当时的‘肯定’现在简直是打她的脸,幸亏她不放心,私下里让人查了。 因为这种事不好明着打探,自然是找私家侦探去查,不查不知道,一查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本以为,最坏的结果,是林秘书掌握了顾振书什么人品上的不足,威胁顾振书得到过什么利益,或者因为顾振书行动不便,为顾振书处理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故意瞒着女儿! 如果是这种小事,她提都不会跟女儿提,想不到,想不到……郭夫人气的心脏发疼。 资料中大量的证据和相片都表明,这两人绝对不是单纯的上下级关系,看他们那恶心人的眼神,他们……他们…… 郭夫人都没脸往下想!她就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私生的,已婚的,未婚的,你都有过了,孩子各种各样不说,女人也各种各样! 甚至你爱喜欢男人也好女人也好,你自己喜欢去,不缺孩子,不缺v女人!又为什么要与自家女儿结婚这么多年! 想到这么多年女儿都被蒙在鼓里,还一直说着顾振书的好,就连这次顾振书没有帮女儿还债,她也在为顾振书说话,想不到就是这么一个结果! 郭夫人气的头脑发昏,她就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一边与自己的女儿出双入对,表现的疼爱有佳,一边让另一个男人在他眼皮子低下偷qing! 342你们欺人太甚(一更) 他怎么那么有脸!那么敢!他就不怕—— 想到这么年,女儿就是跟另一个男人伺候着同一个……还有林秘书被锁在房间里这张照片,真是着急啊!都要把他急死了! 自己女儿被迫还债的时候,他轻描淡写的,现在就一个破锁子坏了,就像要了他的命一样!谁轻谁重一目了然! 重要的是!还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经过了这么多年! 他们郭家自认为聪明,想着从顾振书手里得到什么!结果——呵呵,连对方一根毫毛都不如,还被对方耍了二十年! 郭夫人想想自己女儿对林秘书的讨好,就气的不打一处来!二十年,换来的就是是这样一个结果! “妈,你把——”郭成琼打开房门,看到了母亲放在床上的资料。 郭夫人惊了一下,再想收起来已经来及了,尽力装着镇定:“你……不是出去了?” 郭成琼已经看了过去,其中一张是顾振书的相片! 郭成琼不等母亲收起来,直接走了过去,强硬的挥开母亲伸过来的手,拿了过来。 “成琼,你冷静一点,不见得就是真的。” 郭成琼看着手里一张张相片,相片上两个或对望!或恶心的嘴脸,让他气血上涌!脸色难看!气的浑身颤抖! 真是好啊! 郭夫人见女儿气狠了,着急的急忙上前欲抱住女儿! 不能让她冲动,自家女儿她怎么能不了解,她见了都能气成这个样子,更何况成琼:“小琼你冷静一些,我们可以从长计议,小——” 郭成琼推开母亲的手,攥住手里的相片,不管不顾的冲了出去! 郭夫人见状急忙让司机去追,!自己也开了车向顾振书家而去!一边不忘焦急的给郭富打电话! 郭夫人是真的急,这么大的事,非出事不可。她这个脾气火爆的女儿肯定会不管不顾的闹起来,这种家丑,是个男人就不想闹出去!更何况,顾振书做的如此隐蔽,更不想被人爆出来。 郭夫人想到女儿的委屈,眼泪流了下来,亏他们都觉得女婿人好,不再外沾花惹草,唯一的私生子还是婚前的,管不住老公也只怪姓董的没有本事! 谁知道……成琼能咽下这口气才怪! 女儿如今拿着证据去指责,难保对方不会狗急跳墙!两方如果杠起来——不行,成琼会有生命危险的? 必须让郭富派人去!就是发生了意外!也不能让成琼吃亏! …… 郭成琼这辈子都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 而且二十年啊!整整二十年!她自己认为的好男人,彰显了他魅力这么多年的男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竟然和另一个男人勾勾搭搭这么多年,!他怎么能这么对她! 郭成琼擦擦眼角的眼泪,油门踩到底!觉得眼前就是那对狗男男,她瞬间就能把他们撞死! 自己哪一点对不起林秘书!这么多年,过节的礼物、平时的关照!什么时候不是他头一份。 结果他就是这样回报她的!就是这样照顾顾振书的! 他们两个混蛋,平时看她的时候,是不是就像看一个白痴一样,因为她什么都不知道,这两个狗男男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她却还尽心尽力的讨好着林秘书! 器重!哈哈!郭成琼再次擦干眼角的眼泪! 她现在看出来!她算什么东西!她什么都不是!她就是白痴!是他们瞒着人的障眼法!什么狗屁秘书!有搞在一起的男秘书! 她郭成琼,上半辈子被人看笑话就罢了,下半辈子的婚姻还被人看了笑话! 郭成琼觉得明明不想哭,可是眼泪就是停不住!顾振书!你有种! 郭成琼不等别墅的大门打开,直接开车撞了进去! 园丁、佣人见状都愣住了!夫人这是做什么?这样是会出事的? 郭成琼停下车,响起刺耳的刹车声!直接推开玄关的门进去! 家里的佣人们因为刚才一幢,瞬间聚集了过来,本想表现关心的举动,看到女主人不善的神色后!全部缩了回去,换成疑问:发生什么事了? 夫人性格明明已经好多了才对? 豪华的客厅内,顾振书、林秘书瞬间看了过去,后者疑惑的看着气冲冲进来的郭成琼。 顾振书现在心情不好,不想看到任何人,知道是她后,直接移开了目光。 郭成琼心里一阵冷笑。 林秘书‘尽责’的看着顾夫人:“夫人。”欲望上前关心,看到了顾夫人手里拿着的相片,相片背面对着他,他没有看轻是什么,但也察觉出夫人神色不对,只能站在原地,探究又关心的的看着顾夫人? 郭成琼想问他恶不恶心!那副嘴脸摆给谁看!难道还指望年纪一大把了,做出女人那一套大度的嘴脸!是不是还想做这个家里的正宫! 而且!看着这对狗男人竟然在一起!郭成琼心里的火气瞬间扬起!她以前多傻看不出来这两个人有问题!她就是一个傻子! 郭成琼冷笑的看着他们,这种时候还要黏在一起的两个人!当真是情比金坚:“你不是被辞退了吗!还来做什么!”郭成琼眼里全是傲然和不屑。 林秘书想起上次的事,谨慎的回答:“顾总让我来——” 顾振书不耐烦:“你回来就不能小点声,吵吵嚷嚷的,你不是说——” 郭成琼像被人踩了尾巴一样:“我吵嚷!他不吵嚷是不是!你让他来干什么!让他给你添脚!还是屁股!” 顾振书闻言骤然看向郭成琼:不可置信! 郭成琼嘴角的笑容更大:“终于舍得看我的,我以为你的小心肝在你旁边,你看都不愿意看我一眼!” 外面听到的佣人们面面相觑,夫人什么意思? “你说什么!”顾振书双手紧紧的抓着扶手,如果可以冲过去,他已经冲过去,一巴掌拍死她了。 林秘书也吓了一跳,立即道:“夫人不要乱说!”心里猛然想到对方手里的相片闪过一抹惊悸,可是又觉得不可能,怎么会这么巧! 而且他从来没有留下过证据! 郭成琼看着两人狡辩的样子,连神情都一模一样:“我乱说!” 说着郭成琼举起拿着照片的手指着他们:“我就说上次你们在房间里搂搂抱抱不正常——”猛然看到相片里两个年纪相当,青葱如玉的年轻人,顿时觉得恶心无比的甩过去! “你们两个老男人竟然是那种你啃我我啃你的关系!顾振书!你跟他抱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很爽!比跟我一起痛快多了!” 外面的用人瞬间小声议论。 顾振书几乎暴跳如雷:“胡言乱语!胡言乱语!” 郭成琼的声音很大,完全没有遮掩的意思!“你敢说你们两个没有任何关系!” 都已经这样了有什么不能说的!她还有什么可丢脸的!她的男人骗了她这么多年,老了老了还送给她这么大一份礼物! 而且这个男人自始至终,就没有要与她同甘同苦的意思! 她又何必给对方留颜面! “你胡说什么!胡说什么!”顾振书情绪激动,额头青筋暴出,仿佛杀己仇人一样盯着她!欲生其骨断其筋! 林秘书慌忙去捡地上的相片!这些相片怎么会在郭成琼手里! 外面的骚动声更大,顾总和林秘书?夫人是什么意思?是那个意思吗?这两个人…… 顾振书受不了外面的目光,他没有,他没有!这比将他赶出天世集团还令他难看和暴虐!他根本就没有做过!凭什么那么看他! 他忍了这么多年!他压抑了真没多年!他不敢越雷池一步!他们凭什么指责他! 都是郭成琼这个女人! 343不死不休(二更) ! 如果现在指着他,他这些年又是什么!一个笑话吗! 郭成琼看着他脸上的神色高兴极了:“恨我?!哈哈!你怎么又知道我是不是也恨你!”这么多年啊! “顾振书我告诉你!我更恨你!”一次又一次:“咱们之间的感情早就磨光了!你根本就是再骗我!你一直以来就是为了骗我!” 只有她像个傻子一样竟然信了,还一再替他遮掩而不自知,还以为自己活在别人望尘莫及的幸福里:“我现在看到你和这个男人在一起就恶心!” 顾振书更觉得她恶心!该死!万死不辞!他真没多年的老脸被对方踩到脚下碾磨了一遍又一遍! 她知道什么!这个愚蠢的根本不值得他看第二眼的女人,他肯娶她就她就该知足了!她竟然敢毁了他引以为傲的一切! 她该死!顾振书直接抄起手边的台灯,瞬间砸了过去! 林秘书想去拦,无奈距离太远! 华丽的台灯落在地面发出刺耳的碎裂声!叮叮当当的珠子散了一地!距离近的人直接惊呼着跑开! 郭成琼歇斯底里的看着她:“你敢打我!你还有脸打我!你这个跟男人搞在一起的烂人!”郭成琼直接扑了过去! 顾振书眼睛通红,不管不顾的抓住郭成琼的头发撕扯!都怪这个女人!都怪她!提着她的脑袋就往自己的扶手上撞! 郭成琼像要被拔掉刺的刺猬:“你敢打我!顾振书你哪一点对的起我!为了身边的这个男人你竟然打我——”郭成琼直接劈头盖脸的打过去。 林秘书见两人打了起来,不管地上的狼藉,急忙冲上去阻拦。 顾振书不允许:“给我打她!打死她!”他多年的名誉!他的一切!他的信仰和坚持!这个女人凭什么说毁了就毁了! 她比顾君之更可恨,比郁初北更令他厌恶! 顾振书今天就是要打死她偿还自己的所有!他的脸面!他的一切! 林秘书见顾总动了真火,想起这么多年的压抑,这么多年的等待,她凭什么一句话就将他们两个人说的那么不堪! 他们在一起了吗!他们做过对不起她的事吗!没有!这个女人却像疯了一样闹出来! 林秘书想到那些照片,想起那些不过是大学时候两个人一起走在路上、去食堂、打球的照片,那些再美好不过的回忆,却成了他口里的龌龊! 想到自己这么多年的痛苦!林秘书落在郭成琼身上的力道也狠厉了起来! 两个瘸了腿的男人,到底也是男人,打一个女人很快占了上风! 外面的人顿时见事不好想上前劝,但现在的局面—— 报警啊! 郭夫人、司机和郭氏派来的人比警察赶到的更快! 郭夫人见两个男人合伙打他的女儿怎么会罢休,眼睛都红了,平时柔弱无依、善良慈祥的样子瞬间扔到一边:“都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打!” 来人,急忙救出老板的女儿,对着对方一阵拳打脚踢。 旁边见事不好的佣人想上前,但无奈对方来的人太多,又都是高壮的大汉,一看就是打架好手!现在的情况,谁敢往前走! 郭成琼披头散发,头上带血,但依旧不依不饶,她不管不顾的脱了母亲的钳制,死命的往两人根上踢! 这两个混蛋!混蛋! 警车、救护车赶到的时候,郭家人早已经散了!他们顾家有能耐就告,她们手里有的是证据!看看谁家更没有脸! …… 天世集团36层办公楼内,夏侯执屹舒爽的定格视频,转过身,完美的想与易朗月击掌! 看到站在易朗月身侧的顾夫人,改为摸摸自己的脖颈:“都是罪有应得,夫人不必惋惜。” “我没有惋惜。”郁初北很冷静,她为什么要惋惜。顾振书尚且没有为君之惋惜。 夏侯执屹点点头,就觉得他们夫人心挺黑的,资料拿到手立即就给郭夫人‘送’过去。 女人的心啊。 夏侯执屹打住自己的思想,他是支持夫人的,这件事也是夫人出面比较好,毕竟是顾先生的家事。 何况,他和易朗月也不是完全没有一点漏洞的,‘表哥’的事,夫人还没有问呢。 夏侯执屹更担心的是,夫人现在能对付顾振书,以后站稳了脚跟,会不会连带着把他们也当草清除了。 想想那个画面…… 郁初北既然已经看完了,转身,这么精彩的事,怎么能不惊动媒体,也省的顾振书还有力气回头找君之的麻烦:“时间不早了,我去叫君之吃饭。” 是,好。夏侯执屹下意识的起身要送,又急忙压住心里的冲动,保持着自己‘大表哥’的一点威严:“好的,你慢走。” …… ------题外话------ 明天晚上22点开始更新。大家12号再看就好! 我真的已经尽力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给大家来个小游戏,弥补弥补可能没那么多的尴尬。顺便年节了乐一乐。 小游戏,咱家会不会更新到两位小宝宝出生? a会 b 不会 猜对者奖励30xxb (活动仅限11号当天,每个账号一次机会) 奖励发放日期为13日。 要不咱们再唱首歌! 344股份(一更) ! “看八卦消息了没有,顾总和顾夫人打起来了?”茶水间里休息的女员工捅捅一旁倒水的好姐妹。 那人立即放下杯子,惊讶的转头:“没有,怎么了为什么?” “对啊,为什么?”另一个人也不看窗外的风景了,两个人瞬间凑了过来。怎么就打起来了?而且顾总行动不便,又刚刚离开天世集团!郭总怎么下的去手! “你们竟然不知道?媒体上说他们分账不均,好像是要离婚?” “离婚!?”这么多年都过来了!这个时候离婚! “但是也有其他的声音,说是因为顾总离开天狮集团的时候,没有带走足够的年薪,郭总不高兴了。” 不可信,不可信!“怎么可能,顾总毕竟执掌天世集团多年,会在乎哪点年薪,郭总从在咱们这里拿走的就不少吧,她不会自始至终看重的都是咱们顾总的地位,如今见咱们顾总失势了,就要甩下顾总自己飞吧!摆明了居心叵测!” “所以啊,顾夫人一方当然不承认,郭氏给出的公关是说咱们顾总不行、打女人,是一个表里不一的人。” 不行?打女人这个先放下!众人惊呆了,怎么可能不行!不行儿子哪里来的?“郭成琼欺人太甚了吧!” “就是啊!太过分了!有好处的时候就能在一起,如今没有好处了,就不行了!” “怎么有这样的女人!就算是不行,这些年顾总怎么对她的!” 坐在休闲椅上始终没有开口部门主任,看着她们义愤填膺的神情开口:“你没听最新消息吗,顾总已经在向郭成琼认错了,所以顾总未必像他说的那么冤枉。” “怎么可能!” 优雅的部门主任放下手里的咖啡杯,看着几个单纯的孩子,笑着开口:“可不可能不知道,但顾总既然先低头了,他就肯定有把柄被郭成琼捏在了手里,并且是很重要的把柄,否则不会在两人闹到离婚的地步后,顾总突然认错。” “可……”不能是因为爱情吗? 或者顾总心里有有郭总? 更或者为了孩子,毕竟是顾总是那么温暖的人。 主任摇摇头,耳朵上的耳钉闪着精明干练的光:“没有那么的想当然,到为了他们的地位和年龄,唯有丑闻和利益能让他们互相牵制。” 几个年龄不大,入职时间有限的员工,茫然的看着她们的老油条上司,但,顾总那样有绅士风度的人,怎么可能不是因为爱情低头? …… 郁初北对顾振书和郭成琼,后续的发展没有任何参与、插手的意思。他只要无法联动父亲的身份继续在道德的舆论下向顾君之施加压力就可以了。 何况,她手里有很多工作忙,没有时间管别人家的事。 …… 顾振书的别墅内,气氛剑拔弩张! 本豪华的客厅内,如今被砸的乱七八糟,事隔三天亦没有人收拾,光洁的大理石桌面上,落满了灰尘,那天第一个牺牲的台灯,还躺在原来的位置,散落一片。 杂乱的空间里,并没有因为有人到来而显得有任何不同! 顾振书当然不会为了爱情低头,他头上缠着绷带,脸上都是指甲挠出来的伤口,脖子上尤其触目惊心。 身上的淤青和隐秘处的疼痛依旧没有消除,都是需要静养的伤势。 郭成琼亦不会原谅他,她为什么要原谅他!做出那份忏悔的样子给媒体看真是娴熟啊!以前是不是就是那么对自己的! 她怎么难么傻,以前丝毫看不出那张脸上的虚伪和假仁假义!所以她怎么可能原谅他!她现在恨不得他去死!这个让自己恶心透顶的男人不得好死! 郭成琼不小心扯动了脸上的伤势,连带着被薅下半边头发的头皮也疼了起来! 想到那一刻他毫不留情的出手!她们就没有了任何挽回的余地! 既然都恨不得对方死!现在看的当然是谁手里握着谁的把柄最多! 她郭成琼怕什么,无非就是被人诟病,没关系,随便别人怎么说好了!她可是有‘大杀器’! 顾振书当然不允许自己的事情爆出去,即便他现在恨不得弄死她,也不可能。 顾振书忍下心底的厌恶:“说,你想要什么。” 郭成琼也像看垃圾一样看着他,踩着高跟鞋,全部武装,居高临下。 她怕什么,她的人就在外面,只要她招招手就能过来,她会怕一个瘸子:“我不是说了吗,你手里的天世集团百分之十五的股份。” 顾振书觉得可笑,她为天世做了什么!凭什么就敢开这个口!就连自己都没有能力得到天世,她凭什么! “你觉得可能吗,除了天世集团的股份,你想要什么随便拿走!”他名下的车!房产!存款她都可以选! 郭成琼可笑的看着他:“你是不是忘了,你有把柄在我手里,你以为我是跟你和平离婚!顾振书!你没有跟我讲条件的资本!” 顾振书气愤的瞪着她! 郭成琼老神在在,主动权在她手里:“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昭告天下,让他们都知道你是一个什么货色。” 顾振书的情绪瞬间激动:“我怎么了!我怎么了!郭成琼我又没有对不起你!” 郭成琼也火了:“怎么叫你没有对不起我!你都把他带在身边了!你还问有没有对不起我!” “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顾振书眼睛通红!心底压抑!他明明什么都没有! “那好!我们现在就公诸于众,看看他们是信你还是信我!” 顾振书陡然像哑火的风箱:“成琼,我们多年夫……” 郭成琼比顾振书反应还大:“你少给我恶心!你既然那么喜欢他,为什么要跟我结婚!行了,我已经不信你那一套了!” 郭成琼随即深吸一口气,撩撩所剩不多的头发:“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这些,好了,过去的事情,我们都不谈吗,你名下所有的财产包括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全部转到我名下,这件事我就会守口如瓶。” 顾振书却冷静下来,试着攻心:“你说不谈就能不谈,你享受了顾夫人的荣耀多年,没有能比我能给你更多……” “闭嘴!闭嘴!荣耀!你顾家的老宅我都进不去!无能!” 顾振书的手陡然握紧,养不熟的女人!除了那些,他什么时候亏待过她!如今却要翻脸无情!她比顾君之更该死!该死! 顾振书神色却非常平静:“除了股份,我名下的所有财产都可以给你。” “你想跟我讲条件?”郭成琼想看死人一样看着他!“你信不信,只要我一个电话打出去,你的事就会人尽皆知。” 郭成琼看着他泛白的脸色笑了:“你怕什么,不过是一个小事情,而你已经退休了,谁还在乎你爱谁,只是,你想,他们会不会想你当年故意还是董小姐的,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你一辈子经营的形……” “你给我闭嘴。”顾振书平息了很久的怒火,才压抑中让她死的冲动,他要从长计议:“好,我答应你,不过是百分之十!” “你——” 顾振书却看着她:“你也说了,曝出去无非就是我私生活不检点,别人知道我们只是表面夫妻,你以为你会有脸吗!被我骗了这么多年的蠢货——” “你——”郭成琼就要扇死他!但想到马上就要失而复得的股份!百分之十那是多少钱! 郭成琼生生压下心底的火气:“好!百分之十就百分之十!我现在就要你签字!” 345拿不到(二更) ! 顾振书看着她! 郭成琼也回看着他,神情冷漠、不屑,丝毫看不出昔日夫妻之间的一点情分:“想反悔!” 顾振书冷哼一声:“你别反悔才对,你父亲的很多产业以后背后没了人,不知道哭的会是谁?” “你——”不过,她跟他一般见识做什么,她以后手里有天世集团百分之十五的股份,还怕没有数不尽的钱,区区一个郭氏也就不过如此了! 顾振书给了她最后一次机会,她却没有珍惜:“林秘书!” 林秘书听到声音,从门外走进来。 郭成琼突然都有点佩服他了,这时候了还恪守礼仪,这是多么害怕事情败露!还是这么多年过来了,连他都分不清该叫眼前的人什么! 顾振书声音冷漠,却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郭成琼,从他身上挖肉的郭成琼:“给她,百分之十的股份。” 林秘书听完非常不可思议,顾总从来没有听到过心里吗? 林秘书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下意识的靠近顾总一步。 顾振书猛然警觉! 林秘书又苦涩的退回来,压低声音:“顾总,您对自己的股份没有处置权。” 不用顾振书传达!郭成琼已经听见了!她因为股份即便到手的事容忍着林秘书,想不到竟然在这里等着她! 哈哈!难道他认为这笔股份到不了自己手里,就能到他的手里!她想都不要想:“要同归于尽是不是!好啊!既然你们一家欺人太甚!就别怪我翻脸无情!” “你干什么!”顾振书看着她决然的表情,大声质问林秘书,都什么时候了,先把她稳住!再图谋以后:“把股份给她!” 郭成琼冷笑的看向林秘书!她不单要股份她还要顾振书名下所有的财产!她倒要看看,到时候林秘书还会不会跟他! 林秘书真的不是推辞之意,对郭成琼眼里的得意,觉得可笑又可悲。 为什么他们会认为,他们能拿到天世集团的股份,是老爷子当年下手不够狠,还是顾君之给了他们‘温和可欺’的错觉! 林秘术无奈又凄凉:“顾总,您真的没有处置股份的权利,当初你手里的股份是顾君之赠与你的,只会随着你身故,自动转入顾董名下,而不会从你的名下变更为任何人。” “你什么意思!” 两人异口同声,前者是郭成琼!后者是顾振书! 林秘书带苦涩的点头:“也就是说,顾总如果想赠与您名下股份,需要获得顾董的认可?”顾董会认可郭成琼吗?谁都知道不可能! “你们故意的!你们一定是故意的!”当初说好了,这些股份是顾玖的!怎么突然就能动了!不是他们故意做戏是什么!一定是他们故意做戏! 林秘书不等郭成琼质问:“您可以请第三方鉴定机构鉴定顾总手里的股份,如果我们有一句不属实,顾总手上的股份都可以全额奉上!” “你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郭成琼眼睛通红! 顾振书神色茫然,林秘书说的是真的?他竟然动不了手里百分之十五的股份?他……竟然动不了?可不可笑? 顾振书也真的笑了! 郭成琼见状,突然像疯了一样冲过去殴打顾振书!“你是故意的!你从来都是!” 顾振书一动不动,林秘书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你明明一无所有!你明明什么都没有你凭什么能娶到我!你凭什么!你们顾家欺人太甚!”祖产没有!产业没有!顾振书那个私生子、婚生子一大把的男人有什么资格娶她! 林秘书急忙上前:“夫人——夫人——” “滚!谁是你的夫人!我现在就要股份!”郭成琼下着重手,喊的歇斯底里,也不管外面自家的保镖是不是在看:“如果我拿不到股份!我一定要昭告天下一定要!” “别打了!郭女士你别打了——” 林秘书脚伤本来就没有好,前几天有被趁机踩过,等于两个行动不便的男人对一个女人,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郭成琼带来的人,在外面见自家大小姐马上就要吃亏,就要冲进去帮忙。 林秘书眼尖的看到了去医院东西回来的少爷,知道郭家的人进来后他们肯定讨不到好,大叫道:“顾玖少爷!救命!顾玖少爷——” 郭家的人见小少爷着急的冲了过来,急忙缩了回去!当着外孙少爷的面打人家的爹,讨不到任何好处! “不要打了!”顾玖瞬间扑到父亲身上:“妈!不要打了!林叔叔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好吗!”顾玖的脸上瞬间聚满了泪水!安静一会吧,不要再打了。 郭成琼心里的恨意在看到儿子脸上的眼泪时,终于冷静下来! 顾振书狼狈的扑到在地上,被儿子护在怀里! 林秘书脸上挂了彩,默默的站到了一边。 除了顾玖,谁脸上也没有悲伤的神色。 已经不可挽回的婚姻,已经没有了拯救的可能,剩下的就看谁能从谁身上撕下一块肉来! 只有顾玖,他哭着,悲伤着,无助着,比自己不能继承住宅,不能拥有天世集团更加悲伤无助! 在场打的不可开交的都是他的亲人!爱他的爸爸和妈妈!却走到了这一步! “哭什么哭!什么时候你这么软弱了!”郭成琼看着他:“起来!我们走!” 顾振书握着儿子的手,小玖目前是他唯一的支柱! 顾玖不觉得可悲吗!他甚至觉得天翻地覆!可能怎么样! 门外传来众人让开一条路的声音。 郭富站在门口,上身黑色的风衣,刻板、威严,透着骨子里的沉稳和精明,他看眼这里的情况,神色冷淡。 刚才已经有人跟他说了‘小姐没有要到股份’,所以他特意过来看看。 没有股份吗?一无所有的? 那么顾君之呢!他就看着他自己的老子身败名裂都不叫一下?现在的主动权可完全在他的女儿手里? “外公——” 郭富神色依旧:“我怎么教你的——” 郭成琼已经站在了父亲身后!至少在那两个碍眼的私生子的时候,父亲是站在她这一边的就比顾振书强! “过来——” 顾玖听见了,却倔强的没有动,他懂,可眼前的人疼爱了他十多年,感情不是虚的! 他们所谓的手腕、冷静、果决,首先难道不是不用在自己的亲人身上! 郭富显然也看出来了,顾振书在顾玖身上投入的远比他女儿身上要多的多。 何况他还能让人家父子相残吗:“既然他想在这里,就让他在这里吧,他以为顾振书真的疼他,哼,他觉得他比顾君之更优秀还是比顾成能韬光养晦,等他想通了他自己不过是顾振书的一枚棋子就知道回家了,走吧。” 郭成琼不舍:“过来!” 顾玖不是一个孩子:“妈!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长大了!他也不好高骛远,他已经再靠自己的双手挣口气!为什么他们就不等到他再大一点! 郭成琼看着他心意已决,无奈又心酸,她和顾振书不可能了:“没关系,都是家,你随便在哪里。”说完跟着父亲离开了! 所有的人都走了,房间里安静的可怕。 林秘书试探性的上前一步:“小少……” “闭嘴!”身上的攻击性和属于顾家的气势让他不至于跟一个秘书交代什么! …… 夜色慢慢的深了,最后一丝流彩的灯光熄灭,不参与深夜狂欢的人们,开始进入梦乡。 月亮挂在天上,散发着微白的光,偶然晚归的车灯亮起,仿佛瞬间能照亮整个小区,又渐渐消失。 金穗小区的人员构成相对简单,联动性较强,没有独树一帜的夜生活群体。 郁初北怀着孕,这个时间快要睡醒一觉了,却提前被锲而不舍的拍门生惊醒! 346可惜了一把好手艺(三更) ! 顾君之近乎虚弱的睁开眼,眼底是被人吵醒的惶恐的暴躁。 郁初北伸出手下意识的压住要起来的顾君之:“睡吧,我去……”反正她是要醒的。 郁初北坐在床边,又精神了一下,打开客厅的灯,整理了一下长袖的睡衣,顺便披了一件玄关处的薄外套,开门。 看到走廊的灯光下脸色憔悴的少年,和少年身后属于自己的保镖。 郁初北才将视线转到顾玖身上,没有惊讶,但也不热络,声音平静:“如果你是让我帮忙的,一千万以内的钱我们都可以谈,如果狮子大开口,我劝你就别开口了。”顾振书和郭成琼闹成那个样子,肯定是要分割财产的。 而且那些事还没有爆出来,郭成琼应该是以此要挟顾振书切割资产了,这些年下来,顾振书手里很多商铺、地产、股票和基金,其实有不少钱。 郭成琼拿到绝对够了,她现在开出的一千万更多的是对顾振书以后生活的人道主义援助。 这也是必须的数目,租住一栋别墅或者高级复式,加上几年的用人、车马费旅游费用等等开销,应该能享受愉快的晚年时光了。 顾玖是想转身走的,因为她毫无温度的话,但是偏偏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是真诚的。 甚至可以看的出来,她是在真正的在给与他意见! 呵呵,目前能跟他静下心来谈家里这点事的竟然是这个嫂子:“他呢?” “他晚上睡觉实,不用担心吵醒他。” 他是担心吵醒他吗:“他不想知道事情发展到哪一步了?” “你看你,又天真了,他们两个人都没有怎么见过,拿来那么多平白无故的关心。” 顾玖看着眼前的女人,再看几次也儿一样,就是不怎么样:“我爸手里的股份他动不了你知道吗?” “以前不知道,你现在一说,加上一些知识点,现在知道了?” “我妈要我爸手里所有的钱,所有的你知道吗?”顾玖自己靠在墙上,神色茫然,鸡毛蒜皮到他都不相信:“包括现在的房子,包括我爸身上的衣服,甚至一根针,她要彻底的让我爸净身出户,要不然她就把我爸和林秘书的事情说出去。 你说,婚姻中的背叛真的这么重要吗?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为什么最后一刻了,连仅有的脸面都不能给对方? 我甚至不明白我妈在这场婚姻中受了什么委屈?我也不明白我爸有什么不甘心,不过是一场爱情而已,它甚至什么都不事,它却要光明正大夺走另一个人的一切! 它值几两!” “别美化的那么好听,你妈那是敲诈,不是爱情。”郁初北拉过门后的椅子坐下来。 顾玖看着她,看着她,最后笑了,笑的不可遏制,眼中含泪:“你不觉得我可怜吗!难道不该骗骗我?” 郁初北声音平静:“我听说你是跟你外公长大的,你外公那人一看就很狠辣、懂的人情世故,我不信你会看不出来。” “帮我美化一下怎么了?” “那也行,你妈生了你,又是女性,在婚姻一方不管多么强势都是弱者,情感投入都细腻一些,分一些钱也是应该的。” 顾玖冷笑:“现在人人平等——” “平等什么,你会生孩子吗?承认彼此的诧异才能更好的沟通啊。” 说的好听:“你下手的时候怎么没想想,我妈是弱者。” “咱们是对立关系,不分性别,只论输赢。” 顾玖看着她放在腰上的手很明显有些累的倦容,但他就这么站着,很没颜色就不离开:“我爸应该给我妈钱吗?” 郁初北觉得顾玖是不该这么啰嗦的,但他偏偏感情用事,相对于顾成问都没有问过,顾玖真是一位好孩子! 在和美的家庭氛围中长大,不管看过多少外公诉说的肮脏,不管被传授过多少理论知识,心都是柔软的吗? 这么一对比,顾成和顾君之就是两只动物啊:“他们两个人的事没有什么应不应该的。” “可你刚才说了是敲诈——”顾玖看着她,敏锐的抓着她的话题不依不饶! “嗯,是,但你刚才问的是我你爸妈——涉及家庭了,很私密。” 顾玖沉默下来,静谧的气氛在两人间蔓延。 几步外的保镖像木桩一样站着, 走廊上的灯光和房间内玄关的灯光,营造出不同的光度,仿佛两个人置身于不同的世界。 顾玖又重新看向她,见她头一点一点的向下,又瞬间抬起来,撑着疲倦的眼皮茫然一片,。 顾玖突然觉得可能她自己都不知道她自己在坚持什么,跟对家的儿子聊天! 或者说陪对家脑子抽筋的儿子:“我爸对我很好。” 郁初北突然精神了,声音都没有一丝困意:“嗯,知道。” “顾君之没有!” “你要是没事的话,是不是该去酒吧买醉了,或许还能碰到知心小妹妹。” “我爸妈离婚了。” “……” “打的很难看的离婚了……”顾玖又开始沉默,望着长长的走廊沉默。 沉默着看着走廊的灯亮起、黑暗,黑暗又亮起。 郁初北熬不住他的坚持,太困了:“要不,你来沙发上坐会儿……” “我以为你会陪我到天亮。”顾玖看着她。 你想道德绑架谁:“我是你嫂子,不是你妈。” “你还有多久生?” “五个多月。”郁初北从鞋厨的抽屉里找出一把备用钥匙:“楼上七楼,钥匙上有门牌号,躺着数星星去,不行了打个专家热线,我水平毕竟有限。”说完直接关上门,回去睡觉! 郁初北刚绕过玄关,顿时吓的一阵腿软,顾君之黑着灯,就站在那里…… 客厅里的灯不知道什么早已经黑了,郁初北觉得自己的心跳都要跳出来了!吓死人了! 顾君之没有上去扶她,就那么看着……冷漠、事不关己,她去看别人了…… “你要吓死人,站多久了?”郁初北上前牵住他的手,发现有些凉,将他放进口袋里,他体质弱,容易受凉:“去睡觉,也不多穿一点,冻到了怎么办。” 顾君之感受到手心里的温度,情绪一点点的回温:“我不喜欢他。”声音依旧有些僵硬。 “知道了,下次让他滚远点。” “你说的。”态度已经软化下来。 “嗯,你生气了?他妈拿走了他爸所有的钱……不要光脚踩在地上……会着凉的……” …… “郁总早。” “郁总早。” “早。” 郁初北从下半年起享有天顾集团百分之五的股份赠予,同样没有买卖和转让权! “郁总,下半年的结算放在您桌子上了。” “郁总您上午十点开会,十一点半有一场剪裁,下午三点的饭局。” “知道了,让秦总来我办公室一趟。” “好的。” 天世集团没了顾总,依旧如常的忙碌着,顾家老一辈的离婚官司敲下定案,似乎也犹如过眼云烟,影响不到这座大机器的运行。 它依旧繁华如初,依旧奔流不息,甚至要走的更高飞跃的更快,屹立下一个百年,依旧要辉煌灿烂…… …… 郁初北穿着一身复古的孕妇装,头发用簪子挽起,神色温柔娴静的站在威王府的花园里,看着顾君之将木头一节一节都罗起来。 摆在面前的每一根都打磨的光华、结实、细腻,木头上雕刻着飞鸟虫鱼的图案,图案中的颜色是用这个院子里花草中的色泽自己做的颜料,散发着植物同属一脉的木香。 每一根木头,就像他以前做的每一件艺术品,虽然只是一节一节的木头,还没有搭乘最终的样子,可是从他手里做出来的,都像是经过了反复的推敲和琢磨。 “没当工匠,可惜了一把好手艺。” 347谁没点龌龊心思(四更) ! 顾君之扬起头看了她一眼,温润如玉的样子犹如这座府邸的小少爷,还有着稚气未脱的童心,让周围精心打理的后院都更鲜艳起来。 郁初北也笑了, 少年羞怯的垂下头,继续打磨手里关键的一根木头。 郁初北已经怀孕六个多月,天气有些凉,她外面穿了一件复古的开襟的针织衫,搭配她今天的妆容,更加温婉有气质:“真的不用钉子?” “当然了”顾君之答的认真。 郁初北觉得他做事好认真啊,为了这两张小床,他是不是研究完了所有的木器书籍。 更令郁初北无奈的是,不管他喜不喜欢两个孩子,都与他手里的工作没有关系,或者说这些木头要比孩子精心多了,认命吧。 …… “我儿子上的是海城大学,海城大学你不知道吗?就是路家那个孩子上的那个大学。”郁妈妈在街口买完苹果,干脆也不走了,就在这里给她们‘颜色’! 当自己是死人吗,当着她的面说她儿子根本就不是去上学!说她儿子不学无术!将来也不会有出息! 什么叫溺爱!怎么就溺爱了?打你家孩子了还是挖你家土了!真是有毛病。 看不过梅芳云的多了,她这样的妈,在他们梅家村都少见,磋磨了自己的女儿还不承认:“别说了,谁不知道你家初四没有考上大学。” 知道情况的看到她这样耀武扬威的样子就生气!就他那个不争气的儿子考的那点分数!还上什么海城大学,还说什么将来压过他们家的孩子!谁给他的自信! “怎么就没有考上!照片我都看到了!我儿子在大学上的好好的。” 愚昧:“大学谁都能进,谁知道是不是你儿子骗你。” “你儿子才骗你!你儿子上的那什么学校,我儿子上的可是路夕阳考上过的学校,将来出来是肯定出息的,哪像你儿子什么破——” “你说谁!就你儿子考的那点分数进海城大学,进去扫厕所还差不多——” 眼见两人就要打起来,认识的人赶紧上去劝:“好了,少说两句。” “少说什么,我儿子正经的名牌大学生!” “什么正经的!动不动就提路夕阳,人家路夕阳现在可不是你家的女婿,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看看你们家都是什么货色!” “你个贱人——他路夕阳又怎么样!我儿子还不是说上去就能上去!”说着就要上学! 周围都知道梅芳云是个混不吝的,顿时一涌而上,急忙上去拉架。 * 路急依旧清贫一些,但因为路夕阳精神气到底是足的。 王新梅一边给孙子修改着过长的衣袖,一边冷哼:“就她郁家的小儿子,还上什么咱夕阳上过的大学?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一旁的路桃林,有些不高兴:“好不容易跟老郁家的事情了了,你就别上赶着去找事。” 王新梅不干了:“这是我找事吗,你看看她说的那个话,满街道宣扬,也不怕翻了车。” “行了。”路桃林挺烦梅芳云那个脾气的。 “巴不得全天下都知道她儿子要跟咱夕阳一样有出息了,也不看看她儿子是不是读书的料!你看我干什么?如果不是他家总是提我会提吗! 什么他女儿换了工作换了大公司。怎么比咱们的孩子职位还高! 你看,他吹的那话。有人信吗。成天得意个什么劲儿! 结婚?他那个女儿有人要吗?年纪不小了,又不正经,脾气还不好,就是真结婚了,也是个看大门的,还能是什么,什么来着——研究员?现在研究员遍地都是吗?研究地上的泥还是村头的树。” 路桃林干脆不说话了。 王新梅更觉得自己有理了,都是因为他们家郁初北,如果不是郁初北自己的儿子用的着受那份罪、遭那份苦! 都说女孩子要贤惠!就郁初北那样的惹祸精!夕阳能跟她分清真是谢天谢地! 如今以为以后都没有什么关系了!谁知道梅芳云还要拿他儿子作筏子!也不看看他们家有没有那个命! 不过说起来还是有的,比如郁初三,不过被他们家自己作没了,活该了。 王新梅想起郁初北当初趾高气昂的样子就有气,她如果真的喜欢自己的儿子,自己儿子伤成那个样子,她就不会无动于衷:“我就是气不过,也不怕风大闪了舌……” 王新梅突然想起来,眼睛都亮了起来,她怎么没想到呢? 郁初四有没有在海城上大学问问她儿子不是就知道了。 至于郁初北结婚,夕阳怎么也能听说一些,一定嫁的也不怎么样,儿子的话总是有可信度的,看梅芳云还有什么脸吹! 王新梅拿起手机。 路桃林跟她争了一会就不争了,自从从海城回来,王新梅再不复往日任劳任怨的样子,不知道从哪里憋了一肚子的不痛快,行事也尖锐了些。 “夕阳啊,最近怎么样?身体好点了吗?” 路桃林也想大儿子,凑了过去。 路夕阳从办公室出来,标准的西装领带,胸口别着员工的牌子,整个人精神很好、气色也很好。 从他现在站的地方看下去,下面就是来来往往的车辆,奔波的速度不同,所处的阶段地位也就不同。 对现在的他来说,他已经比同届的同学们,甚至学长们占的还要高,他上次回学校拿文件,几位教授也在旁敲侧击的打听他们天世集团的最近启动的研究项目,想要塞人进来。 随着天世集团的蒸蒸日上,年薪的涨幅,福利待遇的提高,路夕阳自然少有不痛快的:“好多了,你和爸呢,还好吗?” “好,好,不用你惦记。”王新梅听到儿子说话就高兴,那些不高兴的事啊,总算是过去了。 王新梅有与儿子寒暄了几句,才问到了正题上:“郁初四去海成大学上学的事情,你知道吗?” 路夕阳有些惊讶:“初四进了海城大学?!” 王新梅听着儿子的语气就知道有戏:“他妈逢人就说,现在全村都知道了,还说什么,等他儿子毕业了也进你们公司,真的假的?上了海城大学就能进你们公司?” 路夕阳觉得荒谬,觉得这些问题简直愚昧无知,怎么可能,初北的妈还是老毛病,虚荣:“郁初四考的那点成绩怎么可能。” “是吧。” 王新梅瞬间犹如嗅到腥的老猫,整个人都放松了,这么大的谎话看她怎么圆谎:“我就说海城大学那么容易考上,咱们街道上一半的孩子都能上,他妈还说以后她的儿子的成就绝对能超过你,你听听这话,可能吗?他现在在海城打工?” “这个我不是很清楚,我这段时间忙,一直在老区那边跟新项目,最近才回到新城区这边,还没有问过。” “问什么问,以后少跟他们家来往,免得……璐璐也不高兴。”杨璐璐那个女孩子她当然也看不上眼。 但比起每说一句话就像欠她一百万的郁初北也不是没有优点的,至少好拿捏:“他们急就自己瞎说吧,早晚……” 路夕阳有些不想说这些:“妈如果没……”事我挂了。 王新梅急了,等一下:“郁初北结婚了,你知道吗?”总不能这个也是假的吧,梅芳云岂不是失心疯了! 路夕阳想起那天的事,心里依旧不痛快,虽然隔了这么久,又因为工作的关系,两人最近没有接触过。 但想起那个处处比他更高一筹的男人,还是让他不痛快,可偏偏他什么也做不了,便有些口气欠佳:“嗯。” 348顾夫人(五更) ! 王新梅惊讶:“真结婚了?”还真的嫁出去了,本以为梅芳云说大话。 “妈,你提那些做什么,没事的话我挂了。”路夕阳不等母亲开口,直接挂了电话,刚刚的好心情也没有了。 王新梅看眼没声的手机,有些不高兴,她还想问问嫁给谁了呢,不过,现在知道的这些也够梅芳云受的了。 路夕阳心情有些不好,这些天因为跟新项目得到的关注,因为刚才母亲的问话少了几分意气风发多了烦躁。 她跟那位顾研究员,路夕阳不知道他们两个人谁有问题! “郁总这次升迁情理之中吧,慕氏后续的项目都是郁总再跟,与政府的基建合作也是郁总拿下来的,加上以前的几次公关,郁总的成长有目共睹。” “除此之外还是身份不一般吧,虽说不能否认郁总的能力,但如果她不是顾董的太太,短期内也不可能官升三级。” “可以了,至少是做出了成绩直接提,就是没有做出成绩凭借她的身份,直接坐到那个位置也可以。” “郁总真是好命啊,嫁给了咱们顾董,你说算不算飞上枝头变凤凰。” 路夕阳下意识的侧头,看向端着咖啡靠在栏杆上聊天的两个人,郁总?他几个月没有回来,公司新升上来的高层? 而且这个姓氏…… 路夕阳不禁走过去,笑笑:“你们再说什么?郁总,公司新来的郁总吗?” 两人看路夕阳一眼,也笑了,虽然路小研究员结婚了,但人帅,还是很招人喜欢的,加上人也很绅士,是他们开发部老老少少的宠儿。 “你这几个月没有在公司,都不知道吧,郁总是以前顾董的秘书,郁秘书知道吗?” 路夕阳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知道。” “你们几个人走后就升了郁总了,这次是她这几月以来第三次升迁,位列一线,比咱们顾经理还高半个等级。” “顾董还给了她公司百分之五的股份,人生赢家吧。” 另一个人立即笑闹着看她一眼:“什么人生赢家,乱误导小路。”随即温和的看向路夕阳:“郁总能升的这么快是因为她是顾董的太太,这个是咱们比不了的。” 路夕阳整个人都是呆的。 说话的年龄稍长的人见状,笑了:“惊讶吧,咱们顾董才二十三岁已经快要当爸爸了,谁能想到呢,咱们花一样年龄的顾董竟然这么着急的将自己套牢了,让咱们公司所有年轻的女性,没了用武之地。” “这件事其实最早的时候38层和高层都知道,只是没有人往外说。” 路夕阳觉得自己头重脚轻,踩在地上都有些不安稳,眼前号称窗外精致最美丽的走廊都扭曲起来。 耳边还充斥着宁静不下来的声音。 “你说郁总算不算近水楼台先得月。” “那也得月亮愿意,咱们顾董那样风华绝代的人物是谁进一点就能得到的吗,郁总肯定在顾董心里是不一样的。” “我听说郁总比咱们顾董大好多,顾董会不会因为……”声音压低了一些,路夕阳没有听清:“有些恋母。” “别管恋什么,人家现在都稳稳的坐在顾夫人的座位上,独一份。”因为郭总离婚了。 “郁秘书?郁初北秘书。”路夕阳还有些不死心,怎么可能这么巧!或许有别的郁秘书。 “对!小路认识?”两人一起看过去。 路夕阳见状,尽量扯开一抹微笑:“不,不认识,怎么可能认识。”他脸上的笑容都要撑不住了,最后一丝希望破灭,顾董的太太…… 路夕阳茫然的转身。 郁初北嫁的顾研究员,是顾董?这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她还升到了董事部?天世集团的郁总? 路夕阳不自觉的站在原地,这怎么可能!明明是近在咫尺的人,她又那样的能力!? 身后的声音又传了进来:“其实早点认识顾董也不是不可能的,顾董出现在顾总的生日宴会上的时候带的女朋友的,就是郁秘书,两人相爱,很多人很长时间了。” 路夕阳重新往外走,却没有回办公室,一种布满全身的悲凉的荒谬感油然而生。 他不禁想起临走前见的郁初北那一面,已经与他记忆中的样子相差很多,而不是每次等到学校门外的他的女朋友。 路夕阳不自觉的苦笑,这种感觉绝对不是很好的体验,抛开私人感情不提,还会在工作上处境尴尬。 天世集团,搅动半个商场风云的顾董,顾研究员,还有听过的顾董的行事风格。 当年对放毫不留情对他动手时的冷漠……他呢?他在这些人当中什么也算不上,并不值得看到的,微小的一粒尘埃。 路夕阳嘴角充满了苦涩,顾研究员,没有介绍,没有接受天世集团的邀请。他怎么没有想到,顾董当然不用接受聘用! 路夕阳毫无顾忌的坐在楼道的楼梯上,第一次感觉到,她再不会属于他,那种感觉……他曾经想过无数次的事情,真正发生了,却并不如想象中那么好。 349错过(六更) ! …… 路夕阳没有想到再见到郁初北会这么快。 她坐在会议室的主位上,因为身体不便并没有穿的那么职业化,但是整个人的气势是不一样的。 不是他认识,任何时候的郁初北,她身上虽然没有任何一件看似贵重的首饰,衣服也不是顶级名牌或者私人订制,但气质华贵,坐在那里能如在场任何一位总经理一样震慑人心。 短短几个月,他仿佛已经再不能去问她生活的怎么样?有没有后悔?而哪些曾经问出去过的话反而像巴掌一样,让他无地自容。 她是这次新项目的最终审核人,顾经理,他,他们都要经过董事会的手,才能确定他们手里的科研项目还能不能继续。 而他是这次重大项目中,一个微小的成员,他上面还有组长,有严教授有申副经理和顾总经理,他是在不能入她眼。 而郁初北,可能自始至终就没有看到她,她的目光不避讳的看过任何一个人,落到他身上的时,也没有任何与别人不一样的情绪,甚至来多余的一丝冷漠都没有。 他就是一个普通的员工,两人没有任何羁绊过的普通员工。 他该高兴的,至少他的饭碗保住了,他不用担心受怕郁初北会开出他! 但相比顾董位高权重,他更难以接受的是青梅竹马,亦师亦友,囊括了他所有青春年华的悲喜,他曾经极力逃开的人再与他无关。 不敢他如何挣扎过,或许他只是为了向她证明,自己离开了她只能过的够好,他并不是因为她而辉煌。 或者说即便分手了,不在一起了,以郁初北对他的感情,他们也不可能真的一刀两断,他们在一起十年,十年,一对夫妻闹到离婚也不见得有十年间的深厚情谊。 可如今烟消云散,坐在董事位上的人,像换了一个人完完全全与他无关且不属于她。 “路科员,路科员——” 路夕阳急忙起身,拿起资料,介绍他手里项目的进展…… 评估要一个星期才会有结果,如果通过,他们会获得总公司这边的全力投入,肯定能做出成绩。 从会议室出来,顾经理与申副经理走在最前面,商量着刚才话语中的漏洞和可能需要找补的地方,方便一会成交补充协议时,增加成功的可能。 路夕阳完全没有看路,发觉自己撞到了同事身上,才急忙退回来,让自己冷静:“对不起……”却难掩憔悴。 顾成听到声音,向后看了一眼,看到他又移会目光继续与申哥说话,却不尽想到刚才的女人和现在颠倒了高低的男人:他心里在想什么?有没有后悔过。 让他说的话,就是后悔也没有,这女人他已经不合适站在她身边了。 “路科员你的电脑呢?” 路夕阳已经到了开发部,内部召开刚才的查补会议,他才想起电脑落在会议室了。 “对不起。”急忙回去去拿。 * 会议室里,郁初北还没有走。 顾君之在教她玩花绳,织东西无聊了,顾君之新研究的挽发,一条毛线绳子落到他手里,能翻出无数种花样,做出好几种超级难的结构图,还能被翻成动物、植物、桥梁的样子。 郁初北惊叹不已,被他手指快速翻飞的动作逗的笑个不停! “你真厉害,很富有研究精神,特此办法荣誉。”郁初北一本正经的说完,又忍不住笑了。 顾君之也笑,能逗笑她,他就开心:“我还会更厉害的,连续嘎嘎叫,看好——”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路夕阳没有料到办公室现在还有人。 郁初北脸上的笑容还没有退去。 顾君之眼睛执着的看着她,眼睛更亮,正在准备开始手里的‘魔幻’表演,见人进来,就把手放在了桌子下面,整个人都冷淡下来。 郁初北看向门口的人,眼睛里还有水盈盈的笑意:“拿东西是吗,收拾会议室的方秘书那里,去吧。” 路夕阳愣了一下,她眼底的温柔和笑意是他熟悉又陌生,相比于她前一刻一本正经的端坐在哪里,此刻的她比按时侯更加…… “还有事吗?” 路夕阳不敢耽误,直接退了出去,不是他不留下打招呼,而是郁初北眼里打发陌生人的梳理、默然让他无法多留一秒。 她和顾董关系很好……这个认识更让他无地自容。 路夕阳突然想到,以她现在的身份,让她弟弟上海城大学也不是没有可能。 郁初三呢?应该也不可能辍学在照顾弟弟吧…… 如果不是因为他们两人分手,这些事,他都是该过问的,现在跟他没有一点关系…… …… 顾成看出了路夕阳的落寞,这实在过于简单,只要知道一点他的事情,再看他自从那天后,最近交上来的几张错误百出的报告,也知道他心情好不到哪里去。 昔日的女朋友结婚了,新郎还能一根手指头掐死他,放在谁身上谁不着急,他想不开实属应该。 顾成不会把时间浪费在这些小事上,这种事情,时间长了总会过去,难道还这能发现对方结婚了,明知不不可违还非要冲上去! 路夕阳没有这个能力!更不要提郁初北看不上他那个段数了。 顾成甚至觉得路夕阳的自哀自怜甚至都是多此一举,如今那位享受着一切可以享受的待遇,谁还记得他是谁。 路夕阳就是自己找悲伤,反而让人觉得不耻而已。 “顾经理去吃饭?” “嗯。” “顾经理慢走。” “顾经理再见。” 顾成随意的挥挥手,人已经按下了向下的电梯键。 …… “顾董又没有下来?”顾成自然而然的走到她的座位上坐下,从他们认识到现在,她变化最大,不是吗? 郁初北已经习惯了碰上她,想客气也不太可能了:“你工作不忙吗,最近总能碰到你。” “忙,如果董事会能把我们的方案批了,保证你就碰不到我了。” 郁初北笑笑:“顾经理会为了一个项目吊死,我可不信。” “别说你不信,我都不信。”他统领天世集团开发部,每个月手里都要握有两个以上的项目,多的时候四五个,这次的项目因为重要他会参与,但是绝对不到让他投入全部精力的地步。 顾成跟她已经很熟了,很上进且有机缘的女人,顾董就是她的机缘,为人不错,至少不会像郭成琼一样:“听说你给顾总租了一栋复式,请了保姆照顾。” “嗯。”都什么时候才来问,如果是等着你们救命的话,估计坟头上的草都很高了。 “觉得我很冷血。” “没有,没有,怎么会。” 顾成突然开口:“我当时并不想进入天世集团,我也不想被他带回家。” 郁初北礼貌的笑笑,又低下头吃饭。 顾成挑挑眉,不至于不识趣的与不想听的人说曾经的事。 郁初北不是不想听,而是不合适:“顾经理很看重这次的项目。” 顾成没想到自己会看错人,她不单不喜欢勾搭人,还不太喜欢探听别人的故事,拒绝加深了解的机会。 觉得没有办法安抚?还是纯碎觉得他这个人烦?“也不算,与以前的侧重比,百分之六十五。” “我们会好好考虑的。” 非常正经的答案,但是对顾振书出手的时候可没有留情,当时在马路口,如果不是挡了她的路,她是要看戏的。 但偏偏是她:“快七个月了吧?” 提起孩子,郁初北眼底的笑容扩大了一些:“恐怕要等年底了。” “不知道是开春还是冬末,我这个伯伯可要好好想想送什么。” 郁初北很少听他提起他私下是身份,笑了笑:“等你大大礼。” 350郁妈妈的担心(七更) ! 顾成看着她笑,并不算绝色容貌瞬间温柔下来,为颜值增色不少。 也可以说,她笑起来很好看,至少说不出的温柔。 …… “她们凭什么说我儿子没有在上大学,我儿子怎么就上不了海城大学了!” 郁初南觉得对啊:“我四弟那么聪明,当然是在上学,外面的人就是嫉妒咱家四儿。” 梅芳云快要被气死了:“你听听他们说的什么话!竟然还传的有模有样,他们看见了!他们有什么证据说完儿子没有在上大学!路家那对老不死的再嚼舌根,看我不拔了他们的舌头!” 梅芳云虽然这么骂着,心里却有些没底,隔壁那闺女考了四百多分,都没有走一个好大学,更别提她家四只考了不到二百分,有好二百分吗:“南,你四弟考了多少分来着?” 啊?她也不记得了! “要你干什么,脑子都不灵光了,自从嫁给那个死男人你也要蠢死了!” 郁初南乐呵呵的早已经习惯了母亲的脾气:“你要是不放心,再打电话问问?” “问有什么用!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和起伙来骗我!”梅芳云想到这里,将手里的笤帚仍在地上:“他们要是有那个胆子,我非打断他们的腿不可。” 郁初南赶紧安抚:“哪能啊,给小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郁初南有些瘦,精瘦的,眼角上皱眉比母亲看起来还要多,手非常粗糙,头发白了一些,也没有搭理,整个人看起来都不太精神,但一看便很踏实肯干能奔家的人。 “我量她也不敢。”后来又想想:“你二妹不是在吗!”郁初北那个人有什么不敢的! 郁初南也不放心她二妹妹,太拧又有注意吃亏了也闷着不说,现在好了随随便便把她自己还嫁了。 虽然嫁的是值了些:“要不妈,你去看看……”实在是村里现在传的有模有样,都认定了郁初四没有上学,他们就是再肯定,也有些坐不住了。 梅芳云想想对,如果被三个兔崽子蒙在鼓里她还不气死!但是她大棚里的草莓该收里了,秋天里的,那可是能卖钱的。 梅芳云又舍不得地里的东西:“要不你去!” “行,我去——”郁初南为了弟弟当然要去,但是她没有出过门,识字不多,说话也不行,加上……她婆婆未必愿意…… 郁初南又有些扭捏和着急,一方面是自己婆家,一方面是自己娘家,她那个都是放在心上的!怎么办:“我婆婆如果不愿意……” “你婆婆你婆婆,成天就知道你婆婆,你是谁的闺女不知道吗!” 她当然知道,当时来娘家帮着干活可以,毕竟近。 可如果出门,她家那口子知道了肯定是要打她的,郁初南想起那滋味有些怯。 梅芳云看不上老大这拿不出手的态度,让她去见了儿子,万一儿子在学校,她还得丢人现眼,拉她儿子的后腿,没用的东西。 郁初南陪着笑,心里也替弟弟着急,初北可别出什么叉子,真的更老三串通啊!那就是她郁家的千古罪人,就是她这个亲姐,也不向着她! …… “四儿,你真的在上学吧。”梅芳云想到这件事都想的睡不着觉,外面的人穿的有模有样,都把她儿子在哪里做着苦力说出来了。 想想她那没有吃过一点苦的儿子,很有可能被自己两位姐姐买了还不知道呢,她就心疼的恨不得现在就扑过去抱住儿子! 家里的草莓干脆不要了,这个人她也就当丢出去了,就是绝对不能让她儿子受一点委屈! 郁初四将球递给同学,转身站在操场一侧:“妈,你问的有意思吗,我当然在上学。”说着举起手机,过了一会又放在耳边,脸上洋溢着少年人特有的爽朗微笑:“听到了没有,打球呢。” 梅芳云听见了,欣慰又自我怀疑,万一是这个傻孩子帮着做戏呢! 郁初四很喜欢这里,他像滚入粮食堆里的老鼠,每天都可高兴了,觉得浑身有劲,虽然硬门的知识他不懂。 他也是真听不懂,但是大学里有应用课,他可是头一份的,大二了他就主修应用,毕业,是别想了,不被留级全看他二姐夫的面子。 但他就是喜欢这里的氛围,二姐说的对,还是要上一次,才能知道合适不合适。 郁初四有些冷了,刚从球场下来时不觉得,穿上外面的运动衣。 衣服也是二姐买的,虽然他也赚钱,但二姐夫的剩衣服多啊,是真的多!他见顾叔给二姐夫买衣服是一个型号成批量买的,一套十件,谁穿的过来。 他本的不浪费的精神,就拿来了:“妈,你怎么了?情绪不高啊。” 梅芳云听到儿子关心,感动的下意识都要吐心里的苦水。 但想想儿子距离自己远,万一戳儿子的心肺上了怎么办。 “妈,你怎么还哭上了。”郁初四自己的妈以前还嚷嚷,现在离开了家就是想,一点他妈的缺点而已想不起来,都是好。 可惜三姐和妈的关系微妙,他都不敢听,如果妈打电话的时候三姐在,还尴尬,都不能尽情说话:“我没事,都挺好的,等这个星期,我给你往回寄好吃的,别哭了。” “妈不哭,妈就是担心里。”担心里被人骗了还帮人数钱呢!傻孩子。 以前觉得郁初三留下来是为了照顾儿子,现在想想,可能就是为了瞒着她顶替她儿子的名额上学! 想到老三花的自己的钱舒舒服服的坐在教室里,自己家的傻儿子在外面累死累活的为她们遮掩,她就心口发疼:“瘦了没有啊?” “没有,还壮了呢!” “初四!快点过来!要开始了!” “知道了,你们先上,我一会!” 梅芳云听着儿子洪亮的嗓门,心里一阵安慰,这怎么能是没有上学,肯定是那些人嫉妒她家四:“妈等收了草莓去看你啊。” “好啊。”带他妈来海城转转:“都冷了吧,要不你现在过来,我向学校请几天假,正好带你玩。” 贴心的儿子:“都怪你大姐,我让她去,她还提什么她那个婆婆,她那个婆婆跟老巫婆一样拿捏的你姐姐紧紧地,不是东西!” 郁初四想起二姐说的话:“二姐说过段时间让大姐过来玩。”现在都秋末了,再过几个月二姐都要生了,主要是碰到他放寒假,也有个理由,现在过来他又不在家里,理由都不好找。 “玩什么玩!就知道玩——”梅芳云喊完,想想不对啊,老大去了不是正好吗,替她看一眼,她而放心:“你二姐说的?” “嗯。” “你二姐掏钱?” “妈——” “那多好啊,你大姐在咱们这窝了这么多年还没有出去过呢,当初你二姐没少跟在你大姐身后跑跑,她就该请你大姐去玩,早该请了——” “妈——” “就是她那个婆婆恐怕不好搞定。”也是个烦人的!梅芳云说着,丝毫不把儿子的口气放在心上,他一个小孩子懂什么。 郁初四无奈:“二姐应该能说动大姐的婆婆吧。” 梅芳云冷哼一声:“你二姐就那张嘴有点用,你可时刻提醒她这事,让她赶紧把你大姐弄过去,等明年不忙了,不冷不热的时候,妈也去看你啊。”最后一句非常温柔。 “好,妈我在这里挺好的,你不用担心我,你也关心关心二姐和三姐,问问二姐生活的好不好啊,三姐最近怎么样啊,能聊的很多。” “她们有什么不好的!哪个都比你鬼灵精!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351出发前(八更) ! …… 郁初北看着郁初四挂了电话,虽然他才回来一天,但这么一会接了四五个电话了。 郁初北将小蛋糕摆放在两个人面前:“怎么了?妈想你了。” 郁初四下意识的看眼在从他们进来后一直坐在阳台角落里玩魔方的二姐夫,转过头,将老妈这两天的不正常说了一遍。 郁初北听着,顺便拿了一块蛋糕给阳台上的顾君之。 顾君之笑笑咬在嘴里继续玩魔方。 郁初四的眼睛不自觉的看过去,他二姐夫就是在那里看起来傻乎乎的玩魔方也能很有威慑里,总觉得如果他们做错一步,他就会站起来用那双死鱼一般的眼睛看着他们,然后掐死。 郁初四发现连想都不能想,一想,他便觉得喉咙发干,好像真的被人掐住了一样! 郁初三吃着蛋糕,却听出了初四话里的意思,那个女人是担心了,唯恐他儿子骗了她。 郁初北重新坐过来:“妈是担心你,蛋糕好吃吗?我上午烤的?放的蜂蜜和牛奶。” 郁初四当然知道,只是不好意思说又想让二姐心里有个底:“好吃,二姐手艺好。” 郁初三也点头,真的好吃,她姐手艺是真好,可以开甜品屋了。 “是老宅那边过来的厨师,平时吃的时候不觉得什么,做的时候发现挺难的,马上就要冬天了,想着大姐最近也不忙,我看看能不能让大姐提前过来。” 郁初四看向大姐,有些激动,他也半年多没见过大姐了。 郁初三对郁初南来不来不抱热情,继续吃着手里的蛋糕:“姐的手艺就是好,甜度也刚刚好。” 郁初北声音不急不缓的:“严格按照配料表,没有敢多放糖。”大姐能提前来当然好,冬天养养神,但肯定也没有这么快临近冬天的事情也不少。 冰天雪地的少个人起来伺候他们,每人给他们做饭,过年的时候每人收拾东西,他们那一家子够呛放人。 试试吧,或许大姐夫家那一阵子脑子搭对弦了呢。 郁初四不懂:“我上学这事有什么可怀疑的?” 郁初三觉得好笑,挑了一个杯状蛋糕:“你那点成绩,谁听了不想怀疑你。” 郁初四咬口梅花造型的糕点,把它当郁初三嚼了。 …… 李家老太太不讲理,那是出了名的,比梅芳云更甚,梅芳云虽然厉害,但干活会经营,家里小有资产不说,还有一排大棚。 李家就是光杆司令,那是越过越穷,越穷越懒,自从娶了郁初南,被郁初南‘惯’的四肢不勤五谷不分,都是等着被人伺候的奶奶。 眼看着天冷儿了,怎么能让干活的走!而且她老郁家还想骗了自己的儿媳妇,门都没有。 但当下了第一场雪后,难搞如李家老太太竟然答应了。 别说郁初南惊讶,梅芳云都惊讶:“你婆婆吃错药了?脑子被驴踢了!” “妈,我婆婆好好的呢。”所说是第一场雪,但也已经深冬了,天寒地冻的,郁初南这些天一直忙着干活,还要提前准备了过节的东西。 家里的猪也提前杀了,收拾好几天,手都肿了起来,脸也翻着红丝,但因为马上要出城见到四弟,眉宇间的精神气反而更胜从来! “我当然知道你婆婆好着,你说——”梅芳云将傻乐的大女儿拨拉过来:“你老二给你婆婆什么好处了?” “妈怎么知道?” “不见兔子不撒鹰的老婆子,我会不知道她!这么冷的天连天然气都舍不得烧,现在谁家不烧暖气,看把你冻的!” 妈,你就不烧,现在屋里都是冷的,自从老四上学走了,夏天的时候空调立即就关了,冬天干脆不烧暖气了。 不过,没事,她习惯了,不冷,郁初南憨厚又有些的得意的笑了:“老二说如果觉得海城方便就让我接大宝二宝去那里上学,那里的教育条件好!” 梅芳云瞬间像有人占了她天大的便宜,暴跳如雷:“她是不是疯了!” 郁初南赶紧让老妈别生气:“只是说去看看,我不会说没看中吗!”虽然她也眼馋大城市的教育,据说大城市考名牌学校都是有优惠的,多好。 而且在大城市里待过,一听就威风,但她也知道如果去了,占了娘家这么大的便宜,她妈得跟她断亲! 梅芳云满意了:“还是你聪明。” “我想过了,我就去帮妈看看小四过的怎么样,看好了我就回来。” “还是你懂事,等回来了妈给你点排骨,本来我现在也没什么事了,你爸说什么都不出门,这么好的机会,便宜你了。” “诶!” 郁初南真的很高兴,大城市!去了就有人接,不用担心走丢,她的弟弟妹妹都在那里,她去走个亲戚。 想想想都睡不着,以后她也是出过门的人了! “看你那傻样!让人看见了还以为咱家是哪个山沟里出来的,你给我换件能看的衣服再去!别让人笑话小四。” 郁初南咧着嘴笑,眼角上的皱纹又深了几分:“我知道。” “我去给你弟收拾些好东西去!” “多带点妈!” 郁初南像往常一样,去帮妈收拾院子,她本以为这次只是去走一趟,谁知道以后会很少回来,在另一个城市安家落户。 352大城市(九更) ! 海城的天气在这个冬天也没有释放善意,反而冷的别有风情,起雾的早晨,也能看到路边的树木霜凌垂枝的盛况。 金穗小区内。 郁初四休星期六日必然回来,更何况大姐快来了,他回来的更勤,二姐将帮大姐整理房间的任务交给了他。 二姐现在身体不方便,怀孕快八个月了,特别容易不舒服,如今天冷,更是不愿意出门,去公司的时候都少了,但布置房间还是太耗心神,所以他来! 郁初四捧着买回来的红薯,先脱了外套,暖和暖和:“姐,大姐快到了吧。”郁初四先剥了一个烤红薯给二姐。 郁初北刚要接, 被她后面站着的吴姨笑着拿了过去。 郁初四看着被二姐家佣人拿走的红薯,干脆自己拿起一个,剥开皮不讲究的啃了起来:“姐,不知道的以为你怀的太子呢?”还是家里暖和,他们宿舍都快能滑冰了。 郁初北笑眯眯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怀的不是太子。”吴姨只是更谨慎一些。 郁初四看看家里前前后后四个佣人,这时候也不讲究姐夫是不是怕生了,寸步不离的跟着她二姐,上厕所都有人跟着,更不要提入口的东西了。 说什么,夫人马上就要生了,所有的小心谨慎都不为过。 当然了,郁初四嘴上说的过瘾,心里其实也很满意有人跟着二姐,二姐怀的双胞胎,看着就辛苦,二姐夫能给最好的照顾,当然最好了。 “你三姐呢?”郁初北扶着腰坐在沙发扶手上。 “她这个星期有课。” 郁初北接过吴姨检查好并装在小碗里的红薯,拿起小勺舀了一小口:“大姐估计就是这两天的时间,我去接吧。”提起大姐,神色温柔了三分。 吴姨闻言顿时担心,火车站人来人往的:“夫人……” 郁初北无奈:“我又不是要生了,哪有那么多事。” 郁初四看着姐身边三四位快要把眉头拧成麻花的保姆们不赞同的脸色,直接开恩道:“我去接吧。” 吴姨立即感恩戴德:“多谢初四少爷!多谢初四少爷!” “就是,就是,初四少爷最贴心了。” “咳咳!”不,不用这么客气:“叫我初四就行。”郁初四一时之间还适应不了这样的热情。 郁初北看眼脸皮薄的郁初四,笑的不行,看你以后还乱接腔不。 郁初四看到笑的开心的二姐,突然觉得二姐好漂亮,他二姐好像……似乎,从来都是漂亮的…… 顾君之从卧室出来。 郁初四眼里的迷茫顿时噎住,快速垂下头,大口吞手里的红薯。 旁边的佣人瞬间像被人掐住了脖子,默默的离开夫人周身两米,站在玄关,排成一排,好像拔了插销的充电器。 郁初北笑着将手里的红薯递过去:“初四买的,挺甜的,你尝尝。” 他姐对他姐夫,绝对是真爱! …… 海城气温又开始回暖,虽然还是有些冷,但已经没了寒意。 随着时间的临近,郁初四有些期待起来,干活更加卖力,为大姐选床单、窗帘、凳子、小椅子,都是他亲力亲为。 因为心中抱有幻想,坚决的拒绝了二姐的银行卡,自己用工资给大姐布置着温馨的家。 总觉得大姐以后住在这里,一定会很幸福,没有那些烦人的是非,也没有做不完的工作,没有争吵和随便谁都能呵斥的声音。 虽然房子不是他能提供的,但他还是想力所能及的帮忙,然后‘无耻’的幻想一下,自己也是帮到了忙的。 郁初四蹲在新买的花盆边。 青蓝色的窗帘镶着薄纱的花边,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整个房间都明亮起来。 他看着布置一新的房间,帖了壁纸的墙,柔软浅色的大床,梳妆台,衣柜,还有一个小小的书桌,上面有三层不高的书架,他放了几本浅显易懂的画本,还放了一个竖笛。 虽然大姐不见得会动这些东西,但总觉的大姐也许哪一天会坐在那里看一本书或者写一篇,甚至悠闲的喝杯咖啡也好。 从小到大,大姐和妈妈,对他非常用心,他得到了很多超过他该得到的爱。 他小的时候,大姐非常辛苦,每天的任务就是照顾他,后来虽然结婚了,因为嫁的近,也经常带着他,直到大姐有了孩子。, 可归根到底,大姐孩子们有的东西他都有。 郁初四知道二姐的好,他更知道,未来他能回报给二姐的很少,很少,二姐自己就非常优秀。 只有足够优秀,才能做的更多,他会努力的,为了姐姐们,非常努力。 “你果然在这里。”郁初三推开门看他一眼:“你外卖到了。”直接关上门出去。 郁初三对大姐的到来没有任何期待,但也不反对。就像二姐说的。郁初南有郁初南的生活方式。 而且郁初南来这里是二姐促成的,她尚且需要二姐的救济,她有什么理由反对呢。 只是真的不期待。 不管大姐有多少理由,或者她愚昧的如何辛苦,但郁初南对她的伤害也是没有掩饰的。 她现在还不能公正的看待问题,所以,还需要时间。 …… 临近新旧交替的时候,郁初南终于登上了火车,提着沉甸甸的大包小包,在问了又问的茫然中,迎着雪,登上了离开的火车。 郁初四一大早就请了假回来了,准备去接人。 郁初北给他拿了围巾让他戴上,车钥匙给他。 吴姨、包姐和负责孩子出生后事宜的三位佣人亦步亦趋的跟着顾夫人,唯恐顾夫人忍不住跟着初四少爷一起去接人。 “姐,你快回去吧,她们都要急死了。” 郁初北当然想去,她大姐,亲人,但她也知道身体不方便,又是双胞胎,说不准就什么时候了,去了也是给初四添乱:“注意安全啊。” “我知道。” 郁初北还是不放心,又急急忙忙跟了出来:“你开车行不行,让司机跟你去吧,顾叔——顾叔——” 顾叔已经拦住了初四少爷,和蔼的看向夫人:“我为初四少爷安排司机。” 金穗小区楼下。 郁初四看看顾叔,再看看顾叔为他安排的豪车、司机,他现在觉得自己从称呼到座驾,一路到底的腐败了。 顾叔热情的为初四少爷打开车门,笑的和蔼可亲,只要夫人不亲自去,他看初四少爷就像看一朵花。 …… 海城的高铁站建造的非常现代化,三站互通,地接通信,蝶形设计,现代化的钢筋水泥铸就的有艺术特色的交通建筑群,仿佛置身超时代的科幻世界,高端、先进。 郁初南下了火车,瞬间被光怪陆离的世界看花了眼。 光洁如镜的地板,人来人往的人们,层层叠叠的电梯,穿着制服的人们,抬头是瓦亮的灯光,耳边是站台标准普通话的报站声,旁边没有脚,却有不断巡岗的机器人。 仿佛身边看到的人,瞬间都不一样起来! 郁初南还没有来过这么大的城市,整个人都懵了。 她觉得自己丢下了书本几年,日子也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印象里手机都不常见的世界,一瞬间就变了眼前的日子。 她也已经忘记了脑中幻想过的世界的样子。 但可能就是眼前这么好了吧。 “请尽快离开站台,请尽快离开站台D351即将进站——” 郁初南背好身上的东西:“真好啊!”跟着指引灯向前。 她穿了一件平时舍不得穿的深褐色羊毛上衣,下身是很耐磨的裤子,一双皮鞋,也是千挑万选的。 这一身打扮并没有让她显得时尚。反而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笨拙。连她仅有的一点朴实都快要被压下去。 353图你二姐的房子(十更) ! 郁初南本就不是时尚的人,来的时候觉得自己怎么也是能拿得出手的! 站在这里她反而不自信了,不过没什么,她大不了不去看小四,不丢人就是了! 大城市啊!就是好! “大姐!大姐!这里!”郁初四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自家大姐,他眼里都是化不开的爱意和亲昵,以及感动,大姐肯为了他背井离乡…… “大姐!”郁初四奋力的挥着手! 虽然二姐承诺了孩子的学校,但那是应付大姐夫的,大姐是为了他才愿意过来,哪怕只是不放心看他一眼,都是大姐对他的偏爱。 郁初南看到那个使劲挥舞着手臂的小伙子险些认不出来!完全不是自家傻四儿的样子,人家多精神,长的多好,一看就是大城市的人,她家四儿—— 虽然她也觉得她家四儿,哪哪都好,可也得承认,与这里的小年轻比还是差了些的。 “大姐,姐!这里!郁初南——” 郁初南眼里瞬间盈了泪,迫不及待的走过去,细看就是她家四儿,精神了,那是真精神! 郁初南上下打量着他,觉得自家小弟真的不一样了:“长结实了,也干净了。瞧这条抽的越来越好看了!哎呀,你这个衣服也好看呀!叫什么来着,像电视上的小明星似的,人也白了!眼睛亮!一看就精气神足,你往这一站,你要是不喊我,姐都认不出你来!”好!真好! “姐,哪里有那么夸张!”小四对自家大姐完全不客气,直接提过大姐肩上的行礼,这一入手,险些估错重量,真沉。 想起自己当初来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又好笑又怀念:“大姐,你总看我干什么,是不是觉得你弟好看了。” “贫嘴!你别拿,重!我拿!”压着了怎么办。 郁初四不给她:“不重,我都多大了,还能白长这么一个大个子吗!我告诉你大姐,我现在力气可大了,我成绩还有所提升呢。 英语学得尤其好,就我这样的,只要稍微努力努力,将来都是国家的栋梁,如果我保持住二姐还能给我找一份好工作呢。” 郁初南听了更高兴了,她家四儿,果然优秀:“你二姐好,你二姐呀有本事,给你找学校找工作,你可一定要争气,你可千万别犯傻不去!” “大姐——”怎么就不觉得他吹牛呢,就他的烂成绩,还能以为换了地方就直接开挂了,哪有那么好的事。郁初四将行礼再往肩上扛一扛。 “我来!我来!” “不用,小意思。” 郁初南看着哪哪都好的小四,感慨道:“咱家小二啊,现在是真有本事了。”要不然能把四儿养的这么体面。 郁初南画风一转:“不过,性格也是真的犟,这么多年,说不回去就不回去,想家想的不行了,好不容易回一次家,站在我的家门口儿就跟我说几句话,也不去看看咱娘,你说她火车票花的冤不冤枉。” 郁初四没想到自家姐还有过那种时候,他一直觉得他二姐从来都是深明大义的! 因为二姐提起母亲和大姐都是温温柔柔的,从来没有脾气一样,原来年轻的时候这么犟!比三姐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那什么眼神!你二姐成天作死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窝着呢!就三儿那样的,我告诉你,都不够妈看的,咱妈当初对付你二姐,那才是打的全村跑呢。” 郁初南说起往日,不禁有些感慨:“她这些年在外面也不容易,这么大岁数了,还嫁给了一个一个什么小伙子是不是,她啊,就是爱硬撑着。” 也不能这么说,二姐夫…… “你说她找个什么样子的人不好,结果找了个比自己还小的,她图什么,我估计她就是受不了人路夕阳找了个年轻的,过的比她好,她就跟着赌气,有样学样,那人我最清楚了。” 郁初四见大姐说的义愤填膺,就这么把这件事定性了一样,急忙纠正:“姐,你千万别误会,我二姐夫人挺好的。” “好什么好,你把行礼给我,我看着你背,心惊胆颤的,总觉的要把你压垮了一样。”主要还是心疼,她家四儿什么时候做过重活。 郁初四不给:“我看着大姐背也一样!我一个大男人有什么不能背的!” 郁初南欣慰的看着弟弟,真懂事,想起刚才的话题,脸上的舒心又成了不舒心:“他也就是糊弄糊弄你们这些小孩子! 你说说,他们结婚到现在,回家看咱爸咱妈了吗?他们结婚的时候跟咱爸妈商量了吗?给咱家东西了吗?你二姐不懂事,他也不懂事? 别成天被几句甜言蜜语就骗了!我看他就是图你二姐的房子。” 郁初四瞬间摇头,他二姐夫怎么会图房子,保姆、车钱、饭钱都搭不起! 354要相信直觉(十一更) ! “你别不信!我看人比你准多了。” “你准什么。”郁初四觉得头都大了,你这句话要是能对着二姐夫说的出口,算你赢:“二姐夫不是那样的人,他对我二姐可好了,他只是有点性格腼腆,还有别当着二姐夫乱说,会出事的。” “出什么事!他还能打我吗!他是不是打你二姐了!我告诉你打女人的男人不能要!” “你想哪里去了,姐夫,对我和三姐都不错,还给我们租了房子住,还给我找学校,你不能因为人家不善言辞就否定了这个人吧。”何止是不善言辞。 郁初四怕大姐‘祸从口出’还嘀咕了句:“大姐夫还没有帮我找学校呢。”所以咱把姿态放低一点。 二姐夫急眼了,吃人! 郁初南哑口,有些伤心:“你大姐夫没本事……” 唉,闯祸了:“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说以后咱们都在一个城市里,你跟二姐呢,又好长时间没见了,二姐在家里就跟你在一起的时间最长,还不就是最喜欢你,你一上来就数落她,她心里能高兴。” “说到底你就为老二说话。”但郁初南想到自家这个要强的妹妹,心里也无限感慨,知道她也不容易:“行行,我不说,他好他哪里都好!就凭他给你找个学校,我也得念你二姐的好。” “对!在二姐夫面前脸面什么的都可以放一放!”郁初四见大姐又要挑刺,赶紧求饶:“大姐,你看看你,明明心里惦记着我二姐,可是张嘴就先数落人,你让我二姐心里怎么想,大姐,你就是亏在你的嘴上,等一会儿,见了二姐你可千万不能先呈口舌之快。” “我能吗,我再被她撅回来!你们是不知道她小时候,那张嘴厉害着呢!谁压得住她。。” 郁初四赶紧哄:“就知道大姐善良,不跟二姐一般见识,所以你一定要记住啊。” “小兔崽子还套路上我了,你放心,我知道,人在屋檐下吗。” 还真都不是!二姐夫‘征服’人靠的不是钱,就是一张脸。 * “这是你的车。小子,你行啊,你在海城发财啦,大城市就是不一样,来了就能捞金。你说大姐在这儿干两年,能不能也买一个跟你一模一样的小桥车。” 郁初四赶紧把大姐推进去,顺便提醒:“千万可别这么想,就算海城真的寸土寸金,那也是拿着铁铲也嚼不动的金子,只能看不能摸,跟咱没有多大的关系,而这辆车,你就更别想了,卖了你,也基本不可能。” “臭小子,怎么说话呢。” “这辆车是二姐的,二姐特意让我开出来接大姐你,二姐对你,是不是比对我们都好,二姐夫也很知情识趣。” 郁初南见她又为郁初北那丫头说话,忍不住怀疑:“你二姐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算了,当我没说。” “没事儿你在这里给她抬桥,左一句,你二姐的好,右一句二姐的好。来这里没有一年眼里都是你二姐了是不是,忘恩负义的东西。” 郁初四干脆不说话了,他家大姐就是看着智商不高,那也是有劳动人民智慧的,见了二姐夫,一定知道什么是趋利避害。 “你说你放假了为什么不回去,妈说你过年也不打算回去了,还想让我在这里伺候你过年,老三伺候的不好?你二姐没有搭把手!一个个的连你也照顾不好,要她们有什么用。” “是,是,都没用,就大姐有用,再说,我这不是想你了吗,让大姐也来海城看看。” 这话郁初南愿意听,心里美,但还有一些朴实的不好意思,自家弟弟肯惦记她,她就知足了。 “我是说真的,就是想让大姐来看看海城的大城市,顺便出来走走。别总憋在那个小村儿里,我姐夫还能压了你的天去。” 郁初南最后一句不愿意听:“怎么说话呢,连你大姐夫都敢编排了,夫妻生活就是那样,以后你娶了媳妇儿,她对你好!我还就得拦着!我有病啊!” “我说不过你。”他大姐岂是能被灌输理念的!不可能!他大姐夫在他大姐心里必须是哪哪都好的! 郁初南坐着车看着两旁的景色。 别说,心里还真美滋滋的,自己四弟有了本事,想着把她从村里接出来看看,她这心里就美。 平时她那个婆婆,总说她黑心往娘家拾掇,现在看到了吧,四弟不是一个白眼狼。 郁初四突然想起一件事儿:“二姐夫那人是真的比较腼腆,如果他没有理你,你不要胡思乱想,他没有别的意思,或者干脆你就不要跟他说话,就当没有二姐夫那个人……” 郁初南立即警觉:“你什么意思。他是不是瞧不起咱们家。” 咱们家有什么值得让人瞧的起的,郁初四赶紧让他大姐打住:“没有没有,二姐夫是一个非常好的人,但是你不能不让人家有个性啊。” “个性到我们头上?!” “好像大姐夫没有个性到你头上一样,啊!疼——” 郁初南又心疼了:“快,让我看看!” 郁初四将头凑上去:“大姐我跟你说这些你也不理解,等你见到二姐夫,我保证你不想跟他说话,你一定要相信自己的直觉。” 郁初四心里呵呵,见了你就知道了。那可是一尊神,等闲人见了他都说不出话来。 “都红了。”郁初南当没听见,她身为大姐看到了妹夫能不打招呼吗。 郁初南对小四的夸张,不以为意,她什么世面没有见过,现在的农村又不是以前的农村,扶贫的时候,还和省书记握过手呢。 * 金穗小区外。 郁初北早早地迎了出来,三位保姆亦步亦趋的跟着,不远处站着两位保镖,谁从这里路过都会看他们两眼。 郁初三脸皮薄,也是担心二姐:“姐不如你上去坐一会儿,等来了我给你打电话,你再下来。” “没去接大姐心里就挺过意不去的,而且我挺想她的。”郁初北对郁初南的感情与对初三初四是不一样的。 那是放在心里,与母亲,甚至高于母亲的存在。她虽然唠叨,但对她是真的好。 她当初离开家最舍不得的,也是大姐。大姐能来,她心里比小三小四来的时候更让她充满期待。在生孩子的时候,如果身边需要陪一个人,她也更依赖大姐。 “怎么还不来,再给司机打个电话。” “来了!来了!是小李的车!” “夫人,来了!” 郁初北眉目都温柔了下来。 郁初四率先跳下来:“二姐怎么出来了?这里人来人往的多危险。” 郁初南下来的更快:“怎么就不能出来了,让她拿……”东西,可不能把你累着了:“初北?。” 郁初南没有认出自家二妹,她印象里还是七年前她很倔的样子,因为自己劝她回去看一眼,扭头就走了,你说说气不气人,多大的气性啊!又不可爱!长的也瘦黑! 可现在那个站在那里的女孩子是谁,怀着身孕,也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娴静温暖。 衣服也好看,头发弄得也好看,笑起来更好看。虽然怀着孩子,但是并没有长胖,衣服穿在她身上,透着一股小姑娘的水灵和那什么高贵! 但她又知道那就是自己的妹妹。 就是不太敢认。 并不是说自己的妹妹看起来富贵了,她就束手束脚,而是妹妹给人的感觉。她站在那里,你看着她笑一笑,就已经觉得很够了、很多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本来不该有太多感触的,郁初南突然就红了眼眶。 郁初北已经跑过来抱住她:“姐。” 夫人,夫人您这是在做什么! 夫人千万小心啊。 夫人小心裙子。 郁初三赶紧把吴姨拉回来:我去扶,我去扶。 355近了也不喜欢(一更) ! 郁初南先看了个心惊胆战,不顾惊讶自己的二妹怎么变了一个人一样,先吓的赶紧冲过去扶她! “你干什么!”吓死个人了:“你跑什么跑!看看你的肚子都多大了,都是要当妈的人了,你再跑快点,干脆生在这里好了!”像什么鬼样子:“小三!你就在那里看着,也不说拦着你二姐!让你来这里干什么吃的!”郁初南所有的大嗓门都冲着郁初三去了! 郁初三心里顿时不高兴,她姐她不知道护着吗,用的到她多嘴!以前就这样,郁初南谁也不敢得罪,就是能拿捏她!凭什么! 何况她已经跑到姐身边了,瞎了没看见吗!怎么不说距离更近的郁初四! 郁初三也不理她,直接扶着二姐另一只胳膊:“姐,你吓死我了,万一摔到了怎么办。”后面的那些人能把她吃了。 郁初北高兴,她好久没有见大姐了,看到刚才大姐训斥三妹的架势,不得不说,自己对大姐保持着很好的印象,多半也是她没有在大姐手上吃过亏的原因。 大姐小的时候这么吼她,她是一定要吼回去,而且再尖酸刻薄一下的。 郁初北想想自己小时候什么都要争的战斗劲头,哭笑不得,挽着大姐的手。“我没事儿,还早呢,哪有你们说的那么小心翼翼,而且我这不是见了大姐高兴吗。” “有什么好高兴的!我又不会跑了!” “你是不跑,是我小心眼怕你飞了行了吧。” 郁初南心里宽慰,眼睛也有点儿红,毕竟好几年不见了,虽然不是让她事事都满意的妹妹,还有点倔。 可也是她的骨肉至亲,都是她一手带大的孩子们,她又是长姐,当然希望一家人都在一起,和和美美的。 如今,可不是看到了吗,她走了这么多年的傻妹子,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这不是老实的知道家人重要了吗! 她这个做大姐的,当然不会跟她一般见识,看到他们又聚在一起,她怎么能不高兴。 尤其这个老大难,如今都要当娘了,也终于服帖了,她的心病都去了一块儿,待二妹也好脾气些了,都当娘的人了再训也不好:“几个月了?” “八个多月了。” “这么快!”郁初南顿时精明的开始算日子,看看是不是这糊涂蛋吃了什么亏。 郁初三看着她那样子,心里不高兴,以为谁都没有她聪明一样,她自己的日子还过的一塌糊涂,还想教育谁!也不看看她哪里比她二姐舒心了!自我感觉不要太好,先把自己立正了再说吧。 郁初北握住她大姐还在算的手,给她扯回去:“走,咱们回家,外面怪冷的,别把老四冻到了,明天还上学呢。” “对,对!”提到郁家最争气的老四,当然什么都是应该的。 郁初四那个尴尬啊,平时这样还没觉得有什么,但换了一个地方,尤其二姐还在呢,就觉得好没脸。 郁初北没看他。 郁初南也没看他,一路都在惊叹她的肚子:“我怀我们家老大的时候也没有你这么夸张啊。” 她大姐比她大不了几岁,头发都白了,手也粗糙,可能是受了冻,外面的一层皮灰扑扑的,像烤透了的红薯,皮肉分离,都能捏起干枯的皮来。 郁初三翻个白眼,讨人厌的人走到哪里都讨厌,即使分开一段时间再见面,她也要说,她没有那么好的修养:“二姐怀的是双胞胎。” “双胞胎好哇!像你和小四一样,有个伴,龙凤胎刚刚好,一个一样,省心。” “姐说的有道理,我就是那样想的。” 郁初南觉得自己当然有道理,她能没有道理吗,这里就她生养了,还带大了这几个愣头青:“女人生孩子,就是过鬼门关,你别以为像平时买筐白菜一样简单,就真买筐白……” “姐还没生呢,总是说这些做什么。” 郁初南抬手就要打:“你这个死丫……” 郁初三没想到大姐说动手就动手,半年多没有应付过家里人的粗暴,猛然间她闪的有些慢,被掌风挂了一下衣服,顿时冷了脸。 郁初北将人拉过去,她这大姐就是嘴笨手快,又不是不疼老三,但表达方式实在让人不太喜欢:“她也是担心我,怀两个挺伤身体的。” “女人不就是生孩子吗,什么伤不伤身的。”谁没有生过一样!找什么存在感。 “姐说的有道理,回头你怀三个试试,说不定一个都压不到你的腰,照样下地干活,还能给你颁发一个伟大妈妈奖!” 郁初南闻言,就知道她这个‘人模人样’实则阴阳怪气的妹妹是枪口要抬起来了。 郁初南避免她一会犯邪气,赶紧转移话题,主动往前凑:“你这次捞着了,我过来看小四,正好给你伺候孩子。” 猛然又想起:“不行,我过两天就得走。”郁初南皱眉,老二正是用人的时候,谁伺候月子,那可是两个孩子呢,别再烦了,老二扔出来一个:“我跟你姐夫说说,看看能不能伺候了你月子再走,你说说你弄两个孩子,怎么弄的过来。” 郁初北心情高兴,没有说话。 郁初四扛着行李,突然间心有感触,二姐说的对,他们谁都不用提,大姐就会主动说。 郁初三对这样的卖好其实不买账,二姐有佣人有司机,差她那一点吗!再又想想,如果都没有呢,郁初南这句话无疑是帮了大忙。 郁初南却恍然未觉,笑的十分爽朗,带着生活多年的压抑和抠抠索索、和纯真善良的单纯。 郁初北最心平气和,大姐虽然有的时候很伤人,但有过光。 郁初南突然觉得不对劲了,走了这么远了,为什么后头这几个人还跟着她们?莫非都住一个楼? 还没开口,就被她发现了更严重的事:“郁初三你偷懒做什么,赶紧帮小四拿行李,压到他了怎么办,小胳膊小腿的,他还长不长身体!” 郁初三心里对她升起的那一点点好,瞬间烟消云散:“我也小胳膊小腿的。” “所以你正好帮忙,反正你一个女孩子也不用那么高,赶紧的,别累到小四。” 郁初三冷哼一声,不搭理她! 郁初北看了郁初四一眼。 郁初四本想说我自己能行的话,瞬间压了回去,递给三姐一个轻的不能再轻的包袱。 郁初北已经拉着郁初南转身了。 郁初南还有事呢,教训了不懂事的三妹妹,当然赶紧问正事,急忙压低声音问:“这些人怎么总跟着咱们?” 郁初北听到了笑着开口:“都是家里人。” “什么!”又赶紧压低声音:“这么多人,都是你老头这边的亲戚。” 郁初北反应了一下:“不是,君之叫来照顾我起居的,毕竟怀着孕,不方便。”都是他那边房子里用惯的人。 郁初南瞬间长见识了:“她们这边的人这么热情的吗,还管照顾孕妇?”是自己孤陋寡闻? “都是小事,姐一路过来辛苦了吧,火车上累不累。” “不累!”说起坐火车,郁初南眼里就兴奋了,哎呦,她可是见了很多地方呢,还有火车上的……的…… 房门打开! 郁初南觉得老二的家……很好看,哪都好看!比她见过的最好的都好看。 地上铺着毯子的,一看就软绵绵很好踩的毯子,房子也漂亮,墙上贴的图案她都不认识,而且,客厅漂亮的都让她忘了刚才要说什么,虽然不是很大,可看着就让人觉得好。 郁初三撞开她过去:“让一让。”将包袱一扔,给二姐拿了鞋,后面的保姆被大姐‘挡’着进不去,让她们推一下,才有她受的。 356还是要放远了看(二更) ! 郁初南没跟老三计较,她眼睛已经看花了,沉寂在漂亮的装潢里:“不少钱吧,这可真讲究。”手不自觉的抚过眼前的每一件东西:“这个老鹰头是木雕吧,我听你姐夫说过可值钱了。” 后面的人陆陆续续进来,收拾着玄关处的东西。 “就是一个小装饰。”郁初北脱了外套,眉眼含笑,她也高兴,都是她的家人。 吴姨急忙给对方倒水:“您喝水。”免得夫人动手。 郁初南不舍的左右看着,赶紧嗔道:“这能是小装饰吗!你当我傻!眼睛还能动呢!还很香呢,你喷香水了?还给它喷香水了。”郁初南抓住了证据一般,得意道:“你别以为我不懂,肯定是好东西,要不然你会那么小心的照顾着。” “对,还是大姐火眼金睛。” 郁初三嘴里的水险些没有呕出来,二姐这能睁眼说瞎话。 郁初南满意的坐下来,看着哪哪都满意的地方,好看啊,装修的真好看,肯定花了不少钱:“你老公呢?”住她妹妹这么好的房子,可不行。 “上班儿呢,下午就回来了,姐喝茶。” 郁初南总算是满意了:“上班好。”踏实工作:“我来的时候妈让我看看,就怕你是赌气,把自己胡乱嫁了。” 会不会说话。郁初三瞪大姐一眼。 郁初北笑容如初:“让姐担心了。” “你什么时候让人省心过。”郁初南还是觉得房间好看,又忍不住起来看看,挂的每一个小物件都好看:“这房子是你的吧。” “姐——” “大姐!” 郁初北觉得没什么:“是啊。”顺便端过了吴姨手里的花生牛奶:“谢谢吴姨。”神色平静,语气如初。 吴姨不会听主家谈话,再说听了她就敢插嘴吗,能镇住她们顾先生的人物,岂是能被人随意几句话拿捏住的。 郁初南看着将杯子交给二妹,又转身进了厨房的人,剩下的两个一路跟进来的,一进来就去了厨房。 什么样的‘亲戚’回来就去厨房,而且看她们那样子,端茶倒水,整理东西,不言不语,沉默寡言,干活勤快,怎么看都像是伺候人的吧! 郁初南猛然想通这一点,再看看半坐在沙发扶手上,捧着杯子笑盈盈的妹妹。 郁初南突然打个寒颤,她二妹用佣人!她们家养佣人! 那得多少钱!郁初南再看看自家似乎越来越温柔的二妹,看着她笑的样子……突然不敢提‘你这房子应该是四弟’的话了。 郁初南嘴角不自在的扯了扯,这种对着二妹像对着老妈的感觉是怎么回事,不停的给自己找理由。 现在不是提这些的时候,呵呵,再说了,二妹都要生孩子的人了,如果把房子给了老四,她和孩子住在哪里,可是房子不给她家老四难道便宜别人。 郁初南非常想提,爱弟弟的心可以让她克服一定困难,觉得自家的东西千万不能便宜了别人,就要给老四,必须要是老四的! 但对着老二漫不经心的目光,她就是说不出口,不自觉的捏着自己的衣角,就换成了:“……以后再说以后再说,我住哪儿啊……我先拾掇拾掇自己。” 心里绝对不承认自己是被二妹压住了,她这是识时务免得这个刺头又说什么把小四抓走的话。 也不想想没有小四,她们郁家连个男孩子都没有,早几年可是要被人欺负的!一个个现在给小四一点,就像挖了她们肉一样不懂事。 再说了,让海城的警察抓小四那种话,当着小四的面再说一遍,多伤小四的心!回头她和老二私下说。 郁初三郁初四见她没有说不好听的话,不自觉的松口气,刚才的气氛,吓死他们了,幸好没有出事。 郁初三觉得就大姐这样子,早晚耗光二姐的耐心把她赶走! 郁初北放下杯子:“在楼上,四弟知道你要来,收拾了很久,不如让他带姐上去整理整理,一会下来吃饭。” …… “夫人,您打算让郁女士住下来。”吴姨觉得就是远香近臭,看刚才那位大姐的做派,没见他们夫人从一开始的热情都冷了态度,竟然还像不会看人脸色一样。 贫富与否先放在一边不谈,这种不会看人脸色,一门心思决定别人好坏的人,是讨人厌。 郁初北笑笑:“不至于,她那人就那样。”大多数的时候都挺讨人厌的,她知道:“我先休息一会,一会她们下来了叫我。” “好,夫人。” …… 郁初南也有一肚子的话想说,刚才出门的时候她不自在透了,如今拎着比来的时候轻很多的行礼,心里更是惴惴不安。 出了门,关了电梯,迫不及待的拉住老四:“你二姐怎么回事!” “我二姐挺好的啊?” “一直跟在她后面的人是她家保姆?” “嗯。” “你还嗯。”郁初南一巴掌拍郁初四背上,但到底没舍得使劲,轻的连挠痒痒都算不上。 跟在后面的郁初三心里冷哼一声,干脆不看他们。 “那么大的事,你一开始怎么不告诉我!她哪来那么多闲钱,还一请就是三四个,她那身打扮怎么回事,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人物了。” “大姐,我跟你说多少遍了,我二姐夫对我二姐很好,而且二姐本身现在工资就挺高的,现在怀孕了,又是两个,小心一点也是应该的。” “应该什么,那又不是三块木头,那是人,吃喝干活不要钱的。”郁初南越想越心疼。 “你在这里跟我们算能有什么用,你跟二姐说去呗。” “你还学会不能让你出来,才多久就学坏了,让你照顾你四弟,你怎么照顾的,看看你自己穿的人模人样的,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留下来的了,既然今天小四接我去了,你怎么不去上班!小四不用吃饭,不——” 叮,电梯门打开,郁初三看也不看她直接走了出去! “你看看她什么态度,她——” 郁初四急忙将人往房间里拉:“大姐,你别管她了,快看看我给你收拾的房间你喜不喜欢。” 郁初南看郁初三那样子就生气,像什么话!难道自己说的不对!小小年纪一身气性!真以为她自己能无法无天了!亏母亲那么信任她,她反而不乐意照顾小四了! 不乐意回去嫁人去:“四儿,你上学呢吧?” “上着呢,我怎么可能不上学,明天带你去我们学校上课,让你放心还不行吗?” “老三呢!在哪里工作?” 郁初四打开门,觉得头有点大:“她……在我们学校打扫卫生……” “这工作好啊!照顾你方便,你们学校真好。” 郁初四不想谈这个问题,时间久了大姐自然就知道了:“快看喜不喜欢!” 郁初南发出一声惊叹:“这是给我的!”别说这是初四布置的,就是不是,也是真的温馨好看又暖和,继而又变了脸色打过去:“乱花钱。”姐给你补上。 说着就从大衣里面的兜里掏了一叠一百的往郁初四兜里塞:“别让你二姐三姐知道,免得她们又闹腾。”初四真孝顺,她还没睡过这么好的地方。 就是贵啊,她心肝都要疼了,如果花这冤枉钱的不是她弟!她非让她自己吃了这个亏不可! “大姐,我有钱——” “你有钱那也是你的!大姐给你就拿着!都瘦了——” “姐,你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你刚才还说我胖了、高了、好看了!”但到底推脱不过,还是接了钱! 心里又好气又气大姐不争气!明明该让他感动的事,做的怎么就偷偷摸摸的让他心里觉得不舒服! 他以前总跟大姐顶嘴,也是真的不喜欢她,被人骗了,还傻乐着觉得她自己最精明!反而不如炸毛的三姐看着让人放心!她姐手里的钱,也都是这样被那个懒惰的大姐夫骗走的! 郁初四现在只祈祷着,二姐能多看大姐顺眼两天,别明天就把她轰走了。 357二妹夫(三更) ! …… 郁初南摸哪哪喜欢,就是想到花出去的钱,心里像刀割一样,不过谁让花钱的是小四,到底不忍心苛责一句。 郁初四帮大姐把心里放好,看着她略显疲惫的神色,开口道:“大姐,你休息会吧,先睡了也行,我跟二姐说一声,就说吃饭的时候你不下去了,我一会给你端上来,等你醒了想吃了,自己热热再吃。” 郁初南立即就精神了:“说什么呢!不懂事,我这大老远来了,怎么能不跟你二姐夫打声招呼,岂不是让人笑话。” “二姐夫不是笑话不笑话的人,他哪有那个功夫笑话咱们,而且你不去,他未必计较,二姐夫有时候有点胆小,也不太喜欢跟人接触。”他二姐都是这么说的,其实他觉得不是! 可自己也没有总结出个所以然来,就拿大姐的说辞来用用了。 郁初南顿时怀疑了:“你一路都在说这个问题,现在还说,莫非……你二姐夫有病!”那更要去看看了! 莫非是他们骗了老二!郁初南打开门向外走去。 “姐!姐!”郁初四赶紧追出来。 郁初三正好过来,看着郁初南冲了过去:“她怎么了?不管她了,二姐叫咱们下去吃饭,二姐夫也会回来了。” “你还有功夫说这些,赶紧追啊!她去找二姐夫了!” 两个人看着离开的大姐!急忙追了下去! 不是怕对方惹到二姐夫,而是怕二姐夫直接把人吓死,他们觉得如果二姐愿意,二姐夫就是能做到! * “二妹,我听说二妹夫回来了。”人未到,声音已经到了,直接推开门,大摇大摆的进去,什么人敢摆这么大的架子,瞧不起谁! 郁初三、郁初四眼看没有抓住大姐的衣角,顿时觉得头大,默契的躲在门外,谁也没提跟进去的事! 郁初北仿佛没有听到大姐语气中‘目空一切’的口气,想得到一盆漂亮的花,还需要精心修剪,更何况是一份感情,与生俱来的血缘优势,并不是绝对的。 还是要自己动手:“刚说去叫大姐呢!顾君之,大姐来了。” 郁初南换了一件毛衣,外面搭了一件针织衫,下身黑色裤子,头发已经梳洗过,但并不是精心保养的鸦色,还是显得毛躁躁的。 人虽然看着干净、精神了些,但也掩盖不了她见识的局限性带来的夸张感。 “姐这件针织衫好看。” 郁初南觉得那当然了,二百块呢?来时特意买的脑。 郁初南已经没了刚来时的拘束,她是娘家人,怎么能被他们家拿捏了去,就是那两个兔崽子惯的才敢对她妹妹摆脸色! 顾君之出来时并不热情,在公司呆了一下午没有郁初北,他心情有些糟,但并没有表现在脸上,站在那里,没有心理斗争呈现出来的不悦,气质清朗,风光霁月,漂亮精致的自带圣光,仿佛一个眼神,就能换一方天地! 二妹夫呢!怎么还不出来! 郁初南不高兴的转头!刚想吼好说话的二妹两句,就看到了那个男孩子! 在她眼里真的只能算男孩子的男生!漂亮的好像凝聚了所有的光,是一种她没有见过,没有形容过,甚至不敢大声说话的俊美好看。 慢慢投过来一个眼神,仿佛都是诉不尽的海晏河清、风起云涌,和唯恐对方不高兴的胆战心惊、小心谨慎。 顾君之又收回了目光,仿佛看一片空气,眉头轻轻一皱,又分开,这里人多的让他想发脾气,拥堵的暴躁! 但他什么都没有说,这种情况不好,他最近增加了吃药的次数,把每天一顿的用量,提高到了两顿。 郁初南顿时觉得自己该死,下意识的检讨自己哪里错了,哪里不对,是不是鞋子没穿好,衣服太没有档次,要不然就是自己坐在沙发上的样子太丑,让对方不高高兴了,要不然那么好看的眉头怎么皱起来了。 郁初南几乎快速起身,心甘情愿的陪着笑,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好看、有气质的男孩子。 就算是他偏疼小四,也不得不承认,小四与眼前的男孩子比,就是云泥之别。 郁初南睁大眼睛,瞪着被重新检阅,但对方看都没有看他,眼里的那一丝笃定不自觉的弱了下来。 郁初北握住顾君之的手,君之最近有些情绪不好,她感觉到了,吃药的频率也比平日多了一些,所以只要他在,她一般不让吴姨在家里伺候。 今天大姐第一天来,又比她们大,招呼总要打一声:“大姐见谅,他不太习惯跟人说话,性格腼腆,但是人很好的,叫姐。”郁初北拍拍他的手背。 郁初南几乎下意识的想说:不用,不用,二妹夫不愿意说话就算了,别难为孩子。 顾君之已经开口:“姐。” 郁初南惊讶的睁大眼睛:“诶,诶。”激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这孩子比初四大不了几岁吧,真好,郁初北从哪里骗过来的。 多精致好看的男孩子,长就跟长了仙气儿似的,一看就不是穷水恶乡养出来的水灵人。 郁初北察觉到他别看烦了:“去房间里休息会吧,你也累了。” 顾君之不愿意,不自觉往她身边凑,想跟她待在一起,虽然现在什么都很碍事,他也很心烦,但是总觉得距离她近一点再近一点就会好一些。 “听说他是搞科研的。”郁初南的声音以她自己都没有听过的语调柔和下来,更何况刚才她还得到了一声‘姐’的待遇。 真是一个好看的比画都美的人。 郁初北抚着他的手安抚他,她最近身体重,多多少少忽略了他,虽然家里没有置办多少小孩子的东西,甚至没有一点要添丁的感觉。 但她肚子里有人,不可能就真当不存在,他可能有些闹了。 郁初北见他不动,起身在他耳边哄了什么。 顾君之耳朵一红,更想粘着她了。 “乖。”顾君之看着他。 顾君之羞涩的扭捏了一会,羞答答的回房间了。 郁初南有种惊讶又惊讶的感觉,他真的漂亮,刚才脸红的样子更漂亮,这样漂亮的人就该住在这么漂亮的房子里,别管这房子是谁的。 郁初北看着他走后,拉着大姐到沙发上坐下:“恩,工作性质比较孤僻,就有些不爱说话了,天天对着实验器材的,都有些小怪癖,大姐别怪他不懂事就行。”郁初北笑眯眯的,丝毫没有话里的不好意思。 “理解理解。”郁初南有些懂,初三初四,为什么不让她来了,她这位二妹夫,一看就是从画上下来的。大声说话都能把他吹跑一样。 而且一定也不喜欢她这种粗嗓子的,刚才弄不好就是自己一进门时声音太大,吓到了他。 郁初南突然压低声音小声道:“我没有给你丢人吧。” “姐说什么呢,我姐当然是最好的,反而是你别觉得他太腼腆才行,再说,本来该是他上去给你打招呼,反而让你下来看他了。” 郁初南急忙摆手,不用不用,怎么能让他上去,我下来也是一样的。 “姐现在到是先心疼起他了。” 郁初南觉得那样的人,想让人不看一样都难,再说她也不傻,那不单好看能养出来的气质,肯定人长得好,气质好,工作好。 她还在这里咋咋呼呼的,回头让他看不起二妹怎么样!只是她现在都怀疑她二妹怎么把人弄到手的,也太好看优秀了点。 虽然冷淡了点,但这样的人,好像就不该热情。 …… 晚饭十分丰盛。 郁初南却吃的十分拘束,周围都安安静静的,郁初三、郁初四都安静的一声不吭,二妹夫就坐在那里,明明在,但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恐不恐怖! ------题外话------ 发奖励的时候,莫名有些羞愧(掩面中┭┮﹏┭┮) 我的苍天啊!你们选b就选b,为什么还解释的那么清奇! 358病理上的不喜欢(一更) ! 虽然老二家的饭菜是真好、摆的也好看,比她们那里最好的饭店看着都有食欲,周围也都是熟悉的人,坐在一起的第一场饭局,怎么也不该是眼前的样子。 可就是如此安静,那种安静的感觉,让人不自觉的就不敢轻举妄动了。 她看眼郁初三郁初四,见这两位平时在家里胡吃海塞的人现在安安静静的,更小心了几分。 她知道小四的话了,与她这位二妹夫吃饭,感觉确实挺怪的,明明看起来那么好看的人,为什么让人从心里觉得怪。 而且人家像一朵花似的,她们这些连狗尾巴草都算不上的粪疙瘩,却在人家眼皮子下面吃,是挺不自在的。 “姐尝尝这个。” 郁初南险些一筷子敲上去!说什么话!都吃饭了,也不怕吓出个好歹,打扰了严肃的吃饭氛围怎么办! 顾君之的动作突然一停。 郁初南整个人都不动了,完了,不高兴了! 顾君之只停了几秒,又开始慢慢的吃饭。 “吃饭啊姐。” 还说话!郁初南怕她还要说,不自觉的声音很低:“吃饭,吃饭都吃饭。” …… 郁初南觉得自己都要消化不良了,吃顿饭,吃了一身冷汗,嘴巴现在都不知道该张还是闭上,比坐一天的火车都累。 “你这位二姐夫怎么这样。”郁初南一屁股坐在四儿床上,才终于觉得能喘口气了。 郁初四笑了,这才哪到哪,他大姐还没见他二姐夫拿出真本事的时候,变脸速度相当的快:“不好吗!我看你一直笑,以为很满意呢。” “我能不笑吗——”郁初南说着,好像的确没什么值得笑的,但——任谁面对着那张脸也哭不出来啊。 “大姐,你别乱想了,我二姐夫就那样,其实人挺好的,除了不爱说话,对我们挺好的,对二姐也挺好的,他就是看起来比较严肃。其实有什么困难跟他说,他都会帮忙,是那种外冷心热的人。”还是别吓大姐了。 “真的?我看他都没怎么看你二姐?” 你举筷子的时候,没感到周围阴沉沉的,估计你要是敲下去,二姐夫丝毫不会念你大姐的身份:“二姐夫表达感情也比较含蓄。” 是吗?郁初南思索着:“好就好,还能离吗,至少小伙子看着不错,比你大不了几岁吧?” 郁初四点点头,可惜,同岁不同命,人家厉害着呢! 郁初南叹口气,早餐有点不想去吃了:“我们不下去吃饭真的可以?” “可以啊,你今天不去都行,二姐不讲究这个。” 郁初南终于放心了,她等妹夫去上班了再去看二妹,二妹夫再好看,她也不想去看第二眼了:“就是怎么看着也太不像是自家小二配得上的人。” “我二姐挺好的——” “是,是,你二姐好。”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她现在觉得所有吃的堵在心口,难受的什么都想不了:“这事怎么能你自己做,让开,姐给你铺床。” “我自己能行。” “行什么,你们男孩子到底不如女孩子仔细,你三姐不照顾着你睡了再走,我来这么长时间了,怎么就没见她照顾过你。”郁初南提起这点瞬间有了精神!郁初三这是要造反啊! “大姐,我又不是小孩子,再说,这不是知道大姐在吗。”郁初四顿时有种无语的感觉,以后大姐不会每天都会替他做这做那吧。 不过还好,明天他就上学去了,争取这个星期都不要回来。 “哼!你就替那个死丫头编谎话吧,我看就是你太让着她,都乐不思蜀了。” “大姐还会用成语,厉害。”说着扶着自家大姐的肩膀往外推:“你赶紧回去休息吧,坐了一天的车了,床铺让三姐过来铺。” 郁初南这话能接受:“那行让她好好照顾你,我先回屋了。” * 郁初北让他粘着,贴着后背微微用力。 郁初北有些心疼:“还头疼吗?” 顾君之摇摇头,如今家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关了灯,躺在床上,这样安安静静的在一起,没有任何人参与,不知道为什么而生的焦躁感,就会好一些。 郁初北觉得他有点对即将增添人口,并且是他不好赶走,甚至不像初三初四他们一样只是偶然来一次的这种存在,产生了领地被入侵的意识,让他的情况看起来很不好。 药物控制的也不理想,除了尽力安抚,叶医生也没有给出其它的方案。 叶医生只是没有给郁初北方案,其实是给了整个天顾集团高层的。 那就是夫人生产那天,尽量不要靠近顾先生,他情绪不对! 两人的单独相处模式被打破并不是顾先生期待的,小生命这种东西,绝大多数人会喜欢,甚至他们因为继承问题或者一系列的私心也很喜欢。 但顾先生不是,顾先生的不喜欢不以谁生的为转移,他是病理上的纯碎不喜欢! 359顾君之的反击(二更) ! …… 惹了顾君之不喜欢的东西,少有能活的过明天的。 郁初北肚子里的两个孩子是意外。 也正因为是意外,顾君之的焦躁、抑郁、不舒服,因为两个孩子的逐渐长大被侵犯的意识越来越强烈。 导致他的不舒服丝毫没有减轻。 郁初北就是再小心,也有护着孩子的时候。 顾君之的心思就针眼大,总觉得初北将手往肚子上一放,就是三个人的小世界,他就是即将被抛弃的那一个。 焦躁到大把大把的药喝下去也没有效果,有的时候反而有相反的反应。 保姆早已经不敢再登门,顾管家都不出现了。 郁初三、郁初四、郁初南更不可能有比顾管家更得脸的可能,早已经在整栋楼里销声匿迹。 叶医生所有的精力都耗在怎么控制顾先生的病情上!谁也没有料到顾先生的产前综合症来的比顾夫人还快。 独占欲、恐惧感、敌视,被抛弃,或者说不纯粹的、岌岌可危的感情,会让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秩序,面临再次崩塌的可能。 如果塌了…… …… “我就说不要谈恋爱不要谈恋爱!现在好了!” “孩子都要生了,你就别在那里马后炮了。” “现在就说,顾先生熬不住崩盘了把顾夫人弄死了怎么办吧!” “……要不先把孩子取出来?” 为这个提案鼓掌! …… “海上的景色真好。”郁初北命令起航的时候,带着他向甲板走去。 顾君之慢悠悠的在她身后跟着,兴致不高,只是在她看过来的时候,会笑一笑,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郁初北看着他,伸出手:“来,小心台阶我牵你。” 顾君之抬头,率先看到她的肚子,比他对她来说更亲密的两个人,任何人都比不了的亲密度! 这个认知让他目光一暗,将手叠放在她手上时,心里忍不住升起一个恶毒的想法,只要他用力…… 郁初北先笑了,握住他的手。 顾君之心里的想法,顿时兴意阑珊。 郁初北刚登上甲板的时候有些晕,茫茫无际的大海,让看惯了高楼林立的城市狭窄的视野的她,面对一望无际的环境,大脑陡然宕机的——晕了。 郁初北瞬间脸色苍白如纸,胃液上涌,非常难受。 顾君之看着她,没有去扶,身体微丝不动的靠在游轮的栏杆上,口不对心的开口:“你要是不舒服我们回去吧……” 郁初北是真的难受,身体难受,视野不允许的难受,她急忙扶着栏杆,闭上眼,摇头:“不用,说了陪你出来玩……”医生说试一试不见得成功。 顾君之闻言才慢悠悠的动了,伸出手,骨节分明的手指扶住脸色有些发白的郁初北,声音是惯有的柔弱可怜:“好些了吗?都怪我不好……”表情却没有声音里的几分真诚,因为她低着头看不见,他也懒得修饰面部。 郁初北摆摆手,脸色还是有些不好,更加心慌,怀着孕,远离了脚踏实地的真实感,她就是不担心自己也会下意识的担心孩子。 但也就是她下意识的担心孩子的举动,让顾君之最后的那点关心都不用心了。 “没事,适应一下就好了。” 那你就适应一下吧。顾君之点点头,安安静静的挨着她,身体上依赖着她的温暖,下意识的等着她舒服一些,却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难掩眼中的冷漠。 他讨厌那两个无时无刻不占据着她第一关心的孩子!简直令人厌恶! …… 此时,远离海岸线的陆地上。 夏侯执屹等人站在港口,还没有离开,反而每个人脸色都十分凝重!看着早已看不清影子的游轮,还在焦急的想弥补的办法。 “怎么就让他们两个人走了!”顾管家声音焦急!觉得自己盼了好久的小少爷也许再回来时,就再也看不见了! 顾管家的话,瞬间让港口的人更加沉默。 他们顾先生最近情绪非常不稳,谁都感觉的出来,随着夫人产期的接近,顾先生的不合作几乎要溢出来,他对两个孩子的恶意溢于言表。 这与郁初三等人的出现还不同,夫人肚子里的两个孩子,注定是不一样的责任。 古医生等人商量出的最好的办法是把顾先生隔离起来,至少要确保孩子平安出生!然后再哄顾少爷,毕竟谁知道临近生产时会不会有意外!顾先生又会做出什么! 难道要等他真做了什么再后悔!成本太高了! 但夫人带着顾先生出海了,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旅行! “叶医生!你觉得你比你师父还行是不是!”高成充语气充满了讽刺! 夏侯执屹叹口气,夫人还是太天真了,以为凭借两个人的感情和她的安抚,就能让顾先生感受到感情的稳定? 夏侯执屹知道,没用的,除非顾夫人不爱肚子里的孩子,否则顾先生就能感觉到领土被侵犯后的自我防备,甚至自我冷漠。 这是人本能的应急机制:在你不喜欢我之前,我先不喜欢你,或者说,我先弄死你! 至于感化?如果感化有用,他们这些人这么多年的努力岂不是成了笑话! 夏侯执屹深吸一口气,开口了:“派艘船跟上。” 所有人顿时如蒙大赦:“是。” 至少……保下一个也好……必要时,当然牺牲大的! 易朗月站在岸上,对着无尽的大海,这次是站在夏侯执屹一方的,郁总在这件事上儿女情长了。 这时候不该顾及顾先生的想法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就让他闹,等他再醒来,他只要还喜欢夫人自然会妥协。 现在这情况,顾先生不把夫人扔进海里,只能是说顾先生要看着她痛苦!对她背叛两人世界的极致惩罚。 …… “好点了吗?”顾君之坐在一层靠窗的餐桌旁,伸出手握住坐在对面的郁初北的手,关切的目光,透着自我责怪:“我要是没病就好了……” 郁初北怎么可能不心疼他,那么无助又那么懂事,还要把他关起来,哪怕不是关起来给他一针,让他不停的睡,就更好一些吗? 郁初北到底舍不得,舍不得用这种粗暴的方式让他面对:“说什么呢!有病我们君之也可爱。” 不可爱的……对你来说,你肚子里没有出生的孩子最可爱…… 顾君之神色倦怠的把玩着她的手指,闻言,勉强笑了笑,声音透着浓浓的歉意,软软糯糯的:“你大姐刚来,你都不能陪陪她,我要是不生病……” 郁初北向前探身,手掌托着下巴,小小的圆桌上,两人几乎面对面,她反手抚着他的头:“但我们君之生病了,要先陪我们君之。” 是吗?顾君之用脸磨蹭着她的手心,你骗人的你信不信,不信,你听,顾君之突然哀求的开口:“我们不要孩子了吧……” 郁初北抚着他的脸颊的时候微微一停,不能第一时间开口。 顾君之心中烦躁,看吧!现在连一句谎话都不想说了!顾君之将整张狰狞的脸埋在她手心里,不准她看见,不准看! 眼睛却红了! 郁初北感受到手心里的温度,突然像扎心一样的疼,几乎是带着不敢置信的眩晕感,迷迷糊糊的开口:“好啊……” 顾君之猛然抬起头,眼里带着卑鄙的期盼,你说的!不准反悔!只要他有所期待,他就能战胜她护着跟宝贝一样的两个东西! 郁初北茫然的看着他,其实是不太相信她说了什么的! 就比如那次玩笑般的话,她不至于昏庸到,他说什么她做什么的地步! 360夏侯执屹的脾气(三更) ! 不愿意了是不是! 郁初北压下心里的思绪,先看他,不管什么时候都要先看他,他已经很不舒服了。 而且忍了很多天,皱眉的次数越来越多,吃药也不能让他很快冷静下来,严重的时候,听不见别人在说什么,脾气压抑不住的焦躁。 郁初北的手依旧放在他的头上,接受他传来的对峙:他的意识早已稳固如磐石,以前这两个孩子距离他远,如今太近了:“取出来,送出去,好不好。” 郁初北觉得她大概不是一个好妈妈了,说出这句话时心情竟然十分平静,双胞胎,足月都可能发育的不太理想,更何况现在就取出来。 但如果这样能让他好受一点…… 郁初北为自己能心硬到这一步,鄙视! 顾君之又沉默下来,微凉的脸颊躺在她手心里,红红的眼睛微微侧开,看着窗外滚滚的海浪,沉默的不再说话。 郁初北看着他,也没有说话,他和孩子?以郁初北的为人,绝对不选他,这是每个孩子为了出生本能对母体的干预。 她现在反而犹豫了,甚至不那么自我,郁初北眼中没有犹豫,但也没有多少温度。 她顺着他的目光,大拇指依旧摩擦着他的脸颊,一起看出去,透过窗,看着蔚蓝色的大海,是她想当然了,要孩子是她本能的认知,并不是顾君之的。 郁初北又转回目光,重新看向木愣愣的他,他依旧安静,却不如前些日子眼中有光,最近连陪伴都不能让他安心。 她是莽撞了,但依旧怀了,她也不能万事依着他!但目前在她眼前的毕竟是他,又不自觉的心软下来。 郁初北伸出另一只手,刚要抚一下他的睫毛。 顾君之突然站起来,几步回了自己的房间,因为习惯了弱势,关门的声音并不大!但扣上了锁。 顾君之毫不犹豫的直接给夏侯执屹打电话,声音冷漠异常:“我不要孩子!我要你现在就想办法,不是让他们生出来后滚蛋!是要他们现在就滚蛋!” 夏侯执屹还没有走出港口,就被震的张张嘴,心里首次顶他:你怎么不滚蛋!你就是这样当爸的!温声安抚:“夫人最喜欢的是你……” 顾君之冷笑,脸色整个沉了下来。 易朗月赶紧给他展示一下监控。 夏侯执屹看着视频里的人,就知道如果自己再胡说,下场可能不太好。 但顾先生现在这是谋杀!不过跟他说这些肯定没用,!于是夏侯执屹也没有客气,说有用的:“弄死也行!弄死了顾夫人肯定跟你分手,都不用等孩子出生分薄你的宠爱了,直接崩散! 要不然就会和顾先生一样,生病了,心病,医不好的那种,顾先生能挺过来,顾先生认为夫人能挺过来!” 顾管家震惊的看着夏侯执屹!这是威胁上顾先生了?! 看不出来夏侯执屹还有这等魄力! 高成充也惊讶的看着夏侯执屹!心里万分服气!怼他!看他能不能承受那个结果! 古老医生微微的颔首!哪能因为不喜欢了就要人道主义处理自己的孩子的!太有违常理了! 就算他是顾先生也不能这样对人女方!量他也不敢拿顾夫人的生死开玩笑! 顾君之口气坚定!“能!” 夏侯执屹一口老血堵在心口!都怀到这个时候了,眼看他们就要有一位正常的继承人,盼了八个月了,你现在说不干了! 你早做什么去了:“如果不能呢!” 对! 对! 对!如果不能呢! 顾君之神色整个落寞下来,眼圈红了,声音带着说不出的悲鸣和惋惜:“我们就再也不回去了……”一起留在大海里好了。 顾管家率先不干了!谁让你怼少爷的!你个叛徒!少爷还是个孩子啊! 高成充也不干了!不就是一个孩子吗!将来长大了不一定怎么样呢!不要就不要了!至少他们顾先生还是一个成人! 易朗月没有说话,郁初北完全对自己的孩子没有处置权,她怀孕也好、交友也好、生活环境也好,全看顾先生心情…… 夏侯执屹气的!冷静冷静!不要跟这帮人一般见识! 还有他最最亲爱的继承人们,就当他们是坨屎!“顾先生,我会为你们准备好棺木的!所以!请!——你!——自!——己!——下!——手!让她恨也是先恨你!” 夏侯执屹说完直接挂了电话!面色冷的,让顾管家、高成充没敢第一时间冲上去指责他违背管理条例! …… 另一边,古医生想到必须安抚顾夫人,免得顾夫人被顾先生洗脑,做出不能挽回的事来! 顾先生那个人很恐怖,他想做成一件事时,绝对能成了之后,还让受害人觉得他最委屈!最恐怖的是,他也许真的觉得他委屈。 古医生语气非常温和:“顾先生他只是有些产前综合症,夫人一定要多担待,不是什么大问题,也不要事事都依着顾先生,夫人还是要以引导顾先生为主。 等过了这段时间,小少爷们出生了,顾先生自然而然就好了,所以夫人放宽心。”尽量不要答应他无理的要求。 “我知道,他刚才看起来不太好。”说着人已经走到顾君之房间门口。 古医生当然也看到了,叹口气:“我还是那个意见,不建议夫人现阶段与先生在一起……” 郁初北没说话:“……” 古医生劝道:“夫人,这不是您的错,你首先要正视,顾先生是个病人,很严重的病人,这时候他需要与你隔离,而不是你抱着爱情的想法,将两个孩子作为筹码,放在顾先生手里,让顾先生决定他们甚至你的未来,这才是一个成年人该做出的正确决定。” “把他控制起来吗……” “我也是没办法,这是目前损害最小的决定。”古医生也没有给郁初北留情面! 他们先生是真有病!顾夫人在质疑谁!“那我也说下最难听的结果,如果真的发生了意外,希望夫人挺住,除了两个孩子,还有顾先生需要你,希望你不要后悔!” “你刚才不是这样说的。” “但夫人也该知道,当你带着先生走的时候就会有最坏的结果,而且你们连一名医生都没有跟,夫人就能保证一定不会生在船上!夫人,如果真有万一——请不要否定顾先生,这是你的选择。” 古老医生最终还是帮顾先生说话了,欺负人小姑娘,简直,有违师德。 郁初北深吸一口气,冷静将手机收起来,敲门:“君……” 顾君之打开门,已经又笑了,乖乖的在她肩上蹭,可爱又软弱:“对不起,我是不是又发脾气……你怀着孕很辛苦的,我还不懂事……” 郁初北闻言,抱住他,没有为他的‘甜言蜜语’所动:“还在难受?” 顾君之顿时兴致缺缺的,不动了,他都不相信他可怜,都是那两个讨厌的东西:“已经好多了……”声音闷闷的。 “跟你说个事。” 顾君之没有动,身体靠着她,脸埋在她肩上。 “头抬起来看看我。” 顾君之不太愿意,身体没有劲,不想动。 “任性。”郁初北撑着身体的重量,动了动他的脑袋,没有成功,算了,他要趴着就趴着吧:“君之,我如果知道你反应这么大,我一定不主张要孩子。” “你现在说的好听……”声音依旧闷闷的。 “但是,即便你这样子让我为难,我也不后悔爱上你。” 顾君之动作停了一下,心里有些感动,但下一刻敏感、脆弱的心就开始分析她话中几分是为了保下两个孩子!才不惜这么努力骗他! ------题外话------ 有四,八点刷 361为欧气的【水晶童宝贝】加更 ! 郁初北抚摸着他的头:“你是不是不相信?” “没有?”不承认,不承认,不承认。 郁初北笑笑:“即便我觉得在这里其实我也许说服不了你什么,我们也不能二十四个小时内返回就近的医院,但我依然跟你待在这里就是我的决定……不说这些了,我们去吃饭,是刚刚我们钓上来的鱼,尝尝味道怎么样。” 顾君之是有点高兴的,郁初北说的再好听,有一点事实是一定的,他们在四面无人的海上,就是她下一刻就要生了,她也回不去! 顾君之随即又不高兴了,那两个人还有可能随时威胁她的生命安全。 但以为他就会心软了!顾君之含笑的吃着烤鱼:“好吃,你也尝尝。” 丝毫看不出心里的阴暗。 …… 天顾集团内。 夏侯执屹虽然把狠话放出去了,但心里比所有人都不是滋味,如果顾先生、顾夫人还有即将出生的小少爷,他会觉得就是他怂恿的结果。 顾先生有病,所以才需要他们,他当时怎么就那么冲动跟顾先生对上了! 好好劝一下不行吗?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皮秘书!” 皮秘书急忙推开门进来:“夏侯总。” “他们呢?” “都在休息室内。” 夏侯执屹觉得还是要低头,想想如今‘岸上’竟然没有一位能让顾先生舍身忘死回来想见的人,可见他们这么多年来也挺失败的:“我去看看。” …… 翌日的天空非常蓝,游轮逆着水势,激起阵阵海浪,但在茫茫的翻滚的大海上,这样的浪花不值一提。 海鸥从甲板的栏杆上飞起,成群结队的飞过他们上空。 郁初北起了床,脚有些胀,便坐在床边,透过旁边的窗看向窗外。 好看,但也危险,总给她一种不能脚踏实地的心慌敢,她又立即移开目光,关上窗帘。 顾君之翻个身,露出劲瘦有力的手臂环住她的腰,发现保不住又闭着眼揽住她的手臂,迷迷糊糊地开口:“怎么关了窗帘。” “外面太阳有点足,怕扰了你睡觉。” 顾君之闻言,更用力的搂住她的手臂,他的初北对他最好了,如果没有人让她分心,肯定还能更好一点。 不用担心,马上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 “还是不要了,太危险了。”郁初北站在一层的露天露台上,往下看一眼,直接摇头。 顾君之晃着她撒娇:“不危险的,有保护措施,我要游泳,我要游泳吗?” “还是不要了。” 顾君之不说话了,站在那里看着水发呆,要不然就抠自己的指甲,沉默的没有光彩。 郁初北叹口气,他们已经驶离了海城的方向,越往南行气候越好,温度越高:“也不是不行,防护绳戴上。” “没事的。” 郁初北不让步:“戴上。” 顾君之噘着嘴:“好吧。” 郁初北看着他开开心心的准备,救生衣、防护服,还有救生圈。 郁初北不得不说他真好看,站在太阳光下的他尤其的亮眼,身形也漂亮,哪里都完美。 从甲板上跃下去的动作就像一条龙鱼,快速的飞入了大海。 郁初北下意识的探头,唯恐他真的消失了一样。 顾君之从水里钻出来,头发滴着水,亮晶晶的闪着光。 郁初北无奈的笑笑,拉过一旁的座椅,侧趴着栏杆,看着他在大海里进进出出的嬉戏,不时将他泼上来的水打回去,含笑的看着他玩。 偶然抬头看看天上云,拿出手给水里玩的开口的顾君之拍张照片,顺便跟孩子唠叨两句吐糟的话,在他看过来时对他挥挥手。 郁初北将镜头对准天上的云彩,远处的地平线,空中的海鸥,再找向顾君之的时候,突然看不见他了。 郁初北急忙甩开手机,站起身:“顾君之!顾君之!顾君之!” 顾君之‘艰难’的从水里冒出来,刚才还红润开心的面容现在有些白,他趴在救生圈上,似乎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来! 郁初北顿时急了:“你怎样!”急忙按露台上的紧急按钮,但就是不响,又急忙向楼梯下喊!下面有人!有赶紧跑到露天边,去拉绳子,但绳子不知道卡在哪里了,怎么拉都拉不动! “君之!顾君之!” 顾君之几乎撑不住的从救生圈上掉下去,又‘吃力’的爬上来! 救生绳突然启动,不明原因的越缠越远! 郁初北急忙去关救生绳索,但无论怎么压都压不下去,她只要将绳子快速缠开一段,绑在椅子上,让绳索自动下坠的力度卡在椅子和栏杆之间,阻止绳子继续下扰。 短短一会的功夫,郁初北觉得顾君之距离游轮远了很长的距离! 明明刚才还绕的快绳子,现在去拉依旧拉不动! 郁初北记得忙头大汗!拿起一旁的手机拨打紧急求助电话!心里恨死了这个所谓的什么都最先进的游轮!结果救生装置就像跟她作对一样! “来人啊!来人啊!”船上不可能就他们两个人! 郁初北定位到现在的位置,再看眼水里坚持的更加吃力的顾君之!快速转身向地下一层跑去! “开门!开门!紧急按钮,紧急按钮在这里!”刺耳的铃声响起!但通往地下一层的门并没有开! 预计冲上来的水手、厨师、船长、副船长也没有出现! 她疯了!她们当初租用他们的时候,就是言明了不能打扰!也不是这个时候的用的! 而且这根本不可能!给易朗月打电话!对!易朗月! 没有信号了! 郁初北看着空空如也的幸好,和敲不开的地下一层的门,突然就冷静了! ------题外话------ 恭喜水晶童宝贝获得潇湘年度锦鲤称号! 欧气不欧气!神奇不神奇! 此称号是潇湘从众多读者中抽取的唯一一个奖项,类似支付宝当年的锦鲤啊! 第一次欧气距离咱家这么近!有没有!所以一定要贺一贺! 362胜利的一方(一更) ! 他是故意的! 因为没有这么巧合的事,更没有人敢将他陷入危险之中,结果却发生了…… 郁初北重新站在了露台上,内心十分冷静,本来还觉得喧闹宁静的周围,此刻只有她‘孤零零’的在船上,周围是茫茫的大海。 她看着不远处似乎又远了一些的人,心里什么感慨都有,他看起来状态很不好,人也更虚弱了。 但这些都不是主要的,相比于他此刻的处境,这些天里因为别‘抛弃’的恐惧,他一定很惊慌、很惶恐,无论怎么安抚都压不下去的害怕,可又不知道怎么对她护着的两个人发脾气!只能越压抑积怨越深。 郁初北的手搭在了栏杆上……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全方位三百六十度的监控视频,早已传到跟在后面很远位置的船上! 夏侯执屹拿着望远镜火急火燎的跑到甲板上向远处的船望去:顾先生要干什么! 夏侯执屹真想说一声:该!你做!你有本事不要回头!看看这两个孩子死了,你们的‘感情’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平安无事! 高成充也有些着急:他们顾先生怎么样了! …… 郁初北看眼下面湍急的水流,心里没有怨念,他要的感情纯粹,甚至不能分薄给孩子;她日子过的世俗,冲撞了他美好的期许是事实。 只是水流的好快…… 郁初北又重新看向状态‘不太好’的顾君之。 他不喜欢孩子,不算‘任性’的小小的要求,他觉得该对他宠爱有佳的人却没有满足他的要求,他怎么能不害怕。 郁初北是心疼他的,为了这一刻费了多少心思,如果换做别的事,她一定能妥协,也愿意让他高兴,不至于让他将他自己陷入危险当中。 再说泡在水里,肯定冷了吧。 郁初北心里叹口气。 顾君之撇开头!心里冷哼一声,他早已经远远的看见她再次站在露台上,可她多‘无所谓’,肯定是再想她不能跳下来!她还有孩子!她还有要保护的人! 自己就是棋子!随意可以丢弃的垃圾,因为她已经有了更重要的人,一个觉得没有了自己她也要保护的人! 顾君之心里恨极了!趴在游泳圈上面色都狰狞起来,反正她也不会看见! 她就是看见了也未必稀罕管他! 顾君之憎恶的扣着救生圈上的图案。 碧绿色的蓝天草地之间一阵风起云涌,最近一段时间不断鼓动着水泡的血河,此刻翻江倒海。 浑浊的散发着血腥气息的腐水冲去河岸,瞬间淹没了大半的草地。 蝴蝶瑟瑟发抖的躲在白衣少衣的衣袖中惶恐不安。 血水凝化成一个个腐朽的嘴脸,发出桀桀的恐怖声音,本就岌岌可危的天地,此刻充满了灰暗的基调和暴躁的狂怒。 不远的山峦都在蠢蠢欲动,颤抖、崩裂。 白衣少年顿时皱眉。 缩卷在枯木中的少年,周围缠满了怨气,血红的眼睛恶狠狠的盯着木桩,纤细的手指生生碾碎了手下的木屑! 倒吊着的少年一动不动,仿佛完全被枯木中少年控制的傀儡。 黑衣少年从不远处走来,站在白衣少年身边,两人本还算凝视的身体,次可都虚幻、崩碎的感觉。 不好! 谁都知道不好!但谁也充不出去!就是对这一方天地起到掌控地位的白衣少年也无法直接唤醒陷入几乎要陷入混乱的缩卷着的少年。 * 顾君之害怕又焦急,手指几乎陷入救生圈里!她肯定发现了!她肯定发现自己是个懦夫是个胆小鬼,是个没有人要一次又一次被人提出来面目可憎的的小孩! 她——也不喜欢他了!因为他说谎! 顾君之突然红了眼眶,但面色丝毫不见柔软,反而更加狰狞!不喜欢就不喜欢!谁稀罕她喜欢!谁稀罕! * 夏侯执屹非常焦急,船身调转后,他能清楚看到顾先生的状态很不好。 怎么办?怎么办!说那些狠话有什么用!真出事了怎么办!“古医生呢!古医生呢!”都干什么吃的!用人的时候怎么一个个都不在! 高成充皱着眉,将望远镜拿下来,靠在甲板上缓解自己跳到失控的心跳!会出事的! * 是不是在生气! 她肯定生气了! 顾君之暴躁不高兴,扣救生圈的力道忍不住加大,如果长人的皮肤,能被他扣出肋骨来! 她凭什么不高兴!她说过的话她早忘了! 什么永远对他好!什么少爱那两个人东西一眼!根本不可能!等他们出生了,他们会长长久久的像个影子跟在她身边! 她没事就会想到他们,遇到了危险也会想他们!根本不是怀到他们出生就是两个人了!是更多的麻烦! 骗子!骗子!生气吧!气死你好了! * 露台上,郁初北冷静的慢慢的解开衣服,将鞋子脱下来,在想接下来的事,这么远的距离,凭借她的身体状况,不可能游过去救他的。 而且所有人和救援设备失效,那么顾君之要的就是她的态度,或者她肚子里孩子的命! 郁初北将鞋子放在一旁,想到后者的时候也很平静!毕竟顾君之有病,她不能以正常的爸爸的思维要求他,那对他不公平。 郁初北依旧慢慢的脱着衣服,没脱一件都会放在栏杆上摆放整齐,心里却更加平静了,无奈又低声安抚肚子里的孩子:“让着他点吧。” * 夏侯执屹看着夫人竟然在脱,心都要跳出来,还是走到这一步了吗!就算现在答应他了,满足他了,未来郁初北就没有后悔的时候!到时候这些后悔只能化成恨全怨到少爷身上! 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牺牲! 易朗月也有些急了,顾夫人这是拿身体开玩笑!会出事的! * “……也相信我。”郁初北声音温柔:“相信我能平安的把你们带上来,所以不要闹要安静……” 顾君之恶狠狠的瞪着她:吓唬谁!她才不会下来!她才舍不得那两个人! 郁初北心里也不是不怨自己天真了,古医生说的对,顾君之不接受示好,也不是温柔小意能打动的,如果能轻易打动也就没那么多偏激和药石枉然了。 是她太想当然了。 但如果不管他吧,郁初北也舍不得顾君之就那么不高兴着,她如果不下去,或者把他喊回来!他心里那根刺定然狠狠的扎进肉里,永远拔不出来了。 现在心里不定怎么诅咒她们三个人没有好下场呢! 郁初北想着想着竟然忍不住笑了。 她现在如果给他点颜色看,自己是解气了,他也一定能不知道用什么乱七八糟的方法游回来看她。 但他不蠢,保护孩子,他就生气!谁知道‘接受过威胁’的他在孩子出生后、自己看不见的地方,会不会把气撒在孩子身上! 到时候自己还能无时无刻的看着孩子,那还不是更增加矛盾,所以还是要现在解决了,他能对她自己仁慈,对孩子可未必…… 郁初北不敢拿孩子跟顾君之的坚决相比,现在只希望他也能满意,孩子也能满意。 是不是太贪心了。 郁初北一件件的穿好救生衣,打开扶梯旁的护栏。 * 夏侯执屹瞬间把望眼镜摔在了地上!“准备救援!医生、产床!”顾君之你有种! 顾管家茫然的看着夏侯执屹从自己身边风一样的跑过去,整个人都木愣愣的! 一边是他的少爷,一边是他照顾了八个月的两位小主子,眼看着就要出生了啊…… 如今就要没了…… 高成充盯着船下的水,整个人也有些萎靡,他忌了六个月的烟的手,连烟熏火燎的痕迹都快淡了,从来没有想过如果小主子不在了呢…… 或者就算在,这样的情况下生出来,不会病病殃殃的吗!一个病秧子,怎么能适应他们高强度的训练。 一个没有兵权的王储吗…… 高成充突然想抽烟了。 363给他埋个坟的悲景(二更) ! 郁初北扶着栏杆走了下去…… 顾君之冷冷的看着她,就那么看着!凭什么不可以!不是你了就要他一个!那就要他一个好了!反正他会对她好的! 而且……他怕她会因为孩子抛弃他…… 郁初北的身影越来越低,直到全身浸泡入水中。 顾君之突然有些小得意!对那两个不可能出生的孩子得意和开心!这些都是要自己争取的!怎么能不自己努力呢! 崩塌中的草原和河流,缓慢扭曲着的声音和溃散中的蝴蝶,犹如虚镜中的幻影,此刻瞬间凝视起来。 肮脏的排放着恶臭气息的河水,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微风轻轻吹过,竟然散发着温暖的惬意。 顾君之抠泳圈的动作早已经停了下来,修美的指腹缓缓抬起,神色带着被惯坏的娇嗔和洋洋自得的孩子气。 他不自觉的抬起上半身,要看她,看她,看她,看着她选择自己…… 郁初北扶着救生圈走了两步,突然整个身体没入水中…… 顾君之顿时抬高上半身,焦急的看她,她不会游泳。 茫茫无际的大海上,他似乎隐隐看到两只胳膊挣扎了两下,救生圈孤零零的飘在水面上。 郁初北没有任何慌乱,她甚至一点力气都没有用,安安稳稳的让水漫过他的头顶! * 顾管家觉得自己瞬间老了十几岁! 高成充已经点燃手里的烟,狠狠的吸了一口!八个月,没了! 易朗月静静的站着,想到了很多很多,顾先生与郁主任初次见面时陌生的冷漠,郁主任分手后的消沉,以及后来她将顾先生当做弟弟照顾的好心,直到现在顾先生要要她孩子的命…… 后悔吗。 * 顾君之心里的得意开心,持续到一分钟还没有看见郁初北从水中冒出来! 她怎么还没有出来!她不会游泳! 顾君之瞬间扔开救生圈!拉住救生绳!快速向郁初北落水的方向游去!整个人崩溃般的大喊:“初北——”声音如夜啼的乌鸦、嘶鸣的戾鹰,苍凉、恐惧! 不远处的海面上一艘小艇,正快速向这边驶来! 郁初北现在很安全,她不会游泳,她就是会,也不能游过去啊,怀着孕,剧烈的运动下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 她更不能扶着救生设备过去,都太耗体力了,动胎气是肯定的! 最重要的,她也担心顾君之就这么看着她一点点的挪过去,就是孩子在水里没事,折腾这么一圈下来,估计到船上就能要生。 如果只是一个,她就赌了,八个月生就生,但现在不行,小的肯定承受不住过低的月份,万一有病有灾,她也会觉得有愧。 最好的办法当然是不下来,可也不能不下来!不下来在顾君之心里弄不好就是全世界背叛他!更麻烦! 再说背叛他的火气,他绝对撒到孩子身上! 郁初北觉得也是没谁了!这么难伺候的祖宗! 郁初北为了保留体力,进入水里后立即放松身体,任水的力量缓慢的包裹住她全身,仅有的一小罐氧气瓶消耗殆尽,她握着一截救生绳,静静的向下沉……直到朦胧中看到有东西靠近,松开了手里的绳子…… …… “嗯……”郁初北觉得有些刺眼,不舒服的想翻个身,外面的阳光有些大,透过窗户照进来,像进入了春天一样。 顾君之眼睛通红,一动不动的蹲在床边,狼狈不堪的看着她!瞪着她!恨不得吃了她!她怎么能出意外!她敢—— 顾君之陡然眼睛很亮很亮的看着她,她动了,他的初北动了!哈哈,他就知道她没事!“初北……初北……”顾君之声音很轻,害怕,甚至小心翼翼的叫她。 唯恐她醒来了生自己的气一样。 郁初北没怎么回过神来,下意识的握住他的手,握住的那一刻,指间上的清凉已经让她完全清醒, 郁初北克制着本能的冲动没有去摸肚子,细细感知了一下微弱的胎动,笑笑:“几点了?” 接下来便是奇怪的安静。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 顾君之将头放在她手心里,那么小意、听话、懂事。 郁初北也没有问一连串的‘巧合’和自己怎么上岸的。 两人沉默着。 郁初北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只是心情很安静,除了胸口起伏的声音什么都没有。 顾君之眼睛通红,悲伤痛苦过后疲倦的安静,从水里冲到她身边的时间比他想像的要很长……很长……她是被那艘多管闲事的船救起来! 狂喜过后就是憎恨!多管闲事! 如果他们再出现的晚一点,说不定就…… …… 顾君之这两天有些怕郁初北,像做错了事的小孩子,不敢看她,也不敢太接近,唯恐家长抽出时间问责,心虚的不行。 郁初北哭笑不得,她还能吃了他吗!不过长个教训也好,前几天那事确实挺让她害怕的。 郁初北这两天对顾君之有些放心,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心虚又胆小,唯恐自己不要他了一样,可气又可怜。 对顾君之来说,他自己是可悲又焦虑,时间多一秒,那两人就多长大一点,就像要挖他的心一样不舒服。 上次是他疏忽,忽略了她不会游泳,救生设备也有失效的时候,再加上她太笨,摔进去了对她太危险,反而那两个东西倔强的就是还要存在! 至于她下水了,证明自己是很重要的,要多想她的好,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怎么可能!初北是很好的,但人心都是会变的,他怎么能赌那么脆弱的东西! 所以。 顾君之怎么会就这么算了,郁初北永远是他的郁初北,那两个却未必! 小孩子有多讨厌,多会争宠,顶着一张无辜稚嫩的脸多么能骗人,没有比他更清楚!让他们生出来考验郁初北的良心吗! 哼!说不定他们就会取代自己在初北心目中的位置,然后彻底取代他。 早晚会走到,哪一天自己消失了,她会带着两个孩子给他埋一座坟的悲惨地步。 所以还是要想办法。 午后,温暖的甲板上,男生乖巧懂事的半跪在一旁,女孩子懒洋洋的躺在沙滩椅上晒着太阳,旁边的栏杆处一只脸盆大的乌龟慢悠悠的爬着,一只脚已经掉在了甲板外面。 “你对我真好。”顾君之试着太阳,声音软糯糯的,全然依赖的靠着郁初北,要多没有脾气有多没有脾气。 甚至没有介怀的碰到了她肚子一下,也没有像往常一样不高兴,反而笑眯眯的懵懂无害。 给人一种他已经争赢了,不再争的错觉。 郁初北心情也很好,只是她觉得可能是哪天的事把他吓到了,有些小愧疚。 但也不敢太自信了,他弄了那么大的动静没有收到满意的结果,真的已经知足了?顾君之这个人有的时候有个拧劲,比如说他说不晨练,那就真不会练。 所以,郁初北是怀疑的,可是他看起来真的很满足,说话也乖巧了,性格也好了,也不阴阳怪气了,甚至主动提起以后也带他们出来看海的话题。 莫非是自己想多了,真的冰释前嫌了? …… 今天海风有些大,但太阳依旧很好,海鸥的鸣叫声,蓝绿交织的海水,远远眺望的海岛,和不远处经过的渔船,都让人心情不错。 郁初北今天起的有些晚,睡到了中午十二点,整理好自己,才从房间里走出来看他:“做什么呢?”郁初北将吹乱的头发拨到耳后。 顾君之羞涩的看她一眼,继续蹲在甲板上画画,海风吹过他额前的碎发,让他看起来更加温和孩子气。 郁初北看着他的作品,笑了:“真好看。”将所有头发缕到脑后用皮筋绑起来,衣衫在风中随意的乱跑。 364郁初北的决定(三更) ! “你把画画在船上,走的时候还把船带走?” “不行吗?”男孩子带着点娇气几分任性,非常可爱。 “行,有什么不行的,本来就是你的。”就是你带着走吗? 郁初北走上前,看着他用油墨在露台上画画,他好像什么都很厉害,画画的功底也和他的容貌一样,没什么可说的,将她的神态画了七分像:“我吗?” “嗯。” 郁初北又走进几步想仔细看看,骤然闻到油墨的味道,她的目光不自觉的落在他用的油墨上,气味很淡,不过不是接触过太熟悉,几乎闻不到。 可郁初北接触过,在老家的时候,不上学要去工厂做工,有些东西的气息再熟悉不过,比如蓖麻油和天葵花。 都是好东西,单个无论哪个拿出来用气味都很重,不用靠近都能闻出来,但残渣的味道很淡,一遍一遍的过滤后的就更淡了,几乎没了原本的气味,可以说换成了另一种味道。 然后再加入其他成分,另一种气味也就没有了,是固色的好材料,也会让色彩更加鲜亮好看。 更不要提薰草那钟,添添减减几味药材后近乎避孕的效果了。 以及如今的技术下混和入饱和提取物后动辄就是不孕的药效更是了得。 郁初北神色如常,不介意他用后者,经过他这么一圈折腾,以后她也没想过怀孕了,还怀什么孕,嫌事情不够多吗! 但前者是能引起早产和宫缩的东西,虽然用量少了作用不大,可反复使用以她的月份想不引起点什么也难。 哎,这样绞尽脑汁的技术,也是难为他做的如此不动声色了,还休息什么脑子!都用在钻营上了! 顾君之突然回头:“好看吗?”口气软绵绵的,手里笔上还沾着饱满的颜料,又将‘她’衣裙的颜色调了调。 郁初北笑眯眯的:“好看。”谈不上怪不怪他,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对他来说这就是丛林法则,何况,他自己还是一个孩子。 郁初北后退了几步,歪着头,欣赏画作的样子。 就是自己真的是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以为凭借着对他的照看能让他想明白一些事情,看来是有些打脸。 郁初北并不生他的气,他本身有病,她还觉得这可以,这是她的想当然,就如古医生说的,他们顾先生是真的有病,不是感化一下就有效果的,如果那么有效,他也不至于现在还吃着药。 郁初北叹口气,看着他认真画画的背影,气的也是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他认准了就要弄掉,并且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 这次她是认出来了,这些天里有她认不出来的东西还有多少?!真想一脚把他踢海里!也不用他自己作死了! 顾君之感觉到后面有人动回头:“怎么走了?” “风太大。” 郁初北不是不担心的,她能遇见看得见的危险想出办法,看不见的呢? 而且都怀到现在了,真被弄出个好歹,她能保证还能心平气和的看着他,不想抽死他! 顾君之看着她的背影,脸上的笑容一点点的消失,转过头,目光放在画上,继续画。 郁初北心里横了横,为了避免发生不能挽回的意外,郁初北决定走最后一条路! 避免心态失衡,两人你死我活的打起来! …… 顾君之早上醒来,不太想起床,推推她,又推推她:饿了,要吃东西。 顾君之有一点还是非常满意的,就是初北最近对他很好,非常好,顾君之将脑袋放在她脖子上蹭着,声音要多娇气就有多娇气:“初北,我饿了……初北,我饿……初北,初北——” 顾君之猛然起身快速晃郁初北:“初北,郁初北——”顾君之的心猛然一紧!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骤然凝固了天地颜色。 他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手指还没有放在她鼻翼下,看到她正常欺负的胸后,顿时吓的扑上去:“初北!初北!” 可无论他怎么晃人都没有醒:“初北!郁初北!”他就是用了一些药!很少的成分,每样都不多,能让那两个人无知不觉就停止心跳,这样对她也没有损伤。 他都想好了的!绝对不会有意外的:“初北!郁初北——” 顾君之顿时慌了!为什么她不醒!为什么初北不醒!他用的东西不针对母体,初北不会出事的啊!根本就不会! 顾君之眼睛睁大大的你,害怕、恐惧一点点的满上全身,觉得全身冰凉!万一呢——万一就在初北这里发生了意外呢! 不会,不会有这样的意外!顾君之惊慌的想再去推她,又怕推不醒! 如果是呢?如果初北发生了意外再也不行了呢!顾君之害怕着,好像手上已经沾满了她的生气和鲜红的血液,竞争人惊慌害怕着。 一个声音陡然在脑海中响起:怕什么,死就死了,死了不就永远不会有人跟你抢了! 对!死了就是他的了!!不!不是!她死了也就不能爱他了,就没有人说话了,就没有初北了! 她不能死,她还没有死,她不能出事! 顾君之紧张的掏出手机,几次险些拿不稳掉下去!总有人能救她,能救她的!她用的药本就不多! …… 省医院的疗养区内,气氛有些凝重,今天出入这里的人格外沉默,来往的医生也没有人开口。 本就人员不多的疗养区,此刻更是人烟稀少。 四楼的妇产科内汇集了该院一流的专家,整个楼道里站满了守岗,或者说防止顾先生崩溃做出伤害别人的事。 夏侯执屹沉默的等在病房外面,不说话。 高成充抽着烟,反正没什么病人,也没人管他。 顾管家手里提着饭盒,老态龙钟的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他现在除了坐着还能干什么。 他第一次有种不愿意看到顾先生的感觉!都不想跟他说话!谁知道他用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药物,夫人是不是已经出事了! 该!永远不会醒来才好! 但下一刻又替顾先生担心,又希望夫人能平安无事!没有孩子就没有了,顾先生也是能当孩子让夫人过瘾的。 一旁的夏侯执屹看向的高成充,声音有些暗哑,这些天他滴水未进,嘴唇都是干裂的:“给我一根。” 高成充扔给他一盒。 夏侯执屹点了一根,被呛的够呛! …… 病房里,除了妇科的几位圣手,还有古教授为首的几位神经学专家。 顾君之也焦急的守在床边握着他的手,满脑子都是她没事,还没有顾上对身边的人发难。 叶医生看着床上的人,再看看一旁的顾先生,失败了吗?果然是连顾夫人都没有办法感化的恶魔。 叶医生不仅为自己出的方案愧疚,如果不是他乱说话,顾夫人也不会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努力! 古医生却十分平静,到底她还是用了这个方案,说不上是对自己医术的自信,还是惋惜。 没有人比他更想看到顾先生康复,但真都不容易,爆炸对他神经器官的损伤不可逆,情感上的创伤或许不可抗拒,器官上的更是难说。 两者结合在一起,基本就是无药可救:“顾先生放心,人已经没事……”了! “没事了怎么还不醒!”顾君之仿佛要吃人一样!眼睛血红!身体紧绷!随时能跳起来弄死病房里这群庸医! 古教授不东如山,因为这是给你准备的方案,夫人不忍心用在你身上,如今用到你夫人身上也一样:“夫人被药物伤了身体,需要接受治疗才能醒来,中间不能受任何刺激。” 顾君之嘲讽的看着他,像在看一群跳梁小丑!浑身上下充满了暴怒的前凑! 古教授心里顿时一颤,本想给他点颜色的话,立即变了方向,谁知道受了刺激的顾先生会不会把床头柜砸他头上!他找谁诉苦去。 365产前(一更) ! 即便他手里没有武器,看着那双随时要暴起伤人的眼睛,说话也很有压力:“顾先生觉得我信口雌黄。” 难道不是! “顾先生也略同医理,不如顾先生来说说都用了什么药,混合在一起会不会出现别的效果,会不会因为身体的不同,有不认同的表现,顾先生凡是都有意外的。” 床头柜瞬间向年迈的古医生冲了过去!如果不是他老人家这些年为了‘照顾’顾先生勤练体力,今天就交代在这里了! 周围躲的慢的瞬间被波及,房间里顿时一片惨叫声。 “不准发出声音!” 本来杂乱的空间瞬间鸦雀无声,被误伤的人没有被误伤的人,瞬间逃也般的冲了出去。 夏侯执屹、高成充、顾管家‘老神在在’的在外面坐着,他们的小主子不定能不能保住,哪里有兴致管别人死活。 古医生依旧稳稳地站在病房里:“夫人还是要继续用药。” 顾君之眼里翻腾着滚滚火焰,随时能因为一点火星,失控蔓延:“她多久可以兴醒来。” “早的话十几个小时,晚的话明天下午了。” 顾君之的视线重新回到郁初北身上,眼里的火光仿佛没有存在过,无限温柔又依恋的看着床上的人:太好了,初北没事。 古医生看眼顾先生又收回目光,情绪转换如此之快,伤神、伤心,回头再加几味药吧。 古医生没有在看黏糊着顾夫人的顾先生,转身出去了。 夏侯执屹、高成充等人立即看向古医生:人怎么样?这样闹下去还能生吗! 古教授松口气。 叶医生也走过来扶住老师。 “先这样,问题应该不大。” 应该?夏侯执屹不想听这个废话:“能不能现在安排孩子出生?” “产科不建议如此,再等等吧。” 等顾先生良心发现! …… 半个月的时候郁初北都是昏昏沉沉的,每天清醒的时间不足两个小时,每次醒来都是在宽慰哭的伤心的顾君之。 让她都不忍心这样下去了,但是,醒着,他万一又不高兴了呢。 郁初北想这个的时间并不多,又睡了过去。 如果不是顾君之闹的厉害,她可能会直接睡到孩子发动。 阳光从位面照进来,病房内犹如阳春三月,外面百花凋零,已经进入深冬,年关将近。 顾君之怔怔的看着床上的人,她睡了好久了,醒着的时候很少很少,醒来了眼睛里仿佛有星星,总是对着他笑,照顾他,她却不知道她这样都是自己害的,他想她出事,想永远和她在一起。 ——你看她睡的多沉,都是你害的—— ——自私!残忍!你从来都是不招人喜欢的人,只会给身边的人带来厄运—— ——你妈为你死的,现在她也会被你害死—— 不是!不是!初北说了不是!闭嘴! 碧绿色的草原上早已一片狼藉,所有的诱惑频生,声音嘈杂如雷,仿佛在一片鬼影漂浮的乱葬岗山,这里是刚刚获得灵体的邪恶游魂,每一个都觉得能称霸一方。 遥远的近乎诱惑的声音从这片烦乱的恶灵之地响起,直达唯一的枯木中心,声音低沉、透着阴森恐怖的无限诱惑——交给我,就什么痛苦都没有—— ——从那里出来,我能替你解决所有烦恼,出来—— 枯洞里的少年微丝不动,木愣愣的却坚若磐石,不动如山,如果她真的会死,会永远不在醒来,他也要看她最后一眼! ——你太痛苦了,你还是个孩子,没有人怪你的,你看她也不怪你,你已经很累了,睡一觉吧—— ——真是一个可怜的人,你看看周围,没有人喜欢你的,他们需要的也不是你,你多么的失败,离开这里,你也没有痛苦,她也没有—— 金光如固,紧紧的围绕在枯洞周围一动不动,包裹着树洞中的少年和倒吊着的身影,执着的守在这片天地。 ——真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孩子—— …… “都快生了,还乱跑!你看看时间,预产期前后不差十天了,还没回来!我这心啊。”郁初南想想都胆战心惊,她那个肚子,怎么有胆子出去这么多天。 郁初四从电脑前转开,心里也有些担心:“应……应该没事吧……”那么多人跟着呢。 郁初南帮郁初四叠着衣服:“什么是应该,这时候就不该出门,又不是多急的事情,她是去出去玩!身边带再多的人那是她一个快当娘的人该做的吗!” “大姐可以跟二姐说啊,让二姐赶紧回来。”郁初四也有些担心了。 郁初南想想,心里有些发憷:“我每次打过去都是你二姐夫接的。” 两人谁也不说话了。 “你说说她是不是心大——”郁初南还是忍不住。 郁初四不接腔了,说了有什么用,是敢跟顾叔提还是敢跟二姐夫提。 郁初南收拾完郁初四的房间,又去收拾郁初三的,快过年了,要打扫打扫,回头年节的东西也盖备了,就是自己不吃,也要给小四过个热闹的年。 轮到自己的房间时,郁初南怎么看这间屋子,怎么心疼。 她是来看顾小四的,跟小三住在一起不就好了,还让小四特意给他租一间房子,这得花多少钱啊!郁初南是真心疼小四的存款,但看到初四为她亲自布置的东西,心里又非常窝心。 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如此想着她好,如此尽心尽力的为她做什么。 郁初南抚着柔软床上的素净花纹,感慨道:“没白疼你……” …… 郁初南翌日醒来,越想越不是那么回事,还是惦记着要生的郁初北,她转过刷牙的郁初三:“你二姐雇的保姆一个月多少钱?” 郁初三又转回去,将牙刷好:“不知道。”擦擦嘴准备去换衣服。 “你这孩子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呢,让你来是做什么!” 郁初三看着她跟到柜门前还要唠叨的样子,想提醒她:“你是不是该回去了,小四你看了,眼看着快过年了,你不回去忙着过年?”虽然大姐是要她留下,但她大姐是真烦!走了才好! “你这孩子,你是看不得我在这里是不是!你天天这样,我回去就告诉妈,让妈把你领回去!”郁初南说完,还是关心保姆的事:“是不是不少钱呢?” “怎么?姐要去?”郁初三换上羊毛衫。 郁初南考虑着问题顺便看了郁初三一眼,这丫头近半年没干活,如今又穿的这么鲜亮,抽了条,白净腰系的,也看着像那么回事了:“放着你和我在这歇着,她去请保姆,我看她是脑子不清楚。” “保姆是姐夫请的,你说姐夫去。”郁初三将头发散开,拿出直板,弄直。 郁初南有些语塞。 郁初三看看头帘,冷笑:“你不是说不怕他吗。” 郁初南梗着脖子:“我那是怕他吗,我那是给你二姐夫面子。” 郁初三从镜子里看她一眼,其实她也不是不理解二姐的话,大姐想照顾二姐是真心实意的,心疼二姐的钱也是真心想给二姐减轻经济负担。 如果二姐不是嫁给了二姐夫,大姐的帮忙可以说解了二姐的燃眉之急。 大姐干活又麻利,虽然有些斤斤计较,但瑕不掩瑜,属于缺点与优点一起飞的。 不过,缺点,二姐恐怕是当看不见的。 “你说,如果我建议她把她们都辞了……”郁初南殷切的等着郁初三给她答案,她觉得行! 郁初三将压板放下,觉得还是要提醒一下她:“他们有些不是照顾孩子的,是保护二姐的安全,你能有那么快的身手? 而且等二姐生了,两个孩子呢,你觉得你能忙得过来,做饭的时候谁看孩子,打扫卫生的时候谁看孩子,你肯定说孩子不用总看着,如果因为不看着,出了什么事儿,你觉得二姐夫会高兴?” 366产中(二更) ! 郁初南听初三拿二妹夫说事,心里有些面子上的抵触,觉得自己怎么也是大姐,还用什么交代。 但想到二妹夫的脸,那天吃饭的氛围,顿时有些没底,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她二妹夫那样的人,生了孩子也是十分重要的吧,万一出了什么事,对方弄不好就会变脸!自己好心也成了坏事。 郁初三看着她那样子,冷哼一声,也就是冲她们横而已!“不说了?” 郁初南知道恐怕是不太可能了,但也不能对郁初三妥协:“瞎讲究。” “可不是吗。”郁初三噎她,直接拿上包走了。 …… 天气阴冷阴冷的,大风降温,寒潮来袭,空气中仿佛都是冰冷的沙粒,吹得人脸颊发疼。 省医院的疗养楼内暖风如春,进进出出的病人虽然不多,但都精神不错。 四楼一如往常的安静,交接岗位的保镖刚刚在值班表上签字,还没有走出楼道,就听到唯一有病人的病房里,传出惊恐的喊声! “不好了!不好了!顾先生出事了!顾先生昏倒了!” 暗杀!仇杀!整个楼层瞬间乱成一团。 楼道里要下班的、刚上岗的瞬间向病房里冲去,禁止武器虽然没有,手里东西都已经亮了相!毫不犹豫的冲如生死搏斗中! 两分钟后。 夏侯执屹心里的气在顾先生出事的那一刻瞬间消了,也不说不看他不管他,冷着他,看他倒霉了,现在只希望顾先生没事!没事就行!管别人生生死死! 高成充也不惋惜自家没出生的小主子,对自己这段时间对顾先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行为,十分鄙视! 顾先生本就有病,他跟病人一般见识做什么,有问题不能想办法解决问题吗! 顾管家也不埋怨顾先生不懂事了,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的顾先生,心里自责不已! 什么虚的实的!老的小的都不如顾先生重要! 他们的一切说不到底不是即将出生的小主子给的,首先要现有顾先生,是他们逾越了!没了根基,长再好吃的果子有什么用。 “你们都干什么吃的!这么多人看顾顾先生一个!还让人昏过去了!你们是死的吗!” 医生们将检查的仪器收起来,进行收尾工作,顾先生没有大碍,饿晕了。 此刻,病房里到处都是人,不远处的床上睡着还没有醒的夫人!紧张的气氛在夏侯执屹的问责中继续蔓延! “顾先生的饭有没有动你们不知道吗!顾荣洪呢!让他滚过来!饭菜都照顾不好!还留在这里做什么!老了就趁早滚蛋!别在这里占地方。” 随着夏侯执屹的咆哮,病房里除了医生们的讨论声,都安静下来。 顾管家站在一旁,任凭夏侯执屹说的再难听也没反驳一句。 他确实没有注意顾先生,因为小孩子的事,他也有些不高兴顾先生,每次都是做好了饭让人送过来,自己没有出现过,吃没吃根本不知道! “还有你们!守门的就只是守门是不是!多长一只眼都能累死你们!” 肖队垂着头,无话可说,他们也忽略了,谁知道顾先生没有吃东西。 如果是以前肯定会注意,但最近所有的关注点都在顾夫人身上,或者是顾先生有没有带不好的东西靠近顾夫人,和孩子的胎动以及顾夫人临近产期的紧张,下意识的忽略了‘健康’的顾先生! 总觉得没有关着他,没有对他进行强行治疗,所有的辛苦顾夫人都受了。 甚至顾夫人醒来也是先安慰他,哄着他,他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谁知道…… 最不可能出事,能日天日地的顾先生却出事了,还是长时间不进食引起的休克!这个罪名足以让夏侯执屹将他们抽干剥皮!怎么能不令人惶恐! 可这种事谁能想到,那可是顾先生,他们在场的人都死绝了,自己也能绝处逢生的顾先生啊。 确实——完全想不到!好像最近顾先生都被自发的放在了末位,反正他也没有发生意外,他也没有沉睡,甚至为了他自己的健康还在大量的吃药,谁能想到夫人还没有生,顾先生先受不了! 夏侯执屹看着安静如鸡的众人!恨不得把所有站在外面,近身伺候的扔楼下弄死! 心里也有些自责,这件事他有绝对的责任,是他带头起了情绪,影响了下面人的行动,错在他。 病床上的顾君之动了。 夏侯执屹等人瞬间看过去,却没有人赶往床上冲!甚至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虎狼之尸,余威尚在,更何况对方还没有死。 顾君之缓缓的睁开眼,好像还有些不清醒,但已经在找人来,反手没有摸到想见的人,顿时一阵惊慌!瞬间坐起来! 针被他粗鲁的动作扯下,手腕上落下点滴血迹!被扯掉的针在一旁晃着! 夏侯执屹紧紧喉咙还没有冲出去。 直到顾君之看到旁边的人,狼狈的跑过去,整个人的情绪才安静下来,他跪在床边,像个孩子,伸手抱住她的胳膊,脸颊贴在她温暖的手心里,像吃了过量的镇定剂一样安静下来。 旁边早躲远的忽视疯了才帮他重新扎针,早跑的没影了。 仅剩的两位医生黑着脸、压低声音向古医生交代了葡萄糖注射和饮食上的一些事情,也赶紧走了,他们也不扎。 现在整个疗养院产科四层没有人愿意过来工作,如果不是医者父母心、对方又在他们医院有几项决定性的投资,这样的病人他们都不想接。 高成充看着这些无情的人,就tm不懂了!这些医生有没有一点人性!不觉得眼前的一幕很感动吗! 他们顾先生如此感人的行为,多么情真意切!多么可怜!多么卑微!就不知道伤感一下,帮个忙!娘的! 肖队诧异的看他一眼:“怎么了?”声音很低。 “没事!”一帮没有感情的孙子!他们顾先生还是个孩子!看不见吗! 顾君之冷漠的双眼,让夏侯执屹狼狈的退了回来,但顾先生现在需要静脉注射。 夏侯执屹看向高成充。 高成充见状立即拉住小肖开始骂!从换岗的不仔细骂到饿晕的顾先生,从人道主义骂到拿钱不干事的既定事实!嗓门洪亮、义愤填膺!势必要为顾先生讨回一个公道! “行了!”夏侯执屹皱眉! 房间内瞬间鸦雀无声。 高成充闭了嘴,好吧,他确实是不敢一个人上前,虽然顾先生被限制了武器,但抄个棍子也能废了他。 夏侯执屹深吸一口气:“古医生精神安抚,我、高成充再叫六个人进来,按住顾先生。” 都什么事! *顾先生在古教授的‘威胁’下,重新挂上了点滴,人却依旧趴在病床前,手里握着顾夫人。 古教授叹口气,安抚在场的所有人:“都散了吧,马上就熬到头了。” 那——万一出来后要杀自己的孩子呢? 他们帮谁? …… 医院的手术室是早就准备好的,所有人早已严阵以待。 夏侯执屹等人经过这段日子的磋磨,已经不知道是期待多一些还是如释重负多一些。 孩子是在过了预产期一天后开始动的,那两天古教授已经没有在对郁初北用药。 郁初北在陪顾君之看窗外的风,吹着枯败的枝丫,安抚他受惊的情绪。 …… 四楼手术室的灯亮起,外面天色很黑,走廊上灯火通明,甬道上站的都是穿着制服的黑色西装壮汉。 郁初南、郁初三、郁初四,第一时间被请了过来。 就算夏侯执屹觉得他能全全接管顾夫人的一切,却保顾夫人所有的安全,也不敢说这个时候就是万无一失的。 367新生(三更) ! 郁初南、郁初四、郁初三,接下来就像透明人一样拘谨的站着,动都不敢随意动一下。 这里的人太多了,气氛也很古怪,虽然哪里都没有人,但是所有人都很严肃,没有人说话,而且那一排穿人站在这里,怎么看都不想普通医院的样子。 但他们确实是进了省医院的大门啊,三个人更是不敢动了,除了一开始有人将他们带到这里,说他们夫人已经进去了,让他们稍后,便是这样诡异的安静和沉默。 郁初南悄悄扯扯郁初四的袖子。 郁初四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多少能猜到大概,他二姐夫应该不止研究员那么简单,家世也肯定非常好。 以前他也有那样的感觉,但都没有今天来的这么强烈,他二姐夫应该不止非常好,肯定家世了得,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那种。 不要出差错,才是最稳妥的。 郁初三也有些不安,她以为能忙的事情会有很多,但现在他们除了站在这里,他们什么都做不了, 而且这里人很多很多。 易朗月陪着笑,走了过来,他们不是要把夫人的娘家人晾在这里,是真的要忙的事情太多太多,‘安抚’顾先生,‘安排’顾夫人,尤其是前者需要出动的人太多了。 如果让顾先生跟进了手术室,呵呵,在场这些人都不够他弄死的! “恭喜恭喜,几位要做姨姨舅舅了!” 这人谁!郁初南赶紧先赔笑,虽然没什么见识,但也看的出来对方穿的很好,气质也好,一看就是更他们不一样的人!郁初南应着,拘谨的不知道怎么回答。 郁初四在大姐耳边道:“二姐夫的表哥。” “表哥好,同喜同喜。” 郁初四摸摸鼻子:大姐,你比他岁数还大呢!不过那不重要,任谁看了这个场面也想叫对方‘哥’。 郁初三、郁初四也赶紧点头陪高兴,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郁初南也没有拉着对方唠家常,聊聊怎么突然就生了的心情,她什么都不敢说,甚至不清楚这些人是不是请错了娘家人,也许她妹子在楼下生呢。 “夫人刚刚推进去,估计准备和麻药还要很长一段时间,要不然三位坐下来休息会。” 三个人立即摇头:“不了,不了,站会就好,站会就好。” “那就站会,我这心里也十分激动,不知道孩子生下来有几斤,一定是个健康的大胖小子!”易朗月笑着,尽量缓和三人紧绷的情绪。 但看起来成效不高,他一个个话题丢出去,他们好像接收不到一样,不过扯了这里的人更不可能,顾先生还在里面闹着呢,不依不饶的,就是顾夫人劝也不管用。 像面临地震、海啸前的弱小生物,死拽着夫人不放,要不然亲近夫人娘家的好事,夏侯执屹早冲过来。 “我……姐夫呢?”郁初四攥着袖口,鼓足了很大的勇气。 “顾先生啊。”易朗月先笑:“不放心,在里面呢,先生对夫人是一百一的好,现在还舍不得夫人受苦呢。” 三个人陪着笑。 郁初三、郁初四同事松口气,姐夫在就好,要不然这么多人,很吓人的。 夏侯执意,叶医生,高成充,肖队,古医生在手术室的等候室里乱成一团。 顾君之就是不松手。 古医生绝对不允许他陪产,正常男人陪产都有可能有心里创伤,更何况他们夫人。 防备措施做的再完美,再能确保顾先生不看到血腥和血淋淋的孩子,也难保不会发生意外的时候顾先生硬来。 那样的场景对顾先生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郁初北也不敢让他陪产,又不是看猴戏,再说确实挺狼狈的,有什么可看的,而且她全麻,能不能消停点,别闹了!肚子已经够疼了!忍不住想发火了怎么办! 所有人苦口婆心的劝着。 顾君之纹丝不动就要跟进去,冷漠的拒绝外面所有的声音和劝阻。 夏侯执屹觉得都要疯了,只能反过来说服古医生:“让人进去吧,多做几段防护就行了,除了夫人睡觉的脸什么都不要让顾先生见。” 古教授皱眉,只问一个问题:“血腥气怎么掩盖。”用香吗?万一小孩子对香味过敏呢,万一麻药期的夫人对香气过敏呢?万一掩盖不住血腥呢?更不要提生产中意外了。 夏侯执屹又转过去说顾先生。 郁初北握住他的手,额头已经有汗浸下来了:“君之,我想你想起我来的时候都是美好的。” 顾君之声音很冷,心若磐石:“他们说全麻,你睡了也不狼狈——” 郁初北哑口无言,但:“他们也是怕你受刺激。” “我没有那么脆弱。” …… 郁初南的心坠坠的。 郁初三、郁初四拘谨地站在外面,时间一点点过去,紧闭的手术室大门没有一点反映,连进出的护士都没有。 怎么着孩子也该取出来了,怎么没有人出来说一声? 郁初南等的心急,想问问里边怎么了?可也不敢大声说话,只能拉拉自己弟弟的衣服:“怎么还没有出来。” 郁初四怎么知道,产室外他也是第一次,而且,这里还有这么多人呢,怎么也都是有社会地位的人,应该不会有事吧。 易朗月看看时间,半个小时了,怎么还没有动静! 郁初南她有些不安,还有点害怕:时间是不是太长了,她妹子不会出事了,这些人一开始就是想控制她们的吧!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郁初三、郁初四也有些紧张了,没有一个医生、护士从里面出来过,是不是太不正常了? 易朗月坚定的陪着笑。 郁初南、郁初三、郁初四扯扯嘴角有些笑不出来。 郁初三看向郁初四。 郁初四冷静的思考着,考虑着冲进去看一眼,或者让易朗月让他怕在手术室门口看一眼的可能行。 不一会,也可能是很久很久,高成充、夏侯执屹等人从里面出来了。 夏侯执屹按个热情啊,先给了郁初四一个大大的拥抱:“恭喜,恭喜要当舅舅了,这位是大姐吧,怎么没有见过,我还是顾先生大表哥,今天时候我们夫人和先生大喜的日子,我是我们姐弟两首次见面的大喜日子啊!我就说今天起床眼皮怎么一直跳呢!原来是要见到大姐这样的贵客!” 郁初南整个人都是蒙的,被怎么贵人气的热情洋溢的语句包围着,刚才的紧张感好像都有些散了。 “大姐家都有什么人啊,一看大姐这么能干、贵气,家里肯定小日子不差,你老公可享福了,羡慕啊——” 郁初南瞬间笑开了眉眼,不知道下面该接什么的激动着,二妹夫的表哥真风趣。 夏侯执屹是个健谈的人,从大姐家的鸡棚能聊到冬小麦的抗旱能力,持家、下地,摊饼、淘米随手就能来。 高成充看着夏侯执屹再看看郁初四,要不然他也聊聊子弹飞机、射程爆点什么的? 易朗月在众人背后和顾管家打哑谜。 顾管家挤挤眼:夫人发了火,顾先生自己在小房间里哭呢! 易朗月对最后一句选择性的听听,顾先生如果真哭呢,你们敢出来。古教授没有出来,大概还在里面陪着顾先生。 易朗月不自觉的松口气:没事了就好。 手术室的灯熄灭。 众人瞬间冲上去! 夏侯执屹冲的最快,他的养猪小窍门还没有说完,余光好像也没有看着手术室的方向,人已经到了出来的小护士的面前。 小护士没有笑,就这一家人的生产气氛她笑不出来:“恭喜母子平安,两位小公子,已经让叶医生抱去病房里。” 众人瞬间松了一口气,夏侯执屹已经不想动了。 郁初南赶紧带着弟弟妹妹去病房,至于夏侯执屹,天知道她跟这个人聊天的时候脑子崩的多紧,感觉多么恐怖。 368两位小少爷(一更) ! 夏侯执屹苦笑,他比她们更难受,这一刻,感觉不是夫人生了,像是自己刚生了一样!终于能松口气,缓一缓了。 仿佛楼道里的空气都新鲜了,人都精神了,接下来的苦难再苦也不是现在这种插不上手的了,至少两位小主子不至于被他们两个人‘挟持’在手里了。 至于顾先生不用说,再孩子取手,伤口和手术室进行了处理后,肯定已经让他老人家进去了,否则也不反了天。 高成充隐隐激动,不知道长的像谁?哭声响不响亮! 顾管家已经急吼吼的要去看了,那可是他的小主子。 夏侯执屹拖着‘产后’的精神劲,将所有人的都拉住,笑盈盈的看着众位。 高成充、顾管家顿时谨慎的看着他,但也挡住了他能第一时间冲过去见到两位孩子的可能!不用怀疑夏侯执屹这样不要脸的事绝对做的出来。 夏侯执意悠闲的站定,鼻尖呼吸着自由的空气,都是神清气爽的逾越。 他现在后继有人,自然神清气爽:“我们来打个赌。”开始认真期待起他的小主子,还未见面以神驰神往!他们顾先生的孩子…… 虽然爹一言难尽了些,但所生的孩子肯定是不一样的。 “赌什么?”高成充警惕的声音。 顾管家觉得高成充傻,知道夏侯执屹不安好心,还跟他堵,觉得能赢是怎么了,异想天开!赶紧走!不要搭理这只老狐狸! 夏侯执屹眯着眼看着几声,声音因为小主子的落地忍不住温柔了三分:“赌赢了的,可以第一轮照顾两个孩子,问题是:你们说两位小少爷的头发有多长?答的最接近的人,赢得第一轮机会,我猜……” 高成充不等他说完,率先开口:“我赌一截指腹的长度。”说完胜券在握的看着夏侯执屹,他那些心思当别人都不懂吗? 他也是看过很多初生儿视频,学过一些‘技能’的,新出生的小孩子,无非就是这样,长长短短、加加减减也是在一截小指肚左,这次他赢定了。 夏侯执意张张嘴,觉得自己刚‘生完’要舒出去的那口气,生生又被堵住了,就是不让他痛快。 更后悔自己说晚了,他就该在提出赌约条件的时候就紧跟上这个答案。 但随即笑眯眯的开口,眉眼是修炼成精的笑意:“既然高兄美玉在前,那我赌长于一个指头节的长度,易朗月就赌短与指头节的长度,顾管家还有什么高见吗?” 高成充不等顾管家说话,瞬间觉得事情不对,他是抱着左右能摇晃一些长短的心思猜的这个,怎么现在成了绝对值! 反而他们两个人,活动范围无限扩大了?“不是,我的意思是……” 夏侯执屹不给他开口的机会:“顾管家不参与?” 你才不参与!顾管家咬咬牙:“我赌两个指节的长度!” 夏侯执屹眼睛微眯,左右调节吗?“好,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走!” 高成充还想说点什么,已经被众人推着向前走了! * 原来的病房内,如今放置了两架小小的婴儿床,吴姨、包姐一人带着一位佣人照顾一位孩子,处理的井井有条。 孩子已经接种了出生后的第一针一秒,小家伙包裹整齐,都躺在小床上,安安静静的睡觉,偶然嘟嘟的小嘴巴鼓动一下,孱弱的小手颤抖的晃动一下,又安静的睡下去。 相比于他们的爸爸,这两个孩子真是安静的小天使。 郁初南,郁初三郁初四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在一旁老老实实的站着。 撑死算是在四个人手脚麻利的包裹孩子时,他们趁机看了两眼。 郁初南看着周围的气氛,和房间内随着两个孩子的到来进来的保镖,还有一看就训练有序,手脚利索的保姆,她有些不敢上前说,她来吧。 本来她的亲外甥,总觉的因为周围环境的不同,让她十分局促,不好上前。 郁初四人高看着来位虽然瘦小,但很健康的孩子心有感慨,虽然不是第一次做舅舅,但却是第一次见这么小的小孩子,又是被这么精心的呵护着的。 他觉得自己都不是孩子的舅舅,是有幸看到谁家王子出生的路人,惊叹已然超过惊喜。 因为周围的人的不同,觉得他们距离他很远很远,而这个距离,或许会一直如此,并不会因为对方母亲与他的关系有任何转变。 夏侯执屹进来目光死死的盯在两个孩子身上。 但被高成充一拱,拱向郁初南,刚才不是很热情吗?赶紧热情去,人急忙向两位小主子跑去! 他决定抱上一个就走!管什么老什子的赌约,反正顾先生不会计较,现在谁抢了就算谁的! 夏侯执屹也不是吃素的,一面与郁大姐打着招呼,脚已经伸了过去下绊子。 吴姨仿佛没有看到几个人进门后的迫切和推搡,脸上笑的像朵菊花一样,眼里都是两位可爱的孩子,不等他们问,已经开口:“医生刚才检查过了,说两位小少爷看着轻了些,但身体都很好,不用入保温箱,养一养就壮士了。” 真好,包女士也笑着,真心为两位不容易的小少爷高兴,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 高成充怎么会被他绊倒,这些年也就别练了,但还是被阻拦了脚步,慢了一拍,就让夏侯执屹先了一步。 几个人竟然默契的一起挤到左边的小床旁,右边的一方仿佛受到冷落的不受宠的皇子,逢年过节,无人朝贡拜见。 吴姨的脸色难看的瞪着几个人。 郁初南、郁初三、郁初四诡异的看着这一幕,他们没有想别的,只是觉得,五个人好默契,怎么都往左边挤,看右边的孩子也是一样的。 怎么能一样,左起第一次是大儿子,右边那是小儿子,怎么能一样,只要大儿子不长坏,不长歪,不是先天不足,痴傻难教,他未来便是第二个顾先生。 小的那位,再聪明绝顶,再智力不凡,都只是富贵一生,如果他能力卓绝,缔造第二个顾氏王国,那是他的能力,也会有他的班底,但都将是他给别人的一番造化。 在他们这里,顾家这位左边的小少爷,地位是稳稳的。 尤其两人同胞,更要泾渭分明,免得让二少爷觉得他也是可以的,从小便知道不属于他,将来的怨怼也少一点,当然了,该承担的责任也少一些。 在未来的教导上,二少爷也可以松懈一点,大少爷吃的苦头毕竟也多一些。 就算是顾先生自己,走到今天的地位也不是一帆风顺的。 所以当然抢老大! 郁初南、郁初三、郁初四见他们明明知道‘错了’,还几个人这么长时间没有换地方,就像较劲一样互相瞪着,顿时觉得万分古怪? 是那边的老大身体不好吗?还是老大格外好看一点?她刚才没有发觉啊。 站在二少爷身边的包女士,不禁心有感慨,她接受的是现代高端教育,学的是儿童心理学,上的是名牌大学,跟过很多大师,做过很多场儿童真实案例,研究发表过多篇论文。 对幼儿有非常系统全面的了解,所以被小姨吴女士推荐进入了顾氏集团,签了三十年合约,未来将负责顾夫人和顾二少爷的起居。 孩子没有交到她手里,也就是没有生下来的时候,她没觉得什么,甚至顾夫人进产房的时候,她也没有太大的感觉,都是顾先生的孩子,照顾谁不是照顾。 但这一刻她隐隐觉得有些不一样的,那五位顾先生名下的肱股之臣,没有一位过来,他们守在大少爷的身边,不是在较劲,是根本就没有过来的打算。 包女士茫然了片刻,再看向自己旁边襁褓里什么也不懂、还是一团小肉肉的、不足她手臂长度的小孩子时,陡然间明白了很多很多。 369如释重负(二更) ! 包兰蕙有些为二少爷委屈,都是这么小的孩子,什么都不懂的年级,何必将事情做的这么明显,不就是一些身外物,看的那么重干什么!以为谁稀罕! 再说大少爷就一定是他们心目中最好的人选!也许将来还不定谁厉害过谁! 包兰蕙再看向自己旁边的小孩子时,不禁有些维护的意思,连一向冷静的性格,此刻再看到对面小姨和那几位一表人才的成年人时,都不高兴了。 白多了那么多年的书——愚昧。 吴姨嫌他们吵的时候,看到了她的目光,但又移回来,嗔怪夏侯执屹他们,不让他们堵着大少爷围着,至于外甥女,时间不对。 回头会说给她听,否则她做不了一年就会被夏侯执屹踢出去:“好了,好了,周围的空气都浑浊了。”头疼。 夏侯执屹怎么会让,继续跟几人较劲,恨不得揪下几率头发比一比,谁输谁赢,要不是碍于孩子母亲肯定护着两位少爷,他非拔下一根来争取监护权。 郁初南、郁初三、郁初四谁也不好提醒他们胖儿老二,只能说,这些人的世界不好猜。 在吴姨的高兴中,夏侯执屹的坚持中,高成充的不相让里,郁家三人的茫然间,病房的们突然被推开! 一把年纪的古教授带着自己的徒弟们进来,见一堆人围在病房里,气的险些没有把刚才在顾先生那里受得气吼出来!“都在这里干什么!嫌顾先生回来的晚看到这两个是不是!孩子抱到隔壁去!快!” 众人才猛然想起还有顾先生!面对着两位少爷的喜悦都生生应为‘顾先生’三个字压下去一截! 没有敢耽误,还没有争出个所以然的夏侯执屹,丝毫不敢耽误。 吴姨更是手脚麻利! 带着所有孩子用的东西,用过的纸张,包括空气中的气味都快速移了出去,谁知道顾先生会不会连味道都嫌弃! 郁初南、郁初三、郁初四看着一眨眼的功夫搬空了的房间和两位小外甥,面面相觑。 夏侯执屹突然探出头:“大姐,过来啊——” * 手术观察室内。 郁初北刚刚已经醒了,没有任何不舒服的征兆,身边也没有医生,就看到顾君之守在她床边,正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郁初北顿时笑了。 顾君之眼里的惊醒仿佛初抬头的雏鸟,看到了归来的母亲!毫不掩饰。 郁初北下意识的握住他的手,继而细细感知了一下身体状态,伤口微微的疼痛,让她知道现在很好。 郁初北顿时有种高考结束,可以打自家调皮孩子的冲动,整个精神都放松了下来。 不过缓口气才发现,很累,顿时又有些哭笑不得。 “你笑什么?”委屈的,还有刚才被凶了后的一些娇气。 郁初北眼睛很亮,有熬过去的如释重负,也有对他的心疼,想打他的那一下,也因为时过境迁,觉得没那个必要了。 郁初北反而更喜欢的握着他的手,看他的目光越发温柔,仿佛花落的一刻,结出了更充实的果实,所思所想又是另一个境界了,连日常所见都变了一种味道。 看向顾君之的目光,也更加柔软,更加愿意将心比心:“生我气了?”拇指划过他的手背,带着一丝丝安抚。 顾君之顿时像受了委屈的小媳妇看了自己亲家,但他不是只撒娇很懂为自己造势:“没有,就是刚才没了你……有些害怕……” 白净依赖的侧脸,嫣红的唇瓣,飞入鬓间的眉宇,乌鸦般的睫毛,清冷如尘却不自知的气质,轻轻吹口气都能钻入人心里扎根发芽,更何况如此缱眷的说话。 让听到的人恨不得为他掏心挖肺,填补他所有的不高兴。 郁初北领教了一年多,也没有练出来,什么时候见了心也能再软几分,想看一眼孩子的心情都可以等待了。 何况她也不是非要让孩子长在眼前的人,声音不禁更柔了积分:“刚才是怕你受伤,并不是要凶你?” “怕我受伤可以更好的保护我啊……”顾君之的声音更加委屈:“要是担心我,不是更应该放我在身边吗?” 郁初北没有打死他,纯碎是现在动不了!那表情那动作!一个词瞬间生动的越入脑海‘恃宠而骄’! 纯碎是一个欠打一顿才能老实的纨绔子弟! “是,你说的对,你说的都对,是我们行为粗暴了,没有将你这枚珍贵的玉石捧在手心里好好呵护。” 咦?感觉不是什么好话呢。 郁初北心里翻个白眼,其实很吃他软绵绵的这一条,握着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情感真挚:“迤嬴,以后不会了。” 顾君之目光里闪过一丝茫然,继而又晕了一层水光,慢慢的、依赖的,趴回她身边…… 没了一直占据在两人之间,存在感越来越强的‘人’,似乎心情因为他这一句话的安抚,瞬间就好了,一只笼罩在他头顶,随时能将他吞并的恐惧,因为两个人,也没有那么紧张了。 私密的空间里,独属于他的她,真好…… …… 病房里的窗帘换了新的蓝色织花图案,床单也换了新的,不远处的茶几上放了两捧满天星,果盘的香气在雅致的房间里弥漫。 顾君之整个人都活了一样,看哪都舒服。 郁初比的伤口慢慢有些疼,麻醉的效果已经过去,但这种疼还能忍受,再加上有个粘人的活宝,心情非常放松,整个人都轻快非常。 郁初南、郁初三、郁初四看到精神不错的二妹、二姐有些惊讶。 本来有很多话想问,很多话要说,比如孩子跟着那些人真的没问题吗? 这些都是什么人? 他们好像不喜欢老小?你前段时间去哪里了?为什么不去看看孩子?现在身体好些了吗?二姐夫是做什么的? 但因为一旁面无表情削香蕉的二妹夫,不管郁初北笑的多舒心,都让她们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三人探望的时间很短。 古医生、夏侯执屹都担心顾先生再次暴走,像是自家熊孩子就差临门一脚的家长,怕这时候再出现什么时,歉意连连在三分钟后,就想办法将人弄走了。 但保证了,什么时候都可以看孩子,就是住在隔壁都行。 夏侯执屹因为时间不够热情来凑的,恨不得捧上一份真心,让对方知道他的实意! 让一贯挑理的郁初南都找不到理由说男方做的不对。 只是吧,看自家妹子的时间都有严格的规定,总觉得怪怪的。可看人家金贵的孩子没问题啊,也许真的像夏侯执屹所说,妹子需要休息而已?现在不是都讲究什么科学生产吗? 何况二妹夫还在呢。 郁初北也松口气,直接打给夏侯执屹,最近让大姐别来了,让四儿给她找点事情做。 她现在身体不方便,顾君之最近又被惯的觉得他自己什么都对,如今三分钟的‘委屈’都不愿意受,等过段时间她修养好了再说。 顾君之晃悠着切片的香蕉,每一片都像用尺子量过,薄如蝉翼,铺在盘子里,还能照到盘子的底瓷。 厉不厉害? 郁初北嗔他一眼:你厉害!“睡一会,自己玩。”也不怕累到你,但总归是能自娱自乐了…… …… “夫人不看看孩子吗?”吴姨为孩子叠着小衣服,看眼坐在大少爷小床旁不知道对着大少爷研究什么的夏侯执屹。 温暖的灯光亮着,窗帘已经拉上,外面有灯火声传来,屋内静谧温暖,明天就是腊月二十八了。 医院里也添了过年的气氛。 夏侯执屹收回黏在大少爷身上的目光,头发真多:“过了这两天吧。” ------题外话------ 我竟然忘了在孩子出生时,求票!求月票啊! 二少爷现在还不懂事啊。 不过二少爷确实不能继承家业。 何木安那么爱夏渺渺也没有将家产给她对不对?《豪门顶级盛婚》 所以不要想着我的男主会倾城一顾为红颜,不可能滴! 因此,给两个孩子平分家产更是不可能滴,不属于二少爷的就是不属于他。 家业,或者说家族是不能分割的! 就像以前,宗族就是宗族,长子继承就是继承,能分的只是钱,没有分公司的,分了就相当于藩王。藩王怎么回事不用我解释了都懂吧。 不过咱们国家是不能形成家族的,一来时间不足,二来,咱们共,不允许。(不允许好,否则我等11亿蝼蚁如何生存) 370要不要看看神经科(三更) ! “也不知道夫人想不想。” 夏侯执屹又将目光放回两位少爷身上,伴着房间里朦胧的灯光,看着两个孩子,想是肯定想的,怎么会不想看一眼,费了那么大的力气保下来的孩子,母子连心,谁不想看一眼。 不过,里面有个人更孩子气的人,比这两位更需要照顾,又会说话,又能卖乖,还能撒泼,谁能争过他去! 夏侯执屹帮二少爷掖一下领口的衣服,想着,以后这两位就是凭借年纪小,也未必争的过那位‘心思歹毒’的。 现在享受只有叔叔没有爸爸的日子怎么样?将来你们会发现,叔叔比爸爸更值得你们依赖哦。 温馨的暖意在三人之间流转,夏侯执屹看向两位小婴儿的目光越来越温柔,远没有平日机关算计的冷漠。 仿佛五十多的岁的大爷看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独子,怎么爱都不觉得给不够一样。 …… 郁初南回到了住的地方,还是有些担心,初北一个人在医院…… 也不是一个人,总归是没有娘家人陪着会不会受了委屈,有什么事找的到人吗! 另一方面她也担心,今天看到了那么多人照顾孩子,她连搭手的地方都没有,她们晚上能不能看好孩子,年轻的那几个比孩子还缺觉吧,万一晚上睡着了? 郁初南越想越睡不着,越想越担心,睡了一半,又忍不住起床,打开了三妹的门,坐到床边,将三妹摇醒,声音低沉:“你说,我还有用吗?” 郁初三差点没有吓死!报警的心都有!“你什么时候拿的钥匙!” “我跟顾大哥要的。” 郁初三闻言顿时郁闷的蒙上被子,顾叔再想什么!为什么要给她钥匙!她就觉得东西有被动过的痕迹,肯定是她! “我问你话呢,你钻什么,都晚上了,你开什么空调,电热毯不够你用的。”郁初南说着抬手就帮她关了。 郁初三瞬间什么都不想说了。 郁初南还惦记着自己的事:“你说,我还有没有用。” 没有!你回去吧,没见那些想照顾两个孩子都没有排上队,你还能做什么!赶紧回去! 但大姐是二姐接来的,二姐的意识说的很明显,就是不想让她走了,她能说什么:“你问我!我怎么知道!你问二姐,说不定二姐需要。” “是吧!”郁初南顿时又精神了一些,想着又有了奔头,也是,万一需要呢:“你二姐,是不是被人养在外头了?” 郁初三的瞌睡虫都惊醒了:“姐,你想什么呢!” 郁初南对老三的反应也很惊讶,那么大声音干什么,没见她都压的这么低了:“我也是怀疑,你看,他们两个人一直住在这里,生孩子也没有男方家人出面,又是那个阵势,我就想着是不是……”年纪大了,想的还是现实一些。 有一瞬间郁初三觉得大姐怀疑的相当有理由,整个人都坐起来了,但想想:“不会吧,二姐夫才多大,而且结婚证我们是见过的。” 郁初南也不知道怎么说:“他没有父母吗?”一位上年纪的都没有看见。 “过世了吧?”而且还来了那么多一看就有分量的人,怎么看也不该是躲躲藏藏的关系,而且二姐夫有病,那人的人还能知道怎么养个小的? 郁初南也不敢瞎说,她就是觉的怪,拍拍郁初三的被子:“先睡吧。” 郁初三看着关上的门,郁闷了,把她说精神了,她走了! …… 夜晚非常冷,上半夜还下了冻雨,外面张灯结彩,也没有拦住风雪交加中的年意。 灯火整晚的亮着,医院大门上的灯笼闪着喜气洋洋的光。 病房里的人大多睡了,值班的人在值夜。 夏侯执屹围着大少爷走了一圈,又围着二少爷走了一圈,突然抬头,看向睡不着做活的吴姨:“不知道现在能不能测智商?” 吴姨好花镜没有砸他脸上,瞪他一眼,不靠谱:“你应该查,有没有神经受损!” “对!对!”是这个词,万一生出顾先生那样的,他们也得认啊!想想竟然有点小激动!可能是伺候‘变态’久了,自己都有些‘变态’了。 “对什么对。”吴姨抱起不舒服动了好几下大少爷,重新为他铺一下床上的被褥:“二少爷也该醒了,要吃些东西……” 包兰蕙这个时间值班,刚才去护士站拿了擦肚脐的药,这时候开始冲牛奶。 夏侯执屹靠着那次在港口对顾先生的严词拒绝,得到了第一轮看护两位少爷的机会:“当然对,万一再出一个顾先生,我的再找一个脑子不好使的来伺候,你说对不对啊,大少爷,多找一些人,从小培养,这双眼睛真好看,不行还是要看一下神经科,眼睛太像他们顾先生了,慎的慌!” 为什么不给二少爷也看看,二少爷长的就不想顾先生了!包兰蕙摇着奶瓶。 夏侯执屹在大少爷那找完存在感,被大少爷一闭眼睡觉后,又舔着脸去看二少爷:“二少爷的头发是不是不够黑?” 吴姨没有搭理她。 包兰蕙没有吭声,二少爷头发黑着呢,而且长的也好看,这个人已经问了一下午奇怪的问题了,都是大少爷不好的地方都是顾先生没有遗传好,责任都是医生的,二少爷的不好都是他自己的,外面年节的气氛都不能让他闭嘴。 夏侯执屹抱起醒了的二少爷,脸上的笑容像快速绽开的菊花,还没有完全打开的时候。 包兰蕙已经拿着奶瓶伸手了:“二少爷也该吃饭了,夏侯先生给我把,头发不黑,免得碍了你的眼。” 夏侯执屹的神色突然变了,他是什么人,天顾集团执行董事长,虽然分工后不再跟着安保部出任务,曾经也是风风雨雨过来的。 同阶可以调侃他,顾先生可以看不上他,顾夫人也可以防备的揣测他。甚至顾管家可以靠着资历拿他自己当盘菜的跟他叫嚣! 但这位怎么回事!不知道自己拿的谁的钱还是不知道她自己几斤几两! 吴姨见夏侯执屹变了脸,顿时心里一慌,赶紧放下手里的活,过来打圆场。 她能仗着和顾管家差不多的资历呛他两句,那是还有夏侯先生父亲的情意在,她也算从小看着夏侯执屹先生长大的,她外甥女这么说就是不长眼了! 夏侯执屹可不是好相处的人! 包兰蕙见状,顿时也有些紧张,她第一次对上这位笑眯眯的夏侯先生对人摆脸色的样子!平时见他都是笑眯眯,甚至对顾先生顾夫人过分讨好,对着两位少爷也像个孩子一样,脾气非常好才对—— 吴姨已经上前,赶紧赔不是:“她不懂事,秘书长你别生气,回头我好好教她,还要给二少爷喂奶呢,别让二少爷等急了。” 又不是吃她的乃!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夏侯执屹瞬间冷着脸看向吴姨。 吴姨心里也一颤,顿时明白了夏侯先生的不悦,甚至还有些不高兴自己倚老卖老。 是她莽撞了:“对不起,不会有下次了……” “这是照顾少爷们的,不是照顾你的。” “夏侯先生说的对,是兰蕙不懂事,我一定好好教。” 夏侯执屹看两人一眼。 包兰蕙真吓住了。 夏侯执屹不至于一次就把人处理了,千挑万选出来,自然是觉得她能照顾好人,高学历的人好找,对孩子有心的人不好找。 夏侯执屹到底愿意给自己的眼光一个机会,又检查了一下两位少爷的情况,转身去看顾先生了。 吴姨小心翼翼的送走夏侯执屹,顿时如释重负,冷着脸看向自家外甥女! ------题外话------ 求月票啊!求月票! 其实我还想说,我非常不能理解,男主婚后把所有家产移到女主名下的行为! 简直是我的暴雷点! 371长的黑不黑(一更) ! 包兰蕙眼里已经有了眼泪,委屈又尴尬,她年纪不小了,文化程度高,现在被人这样的下脸,她没有当场摔门出去,不过是顾忌孩子们现在身边不能没有人。 在讲究尊重交流的当代,谁给他的自信,可以那么说话,她又不是非这里的工作不可。 何况,她是出来工作的又不是出来受气了的!她什么工作找不到,以她的资历当初多少家机构请,她也是看在姨的面子上才来的,这人还…… “委屈了。”吴姨的脸色有些不太好,也有些后悔引荐了她,顾家有些观念是不适合太自我的人的。 包兰蕙擦擦眼泪,神色坚决:“我不想干了。”哪里不能找一个让人舒心的地方。 吴姨晃一下手里的奶瓶:“不干就不干了,明天把违约金结了,你走就对了。” 包兰蕙沉默着没有说话。 吴姨心里叹口气:“夏侯先生什么人,对两位少爷用了多少心,盼了多久,哪个他们不是想捧在手心上的,不过是孩子刚出生,逗个乐,你还当真了。 你对孩子的期望高,还是他们对孩子的期望高,说难听了,你不过是人家请来的一个保姆,夏侯执屹才是要跟孩子朝夕相处的亲人,你过什么嘴瘾。 夏侯执屹吃你那一套,你又有什么资格说他,照顾好二少爷了再去邀功,没看到成绩,人家就看到你的脾气了” “我……” “不用担心违约金我帮你说情,我的老脸这点事还是没问题的。”吴姨觉得走了也好,省的出事连累她。 包兰蕙也不是不能受一点委屈,她能选择顾家,除了因为阿姨,也是经过各方面对比的:“我走了,孩子们……” “夏侯先生专门请了两位喂孩子的奶姨,明天人就到了,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包兰蕙尴尬都忘了,惊讶的看着自己小姨:“还有这种陋习!”简直刷新她的认识。 吴姨莫名其妙的看她一眼:“你一惊一乍的干什么,奶粉不要冲啊,凉热不要调吗,论你们说的什么营养,除了母乳不会再添加任何辅食,没有一样食物是营养元素都全面的吧。”如果有条件,当然要请两位来喂孩子,想什么呢。 包兰蕙想的多了去了。 吴姨嗤之以鼻:“你水平再好,知识再专业,你能吃吗!赶紧走,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包兰蕙的三观被刷新了一下,还有些懵!简直让她怀疑人生,是她想的那个意思? “你委屈?委屈的事多了!”吴姨声音理所当然:“你以为是在外面随便接了一个孩子,人家未必差你一个,你觉得夏侯秘书长是好相处的人,也是你能随便能给两句暗示的,真把自己当回事!” 包兰蕙被说的脸色不太好:“我也是见他对二少爷态度那样才……” “什么态度了,没有逗还是没有抱,你想教二少爷什么,众生平等?大少爷有的,二少爷也得有?你给吗?你要是给的起随便你怎么说?” 包兰蕙不说话。 “感情不差就行了,至于大事上的定夺,肯定会有偏颇侧重,你以为他们几个干什么,他们再挣第一年的管理权限,争完了谁没有过来看二少爷。 与其想那些,你怎么不想着教二少爷自己的未来自己挣,难道天顾不是顾先生自己挣的! 你爱走赶紧走,我看再发生这样的事,我也未必保的了你,也省的因为你牵连我。” 包兰蕙没动。 吴姨见她不说话,口气稍微放好了一点:“将二少爷交给你,而不是我们这些老顽固,就是希望你给他新的天地,新的见识,能用你的所学引导他,选中你,就是他们对二少爷也好二小姐也好的第一份爱。 你可倒好,先闹腾起来了。 你是不是觉得是位二小姐,就能接受点了,你教的就能更自由点?自己心态先摆正了,再合理的向夏侯先生和顾夫人提出建议,比如觉得他们偏心啊,二少爷有些小失落啊或者在情感上写封意见书上去,不必你现在做的‘有脸’。” 吴姨说完,抱着二少爷去一旁喂奶去了。 包慧兰这一刻有些真切体会到,她小姨是在‘大户人家’当‘保姆’的,‘见识’不俗,工资很高。 …… 翌日下午,郁初北已经能靠着坐一会了,虽然还有些疲倦,经过一晚上安静的休息,脸色已经好多了,人也精神了一些。 麻药彻底消失,伤口钝疼的感觉浮上来,但还可以忍受。 郁初北看眼在床边折纸鹤的顾君之,有点想看孩子了,他细碎的头发垂下来,遮住他墨色的眉目,只余一段雪白的肌肤,和翘起的半阙睫毛,可怜可爱的玩着。 房内温热的暖风熏的他懒洋洋的,像晕染了一层光晕。 郁初北捉摸着怎么开口合适,可也不得不说,顾君之担心的好有道理,没生的时候就把她的心思猜透了,这不,才几天,她就捉摸着怎么哄骗他了。 郁初北哭笑不得。 顾君之抬头,一双狭长的眼睛日仿佛坠着星光熠熠的亮,却摆出生气的样子:“医生说你不能笑。也不能久坐,该躺下了。” “是,医生让我多走动呢,你是不是扶着我动一动。” 顾君之立即扔下纸鹤:“好啊。” 郁初北的手臂和重量全部依在他身上,正在琢磨怎么提出去隔壁走一走,看一看,昨天夏侯执屹说了,孩子就在隔壁,两个房间有个相连的门推开就是。 虽然是那么说,但这个病房很大,会客区、康健区、绕着走一圈都很累人,完全谈不上去隔壁走走的可能性。 郁初北对这个病房有些不满意了,小一些多好,她还能提议将门打开,两个房间通通风什么的:“快过年了吧。” “嗯。”顾君之扶着她,帮她看着脚下,十分尽心。 郁初北顿时有种,自己负心汉的感觉,天知道她只是想看眼孩子,又不是要伤天害理。 如今孩子不跟着她,她人是不累了,可心累啊。 郁初北思虑再三,装作非常不经意的问:“你看过他们了吗?怎么样?还能看吧,不枉咱两辛苦了这么久,他们还受了你婴儿床的好处呢,看没看,不看太亏了吧。” 顾君之兴趣缺缺:“没看。” 郁初北松口气,虽然语气一般,但没有前几天那么重的排斥和怨气了,像说事不关己的人,这就是进步。 虽然更深一层的进步不太可能有,但这样也很好:“你的小毛衣岂不是让他们白穿了,如果长的黑都对不住你送出去的衣服。” 郁初北说着重新坐回了床上,走了一圈好累,人慢悠悠的躺下去,没有一丝想要看孩子的冲动一般:“你去看一眼去,黑成球了能也逗个高兴。” 郁初北自然而然的躺下,让顾君之帮忙挪一下枕头,好像在说隔壁饭菜好香,你去看看做的什么菜,咱们回头也叫一份的随意感。 顾君之神色未变,可也是真不感兴趣:“黑就黑,有什么好看的啊。”顾君之帮忙盖好被子,还拍拍,让她盖的更舒服一点:“还难受吗?”关切又温柔的看着他。 郁初北一口气憋在胸口:“好多了,就是折腾了真没久,不能看到你的成果好不好,有些可惜,我困了,你就去帮我看一眼,等一会我醒了讲给我听,当打发时间了。” 顾君之想了想,又想了想。 郁初北看着他,看着他,紧张在内里,表面丝毫不在意也不催促。 好像过了很久很久,顾君之突然开口:“好吧。” 郁初北的心扑通落回心窍内,不困的心神,现在也困了,不一会就睡着了。 372黑 ! 顾君之推开隔壁的门,他穿了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家居装,加绒的运动裤,上身是一件高领的灰色羊毛衫。 不算时尚的搭配,但因为长的好看,身材高挑,微微垂下的细碎发丝和无垢的脸颊,让他看起来十分年少又孩子气。 只不过,没有了平时面对郁初北时的温顺、无害、孩子气的一面,他更像是刚刚拿到无尚凶器的小魔,行走在溺水河畔,脚下踏出的每一步都是白骨皑皑的曼陀罗。 他神色中的懵懂依旧,但稚嫩的诡异和死气更甚。 他还是个孩子不假,但在外人眼里绝对谈不上弱小。 夏侯执屹几乎瞬间瞬间站起来,立即对吴姨打个手势,目光甚至不敢肆无忌惮的落在他身上。 吴姨顿时带着房间里伺候的人,训练有素的安静退出去,自己默不作声的垂着头站在门口,不看、不听、不问。 夏侯执屹也已经站在一旁,神色恭敬,不敢发生。 本来还因为两位孩子热闹的房间,像瞬间进入了寒冬,没有了一丝生气。 夏侯执屹不禁默默的祈祷,希望两个孩子千万不要醒来,千万不要哭。 顾君之脚步如常的走到距离他最近的一个孩子面前,微微垂头去看,细碎的头发轻轻便宜,落到他左耳边的位置,便是一副醉生梦死的男子画卷。 顾君之没有看见,过大的被子挡住了他的脸,顾君之自然而然的伸出手—— 夏侯执屹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心瞬间火急火燎,但脚又不得不生生扎入地板上,他不能动—— 顾君之拨开被子,古井无波的看着里面的人,眼睛、鼻子、眉毛,瞬间将他的头像另一侧一拨,看看另一面。 夏侯执屹险些没有冲过去,刚才拿一下顾先生下手太重了! 小床上的婴儿不舒服的动了两下,皱着眉,瞥了瞥嘴,又睡了过去。 顾君之不以为意,又拉开他的衣服看了两眼。 走向另一个床上的东西。 夏侯执屹眼睛死死的盯着被打开的被褥,恨不得自己的意念能够移山填海,给大少爷将被子盖上。 顾君之又如法炮制的把另一个看了一遍,觉得都看了差不多的,转身,按照来时的路又返了回去,被打开的门,发出咔嚓一生,重新关上。 夏侯执屹、吴姨顿时松口气,快速帮两位小主子穿衣服,搭被子。 “幸亏暖风开的足。” 夏侯执屹想重新归海的鱼,得意着另一件事:“多聪明的孩子,知道见了谁能哭,见了谁不该哭,记住了没,就是那张脸,见了他千万不能哭,会出大事的。” 吴姨扯扯嘴角没有开口讽刺,两位少爷还睡着呢,眼睛都没有睁开,怎么认他们父亲的那张黑脸。 …… 顾君之不喜欢孩子不已他们的出生为转移。 他看完了就是看完了,就是字面的意思。 此刻安安静静的坐在睡着的郁初北身边,没有任何情绪波动,感觉不到什么血脉相连的感觉,就是那两个是那两个,他是他。 他就是有些无聊,不想折纸鹤,也不想动,整个人的思绪放空,木呆呆的,看上去十分恐怖。 * 郁初北睡的时间有些长,醒来的时间天已经黑了,窗帘拉上,病房里更显得安静温暖。 顾君之在她动的时候已经醒了,手放在她的胸口,头枕在她的枕头上,脸颊压的有些红,但依旧不掩他的颜色。 “几点了……”郁初北懒洋洋的。 顾君之看看手腕上的表:“五点了……你饿了吗?要吃东西吗?”顾君之的下巴放在她肩上,呼吸落在她颈间。 郁初北觉得痒痒的,将他稍微推远一点:“先倒点红糖水吧。” “嗯。”顾君之掀开被子下床,人已经精神了,水、被子、红糖,照顾人的事情坐起来行云流水,非常漂亮,看着也赏心悦目。 郁初北坐起来一点,将吸管放入被子里,精神又比上午好一些,也没有昨天那么累了,但更惦记某件事了,甚至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看一眼:“去看他们了吗?”吸管轻轻放入口中,眼眸都没有抬一下,仿佛在问什么好玩的趣事。 “看了。”顾君之说的漫不经心,事不关己,看着杯子里水的容量,更担心她烫:“你慢点喝,还有一点点烫。” “还好?黑吗?”不知道长的什么样子,像她多一点还是像他,吃的好不好,有没有哭,有没有想她…… 估计后者是不可能了,毕竟那么小。 “黑。”顾君之不能接受的接过她手里的杯子,再帮他搅一搅,很烫的,怎么能喝一大口,烫到了怎么办。 “怎么黑了?”郁初北盯着他手里的杯子,他们两个谁黑? “嗯,还丑,眼睛这样——”说着,把自己漂亮狭长的眼镜挤成一条肉嘟嘟的缝隙,要多不好看有多不好看:“还有眉毛,都看不见,眉头皱着——” 说着鼓动他胶原蛋白满满的额头,努力挤出四五层折子,总结一个坚定观点:“不好看,丑,肚子也那看太大,胳膊、腿上皱着不好看,黑。” 郁初北看完他连形容带表演的孩子的样子,脸上的笑容有些绷不住,大好的心情都不美了,有那么难看吗,如果那么难看:“咱两谁整容了?” 顾君之没有回过神来,天真无邪的看着她,手里的动作没有停,就是听不太懂?什么意思? “他们丑成那样难道不是你整容了?”郁初北决定鄙视他。 “我没有,我好看,我白。” 再强调一遍?郁初北有点不自信了:“真那么黑?”不禁开始想自己小的时候是不是有点黑? “好了。”顾君之将红糖水递到她面前,吸管的方向对着她,乖巧的坐在她床边:“还疼吗?” 郁初北在想是孩子黑还是红糖水比较黑:“疼。” 顾君之一听赶紧要看:“你怎么不嚷疼。” 郁初北抓住他的手,不让他乱动:“忍忍就过去了。”她说的是真心话,从小到大都是如此,与别的同龄孩子比,同样的疼痛,她能挺过去。 “那也疼啊——”顾君之有些着急,非常着急,想最大限度的减轻她痛苦。 “没事,没事,我还喝水呢,你别动。”看着他手忙脚乱的样子,郁初北觉得不能看到孩子的惋惜,也不是不能再等一等:“真黑啊。” 顾君之看她一眼,看着里面星星点点的期待和好奇,最终肯定的点点头:“嗯,丑。” “算了,既然丑,我过两天再去看吧。”郁初北说完从玻璃杯的折射中偷偷去看他的表情。 顾君之神色如常,只是不甘心还想去看她的伤口。 郁初北是不会让他看的,叶医生说了,能让他接触美好,最好就一直风花雪月,另一面不用让他体会。 再说郁初北也不想让他看,伤口哪个是美的:“公司最近怎么样?”她们也有一段时间没有去了。 “挺好啊。”顾君之收回手,还是不甘心,想看一眼。 郁初北嘴角抽抽,你近一个月不上班,公司还好好的很值得高兴是不是!也不怕被扫地出门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不过想想那次落水时,夏侯执屹来的速度……郁初北又觉得自己或许想的不对。 如果他真的对天世有什么想法,难道不是少一个继承者更方便吗? 夏侯……没有那个意思? “你想什么呢?”顾君之靠了过来,将她的手臂抬高一些,头靠在她的肩膀上,端的可爱、无害。 “想你黑一点是什么样子。” 373初次见面(一更) ! …… 郁初北第十天的时候让‘活蹦乱跳’的顾君之打开了通往隔壁的房门。 顾君之的神色有些不太好,但也没有像要生的时候那样闹,知道郁初北身体不好,手还扶着她的腰。 高挑俊美的身形陪在她身边,让顾夫人仅有的一点姿色,也逊色不少。 顾君之仿佛浑然未觉,乖巧的跟在她身侧。 高成充急忙让开,因为有夫人在,高成充没那么紧张顾先生的情绪,但也没有敢凑上去真的以为顾先生乖巧无害。 吴姨含笑的站在一旁,她伺候两人的时间久一些,知道顾先生在夫人身边,不会突然一脚踹过来,只是不理人而已。 包兰蕙正在给二少爷换尿了的小衣服,没有上前。 郁初北笑眯眯的,穿了一身棉质的卫衣,因为孕期没有怎么长肉,此刻宽大的衣服穿在身上,显得有些身体有些单薄,但精神很好。 郁初北脸上什么妆容没有,素净又平和,她没有先看小床上的孩子,虽然迫不及待、百爪挠心,但还不至于这点任性都没有。 只差临门一脚了,她反而有的是耐心。 郁初北首先看到了高成充:“高医生?” 高成充想想自己五大三粗,再加上一身跟走廊里的人没有任何差别的衣服,还是硬着头皮认了:“夫人好。” “辛苦了,想不到夏侯先生也把你请来了。” 高成充心想,我应该的啊,总觉得夏侯执屹在给他下套,孩子可以给表亲照顾,没有听说给医生照顾的啊,他现在说自己跟顾先生也沾亲还来不来得及。 不管高成充心里如何火急火燎的想给自己安个名分,有顾先生在,他也不敢‘挑战’一下:“不辛苦,古医生是我父亲,我从小也是跟顾先生一起长大的,两位少爷未来的身体健康就是我的责任。” 郁初北惊讶的看向他,看自己孩子这件事险些‘真’的忘了,高医生是古医生的儿子?! 长的不像啊,也没有跟父亲姓,不过现在也流行跟母亲性,就是长的太不像,但想到对方以后负责自家两个孩子的身体情况,心里不禁更尊重了几分:“以后就辛苦高医生了。” “都是我应该做的。” 吴姨当没听见他们打机锋。 包兰蕙瞥了高先生一眼,但因为上次的经验教训,赶紧移开目光当没有听见。可就‘高医生’每次来,这些一身黑的人气场都恭敬三分,和‘高医生’身上掩不住的气息,他怎么可能是医生。 郁初北心里自然也怀疑对方那身痞气,但他是精神科一声,有的时候也是体力活,她也不好以貌取人,只是对他还修了小儿科有些另眼相看。 毕竟‘人不可貌相’。 高医生见顾夫人应和他的客气神色,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是又挖了一个坑把自己埋了,还是英明神武了一会。 他估计是被夏侯执屹传染了,脑子有些不清楚,张口就敢胡说!好在他在顾先生眼里蝼蚁都不是,没有得顾先生‘一眼’照顾。 郁初北到底对高医生不感兴趣,顾君之虽然孩子气,但能让高医生进来,当然就是十足信任。 郁初北的目光很快被婴儿床吸引了和弯腰为孩子盖被子的动作吸引了。 还没有看到,眼里的光便温柔了下来,但想到身边还有个‘醋桶’,又生生收回去三分。 可即便这样,落在距离她最近的婴儿床上的目光也如四月的春色,温暖的几乎撑破外面的撼动和凋零的新年礼花声。 郁初北的目光落在她拳头大的婴儿脸上,小眼睛闭着,嫩嘟嘟的小嘴动一动,小胳膊微晃,似乎睡的并不安稳。 头发很黑,贴在娇嫩的额头上,皮肤吹弹可破,软嘟嘟的一小捧,又因为太小,看不出更像谁一些,就是觉得心都软了,怎么可以这么可爱,这么找人喜欢。 但郁初北的目光还是很快从他身上移开,瞪眼一旁的顾君之:“黑?” 顾君之勉强又看了一眼,有些不耐烦,可还是点点头,难道不黑。 郁初北闻言转身看向老二,面如依旧:“是,不如你白,比如你嫩。” 顾君之觉得是啊,理所当然、理直气壮。 房间里除了郁初北,两个孩子以外,顿时有种:你脸真大的感觉!跟出生十天的的小孩子比嫩,即便是他们国色天香的顾先生,也有些为老树皮刷漆的感觉! 郁初北看向老二,心里的喜欢差点压不住的扔开顾君之,去捏他无意识挥舞的小手。 襁褓中的小婴儿醒着,漂亮的眼睛半睁,黑漆漆的水盈盈的,像是萌出的春心,惊震的巨雷,瞬间掠住她的心神,让她不顾一切为他生生死死。 真可爱,小脸捏上去一定很软,小胳膊好细,人也很小。 虽然想尽一切办法怀到了足月,但毕竟两个,在外面长的时间还短,看起来依旧小小的。 但也因为小,更加惹人怜爱,也更可人怜惜,尤其是一双眼睛,因为脸小,眼睛格外亮一样的好看。 顾君之看着郁初北,就那么硬生生的看着,他刚才叫了她一声,她没应! 高成充吓的汗都要下来了。 374我哭我有理(二更) ! 吴姨也十分紧张!吓的手不停的哆嗦,下意识想抱着两位少爷赶紧跑,夫人怎么就没有听见呢! 包兰蕙见过顾先生发火,但不理解现在什么情况,她是夫人临近生产重新开始上班的。 但也察觉出气氛紧张,整个人都不好了,发生什么事了? 郁初北仿佛没有察觉到周围的变化,眼里都是宝宝半睁着的眼睛,真好看。 但再好看也想与孩子的父亲分享,郁初北含笑的看向顾君之,想跟他说说眨着眼睛的孩子多么的可爱,便发现顾君之‘冷漠无情’的目光。 郁初北看了一眼,神情如旧、表情如初,脸上的笑容都没有少一个纹路,目光的温柔依然能掐出水来。 顾君之的神色很冷,不是憎恨和恼怒,是茫然是平静极点的冷淡和伤怀,是一切尘埃落定后,果然如此的软糯和可期。 他想一只以为有了壳的乌龟,转头发现一切都是自己错觉的惶恐和不安,当惶恐不安都没了余地,他有的只剩下彻骨的平静和认命。 知道自己没有壳,知道自己怎么努力也得不到,知道自己的渺小和无助,继而寂灭。 高成充觉得自己快要被冻死了!心里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顾夫人还不快点哄他!他下一秒什么都做的出来!会出大事的!要不然把孩子送出去也好! 郁初北温柔的笑着,伸手握住小孩子根本不是伸向她方向的手,看向顾君之,柔情似水的目光里有星星点点的荧光,声音也温温柔柔的:“你没有冤枉他们。” 郁初北说着松开儿子的手,握住顾君之:“你受委屈了,前些日子辛苦你了。”你的惶恐、你的不安、你的不高兴,都是应该的,轻易就能分薄了你的爱的小东西啊。 顾君之突然有些想哭,他的任性,所有人都说他无理取闹,她还一意孤行的生!还生出来的倔强!完全不顾他的感受!他分明就是爱他们!折磨了自己! 可是她承认了!她承认他的心情,看到他的委屈,看自己趴在地上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弱小,他没有壳啊,他没有—— 郁初北抱住他,真的懂……那么敏感,却要生生分出去一半,还肯定不会赢,他怎么会高兴。 顾君之将高出郁初北很多的头埋在她脖子里,委屈、无助,就是一个孩子…… 高成充有一刻的呆愣,下一秒险些没有把隔夜饭吐出来!他家顾先生在干什么! 还有就是……这个女人好老辣的手段,哄顾先生简直手到擒来!简直让他为顾先生不值! 这样的怒气还没有升起一秒!又烟消云散,实在是自家顾先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那一张面皮都是假的! 就是现在‘痴痴傻傻’的样子,也能逼的顾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地步! 两人应该说王八绿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谁也不要嫌弃谁。 就是顾先生哭出一条河来,熟悉顾君之的人也不会有人同情他,一个身披铠甲、手拿多中核心武器、背后一座军火矿的人,成天说自己是小可怜,要脸吗!也就顾夫人信了他的邪! 高成充不想这一对狗男傻女,悄悄的去拽顾夫人身边的小床。 吴姨也机灵的去拽另一个,房间里的人,静悄悄的、无声无息的,将两位小公子运了出去。 至于房间里的两个人,一个愿意觉得自己惨,继续惨去;一个愿意安慰,就安慰去,大千世界果然无奇不有,什么都不如他手里两位正常的小少爷重要。 高成充抱着二少爷,啧啧有声的握住刚刚顾夫人握过的小手,安全的逗孩子:“你可是好不容易保住了你的小胳膊啊,开不开心,高不高兴,真是有福的小宝贝,让伯伯沾沾福……”气。 “哇……哇……哇……” 高成充见二少爷哭了,吓了看了一眼门口,赶紧抱着孩子走了:“别喊了,被你便宜爹听见大家一起完。” …… 郁初北半躺在床上,安抚着受了一个多月委屈的顾君之,快把自己憋出病来的人,丝毫没有不耐烦。 顾君之趴在她肩上,眼睛还有些红,没有什么比自己的大房子知道自己弱小更令人心安的事情。 他需要照顾、需要安慰,可他又赢不了,那种无助惶恐,好像又回到永远没有出口的梦里。 他一个人走的脚都烂了,喊的嗓子都哑了,也没有人听见,或者说,他们明明听见了,还装作没有看见他。 每个人都如此,每个人都想把他推下去,没有人舍得看他一眼,没有人喜欢他。 郁初北抚着他的背,半坐的时间长了,伤口其有些疼,但还是不舍得让他动一下。 看到他的委屈他只是有一半满足,还有一半:“你不许多跟他们在一起。” “怕争宠失败?”郁初北挑挑眉。 “你——”顾君之挑起来要造反! 郁初北又将他安抚下来:“别动,伤口疼,我今天不是向着你了吗?他们再好也不是你,你是另一种无可代替的不一样。” “但你迟早会向着他们的。”顾君之声音又变的落寞,靠在她身上不动了。乖顺的像一直金尊玉贵养着的波斯猫。 郁初北一下一下的捋着毛:“没有什么比看得到的未来,却无能为力更让你不安的,但我保证,需要偏心的时候我一定先偏心你,还有,不要怕,再过二十年,他们也会有更偏心他们的人陪伴的,不是会一直需要你我的,两位会离开我们的人,这样一想,是不是一眨眼就过去了。” 顾君之瞪她一眼,满口不负责任的乱说,但……好像也有道理的样子。 ------题外话------ 还有一更哦! 我看到评论区说‘今天工作日’! 吓的我我蹭一下起来,赶紧看日历!明明是星期日!! 375三更 ! …… “你觉不觉得这样下去我们顾先生很危险。”高成充抱着大公子,若有所思的看着进来有一会在小床边逗二少爷的夏侯执屹。 夏侯执屹瞥他一眼,跟棕熊一样的身材,脱了一个‘孱弱’的小孩子,他也不怕用力过猛弄断了胳膊腿。 高成充见他不理人,又走近一点:“跟你说话呢!聋了!” “听见了。” 高成充想想那天的情形,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我们以前都担心顾先生弄残了顾夫人怎么办,你现在不觉得,顾夫人能在想脱身的时候,先弄死咱们顾先生吗?” 高成充想到这个可能便背脊发函,可这是绝对有可能的!就顾夫人控制顾先生的,能将顾先生情绪随意搓圆捏扁的能力,她绝对能先让顾先生崩一次! 夏侯执屹拽着二少爷的手,不以为意:“不是还有我们呢吗。”弄死回去就是了。 “万一顾夫人先让顾先生弄死我们,然后再弄死顾先生呢?” 夏侯执屹猛然看向高成充。 高成充觉得一定会如此的看向夏侯执屹:“那天在这里的事件,你们可都看见了!顾先生明显被夫人吃的死死的。” “不是,我是说你这么大声音不怕顾夫人听到!” 高成充嘴角颤了一下!现在是说那些的时候吗:“夫人去做检查了。” “哦。”夏侯执屹便看着二少爷边想高成充的问题,确实有这种可能,现在的顾夫人如果想利用顾先生做些什么,轻而易举。 “你哦什么!娘们唧唧的!难道没有那种可能!” 夏侯执屹想一想,再想想,他确实没有想过那种可能,顾先生的形象是根深蒂固的,他想的都是别人怎么倒霉,没想过顾先生会输:“应该不可能吧。”顾先生那样智商的人……不可能,不可能……顾振书不是也没有好下场吗! 高成充觉得夏侯执屹脑子被屎堵住了!一边抱着大少爷踱步,一边帮他分析:“万一顾先生不想活了,献祭呢!就说这次顾先生有多反对两位少爷出生,结果呢,就因为顾夫人先‘自伤’了,顾先生就心疼了,如果放在以前,有什么顾先生做不成的事吗!” 夏侯执屹沉默了很久,看着手边的孩子,才慢悠悠的开口:“我们不是还有小主子吗。” 所以大主子死了就死了,是那个意思吗! “你冲我横什么!” 高成充才发现把心里话说了出来,但见夏侯执屹暴躁成这样,估计也不高兴他刚刚听到的那种可能。 他们可以同情顾夫人的遭遇,也从心里尊重顾夫人,但如果反过来顾夫人能伤害到他们赖以生存的顾先生!怎么办!任人拿捏! “顾夫人不是那样的人。” “这话你自己信吗?”人心难测,感情这种事能难测,谁知道顾先生哪天不会给他自己捏一个超惹人厌弃的人格,专门恶心郁初北,郁初北因爱生恨,干掉顾先生! 夏侯执屹只觉得烦,刚清净没有两天,又跑出一个惹人厌的话题,能怎么办,他们现在是能动夫人还是能动顾先生。 “我就说当初不要谈恋爱,谈什么恋爱!”高成充振振有词。 夏侯执屹嗤之以鼻:“你当初反对了!?” 忘了。 高成充抱着大公子,大少爷突然打个隔,吐了一口奶在他宽阔的肩上。 高成充立即笑了:“看,看,奶香气!小孩子的奶香气传染!” 夏侯执屹看他那样子就尤其:“你刚才在聊什么忘了吗?” 哦,不太重要,反正段时间内又不可能发生,他们顾先生千变万化的皮囊,很多女人爱的:“长的像不像我——”高成充托着大少爷的小脑袋,凑上自己大脑袋,一起堆到夏侯执屹面前。 夏侯执屹呵呵他一脸:“如果像你,你早不知道死了几回了!二少爷像我吗?我说神韵?”是不是有点像?都那么不同凡响。 高成充不屑于顾:“自己生去。” …… 郁初北身体恢复的非常好,月子也接近尾声,伤口已经不疼了,性格看起来更加温和。 刚才顾君之出去了,帮他去拿最后一个检查结果。 一般情况下是不用他去的。 郁初北觉得中间的门会开,果然,顾君之前脚走,后脚,门就开了。 夏侯执屹笑的非常宽和大度甚至有一点点讨好。 郁初北没想到进来的是他老人家!手里的杯子立即放下了。 “初北要不要看看孩子?” 郁初北摇摇头,等顾君之回来再看,最近刚宽宏大度点了,别因为这一眼,让他又觉得世界塌了,把顾君之支开,就是想让她看一眼孩子? 夏侯执屹似乎有一点失望,拍马屁拍在马腿上,他能不失望吗?本想着讨好一下顾夫人,万一哪天顾先生作死了,他好舔着脸让顾夫人高抬贵手,结果没有迈出的第一步就踩了雷! 375归家(一更) ! 郁初北看着他失落的样子,有的时候不太能理解夏侯先生在想什么?他对顾君之掏心挖肺,甚至还看顾上她的安全。 从两个孩子的出生也能看出,他是倾向于两个孩子的,也没有一点趁着顾君之‘傻’,将顾君之赶出天世的意思。 顾君之也放心的将孩子照顾他照顾,但是现在又让她看孩子? 顾君之会允许他不在的时候,有‘敌人’进入他的地盘?这和家里进了贼有什么区别。 夏侯执屹摸摸脸:“我怎么了?” 郁初北笑笑:“哥最近辛苦了。” 别!别!千万别:“不辛苦,不辛苦——”夏侯执屹吓的肝都颤了,您叫什么不好,敬称也行啊,别叫哥! 郁初北是真的想感谢对方,她绝得对夏侯先生恭敬没错,但家人之间亲近一点也可以,她也是顶着很大的压力叫的,毕竟对方驻颜有术,而且身份了得。 天顾集团可比他们天世集团涵盖面广多了,营业额更不是他们能想像的。 夏侯执屹觉得自己一头冷汗,房间都不待了,赶紧走人滚蛋! 刚推开门就看到回来的顾先生。 顾君之手里拎着一小盒蛋糕,穿了一条黑色的牛仔裤,身上过膝的黑色风衣,没有系扣子,露出里面白色的高领羊毛衫,比身形高瘦的夏侯执屹还高了半个头。 气质卓然,风华绝代! 夏侯执屹却觉得小腿有些抽筋,瞬间躲他很远,态度恭敬:“顾先生。” 顾君之没有像以前一样直接进去,而是手搭在门把上,冷若冰霜的看着夏侯执屹。 夏侯执屹觉得小腿肚更疼了,垂着头,气息将到最低,好像自己做的事和刚才顾夫人的一声‘哥’,都让顾君之知道了一样,将自己缩的更低……更低…… 顾君之看了他以一会,推开门,脸上立即展开柔和如风的笑意:“初北,看我买了什么……” 门外的夏侯执屹才发现,应该对‘称谓’的紧张,他竟然开错了门,到为了走廊!他就说怎么可能遇到顾先生! 夏侯执屹整整立即的衣襟,心里立即恨上了高成充,他昨天说哪些话肯定是故意的,以达到,打压自己,提升他的目的,这样他能分到的两位少爷的时间就会乘以一倍。 好歹毒的心里! 夏侯执屹嘴角露出一抹讽刺的笑意:古医生的儿子,古医生眼睛多瞎,生出他那么大的儿子! …… 金穗小区二楼最尽头的一家,阔别了两个多月的安静后,终于又热闹了起来。 走廊上残留的春节的花纸已经打扫干净,大门处新春的春联已经如新。 小区的花池里残存着烟花开放日落下的红色,喜气的气氛仿佛还没有完全从这座保守的小区里完全离开。 郁初北没有赶上这个新年,但在医院里也享受了气氛和十五的元宵,如今回家再吃一碗大姐做的扣碗,还依然能找回浓浓的年色:“辛苦大姐了。” 郁初南赶紧摇头:“不辛苦。”笑容灿烂朴实又小心,小心的是专门送饭的保姆,和隔壁突然住进去的两位少爷。 她来了这么长时间就没有见隔壁开过门,想不到隔壁是也是二妹家,那怎么还花那样冤枉钱让她们住楼上。 但在看到隔壁住了六位保姆,两位孩子,还有不时增减的用人加保镖,她想了想又把话咽了回去。 她其实已经要回去了,初北生了就住在医院里,坐月子也是护士伺候,她想着帮忙带孩子,结果一个小孩子身边跟了三位保姆,她就再脸大,也不觉得二妹需要她。 但初北说回去了就需要她帮忙了,她想想也对,也许这些‘医生、护士’是医院配的,回去就没有了。 结果是她想多了,如今四弟也开学了,她家里还有一摊子活,她婆婆和男人已经催了好几遍了,骂的有些难听,当初说好就是过来看看,他是待的时间有些长了。 再待下去,她都不习惯了,她在这里说是照顾四儿过了个年,也没有多少活,年货她备了一些,大多是顾家大哥送来的,她能做的也有限。 就跟着初四到处走、到处看了,什么活也不干,回来还有地方休息,甚至还有个小姑娘还给她捶捶腿,吓死人了,她要回去!她这次说什么都要回去! 郁初北吹吹碗里的扣菜,因为烫,夹了一点,吃了一小口,好吃,是大姐的手艺。 郁初南见她点头,也笑了,她这个妹妹啊,如今真是命好,不过,自己的时手艺那也是让初北从小吃到大的没的说:“我什么时候走?” 顾君之过来看了一眼,拿了一根香蕉出去了。 郁初北赶紧喊他:“别都片了!不吃!”浪费。 顾君之先剥开,咬了一口。 郁初北放心的让他走了,才看向大姐。 她这里没人,除了她和顾君之住着,顾叔依旧是饭点过来送东西,家里跟没有孩子之前没有任何区别。 郁初北温和的看向大姐,随口问:“学校看好了吗?”说着又挑了一口菜,好吃:“君之,你吃不吃……” 376让愿望成真(二更) ! 顾君之走进来,瞬间整间卧室都是少年青嫩的贵气。 郁初南立即趋吉避凶的移开目光,心里堵着难受,也不知道为什么,二妹夫虽然不冷脸,但就是看着堵着慌! 顾君之看眼她手里的饭菜,不给面子的摇摇头,转身又去了客厅看电视。 郁初南不介意他不吃,就是觉得,他也不嫌费劲,在外面喊一声‘不吃’不就好了,还要进来。 郁初北低估他一句‘挑嘴’,吃的东西挑样子、挑口味、挑时间,把自己过的精致的像养在深闺中的女孩子。 枉她觉得好吃,想让他分享一下,结果一腔热情化了冰:“姐,我跟你说话呢?”说着又吃了一口。 “啊!”郁初南赶紧看回来,刚才被二妹夫的‘行为’糊了眼:“说什么?!” 她有些不解,看学校不是糊弄她婆婆的!看什么学校?在这里上学要花多少钱!不来,不来! 郁初北笑眯眯的看眼大姐,大姐已经在这里住了两个月了,虽然外表看不出什么变化,人也看起来还是那样子,没觉得精神多少,但她看着舒心。 郁初北放下筷子,耐心又好像不慎在意的开口:“姐怎么不上心呢,孩子的教育是很重要的,你看路夕阳,他……” 郁初南瞬间炸了:“你提他干什么!那个不要脸的!你也不怕——”想到客厅里的人,顿时压下声音,往门口看了一眼!什么东西! 郁初北赶紧投降,换一个人比喻:“你看四弟,四弟行了吧,以前在家时上蹿下跳的,谁都说他没出息! 但你看现在的他,才在学校上了半个学期,都知道心疼人了,可见孩子的教育还是要用心。 现在用心了,再刻苦一点,条件和机会都给了孩子们,将来才有大出息。 也不是为了什么大富大贵,咱们不求沾孩子光,但也得求孩子们自己将来过的有本事。 你来这里上学,起点就比在家里好一些,师资力量丰富,交通也方便,兴趣班也近。 可不是谁都有咱家这样的便利的条件的,你现在因为一点钱放弃了,你就等于放弃了我两外甥考上海大的可能,将来孩子们说不定还得怨你。” 郁初南瞥她一眼,接过她手里的碗:“你说的好听!哪个不需要钱!你姐夫这么多年没有干过活!我婆婆那个人你也知道!怎么可能说出来就出来!哪有你说的那么简单!”更别提那什么兴趣班了,能贵死人!她那婆婆一分钱都不会出的! 郁初北看眼大姐。 郁初南被看的浑身痒痒,她能不盼着孩子们好吗?!也知道初北说的有道理! 她们镇上的孩子都努力,她也知道现在不比以前,有见识又学习好的孩子多了去了。 她跟着初四去他们学校的时候,更是羡慕那些有活力又脑子聪明的孩子,可—— “姐,你可想好了,错过了这次机会,孩子们一晃眼就大了,想再找个从小抓的可能都没有。”郁初北声音还是淡淡的,愿不愿意都不强求一样。 郁初南闻言又有些急!这里当然好! 她现在住的地方也能塞上两个孩子,可,多少钱啊!她要是敢开口要钱,孩子爸回去能打死她! 何况月租不要钱! 但就这么放弃,就像初北说的,她一点都舍不得,不禁压低声音问:“一年大概多少钱?”显得拘谨又不自信。 郁初北笑笑:“钱肯定不低,谁家想像模像样的养两个孩子费用都不低,但姐就不能挣了吗?姐现在还年轻,还能吃苦!为了孩子拼几年怎么了?” 郁初北的目光下意识的往大姐鬓间看了一眼,岁数不大,看着已经很沧桑了,不是心疼,岁月流转几年她也会走到那一步,只是走过岁月的方式,如今她是能帮她选择的。 “只要肯干,总是能在供孩子上学。” 郁初南咬咬牙:“学校不好进吧?”她豁出去了!只要能成!大不了让老李打一顿! 郁初北笑笑:“我让君之帮姐问过了,问题不大。” “那感情好。”还没有来得及笑,继而又有些担心,老李身边没有人照顾,肯定打发雷霆,郁初南想到抽到身上的力道,有些慎……再说离了家,她也舍不得…… 郁初北端着水杯,声音轻轻柔柔的:“都是为了孩子,谁不是为孩子奔波着,想孩子有个高起点!这种事狠不下心怎么行,姐还怕吃苦了? 再说,机会难得,学校不是什么时候都收人的,说不定来了以后就考上海大了呢,不过,姐要是不方便就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哪里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看看路夕阳!看看初四!再看看她这个犟的要死的妹妹!那个人一样了!出来就是机会多!她也希望孩子们有出路:“你让我想想。” “好,慢慢想,宽限入学的日期过了,姐也不用领他们过来了。” 郁初南顿时有些脸黑,还有限制!但想想什么没个规章制度! 顾君之脸色有些不好,可怜兮兮的,自然而然的将手伸到初北面前,过长的毛衣袖子盖住了他半个掌面,但依旧不掩指节的白皙和力量。 少年指腹的位置冒出一点点雪球,他自己看电视的时候不注意被茶几上的花扎的。 郁初南见状,顿时不自在的不知道眼睛往哪里看,教授无措的学着他家管家的样子,先溜。 “姐走啊,不送!”她虽然出了月子,但还想多躺十天。 郁初南近乎狼狈的跑了。 郁初北看着那小的不能再小,走过来这么一点时间就凝固了的伤口,不客气的打在少年好看到让人想咬一口的手上!“一边去,自己娇惯自己。” 顾君之瞬间扑到床上,脸埋在被子里,声音闷闷的:“很疼啊——” 郁初北不用心的拍着他的背,嘲讽他:“是,再给你挂个急诊怎么样?”还能总惯着他,欠! 顾君之瞬间抬起头:“好啊。”一张嚣张狂妄的脸,肆意的写着‘欠抽’两字! …… 初春的阳光孱弱无力,昨天夜里下了一场冻雨,天气迟迟没有进入阳光明媚的意思,连人也有些懒洋洋的提不起劲来。 金穗小区的早晨忙碌的十分有规律,因为孩子、老人的关系,总能将时间定格在有仪式感的行为里。 今早,楼上喊自家孩子下楼上学的声音非常大!将想睡个回笼觉的郁初北直接吵醒了。 郁初北随意的摸摸旁边,没有摸到人,看看时间,从床上起来。 郁初北迷迷糊糊的去卫生间洗涑,刷牙、洗脸做保养,动作慢悠悠的,每件事都做的十分仔细:“君之——” 郁初北将最后一步做完,从浴室出来还是没有看到人,才觉得怪怪的,人呢“”:“君之,君之……”郁初北打开次卧的们,桌上摆着他昨天玩的‘模型’,没人。 郁初比又走到厨房:“君之——”推开门没有,转身一眼能看到阳台,没有! 郁初北突然愣了一下,继而有一个兴奋的猜测,顾君之绝对不可能‘良心发现’自己去上班,顾管家有事也叫不动他,一个天天宅在家里,恨不得与世隔绝的人,不见了?! 郁初北让自己冷静,冷静,要确保万无一失。 但还是忍不住,快速回卧室给顾叔打电话:“顾叔!哪个人格?”眉眼以自己没有注意的弧度,弯了下来,她有罪!怎么能这么对君之!等他回来一定好好道歉! 可现在——请让愿望成真! 顾管家也很高兴,因为这个人格很不错,他们刚刚喝了解放牌庆功酒:“看谁都不顺眼,目空一切的那个。” ------题外话------ 大家三点不要等二更啦。(捂脸) 还是会有三更,但二更的时间活动性大一点。 377母子(三更) ! 高成充瞬间想捂他的嘴!喝高了吧老不死的!这样形容顾先生!他们全部完蛋! 顾管家挣开高成充扑过来的,有些微醺,这段时间精神绷的太紧,都有些喝高。 但!他相信自己没有形容错,现在这位顾先生目下无尘,别人做什么都不可能看你一眼!如果说本真的顾先生还有可能处理一下公务,这位顾先生油瓶子倒了都不会扶!谁敢说不完美!! 夏侯执屹赶紧让人把这两个人弄开,撑着也有些喝高的身体起身,努力摇晃几分清醒。 最近大家都太累了,全部注意力放在大公子、二公子身上,唯恐顾先生心血来潮掐着玩没了。 如今终于换了位再‘冷血’不够的顾先生,让他们胆战心惊的神情得以缓解一下:“别乱说话——”夏侯执屹说着要去抢手机,却错估了自己入口的量,脚步虚晃,不小心把手机撞窗外了! 满屋子的人顿时酒醒了大半! “都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找!” “喂,喂——”郁初北听着没声的手机,心想怎么说话呢,那叫云淡风轻、谪仙入凡、片叶不沾身!怎么能是看谁都不顺眼! 不过不重要了!郁初北将手机一扔!立即换衣服!穿鞋!奔去隔壁!她家的两位小宝贝,想死她了,出生到现在她还没有好好看过、抱过呢! “喂——喂——夫人——喂!” 郁初北被喂的从门口生生拉回脚步,将手机拿手里,往隔壁跑!但也没望问一句:“他去哪里了?” 高成充松口气,顾先生玉树临风、气质非凡,绝对不是‘目空一切’的问题,他们顾先生不是那样的人,顾夫人说是不是:“老宅。”那里空旷没人,环境清幽,连碍顾先生眼睛的蚂蚁都没有,太适合那种眼高于顶的人了。 郁初北敷衍的点点头,她没有去过顾家老宅,但看过图片,也从老宅的库房里拿过很多有年头的珠宝,觉得那样一座古色古香,比威王府更加气派、雅致的宅子。 同样也更加适合她看过一面出尘如仙、不曾入仕的顾君之。 老宅与风度偏偏的他,两者加在一起,简直如画般完美!请你们飞升去吧! 郁初北迫不及待的推开了隔壁的们,心肝宝贝们,她来了,她承认这一刻,顾君之是谁,她都要想一想,短暂的背叛了她可人疼的顾先生。 众人齐刷刷的站起来:“夫人好。” “夫人好。” 在厨房做饭的吴姨也赶紧出来:“夫人好。” “不用,不用,都忙着。”郁初北一进来谁也没有看,眼睛紧紧的黏在孩子身上,也不敢是哪个,迫不及待的先抱起距离她最近的孩子,急切的护在怀里先亲了一口。 像是饿了三天的人看到了珍贵的食物,抱着不愿意松手,让她的宝贝紧紧的贴在他身上,感受他的温度,他的存在,他的一切:“妈妈的小宝贝。”说着又欣喜的亲了一口。 抱在怀里小小的一团,又开始紧张自己是不是抱的姿势不够专业。 吴姨见夫人高兴,厨房里的活交给别人,赶紧过去指导,看着夫人激动的样子,自己也替夫人高兴。 有哪个第一次当妈的不想见自己孩子的,夫人能忍到现在,对顾先生可谓是爱着、宠着包容着了:“这样,托住孩子的脖子……” 郁初北看着不足她巴掌大的脑袋上睁着一双乌黑的眼睛看着他,心瞬间满足了,她的孩子,怀胎十月、历经生死,好不容易与之相见的孩子。 因为这份不容易,郁初北心里的高兴和见到他们的欣喜比一开始的期盼还强烈。 待她抱稳当怀里的孩子,才发现满屋的保姆都在看着她,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赶紧擦擦还没有落下眼眶的激动,示意大家忙自己。 以后她就常来了,不用这样劳师动众,是不是啊,妈妈的小宝贝。 吴姨让大家都让开,没有工作任务的都去次卧休息,让出空间给夫人和大少爷、二少爷。 郁初北抱着手里的孩子坐在沙发上,让包姐把另一个婴儿床也挪过来。 这套房子的布局与她住的那一套一模一样,只是装修迥异,因为是给孩子准备的,留白很大,蓝粉色为主,风格温馨,是她怀孕六个月的时候让人装修的。 她本想般去别墅,孩子多、佣人多,住不开,但顾君之不去,也不让她去参观他原来的房间,后来再去的时候,他原来住的房间什么都没有,连床都没有。 还去什么,他喜欢这里就喜欢吧。 后来才发现,他喜欢的很有道理,这样的布局,她连看个孩子都不见,果然未雨绸缪、神机妙算,让她‘服气’的咬牙切齿! 如今他可算是飞升回去,留下凡间一片天地给她了,也有些理解工作之应付她时候的不耐烦了。 他的工作,就相当于两位宝宝之于她,心灵的救赎。 郁初北用脑袋抵着小宝宝:是妈妈不懂事哦,以后都不烦喜欢工作的爸爸,也不烦你天仙般的爸爸好不好,笑了,她的小宝贝笑了。 包兰蕙也赶紧抱起二少爷一起过来给夫人看,夫人肯定是想的。 郁初北恨不得自己多长一双手,抱着这个看着那个,心里满足不已,她可以有很长一段时间陪孩子了。 郁初北想到那个可能,神色都和善下来,腾出一只手捏捏他的小脸,才想起,自己只顾着激动,好像忘了问:“哪个是哥哥?” 郁初北贴着孩子的面颊,愧疚不已。 她与两个孩子,十天的时候见了一面,十五天的时候见了一面,以后顾君之就不让她开门了,只要看到她往门口站,就耍小心眼,她从来不知道他能弄出那么多花样来。 愁的她比带青春期的叛逆孩子还费心。 所以说起来,她已经半个多月没看到孩子了,孩子变化快,换了位置,她就分不清哪个大哪个小。 母子感应都成了天方夜谭,她估计都没有养成孩子一哭,她就下意识醒的习惯,就算顾君之离开了,她也不敢说辞了保姆她自己带,也怕自己带不好。 包姐知道夫人的难处,丈夫与孩子,不是手心手背都是肉的问题,哪个都要放在心尖上宠着:“夫人手里抱的是大少爷,我手里抱的是小少爷,小少爷的眉目更深一些,大少爷比小少爷的体重更重一点。” 郁初北瞬间笑了,自己孩子的事,还要别人告诉她。 不过没关系,以后她就能多陪陪他们了, 两位近在咫尺的孩子,都睁着圆滚滚的眼睛四下看着,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以后也不用担心什么时候回去,也不用怕他们的爹突然闹脾气,还能真真切切的把孩子抱在手里,怎么能不高兴! 郁初北将手里的大儿子交给一旁吴姨,又去抱包姐手里的小儿子,觉得入手真的要轻一些,但眼睛更黑,眉毛也浓,看起来比小哥哥要漂亮一些。 不管怎样,她都喜欢。 郁初北抱着舍不得撒手,笑容温柔明媚,觉得抱在手里也有一种不真实的恍惚感,大概是被顾君之闹的。 包兰蕙看着夫人,嘴角也忍不住跟着她笑,她觉得夫人更好看了,气质更加温柔, 她站在夫人身边,心情都不自觉的好了起来,夫人一点也不像是被老公拽着一个多月没有看到亲生孩子的落魄人, 不过,夫人今天怎么过来?顾先生去哪里了?那位自私自利的顾主会舍得放人? 与孩子吃醋的她见过,但这样的她第一次见,弄的她都不敢大声说话,毕竟顾先生不是说说,是真的会扔出去的。 二宝不舒服的在妈妈怀里动了动,小嘴一撇,吭吭唧唧的哭了起来。 郁初北赶紧站起身,温柔哄。 包兰蕙不忍打断夫人,但还是要说:“二少爷可能是饿了。”随即叫了专业喂奶的保姆过来。 378名字(一更) ! 郁初北看着保姆将人抱走,心里不是没有一点感触,毕竟这些事,是她可以做的。 包兰蕙看着夫人,尽量陪着笑,不让夫人介怀。 一开始的时候不习惯,如今想想,也就顾家敢用,放在任何人家都不敢用奶娘,也不怕跟男主人不清不楚了。 但顾家没有这方面的顾虑,男主人就不会过来看孩子,就是看,也是恨不得拎着脚看,更不会碰到不该看的。 郁初北心里叹口气,怎么会舍得撒手,作为妈妈不能亲自带孩子,有些可惜。 但情绪也是转瞬即逝,她还能不管顾君之了,两头都要照顾好,又想事事顺心也不可能。 总之各有各的好处,难道还能把气撒在顾君之身上,他也不容易。 郁初北握住小家伙的小脚,身边二十六七上下的女士熟练的抱过了孩子。 郁初北的目光不禁看过去,女人长的很端正,多漂亮谈不上,但看着也很舒服,唯一出彩的是鼻子,很有立体感,五官也变得不一样起来。 郁初北只看了一眼便转开了目光,没觉得的自己同样是女人,就盯着人家喂孩子。 女人先开口了:“夫人真幸福,两位小少爷。” 郁初北跟她比较陌生,笑笑没有接话,转头要看老大,突然想起:“就大少爷二少爷的叫着?” 吴姨赶紧点头,谁敢给两位少爷随便起小名,不想做了吗!她更是不允许这些人私下乱叫,没有名字就叫少爷!“等着夫人给起名字呢。” 郁初北又有些汗颜,这是她和顾君之失职,怀着的时候顾君之不想,临生,更是提都不能提,生了以后,顾君之也不参与,而且更不准她多琢磨这个问题。 结果拖到现在了。 郁初北刚要开口说话。 吴姨突然想起来,讲孩子交给兰蕙,去拿夏侯执屹拟定出十个名字。 这些名字没有夫人点头,他们当然也不会叫,如果夫人不喜欢,夫人也可以另外想,只是给夫人一个参考。 吴姨将写着名字,用烫金纸定好的卡片交给顾夫人:“夫人看看有没有喜欢的,没有的话,夫人再想。” 喂奶的俞天瑞闻言,悄悄看眼身旁坐着的夫人,她这是第二次见顾夫人,与那天一起来的顾先生比,顾夫人暗淡许多,甚至称得上普通。 至少能嫁给顾先生那样男人的女孩子,该是第一眼就让觉得漂亮的年轻女孩子。 顾夫人与这个要求有些背离,住的也不是别墅,但看看身边这些人就知道,顾先生身家丰厚,不是一般有钱那么简单。 但却住在外面,随便养着的? 她对顾家的事情了解的不多,这里的人嘴也很严,打听不出什么,闲话都没有人提男主人的事业和过往。 吴姨也很厉害,不炫这些东西,越是没人说,就说话她们底气越足。 何况她是没有任何想法,负责大少爷‘吃饭’的那位可是样子出挑好看的,未必不想试一试。 出来做这一行,某些事情多少是心里有数的,就看男方有没有那个能耐让她们愿意。 顾先生绝对是不用说的,但架不住顾先生从来不看孩子! 俞天瑞都有些搞不明白,这是喜欢这位‘顾夫人’,还是压根就不满意,所以连带为了‘上位’上出来的孩子也不喜欢。 但看照顾两位少爷的阵容,绝对不能说不看重。 郁初北打开小卡片,惊叹吴姨的用心。 吴姨赶紧推辞:“是夏侯先生找人拟定的名字,我哪有那个本事。” 郁初北是真的惊讶,每一张除了名字还有与名字相配的图案,做的非常用心,将寓意和期待都融汇在小小的一方天地里,甚至配有她错过的孩子每一天的成长轨迹和照片。 郁初北觉得就是亲爸为孩子选名字,也没有这么用心了,原本还想着自己的孩子当然要自己想,或者就算顾君之不喜欢,也要缠着顾君之想出个名字。 但现在,郁初北不那么觉得了,凭夏侯执屹这份心意,从这众多的名字中选一个,她一点不觉得被越俎代庖,反而有些感激。 夏侯先生他们想的太周到了,如果不是两位表哥,何止手忙脚乱,简直惨不忍睹,所以说顾君之‘目中无人’是应该的。 郁初北再看向名字时,神色严肃多了,决定挑出两个,又觉得夏侯执屹可能更有他自己的倾向:“夏侯先生有没有说过,他喜欢哪两个。” 名字都很不错,有兄弟相连的,有秦晋之好的,有君子如玉,也有雷霆万钧。 俞天瑞听顾夫人提起夏侯先生,不禁看了她一眼,实在是最近长时间来看两位小少爷的人,长的都很不错。 夏侯先生斯文严肃,高总威猛壮硕,易总给人清风朗月的绅士感,就是顾管家,不对着两位少爷低头哈腰的时候,感觉也是一位岁月沉淀了很多故事的老人家,别有一股吸引人的老男人魅力。 如果其中最出色,她认为是夏侯先生,要不然那位能每次都盼着夏侯先生来的时候去喂饭,甚至还我往前凑。 但夏侯先生眼有些冷,那位禁止不敢明目张胆而已。 如今夫人如今只问夏侯先生的意思,她看‘顾夫人’的目光不禁有了另一层意思…… 吴姨想了想,没有盲目的只给夫人看:“夫人喜欢哪两个名字,我看看夫人和夏侯先生的想法一样吗。” 郁初北松开小儿子的小脚丫,挑了中间的两个,和最后两页的两个,然后期许的看向吴姨。 吴姨笑了,能留在这个册子上的名字都很好,无论夫人选哪个,当然是夫人优先:“夫人和夏侯先生的眼光一样,夏侯先生也是这四个一直定不下来,就等顾先生和夫人拿主意了。” 包兰蕙看眼小姨,默默的垂下眼睑又学了一招,明明夏侯先生看中的只是中间两个。 郁初北犹豫的看向卡片,顾彻,顾临阵,单看这两个名字入不了她的眼。 但是寓意好,迤嬴,刘彻,不用多说,顾临阵说的是嬴政镇海那役,一百年的太平盛世,至今江海无患。 做得了天下平的了天灾,郁初北心里呵呵他们之后,觉得:“要不然就这两个名字。” “好,夫人想法好,咱不能选四个字五个字的,还不把夏侯先生高兴疯,这两个名字好,以后取字更有意境。” 郁初北想着,那就不管了,字都是德高望重的长辈或者老师给添的,让那些人费神去吧:“就这两个了。” 吴姨立即高兴道:“大少爷、二少爷以后就有名字了,还有妈在享福,夫人一来就解决了一个大问题。” 郁初北笑的眯了眼,欣喜的接过大儿子:“小车车,来,妈妈抱。” 吴姨嘴角颤了一下,这是外号还是小名?“大少爷长的可快了,一天一斤,顾先生为两位小少爷准别的衣服都穿过了,很合身又看好。”吴姨说的喜气洋洋。 郁初北也笑的开心,刚才在相册里,她看见了,虽然她也知道绝对不可能孩子戴,但能拍一张照片也满足了,毕竟小孩子娇嫩,头上戴着他肯定不舒服。 “车车不吃饭吗?” “还没到时间。”吴姨始终笑盈盈的:“大少爷就是聪明,少爷这是知道在夫人怀里呢,不哭不闹,要不说小孩子机灵呢,对妈妈比大孩子还敏感。” 包兰蕙心里翻个白眼,如果大少爷哭闹,她相信她小姨也有说法,比如:大少爷看到了妈妈,任性呢。 包兰蕙心里虽然觉得别扭,但也很佩服小姨能说的出来,至少看夫人的样子,是 很高兴。 郁初北抱着大儿子,看看吃饭的小儿子,嘴角的笑容就没有消失过:“今晚上我陪孩子们睡。” 379她的少年(二更) ! 包兰蕙、俞天瑞悄然看过去。 包兰蕙想的是,顾先生能同意? 俞天瑞想的更多,顾先生同意吗?夏侯先生同意吗?毕竟不是正经的‘夫人’,太亲近孩子,是不是太把她自己当回事了。 再说又没有带过,能不能跟她还不好说,吴姨也肯定不同意,老家伙精明着呢! 吴姨笑容慈爱的点头:“好,辛苦夫人了,两位小少爷一直都想夫人,今晚终于如愿以偿了。” 郁初北将孩子搂在怀里,怎么看怎么想亲近,贴着小脸都觉得爱的不够。 吴姨看着心里更高兴,毕竟谁不怕夫人憋出脾气来跟顾先生闹的天翻地覆,而且夫人挺让人心疼的,遇到他们顾先生也不知道谁幸运谁倒霉了。 …… 一整天郁初北哪里都没有去,就跟两个孩子待在一起,孩子们睡觉的时候她就在一旁陪着,睡醒了她就逗着玩一会。 这么多人帮着带孩子,她也不累,没事的时候就会想想顾君之在做什么。 她给顾君之打过几次电话,都没有人接。 反而是夏侯执屹打过来两个电话,说了顾君之的情况,还发来了几张照片和视频。 三十秒的视频里,他坐在水廊的长椅上看书,周围安静沉寂,只这一个姿势他维持了三十秒,视频结束的时候,他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郁初北又返回去看了一遍,他衣服换了新的,不是平时在家里穿的舒适的款式,也没有随意的卫衣和运动裤,他身上是一件做工考究的风衣,袖口处的扣子应着水光,闪烁着迷人的光彩。 他身形修长,长腿落在长椅上,这个身体仿佛无限拉长,更显得身材漂亮,落在书上是手指仿佛都和他的人一样圣洁、炫目。 他的外表都好像因为环境的不同,被重新打理过一样,即便透过屏幕都能感受到其中的韵味和无法企及的高贵。 郁初北看着有些入迷,平时只考一张脸就能让人看破红尘的人,更何况他将皮囊内注入无尚的灵魂,更让人觉得无法企及。 真好看。 郁初北的手指拂过屏幕中人的脸颊。 屏幕中的人浑然未决,定格在自己的世界里,催生万物、生生不息,仿若膜拜都不能引得他一点动容。 郁初北嘴角的温柔因为屏幕里的南热,换了一种柔媚的风情…… 顾家厚重古色的老宅内,种在院子里的树,最细的比成年男人的腰还粗,遮天蔽日,树荫凉凉。 凉亭楼阁、流水花木在一片数目中显得神秘又幽静。 顾君之躺在廊中的消停内,低下又温暖水流过,丝毫不受外面寒气的影响,反而院子里的花都开的仿佛春天一样。 顾君之已经合上书,闭上了眼睛。 缩卷在枯洞中的少年太累,支撑了他整个精神世界的惶恐和不安,让他时刻提着心不敢落下来。 倒掉在树上的半截少年,像被风干的腊肉已经残破不堪。 恢复宁静的碧蓝草原如今噤若寒蝉,崩塌重建中的层面下,只有他还完整无缺。 说完整也有些牵强,恍惚的时候也能看到那座巨大的为这片绿色的超远输送河流的山川崩塌一样的惊心动魄。 绿色的中心地带,枯败的树洞里睡着一位单薄的少年,他可能太累了,风过去他的发间也没有让他醒来。 不晕出崩塌的层面正在重建,精神容易恢复,更深层次的秩序塑造的艰难。 生命都已经解体,连往日冒着血水、蒸腾的的河流都备懒了起来,一派死寂沉沉的萧条。 …… 郁初北是临近傍晚的时候见到给大儿子喂饭的保姆的。 郁初北不禁多看了一眼,不为别的,就因为好看,二十五岁,很有姿色,是那种一眼看上去就很漂亮的姿色。 郁初北想不多想都难,顾叔他们从哪里面试来的一看就不那么让人放心的这类保姆的。 如果说顾叔有的想法,至少想用在顾君之身上是不可能的,难道是想留着他自己用? 郁初北顿时有种被自己的龌龊震撼的感觉,但也没有表示不能接受,顾叔人不错,又没有女人…… 她先生呢,年龄首先就不合适,别说年龄,对方做这类工作肯定有孩子有家室。 郁初北让自己稍微要点精神操守,不要窥探这种事情,也许对方有什么难处。 逼不得已、迫于无奈的事情很多,含蓄的赚笔钱而已,即便真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就不允许对方在有‘资本’的情况下,走个捷径。 “夫人。” 郁初北点点头,视线又落回了夏侯发来的第三段视频上,虽然模糊,但依然可见其非凡的姿色。 郁初北托着下巴看着手机里的人,她的顾君之,不同的样子不同的风情,真是好看的让人想啃一口再拉他下凡的少年。 还能成全一点心理狂躁的心思,这样阳光般嫩芽的少年,还没有完全长成一样,青嫩的让人见了脑海里都是清爽的阳光的孩子,怎么能不招她喜欢,太可爱了。 荀进看夫人一眼,她似乎看了什么高兴的事,笑容十分香甜。 这是她第一次打量这家的女主人,不必她自视甚高,平常的看,顾夫人的长相只能算中等,因为皮肤白,勉强到中上,但笑的时候让人觉得很温柔。 其她的再不能多一点了。 380亲子日常(三更) ! 郁初北感觉到有人再看她,抬起头。 荀进笑了,没有收回目光,神色自然,:“大少爷一会该吃饭了。” 所以赶着饭点回来?郁初北看呆了一下,觉得她笑起来更好看,我见犹怜的气质,腿非常长,该胖的地方也足够掌握,身型完美,不拘年龄和性别的好看。 郁初北收回手机,看眼熟睡的孩子,点点头:“也是,睡了一会了。” 接下来便是沉默,郁初北跟她没什么可说,她和吴姨和包姐的性质不一样,这两个人是要长久更在两个孩子身边的,未来也要在孩子不同的阶段,与她一起商讨他们的问题,衣食起居都有她们负责。 这两位纯碎是吃饭用,一年后就不会联系了,主要是郁初北没有认识太多人的想法,这些人吴姨会管好,不用她亲自探底、拉拢,有事就聊两句,没事,当然不用说话。 荀进见夫人沉默,心里有些没底,她是没料到这么高的工资,用作会如此‘单一’,她也不是盼着非让自己走上那条路,只是……这里的人是不一样的。 “夫人,吴姨他们呢?”荀进突然有点不甘心,夏侯先生看她的目光不一样,甚至可以说小心谨慎的过分,很怕她会不高兴一样,这位‘夫人’又是靠什么拿捏夏侯先生那等人物的。 夫人敢说她和夏侯先生没有什么!如果没有什么,夏侯先生会对两位孩子如此尽心尽力—— 荀进早上的时候在厨房忙,突然家里打电话有事,错过了见夫人的机会,不过现在见到也不晚。 “吴姨他们去吃饭了,你吃饭了吗?没有的话也去吧,在顾叔那里。” 屋里的灯已经亮了,因为是特意为孩子们准备的光,并不刺眼,朦朦胧胧的映在房间里,更添温馨。 “夫人先去吃吧。” 郁初北闻言没有搭理她,她吃不吃,自己心里有数,想在哪里吃看心情,顾君之不在,谁还能管她在拿来吃。 问题是这里是她家,她懒得搭理说话她不想听的。 顾彻的手臂动了一下。 郁初北笑了,手臂搭在小床边上,戳戳他的小脸,这软,还可爱。 ——哇——哇!——顾彻突然就哭了!哭的非常响亮! 顾二少被吓的一个激灵!扯开嗓子也开始哭!一声比一声洪亮!一声比一声撕心裂肺! 荀进见状刚打算动,门已经被推开了,包兰蕙抱了二少爷。 郁初北就近抱了大儿子,温声软语的哄着,顺便看看尿了没:“好了,小祖宗,消停会儿,你爸不闹了轮到你了是不是。”摸摸,没事,估计是快要放松他自己了。 虽然才照顾了一天,她也摸到了点规律,老大哭的时候动静较大,没事都能把老二喊醒。 老二没有被吵到的时候,想哭就哼哼唧唧,被吵到了,嗓门比他哥还亮。 吴姨看看二少看看少爷,等在一边没有接手。 郁初北等老大尿了,收拾好,又抱起来看向吴姨:“吃好了吗就回来了,我在呢,你们先吃。” “吃好了,吃好了。” 荀进看着这一幕,等两人不说话了,才默默的去接大少爷。 她们负责喂饭的就是喂饭,不能哄孩子,吴姨和包姐是专业哄孩子跟孩子说话的,令两位是搭手收拾东西洗涮的,都不能哄这两位金尊玉贵的人。 “小心点,妈妈的小宝贝吃饭了。”郁初北亲亲大儿子软乎乎还有点不乐意被亲的小脸,交给对方。 大少爷因为换手,吭吭了两下,又安静的吃饭去了。 荀进特意看了夫人一眼,夫人看到这一幕没有别的想法?结果看到夫人已经去抱二少爷了,心里不禁有些呕。 这些事本来是她该做的,她就不担心孩子跟她不亲近! 俞天瑞也回来了,见没有人招呼她,便在玄关等着。 郁初北抱着小儿子哄:“哥哥不懂事,嗓门亮,回头让爸爸揍他好不好,算了,还是妈妈帮你打吧,好让他知道咱们的厉害——”说着重新拿了一块尿布护在嫩嫩的小屁股上。 小儿子已经不嚎了,小脑袋趴在妈妈肩头,委委屈屈的抽噎着,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不过谁被从梦中惊醒都不会有好脾气,现在的二少爷算脾气好的时候了。 吴姨笑着:“夫人也别总抱着,您刚出月子,小心腰疼。” “就是腰疼也想抱在手里不放,你说是不是小家伙。”但还是放下了,她确实不能久站,伤口虽然不疼了,但抻一下也有反应。 郁初北刚把小儿子放下。 顾临阵嘴一撇,踢着小腿就开始吭吭唧唧。 郁初北又赶紧把孩子抱起来:“你哭什么啊,抱抱总行了吧,可别长大了比你爸难伺候就行。” 吴姨笑着去接。 郁初北递了过去,顺便捏捏他不听话的小脸:“粘人……” 俞天瑞看荀进一眼。 荀进这头喂孩子,身边还站了一位看着她喂孩子的保姆。 381解释一下(一更) ! 荀进心里突然有些不舒服,如果没有顾夫人在这里,她或许没有觉得什么。这家人的孩子‘娇贵’,做什么身边都要跟两个人,已经习惯了。 但今天因为有对比,她心里有些狼狈的落魄。 她只是她们家一个不被重视的佣人,甚至这些人不能不理解,她克服了多少心里障碍,才答应来这里做类保姆,她们已经理所当然的把她划分到了最末等的一位。 这种感觉今天格外让她觉得自己没脸。 从吴姨进来就一直捧着那个人,那个人也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不就是生了二位少爷,就以为她自己一跃入了豪门!人家正经的老婆就不能生了吗!张狂什么! 荀进心里有疙瘩,这位夫人甚至没有和蔼的要与她们拉进关系的意思,自己怎么说也帮她‘照顾’了这么长时间孩子。 “怎么还哭啊,想妈妈抱是不是?妈妈站的累了,一会再让妈妈抱好不好。”吴姨便抱着孩子去了次卧。 荀进对吴姨两步路的功夫还不忘讨好‘夫人’的语气,更觉得憋胀,一个从来没有照顾过少爷的人,少爷怎么会记住。 俞天瑞默默的在一旁坐着。 包兰蕙见夫人拿出来手机,神色温柔,没有上去说话。 客厅里静悄悄的,又因为郁初北在,房间里有行动的人也不禁放慢了动作。 门咔嚓一声开了。 荀进等人看过去,顿时身体不自觉的绷直,背脊都挺直了不少,神色温柔羞涩下来。 就连两位打扫卫生的保姆,也柔声细语起来:“夏侯总。” 郁初北起身含笑的迎向夏侯执屹。 夏侯赶紧让郁初北坐:“身体还没有好,要时刻注意,月子里怎么小心都是应该的,今天觉得身体怎么样,需要让医生过来看看吗。” 吴姨抱着换好衣服的二少爷出来:“夏侯总今天来的早了。” “过来看看两个孩子。”主要是上午喝了点酒:“顾先生那里一切都很好,你要去看看吗?” 郁初北招呼夏侯执屹坐下来:“不了,我看他自己挺悠闲,我去了估计也不会见我。” 不用估计,一定不会见你,他就是客气一下:“夫人正好这两天亲近下孩子。” 荀进垂着头,喂着大少爷,一个目光都没有扫过去,但耳朵却听着那天的动静。 夏侯执屹没有坐,示意初北出来一下,他有话说。 郁初北虽然不解,但跟了出去。 俞天瑞看向年轻貌美的荀进。 荀进也看向她,但又装作不经意的移开目光。 现在的情况还用说吗,这位顾夫人与夏侯执屹的关系绝对不简单,本来已经有了不错的选择,为什么不知足还要再勾一个,世界上好的东西很多,何必心大的,都要我在手里。 荀进不喜欢‘顾夫人’的做人方式。 夏侯执屹站在郁初北对面,玄关宽度不足两米,两人靠的比较进。 夏侯执屹也有意拉低声音:“你这段时间在这里的时间比较长,有件事我跟你说一下。” “哥,你说。” 第一件事,能不要叫‘哥’吗!但短时间内还是可以的,比如顾先生不在的时候:“喂两位少爷吃饭的两个保姆,可能多多少少有些看人‘清高’,你不要太放在心上,又要一胎,又要不是从事那种行业的,人其实很难找。 我们不是不能从不营业这一行里面找,但是万一让别人依赖上这种赚钱方式,怕让对方误入歧途,你明白吗?” 郁初北懂,确实不太好,毕竟这一行业单纯的少:“明白。” “这两人算是其中的佼佼者了,虽然有那种也许会一步登天或者赚一点外快的想法,但都刚被介绍入行,人品现阶段没有什么可诟病的,可能有一些小性子,但不耽误两位少爷,你看能接受吗?” “可以,让哥费心了。” 可以就行,前段时间夫人不与这边接触,这边保姆的人品怎么样,不用费心。 既然夫人最近大不部分的时间都会过来,有些事情还是要跟夫人说一下,免得有冲突。 郁初北也明白不能要求太过分,毕竟请人回来就看起来很奇怪,所以并不纠结这件事:“君之这次大概多长时间能恢复正常,还是需要契机?” 夏侯执屹仔细想想:“这个不好说,也研究不出有什么规律,顾先生隔一段时间或者受到刺激后会转换成不同的人格,但从不同的人格转换回来就没有什么规律了,可能三五天,也可能半年多。” 郁初北点点头:“让你费心了。” “习惯了,不是什么事,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也趁机休息两天。” 郁初北想起一件事来:“我两个外甥的学校本来君之……” “我知道,这件事我找人办。” 荀进看着两人说了很久,随后夫人又将人送了出去,并不是马上就回来,她放下孩子,吴姨拍了隔,又过了很长时间,人才回来。 这么长的时间,夫人和夏侯先生做什么去了。 郁初北吃了饭,过来与众人一起收拾着将两个孩子安排在两个房间里,免得吵到彼此。 俞天瑞和荀进基本不参与这些事,她们的任务就是饭食,其他时候随便休息。 荀进坐在阳台旁的椅子上看着因为顾夫人在,格外忙碌的众人。 俞天瑞喝口汤,压低声音开口:“顾夫人命真好,有这两位孩子在,顾先生就是走了,也能于不败之地。”看看这些人的谄媚劲,还有什么看不懂的。 荀进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手里的汤没有喝,她也是最张扬的年龄,学历和资本都不错,想不到沦落到做这个工作,连吃什么都要别人说了算的地步。 前些年不懂事,奔着爱情义无反顾,觉得父母的话都太老套,结果结婚后并不如意,她因为怀孕辞了工作,男人撑不起家。 本来苦日子她也能过,结果……荀进觉得自己像一个傻瓜…… 荀进有一个朋友是做这一行的,不单纯的那种,很赚钱,介绍她进来。 她能被选进来她那位朋友惊叹了很久,她觉得可笑,这种事情又不是什么好事,难道能分出三六九等,工资这么高,当然不可能只是单纯的当食库。 谁知道来了能这么单纯,甚至除了喂饭,什么多余的事都不用她们做,除了第一个月不能私自回家,要熟悉‘工作’流程。 过两天还会允许她们把自己的孩子接过来,这样的工作条件,怎么能说不好。 “我打听到了,夏侯总还没有结婚。”俞天瑞打听这个废了不少力气,没有人跟她说,夏侯也不露全名,她好不容易打听到的。 正因为打听到了,才更惊叹,对方绝对是比钻石还硬的王老五,天顾集团、天世集团的执行总裁,手里握的何止百亿。 这样的人,就是她们做一辈子在遇到人里也是顶尖了,最近还有不少人旁敲侧击的打听这里的事,甚至因为她能进来,以为她有幸凭着‘奶娘’的身份在这一家立足。 甚至对两位少爷有影响力,对她伸出了橄榄枝,如今看,怎么可能。 荀进垂着头没有说话。 俞天瑞心里冷笑一声,又没有男人在,这幅样子做给谁看,真以为有人看上她,要是看上早看上了! 不过,她也奇怪,荀进的姿色,在这一行绝对没的说,换成任何一家,她都不可能还是今天的待遇,但这一家这么多男人,竟然没有一个吃荀进这一套的,就不得不让人奇怪了。 莫非夏侯总喜欢男的?没听说啊:“你家里出什么事了?”俞天瑞又有了新的话题方向。 荀进浅浅一笑:“没事。”又垂下头。 俞天瑞见状,心里一阵不耐烦。 382老宅(二更) ! 天已经黑了,平日只有大门口的灯亮着的院子,今天灯火通明,走廊外的花草在灯火下依稀能分辨未落的脉络梗脉。 顾君之一身黑色风衣,穿过游廊,走到中午看书的位置,拿起放在石桌上的书,转身,无声的向卧室走去。 他如这座宅院里唯一的灵魂,寂静的空间里,只有他漂浮其上,他也更像这座宅院的宅院的主宰,风风雨雨都掩盖着这座历经不凡的院落里。 这里很安静,除了从大门直通主院的一路,其他地方安静的犹如空荡荡的鬼片现场,此刻的顾君之就是能吸人魂魄的鬼灵。 郁初北本来没有打算过来,人都要躺下了,但想想又不放心,只能过来看看。 看他一眼,确定他很好,回去也行啊。 “夫人!”顾管家急忙从后面的车里下来,他收到夫人出门的消息,就赶紧安排了车追,还好赶上了。 郁初北也带了两位保镖,但回头能看到顾叔,还是很高兴,没办法,来了才发现不确定怎么进,而且是这一家吧。 灰墙高瓦,除了微弱的灯光,在晚上看有种阴森森的感觉,因为这条胡同只有一户人家,灯光又不亮,想不看着阴森也很那。 顾管家笑着迎上来,不用专门组织,这位顾先生没有杀伤力,只要见到顾先生的人脸皮够厚,别把顾先生从灵魂深处对你的鄙视放在眼里,就没有问题。 “夫人,我带了钥匙,省的您敲门了。”说着赶紧去开门。 “麻烦顾叔了,我该先去找你要钥匙的。” “夫人也是太担心顾先生了,我一直派人看着先生呢,顾先生挺好。”顾管家说着开了门。 郁初北有一瞬间不习惯,十米外是一座巨大的墙屏,除了墙体上飞扬跋扈的双龙戏珠,和周围巧夺天工的纹路,包括墙屏旁的一大缸莲花,什么都看不见。 郁初北才想起,以前的宅子都是这样的,庭院深深,深到压抑的古朴刻板。 “夫人请。” 郁初北第一次踏入这座院子,门不大,紧紧能容三辆马车冰片,入门到墙屏的距离很广,即便被挡住了视线,也有一种大气、磅礴的气质。 郁初北想,如果自己是一个小户人家的女儿,有幸从正门进来,肯定头也不敢抬,因为,极有可能从门口到屏墙的距离就是她家的大小。 绕过挡屏,一排复古的灯光,犹如湖面芦苇荡里升起的萤火虫,幽静漂亮,更何况这座院子比月下的夜色更有意境,缠缠绵绵的长廊,山石花鸟,曲径通幽,透着少年扬马射箭的肆意,也有少女含羞带怯的回眸。 它的美是有灵魂的。 郁初北几乎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座宅子,喜欢他的亭台,喜欢它的楼阁,喜欢它岁月沉淀后的优雅,和天然的庄重深厚。 这次比威王府更大,更气派或者说更有意境:“真好看……” 顾管家心悠戚戚,这是他生活很多年的地方:“老爷以前没事了就会为这座宅子增砖添瓦,它隔壁还有一座建于90年代初具有西方特色的别院,后来,老爷年纪大了,就让人把那天的墙加高,与这边的风格分开了。” 郁初北笑笑,令人望尘莫及的爱好,她穿过一进又一进的格局,进入最大的一座院落,穿过月亮门,眼前一扫刚才的曲折,瞬间视野开阔,山水如画,青竹翠柳,风雨悠悠。 顾管家不走了:“顾先生就在里面,我在这里等夫人一起回去。” “好。”郁初北也知道对方突然对她一见钟情不现实。 主卧的大门是关着的,窗户也是关的,明亮的灯光从里面照出来,窗下的花竟然在寒冬里开的正眼,窗帘隔绝了所有可能视物的可能。 郁初北走到正门前开始敲门:“君之,君之……”敲了两下没有人应,她的声音反而像混入乃白汤汁里的老鼠屎,有些刺目。 郁初北干脆不敲了,在门外说话:“你还好吧,早上起床没有看见你,想着你可能是有事,孩子们你见过了吗?要看看孩子吗……” 屋内。 顾君之坐在正厅的逍遥椅上,已经半睡了,书遮住他半边脸,精神有些倦怠。 他左手边是下了一半的棋,右手边是厚重的桌案和桌案上的笔墨纸砚,复古的灯在香炉旁散发着明亮的光。 “晚上注意身体,最近天凉,这里又很久没住人了,就是有人打扫还是要注意盖被子,想回去了就回去看看,我先走了不打扰你休息了,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郁初北在门外站了很久,久到门上的纹路她都看清楚了。 其实猛然间没了他在身边,她也一样习惯。 郁初北的手在门扉上放了一下,想他晚上进去的时候可能就从这里推开了这扇门,觉得自己也距离他近了一些。 郁初北笑笑,转身离开。 * 碧绿色的草地上,枯洞中仿佛进入死寂的少年突然动懒一下,梳理的困难的金色光点猛然活跃起来,在缓慢的分层过程中,注入了一丝新的活力。 * 房间内,顾君之的目光睁开,看着房间内丝丝缕缕的光,恍惚与梦境里的场面融合了一样。 但随后,顾君之又闭上了眼睛。 * 郁初北上了车,还是有些不放心:“没有人照顾没有问题吗?”他看起来生活不能自理的样子。 “没事,这里有人送饭,顾先生能自己照顾好自己。” 那就好。 郁初北对第一天晚上陪哪位儿子睡觉没有犹豫,选了大车,明天自然是二车,她也因为自己方便,让两个儿子同用一个房间,担心他们彼此吵到,还有休息不好。 * 孟心悠今天请了半天假,提了一堆补品来看郁初北,都是当地一些补身体的土特产。 她因为奥斯的项目,没有在国内过年,收到郁初北报喜的消息时,正是最忙的时候,除了信息问候,其他都比较难,今天刚回来,就迫不及待来看好朋友了。 自然也见识到了楼道里站着的两位保镖,和房间里六七个伺候的人:“来晚了,来晚了,两位小宝宝肯定都不认识我,身体恢复的怎样,恭喜你当妈妈了。” 郁初北上前拥抱好友,孟总漂亮依如往西,蓝色的呢子大衣,波浪般漂亮的长发,让人印象深刻的五官,高挑的身材,超强的气场。 今天可能倒春寒的关系,她里面穿了一件高领毛衣,即便不走性感露肉路线,她依然让人见之忘俗的漂亮。 孟心悠赶紧让她坐下,有些纳闷:“你还住在这里?”不过装修不对吧。 郁初北可怜不已的让她坐下:“困难啊,孟总要不要支援一栋别墅。” 孟心悠给她一个白眼,让她认真体会。 郁初北觉得她翻白眼也风情万种:“他喜欢这里,不过最近又搬回老宅去了,我想着既然这里都布置好了,也习惯了,就不给他们换了,免得搬来搬去的麻烦。” 孟心悠刚打算看一眼旁边的孩子,突然道:“你们家那栋老宅现在又开始住了?”古迹了吧。 “嗯,就顾君之在那里。”还只是这个顾君之喜欢,换成另给估计更喜欢别墅那边,不懂事的这个更喜欢这里,她还能每次都跟着他们搬家。 尤其另两个还不怎么欢迎他们,她也懒得动。 孟心悠看向距离她最近的婴儿床:“长的真好看。” 二车醒着,傻呆呆的躺着,谁看他谁没有看他完全不知道,就是傻呆呆的躺着,躺的不舒服了就哭,饿了也哭,没事了也哭,不是哭就是睡,要不然就是在找抱抱和找吃的路上。 ------题外话------ 今天无三更了。 还能求下月票不!(捂脸) 383孟总的一眼(一眼) ! 郁初北见她看的认真,比孟总当初夸自己能干都高兴,毕竟是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孟总看着,长得像谁多一点?” 孟心悠抬抬眼皮看她一眼,那一眼破为玩味,也没有给等着往脸上贴金的人面子:“顾君之吧。” 郁初北顿时让她再想想,给她一个机会。 孟心悠豪爽的笑了,笑容明亮,媚眼不媚而媚,优雅知性的浑然天成:“说像他你不高兴了,你也要看清楚自己的短板啊。” 郁初北觉得生无可恋了:“怎么也有像我的地方吧,哪怕违心你也要想想我们之间十多年的情谊。” “我就是知道才怕你骄傲。” 郁初北不信邪,凑近和孟总一起看了二车好一会。 孟总用胳膊撞撞她。 郁初北便觉得香气清雅的往鼻子里钻,非常清爽好温。 “服气了没有?”孟心悠问的毫无心理负担。 郁初北知道这是不用盼了,偏偏美人是位不解风情的:“是,你说的对,我不如我们家他的十分之一。” “说多了,百分之一。” 郁初北睁大‘天真’的眼睛看向她:“你看我们什么时候断绝来往合适,早几天,晚几天我都是能等。” 孟心悠笑的不行,觉得她刚才那一眼,与她老公茫然胆怯又故作勇敢的神色,出奇的相似:“你要懂的以一个宽容的心面对惭愧的事实,不过你家小孩长的真的挺好看,你看眼睛多亮,幸亏像了他们的爸。” 郁初北实话实说:“我也觉得像君之比像我赚,虽然美丑都一样,但也是漂亮一点更好。” 两个人抵着下巴,一起看向大车。 顾彻还在睡,小手缩在衣服里,娇嫩的脸颊上带着退下的小皮,显得更加弱小可爱,虽然眉眼还没有完全长开,但已经看出底子不错。 孟心悠心境柔软的看着小宝宝,感慨到:“我看着他俩,我都想生了。” 郁初北想到她说过的话:“还没有找到合适的。” 孟心悠勾住小宝宝的手,眼睛里的光也柔了几分:“哪有那么容易,其实我呀,要求也不高,就是碰到对的,你说男人是不少,但至少长得得让我觉得舒心吧。” 郁初北笑了。 孟心悠横她一眼:“笑什么。”并不以为意:“又不是我自己找人过夜,这可关系到以后天天陪在我身边的小宝贝是不是让我看了高兴,我看你家的就不错,养着累不累,我帮你带一个啊。” “呵呵。” “我是不是被鄙视了?” “那一定是你的错觉。”郁初北没有说,结婚后再生更好的那些说辞,如果真有合适的,孟总难道不愿意结婚,问题是也不知道怎么了,她喜欢的那些人,不是不合适,就是有了不如孟总但对对方来说不错的选择。 “叫什么名字,取好了吗?” 郁初北又把心神放在孩子身上:“你左手边是顾彻,大车,右手边是顾临阵,二车。” 孟心悠噗嗤笑了:“你这名字也太随便了,不过这样好记。”说道这里,孟心悠有些感慨:“今年过年时在外地,我妈发给我一些家里聚会时的照片,小一辈的我竟然没有一个人认识。” “感觉寂寞了?” “也不是,就是也不排斥有一个了。” “孟总赶紧努力。”对孟总来说找一个很简单,现在跟在孟总身边的那位小帅哥就挺好的,孟总只是觉得让他当孩子的爸爸不太合适。 有冲劲想往上爬的男孩子,凭着一股青春洋溢的火热,是很吸引人,孟总也喜欢。 但这类型的男人做孩子爸爸就有些强人所难,对男方来说麻烦,孩子和家远不如一个踏板合适,对孟总来说也麻烦。 如果不结婚的前提下,她更需要一个生活关温和,责任心不错的人,虽然孟总不见得喜欢,但对孩子很合适。 “长得真好看,越看越好看的那种,我要是现在快一点,说不定就赶上孩子跟你家孩子一起长大。”孟心悠眼里闪着光,柔美的脸上多了丝正经的期盼。 郁初北也有了兴趣:“拿好,从小一起玩,更容易亲近。” 孟心悠话锋一转,又不愿意了:“还是算了,免得因为你家这两个,把我们家的比下去,最后连个老婆都找不到,女儿就更愁了,万一看上你家一个孩子,你家孩子还不愿意,想想我都能憋一肚子气。” “你怎么不说,我两个孩子万一都看上你家姑娘,我也要哭天抢地。”郁初北送她个白眼。 “有吗?万一丑,不是更惨。”得什么颜值。 郁初北觉得一个白眼不能表达自己的感情:“孟总你是不是对自己的颜值有什么误会?” 孟心悠自信地聊聊头发,通身的气质实属罕见,自信美丽:“也是,到时候我女儿要是两位都纳,以后还得多赚钱养着他们,也累心劳力。” 郁初北:“我觉得我们距离绝交真的不远了。” “赶紧提上日程。” 两人笑着,顾彻小嘴一瞥,坑坑唧唧的醒了。 郁初北见状丝毫不敢耽误,赶紧去抱,老大不哭则以,一哭起来难哄又难缠。 郁初北将儿子的小脑袋靠在自己肩上,一手托着他的脖子一手托着他的小屁屁开始哄着心肝宝贝。 孟心悠对孩子生出来的没敢,被打回了现实,她估计自己没有按个耐性。 吴姨也赶紧出来了。“孟总好。” 身后跟着荀进,她看了吴姨口中的孟总一眼,因为对方的容貌愣了一下,又因为对方身上呈现的气质,不敢再多看她一眼。 荀进觉得对方身上有一种霸气的美,张扬肆意,刺眼碾压,能被她一眼看到泥地里去。 孟心悠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 荀进顿时觉得她比自己刚见到的顾夫人还高冷,而丝毫不觉得违和,好像她就该如此,清冷、高贵、拒人与千里之外。 郁初北回头看她:“孟总你做的也太稳当了,这可是你家女儿将来要纳进家里的‘妾’你不给带带。” 孟心悠顿时笑了,笑容与烈阳繁花:“区区一个‘妾’而已,再买就对了。” 郁初北突然想死。 荀进却惊了一下,因为这位高冷美人对顾夫人的和善和透入眼底的随意和信任,让人觉得那冰川仿佛突然化了,容纳了一跳任性的小鱼进来的一般的宽和和无害。 顾夫人竟然有这样的好友?! 孟心悠感觉到被大量的目光,漫不经心的抬头看过去! 荀进吓了一跳,急忙垂下头,觉得孟总刚才那一眼就如她给人的印象,的确冷厉散漫。 荀进顿时觉得自己手脚发凉,自尊受创,咬咬牙,硬挺了过来。 吴姨没有去接孩子,夫人就是和孟总逗着玩,还能真抱不动大少爷了。 而是转身去给孟总倒茶,是孟总喜欢的大红袍。 荀进赶紧过来抱大少爷,这个时间大少爷该吃饭了。 郁初北自然而然的把孩子递过去,听到大儿子要吭吭时,还拍拍他小屁屁念叨了两句要听话。 孟总不禁看了她一眼,嘴角的笑意有些高深莫测,再看看对方喂孩子时熟练的举动,还有什么不明白。 “你笑什么?”郁初北被孟总笑的心里发毛。 孟心悠只是没有料到她家竟然请的‘奶娘’,是这个叫法吧,怎么能不惊讶! 这是多稀奇的事情,何况还是这么漂亮的奶娘,不用男人出手,她自己都能脑补出一出香(艳)的故事,郁初北就放心。 郁初北看出孟总的意思,苦笑,要是自己有办法也不弄真没让人戳脊梁骨的事出来,奶粉当然也能吃,当能选择更好的为什么不用。 郁初北坐回沙发上,凑近孟心悠耳朵,低声道:“想法干净点。” 384大姨(二更) ! 孟心悠也靠过去,声音更低,在外人眼里好像连娇艳的唇瓣都没有动一下一样:“我想法还不够干净——” 郁初北没有看坐在一旁喂饭的荀进:“顾君之不来这边。” 孟心悠这下真奇怪了,刚才也不过是调侃好友,郁初北竟然敢把人请过来自然就不怕会出事,不然不是自己给自己添麻烦。 至于郁初北自己不亲自喂奶,不喂就不喂,奶妈漂亮就漂亮,但怎么会不来看孩子。 郁初北对别人当然不解释,跟本也不会说到这个问题,但孟总是她朋友,以后见面的时候多的。 而且她与孟总本来就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彼此见过彼此最狼狈不堪的样子,有什么好隐瞒的。 “不满意你。”孟心悠的目光多了丝女强人特有的冷冽和果断。 “没有。”郁初北靠近她,声音压的不高不低:“他那个人你是知道的,自己还是个孩子,怎么会喜欢再来两个孩子,顾君之一点不喜欢他们。 我本来想着怎么也是我生的,最不济也要爱屋及乌吧,最后只能说,是我想多了,太把我自己当回事了,人家不吃那一套。” 孟心悠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么没奇葩的爸爸,不是都看在妈妈的面子上,怎么也得做做样子吗。 不过看着里里外外这么多人伺候着两个孩子,爸爸不喜欢就不喜欢了,而已没什么妨碍。 “怪不得。”敢用那么嫩的,这如果是天天来看孩子,谁把持的住。孟心悠的目光往那边一瞥,就看到肌肤赛雪的一片。 不单外表长的好,肌肤也好,天生条件就不错:“你也甘心,就这么‘凉’着她。” 郁初北不解的看孟总一眼,不太总。 孟总用手遮了嘴,在她耳边道:“她从事这一行绝对不是想真的给你看孩子的,你说你怎么了,简直暴殄天物。”说着还伸出两根指头掐了她一把。 掐的郁初北闪躲着回了几下两人才消停的不闹了。 荀进看了两人一眼,又急忙垂下目光,她怕被那位叫孟总的看见,她目光给人的压力太大,就算她们两个人光明正大的在她面前说悄悄话,并且还极有可能说的自己,她也要安安分分的在这里坐着。 “孟总喝茶,夫人喝茶。” 孟心悠瞥郁初北一眼:“看到了没,我在你这里坐了这么久现在才喝上一杯茶。” “那也是让你喝上了。” “感激不尽行了吧,打算什么时候复工?”孟心悠尝了一口,上好的大红袍:“这茶不错。” “一会让吴姨给你带点,顾君之不怎么喝茶,我也不尝喝,再过两天吧,精神好一些,也想抽空多陪陪孩子。”谁知道顾君之什么时候就回来了,到时候她想见还得顾忌下他的脸色。 孟心悠想问,上次说的事‘有没有问’,但想到她还在坐月子,就没有再提,以她现在的条件,就是退出天世集团的经营,她们也没有任何损失,更何况夏侯执屹还给郁初北股份。 再坏也没有不能承受的结果就可以了,孟心悠又坐了一会就走了。 荀进松了一口气,将大少爷交给吴姨,整理好衣服,她没有想到顾夫人还有这样的朋友。 但也是,身份今非昔比,怎么可能不认识几个有头有脸的人物。 “夫人要在这边吃饭吗?” 郁初北停下叠了一半的小衣服看向吴姨:“不了,我去我房间吃。”吃完休息一会儿在过来,既然孩子不用她操心,她还是要抓紧时间休息。 虽然她现在看着还好,恢复的也不错,但身体情况与产前比还是有些虚。 “好。” …… “北,学校找好了。”郁初南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开怀,粗糙的大手放在被子上,衬的上面的裂口好和粗糙更加明显。 但郁初南也不在意,何况今年好多了,又没有一直在外面干活,往年冬天手裂的更眼中。 郁初北已经醒了,就是不想动,午睡越睡越让人困,说话也懒洋洋的:“找好了就好,姐找了个动作吗?” 郁初南心里那个高兴啊,谁能想到来看她家北一趟,还能有这样的好事:“没呢,我一会就出去找,我想好了,什么工作也好,先占住脚,我想着养他们两个绝对不是问题。” 郁初南信心满满,觉得自家两孩子将来一定和四弟一样有出息。一份工少了就打两份工,这里工资高,她也能去别人家当保姆,别的本事没有,洗洗涮涮绝对没问题,还不能供两个孩子上学吗! 郁初北露着脑袋,点点头:“不如姐跟着吴姨干好了,再过一年有两位保姆就会离职,再找人也是从头适应,不如姐帮吴姨打个下手,吴姨那个人就是麻烦,肯定是管的有点严。 但我觉得姐还是跟她一段时间不叫好,毕竟吴姨在这一行做了很多年了,姐觉得两人性格不搭了再换工作,这样也有经验,工资能高一点。” 郁初南是见识过吴姨和顾哥两人干活的,那都不是能力问题,是非常能拿的起事,更勤快与否没有关系,御下很有一套,而且也是真有本事:“我跟着她合适吗……” 郁初南又有点不自信了,她也就能干点活,其他真不行。 “没事,都是一家人,何况就是让吴姨带带你,姐也不用觉得不好意思,像占了吴姨的便宜一样,这样,我做主,第一年工资姐就别要了,孩子们的学杂费和外面兴趣班、补习班的费用还有日常开销我包了,姐说怎么样。” 郁初南有些,有些…… “你害怕我怕花钱不给两外甥好好挑兴趣班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看看你急什么急,脾气越来越不好了,她就是觉得……觉得…… “姐知道现在外面稍微能学到东西的补习班多少钱吗?教师质量一般的都六千起跳,更不要说那些有教育经验和名家老师了,少说没有一万多,更何况能报一个班吗,你家是两个孩子吗?还是姐觉得要钱合适,姐要是觉得钱合适,我——” “我说什了,你就滔滔不绝的开始训人。”郁初南对二妹着脾气也是没脾气,再说现在二妹看着确实比她有主见,有些事也便觉得她就是对的:“会不会给你添麻烦。” “姐要不是觉得添麻烦,顺便也把我伺候上?” 郁初南一巴掌拍她被子上:“还嫌被伺候的不周到。”心里也觉得二妹说的有道理,不少钱呢,而且二妹有眼光会挑学校,她是肯定不行的。 二妹挑的那些学校,凭她的工资是肯定上不起的,北这么说也是为了帮助她。 至于全部依靠二妹,她手里没有零花钱,郁初南没有什么感觉,她以前手里也没有钱,而且她没有什么花销,没钱就没钱了,她不花钱:“好,麻烦你了。”最后一句郁初南说的心很诚。 郁初北看她一眼,然后翻个白眼圈。 郁初南又生气的拍了她几下,让她别作妖,去隔壁看孩子去了。 * 郁初南除了生自家大儿子的时候,就属现在最高兴,她二妹家这两个小子真好看!又贵气! 前段时间她就是想近身都不敢,总觉得会招了屋里这些人不喜欢。 不过她现在也想开了,她怎么说也是北的姐姐,孩子的亲大姨,除了‘德高望重’的吴姨,对别人真不用那么客气。 她们伺候的再好,有自己对两孩子的心真,但这一点对上吴姨时,她又有些不自信,她看的出来这位吴姨是真的把两孩子当命根子一样伺候的。 “初南那么客气干什么,你怎么抱都是对的。” 郁初南笑笑,带着村妇特有的腼腆:“我是怕我做的不对。”万一人家觉得这个时间不让抱呢,她也丢脸。 吴姨笑的和蔼,初南就是大,在她眼里也是孩子:“带个孩子有什么对不对的,想怎么领都行,还不是都要长大。” 郁初南觉得吴姨说话真让人舒服,虽然一个多月的观察下来,她知道北家的这两孩子绝对没有对方说的那么随意。 但现在听了也舒心,她也愿意配合着对方的习惯来,毕竟是有这么多佣人的少爷们呢,她不敢乱养瞎照顾,就是仗着大姨的身份也不敢! ------题外话------ 最近这两天,到初十都是二更啊! 我存个稿,过个年,年三十码子太痛苦了。-_-|| 385态度(一更) ! 385 郁初北醒的时候已经下午四点,因为睡的时间太长,人也懒洋洋的,看了看手机,没有关于顾君之的任何消息进来,心里不禁空落落的。 有些想他了,很想…… 夏侯执屹说老宅所有的监控设备失效,只有送饭的顾叔能进去,但还没有见到人。 郁初北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房间里暖洋洋的,外面的气温开始回暖,但还没有这么快。 夏侯先生说不必担心,顾先生一贯如此,有的时候一消失能有几个月,如果饭菜不动了,说明人已经不再老宅里了,饭菜还能如期送,说明顾先生还在老宅。 只是不太喜欢见人而已。 郁初北洗脸的动作有些没劲,草草洗了两下就结婚了。 她还是有些担心,不知道他怎么样了,能看一眼也好。 可郁初北也知道,即便自己去,对这个结果也没有任何改变,她最近也悟出一些与顾君之相处的心得。 就是,无论哪个顾君之,都当她是狗屎!唯一一个可爱点的,也想要她‘老实听话不违逆’。 郁初北拿上外套,耸耸肩,是不是太悲观了,只是不好被说服而已,还怪人家原则性太强吗!他们有他们坚守的底线,并不以任何人为转移。 郁初北穿上外套,其实并不在意‘他们’的行为和性格,只是也喜欢能看到‘他们’平安无事。 郁初北推开儿子家的门,将外套挂起来,无聊坐在了沙发上,头微微仰着靠在沙发上。 因为孩子近在咫尺,又因为已经被抱过、摸过,过了百爪挠心的时期,两位小朋友‘魅力’大减,没有那么迫不及待,所以只是靠着,什么也不想做。 “夫人今天有些累?”包兰蕙守在小车旁,合上手里读的故事书,看向夫人。 二车的眼珠跟着她来的路线动了一会,又懒惰的定格在毫不费力的位置,小手臂奋力的在空中挥舞了两下,小腿踢踏的高兴、有力。 但人小、力薄,没一会,就安静下来缓冲。 “还好。”郁初北不想动,他自己就不会无聊吗?一个人在老宅里做什么,没有手机没有电子厂品,他自己顿悟? 包兰蕙为二少爷将踢开的小被子盖起来。 郁初南抱着大外甥从卧室里出来,看不上她懒散的样子,用脚踢踢她的腿:“让开点,你看看你一来,房间都挤了,困成那样就再去睡一会,非撑着过来干什么,又不是让你上班赚钱!” 郁初北收回脚,让打扫的阿姨和大姐一起过去:“要是上班我就不来了,这不是惦记孩子。” 郁初南嗤之以鼻:骗鬼!“哪个样子惦记孩子。”这么小,二十四小时就把你忘了。 郁初北靠着没动:“你没见他们那两天爱我的时候,不信你问问吴姨。” 吴姨端了一杯红枣牛奶慈爱的放在茶几上:“夫人说的对,二位少爷还是最喜欢夫人带的,夫人请用。” “就是吴姐把你惯的,洗把脸去。” “洗了。”郁初北端起牛奶:“谢谢。”转而看向大姐:“我要把你炒了,实在太吵了。” “你现在就把我赶走。”郁初南没有再搭理她,哄着孩子去换尿布:“大车乖,姨姨在呢。” 吴姨已经上前,半跪在夫人旁边,帮她按摩按摩头:“怎么这么累。”眼角的皱纹都是温柔的甜腻。 郁初北怎么敢受着:“没事,我不……” 吴姨没让她动,声音温和慈爱:“夫人坐着就好,我学过一段时间按摩,以前照顾过老爷子,顾先生是用不上的,我这手艺都耽误了,如今终于能在夫人这里大展身手,夫人也不能拒绝了,何况夫人现在出了月子,也可以适当的进行一些按压和护理,我也是专门让夏侯先生给我报了课程的。” 俞天瑞看着她谄媚的近乎恶寒的几句话,觉得有种乌云压顶的错觉。 包慧兰惊讶,心想她怎么不知道,她没听说小姨去上什么课程了啊! 另一方面又不禁感慨,自家小姨能在顾家长盛不衰,果然理由充分,她觉得自己如果是雇佣方也喜欢雇到这样有眼色的人:“你看什么。”包兰蕙怕打扰了顾夫人,小声问俞天瑞。 俞天瑞赶紧摆手:“没有。” 包兰蕙笑笑:“觉得奇怪?不用奇怪的,吴姨除了工资还有年薪,保底不低于三十万。”你要是她,你也不像掉级。 俞天瑞震惊的看着包兰蕙,因为吴姨月薪就高于一万了。 包兰蕙很能理解,她抱着学历在外工作,研究出成功的时候,也无非这个价格。 俞天瑞瞬间不说话,做她们这一行,即便有灰色收入也不能说能有那么高,毕竟有钱、人傻的冤大头不多,她们也有没有那么倾国倾城的底气。 郁初南给大外甥换号了尿布出来,就看到自家二妹一副‘地主婆’的嘴脸,拿了水瓶喂孩子,撇撇嘴没说什么。 荀进站的远,正在做拉伸锻炼,顾家给她们制定了严格的饮食和作息,从顾夫人进来到现在,她一直看着,虽然人不多,但给这里带来的压力毋庸置疑。 从她进来开始,所有的人都忙碌起来了。 荀进换了一个方向拉伸,上午的‘孟总’和下午的‘南姐’,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没有一飞冲天的气运,怎么能从‘南姐’那样庸俗的朋友圈一跃到达‘孟总’的地步。 如今可谓是鸡犬升天了! 郁初北睁开眼的时候便看到荀进下腰时的腰线,非常细,弧度优美,凸凹有致,运动时更添一股魅力。 这样的美人,就是不想有什想法,也被人捧出三分想法了吧。 要不然早上孟总怎么会注意到她,就好像她现在感觉到被注视,也会看过去一样,上午的时候,她肯定也‘冒犯’孟总。 郁初北已经精神多了:“吴姨去忙。” 吴姨没有推辞,二十分钟,过多不益,她去看看孩子的东西消毒了没有。 郁初北没有动,直接看向做完一套动作的荀进:“过来一下。” 荀进有些不解,但还是过去了:“夫人你叫我。” 相比一位不太好相处的‘主家’,身为保姆的荀进可以说是温柔无害,如果放在男人眼里看。 此刻就是高高在上又刻薄的当家主母,准别虐待家里的保姆了。 郁初北确实有那么点意思,天天斜着眼看东看西,看什么呢!烦不烦!她不怕斜眼,她还怕她把眼珠子瞪出来呢。 包兰蕙、俞天瑞还有一只忙着杂事的两位保姆都微不可查的看了过去。 郁初南没有理会,换好尿布,抱着大车在客厅里晒太阳。 “你不想做了吗?我觉得你对这个工作好像很有意见?如果你不想做了,明天就可以走了。”郁初北说话的时候头都没有歪一下。 荀进有些慌张,没有听懂过夫人在说什么,她做的好好的怎么突然提这些! 郁初北神色如旧,依旧吝惜给她一个眼神,大不了吃奶粉,反而她又不用费心:“我们家的伙食不好吗?我觉得你看谁都挺奇怪的,是我没有洗脸还是孟总那样风华绝代的人你没有见过?还是你觉得屈才,我们也能理解,你可以走啊,毕竟也不是我们求着你来的你说是不是?” 俞天瑞瞬间将头垂的非常低,如果现在还听不出夫人意思是蠢了,夫人这还是不满意荀进的态度了! 荀进神色有些僵硬,毫无准备的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是我哪里做的不对吗?”她恪守本分!干活认真,怎么就—— 郁初北终于给了她一个目光:“你看别人的时候眼睛长到天上了没感觉吗?在场的谁都不如意,只有总想着别人老公都要暗恋你的你是完美的?这么不要脸的想法现在俗称完美了吗?” 386白衣天使(二更) ! 郁初南听到内容,显老的脸不禁看了过去,手里的拨浪鼓也不摇了了,眼角处的皱纹再看向荀进时,带了几分鄙视和泼妇发飙前怒意! 她就看着她像个狐狸精!还真敢有那么龌龊的想法!她以为她是谁! 荀进不敢置信她那么说话:“你什么意思!我没有!” “哦,那就是你天生喜欢斜着眼。” “……”荀进心里难堪。 “别把别人当傻子,你第一天看我的眼神就不对,不过我无所谓,但你看我的朋友也带了情绪就未免丢我的脸了。” 荀进咬着牙,她哪里有丢人现眼! 郁初北神色依然有些懒散,不怎么在乎:“你确实长的很好,但我明确告诉你,如果你想在我这里坐跳板,靠这里的男人达到你想衣食无忧的目的恐怕有些难,因为这里是两个孩子的地方,你要想进一步,我建议你支持然后私下联系你看中的人,在我这里胡来,你不嫌地方窄,我还嫌看了碍眼。” “你——” “不用担心我找不到人,现在人手充足,你明白吧。” 荀进被说的脸色难看:“我没有那个意思,我清清白白在你家干活!” 那不是重点,郁初北见她没有转身就走,有些不可思议!小小年纪受了这么一段儿委屈不该掉头回家吗!“你不清白也进不来,条条框框你没有看?” 真不走?“谁也不是笨蛋,你哪点小心思,至少不该拿出来碍我的眼,这是最基本的职业操守,毕竟我请你回来是干活的,不是让你给我添堵的。” “我不是那种人!” 郁初北猛然想起来了:“吴姨,她有签赔偿协议?” 吴姨笑着走过来:“签了,魑魅魍魉的话要赔偿。” 荀进看着一唱一和的两个人,觉得自己的脸被这两人黏在地上,随便磨蹭了一遍。 郁初北安抚的看向她:“不要急,你没有机会,顾君之不喜欢年纪太小的,放心不让你赔钱。” 荀进感受到周围看过来的目光,觉得自己以为保护的很好的心思像摊开在所有人面前难堪又自卑!她现在恨不得转身就走! 郁初北又慢悠悠的靠回沙发上:“我允许你不赔偿,不要在我这里浪费你的青春了,找个适合你下手的地方去吧。” “你太欺负你了!”荀进转身就—— “废话,我看起来像‘好人吗’!为什么要给三脸!” 荀进觉得自己什么脸面都没了,怎么能在这里待的下去,哭着转身就跑! 外面的保镖眼疾手快的阻止了门哐当关上的声音,轻轻的把门关上。 房间里一时间静悄悄的,没有人说话,只有两个孩子偶然发出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 吴姨率先打破了沉默,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慈爱的笑着:“饭菜好了,夫人现在吃吗?” 郁初北脑子里都是顾君之,解释道:“夏侯说明天有新人过来,今晚让小俞辛苦一下。” 吴姨明白,毕竟十月怀胎生下孩子,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就算夏侯身经百战,也不知道顾先生会突然返回,而他手里面要预备奶妈。 就是想到了,这种事也不是说能有就能有的,估计一个月左右的差距,已经找好自己人了。 吴姨也喜欢用自己人:“知道了。” “一会再吃,你们先吃吧。” “好。” 郁初南心里五味参杂,莫名有点怵二妹了,这次见面,二妹越来越陌生,如今说把人赶走就赶走了。 不过郁初南也明白,那种人绝对不能留在家里!必须要赶走! 俞天瑞安静的当一个透明人。 包兰蕙跟了夫人半年多,多少明白夫人的为人并不惊讶,顾先生放任不管是,夫人真的没有什么可顾忌的,全屏喜好就行了。 夫人未必在乎荀进那些小心思,但对着孟总露,就有点过分了,孟总是不介意,万一脾气不好的,荀进也讨不了任何好处。 …… 天黑的依旧有些早,窗帘拉上,房间里的光更显得朦胧。 郁初北抱着二车在客厅里来回走着拍嗝:“你是吃饱了,没事了,你爸爸现在也不知道吃了没有。” 二车趴在妈妈肩膀,嘴角挂着一滴奶白的食物,郁初北拿小手帕帮他擦干净,在看眼小床上的大车。 大车也醒着,盯着小窗上方转动的小玩具发呆,偶然眨一下眼睛,好像再看又好像没有。 郁初北看眼放在沙发上一直没有亮起的手机,叹口气。 门响了。 郁初北看过去。 高成充一身黑色西装,高大的身形带着浓厚的男人气息,仿佛拥挤了整个玄关通道,走进来,见到顾夫人愣了一下,收敛一些身上的戾气,像斯文、文雅靠去几分:“顾夫人好。” “高医生好。” 高成充看眼客厅:“吴姨她们不在?” 郁初北想把二车放下来,二车吭了一声不愿意,郁初北无奈的又将他抱起:“我让她们吃完饭休息会,也没事,我自己就能看了,今天是高医生值班?”郁初北态度客气有礼。 高成充被不熟悉的称呼叫得有些被动,但是马上调整过来:“两位小少爷今天还好吧。” “嗯,不哭不闹,就是学会粘人了,每到晚上就得这么抱一会。” “二少爷是比较粘人。”高成充先靠过去,探头看向大少爷,高大的身形瞬间遮住了所有的光,属于男人的威压感不在而在,再怎么伪装也装不出夏侯执屹身上的那份‘谦和、优雅。’ 郁初北看眼高医生又收回目光,即便做了很多次心里建设,每一次看到她还有些本能的害怕,他给人的感觉很霸道,是那种只要他有一点坏心思,动动手就能把人逼到绝路的绝对压制。 郁初北心里有些触他,本能的拉开两人的距离,将二儿子抱紧一点,盼着吴姨赶紧回来了。 如果不是外面站着保镖,她现在就抱着孩子躲了。 高成充慈爱的看着大少爷:“大少爷又胖了。”高成充心情大好,又长大了一点,将来也能跟着他骑马射箭,玩枪开弩,想想就充满期待! “是啊。”郁初北回的简短。 高成充没感觉到,脑海里都是大少爷将来跟着他大杀四方的感觉,很自然的去看二少爷,伸出手。 郁初北的嘴角有些僵,对方的宽度绝对是顾君之的三倍以上,虽然双方高度差不多。 “来我抱抱,夫人也累了。” 郁初北快速在脑海里过一遍,白衣天使,白衣天使,但依旧客气的拒绝:“没事,我也不累。”总觉得他一使劲,就没有以后了。 “我抱吧,夫人不易久站。”高成充热情的去接,希望表现好点,将来关系更紧,没见不要脸的夏侯执屹已经是‘哥’了,从亲属关系上他就输了,‘高医生’多生分! 郁初北跟他真的不熟,见过两次面而已,而且对方也不是一看就和和善的人。 她甚至怀疑他头上那道疤的出处,跟病人殴打产生的?但相信夏侯执屹,只是任任何一个人,被一头成年巨熊靠近,都有本能的提防。 高成充见顾夫人没动,丝毫不觉的自己能吓哭小朋友,相反觉得自己特别‘和蔼可亲’,以为夫人是太客气了:“放心,我今晚值班,夫人不用担心耽误我时间,给我吧,你去休息一会。” 郁初北对古医生是百分百信任的,老人家看起来就仙风道骨、无欲无求,但他儿子吧……“拿好,麻烦高医生了。”她能说不给,激怒对方了怎么办。 高成充手法熟练的接过来。 二车没有任何一点不习惯,小袖子换了个姿势趴在高成充肩头继续嗝奶。 郁初北惊了一下,对方看孩子的目光非常温柔,虽然说人不可貌相,但——对方差距有点大,板起脸的时候称得上凶神恶煞。 389新年快乐(一更) ! 高成充见顾夫人与他没有说几句话就出去了,不禁看眼怀里的二少爷,犹豫的叫来跟他一起进来后,一直站在玄关的自己人:“我有那句话说错了吗?” 他不常与女人打交到,刚才莫非说了什么烦了机会,当然了,不打交道并不是说他没有女人,他的女人多是洗好等他,用完就扔,不用说话。 威猛的小弟想了想:“没有。”相比高总以前的为人,这次已算低声下四。 那……“我看起来很不友好?” 肯定的:“没有吧……”是看着就不是好人,明明是一个拿凶器征天下的枭雄,偏偏装医生,行业跨度太高了,有难度。 高成充也觉得没有:“但我觉得顾夫人好像有点怕我。” “高总,您想多了。”是绝对的不太想见你。 “我觉得也是,毕竟像我这样又能工作又能带孩子的属下不多见,顾夫人肯定被我的能干惊呆了。” 威猛的小弟相信,自家老大说这些话的人,他自己都不相信,不过没有关系,日久见人心,十年二十年后,顾夫人一定会像接受夏侯先生一样接受他们老大。 …… “你做什么去?”郁初南在楼梯旁看到二北,急忙放下剔牙的手,当什么都没有发生,她现在很注意形象了,只是有些习惯不是那么容易改掉的! 再说,她就是看着楼梯上没人才剔的,让二北看见了,肯定不让她抱孩子。 郁初北瞥了大姐的手一眼,立即翻白眼看看天花板,头顶的灯亮的刺眼,她又赶紧恢复平视:矫情到眼了。 郁初南看她样德行,赶紧认错,惹不起躲不起吗:“好了,我以后会注意的,一会立即去洗手,不洗手不抱你家祖宗行了吧。” “我是说,你这样以后怎么赚跟吴姨一样钱,你看看吴姨从里到外的让人放心。” “我能跟人家比吗!你看人家的气质,动作,还有穿的,我呀——”郁初南不是不羡慕的,吴姨年纪比她小,看着比她好多了,不对:“这么晚了,你穿的这么整齐干吗去?”她可是知道顾君之没在家的,她出去干什么! “我能出去干什么,我刚出了月子。” “你也注意点,虽然二妹夫那人吧……但谁家过日子不是这样,对你够好了,别趁人家不在家你……” “想什么呢!我出去看看他。” “哦,那你慢点。” “你要是这样给我当保姆,我估计三天能炒了你啊。” 郁初南拍她背一下:“瞎说什么!” 郁初北险些没有被姐拍下去。 郁初南赶紧拉她一下,吓了一身冷汗:“弱不禁风,我不是你姐顺便关心下你的私生活,换做别人我还不管呢。” “多谢老姐不杀之恩。” “赶紧走你的,别贫了!” …… 郁初北将车停在老宅门口,门上的牌匾在月色下朦朦胧胧,整条街道空旷又压抑。 郁初北趴在车盘上,安安静静的看了好一会,又看看时间,距离顾叔送饭离开已经过了一小时,在这里看不到任何里面的动静,不知道他吃了没有?应该吃了吧?怎么也不可能委屈了他自己! 郁初北又坐了好一会,拿出老宅的钥匙,下车,上前,开门,她还是想进去看看。 推开大门。 这里还是那天来时的样子,或许这些年它都保持着这个样子,走廊内的灯光不算明亮,晕黄的光只能照亮小范围的地方便光影消失。 郁初北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向三进内的正房走去。 走过书房走过学舍,穿过一座演武场,九曲回廊的天地才走到那片宽阔的院子。 院子里丝毫不受季节的影响,花木齐放。 郁初北还是拢可拢了身上的大衣,向前走去。 郁初北发现主卧的灯并没有亮着:去哪里了? 郁初北不禁向后院走去,长廊显得更加曲折,这是男主人的院子,修的自然更加精美,每一处景色都足以让人驻足心上,但郁初北现在没有心情。 绕过自带跨院小厨房和后花园,入目便看到一座园中园级别的复杂建筑,非常小巧,但十分精致。 她记得这座院子里还专门有一座小库房,放的都是男主人会用到的古物珍宝,就像大户人家男人的私房,非常厚重古朴,也就是它们将这座宅子衬的更有价值。 郁初北没有管那些,绕着亭廊走过去,前面是山峦叠嶂的花木,亭台楼阁、小巧流水,是真正意义上的小,核桃上的山水画,芥子里的百相图,反而更见功底。 郁初北穿过后院最大的假山,刚一抬头,便看到了坐在厅中躺椅上的顾君之。 四角亭外挂了四展暗色的方形灯笼,莹莹烛火般的光,仿佛给周围增添了一抹神奇诡异的的光晕。 他就躺在院子里最具人气地方,仿佛不那么真实,吸纳着天地灵气,令其羽化飞升。 郁初北看着看着,嘴角溢出一抹笑容,不自觉的停了脚步,没有舍得上前,靠在她身后的石山上,看着不远处的他。 在她这个位置,只能看到他一抹虚影,并不真切,但还是让人心里不自觉的踏实,仿佛来这里时所有的心里斗争都有了依托,也随着周围的景色和景色里的人,安定了下来。 郁初北不知道他这个人格,都喜欢做什么?有爱好吗?有偏爱的食物吗?会像迤嬴一样孩子气吗? 难道就一直这么躺着,有人有这样的爱好吗?不过如果那样,这位顾君之是挺好相处的,难怪顾叔他们那么高兴。 可他一直躺倒他离开?不无聊吗? 郁初北漫无目的的想着,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是前院水湖流过的一小节水面,从石山下穿过,看不到源头,看不到归处,在这边转个弯绕过了不远处的竹林,向更远的地方而去。 郁初北静静的看着,没因为是他眼中的景色,自己也觉得美了三分,她找了一块凸石,没有顾念衣服,坐了下来,与他在不同的方位一起欣赏着这座古老厚重的宅子。 它曾经经历过什么样的主人,又发生过怎样的故事?这是是不是也上演过痴男怨女,男主人是否也曾像顾君之一样好看,女主人有没有在这里争风吃醋,或者说,男主人有没有在这里金屋藏娇。 郁初北想着想着笑了,觉得有些冷了,更拢紧身上的衣服,她下意识的看眼顾君之的方向,不知道他冷不冷,春寒料峭的还是要注意身体。 但郁初北并没有上前,这位顾君之不见得喜欢别人自以为关心的干预,毕竟她这些年在顾君之身上折戟的次数挺多,也没有以前那样自以为是。 郁初北拿出手机,点了静音,举起来,给烛光下模糊的精致拍了一张照——命名:他眼中的世界? 郁初北将手机收起来,想着他又从这里领悟到了什么,肯定不是自己这样的儿女情长,是一座古宅的变迁?还是因为房子本身的百年沧桑而感慨迷惘? 郁初北看着看着,还是走思了,除了顾君之,她还有别的牵挂,她也想,以后大车、二车长大了,会不会一口气从这头跑到那头,怎么追也追不上,她喊的累了,又担心后院的湖,会不会火急火燎,然后一气之下,让人填了这片湖。 肯定回答吧?嗯,会的! 顾君之肯定不闻不问,两个孩子从他身边跑过他也会当没有看见,拎一下都嫌浪费他的利器。 郁初北心里叹口气,不知道大车、二车会不会抱怨,估计会斜着眼看顾君之吧,看急眼了还会下手也说不定。 ------题外话------ 新年快乐!不要出门,在家吃饭哦 390另一个人格(二更) 郁初北想到将来儿子和爸爸之间,也许比陌生人还不如陌生人的相处模式,无奈的笑了。 头疼啊,都会说话了,她要向着谁,还不是谁说的可怜偏向谁,能有什么睿智的判断力。 郁初北看着不远处的山、不远处的水,安安静静的一直在这里坐着。 凉亭里,顾君之已经感觉到她来了,她没有动,他也维持的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目光呆滞,无波不喜。 缩卷在树洞里的少年更加沉静了,夜风扫过,他的衣袖、发丝毫无波澜,沉睡的呼吸都仿佛不可以看见。 白衣少年漂浮在夜色草原下的上空,看着树洞中的人,虽然一动不动,但白衣少年知道,他对她的感知十分活跃,那团金光包围的凝固不动的液体,如今又活跃了几分。 顾君之漂浮在半空中,就更不动了,他依旧凝望着这片草原,空荡荡的草原上除了夜色什么都没有,围绕在他周围唯一的一点光,与那团犹如太阳的光团比,犹如萤火对上烈阳。 顾君之摊开手心,不禁想起来那团光产生时的事情,小小的荧光漂浮在他手心之上,静静的凝固,它犹如一滴水珠,甚至比水珠还小,微弱的几乎看不见。 白衣少年随即收起手,光点随即消散不见,白衣少年平静的神色依如往常。 不远处混沌的意识突然快速搅动。 白衣少年看过去,那一眼犹如造物的上帝。 混沌的嘈杂突然被那团巨大的金沙包裹,过了好一会,混沌停止,剥离出第一个人物,平凡的长相,混在人群里都不会有人注意的样子,寸长的头发,与他无二的身形,却是老实本分的性格。没有任何特色。 随后凝实的是他背后的伴生体,爸爸的形象、妈妈的形象还有一位弟弟和哥哥,依稀能听到他们的说话声, 白衣少年困惑了一瞬,就将这个人物揭过,并不在意,随手一挥,随便为他安插了一片区域。 黑衣少年看了眼自己的新邻居,目光不咸不淡,他前段时间被搅的不稳的灵魂,现在还有点虚。 如果看到这么一个活蹦乱跳的蠢货,还携家带口的,能有什么好心情,至少对方凝视的外在看了就令他碍眼。 另一边,白衣少年还凝视着那片混沌。 这样的无害的人格,无论剥离出多少他都不会放在心上,难缠的是令一些不安分的人格。 金光重新剥离混沌,自成一片的在光影中重新流转。 白衣少年又看向混沌,剥离完了?这么简单?他往常这样闹一次的时候,不剥出一个大魔王来根本无法平息怒火? 白衣少年虽然不解,但她也不想应对棘手是事情,毕竟她自己的伴生体已经很麻烦了。 白衣少年看向不远处重新分离出的金光,再次摊开手,看到手里的光点,突然有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他微微弹手,想将围绕在自己身边的金光打如不远处的光团,但光点还没有靠近,就会被排斥回来,仿佛一个不被接受的小可怜,又回到了他的身后。 白衣少年收回金点,静静的看着那片金色沙粒组成的汪洋,它们并不欢迎他身边的光点进入。 白衣少年收回手,光点重新饶与他身后,他看着重新归于平静,等待第二个人物‘重生’的意识海,身影一晃,便来到树洞中缩卷的少年。 他睡的依旧很熟,像死了一样一动不动,但他应该很高兴,那团光像吞食了什么滋补的东西一样活跃着,刚才将光点挡在外的力量也充满了骄傲和不屑,因为那个人在? 白衣少年又在这片尚算宁静的世界里站了很久,重新回到躯体里。 眼前依旧是月色下波光粼粼的水面,青竹绿意,十分张扬。 月色已经移了一个角度,夜晚的风更凉了。 顾君之慢悠悠的起身。 仿佛一发而动全身,周围的烛火也朝圣一样的动荡起来。 顾君之转身,向来时的路走去。 郁初北察觉到她动了,远远的看到他的身影又移开目光,没有动。 但刚才的惊鸿一撇,还是让她看清了,只是几日不见,他身影似乎瘦了一些,但依旧挺拔,仿佛玉石雕琢的气质,让目光不自觉的想追随他,尤其一身黑色的长衫,却仿佛全身都在发光。 走在这样的古宅里,月色下,昏暗的灯管下,下一刻他就算说出:小生以百年不曾进食,可否借寿元一用。 她也是愿意的,不过人家未必愿意吃她这混沌的老女人! 郁初北自己又把她自己逗乐了。情绪在脑海里痴痴缠缠,他犹如这座宅院的化形灵物。 郁初北别开耳边落在的长发,依旧没有看他。 顾君之突然停下脚步。 郁初北立即感受到了他的目光,有些受宠若惊的看向他? 顾君之静了好一会,好像在想她是谁? 郁初北心里的期待瞬间被现实打回来,她早该知道是这个结果,还能觉得突然发生奇迹吗! 顾君之似乎想起来了,念在那团光的捏出没有添麻烦的人物性格的情况下,客观的评价完她差强人意的外貌,开口道:“天气凉,回去吧。” 他的声音和月色一样很清冷,面上没有任何表情,说出来的话比机械还有冷漠。 郁初北笑一……笑,想‘娇羞’的说一声谢谢关系,抬头。 顾君之已经径自离开。 郁初北嘴角不禁扯一扯,放下别到耳后的头发,懒得收拾了,小声的对着空气念叨:“嗯,一会就走。” 顾君之听到了,但不介意自己听到,脚步没有停一下。 郁初北仰头望望天,觉得他就像今晚的月色,清冷冰凉,看尽人世间的悲悲和和,山川颠覆重组,也不介怀也不停止脚步。 最是无情啊。 可怜她心心念着要与对方山盟海誓,想不想望夫的磐石,终究等不到蔓藤来依,好可怜啊! 郁初北又坐了一会,起身,向外走去。 坐到车上后,将暖风打开,又看了一眼院门,好静,这里的景色和这里的人都好安静:“玩的开口。” 郁初北叹口气,转身离开。 …… “顾先生和夫人说话了?”天顾集团的办公室里,夏侯执屹放下手里的笔,本不想理他的神情不禁诧异的看向他,觉得高成充痴人说梦! 高成充自己还惊讶呢:“你看我干什么!吴姨说的,昨晚夫人回来后没有过来,吴姨去给夫人送汤,夫人亲口说的,顾先生说天气冷,让夫人早点回来。”神不神奇! 夏侯执屹都要晕了,不是被营业额吓的,是被自家先生吓的!他坐在天顾集团为他量身打造的奢华办公室内,还没有回国神来,那可是眼睛长在头顶上的顾先生! 就差觉得他自己是象征和平、友爱的独角兽,要净化天地了! 高成充看着夏侯执屹。 夏侯执屹也看着高成充,想着,莫非不觉得顾先生高冷,顾先生就能真不高冷了,还会搭理‘别人’?好比看屎是屎那样! 随即把这个荒谬到让人可笑的可能挥一边!怎么可能!那么好理解的话,他就能拿医学大奖了:“一日夫妻百日恩?” 高成充嗤之以鼻:“应该就是闲了。” 好有深度的答案:“再不然就是夫人冻出了幻觉!”毕竟在老宅待了很长时间,这么冷的天,黑漆漆的院子里听到一些不该听到的也很正常。 两人完美的达成一致看法,要不然怎么可能吗! 所以:“也许夫人就是随便一说,吴姨小题大做,觉得重要就说给我听了。” 夏侯执屹脸上的笑容一收,不对:“吴姨觉得重要的事,首先会说给我听。” 高成充看他的目光突然充满了蔑视和玩味。 两人刚刚打成的统一战线,短短的功夫通崩瓦解。 ------题外话------ 新年好新年到,大家都要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幸幸福福。 早上我让大宝发一个‘小姐姐们新年好的祝福。’把她害羞的啊!-_-|| 小二往前冲:我!我! 我瞅瞅他说不清话的小脸,把他拨拉到一边去了! 391乱七八糟的花(一更) 果然不适合看法一致,那就不强求了。 高成充整理整理穿的乱七八糟的西装,这玩意穿着,就是不如工作服舒服。 高成充大度的不跟他在这个问题上辩解,谁看的上夏侯执屹这类脑子十八弯的人,他们讲究以实力说话。 何况当务之急是另一件事:“两位少爷的满月宴的事打算什么时候办?再不下通知,封冠他们该怀疑你的执行力了。” 夏侯执屹冷哼一声:“这是要看看顾先生绝后了没有。” 高成充觉得夏侯执屹除了不把他自己想着龌龊不堪,所有人在他心里都想窜谋上位,以为谁稀罕他的位置。 高成充才不管他想什么,他抱着两位小少爷又重了一点,也可能是他们天顾集团唯几的继承人,怎么能出生的如此低调!“先来两架飞机,全城滚动表演,我再接几单身影,衣服上印上两位少爷的头像,让那些雇佣兵们都人人头像。” “你怕他们长的太茁壮,把你撸下来是不是?”夏侯执屹揉揉眉心:“满月已经错过了,就百天吧。” 高成充觉得自己想法不错,夏侯执屹懂什么。不过,百天宴可行。 至于顾先生和顾夫人,到时候顾先生不变回来当然好,变回来也无所谓,看的事两位少爷,又不是看顾先生,谁也不能阻止普天同庆的日子!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顾先生真回来了,无非就是顾夫人陪着顾先生,一起不参加而已,不起冲突,主要是让天顾的封疆大吏们知道,他们天顾有继承人了!谁说他们顾先生会孤独终身的。 夏侯执屹因为喜庆的日子,对高成充的脑子,多了几分包容力,心里也充满了向往,铮铮向荣之感,有没有! …… 顾玖今天休息,实验室也没有什么事,他就想起那个女人生了之后,他还没有去看过。 他来不来估计对方也不稀罕,他也不稀罕去,所有的东西都落在了对方手里,对于他这个没有见过,也不需要任何帮助的便宜小弟,对方当然不稀罕。 他也不稀罕要那么一个哥。 但顾玖还是买了一小盒巧克力,一束百合花,车停在了金穗小区门口。 他又看眼车座旁的巧克力,伸手随意拨了一下,看着巧克力翻了一下‘身’,又平稳的落在座椅上。 顾玖看在她说出那就会无条件帮他争夺郭氏继承权的份上,决定去看看她,虽然他不需要对方的帮助。 但那个女人怎么说也是很识相的,于情于理他也该为那句话投桃报李。 想通之后,顾玖启动车了,开了进去。 …… 顾玖从楼梯口上来,一根手指拎着新鲜的花束,如果不是包裹的结实,这样被他拎着,早不知道散成什么样子了。 巧克力也不被重视的随意晃荡着,缠绕在外盒上的拉花早已经掉到了角落,很有可能再一用力就掉下去了,但是奇迹般的就是没有掉下去。 顾玖刚踏上二楼,六道视线齐齐向他看来。 顾玖目光淡淡的,与那个女人家的保镖,一样穿着的另一户人家门口的保镖,就好像是同款的一样,全部向他投来审视的目光,又快速移开。 顾玖眉头一挑,这是多怕死,还是亏心事做多了请了这么多看门的,隔壁的一家住的就是孩子了吧,这一层都买下来了?也不怕占的太多,撑死! 顾玖如常的打开手臂,又让这些人翻看了礼物,才抬手敲门:他就当探监了。 郁初北刚从儿子那里过来,准备吃饭,打开门,看到顾玖,有些惊讶,真的很惊讶,他怎么过来了:“今天休息?进。”让开了通道。 顾玖看看手里的礼物,有些后悔不该这么糟践,至少她没有一点要讽刺人的意思。 他自己也当没有看见手里被霍霍的乱七八糟的礼物,自然而然的进去:“装修的很有格调。” “你哥找人弄的。”郁初北帮他拿了一双新鞋,态度随意,前段时间她怀孕不方便,也要提防郭成琼的人,加上顾君之并不喜欢有来他的地方,不方便请人进来。 她现在身体就她自己,外面都是人,顾君之又没在家,而且顾玖就是一个孩子,虽然是一位也许不如表面那么温和无害的小叔子,但有什么关系,谁是好欺负的吗! 所以并不觉得招待他有什么不正常:“吃饭了吗?” 顾玖换上鞋:“没有。” “正好,一起吃,顾叔刚来的,还热乎着。” 顾玖见她神色正常,他还不好意思什么!看周围的一切也有种顺眼的感觉:“好。”顾玖直接坐在餐桌旁,将歪七扭八的花和快掉了外包装的巧克力放在上面。 郁初北拿过来,放在茶几上:“送我的,是我喜欢吃的牌子,有心了,谢谢。” 顾玖没有说话,我知道你喜欢吃什么!?随便买的?不过进来这么久,终于被场面话了一次,也不错。 他看到桌子上饭菜,嗤笑:“生活质量不错,还有人伺候。” “是啊,你没有人伺候。”郁初北神情自然,也一起坐下来:“是以前跟在你哥身边的顾叔。”说着将保温杯下面没有打开的几道菜,都打开拿出来:“他的手艺不错,你也尝尝,学习还忙吗,听说你跟了研究组,应该比较没时间。” 顾玖看她一眼,跟了他哥以后,越来越了不得了,通身的气度和做派都没了以前一看就小家子的样子,吃饭都给人一种练过而优美的感觉。 她上身穿了一件浅蓝色宽松绒衣,衬的她皮肤很白,因为在家的关系,没有用任何化妆品,反而不让人觉得状态不好,依旧气色红润。 顾玖将目光从吸了他大哥的血,保养了她自己的女人身上移开,尝了一口菜:“嗯,还行。” “是非常不错,汤是老汤,粥是早上开始闷煮的,菜也做的很讲究,怎么能是还行。” 好吧:“味道不错。”顾玖看眼汤,被她说的好像看着都好吃了一些,于是给自己拿了一小碗:“听说你出了月子,过来看看。” 郁初北笑笑,没有揭穿他说这句话时的不自在:“都挺好的,谢谢了,等吃了饭带你去。” 顾玖心里平平:“那个人呢?” “顾君之?”郁初北将蘑菇扮入粥里:“出差了,过两年回来,你爸身体还好吧?” 顾玖没了说话的兴致,他没在同行业里听说顾君之出差,但这个女人也没必要骗他,这里确实没有人,隔壁一会他去,没必要在这方面说谎。 那就是真去出差了,顾玖继续打量着她住的地方,虽然小,但很不错,至少以他的眼光来看都很不错,就知道这个女人不会亏待了她自己:“还行。” “……林秘书在照顾他?” 顾玖垂下头喝汤:“偶然去……我爸对他很反感,不让他出现。”顾玖提起这个觉得更讽刺,掩耳盗铃?还是觉得不发生就能骗过他自己,无聊,谁关心他喜欢谁,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顾玖不想提这些,他对父亲的期待很多,至少他的父亲该是豁达的,不会绕在这件小事上看不开,不就是一个人,什么人不能谈笑间爱了散了,多大的事情吗。 顾玖放下小勺,点点头,认同刚刚郁初北说的话:“顾叔的手艺很好。” “让顾叔做好了给你送学校去。” “不用,我没有那么奢侈。” 郁初北接受,她自己奢侈行了吧:“郭家那边呢?有需要帮忙的吗?” 顾玖看她一眼:你是觉得我多无能。 郁初北笑笑,问问而已,关心一下。 不用! 392侄子(二更) 郁初北还是那句话:“承诺永远有效。” “多关心你自己吧,真以为在顾家站稳脚跟了,还想着帮我,爸来看你了吗?以顾家的名义发邀请函给两个孩子办满月酒了吗?”顾玖无不讽刺的看她一眼。 郁初北觉得吧…… “不在意?”顾玖微微挑眉。 “还是一个小孩子,想的到是不少。”说着将一道笋推过去:“确实不怎么在意,我和你哥过日子,你要知道你哥都不在意孩子,我还管别人是不是在意孩子,我有那么多闲心吗?” 顾玖皱眉:“我哥不喜欢你生的孩子。” 郁初北不愿意听了:“什么叫不喜欢我生的,谁生的也不喜欢,他就是不太喜欢小孩子。” 顾玖不知道,非常惊讶,他那位哥原来不喜欢小孩子,但怎么可能真的不喜欢,就是嘴上说说而已。 郁初北赶紧提醒他:“不要想差了,他是从而外对孩子散发着深深的厌恶,你想的太美好了,就是你无知,你参考一下我,我就无知了很长一段时间,知道他为什么那么讨厌小孩子吗?” 顾玖有些不解,想像在她的形容里还没有回神,已经下意识的开口:“为什么?”问完就觉得自己蠢,肯定不是好话。 “因为没有感受到家的温暖,不明白家的相处模式,也过分放大了他自己在家庭中的意义,是不是觉得老天也挺公平的,不能只给他好的,也得让他养出些不良爱好和恶习啊。” “我没有那样想。”顾玖夹片笋,很脆:“你还能平静的说出来,看来也不严重!”顾玖瞪她。 “我是无所谓,爱不爱的看缘分,就当他们没缘分。” 顾玖觉得这个女人说话没谱,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本不想接她的话茬,但忍了忍还是开口了:“真的不喜欢?” 郁初北点点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顾玖反而有些信了,不禁觉得也有可能,心里创伤这种事后遗症很厉害:“不要伤心……” 郁初北看他一下,神色瞬间温柔。 两人安静的吃了午饭。 顾玖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扫完了保温杯里所有的菜和粥。 “顾叔看到了肯定高兴。” 顾玖看着她将所有的碗盆收起来,自然而然的坐到沙发上:“你似乎一点不好奇我为什么过来看你?”顾玖手里拿了一个靠枕,在手心里转着:“不怕我妈还有想法?” “能有什么想法,除了我别人也能生了,就算不能生,还不能捐赠遗产。”郁初北帮他到了一杯水:“你们学校要召开运动会了,报了什么项目?” 顾玖被噎了一口气,突然带着浓浓的恶意看着他:“你关注我们学校,想拉拢我!”吞并郭氏。 郁初北看他一眼:“我妹是你们学校的。” 顾玖觉得无趣,将抱枕扔回沙发上:“送过去的吗?” “考进去的。” 顾玖觉得他该少说话:“那也不错,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想来待遇也不会差。” “是啊,还行。” 果然他就不该张嘴,顾玖又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错觉,顿时觉得无趣。 “现在去看看孩子?” “好啊。”顾玖起身,反正也不像看到她。 …… 吴姨抱着大车,看到来人愣了一下,甚至惊讶,一时间不知道怎么称呼,她以为夫人与那边没有任何联系,毕竟——“夫人好,顾小先生好。”吴姨立即整理好情绪,笑脸相迎。 顾玖看了她一眼,不认识,本想不理会,但想了想,还是微微点了点头。 谁?房间里说不上话的都不出声,说的上话也不认识,不知道要说什么。 郁初南听到称呼特意看过去一眼,姓顾?然后又多看了好几眼,顿时心生好感。 人虽然不如二妹夫好看,但也是一位一表人才的好孩子,尤其跟四一样的年龄,看着就招人喜欢了,长的也不错,甚至更显得小一些,很干净。 谁家的,长的体面? “顾玖,这是我大姐,姐,这是君之的弟弟,顾玖。” “哦。”郁初南瞬间热情起来:“我说怎么看着真没面善,快进来进来,外面冷吧,暖和暖和,来看看孩子?你爸妈还好吧?” 顾玖神色如常,不至于把看到对方时的表情带出来,笑笑:“姐好,我刚在嫂子那吃了饭,不冷,爸妈都还好。” “好就好,辛苦你了过来看看,小苗把孩子推过来,这是小侄子,叫叔叔,叔叔来看你了。”继而又觉得!二妹夫家有亲人,那孩子的爷爷奶奶怎么不来看看! 但也知道现在不是问话的时候:“可爱吧。” 顾玖垂头,不自觉的看了一眼躺在小床上的孩子,非常小,还不等孩子做出什么有意思的东座,顾玖不自觉的笑了,不知道是不是这位大姐风吹日晒的脸衬托的,顾玖觉得小侄子,反正更加好看。 顾玖不自觉的就多看了一会,小小的眉眼,嫩嘟嘟的脸蛋,五官非常好看,尤其是软嘟嘟的想让人捏捏。 吴姨看他真心喜欢,放了心,想着毕竟还是一个孩子,心里的介怀也放下了一些。 再说夫人都能让他过来,她也不过是帮夫人做事的老妈子而已,不要越俎代庖。 郁初北凑了过来:“可爱吧。” “这句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好吗?” “怎么不好。” 顾玖笑了”:“挺好,辛苦姐姐了,将孩子照顾的这么好。” 郁初北以为他说辛苦自己生了两个可爱的侄子呢。 郁初南喜欢听这样的话,真是懂事的好孩子,人长的又好,又会说话,打心里让人觉得孩子好,但也不敢抢功劳:“我就是帮忙,主要是吴姨。” “哪里,大姐是我嫂子的定海神针。” 郁初南不敢当,但还是被夸的飘:“吴姨的功劳大,吴姨辛苦。” 吴姨笑着将大少爷也递给小少爷看看:“我懂什么带孩子,还不是两位小少爷长的好,郁大姐更是辛苦,反而往我身上推功劳,顾小先生知道了,我可不敢当了,这是顾小先生的大侄子叫顾彻,还跟小先生长的有些像呢。” 顾玖直起身,看向老大,两个小家伙长的并不像,也可能是太小,但都很好看。 因为进,顾玖不自觉的伸出手摸了摸孩子的小脸,很嫩,不知道是不是摸疼了,小家伙撇了嘴。 顾玖赶紧缩回手,更不敢抱了,再说他不会,也怕抱不好,加上他和顾君之感情一般,万一出点事,徒惹麻烦。 吴姨心里接受顾小先生,也没有真让双方亲近的意思,抱着也没有松手的意思,万一呢!郭成琼可一直寄希望于天世集团,谁知道会不会使出什么阴招。 有些人就算知道东西最后不是她的,也敢下黑手。 吴姨是真的惊讶顾夫人竟然认识顾小先生!她以为他们从来没有交集,现在看来,不单有,关系还很好。什么时候认识的?夏侯执屹知道吗?顾先生怎么看? 不过想不管这些,既然顾玖来了,热情一些总没有错。 俞天瑞惊讶仅仅露过几次面的顾先生还有一个弟弟,并且现在才过来看侄子,要知道顾夫人的弟弟和妹妹只要星期六日都回来看孩子,更不要提‘大姐’一直都在帮忙。 那位顾先生的家人是不是反应太慢了,还是一点不重视,干脆真的是私生子!? 那现在的小孩子太早熟了,顾先生得多大上的娶的原配? 俞天瑞心里再胡思乱想,也不敢表现出来,基于上次的前车之鉴,她发现自己想多了以后,都不敢在客厅里多待,直接去二少爷的卧室避其锋芒。 郁初南结果吴姨手里的大车。 吴姨去倒茶,就见郁家大姐转手就把孩子送到了顾玖面前:“要抱抱吗?” 吴姨神情扭曲了两下,当没看见,赶紧去倒茶。 393顾家的大哥小弟(一更) “不了,小孩子太小。”顾玖神色谦虚,带着符合他年龄一点点不好意思,和不自信。 走进厨房的吴姨刚好听到,对顾家颇受赞誉的小少爷也不禁刮目相看。 不愧是从小跟在郭富身边的人,应对郁大姐也拿捏得当,吴姨当然不相信顾玖是这样的无害的,相反这个人从小就备受两家期待。 能在失去天世集团继承权时不动声色,也能在得不到老宅后,不哭不闹,却转头结交了顾夫人,既然他能得顾夫人青睐,就是夏侯执屹也要给他三分尊敬。 这三分尊敬能换去的东西就多了:“顾少爷喝茶。” “不了。”顾玖起身,没有久留。 郁初北抱着二车送到他到门口:“有空过来坐。” 这里没有外人,顾玖也不用给谁留面子,看都没有看她,直接走了。 郁初北挑挑眉:小孩子一个,事还不少。 吴姨不问,郁初南凑过去问:“小叔子?” “嗯。”郁初北坐在沙发上,让二车躺在臂弯里,慢慢的把他的小袖子挽起来,漏出小手掌,真可爱:“让妈妈亲亲小手手。” “你小叔子长的真精神,比四儿还小吧。” “小一岁,但他上学早,跟咱家四一样都大一,两人还是一个学校的。” “那感情好啊,以后两人有个伴互相照顾照顾。”郁初南说完,不用郁初北说她,也觉得不合适,人家未必跟四儿玩的到一起。 虽然郁初南也想舔着脸让自家四儿去套关系,但这不是丢二妹的人吗!说不定还会惹人生厌。 没见初北都没有上赶着巴结:“不过怎么现在才来,你婆婆和公公也没有见。” 郁初南憋很久,一直没有机会问:“要不然他过来,我以为没有呢。” 郁初北将二车的小腿绷直:“不要动,穿小袜子了,我公公和继婆婆离婚了,小叔子和我老公同父异母,从小到大就没有见过,没有什么感情,我亲婆婆在顾君之五岁的时候就过去了,我公公跟我老公因为继承权的问题早十年前就不来往了,不探望都很正常。” 郁初南嘴里能塞下一个大鸭蛋。 郁初北想起来了:“我还有一个大伯哥,是我老公公以前的私生子,比我老公还年长,你自己想吧,所以不要期待跟亲家相处。” 郁初南更觉得不可思议,还有这么不靠谱的事?三个孩子三个妈,这豪门也太不把脸当回事了:“二妹夫是……”第几任老婆?还是没名没分的三? “明媒正娶的第一任,去世的比较早。” 郁初南长长的哦了一声,像听了一出大戏,顿时又觉得刚才的孩子可怜:“年龄不大父母离婚了。” “不觉得顾君之更可怜吗?年级小小就母亲去世父亲另娶了。” “我这不是刚看到你小叔子,新鲜着吗。”再说你老公需要同情,看着就让人不敢搭话。 郁初北将躺的不高兴要哭的二车,赶紧抱起来。 郁初南觉得初北说的也有道理:“那么小的孩子怎么就没了妈呢,这乱七八糟的,亏得你说的时候不痛不痒没心没肺,让君之听了多伤心。” “这么快就心疼上了。”郁初北神色自然,这种事随便一搜就能知道,在天世集团是公开的事情。 顾成的存在从来没有隐瞒过,顾振书前段时间闹离婚更是沸沸扬扬,这些都是大家茶余饭后的话题,没什么可对大姐隐瞒的 郁初南接过二车:“你还是少抱孩子,那他肯来看你,两兄弟的关系现在好了?” “一般。” 一般是什么意思?人都拉看孩子了,肯定是想与自己的哥哥修正关系:“你们也不要——” 郁初北赶紧让大姐打住:“他们家的关系很负责,千万不要祈祷他们兄友弟恭,顾玖的妈妈还找人要弄死过顾君之,所以不可能的。” “还有那种事!”郁初南吓的三观都要崩塌了。 “所以他们现在各行各的,顾玖来看孩子也会避过顾君之。” 天啊!郁初南不敢乱指挥了,亏她刚才还敢让对方抱一下孩子,万一……幸亏没有出事。 听说豪门争财产很残酷的,明争暗斗防不胜防,吓死她了:“那跟你那个大伯哥关系好吗?”好让她防范一下。 万一对方大哥也来看怎么办。 “更一般吧,对方没有承认过自己与这边的关系,是我老公公自己往上贴,但他比较古板,也不觉得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就算来也是公司组织的时候一起来探望,以员工的身份。” 郁初南松口气,随即也有些佩服对方,还有看见钱不想要的,看二妹夫这生活方式而已知道他们家多有钱,竟然不来分:“他不会是那种,最后才冒头的大赢家吧,电视里不是都那样演,私生子什么的……”最后干掉了婚生子。 “财产已经分配好了,如果他这一边全部,包括我和两个孩子有什么,也不会落到他们手上,当然也不会落到四儿身上,会直接捐赠。” “说什么呢,我怎么回想着给四儿。” 郁初北神叨叨的看着她:“你敢说妈以后不会有那种想法?所以不要想,他们那边不会落着,咱家这边也不可能。” “没有的事,妈不是是非不分的人,我也知道什么能要什么不能要。” “房子能要,大钱不敢要?”郁初北饶有兴味的看着大姐, 郁初南被郁初北说的脸面无光,但偏偏她真的是那样认为的,只是二妹夫看起来不好说话,初北又刚生完孩子,她一直不敢说。 “这点也不要想,手长在初四身上。” 郁初南想说什么,比如你现在又不缺,听说还有大别墅,将来你孩子搬走了,这套房子不就空了吗! 但看到一旁站着的很有存在感、又有气质的吴姨,还有笑眯眯带着大少爷,学历很高的小包。 就觉得嘴边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去,会然人看了笑话一样,显得沉不住气。 再说,初四现在也出息,也未必就会靠这套房子,心里又有底了,觉得一套房子就一套房子,四儿也丢不起这个人。 郁初北逗着二车,当没看到大姐的心里变化,她提携初四,不就是看重亲情,初四好了,这些人自然就不那么‘钻牛角尖’了,也能少说点让她添堵的话。 实在掰不过来了,也能让她们心尖尖上的初四,反过去给她们一击! 所以想想,路夕阳他妈,不怎么喜欢自己,倒戈杨璐璐那么快,也能立即,这么一个不孝顺的儿媳妇,能少一个还是少一个的好哦。“吴姨,还有小袜子吗?这小子霍霍湿了。” “有,有,小少爷真是调皮,夫人来了就给夫人添麻烦。” 郁初南觉得单学吴姨这份‘劲’,就能让她学到死。 …… 天气渐渐的回暖,外出的人越来越多,太阳像挣脱了束缚,温度快速攀升,树上的树芽冲破枝干,已经小有规模。 楼下小区内,本来聚在家里闲聊、打牌、下棋的人,现在也搬了出来,一片欣欣向荣。 才上午十点多,金穗小区的悠闲广场上,已经可以看到很多出来晒太阳、遛弯的老人和孩子。 易朗月穿着衬衣加厚点一些的风衣,从进门一开始就吸引了很多大妈下小媳妇的目光。 这孩子精神! 哪家的? 结婚了没有? 给他介绍一个。 易朗月一路,提着腊肉进来,正好也疏松疏松禁锢,顾先生不在。 或者说顾先生太能宅,他在车上坐的时间有些长,腰酸背疼,急需要活动。 ------题外话------ 给大家卖个萌((?ω?)) 394顾管家的忧虑(二更) 易朗月绕过儿童游乐区,就看到顾管家在小区的健身器材上心不在焉的健身,伸着脖子不知道想看什么。 易朗月饶有兴味的走上去,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顾管家,在这里干什么呢,今天不是该你轮值照顾两位少爷?” 顾管家瞥他一眼,老当益壮的眼睛冷冽、嫌弃:“没看到吗?遛弯。” “现在都流行在步行器上遛弯了。”易朗月顺着他刚才伸头的地方看过去,有几位老爷子在那边下棋:“想去。” “我要玩也是围棋。” “咱小区也有啊,说的好像就你高大上一样,同一个棋种,你不见得是对方的对手。” 不跟他废话。 易朗月却很有雅兴,拎着腊肉的手臂搭在健身器材上“夫人那里没事了?” “没有。”但提到与之相关的事,心里感慨万千。 “怎么了,变脸这么快。” 顾管家看眼这个‘外人’,没有派系,独木而支,正好能说说话,难道他还能不思进取的要取自己而代之:“曾经没有两位少爷的时候,我是顾家的一把手,如今有了两位少爷,我啊,远不如姓吴的受欢迎,都要退下一线了。” “哦。”易朗月饶有兴味:“收到不公平待遇了。” “是——”就不可能有待遇:“你看我笑话呢——” “我能看你什么笑话,你看看我,都快失业了。” 顾管家深有同感:“没有顾先生在,你确实很寂寞。” “不,我喜欢顾先生多存在两天,正好能让他出差,,你也别悲观,等两位少爷大一点了,大就好了。” 顾管家心中不以为然:“我跟你说,我在这里转悠六天了,就没见哪个小孩子不倾向妈妈的,就是当妈的对他们不好,他们也更依赖母亲,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我十年后都不可能有地位,也不可能不可或缺。” “你对自己要求挺高。”就是夏侯执屹也不敢说他不可或缺:“放宽心。” 怎么放宽心!姓吴的想趁机取代他在顾家这么多年的地位!他能拱手相让?! “小孩子是这样,早点有这样的觉悟,也可以提前适应。”易朗月完全把他当无病呻(音)的人哄,这点事完全不是问题,做点什么不好,对着顾先生才更危险。 说完提着腊肉往楼道里走:“把肉放你那里了,给夫人炖点汤喝。” 顾荣洪瞬间转头,这就走了!“腊肉能炖汤!你自己喝去吧!” “好啊,我需要老顾你照顾。”说完人已经没影了。 顾管家才想起来有件大事忘了说了,赶紧追出去。 …… 易朗月立即把顾管家的话传达给了夏侯执屹。 夏侯执屹看着自己办公室外空无一物的植被和漫漫的海市蜃楼,心中感慨:“天要亡我啊。”说着拨拉一下扯不动的窗户,想起件事:“你让你爸妈去看看两位少爷。” “我爸妈知道少爷是谁?” “那怎么办,顾玖都去看了,疼爱侄子的姑姑、姑父不去看!” 易朗月很能撑得住:“我去让你妈去,你妈怎么说也与顾先生有旧。” “然后让我妈去了朝圣吗。”以他妈对顾家的忠心程度,再看看教育处的自己,就知道脑子多么不好使,她去了分分钟暴露不说,弄不好还得重度谄媚:“不行,太冒险。”人丢光没什么,夫人看了有阴影了怎么办。 有道里:“那我妈也不能去,我爸妈跟你的情况正好相反,分分钟漏出马脚,要不……顾人?” 夏侯执屹看他一眼:“聪明如你,最会找死,你当夫人看不出来,还是想叫别人爸妈,以后不小心在外面碰上了,你是不是还要叫你爸妈,叔叔阿姨。” 易朗月咬咬牙:“为了大局,万死不辞。” 两人闹腾完,还是要谈正事,顾玖去了,他们的父母是不是该露面,如果露面了又会不会显得欲盖弥彰? 易朗月之觉得夏侯执屹在装表哥这条路上,想一去不回头,皮都快被人扒完了,还能硬撑着,不得不说,心里素质高。 …… 郭家别墅内。 客厅里的郭成琼听到门口的响动,将削的苹果放下来,没有像以前一样迎上去嘘寒问暖:“回来了。” “嗯。”顾玖去附近打球了,准备上楼换衣服。 郭成琼直接开口:“你昨天去了哪里?” 顾玖闻言,准备上楼梯的脚步一顿,转身看向母亲,见她神色就知道了,笑了笑,急忙过去哄:“妈,我就是——” 郭成琼直接让他离远一些:“我问你话,好好说,你去她们家做什么,上门给你羞辱!” “妈,没有的事。” “怎么没有,你忘了我在那个家受的委屈,还是觉得你自己是顾家人。” 顾玖见他妈要生气,脸也沉了下来:“妈以为呢?让我跟爸爸那边完全端了关系!” “什么爸爸!他不是你爸爸!”郭成琼顿时跃起,脸色狰狞,仿佛被人触到了逆鳞! 顾玖见状,坐下来,沉默的什么都不在说,这是他的母亲,他也心疼,但他还是父亲的儿子,父亲对他的好,让他做不出为了这点事与父亲决裂的程度。 但他也会尽量照顾母亲的情绪,虽然母亲要的与天世集团一样雄厚背景的公司他现在做不到,可也已经在努力了。 郭成琼见他无动于衷,气的脸色铁青:“连你也来瞧不起我!跟我作对!” “妈,没有人瞧不起——” 郭夫人从楼上下来,年纪不笑了,看起来比女儿更加婀娜、温柔有魅力:“在楼上就听到你们吵了了,孩子刚回来,水都没有喝一口,就在这里听你唠叨,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小玖上楼去。” 顾玖看眼母亲,怕她不同意,他母亲最近情绪有些。 郭夫人示意他上去,过去这么多天了,反而没完没了,不就是离婚了,全家都要让着他她了! 顾玖还有些犹豫。 郭夫人很肯定:上去。 顾玖相信姥姥,他在父亲身上体会到了父爱,在姥姥身上体会了更多来自长辈的宽容和教导,反而从母亲身上得到的更多是关于天世集团在她口中的种种说法。 与其说母亲喜欢他,不如说自己是男孩子,有可能对她得到天世集团提供助力的价值。 如今不可能了,她就像更多的从自己身上要回去! 他不是不想给与,但现在的确没有那个能力,但郭氏,他一定不会让她失望。 顾玖相信外婆能处理好,看了姥姥一眼,跟姥姥说一声辛苦,上楼去了。 郭成琼不服气!他凭什么上去!他还没有解释为什么去看那个秘书!给她长脸是不是! 郭成琼刚想喊,就被郭夫人一个眼神制止了:“没完了是不是。” 郭成琼心里憋闷,看到茶几上削了一半的苹果,直接拿起来,摔在了地上!苹果在地上瞬摔的惨不忍睹。 “解气了。”郭夫人的语气充满了嘲讽。 郭成琼脸色难看:“连你也觉得我没用!我做错了什么!年纪一大把了,落到这种境地,年轻的时候没有承受过的,现在全冲我来了!你觉得就因为年纪大了,我就能忍受这种我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我对他期待高一点怎么了!我含辛茹苦把他养大!不可能吗!” “行了,谁笑话你了,顾玖在,就没有人笑话你,他与那边走进一点有什么不对,难道指望你帮他拿下你爸的公司。” “我爸的公司本来就是他的。” “你当别人是死的,就算你爸偏向我,他就能看着郭氏落在你手里,被你弄垮。” “我——” “还是你现在就能进驻郭氏,并且能比你那个便宜哥哥做的更好?如果那样,顾玖确实不用跟那边打好关系。 可如果顾玖跟那边关系好,不管你爸同不同意,甚至不管顾玖有没有能力,郭氏都是顾玖的,更何况顾玖还有能力,你爸考虑他的可能性就会更大。 你可好,不但不鼓励,还让他不要与那边来往,别说天世集团了,你现在给他个郭氏让我看看!我就主动不让他与那边来往。”她也没料到顾玖竟然跟那边有联系。 395作天作地(一更) 不过,总是好的,她们虽然和顾振书闹的难堪,但谁也不能否认,顾玖和顾君之到底是兄弟。 郭夫人神色重新倨傲、温柔下来,这些天她也有些忧虑,万一郭富……琼琼要怎么办。 现在她不用考虑了,甚至她们一开始都忽略了这一点,就算小玖拿不到天世集团的继承权又怎么样,他是顾君之的弟弟,能得到就比所有人处心积虑的多。 更何况能去看那个小秘书生的两个孩子,可见关系更是不错:小玖,果然是一个大孩子了。 郭成琼不说话:说破了天!还是觉得她无能! 郭夫人深知自己的女儿的脾气,现在正在气头上,想跟那边一刀两断,但你也要一刀两断的实力! 现在她们孤儿寡母的,能多一层保障就多一层保障,再说,也能给孩子减轻一点负担,如果顾君之肯帮小玖一下。 比小玖自己我,这次能帮你的又有多少,还不是看着你伤心。” “妈,我不是那个意思……” 郭夫人制止她:“你是不是那个意思都无所谓,这就是事实。” 郭夫人伸出手拉过女儿的手,语重心长的开口:“你将来就指望他了,妈说不定也要靠他,相信小玖好吗,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做什么事情有他自己的决定,不要束缚了他,你就当可怜可怜妈,等一切尘埃落定了,你再养你的小姐脾气,现在咱就承认失败,就当为了妈好,行不行。” “妈……”郭成琼心里难受。 郭老夫人何尝不难受,年纪一大把了看着女儿事事不如意。 郭成琼将头埋在母亲手背上,心里非常不是滋味,她恨顾振书,她恨那个男人,他怎么可以做的那么天衣无缝:“他就是个恶人……” “当然,要不然能妻离子散,是我们当初想简单了。” “妈……” 郭夫人难受的将女儿抱入怀里:“都过去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郭成琼趴在母亲肩头!她无能,她不孝,这么大年纪了还让母亲操心! 顾玖靠在二楼楼梯尽头的拐角,见外婆劝服了母亲,心情却没有如释重负的放松,他没有那种想法,去看她,就是觉得应该去看看。靠别人?他顾玖为什么要靠别人。 顾玖转身回了房间。 …… “你说顾玖是不是要挑拨我们和顾夫人的关系。”高成充和夏侯执屹站统一战线,在天顾集团高层顶尖大会上,有模有样的提出心里笃定的质疑! 顾振书居心叵测,他儿子能好到哪里去!他们全家就是那种,我不吃也要吐一口痰恶心别人的性格,怎么就不能用最大限度的恶意揣测他们! 封冠不说话,他们是领导下面工厂的,一般不参与这个程度的‘斗殴’。 古教授‘老态龙钟’的不说话,怂拉的嘴角都有些帕金森的颤抖,动作慢吞吞的。 他搞神经学的,又不是神学,他怎么知道顾玖是不是要从内部攻克顾夫人,对他们这些精英层形成打击,瓦解信任。 高成充见以古教授为首的群体不说话,主动提出质疑:“古教授,你说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古教授觉得自己还可以再苍老一些,老眼昏花随便什么都行:有,有,居安思危吗,你们就是靠着这份‘本能’,将所有人按死,才能‘稳稳’的坐在这个位置上,继续发扬。 阻饶一切可以阻挡的力量,万一将来顾夫人决定用‘自己人’,你们还得多余的出手一次,多累。 “古教授,你说话啊。”高成充快拍桌子了!这里有人敢不回答他的问题! 封冠见高成充漏出恶劣的嘴脸,顿时有种,与虎谋皮的感觉,文臣武将,自古有理说不清,偏偏他们很当他们自己是回事! 古教授不想说话,但高成充和夏侯执屹不一样,这是握有‘强权’的人物。 可那又怎么样,古教授还是慢吞吞的推推眼镜,说话有气无力,觉得自己早晚被他气的张不开嘴:“最近医院新招收了一批行为学专家……” 所有的人屏气凝神,一分钟后,依旧屏气凝神,两分钟后,众人等的快不耐烦了。 古教授继续:“我觉得非常不错……你们可以再挑几个,加入医疗团队,给你们分析这种,靠近神学的东西。” 就是骂他们,神经病!闲的淡疼! 封冠见状开口:“古教授你也别生气,他们就是问问。” 肖队也赶紧让古教授别跟自家老总一般见识。 古教授表情淡淡,但毕竟相识多年,他们的长辈,他也都认识:“你也长点脑子,顾夫人和顾九除了亲人之间的互助互望,你觉得还能有什么,顾夫人疯了弄一个亲弟弟进自己的公司……” “我们没有那个意思。”肖队继续缓和气氛,古老的脾气也是很犟的,而且天天应付顾先生,能有什么好脾气! “没有那个意思,你们在那儿瞎咧咧。”闲的! 高成充刚要动。 肖队赶紧让老大坐好:不要说话,帮顾先生放出个要命的人格怎么办? 高成充不是那个意思,他不服气的是,明明是夏侯执意开的头,他凭什么帮他收场,必须让夏侯执屹加入批斗。 夏侯执意见状,赶紧站起来要打圆场。 高成充没给他开口的机会,直接进入下一个话题:“百天的酒席已经订好了。拟邀请的人物……” 夏侯执屹哑口,上个问题不说了!没人探讨下郁初北女士格局不高,很有可能觉得弟弟妹妹、三大姑八大姨比他们可靠吗? 夏侯执屹看向封冠! 封冠觉得自己是天顾的,不参与天世的内部斗争。 夏侯执屹:蚕食是不分边际的,兄弟。 封冠:没听见。 …… 傍晚的金穗小区像披了一层温暖的黄纱,柔软的铺散在小区到每个角落,静谧、温馨又平和。 楼下的孩子们奔跑在柔软的草地山,三五成群的人们聊着天,谁家的小朋友撞翻了谁家放在一旁的儿童自行车,几个大人一哄而上,安慰的安慰,埋怨的埋怨,旁观的继续旁观。 郁初北抱着二车站在阳台上,哼着轻快的没有章法的取掉,轻轻的晃悠着他。 顾临阵快满三个月了,长的胖嘟嘟的,小家伙十分爱笑,顶顶他的脑袋,他还会不耐烦的给个回应,比以前更可爱更好玩,对大人的疼爱和动作反应的更快,更有意思了。 郁初北喜欢抱着他在阳台上看外面的花花绿绿。 二车配合的时候会睁着与父亲酷似的眼镜盯一会,有时候也会因为落在窗台的小鸟看直了眼,笑的时候嘴边有一个小酒窝,白嫩嫩的看起来特别甜。 郁初北帮他擦擦流下来的口水:“脏兮兮,等天气再暖和一点,妈妈带你下去好不好,下面有花有草有树,还有隔壁的老奶奶和隔壁的小哥哥小姐姐,小哥哥比你大一岁哦,住在三楼,小姐姐是后面一栋的,已经上一年级了,比我们小二车大好多好多岁哦……” 二车嘴里突然吐个泡泡,泡泡嘭的散开,吓了他一跳,继而咯咯傻笑。 郁初北又赶紧给他擦擦:“还笑,都要羞死了,你看看谁像你一样脏兮兮的。” 二车穿着妈妈买的连体小兜兜,脖子里围了一块蓝色小汽车团的手绢,白嫩的肌肤,狭长的眼镜,头发黑黑的,睫毛长长的覆盖在眼睑上,小嘴红嘟嘟的。 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郁初北对他的掀起永远持续不了一秒,又被他与顾君之酷似的颜值征服,自己心肝宝贝的抱着:“我们小车再过两天,也可以去外面玩了,开心吗?” 二车扭过头并不管母亲说了什么,嘴里继续吐泡泡。 ------题外话------ 求月票!求月票!求月票! 翻翻兜看看有点什么票,不拘什么啊,咱啥都能吃 396啃玉米(二更) “开心地迫不及待了,是不是?”郁初北够到他的嘴角,细心的擦擦:“咦!不回答妈妈?难道是想爸爸了?想也白想哦,他没在家,小宝的爸爸不在家,不在家……” 吴姨看阳台一眼,见夫人抱着二公子在玩,抱着安静多过调皮的大公子去卧室休息:“我们大少爷最懂事听话。” 大车扭头看吴姨一眼,秀气的眉头斯文的微微弯了一下,继续踢腾的小腿自娱自乐。 阳台上,二车吐出一小段红嫩嫩的舌头,又赶紧缩回去,胖嘟嘟的小手,霸气的扯下了脖子上的小手绢,丝毫不惧是不是扯疼了自己。 “你在干什么?嗯?把什么放嘴里了,快拿出来。”郁初北低头的时候他已经眼睛手快的把小手帕塞嘴里了。 郁初北无奈苦笑:“看把你厉害的。”赶紧去抢。 二车抓在手里,开心的挥舞小胳膊,不给,就是不给。 郁初北无奈的揪揪他的小耳朵,眼里的柔情挡都挡不住:“调皮,这个能吃吗?听话,给妈妈。” 听话是什么?二车紧紧的攥着,再次快速往嘴里塞,要吃出小恶霸的气势。 郁初北捏捏他的小脸:“我让你吃,我看你能不能咽下去。” 我能! 郁初北等着他出丑,但看着小儿子没心没肺的样子,不仅又想到了君之:“我们二车也想爸爸了对不对……” 不,他在吃东西,好像确实不是很要咬,二车将小手帕从嘴里拽出来,用狭长的眼睛审视了一下上面黏兮兮的东西,下一刻又拼命的放入嘴里,好像饿了十多天的狮子要恶狠狠的一口吞下一片天一样,他一定能吃下去的! 郁初北看着他,哭笑不得的从他手里拦下:“还没长记性。” 不能长,二车执着的塞,塞,塞……为什么还够不着。 郁初北嘭的一声放开小儿子的手。 二车瞬间用力过猛,小拳头捶自己鼻子上,小嘴巴立即就撇开了。 郁初北赶紧抱着他在原地转圈圈:“不哭不哭哦,不疼了不疼了……” 二车将酝酿好的情绪收回来,继续往嘴里塞小手帕。 “好吃是吧,要不要再尝尝你的小脚。”郁初北帮他从阳台上拿了一个磨牙棒塞他手里,手绢应声下落。 郁初北接住,下一刻就宁愿没有借住:“你要脏死了。” 包姐不动声色的接过去,又帮夫人拿了一块新的,夫人陪孩子的时候她们很好靠近和跟着玩。 营造的是独属于夫人和两位少人的三人环境,更有利于母子关系亲和,也有利于两位少爷身心健康。 不过也如夫人说的那样,夫人要是不把他两教育的软糯可人了,将来还不是弄出两个小版顾君之霍霍人间。 郁初北将二车整理干净:“脖子抬一点,你有没有脖子啊。” 要吃,要吃,塞嘴巴里,开心了。 郁初北看着他像喝了二两的表情,脑壳疼:“咱还是一个小宝宝,能不能含蓄一点,不知道的以为你便溺几天终于解放了呢。” 她在说什么,二车看过去,开心的挥舞小胳膊,傻呵呵的笑。 郁初北那个嫌弃啊,嫌弃的在他肉嘟嘟的脸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二车无动于衷,什么也不如他啃‘玉米’重要。 郁初北揉搓够了小儿子,重新看向楼下,将二车往上抱一抱:“想不想见爸爸呀?” 二车就是喜欢妈妈说话,只要妈妈发出声音,就自己傻乐。 “想爸爸了是不是?”郁初北脸贴近他的脸:“爸爸过一段时间就回来了,他一定会喜欢我们二车的,毕竟我们二长的这么可爱,你说对不对啊……” 郁初北不敢是不是‘异想天开’,说完忍不住凑上前亲亲他的小脸:“一定会喜欢我们的。” 柔软的触感,软嘟嘟的神情,笑起来傻呵呵的样子,瞬间让她觉得一切都会实现的,一切都那么的美好。 顾君之有什么立场不喜欢这么可爱的小东西:“实在不喜欢,我也不能把你爸吃了是不是。” 郁初北将二车举高一点。 二车嘴里的‘玉米’险些没有掉了,下一刻就开心的蹬着小短腿瞎乐呵。 郁初南将所有的芥子消好毒,摘了围裙过来:“我先上去了,大黑二黑快下辅导班了,我去做饭。” 她姐取小名比自己还随意,郁初北将二车放下来抱好:“你就别忙了,在顾叔这吃吧。” 郁初南没听她的,就她自己的时候,在这里吃就在这里吃了,她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她还吃不起妹妹家的几顿饭。 但现在两个孩子已经来海城上学了,以后说不定一直会在海城,那就不是吃一顿两顿的事情。 时间长了,他们这一大家子,岂不是等于让妹妹养着,她自己照顾孩子什么水平她不知道吗!再说这么多人照顾着两个孩子,用不用的上她,她心里没数。 二北已经很照顾她了,她也差不多点醒了,何况现在是妹夫没有回来。 如果妹夫回来了,哪个男人愿意看见自己的老婆,携家带口的都弄过来,吃人家的喝人家的。 她少吃几顿,让四儿多吃几顿吧。 再说本来孩子能来这里上学就多亏了初北。 她要是还想在这里让孩子继续在这里上学去,就不要把事情做的太过分:“我又不是没有长手。” “好,晚上就别过来了,我在这里,你陪孩子写作业吧。”郁初北也没有强留。 “我看看,没事就下来,反正你睡的跟死猪一样而已吵不醒。”说着出去了。 吴姨看着郁大姐走了,将围裙收起来,含笑的开口:“大姐真是客气,做谁的饭不是做。” 郁初北逗着二车:“两个孩子刚来,家里的味道也更好一些。” 她两个小外甥是一个月前来的,她大姐的婆婆亲自送过来。 郁初北知道大姐的婆婆精明,所以她没有出面,李家老婆婆这个人啊,十里八乡是出了名的,不拿她自己当外人,特别会使唤人,出了她自己和她两个孙子、儿子,别人都是任劳任怨的牛。 尤其是拾掇她大姐很又一套,最会装可怜卖乖,整治的郁初南也觉得为他们老李家劳心劳力是无尚荣耀。 郁初北不想跟她废话,李老婆子有那个本事,也是人家精明。 这种精明别冲着她使就行。所以她根本没有见一面的意思,也没有让人来二楼,免得她也要住下来,让她给她家当牛做马。 郁初北怕气出个好歹来,想收拾她,到时候大姐再寻死觅活的拦着,她没事撑的吗! 所以干脆没有见,但也从窗户里看了那老婆子一眼,很舍得往她自己身上下本钱,一点也看不出恶毒老太太的影子。 相反打扮的整整齐齐,比小区里提着菜篮子说闲话的老太太还讲究,与她大姐站在一起,看着自家粗糙的大姐反而更像老婆婆一样。 郁初北就更烦了她几分,虽然对方指使的人是她姐,她当然不高兴。 人来的时候是初三、初四接待的,据说李婆子也想住下来,但无奈地方太小,装下儿媳妇和两个大孙子,再住下她,实在不方便,而且还要多一个开销。 李家奶奶也想让儿媳妇回去,她在这里照顾大孙子,但算了算,还要工作还要接送孩子,还要付水电房租,不少钱呢,她年级大了,未必能比儿媳妇好找工作。 何况她凭什么在这里给她接送孩子,让郁初南在家里逍遥自在。 李家奶奶把主意打到了郁初三头上,她那个房子好啊,还可以再住一下。 郁初三直接报警了,说不认识的老太太赖在她家不走! 把离家奶奶气的啊,数落了郁初南几天几夜,直到走都在恶狠狠的骂。 郁初南一声不吭,埋怨了郁初三两句。 郁初三直接上学去了,并且表示自己的锁如果坏了,还报警盗窃! ------题外话------ 扶风弱柳,求月票 397亲疏(一更) 郁初南觉得郁初三不懂事,但郁初三早已经不是曾经的郁初三,理都不理她,锁上门走了,星期天都没有回来。 “你看看初三的臭脾气,她先走了,怎么照顾你。”郁初南看着老四,想说,要不,你让住两天,但又怕委屈了弟弟。 郁初四狠了狠心:“我一个男人,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我婆婆那么大年纪了,看你一眼,你还能少一块肉。” “不是,我总要谈女朋友吧。”二姐教他这么说的。 郁初南可不能拿郁家的宝贝金孙开玩笑,也不敢多说什么了。 李奶奶那个骂啊,骂的满栋楼都知道,郁家老四也是忘恩负义的东西! 顾叔算是见识到了,还有这么不讲理的老太太。 吴姨心想,这才哪里到哪里,更难缠的有的事。 “二楼住的是谁家,怎么那么多人,看着凶神恶煞的。”李家奶奶不是没有探头看过,但这种人,她也知道不是好人,弄不好就把她推下楼了。 郁初南没说话,她不会说谎,更编不出什么花来,也怕自己口没遮拦,二北那个拧脾气,真把她和两个孩子都赶走,她走就走了,可孩子的前途不能开玩笑。 郁初南第一次在自己知道的情况下对婆婆沉默以对。 直到李家奶奶离开,整儿楼层都没有消停,挨个拜访,说三道四,把郁家没有良心的事实踩实了才走! 郁初南不觉得自家婆婆丢人,婆婆也是为了留在这里照顾孙子,何况婆婆也是为了她好,想留下来帮她接送孩子。 结果,等送走李奶奶后,吴姨语重心长的拍拍她的肩:“委屈你了。” 包兰蕙也让她放心:“住在一栋楼里也人情淡薄,不用担心她们看不起你弟弟妹妹还有你自己一家,过一段时间大家就忘了。” “就是,你婆婆这能找事,她那是想留下来帮你带孩子吗,她是不想走,想留在这里当大城市的人,顺便还有你伺候着。” “她不是,她……”郁初南试图辩解。 吴姨直接大开口:“给你留了多少钱,孩子们刚到,总有个缓冲期吧,没给留一个月的花销。” 郁初南的笃信都有些动摇了:“我……我有钱……” “上次来时拿的?差不多花完了吧,如果没有夫人照顾着,租房子,找工作,平日的开销,找学校,早没有钱了吧。” 郁初南无话可说。 吴姨笑笑,但也不挑拨离间:“老人们怎么样是老人的事,咱们心里有数就行了,该让着还是要让着。” “对啊,说起找学校,你婆婆让你谢夫人了吗?”包兰蕙也没有客气, 郁初南本没觉得婆婆有什么不好,却被莫名其妙的安慰的突然不自信了? 吴姨声音柔柔的:“夫人给四少爷安排学校,那是姐弟照拂,给外甥可就是帮忙了,怎么也该谢谢的。”有吗?你婆婆不会那么不懂事吧? 郁初南敬重吴姨,她说是的事情……是不是就有点事了。 …… “我觉得还是要让大姐出去工作,在这里夫人把人保护的太好了,出去见的多了,人自然就精明了。”吴姨搓搓手里的小衣服,然后抚平,再叠:“以前大姐就是对着你们,后来对着婆婆,不是妈说的对就是婆婆说的对,现在轮到你说的也没错了,对她未必就是好。” 郁初北抱着大车,将他不吵不闹的小脸贴自己脸上:“吴姨有什么合适的工作推荐?” 大车粗粗的小胳膊将妈妈的脸推开,不蹭,拒绝。 郁初北不撒脸。 吴姨想想后:“还是让大姐自己找,碰到的户家多了,见的人才能多,夫人也要下狠心,不管多少钱让大姐先适应着,辛苦一些总比以后吃亏好。” 郁初北抱着大车想事情。 大车见推不开,使出了吃奶的劲也以失败告终,小脸红璞璞的却无尽于是,不禁无精打采的看着妈妈,用大脸将他的小脸压成饼干! “行。”郁初北也很果断,然后掂着大车往阳台走:“哎哟,那么大的脾气,我们大车要看外外是不是,那也不能使这么大的劲儿推妈妈啊……你说是不是,你说是不是。”说着拱白胖胖的大儿子。 大车那个暴躁啊。 吴姨看着母子二人,目光温柔平和:“大少爷还是粘夫人。” 大车不吃妈妈的一套,他哪里都不要去,他要找奶奶,要找奶奶…… “还着急了……”郁初北拍着他的小屁屁:“又不是不让你来,你说说你这么急的脾气像谁……” 大车生无可恋,他要找奶奶吗,要吃吃…… 郁初北被他推的头发都散了,那也觉得自家大儿子聪明可爱,瞧着不高兴时的小表情多萌。 她最喜欢大车生气了,恨不得揉两下才能表达对他的喜欢, 大车不喜欢,小家伙到了阳台上也一样的闹人,怎么哄都不能老实的待一会,要奶奶,要吃。 郁初北突然邪恶的压低声音小声道:“你是不是饿了?” 大车不动了。 郁初北危险的看着他,眼睛眯成一条缝,神情充满了威胁:“不会真饿了吧!” “……” “你刚吃完饭?说!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大车被靠的太近,轻易薅住了妈妈一撮头发:无辜,可怜、弱小。 郁初北艰难的将头发逃生出来:“你怎么那么能吃呢,你看你这个小屁墩儿,都摸不到小屁屁啦。”说着在,他胖嘟嘟的腿上,小屁股上掐了一下,满手软嘟嘟的肉。 大车干脆嘴巴一撇,要直接开哭。 “哎哟,我又没有怎么着你。” “夫人我来吧,可能就是饿了。”小苗也是实在看不管了。 郁初北心不甘情不愿的,将孩子交给对方。 小苗是新来的保姆,与前一个比更加有责任心,性格也很好,和俞天瑞比她也是非常优秀的员工,做事沉稳,目光安静,认真踏实,人也不带一点浮游的感觉。 是那种高知的优雅平和,知性果敢,让人一见,就非常有好感,大车把三小时一顿饭的时候缩短为两小时一次就能说明很多问题。 郁初北看着大车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的大儿子,受挫的坐回沙发上,觉得自己心里更不踏实了。 小苗对孩子是真心的好,因为身份不同,喂饭的时候,她会自然而然的哄孩子,与孩子对视,哄着,孩子对她的喜爱与日俱增。 二车现在除了喜欢找妈妈,就最喜欢粮仓阿姨。 郁初北颇有一种偷鸡不成失把米的感觉,早知道就不把上一个保姆赶走了。 虽然不会来事儿,看着讨厌,但至少对孩子也不是真心的,自己依然会是二车唯一的选择。 吴姨笑着推推她:“好了夫人,过一年还不是你的。” “我怕我会舍不得,做的这么好,二车又这么喜欢他……” 苗聪笑了:“夫人说笑呢,两位少爷什么时候都最喜欢夫人。”她说话温柔,带着夏侯执屹千挑万选出的精英感。 苗聪本就是顾氏集团的核心人物,毕业后结婚,老公天顾名下重工厂的研究员,她在总部秘书办工作,工作关系没有什么交集,两人是在外求学时认识的。 在工作上,苗聪不敢说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可也是优秀员工。这次在怀孕指标中她不是学历最高的,但却是综合评价最好的。 对顾夫人,更是发自内心的尊重,天顾集团的名下企业她均有过跟进的机会,对两位小少爷自然更加用心、尊敬,能从事这项工作,她也非常骄傲,工作时候,自然带着十分专心。 郁初北丝毫没有被安慰道:“那他就是白眼狼,亏你对他好一场。” 大车听到妈妈的声音,扭过看过去,有赶紧扭过来吃饭,唯恐被妈妈抱走了。 吴姨笑着:“夫人这是怎样都有话说了,小苗别她,正酸着呢,听不进去。” 398咱能谈谈吗(二更) 包兰蕙将二少爷塞过去:“既然夫人这么闲,抱会二公子吧。” 大车又扭头看过去。 二车正跟妈妈大眼对小眼。 苗聪温柔的将大少爷漂亮的脑袋扶正。 大车忘记了‘悲惨’的弟弟,继续吃饭。 郁初北嫌弃举着二魔王,说起来,大车比二车听话,大车除了吃饭以外很少闹,抱在怀里也更安静一些,五官已经长开,性格文文静静的,有那么一点点秀气,晚上也不闹腾人。 再看看她手里的二车, 二车奋力的踢腾着落不到实处的下胖腿,嘴来塞着拳头,开心的扑腾,几十斤的肉,使劲来两下郁初北就受不住的将人抱进怀里,太沉了,胳膊疼。 “二少爷越来越活泼了。” “他这叫闹人。”郁初北喜欢晚上带大车,但每次都因为二车嚎哭的大声,下半夜就到了二车那里,早上醒来都是二车的胖脸,一天都不能安静, “真是一个体贴人的好孩子,要是让你爸爸知道,非掐你的粗脖子不可。” 二车开心的在妈妈怀里蹭着,哇呜哇呜的傻乐呵,抓住妈妈被哥哥扯下来的头发往嘴巴里塞。 郁初北心里那个嫌弃啊,赶紧夺过来:“你真是什么都能吃。” 二车裂开没呀的嘴傻呵呵的小。 “二少爷很喜欢妈妈呢。”包兰慧立为二少爷找存在感,说完,自己先笑了:“像不像为主子争宠的老嬷嬷。” 吴姨将小衣服抖一下:“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你充其量就是一个宫女。”这话从吴姨口中说出来,没有人可以反驳。 包兰蕙不干:“小姨,怎么也是一等的吧。” 大车茫然的看着众人。 小苗将大少爷抱起来,脑袋放在肩头,来回走着在房间里为少爷拍隔。 因为她身份特殊,吴姨是允许她亲近着带大少爷的。 “是,是,一等的你。” 二车也转过头对身边的人呵呵的笑,小家伙胖嘟嘟的脸,努力的伸着头,狭长漂亮的眼睛憨态可掬,可爱的不得了。 大车瞅着他:傻。 二车瞅着他,扑腾着小胳膊小腿要够那个小孩子。 郁初北看着一脚瞪到自己身上也能让自己内伤的小宝贝,爱也不是,揍也不是,真是可爱到心坎里的小可爱。 郁初北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你们说顾君之会喜欢他们两个谁?” 吴姨没有搭腔。 包兰蕙想想阳台上还有什么没有收。 苗聪觉得自己是空气,莫得感情的喂饭机器。 郁初北在看看自己怀里胖嘟嘟的小家伙,不禁有些怀疑自己莫非又想多了,但不应该呀。 要长相我们有长相,要萌度我们有萌度,我们现在还会撒娇了呢,怎么就不招人喜欢了?万一就喜欢我们这一款呢。 再说,不能因为小爸爸不喜欢就否定了仙人爸爸的审美,万一仙人爸爸就喜欢我们呢。 “你说是不是呀,小可爱。”郁初北把他举起来,晃晃他的腋下,又赶紧搂在怀里亲亲我我的一通腻歪。 腻歪的二车咯咯咯傻笑,口水糊了妈妈一脸。 “我们小宝宝100天喽,是位美美的大宝宝了。” 吴姨想起来:“百日宴的衣服、行李都已经准备好了,童车也已经换了新的,夫人,还有什么要指示的吗?” “不用,你做事我放心。” 吴姨看着夫人认真逗孩子的申请,想帮夏侯执问一句,易朗月的父母不来看孩子,您怎么像? 就算易朗月家已经不可能了,但总要为夏侯先生描补几句,比如说,夏侯先生的父母都已经过世了。 好像是过世了,夏侯执屹随意撒出去的谎,谁知道会用第二遍。 虽然吴姨觉得夏侯执屹会弄巧成拙,想了想,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契机提这件事情,而且也不能这样踩人朗月啊,那孩子也不容易。 还是算了,毕竟夏侯先生的父母还活着,说这话,她觉得违心。 …… 郁初北根本没有想过易表亲会不会看她的问题。 这么长时间没有见过,在表亲上的疑虑早已经尘埃落定。 以顾君之依赖性这么强的性格,一次都没有提过‘疼爱’她的姑姑,正常吗? 所以什么结果不是一目了然吗?怎么可能会有对方来看她的考虑。 …… 夏侯执屹看着趴在地摊上够小玩具的二少爷,再看看躺在地摊上,安静吸手指的大少爷,太阳的光从窗户里照进来,阳台上挂着两位小主子的用品和衣服,空气中飘着淡淡的奶香。 吴姨正在两间卧室里熏艾杀毒,包兰蕙去为两位小少爷办一些手续,小苗她们在帮吴姨的忙,夫人去了公司,还没有下班。 客厅里就他和两个越来越壮实的小少爷,瞧瞧这小象一般的腿,莲藕一般的手臂!二少那锲而不舍的力量,大少藐视众生的自我中心。 果然虎父无犬子啊!他的少爷从小就是与众不同,未来不可限量。 夏侯执屹将快把他自己蹿出去的二少爷抱起来,心里激动不已,抱到手里喽,也重了,一眨眼就能长大了:“想叔叔了没有啊。” 二车握着手铃开心的挥舞着,小腿蹬的十分有力量。 夏侯执屹举着他微丝不动:“好。” 二车咯咯咯的开笑,哈拉从嘴角瞬间滴到地摊上。 “飞流直下三千尺!二少爷果然嘴皮子功夫利索,有我当年的风范。” 大车听到声音看过去,咬着嘴里的玩具,当看两傻子。 二车嘴角的口水没有人擦,也开心了,使劲磨牙。 夏侯执屹喜欢的左揉揉右揉揉,像搓麻花一样,在两手间怎么搓都搓不够。 二车开心的笑的像个傻子。 吴姨从大少爷的房间出来,向二少爷的房间走去。 夏侯执屹赶紧不搓了,将穿戴整齐的小少爷放在地毯上。 二车突然失重,有些适应不过来,傻乎乎的又看向夏侯执屹。 夏侯执屹见吴姨走了,赶紧又把二少爷抱起来:“就知道你也爱叔叔,叔叔也最爱你了。”让叔叔亲亲,真是一个乖孩子,答应叔叔一件事好不好,就是不要学你爸爸,一定不要学你爸爸行不行。” 夏侯执屹说的十分严肃又语重心长:“你说咱们长大了,做点什么不好,吃着玩乐也比精神分列好吧,是在不行,纨绔子弟也是一条出路你说对不对,但,就是不能吓叔叔,叔叔老子,心脏很虚弱的,被你爸爸已经快吓的不能跳了,你不是要体谅体谅叔叔。” 二车的手铃不小心凿在夏侯执屹滔滔不绝的额头上。 夏侯执屹立即感动哭了:“有力量!咱们就这么约法三章了,说定了哦,叔叔等你的好消息。” 大车啃着玩具,看着他们,看着他们。 夏侯执屹轻轻的将二少爷放下,过去将大少爷抱起来。 大车想想刚才‘恐怖’的揉搓场景,什么都没说,撇嘴开…… 夏侯执屹赶紧将人放下:“我不碰你,我不碰你。”随即就笑开了:“咱们大少爷就该这么高贵,不能让人碰,就该这么有品性,做自己,坚持……” 大车扭过头,继续吃磨牙棒。 夏侯执屹殷勤的转到另一边:“大少爷我还没说完呢,你喜欢蓝色还是红色?”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两个色泽的图片:“看,蓝色地表深沉的大海,红色代表——” 大车继续将头扭过去对着二车。 夏侯执屹又不辞辛苦的转过来:“大少爷这个决定十分重要,关乎到你百日宴那天大会场的的布置,请您务必给点——” 大车再次将头扭到另一边。 夏侯执屹丝毫不觉得麻烦,又挪过去,继续劝说:“您看啊,红的主题是朱颜,雕栏玉砌,恢宏大气,彰显的是咱们天顾集团——” 大车将头转向弟弟,磨牙磨的好开心,小腿绷的直直的自嗨。 398她爱的人(一更) 夏侯执屹觉得可能是卡片的吸引力不够,不能让大少爷侧目。 好在他也不是一颗树上吊死的人,拿着卡片思考再三,转向二少爷。 顾临阵不费吹灰之力,一巴掌拍在蓝色的卡片上。 夏侯执屹不吝啬的赞美之词涌了出来。 卧室里忙碌的苗聪,帮着吴姨拉直儿童被的一角,有些不可置信:“夏侯总……平时这么幽默……” 吴姨带着老花镜,将被子套好:“太闲了。” …… 昨天半夜下了一场雨,今天一大早天气仿佛也气格清晰,郁初北打窗帘,看着明烈的阳光照进来,脸上也多了笑容。 郁初北转身,大车应该光眯了一下眼睛,随即便适应过来。 郁初北想到了今天要做的事,走过去将老大脸庞的小手绢拨开:“答应我,要安静一点,妈妈去洗涑,然后我们出发。” 老大看着她。 郁初北轻轻的用手指点点他的小脸,声音温柔:“就这么说定了……妈妈相信你……”嘴角的笑容如小床上的孩子般明媚。 …… 郁初北将车停在老宅外,下意识的扭头看眼副驾驶位上的顾彻。 顾彻穿着深褐色的小汽车图案连体春装,躺在座位上,身上绑着安全带,正在拽上方的玩具线。 郁初北收回目光,深吸一口气,指望他给自己一点自信是不可能了。 她只是带着回家而已,何况……说句自恋的话,将来这里就是顾彻,提前来看看熟悉一下也是应该的。 郁初北苦笑,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看到他了,很久很久…… 郁初北深吸一口气,为顾彻解开安全带,觉得顾君之不会跟着一般见识,顶多当看不见。 被漠视而已,她已经习惯了,顾彻只是一个孩子,就算是被父亲蔑视两下,他也不知道自尊两个字怎么写,所以有什么好担心的。 郁初北抱起孩子,踏过了那扇古朴厚重的大门。 老宅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只是相比于第一次来,因为春暖花开的缘故,这里更多了一抹生气,鸟雀虫鱼仿佛都活了过来,百花齐放,青翠悠然,仿佛能听到小河重新流动的声音,山石旁传来的稀稀拉拉的水声。 小鱼跃出门前的水池,又快速钻到了荷叶下面。 顾彻的目光瞬间被吸引了过去,看着惊讶又兴奋,手舞足蹈的高兴。 郁初北看着熟悉又陌生的一切,他在这里待了三个月了,从枯败的冬色到现在的春景,他根本不会想起她。 郁初北温柔的将孩子抱紧:“我们马上就可以看到爸爸了,高兴吗……” 除了春景,这里还有一种欣欣向荣的枯败,是久不住人的老房子,犹如没了人气滋养的玉石,没了韵养的光芒的枯败。 走廊上的灯笼,像荒芜人烟的亚马逊草原因为游客踩出来的小路,又被后来的风雨打散,已经不那么明显。 他不出来,甚至没有从他居住的院落出来,顾叔平时送饭的小路,完全压制不住这座宅子的自由雄阔,不一会便被清理了痕迹。 仿佛除了晚上幽幽的灯光,没有一丝人类存在的痕迹。 郁初北托住孩子的头:“怕不怕?你爸爸住过的地方,自带阴森森的效果。” 郁初北向前,春风扫过,一路上除了一派静静的绿,还带着一分渗人的荒凉,因为清冷的阳光太过强烈,这份荒凉反而比晚上更加明显、幽静。 小路非常干净,亭廊桌椅散发着诡异的清洁。 郁初北将儿子的脑袋放在肩头,有些想吐槽:“放几个看院子的人也好啊,阴森森的你。” 顾彻将小手放进嘴巴里,漂亮的眼睛四下看着,虽然还读不懂周围的景色代表着什么,但不影响小孩子出门时的喜悦和闹腾,还有对自然色的本能好奇。 他觉得哪里都看不够的左右摆弄,小脖子都要撑不住他想扭出360度的热情。 “乖啊,我们一会儿就见到爸爸了,先商量好,如果爸爸跟我们说话,我们就理他好不好,如果他不跟我们说话,你也不要生气,爸爸还是一个小孩子,你要让着他。” 顾彻看到一只五颜六色的小鸟停在假山上,开心的挥舞着手臂。 小鸟高冷的啄口从山石间留下的清泉,看都不看他一眼。 顾彻更高兴了。 两人绕过第一重院,第二重院,穿过走廊,走过假山,一步步向前,小巧幽静的景色,换了一重又一重,仿佛进入了不同的天地,诠释着不同的春色。 郁初北的心情也因为这里巧夺天工的春景,放松下来,如果一天什么都不做,找一个阳光明媚的地方,坐上一天,一定是不错的体验。 两人路过宅院里为孩子们建造的学社时,郁初北笑着道:“老大,你看这里好不好看,以后我们宝宝长大了就在这里学习阿红不好,让爸爸教我们写字,教我们画画,教我们懂事,妈妈有没有说过,爸爸画画很好的。” 顾彻被挂在窗框上的一把木剑吸引了,但随着景色的变化,立即又有新的东西转走了他的注意。 “这是你老爷爷最喜欢的地方,他临走的时候将他苦心经营的家交给了你爸爸……你爸爸应该也很喜欢这里吧……”要不然他怎么会在这里住这么久,这里一定有他记忆深刻不远割舍的感情…… 郁初北收回思绪:“但再喜欢都不要学爸爸,你爸爸住进去两个月了,都没有出来过,诶呀,你说他怎么过的,我们看看他变成小野人了没有好不好?你说好不好,但先说好哦,不要笑话他。” 郁初北自己将自己逗笑了。 顾彻认真的吃着自己的手指头,见妈妈笑,自己也笑了,嘬吧的啧啧有声。 “你吃的姿势不对哦,你爸爸啃手指头的时候,可是非常优雅的只啃手指甲,你看看你,恨不得整个拳头塞进去,你这样容易暴露自己的懂不懂,你要学学爸爸,万一你俩在啃手指上有了共同语言呢,说不定还能成为好朋友呢。” 顾彻眨巴着眼睛,继续唑吧。 郁初北重新站在了小院儿前,拍拍小孩子的背:“如果……他对咱们不友好不要介意……那是冲着妈妈来的不是冲你来的。” 顾彻不可能听的懂。 郁初北看他一眼,小孩子的眼睛狭长有神,胖乎乎的手背上有几个深深的小窝窝,肉嘟嘟的,又漂亮又有福气,看着便想让人想抱一抱,摸一摸。 但那只是对普通人来说,对顾君之来说,估计和地上的毛毛虫差不多,毛毛虫都是高估了顾彻在顾君之眼中的形象,应该什么都不是更贴切。 郁初北推开门走了进去,瞬间充满了朝气和仙气,与外面的萧条不同,这里犹如瑶台仙境载歌载舞,犹如被人惊醒养育的暖玉,充满了人间的烟火气和暖意。 郁初北心里的想念,就像他给这座院子里注入的灵魂,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念。 房间里并没有人。 郁初北快速向后院走去。 后院还是那个后院,直通小河上的凉亭里并没有人,郁初北快速寻找,像最生机盎然处看去,他像最集中的光,瞬间定格到他的位置。 郁初北温柔的笑着,不自觉的抱紧了身上的复制品,心里默默的念着:爸爸。 顾君之半靠在船舱上,手里拿着一杆吊杆,一端已经垂入水里,船的宽度横跨了整个水面。 目光穿过,层层叠嶂,拂开绿柳鲜荷,他就坐在上面,他如冬天时一样,在春暖花开中依旧如初,清冷、平静。 郁初北静静的看着他,目光里的柔情沉入眼里,散发出一种本能,她爱的人。 虽然每一个不同的顾君之对她来说都是陌生的。 399金光耀目(二更) 郁初北抱着孩子站在高处的走廊上看着湖面上的他。 这一片岁月静好里,无需她和孩子的参与,他依旧是他自己生命里,仅仅只有一个人便能光芒万丈的他。 郁初北也不好意思说,她是来填充他的生命,丰盈他的生活,未免有些太看得起自己。 顾彻看过去,他的位置看得更清楚。 小小的目光里,有距离他最近的荷叶,有刚刚垂直的绿柳,有水面上的小船,有穿上的人。 就如船上的人看不到他,顾彻也觉得船上的人与树丛里的鸟,会动的鱼没有任何不同,都是可以过目就扔的人物。 远不如泛着金光的水面能吸引他的目光,太阳的河水亮晶晶的,像一条流动的星河,像不断需要探索的神奇,是他小小的世界里唯一的有趣。 顾彻如莲藕般的小手臂兴奋的挥舞着,他是扑火的飞蛾,受到召唤的信徒,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水面,随时想跳下去献祭,才不管周围发生了什么,有什么神仙般的人物吸引了他妈妈的目光。 郁初北拍拍他的小屁股,声音很轻,眼里有光:“看到爸爸很开心是不是……我也是……”他撒娇的时候跟你一样可爱呢,冷着脸的时候,生人勿进。 虽然总是说不喜欢你,但却给你准备了小衣服小袜子,是一位心思柔软的人。 “想不想再进一点。”郁初北的世界里,不远处的人是她的爱人,是她捧在手心里的人,比之怀里的也不差分毫的让她想给与的更多一些。 顾君之没有动,他依旧保持着最初的姿势,犹如船上最不起眼的船桨,他是树上随意落下来的叶子,是这片院子里微不足道的一种。 精神漫无目的的眼神,悠闲又没有目的,沉寂与一切虚妄,却不留恋空寂。 他就是他,千万种可以是他,也可以不是他,他都不会介意…… 顾君之悠然的靠着。 枯洞里的少年,最近得精神状态好多了,伴生的半截少年重新挂在了虚空中,少年眼角滴下的泪是金色的,金色的液体滴落在地上,并没有融入土地,缓缓的像不远处黑暗的河流聚集。 黑衣青年的身体已经凝视,隔壁的邻居虽然吵的他看不下书,但他也没有把人丢在楼下的臭水沟里。 灰暗、幽静,仿佛空气都充满了粘稠的血腥和暴虐的山体中,一个金色光影的小生命刚刚诞生,便被衣衫半腿轻飘飘的一眼碾压的四分五裂,丝毫金光不盛。 少卿,金光组成的小生命再次成行。 无需泡在血海中的人皱眉,空气中粘稠的化不开的恶意再次不费吹灰之力的绞杀了这道光。 幽静、灰暗、潮湿的山体中,依旧只有血水中的少年随着呼吸,溢出来的血填充上的肉,汇集出的恶意凝视成的血滴,组成的深不见的汪洋,漫上、漫出,流出巨大的山脉,形成一条条扇形的骨路,流入不同的小河中。 其中一条流过唯一一篇草原,血河中的恶念、面孔、尸体欢快的痛快,歌颂者撬开的棺木,枯败的景象,欢腾的血夜。 白衣少年静静的站在这片血色之上,周身环绕着唯一一点微弱的金光,遥看的不远处比他强大的伴生体。 等待他有朝一日破山而出,摧毁本就该崩溃的秩序。 白衣少年只看了片刻,便收回目光,看向枯洞中的少年。 少年的睫毛动了一下,也许再过不久沉睡的人就会醒来。 白衣少年却不在意,他摊开手心,手心上是微弱的金光和死亡多日的蝴蝶…… 少年收回,这一切都归于虚无,只有金色沙粒的天柱,和死寂般的空间…… 这次分离出来的两个人格没有攻击性,但是也没有任何建设性。 对压制他的伴生人格,没有任何用处,或者一开始有那种想法就及其可笑。 压制!不过是有限的苟延残喘罢了。 顾君之又看到缠绕在周围的那一点点金光在闪耀。 白衣少爷下意识的抬头,不远的金沙海更加活跃、高兴。 她来了吧。 金色回应,好像虚妄的阳光。 白衣少年冷静的看着这一点点光越来越快。 顾君之却并没有因为金光的明亮,有什么内心上的波澜。 他像个局外人,好像只是看着别人的五光十色,甚至连那点五颜六色都吸引不了他,就是一瞥而过,不知道过没过眼的风景。 郁初北只是靠近了几步,便停止了,免得招人嫌了,对方给她放个大招,她找谁哭去。 顾君之并没有说话,也没有动,还是站在了原来的位置,无需他抬眼,湖里的倒影就能看到她含笑的深色。 顾君之目光没有特异移开,眸光中有水,或许有水,有鱼,也或许没有。 他只是维持着刚刚的姿势,看了一段不知道入没入眼的风景。 也许还是看到了的你,看到了她的笑容和她抱在怀里的孩子。 顾君之尽量从毫无波澜的记忆里寻找出这个孩子的记忆,想起,她怀孕过,生下来孩子。 也就是生下的孩子。 顾君之让人见之忘俗的眼睛里没有波澜,他想别人遗忘的净土,度了所有看到他的人,唯独忘了他自己。 这却不影响他余光扫到的‘空虚’,她抱着的孩子犹如坐在树洞里的少年,只是孩子目光更加纯净,没有一丝杂质,没有恶意的半生体,也不是枯洞中的少年伪装的柔弱和胆怯、可怜。 对方是纯净的柔弱,他几乎可以想象,伪造体与正体站在一起时,伪造体内心会升起的恐惧和杀意。 这就好比偷来的幸福,发现被原来的主人看到了,犹如被人堪破了过去未来,赤条条的狼狈。 她怀里的孩子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小孩子,无关邪恶,无关善良,比枯洞中的少年,想塑造的任何一个人格都要干净纯粹。 可不可笑,他倾尽权利塑造的只是一个伪造品,对方的一举一动,是他无论怎么捏都捏不出来的自然之态,所以崩塌了自己的意识海。 但即便如此龌龊不堪,还是有人拉住他的手。他想抓住了浮木的恶徒,不敢那块腐烂的木头能不能撑起他的重量,他都要拉着对方一起沉沦,一起葬身,一起万劫不复…… 顾君之的眸光动了一下,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孩子的笑容灿烂无垢,他却没有多看一眼,他看向了抱着孩子的女人映在水里的身影。 郁初北没有看到他‘遥远’的注视,只是与有荣焉,她喜欢的人,声音因为生命中的‘最真’温柔的不掺杂任何杂质:“是不是很好看呀,一闪一闪的像光一样,对不对……” 郁初北眼里的银河点点,是那道身影带来的,亘古不变,引她入胜:“爸爸在钓鱼哟,嘘……钓上来的鱼给宝宝做好吃的……” “啊……咯咯……” 顾君之神色依旧平静。 他见过世界上最温暖的,比如精神世界里面一道光;他也见过世界上最灰暗的,比如他的半生体。 眼前面孔携带的温柔再怎么动人,也无法撼动他的内心,他只是在看这场风暴的起始点而已。 源自于本能的整个精神世界,对最干净、纯粹的无比向往,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 郁初北看到了水中他的倒影,盈盈一笑,水光影动。 顾君之抬头。 郁初北的笑容多了一抹客气:“您好。” 顾君之的思维停了一下,又如常的恢复如常,他已经好久没有与人交流的经验,像生锈的机器,一切捏在仿佛冰冻了万年,早已蛛网蒙尘。 郁初北扬起顾彻的手,对他打招呼。 顾彻十分热情,奋力的挥舞着胳膊要去捞水中的水锦。 400愉快的家去(一更) 顾君之看着水中黑白色外,渐渐鲜红的身影,仿佛那点点的金沙落在水里,溅起万丈水光。 顾君之不稀奇水花四溅的动荡,他只是不解,这抹一粒平平无奇的东西,竟然对心绪有如此大的威力。 可见那个人的一片,在心里的分量会有多重。 即便心绪微有起伏,可起伏过后也不过是浪花拍岸的平静,他不压抑,也不跟着沙粒逐光。 他只是更愿意确认另一件事情,是什么让精神几乎崩溃的少年,认定他可以安静入睡,一切归于风平浪静了。 明明眼前的一切都没有变,那个孩子也不是他说无垢就成超越的。 顾君之起身,修长的双腿慵懒的托起懒洋洋的身体,带着挥手间烟消云散的气魄,走过船头、穿过凉亭、踏过石子路,犹如一阵风,静静地停在了郁初北面前。 郁初北眼睛里都是太阳靠近的光,光芒万丈,迷人目色,但也还理智的看着出,人间绝色的焦距不是自己。 但郁初北大度啊,好不介意的将孩子半递过去:“要抱一抱吗?”还有点与有荣焉的意思,毕竟对方肯‘回眸’了,就说你爸爸一定会喜欢你的。 顾君之没有说话,目光沉静的看着她怀里的生命体,比任何捏造的本体更加成熟的生命体,充满了高傲的优越感。 郁初北的笑容越发温柔:“他叫顾彻,很乖……”郁初北说完便不在打扰他,就这样抱着,眼底的希翼甚至都不浓厚,好像你抱不抱都无所谓的样子。 其实心里也的确这么想的,与出别并不期待这样短暂的想见,顾君之能因此爱上了这个孩子,或者父子连心,不可能的。她又不是刚嫁给顾君之的时候。 虽然现在她并不知道孩子哪一点触动了这个冷漠的男人,但总归不是坏事,也许抱着抱着就‘认识’了呢。 顾君之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像水中看到的一样,甚至更加完美。 也难怪会有现在的结果。 鱼似乎咬勾了,水波急快的荡开了一层涟漪,下一刻又快速恢复平静,鱼竿颤了颤,这一切在静谧的环境里十分明显。 但整个过程里,顾君之犹如松柏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眼前的一切重要又不怎么重要。 郁初北举的手臂有些累了,但也不动,大哥,你到是给个痛快话啊,你要知道现在的人就是见了银子都不弯腰的,更何况对着帅气的脸看了这么长时间了,腻了可就这么好的耐心了,你要不要快点抓紧时间? 顾君之浑然不觉。 顾彻不舒服的挪动了两下,捞不到月亮,也挣脱不开,又任命将手塞近嘴里又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郁初北澎湃的‘爱心’耗尽,任命的将手缩回来,爱怎么帅怎么帅去,没劲伺候了,先庸脂俗粉一会。 顾君之终于伸出了手。 郁初北心想:莫非就欠这个?但还是热心不已的将她怀里的孩子递了过来。 顾君之看着手里的孩子。 郁初北才发现胳膊有些疼,如果是她的顾君之她肯定不敢放心放手,但她信任眼前的他。 顾君之将人抱入怀里,贴服在他心头的光又亮了几分,顾君之神色平静的看着他脸,仿佛要复制一样,认真的研究者他每个细节,其实只是看看而已。 顾彻失去了柔软的依靠,有些不高兴,小嘴巴撇了撇,眼看就要哭。 但他并不是一个爱哭的孩子,除了吃饭,他很少和弟弟一样练嗓门。 虽然小嘴巴撇了又撇,最后还是看着母亲的方向,将手放入嘴里,嘬吧了起来。 郁初北对他鼓励的颔首,做的对,就是这么大气,让着他。 顾君之只是在研究它,郁初北感觉的出来,所以咱不跟他一般见识,你是最棒的顾彻。 顾彻咧着嘴对妈妈笑。 郁初北立即对乖儿子比个小笑脸:也爱你哦。 顾彻兴奋的在爸爸怀里挥动着,口水滴到了顾君之的袖子小。 郁初北见状,眼珠在天上转了一圈,当没有看见,垂下头,不逗顾彻傻乐了。 顾君之恍若味觉,或者说根本不在意,他伸出修长宽厚的手掌握住他另一只胖乎乎的小手。 柔软的触感犹如那粒光沙第一次握在手里的感觉,一种陌生的悸动,但也只是悸动。 因为手上的动作太明显,顾彻停下嘬手的力道,看向自己另一个胖嘟嘟的小手,觉得另一只会更好吃一样,将另一个大手带起来,奋力的往嘴里塞。 郁初北没眼看,恨不得赶紧把自家儿子薅过来,免得把人家恶心着。 顾君之不动声色的抽回了手。 顾彻没了陌生的味道,狭长的眼睛茫然了一瞬,又将自己的小胖手塞嘴里,嘬吧嘬吧的开心。 郁初北怕自己的孩子再给顾君之丢脸,伸出手:“我抱吧……”底气不怎么足,可也忍不住辩解:“小孩子都这样,他们还小……不懂事,长大了就不这样了……”呵呵,所以,你看是不是可以还给我了。 顾君之将顾彻的头发撩起来。 郁初北的嘴角扯了扯,来时候的一腔‘热’、‘爱’,快被对方对自己孩子的无礼耗光了,拿来!拿来不给你抱了! “他叫顾彻。”顾君之声音犹如他的人,清冷如雪、含量若冰。 郁初北顿时被他天然的魅力疯狂的压下内心对孩子的救赎,活生生的温柔开口:“嗯,呼应了你的字。”真是要命的男人,长得好像,声音好听,卖的了萌撒得了娇,清清冷冷的时候也给人一种想要征服他的欲望。 要命了,顾彻,你再忍忍,学学你爹,巍然不动引天和海啸、狂蜂浪蝶、松柏苍竹,前仆后继的魅力! “名字差强人意了些。” 郁初北立即谄媚:“那你说叫什么好呢?都可以改的。”眨巴眨巴可爱的眼镜,卡姿兰般的温柔。 顾君之当没有看见。 郁初北顿觉无趣:孩子给我吧,我不玩了,要回家了。 顾君之看了好久,久到没有什么研究的了递还了回去。 郁初北立即抱过来。 顾君之从口袋里拿出手帕,默默的擦过他的每根手指…… 郁初北大度的等着他擦完扔掉!下次!她再也不会让顾彻出现! 顾君之将擦了身上痕迹的手帕优雅的放在孩子身上,身体再没触碰过他一寸地方。 “呵呵……谢谢啊。” “不客气。”声音中自带疏离的清冷。 郁初北心里将他腹诽了个便,但又明确的知道,他并没有恶意,他甚至不清楚自己做了什么。 顾君之刚刚也是觉得她盯人的目光太紧迫,觉得她可能需要这个手帕才给了她,并不知道理解的对不对,他也不需要知道。 顾君之做完这一切,淡漠的转身,带着蔑视众生的孤傲,告诉魑魅魍魉、浮生鬼魅向花园外走去。 郁初北深刻的体会到了,被深深鄙视到骨子里的淡然从容!看看,这就是倒贴的下场!倒贴还被无视的下场! 她来的时候到底谁给她的自信,觉得来了一定会与众不同……觉得对方可能会喜欢她儿子,谁给她的自信! 郁初北自我怀疑一圈,看向顾彻。 顾彻嘬吧着手指看着妈妈:唔? 郁初北平稳下脾气,将孩子身上的手绢拿下来:“乖,手绢不适合你……”想想实在忍不住,开始数落:“看到了没,这就是不负责任的人,看完了你竟然不想负责,他对得你如此华丽的长相吗!对得起造物主的神奇吗!”算了何必跟他一般见识。” 郁初北走了几步将手绢扔进垃圾桶里!拿出电话:“顾叔吗?……对,是我……我在老宅呢,顾先生都挺好……今天不用送饭了……我给他定了一家素食外卖,他以前也挺喜欢吃的那一家……嗯,就是那家需要连续预定四天的,不会让你难做吧,那就好,这些天就让他吃外卖了,顾叔再见。” 郁初北身形愉快的看向儿子:“开心了没有,妈替你出气了没有!走喽!愉快的家去——” 401累(二更) …… “顾先生不好了!”歇斯底里的喊声响彻整个园林! 夏侯执屹三魂吓出了气魄,快速从床上坐起来,黑洞洞的夜,都不能阻止他瞬间头皮发麻的颤栗:“顾先生怎么了?!”穿鞋、穿衣服,赶往第一案发现场! 顾荣洪哭的万分悲痛! 夏侯执屹眼里也隐隐有了隐忍的泪光,声音出其的冷静:“不管发生什么,稳住,如果认为,我们定当倾尽全力报仇。” 顾管家一听不对,不敢先想自己的情绪,声音都心虚几分:“顾先生……饿……晕了……”顾管家尴尬的不知道手该先往哪里放,好像吓到夏侯执屹了,呵呵。 夏侯执屹瞬间跌坐在床上,身上的虚汗冒出来,瞬间浸湿了单薄的背脊,才发现四月的春夜有些冷。 顾管家有点自责,便不敢再夸大其自,将院子里的情况说了一遍:“发现的早,已经输上葡萄糖了……明天就好了……”顾荣洪听到手机里哐当一声巨响,便不敢说话了。 夏侯执屹缓了很久才恢复如常:“抱歉,刚才说到哪里了?” 顾鸿荣又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 夏侯执屹已经恢复如常,只是身上还有些粘腻:“谁做的?”声音依旧平静。 顾管家说话却更加谨慎了:“夫……夫人……” 夏侯执屹打算脱内衫的举动一顿,想了想,挂了电话,躺下睡觉,别人夫妻的事,少参与。 顾管家听着挂断的手机声,深深的松了一口气,看眼安安静静的躺在房间里,犹如睡着的少年。 少年雪白的手背上扎了一更针,液体一滴滴的通过静脉汇入他的身体里,看起来可怜又可怕。 顾荣洪本来又满腔的爱怜要抒发,但因为被夏侯执屹一吓,如今也安静下来,叹口气,为少爷盖盖被子,静静的等着点滴打完。 …… 郁初北看着躺在古色古香的房间里,手背上最眨着刺眼针头的爱人,像迷途的桃花,开败后被蹂躏的糜烂,心里非常自责:“我见他钓鱼,我以为他会……”自己做着吃。 而且这里到处都是吃的,就是花也能摘凉拌泡壶茶,何况他还会做饭,谁知道他能落到这一步。 “夫人不要自责,这位顾先生不会做饭而已。” 郁初北嘴角的弧度不知道该怎么抽,不同的人格连基本功都不一样吗:“顾叔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守着。” “夫人照顾一天孩子了,还是去休息吧,医生说顾先生没事,一会就会醒了,我年纪大了,没有那么多觉,我受着少爷就好了。” 郁初北摇头:“不,我来吧。”郁初北看着他凹下去的脸颊,觉得自己干嘛要跟他一般见识,他本来就是那个意思,当看不见就好了,现在这样就高兴了,他多可怜,他还是个孩子…… 郁初北看着自己的爱人,想着他平日孩子气的举动,天真的样子,依赖的撒娇,觉得自己简直十恶不赦。 郁初北握住他另一只手,骨感的手指修长,却没有力量,虚弱的搭在她的手心里,他不是末世她,他是连他自己的身体都可以漠视。 郁初北哭也不是,骂他也不是:“就不知道给顾叔打个电话吗,不行了吃两把土也行,还能饿到你,不给你泡茶,连水都不会喝了。”郁初北擦擦眼角落下的眼泪。 想想他因为饥饿躺在这里,心里哭笑不得,但有些满足,她最近都没有好好看着他。 郁初北伸出手,抚开他微微长些的头发,看着他的眉眼,虽然躺着也一样乖巧可爱,可是她更知道它们睁开时,是多么的惊心动魄。 他的睫毛好像也长了,嘴巴有些干,但依旧薄凉好看。 郁初北的手指点点他的脸颊,带着他身体永远低一些的温度,触感却依旧如记忆中那么美好。 真好看,她的顾君之无论病着还是醒着都好看。 郁初北握着他的手放在脸庞,亲口他的手背:“对不起,下次不会开这种玩笑了。” …… 顾君之想来后,一切都回到了最初。 春日的暖阳照耀着整个大地,郁初北和顾管家觉得他们从哪里来的,该会哪里去。 高贵的顾先生并没有功夫理会他们。 顾管家没敢看顾夫人难看的脸色。 郁初北想想是自己的所作所为才造成了昨天的结果,没好意思给他这幅嘴脸‘致命一击’,决定回家,就当昨晚的鬼哭狼嚎是一场梦。 顾管家仔细想了想,夫人都走了,他留下来干什么,也跟着走了。 …… 这件事没有人再提起,夏侯执屹更不提,他疯了参与这种争分,稍不注意会粉身碎骨的好不好。 没看见,不知道,工作是生存的第一次动力,就是这么热爱自己的岗位。 …… 天世集团内,郁初北在茶水间冲了一杯咖啡,靠在小吧台上提神。 顾成拿着文件路过正好看到她,敲敲门让她回神。 郁初北看过去,见到他手里的文件,笑了,伸出手接过来。 顾成并没有走,笑着走进来:“怎么了,看起来很累。” “没什么。”郁初北大概看眼这份资料,这是一份加急文件,下午的会议要用,一会她还有一个客户要见,要不然就回去睡觉了,先平复一下再次被美色诱惑的智商。 “带孩子很累?” “还行。” 顾成看着她,可能当了妈妈的缘故,她比以前更加温柔,还添了一股奶香气,非常适合她,也更吸引人:“夏侯执屹最近没有来公司?” 郁初北将文件放在吧台上:“他本身就只是过度,以后不会过来了,如果有事请他,还是可以的。” 顾成没料到是这个答案,不过也不意外,一开始别人以为天世将和天顾集团一样换主了,显然顾董让他们都打消了着顾虑:“他是一位非常不错的决策者。” “嗯。”就是有些…… “顾董呢?” “他出差去了。” “有新项目?”顾成的手臂搭在水桶上,悠闲的看着她,她的眉眼,她今天的状态不佳。 顾成下意识的开口:“上午的客户小我帮你去见吗?”说完他觉得有些不妥,毕竟是公司的大…… “好。”她正好有些累,觉得脑子混沌的都不是自己的了。 顾成见状,下面那句‘我逾越’了就没有说出口,她的随意和顾振书说出的话不同,她似乎是真的不在意,谁执行了公司里举足轻重的命令。 既然这样,他也不介意,工作而已:“你可以回去休息一会。” “谢谢。”郁初北放下空了的咖啡杯,拿上文件不怎么精神的走了,走了两步又返回来,险些与他撞上。 顾成很绅士的让开了,两人保持着既定的距离。 “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晓顺,她一直跟着这个项目,麻烦你了,再次感谢。”说完笑笑,离开。 “好。”顾成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想起她刚刚差点撞入怀里的感觉,很不错。 “顾经理,你怎么在这里,曲副总找你。” “好。” …… 四月中旬,天世集团名下所有的酒店,天顾集团部分酒店,全天七折向顾客开放。 位于市中心大厦的奥斯酒店,占地面积广告的天世度假山庄,今日张灯结彩,湛蓝如海,天世集团迎来了,两位小公子的百天喜宴。 喜宴上宾客满座,喜气洋洋,比顾振书50大寿的时候,更加热闹奢华。 孩子的主题占据了所有的角落,气球、彩带、汽车、弓箭,罗叠的希望,美好的期许,都在在见证这一盛大的时刻。 ------题外话------ 月底了月底了,大家都把票票扔来啊 402百日宴(一更) 顾振书为什么要去?让所有人看看他是怎么被那个好儿子,赶出天世集团!又是怎么身边名裂的! 让人像看猴子一样同情,实则背后用恶语相向?他又不是猴子。 “没有人那样想,孩子们有出息是好事……” 顾振书冷哼,他不需要这样的福气,他不给郁初北这个面子!区区一个秘书!生了孩子,请他过去! 他不去,顾家也不承认有这样的儿媳妇! 马副总裁不知道他坚持什么:“孩子都结婚了你……” 顾振书不说话,他坐在轮椅上,住在比以往的别墅小很多的复式楼,身形更加消瘦,单薄的撑着他所有的尊严,像一个竹竿,上面挂着大大的西瓜,艰难又可笑。 他人依旧儒雅,却平添了落寞,让见到他的人,忍不住有种古代老臣的悲凉,一生的精力热爱,奉献给了国家,最后却是鸟尽弓藏的下场,充满了无奈和萧瑟。 马副还企图权:“让人看到了不好。” 顾振书依旧坚持着不吭声,这是一位老人的固执。 马副深吸一口气:“最后还不是顾家让人看笑话。” “怎么可能,我去不去,谁还认识我是谁。”顾振书神色凄凉:“再说谁敢笑话他,在别人心里,我就是一个不折不扣拦着他上位的父亲。” “怎么会……”你…… “不用再说了,你也出去吧。” 马副看着老朋友如今的深色,中沉重,顾总不容易,就算真做了什么,也希望,顾董看在老人的面子上,网开一面…… …… 郁初南尴尬的躲开包兰蕙的前后夹击,笑着避开吴姨对她的吹捧:“我这手都能锯木头,非说我是小公举,你们是不是要害我。”还要给她穿礼服,梳小揪揪,笑死人了,不行,不行,老黄瓜刷嫩漆。 包兰蕙开心的哄她:“大姐,你谦虚什么,今天是你外甥大喜的日子,不想当也得当一天啊。” “哎呦,你可放过我吧,就是因为我外甥,我才不能表演杂耍。” “来吧,大姐,博君一乐,现成的小品相声。” “我就知道你们不安好心,不行,不行。”真不行,太滑稽了。 吴姨笑的前仰后合,因为大姐穿戴好了,是真逗,她们认识时间长了,知道大姐为人朴实,大姐也知道她们没有恶意,纯碎想起她昨天的打扮想笑。 就像一群老妇女聚在一起往头上簪花,过程不重要,乐呵才重要。 房间里逗成一团。 顾彻、顾临阵啃着磨牙棒看着闹在一起的人,圆鼓鼓的大眼睛,完全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郁初北见她们在酒店的房间里闹的开心,转身下去接待客人。 …… 顾玖一身红色压金线手工西装,琥珀色的纽扣,一出场便是贵气的雍容华贵,少年的贵气在西装的衬托下,犹如上个世纪从政多年的王子,气质华贵,举止从容。 是从小的熏陶,不是外在的装束,只有顾玖,才称得上是百年世家出来的小公子形象。 他仿佛没感觉到众人瞬间聚集在他身上的目光,送上自己的贺礼,写下名字、礼金,如常的进入会场。 踏出的每一步都能吸引在场女士的目光,稚嫩的外表,更是惹无数人侧目。 低声的议论围绕着‘焦点’瞬间展开。 “是顾家那位小公子,他怎么来了?” “郭成琼离婚后还是第一次见他出席正式场合。” “他怎么还有脸来?顾董因为郭成琼不是和郭家闹的很僵?”郭富在商场上都有些举步维艰的意思,他竟然还会来出席顾董两个孩子百日宴?脸皮真厚。 “不会是来砸场子的吧。” 周围永远不缺想看笑话的人,尤其以前单凭出身,就能压在别人头上,怎么能让人信服! 曾经的赞美如潮水,如今想奚落他的人就能如汪洋。 他该狼狈,该不敢出门,该一蹶不振,该让人提起时,感慨一句‘可惜,年轻的时候多么多么气盛’才是该有的样子。 可他不但没有,还如此光彩的出现在人前,怎么能不让人心里不舒服。 顾家的这位小儿子,曾经多都了多少人的风头,如今就有多少人盼着他倒霉! 顾玖视若无睹,他本也不想来,但他收到了诚挚的邀请函,他便宜嫂子在邀请函上,点了两位侄子的小手印送来的。 如果对方是想看他倒霉,也无所谓了,毕竟舍得下本。 郁初北已经迎了过去,她今天特意打扮过,长发挽起来,蓝色的裹身礼服,身上的珠宝又换了款式,整儿个人优雅有温柔:“来晚喽。”郁初北张开手臂。 顾玖看了她一眼。 郁初北眨眨眼睛,快来,给你个逆袭的机会。 我会需要? 快点,别闹了,很尴尬啊。 顾玖瞥她一眼,张开手臂,她拥抱,还有点咬牙切齿:“我课业忙!”百忙之中还要抽空出来让人笑话。 我也没料到这些人这么闲啊:“你要是不来,你儿子白天我也不去,少收一份礼哦。”郁初北笑容沉静。 那你还是不要到了:“……”顾玖‘表演’完抬步要往不起眼的地方落座。 郁初北伸出一根手指,勾住他倒数第一个扣子,把他拽回来:“干嘛去?”亲近又平常。 周围立即穿来抽气声:这是有仇? 他们双方经常见? 怎么感觉两人很熟悉? 关系还不错? 不是说,他们中间隔着生死大仇,钱财、绑架、不同的母亲!同样的姓氏,不同的继承权? 郁初北松开手:“还想偷懒,站这里招呼客人。”然后压低声音:“我觉得你爸是不会来了,看你今天穿的喜庆,欺负一下你这个老实人,在这里守门。” 顾玖整理整理衣服,天然的风姿,艳压群雄:“你家迎宾不够用?”角落站了五个没看见,如果他没有看错,夏侯执屹、顾成都是业界数一数二青年才俊,每一个都比他更能充门面。 郁初北拍拍他的肩:“赶紧去,听话,我去看看后面准备好了没有。” “半小时。” “你好意思。” 余光打量这两人的众人心里顿时有了新看法。 顾家两位兄弟感情很好?! 顾玖竟然没有跟他哥撕破脸!那可不是随便两套房子几块钱! 不是说顾玖过的不容易!好几个项目都被人驳回了!十分撂倒! 见状,改口的也大有人在。 顾玖品性真的很不错,怎么能和他妈妈一样? 顾玖这孩子我从小看着长大了,人是真的很好。 听过现在的顾夫人对他也很照顾。 人家那不是投资,何况也不在乎那点钱,就是随便玩玩,不能做也就不做了,无所谓的。 顾玖厉害的又不是投资,人家是国之重器,人才。 等一下。 顾玖今年大一吧? 顾懂虚岁也才二十四吧?所以小叔子还在上大学。 可刚才那一幕一点让人觉得为何。难道是因为长嫂如母的年龄最够? 下面顿时一阵小声的窃笑。 这位顾夫人秘书出身,不定用了什么手段,加上顾董年纪又小,肯定没有见过那些花花手段。 运气真好,竟然让她生了孩子? 生了又怎么样结婚了吗? 据说结婚了? 通知你了?那就是顾家凑合着用的‘儿媳妇’,骄傲什么,看她今天穿戴的,以为自己是正宫! 小人得志啦。 林家的女儿当时多好,听说就是这位秘书横刀夺爱的。 年龄大一些,看不惯郁初北上位的,已经展开了丰富的联想,他们对顾君之没有意见,男孩子当然是好孩子,只是被有心计的猪给拱了,怎么能不让人心里惋惜。 403百日宴(二更) 年轻一些的女孩子,见顾玖也不是一定会低到尘埃里,心里又有了主意。 一直‘雪中送碳’,从来没有因为对方‘败落’,而瞧不起顾玖的女孩子,觉得自己也有了逆袭的机会。 女孩子们的注意力,不禁都在了门口,玉树临风的少年身上。 有只是想想的,当然就有做的。 江家的大小姐,与顾玖同一所学校,气质柔美,性格娇憨可爱。 她端着果汁,穿着一身闪星的鱼尾长裙,脖子带着一条符合她年龄粉红色珍珠项链,垂直的长发,柔顺的绕过肩膀落在前面,标准的瓜子脸,眼睛轻轻一眨的时候,尤其不因世事。 她对顾玖态度,始终如一,她因为他的人,不是因为他的钱,只不过以前仰望,前段时间觉得能让对方看到她的好而已。 但不管是哪一种,她对他的心不变,而他,果然从来没有让人失望,值得最热烈的掌声。 她端着果汁走到顾玖面前,神色自然,带着现代女孩子特有的自信和活泼,未语人先笑:“好啊,听说你们时间很紧张,实验快要结束了?” 周围顿时一片扼腕的吸气声。 贱人! 狐狸精! 以为顾玖会吃你那一套! 趋炎附势! 理智些的,也不禁对江家这位大小姐刮目相看,两人一个学校,关系肯定不错,尤其前端时间听说江小姐还曾给对方所在的实验室提供过帮助。 心思昭然若揭,前段时间江家二老还不愿意,现在应该是庆幸了吧。 果然儿孙自有儿孙福啊,好事。 便宜老江家了。 顾玖看了她一眼,礼貌的点点头,对她的印象很淡,所以也没有多做交谈的意思。 江云云是真的喜欢他,也不恼,他本就不爱说话:“你一会还去学校吗?”如果他说不去,她就可以借请教他问题的机会,约他;如果他说去,她也可以让他捎带上自己一起回去。 江云云羞涩的垂头。 顾玖正好看到有人进来,继而迎向刚进门的一位表叔。 一表三千里在天世集团任要职的表亲愣了一下,立即换上正常的表情,比对方更热情过去握手、寒暄,一副,你是我亲儿子,我是你亲下属,什么龌龊都没有发生过的表情。 顾玖神色也很自然,丝毫没有对自己‘处境’的认知一样。 江云云久久等不到人回答,就看到令人尴尬的一幕,她站在这里,对方早已经离开。 不过没关系,江云云依旧柔柔的在原地站定,仿佛接到命令在原地等他一眼。 这个男生,她喜欢,也终究会是她的。 顾成站在不远处,沉默的看在眼里,神色没有任何波动。 “看什么呢?”郁初北从旁边走过来,目光含笑。 顾成看她一眼,莹白的肌肤上一条闪光点的碎钻,那些光沉淀了今天所有的灯火,映射着今天所有的氛围,让她也不一样起来:“你不是都看见了。”顾成帮她要了一杯白水。 “有希望吗?”她就是看见了才稀奇,要谈恋爱了,虽然自己情况一般,但心里还是八卦,女方情况怎么样?能不能帮到他。 如果站在她身边的是顾君之,她可能就毫不客气的‘势利’开口了。 顾成喝口酒,声音不咸不淡:“你有时间关心他,怎么不听听周围的人说了你什么。”她和顾玖怎么认识的?而且关系不错。 郁初北都不用听:“无非是嫉妒我上位成功,还能生下继承人的酸言酸语,只是没有付出行动的人嫉妒付出行动的人而已。” 顾成笑笑,是真的忍不住笑:“你就不怕对方,也付出行动?”顾成的目光闪着光,身体不由自主的放松。 郁初北不以为意:“没听说过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才勇敢?” 顾成摇头:“只听说过无知者无畏。” 郁初北觉得不能跟他聊,要绝交。 顾成还是没忍住问了:“你和顾玖很熟。” 郁初北想想:“怎么?你不熟。” 顾成仔细回忆着他和顾玖的关系,没有怎么见过,对方一直在国外,而且因为顾振书的关系,顾玖地位超然,并不是普通人能见到的:“挺高傲的……不怎么熟悉。” 郁初北点点头,也回答他:“还行。”也不太熟,这次也纯碎是自己自作多情,看看能不能帮一点小忙。 顾成微微皱眉,但很快松开,两人静了好一会,在郁初北看到不远处有人叫他,想离开时。 顾成突然开口:“你不担心他……”是想利用你……想了想又换了表达方式:“他以前一直跟在郭富身边历练……” 郁初北听懂了,停下脚步:“嗯,郭富这个人手段龌蹉……”但也投桃报李的开口:“如果是顾玖……无所谓的,毕竟是弟弟……”人也不坏,就算坏,只是借力的话,也没什么。 顾成还想说什么。 郁初北接了一个电话。 顾成看着她转身讲电话,不禁转着手里的红酒,不知道在看什么。 在她挂上手机时。 顾成最先开口:“怎么了?” “孟总临时有事,不能来了。”孟总最近有些忙,金盛在转性,全年都很忙,今年也是至关重要的一年。 顾成因为孟总,想起来一些事,绕有兴致的看着她,那位孟总口中什么可怜的女人,如今已经站在他面前,可以惠及顾玖了,怎么能不令人感慨:“你……” “姐,吴姨找你。”郁初三有些不自在,她没有参加过这样的活动,所以她也没有从孩子的房间出来过。 也没有穿二姐为她准备的礼服,普通的像大厅里随处可见的服务员,只要她不冒头,就没有人怀疑,他们是不是‘鸡犬升天’的鸡鸭。 她其实不介意别人怎么说她,因为是事实,只是还不太习惯,希望能尽量降低存在感。 “好”郁初北随意挥挥手,转身。 顾成点头,顺便看了喊她姐的小姑娘一眼,又如常的收回目光,听说她有一个妹妹考进了海大,应该就是这位。 很普通,今天也没有出风头,只能说循规蹈矩,没什么亮点。 顾成很快移开了兴趣,想必郁初北的妹妹,被江家的小姐缠上的顾玖更有意思一点。 * 郁初四更别扭,西装穿上没一分钟在,在众人过度的追捧中,悄悄脱了,他现在就像一块烤红薯,被身边认识的大姨大姐,夸成了人参,他怎么能不羞涩,现在就想哪里人少往哪里躲。 总体来说就是,很飘,但也很尴尬。 毕竟除了他二姐,他都不知道对方为什么恭维他,四少爷这种让人想钻到土里的称呼,就是吴姨叫来欺负他人老师的,不接受任何反驳:“姐,你也不管管吴姨。” 吴姨将六套衣服拿出来,还不忘调侃初四几句,随后才慈爱的看向安慰弟弟的姐姐:“夫人,小少爷们穿哪一套。” …… “女士们,先生们,孩子们,宝宝们。” 热烈的掌声呼啸而至,因为是孩子的百日宴,在场除了天世集团的员工,商界的朋友,家属亲眷,还有很多小朋友,热烈的喧嚣声此起彼伏的热烈,小宝宝们惊讶的睁大眼睛,有点懵。 房间里所有的灯光、鲜花、热情、都想易朗月涌了过去。 易朗月神情愉悦,笑意盈盈。 他今天亲自主持这场意义非凡的宴会,他们来之不易的两位小少爷,和未来天世、天顾的明天,将在这里,第一次与大家见面。 虽然对在座的人来说,这也许是平凡的一天,是联络感情的一天,是绞尽脑汁进来后攀关系的一天,但有什么关系,未来你们会在天顾集团的金字塔顶端,见证这两耳光生命,未来的奇迹! 请为现在能一饱眼福,鼓掌!呐喊! 易朗月心里的激动,压抑不住,那些在场人陌生,甚至从海外各地赶回阿里的人,角落里不起眼的人,端茶的服务生,都可能是你们请都请不到的保镖或者总裁。 但有什么关系,他们天顾集团就是这么低调:“欢迎大家百忙之中来参加……” 台上还在继续。 郁初北抱着小儿子,看向坐在一旁的你顾君之,瞬间帮他怀里的孩子正正小帽子。 顾君之看了她一眼,又移开目光,继续跟夏侯执屹说反应项目的问题,神色严肃,分析有据。 ------题外话------ 看出是那个之了没?(* ̄3)(ε ̄*) 404百日宴(三更) 夏侯执屹低头哈腰的听着,听不懂的录音,回去嚼碎了理顺了也要明白。 顾彻开心的看向母亲。 郁初北顺便帮他嘴角的口水,凶巴巴的娇瞪他一眼。 顾彻笑的更开心了。 顾君之感受到怀里孩子的兴奋,更加抱紧了一点,依旧在说话。 郁初北不自觉的看向他,他就坐在旁边,却透着与老宅安逸、平静完全不一样的刚毅和气魄! 一举一动间透着雷厉风行的锐利和不容反驳的自信,还有舍他其谁的执行力,与平时的执气和仙气都不也一样的顾君之。 郁初北收回目光,看向回来的小儿子,逗着他开心的笑。 这位顾君之是那天她走后,出现的,他对工作的超长热情和经历她也有所了解。 但他没有在天世办公。 他去了外面,好像他外面也有公司,就一直没有回来。 好像也能理解,毕竟他这个人格不是第一次出现,以前他又没有在天世集团,凭他的能力他肯定有另一家公司。 还有宝之曾经给她的那一张卡,怎么看也不可能是顾振书给他的‘异常’,那就极有可能是他工作的所得。 所以是什么工作那么赚钱,还是,也是一家公司,应该是一家公司,看夏侯执屹的脸色就知道压力很大,前几天好像还有几个人被拉去抢救了,今天也来了很多与天世集团并没有业务往来,甚至不太熟悉的人。 夏侯执屹执掌的哪个企业来着……郁初北看着小儿子肉嘟嘟的手掌想了一会,天顾集团? 郁初北对天顾集团有所了解,孟总口中,两根手指能碾死天世的那家? 顾君之的? 郁初北为自己在不合时宜的场所,想出如此震惊的想法,震惊不已!她是多敢想! 当或许……是有股份呢? 可能吗?郁初北有些不自信。 顾临阵开心的打向妈妈的手背,小人笑的十分开心。 郁初北从思绪中回神,在看看低头哈腰的夏侯执屹,有些事,真的不是她要乱想,是想不想都难。 郁初北又觉得自己真敢想!顾君之在她心里怎么不上天。 可郁初北再看向顾君之,又斩钉截铁的觉得,对方可以上天!至少跟自家那位与两位孩子争宠的爱人来说,靠谱、有能力多了。 顾君之突然转头看向她,目光冷冽,神色冷硬:“有事?” 郁初北神色自然:“你这样夹着小彻他不舒服,换个姿势。”说着给他示范怎么抱孩子。 顾君之随意调整了两下,继续跟夏侯执屹说话。 夏侯执屹的头垂的有些低,还有一层细汗冒出来。 郁初北觉得如果不是顾君之能变身,估计夏侯执屹就把他勒死了吧,毕竟顾君之看起来挺令人讨厌的。 就连今天这样的场合,也是夏侯执屹给顾君之分析了无数利弊,他才降尊纡贵的出席。 郁初北举起小儿子换个方向,让他看堆积在一旁的气球:“好不好看?” 换而言之就是,如果没有利益,顾君之早就把顾彻当沙包扔出去了。 所以郁初北一再提醒,自己的孩子是一个能升值的沙包,所以不要轻易丢出去。 “下面有请今天的小寿星为大家开第一瓶酒——” 顾君之还在跟夏侯执屹说话。 郁初北神色含笑,尽职尽责的起身。 顾君之也站了起身。 郁初北笑容不变:“顾董,你快一点,回去的也能早一些。” “你有意见。” 夏侯执屹赶紧当没有听见:弱小,不存在,弱小,不存在。 郁初北更不敢在这时候说有意见:“没有,顾董辛苦。” 顾君之抱着孩子登场。 以天顾集团为首的人,顿时爆发出最热烈的掌声。 郁初北站在一旁,想一个安静的布景板,只是微笑,微笑,心里却闲来无事的想着,也不怕把你们顾董吓的人格突变。 “那边是天顾的吧,很给这位小董事长面子啊。” “因为夏侯执屹?” “不太清楚,那边的那个年轻一些的我认识,新贵,他家最近一线,有几个项目都不错,最近风头正建,比那边的封冠还要沉得住气。” 不过:“他们怎么坐一桌了?” 也有给两位小公子面子的:“小孩子长的真壮。” “还好看。” “不像妈妈,像爸爸。” “像爸爸好。” 有眼光大多数还是盯着最靠右边的三桌,都是不是本地企业,有些是外商,但无一不举足轻重。 “天世借着夏侯执屹现在也有头有脸了。”天世本来就有头有脸,只是更不一样了。 郁初北不讲话,微笑,背景板,孩子们塔台。 顾君之的讲话快很敷衍,敷衍的都懒得讲孩子的正脸露给大家,下面人看的更多的是顾君之的发言,是他的背景,是他与天顾集团可能的关系。 郁初北觉得除了左边按几桌是来看孩子的,其他都‘三心二意’。 郁初北很能理解,两个小毛孩子而已,顾君之快是应该的。 只是别人那么想就罢了,当爹的既然也那么想:那种我利用了你,你只能荣幸的样子,看了真的想让人教他重新做人! 郁初北咬牙切齿的当微笑布景板,她几乎能想像,明天这些人就能总结出,她不受宠爱的十条可能,从颜值功绩到年龄,估计还能幻想出她上位的种种途径。 真是辛苦大家了。 顾君之完成任务,下台,直接要将‘道具’交给郁初北。 郁初北理所当然的表示,优秀员工也不能超额‘加班’,我已经抱了一个了。 夏侯执屹殷勤的伸出手:老大!我可以抱十个! 405对你的怀疑增加一点(一更) 郁初北无所谓啊,给就给,你儿子,让谁抱不是抱。 再说这位顾先生只是不在乎她儿子,又不是要弄死两个孩子,更不是当她儿子是空气,肯抱一会,在三位顾先生中,已经是质的飞跃了。 郁初北真的没有任何怨言,她只是穿着礼服,不方便抱两个,所以,你随便啊。 夏侯执屹期许的等待着:我可以为你生为你死,更何况是抱您老亲生的大公子,那是我毕生的荣幸,请给我吧,不要累到您高贵的手。 郁初北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他们两人没有在一起,还给了自己一个机会,肯定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顾君之看了郁初北一眼。 郁初北赶紧收住发散的情绪,她是没有感情的背景板,莫得感情滴。 顾君之皱眉,收回手,她不高兴什么? 高挺的身影没有给夏侯执屹,他神色严峻,气场冷漠,眉宇间的深刻是众生斗败后他的王者天下。 顾君之不至于拎不动这么一个东西,但他真忙,他直接从会议桌上下来,今天还有三个项目要到现场,没有时间在这里跟她浪费时间。 顾君之直接抱着顾彻向楼上走去,脚步有力,神色严肃,瞬间接上刚才上台时和夏侯执屹部署的问题,没有任何障碍。 夏侯执屹顿时像鹌鹑一样,听训。 郁初北漫不经心点两人一眼,有种一等功臣见暴君的即时感,不知道哪一会就被赐死了,所以格外小心翼翼。 郁初北托着小儿子一只手,无声的对趴在顾君之肩头的大儿子做鬼脸,眼睛嘴巴聚在一起,滑稽难看:看妈妈好不好看。 顾彻嘬着大拇指的动作有些愣,小嘴轻轻的张着,意识都忘了嘬:什么恐怖的生物! 顾临阵小爪子瞬间糊妈妈脸上,兴奋的扣住脸上唯一的挂件鼻子不放手!要撕扯出伟大的光才行。 郁初北瞬间被小儿子弄的眼睛通红,鼻子发酸,整儿个都要不好了,赶紧拽下小儿子的手,不要闹啊。 你妈今天本来‘料’就够多了,你再来一下,她们明天就能总结出,顾夫人在家连儿子的地位都不如。 也不能这么说,她们就是不看到这一幕,也不觉得自己能超过孩子的地位。 顾彻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小拳头挥的有些用力砸在认真工作的父亲肩上,开心的往上窜,身下的人轻易的将他制住,丝毫不好奇这个物件的思想情绪变化,继续与夏侯执屹说话。 顾小二的手再次精准的糊上来。 郁初北觉得这是要逆天啊,宝啊,把妈妈弄哭了,妈妈就不把你按地上摩搓,踩你的小屁屁。 顾小二懂什么,方便、快捷、好借力!美好玩具不能停! 郁初北干脆不跟了,她也是醉了,下意识的跟着他走干什么,他离开,难道自己也离开吗,她还得为这些小祖宗招待客人。 真是被美色迷糊涂了:“还下手是不是!”难受。 郁初北赶紧把孩子递给后面跟上来的易朗月,平复自己微红的鼻子和痒意,声音有些鼻音:“怎么过来了?” 易朗月赶紧抱过来,笑的十分客气。 郁初北刚在夏侯执屹脸上见过这种表情,顿时警戒:“怎么了?” “我想抱二少爷给朋友们看看。”易朗月随手一指,是靠近左前排的那几桌。大少爷他不敢去要,在顾先生手里。 郁初北鼻子已经不酸了,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神色如常,心里却起伏狂乱,对自己刚刚天马行空的揣测,突然有点莫名的笃信:“不用吧,打扰别人用餐……”郁初北说的很慢。 但易朗月没有注意,都是大少爷二少爷带来的喜悦和期许:“不打扰,大家都想看看孩子。” 有什么好看的,小一点的人而已。郁初北漫不经心的劝着,神色温和:“易设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小孩子很麻烦,你喜欢别人不一定喜欢。” 怎么可能,我们也喜欢:“夫人,本来就是喜庆的日子,大家想见见小寿星,就让大家看看,图个高兴。” 郁初北笑笑:“好吧,别给别人添麻烦。” “知道,谢谢夫人。” 郁初北神色自然的看着易朗月的背影,没有再看顾君之的方向一眼,她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观察易朗月上。 还没事一般坐回刚才的位置,稍微调整了一下方向,可以轻易看到左边几桌的情况。 顾玖递给她一双新的筷子。 “谢谢。” “孩子爸爸不回来了。”已经上楼了,嘴角不禁漏出一抹讽刺,真冷,坐下后没有看任何人一眼,离开的时候也没有‘施舍’众生,连一直傻乎乎的更在他身后的这个女人也没有多看一眼。 果然这个女人没什么用,如今看来地位都没有,想想平时连家门都不敢让他进的怂样,就知道也就是个看门的。 “我怎么觉得你在藐视我?目光收一下,都学你怎么办。”舆论的海洋汹涌的拍击像她这艘小船,多么可怜。 顾玖看着她十足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恨不得把她腌吧腌吧剁了! 郁初北的余光扫向左侧几桌。 易朗月手里的二公子在‘自己的朋友圈’受到热烈的欢迎。 来源于对其父亲帝王般的膜拜和推崇,很直接的寄托在幼年的二公子身上,其父的光环照耀着他,让他脱离本体,直接升华,看向他的目光充满了尊敬和安身立命后的无尽感激。 那些光让这个孩子直接神圣无比。 封冠心里更是喜欢,直接站起来,恭敬地伸手:“我抱一下。”恭敬是对二公子而言,至于易朗月,差不多点头之交就行了。 顾临阵有些懵,没有妈妈,没有奶奶,睁着萌萌的大眼睛茫然的看着一堆糙汉、儒汉……小嘴巴顿时抽瞥,妈妈…… “不哭,不哭,你们吓到少爷了……”易朗月赶紧哄,虽然还没有当父亲,但哄孩子手法特别熟练。 封冠见状也赶紧哄,抓了桌上一把糖急忙献宝:“看看伯伯手里是什么啊?糖果,吃不吃?小少爷不哭,都是伯伯不好,吓到少爷了……” 距离近的新贵也起身哄,盘子筷子往上送,千万不能哭,第一,孩子爸爸听见了,直接从楼上扔违禁品怎么办,第二,二少爷刚到就被他们痛苦了,是不是对顾先生有什么不满,顾先生再次扔违禁品怎么办:“二少爷不哭不哭……” “二少爷不哭不哭……”显然很多人都这样想,坐的远一些的直接上刀叉开始哄,万一爱好特殊呢,看看伯伯们的血红不红。 一桌子的人,使出浑身解数,围着易朗月哄孩子。 郁初北的嘴角有些抽,神色顿时有些不好,正常的逻辑是该把孩子抱回来给妈妈;或者一两个给易朗月面子,随意的夸一声孩子好看,接下来该做什么做什么去了,然后孩子抱回来给妈妈。 所以这是在做什么?那么上心的?还卖力表演,顾二懂什么? 顾玖也坐在这边,不经意间看到那边的情况,踢踢那个女人的椅子,示意她看:“易朗月跟他们关系很好?”要不然都围着给易朗月给面子。 难道还能是,看小不点,他这位亲叔还没有那么‘热情’过。 郁初北心有些发紧,一些闲着无聊的猜测,让她越发觉得不是自己敏感,为什么就不可能呢,顾君之这个人如此了得!天世短短一个月就能整合的井井有条。 夏侯执屹那样身份的人,在他喘气时,都不敢跟他争氧气。 何况,顾君之不同的人格就是他说谎最好的保护色,他至少绝对没有第一人格表现出的那么无害。 ------题外话------ 求月票!?(^?^*)求月票 406还可以再多一点(二更) 所以他为什么不可能和天顾有扯不清的关系!或者他或许才是夏侯执屹的领导者!而不是夏侯执屹需要他的才学,将他‘保护’了起来! 最后一个猜测虽然扯,但只要不傻的顾君之控制夏侯执屹应该问题不大吧。 所以顾君之除了是天世集团的所有人,顾振书的孩子,他还有什么身份,又有多少她根本不了解的样子! 她或许只是触碰到了他的脚裸,而不是拥有了这个男人。 不过有点也有,不会跟她争孩子抚养权。 郁初北神色自然,要开了口中圣女果,酸甜的汁液流入口中,顿时抚平了她一瞬间来自对顾君之的惊慌。 郁初北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笑着看眼他的脚:“别乱踢,让人看到了,你的贵公子形象直接崩塌。” 顾玖会在乎那个,在没有天世集团继承权的时候,他早就崩完了:“我都不知道除了夏侯执屹你们公司还有人与天顾集团这些人走的近,攀关系很有一手?” 郁初北放下酒杯,给他点时间:“认识?都是天顾的?” 顾玖看过去:“至少有三位我能确定就是,因为见过,而且每一位背后的实力都不亚于天世集团。”顾玖端着手里的酒杯,本想调侃几句,又放下,并不是说笑,而是真的有些诧异。 这些人很多都不在国内,他能认出三个,还是在其他渠道,这样的人物他姥爷接触不到,所以知道的不多,很多人应该都是一次来我国才对, 郁初北端起果汁,慢慢的抿了一口,在努力回忆夏侯执屹接他们时的态度,好分辨顾君之与他们的关系。 不过好像没有跟顾君之说过话。 这时候不得不说,自己挺悲剧,她连询问顾君之的资格都没有,现在的顾君之估计会直接让她滚,毕竟人家认为,没有跟她交代的必要,孩子也不觉得是他自己的。 也挺郁闷的,有孩子的,或许还是绿色时间生下的,还要抱着上台炫耀,不知道顾先生心里是不是有种鞭炮在心里炸了的感觉。 郁初北手里的几十亿觉得拿的是不是可以更硬气一点、更不要脸一点,毕竟人家不缺那点钱:“我也不是很清楚,夏侯执屹请来的。” “那就是关系很好。”顾玖认真的给她个防着些夏侯执屹的目光,但也是点到为止,便不再想给她什么压力。 毕竟这个女人能做什么,天世集团是他便宜哥的,他哥如果保不住,这个女人更保不住,无非是破产后,这个女人跟着他便宜哥一起吃苦而已,真没什么,本来这个女人也不是台面上的人。 郁初北想的更多,觉得自己头上一片青青草原,她还不知道要不要再刷点绿漆当没看见。 或许她就不该问,因为换了性格的顾先生跟她没有关系。 “他们玩你儿子你不管。”都聚在一起,还能是什么善意,一个小孩子有什么好看的。 “随便。”凭借女人的敏锐,和刚才的场景,她觉得不是顾玖担心的那方面问题,是另一些事情。 顾君之的存在冲破了高山仰止让她攀仰的高度,已经上升云层,禁止她触及。他们更顾君之绝对有一些关系! 而她想当人家的金丝雀,都是侮辱人家的智商,毕竟顾君之那样的人,什么女人找不到,稀罕她。 郁初北觉得她就不该出现在勤勉、认真的顾君之身边,碍眼。 顾玖见她真的不管,也觉得确实犯不着逗一下孩子得罪那边的人,但又开口了:“你跟顾成关系很好?” 嗯?这个问题有些耳熟,顾成好像也问过同样的,就是把名字换了一下:“怎么了?” 他看了你几次,虽然并不明显:“他往这边看了。” 郁初北瞪他一眼:“周围可看的东西多了,想什么呢,我们只是工作上的关系,平时还可以,也可能是在看你。” 顾玖回瞪他一眼:“不胜荣幸。” 顾玖对顾成没有任何感觉,以前没有,现在当然也没有,便宜兄长都算不上,他大哥勉强只有一个,而且顾成与顾君之不一样,顾成只是他们家公司里的员工,没有人提时,就是空气。 顾玖想想,看眼手腕上的纽扣,或许:“会不会是想联系我排挤你?” 郁初北呵呵他一脸。 “万一呢?”顾玖觉得很有可能,他们现在同是天涯沦落人,干掉顾君之就能出口气,为什么不联合! 郁初北看着他,非常认真的开口:“我觉得顾成不是那种人。” 顾玖闻言,愣了一下,继而气的薄红的唇都有些颤抖,她的意思是说,自己是那种人! 郁初北笑的不行。 顾玖脚下用力,狠狠踢过去! “注意,注意,有人看你呢。”还是忍不住笑,小模样太搞笑了,整天搞阴谋论吗! 顾玖见她笑的高兴,后悔跟这个女人说话,她就是故意的。 顾成确实在看郁初北,思索她和顾君之的相处模式,虽然很短暂,但是顾君之的目光没有一瞬落在她身上,一些小的细节也可以看出两人没有任何默契。 不过这不是应该的,两人身份差距悬殊,郁初北凭什么让顾君之侧目,她能达到今天的高度,才更令人吃惊才对。 而郁初北百般讨好,小心伺候,求的不就是今天穿金戴银的结果,有什么不对。 “顾经理,我敬你。”分部经理起身。 顾成看了对方一眼,那一眼闲散中透着冷漠。 敬酒的人顿时背脊发凉,撑着酒杯的手顿时有些僵硬。 顾成端起酒杯,不怎么认真的与对方碰了一下,一饮而尽:只要求的结果没有变,过程又有谁在意。 何况别人怎么相处是别人的自由,那个人还没说什么?他现在心里替她不值什么。 但还是忍不住想,是不是因为被人甩过,所以格外小心谨慎的对顾君之,连尊严都不要了。 一方面又想,尊严值几个钱,有她现在日子过的舒服,看看她身边那群升了天的土鸡。 另一边。 封冠觉得自家小主子长的好、眼睛亮、聪明、智慧、哭前的动作也格外与众不同。 最重要的是,眼睛红红的还想没有哭出来,这是照顾他们这些不争气的外派啊,有怜悯之心,简直让人感动,小公子和顾先生果然是不一样的。 小公子真好说话,逗一逗就不哭了,前天顾先生可是因为污水处理不力,将姚总直接踹下处理池了,现在还在重症抢救室没有脱离危险、 再看看小公子,简直再没有比为了他们隐忍泪水的样子更让人欣慰、感动的。 小主子果然善良。 众人不免有几分真心实意的感动,他们顾先生什么时候把他们当成过人,温柔相待过。 不过也是,顾先生自己都不当他自己当人,他们有算的了什么。 送回去吧,小少爷想妈妈了。 不能再让小少爷哭了。 小少爷值得所有最好的。 易朗月觉得自己以前没有这么‘不明事理’,但自从跟了顾先生后,觉得别人的一点善良都难能可贵。 当然了施舍这点善良时候也分人,比如二少爷,格外让人感动和不忍心。 郁初北笑着接过来,拍拍他的小屁股:“开心了。” “二少爷真懂事。”易朗月看向充满真诚。 郁初北看着他说真的面容,陡然有种,顾君之给他们下了蛊的错觉,跟懂事不懂事没有关系的,他三个月零十天,不要乱想啊! * “我们真的不下去?”郁初四看了眼下面的情况有些不确定:“会不会显得咱们很没有礼貌?” 郁初三心里也没底,满厅宾客都是二姐夫的朋友,二姐的一个没有,但看看下面挨着二姐坐的姐夫的弟弟,在看看她和初四。 总觉得他们如果出去了,二姐更丢人。 407隐患(三更) “那,我们要出去吗?”郁初三看向郁初四。 郁初四有些退缩:“我……不想出去,也许二姐不在意……但落在咱们身上的目光绝对不会友善。” 郁初三知道,转头又向大厅里二姐的方向看了一眼,二姐夫的家人和他身边的人都是不一样的,至少她和初四都没还没有勇气接受四面八方的目光。 郁初三的手机又响了,看了一眼来电,又挂掉。 “二姐?” 郁初三点点头,叫她们下去玩:“你跟二姐说学校有点事,我们先走了。” …… 酒店的套房外。 夏侯执屹站在门扣才发现一件大事,他忘了把大少爷抱出来!大少爷还在顾先生手上! 夏侯执屹手握在门把上,又犹豫的放开,不知道应不应该敲门,他忘了,顾先生不应该忘,但顾先生没有主动提,让他抱出来,是不是说明顾先生没有那个意思? 可好像也说不通,研究文件的顾先生,难道研究大少爷值多少钱吗? 大少爷确实挺值钱。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夏侯执屹不知道该不该顾先生与大少爷接触的机会,万一顾先生将大少爷仍在地上不管了呢? 书房内,顾君之冷静的坐在旋转椅上,没有看他整理出的文件,而是腾出一块地方,小心的将顾彻放在桌子上坐住,慢慢的放开双手…… 顾彻坚持没有一秒钟,快速向身侧倒去。 顾君之立即扶住他,再次把他方正。 顾彻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人,身体无自主的意识的再次向旁边倒去。 顾君之再次扶住他,大手禁锢住他的坐姿,没有再松开,只是保持一臂的距离,冷静的看着他。 顾彻费力的往嘴巴里放着小手手没有看爸爸,也不在乎来自上方的死亡凝视,兀自够的开心。 顾君之将他的身体放平在办公桌上。 顾彻也不哭,只是将头转向有人的方向,继续嘬手手,踢蹬着胖乎乎的绅士小短腿,彰显听话小宝宝的绝对安静。 顾君之慢慢的将自己陷入椅背中,依旧目不转睛的看着桌子上的人。 他没有穿任何一件他曾经在那个衣柜里见过的衣服,小帽子也是新的样式,如今被掉在了客厅内。 办公桌上的人对他来说陌生不熟悉,甚至因为看的久,模糊了他的五官和样子。 是他心目中的长相吗? 应该不算,只是曾经他想过,或许会看到他们出生的假象,在心里认可了他们的地位,所以桌子上的人存在感才对更强烈一些,甚至波动到了他的情绪。 顾君之就这样看着他,没有一点要上去戳一下的冲动,生命之间本身就是有距离的,无需太亲密。 所以那个女人抱着他两四处转纯碎多余,这场宴会也不具备任何意义。 顾彻眨着眼睛看着爸爸,因为嘬手手嘬的太认真,又歪着小脑袋,口水从软绵绵的嘴角流了出来:“阿……”声音娇嫩,柔弱。 顾君之依旧冷静的看着,看着他的口水滴在桌子上,看着他又转正去眼睛他的手,然后有无意识的将头转向有人的方向。 顾君之看着这一切,却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平静无波,目光如旧,激不起一点情绪。 顾彻吃的无趣,大眼睛又看了看他的爸爸,然后伸着小脑袋往上看。 顾君之大概知道他哪一点像那个女人了,仰起头的角度。 顾彻又平衡回小脑袋,继续吃手手。 外面。 夏侯执屹在等着大少爷哭。 里面。 顾君之如旧,想起了无尽的空间里,他隔壁的新邻居还有那个女人今天的神色。 在等待的空间里,无疑,他们都是不被期待的,甚至是残次品,因为不完美,所以一直在重塑,希望搭建残缺的平衡。 只有新邻居不是,他完整,甚至独自撑起一片天地,他有爸爸妈妈,有完整的自我生活链,他甚至拥有作息,会上学,会笑,会有平凡的你哭闹。 也就意味着,如果那个人格出现,就能实现纷乱的意识海里,想让本体归于群体,得到广泛认同的可能。 他甚至可以像每一个平凡人一样出入所有再普通不过的场所,上学、回家、工作、或许智力还不是很高。 但是足够平凡,因为平凡所以平淡无害,他会恋爱会结婚会爱他的孩子,是阳光下普通的一个。 顾君之的眸光如初,仿佛没有任何变化,但下一刻,他将顾彻突然抱起来,放在地摊上,意识沉入无尽的广袤。 整个人紧绷,严厉,站在河边的白衣少年身旁,声音掷地有声:“我要求教诲新生的一号人格!”神态郑重,掷地有声! 白衣少年看了他一眼,轻描淡写,如风似云,不给任何回应,目光重新看相散发着诡异气息的河面。 黑衣少年没有任何情绪,他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而且不相信自己的分析回出错,甚至声音平静:“他出去了,会正常恋爱,会下意识的喜欢同龄的女孩子,会融入正常的生活……” 白衣少年仿佛没有听见:“……”沉默,绞杀人格哪里有那么简单,会让意识海受损,本体恢复将遥遥无期。 黑衣少年嘴角漏出一抹讽刺的笑意,想恢复正常,怎么可能,再伪装那也只是一个人格,主体人格依旧会醒来,所以何必冒险:“你以为那个女人能受着,不跟他离婚?”未免太高估她了。 408不是大度的人(一更) 她的嫉妒心,就像这里破败不堪的人格,是病态的,什么事做不出来! 白衣少年勉强看向对方,久未倒影过影像的眸光中,给了对方一点恩赐,他不懂得无谓的感情,但对方说的也许有一定的道理。 黑衣少年不以为意,对方不在乎他,他又何尝在乎对方,利益平分下的共治罢了:“你认为不可能?”对方病的更重,不懂很正常,多解释一下就行。 白衣少年却转过头,手臂轻挥,河面顿时被一片安静祥和的家人占据,画面里的人生活的人平静、悠闲,会笑能哭,有朋友有爱他的家人,是潜意识里本体最想成为的样子。 他当时就在现场,意识海如今能捏造出这样的人格,也多亏那团金光的帮助,是意识海小心谨慎托捧出的最想要的人格,因为重视,所以给与了很多很多,几乎自行形成小世界。 画面中的生活还在继续,四月的季节里,飞扬的植被,漫天的阳光,他走在人群谈笑自如,张扬平和,是二十多岁的青年,最常见的样子。 白衣少年在评判。 黑衣少年冷哼,怕他看不懂,毕竟在对方眼里,一切都是虚妄,一切都不被赋予意义,不说他未必懂。 黑衣少年靠在空气上:“你也看到了,他有所有人类普遍的性格,自然就会有普遍人类的缺陷,他们会爱自己的家人,会融入群体,意味着也会因为得失有感情起伏,会相信表演的最真的谎言,会落入陷阱,会同情弱者,会喜新厌旧,会尝试刺激,还是你认为他不会?” 那又有什么关系。 白衣少年挥手,画面消失,眼前依旧是奔腾的血河。 他只是觉得诧异,刚才的换面,眼前残酷的‘现实’,如今潜意识却想在这片尸横遍野里诞生安逸和平,白衣少年理智的觉得,是有一些牵强。 就像主意识再模仿,也成为不了他见到的那两个孩子一样。 黑衣少年等着他做决定,但看他无动于衷的样子就知道他没有看懂:“你觉得,就刚才那个感情外漏到不收敛的人,会没有人想钻他的空子。 他是抵得住别人的美人计,还是抵得住痛苦或者快乐的诱惑,这种人格,就不该诞生在这里。”他对自己的存在分外珍惜,并不想消亡在下一次的崩塌里。 白衣少年无意识的看向黑衣少年虚幻的上半身,他还没有完全恢复,就像这片天地看似恢复了正常,那只蝴蝶却没有再飞出来过一样,枯木孕育的你嫩芽也早已经消失。 接近崩塌的意识海造成的后遗症是及其严重的,这里的意识,再强大再挣扎,如果消耗的多了,也会枯萎,意识会完全消散于虚无。 白衣少年没有说话。 黑衣少年也没有继续逼迫。 彼此在对方眼里都是这次崩塌重建后的‘豆腐渣’工程,黑衣的身体没有恢复,白衣的控制力明显还有些颤抖,都需要点时间消化。 还有绞杀那个人格或许会付出一定的代价,可如果不绞杀,放任他出去,他的生存轨迹、应对能力,绝对会让郁初北失望。 就凭郁初北看管他和白衣时的掌控力,就知道哪怕不是她的,她也绝对不允许别人碰,如果别人碰了,她就不要了。 如果那个傻白出去,会有什么后果不是早晚的事吗。 到时候等主人格醒来,意识海绝对会第二次崩塌,或者彻底崩塌,不再重建,而他们都会消失,这里是虽然充满罪孽、背负着痛苦,但他们也撑到了现在,也想让他永久的存在,哪怕有些残缺不全的缺点。 所以,为什么要冒风险! 有意识的绞杀,和无意识的崩塌,哪个伤害最大。 白衣少年当然知道黑衣在说什么,想到自己不久前只是从她身边经过,就被饿醒时的一幕,也大概了解一些那个女人,的确不是理智的人。 可能是想到那个女人,围绕在白衣少年手臂上的沙点突然微弱的亮起,继上沉寂之后,这是它第一次发光,光芒还有些虚。 白衣少年并没有注意,他只是认同主意识的爱人,确实不是心胸宽广的人,捏出来的一号人格,也的确过于平庸,缺点太多,会是隐患。 黑衣少年疑惑的看向白衣少年手臂上的光沙,这些光这片空间里很多,但都集中在主意识旁边,它们还有一个巨大的作用,能温养人格,所以主意识的伴生体都要虚化出腿了。 因为他曾经试图从那团巨大的光沙中分离出一点,但失败了,不单他失败了,所有人都没有成功。 “你怎么得到的?”黑衣怎么能不震惊,他现在也需要! 白衣少年没有关心这些,他在分析绞杀人格的利弊。 黑衣少年又问了一遍,因为他确定不能分离,就是白衣应该也不能,那是属于主人格的。 但如今白衣却有一粒,虽然光芒不盛,但慢慢的孕养也是一分力量,来一点啊,谁想死。 而且在他的思想里:需要,当然就要搞到手。 黑衣少年又严肃的问了一遍! 白衣少年才回头,发现手臂上的光沙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亮了,自从被饿醒后,前些天暗淡的在‘太阳’下根本看不见。 所以是怎么得到的你? 白衣尽量回忆一下,又自行打断了,无关男人女人,只是不太在意:“我同意绞杀。” 黑衣少年见他提这事,先将光沙的问题放在一旁,商量正事,因为绞杀不容易,相当于从意识里挖一块肉,会造成记忆确实、混乱,比温养意识更加重要。 但也要做。 绞杀,需要三个意识合力推动意识海挖肉。 白衣少年招手。 第三个意识,也是这次新分离出的意识,还是一个婴儿。 黑衣少年见到对方,嘴角立即漏出一抹讽刺,但也不自觉的看了这个黑心的婴儿一眼,并与他刚刚触碰过的小孩子作比较。 事实证明,单从外观上来说,他面前这位长着大头,咧着一口獠牙,滴答着血腥口水随时想吃人的样子,在卖相上毫无胜算。 更不要提他通透的外皮下,猩红的黑色血管和漆黑的心脏,看起来就跟他们一样,肯定不正常。 黑衣少年一时间不知道这是本体的映射出的自我,还是幻想中,他讨厌的两个孩子的样子。 如果是后者,肯定捏错了,对方比他好看一百倍,如果与那两个孩子放在一起,肯定外面的更得那个女人喜欢。 但有一点,黑衣少年可以肯定,就是这图怪物放出去,也比那个正常的人格放出去安全,因为一看就脑子不好使。 这是这些年他在外时总结的经验,感情世界里,对方可能不介意你是好人坏人,爱到变态甚至不介意你有三有四。 但郁初北不太变态,所以她可以不计较本体不爱她,是不是有病、是不是好人坏人,但绝对计较本体爱别人。 在黑衣看来很有病的理论,甚至利益没有最大化,但在她心目中成立。 黑心的婴儿想跳上白衣少年的肩头,张开獠牙铺了上去,突然被那个光点灼烧一般,发出尖利痛苦的嘶吼,狰狞的摔落在地上!恶狠狠的瞪着那个光点,活像从这片血河里诞生的罪孽。 黑衣少年没有同情心的看着地上的一坨肉。 白衣少年浑不在意,并不介怀对方的冒犯:“开始吧。” …… 这是一个某长而又简单的过程,简单来说就是——献祭,用献祭的力量,来调动混沌的意识海,搅碎错误的人格。 409执念(二更) 他们不止一次的做过,所有这片空间里,从里到外残缺不全。 但以前他们绞杀的都是一看就不能出门的人格,和比他们更不像人的东西,那些东西存在的多了,主体的存在将成为一个毫无意识的傀儡,用残缺换意识清醒,这是共识。 这还是第一次他们对这么‘软弱’的东西下手,还是为了那么个‘荒谬’的理由。 ……似乎弹指一挥间,似乎巨大的光沙都不动了,本青青的草地骤然无风无波,仿佛一副死寂的画,毫无生命气息。 白衣少年手臂旁的光点暗淡下去,‘日光’下又不可见。 黑衣少年的半个臂膀再次消失。 那个狰狞的小婴儿全身透明到虚幻,虚弱的獠牙开始往下掉,硬邦邦的砸入河流里, 可连河流里的邪念都凝固了,激不起一点浪花。 巨大的力量如崩塌的恒星,瞬间涌向了那片平和的天地。 似乎一眨眼,也似乎很久,巨大的力量消失后,那片本来生机勃勃与周围的一切都格格不入的空间,瞬间归于荒凉,像一个头发浓密的人,突然被剥了一层头皮,再无生机。 成功了? 三个意识都沉默着,然后觉得还可以,虱子多了不怕咬,他们这片空间,缺一块少一块的地方很多,本也不是什么鸟语花香的地方,都觉得这个样子常见又顺眼一些,甚至觉得模样还不错。 当三人转身时。 虚薄的意识海突然被注入金光的力量,猛然间被催动过的昏暗近乎稀薄的意识海,再次充满力量,猛然翻动起来。 黑衣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那篇意识海仿佛强行拽取了金光的力量,就像天地初始的孕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开始捏造了刚刚消失的一干二净的人格,雏形、院落、人群。 仿佛不怕耗干自己的意识,倔强的一再尝试,捏不动了,就抽金光的力量。 经过潜意识近乎疯狂的坚持,刚刚被绞杀完的一切,又重新以另一种状态——新生了! 艹! 那位正常的、阳光的人影再次从意识海里走了出来,平凡的存在,刚刚打完篮球走下操场的阳光笑容,在乍然看到他们三个群体,尤其那个狰狞的孩子时,理所当然的惨白了脸色,下意识的要报警。 黑衣少年脸色铁青。 嗷嗷叫的婴儿!恨不得跳出去咬死他,他被逼着过来,耗费了巨大的力量,意识海里凭什么冒着稀薄力量的风险再造出一个‘弱鸡’! 他就那么满意这个人格!不惜消耗本体的力量!嫉妒、不屑混合着所有负面情绪,让婴儿的脸更加狰狞,身体如一支脱弦的箭,快速冲出去!要咬死他! 白衣少年无动于衷,甚至没有再看那边一眼,也不在乎婴儿咬住那个柔弱少年的脖子,和那个少年本能的惊恐和反击。 黑衣少年也没有动,他们互相无法伤害到对方,徒劳无功而已。 但那个傻白的出现,也说明了本体意识的渴望,他渴望这样的平凡,那就会不断的孕育,或者说它毕生的愿望就是孕育出这份平凡,哪怕耗尽它自己,哪怕需要借助金光。 所以即便他们绞杀了第二个,意识海也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孕育,哪怕耗干意识海。 这是执念。 黑衣少年嘴角漏出一抹冷笑,执念吗! 他倒要看看,当执念与那个女人发生冲突时,它还会不会如此执着这份执念!非要弄这么一个东西! 黑衣少年多看这里一眼,都觉得浪费时间,直接托着虚弱的身体消失,看都不去看不远处新生的人格。 * 办公室内。 顾彻像看雕塑一样看着一动不动的‘雕塑’,嘬手指的力度都没有减轻:不动了耶? 顾君之骤然醒来,一口血窝在心中,他脸色苍白,手微微颤抖的转过椅子,打开一个抽屉,慌乱的拿出里面大把大把的药,往嘴里塞,平复脑海里爆炸般的嘶鸣。 顾彻茫然的睁着大眼睛一动不动,被‘雕塑’突然间的动作吓的不轻:在做什么? 但想想又有什么可害怕的,他依旧是位被众多人保护在中间的小宝宝,最初的惊讶过后,顾彻便乖巧的继续啃指头,非饿,不哭。 顾君之艰难的吞下药片,借着涌上血液咽下去,眸光的狠厉丝毫没有减少甚至吞天灭地! 他等着!等着看那片意识里的执着会有什么结果! 平凡! 哈哈!顾君之想想都tm恶心!他们这样有什么不好,非要去追求那些东西虚无的东西! 既然它觉得好,那就造!把他们都杀了,就留那么个东西! * 郁初北穿着礼服上来,看眼守在门口的夏侯先生,有些诧异:“哥,你做什么呢?”她见孩子久久没有下来,过来看看。 夏侯执屹有种得救的错觉:半个小时了,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顾先生不会把大少爷的嘴堵起来了吧:“夫人,你来接孩子?”快进去啊,被顾先生闷住了怎么办? 郁初北倒不觉得这位勤勉的顾君之会对孩子做什么,就是奇怪夏侯先生,竟然放心让对方带孩子。 郁初北站定。 夏侯执屹见她停下,心里一阵骂娘,您进去啊。 郁初北不得跟‘伟大’的表哥寒暄两句,哪有还没有打招呼就直接走的:“他们在里面?” “在。”赶紧进去吧! 那你在这里干什么?是要进去还是出来:“如果哥要进去,帮我把孩子抱出来吧。” 夏侯执屹神色顿时有点僵,然后立即摸出手机:“喂,口径的标准不是在办公桌上——”说着不好意思的向旁边走去。 郁初北没有再看他,敲敲门,推开,走了进去,她没有打扰顾君之的意思,只是顾彻快饿了,不抱走一会要哭,会吵到他工作。 * 郁初北客气的站在书房里,笑容标准又专业。 顾君之脑子里的剧痛已经好多了,除了脸色有些白,看不出任何不同。 郁初北抱起地上的儿子,没有抱怨对方随便扔的意思,只是:“你脸色好像不太好,要注意休息。” 顾君之没有回答她,甚至没有看她一眼。 郁初北理解,所以没有多留,礼貌的抱了儿子出去,帮他带上门。 顾君之听到声音,才放下笔,抬头,揉揉眉心,想起那个崭新的傻子,和刚刚离开的女人,嘴角阴冷的笑容一点点扩大。 两者相争,这个女人还会赢吗? * 郁初北让后厨给顾君之顿了一碗汤,他看起来脸色真的不太好。 “他最近很忙?”郁初北将孩子交给小苗,问易朗月。 易朗月是来抱大少爷的,二少爷已经看过了,再看看大少爷也不是无礼的要求,何况大家远道而来,充满了期待,都想抱一抱,等大了,不让抱了就没有机会了。 顾大少爷在吃饭,他有时间:“夫人还行,顾先生你是了解的,即便工作也能劳逸结合。” 郁初北跟在过他身边,算了解他的行事作风:“我看他脸色很不好。” 易朗月立即听到了耳朵里:“顾先生脸色不好?”变化人格了?还是要吃人了?他先离开一下:“我去看看。” 郁初北想叫住他,说一声也许自己看错了,都没有叫住。 但想想,要不放心,他当时唇色红的吓人,脸色也不对,想了想,也跟了出去。 * 易朗月、夏侯执屹调出了酒店书房的监控。 然后震惊的看着易朗月:“顾先生为什么突然吃药?!”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顾先生……不是您接手了吗……” 夏侯执屹直起身,口气严肃:“让叶医生来给先生看看。” 410三更 郁初北也走了进来:“怎么了?”她觉得易朗月走的有些急,所以不放心。 夏侯执屹尽量往轻了说:“可能有些不舒服。” 郁初北皱眉,过去将视频重放了一遍,眉头皱的更紧了,这是有点不舒服?!“我去看看他。” …… 顾君之听到开门的声音并没有抬头。 郁初北看了他一眼,虽然担心,可也没有上去强制关心,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安静的等着叶医生来。 顾君之也就当她不存在,忙他自己的事情,他很忙,忙到只有百分之几的时间来看这个世界。 郁初北的视线在他的手上滑过,侧脸,侧颈,尤其在他曲线好看的颈项间停留了更长的时间。 想确定他是不是在硬撑,他的肤色已经不是苍白,可能这些天好好锻炼过,多了一层阳光的暖色,比那天去老宅照顾他时候,惨白到孱弱的样子,此刻的他,比以前健康的多。 除了唇色过于不正常的艳气,其他的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正常。 但看过他刚才的痛苦和隐忍,想上去安慰她,又清楚的知道自己安慰不单令对方觉得多余,还会觉得厌烦。 叶医生来的很快。 顾君之虽然没有看郁初北,但也没有托大,还是让对放给自己做了全面的检查。 郁初北、夏侯执屹、易朗月都站在对方面前。 叶医生已经习惯,为顾先生检查身体就相当于一场座谈会:“初步检查来看,顾先生身体状况没有明显的问题,具体的几项结果,会通过传真的方式送过来,至于顾先生刚刚的表现,以前也不是没有过,可能是头部受创留下的心理性后遗症,也可能是实际创伤,顾先生已经及时的吃了阵痛和舒缓神经的药物,现在来看控制的很好。” 夏侯执屹点头,的确不是第一次,以前都会便随着人格陡变,有的时候还会出来个他们从来没有应付过的人格。 也不知道顾先生哪来那么多想法,尤其前段时间顾先生状况不好,他有些担心。 叶医生说没事就好,也可能爱情事情双得意,精神稳定,没有生出什么乱七八糟的‘枝叉’。 郁初北更想知道:“他需要休息吗?” 顾先生什么时候不需要休息,休息能更好的养神,还能降低破坏率:“顾先生不是听劝的的人。”何况现在的顾先生,顾夫人也无能为力。 郁初北听到了心里:“谢谢叶医生。”然后又看向放下袖子,准备再看文件的顾君之。 郁初北想了一下,不禁笑着走了过去:“顾董。” 顾君之正好还没有打开文件,眼前的人玩花样的时候,算不上和善,于是抬起头,眉眼间的冷淡和锐利毫不犹豫的向她而已。 郁初北深吸一口气,被嫌弃是标配,已经习惯了,所以纹丝不动:“顾董也坐了一会了,奥斯的室外活动做的也不错,顾董不如带易设他们去看看,毕竟今天的客人也都是因为顾董。” 顾君之看着她。 郁初北微笑着让他看。 顾君之再看她什么时候倒霉到放弃,顶着冷嘲热讽和空气一般的存在,也锲而不舍的刷存在感,累不累。 真有那么不离不弃!等这具身体换个控制者,因为某一个扒上来的角色心生怜悯时,过马路扶老太太时,听信谣言时,她的耐心早晚耗光,所以他等着她哭! 郁初北也在等着他:“顾董下去走走吗?”笑容客气,不失礼貌,保持着秘书与董事长之间安全的接触范围。 顾君之将笔放下,给她这个面子。 郁初北顿时笑了,不是敷衍的你,是真的为他这一刻肯听话,而如释重负的高兴,为他能爱护他自己而欣慰,所以笑容温暖又安慰。 顾君之系扣子的举动停了一瞬,但也只是一瞬,又恢复如常,但依旧不改嘲讽,他就看这份用心什么时候消失。 * 夏侯执屹对自家夫人要佩服的五体投地了,顾先生也能叫出来晒太阳,这位可不是言听计从的那位。 果然盲目的崇拜、爱着一个人,也会让那个人理智全失吗?难道是自己崇拜、敬仰顾先生的方式不对? 夏侯执屹收起所有不靠谱的想法,态度恭敬:“顾先生请。” * 郁初北没有跟着,走到大厅的时候,靠左侧的几桌离开另一半的人,都去陪顾董游项目去了,剩下的几位年纪都有些偏大。 天世这边去的人不多,但顾成不在,应该也去了。 顾玖也没有在桌上,不远处在跟人说话。 孩子们在楼上休息,这里就她一个人,虽然刚刚的炫孩子舞台上,顾君之没有给她独一无二的地方,众人的心里也不定发酵出个什么结果。 但她都是顾夫人,她一到,这里就坐满了陆陆续续来打招呼的人。 郁初北无所谓啊,不要带出来碍眼,她都能接受,她心里还经常腹诽别人呢,没什么实际伤害,过之就忘,她别掉下来就行。 郁初北觉得自己顾夫人的位置还挺稳的。 * 不远处,好总拍着顾玖的肩,正在缓和关系:“上次合作的事,叔叔有些准别不足,如果小玖还有计划,可以和胜胜谈,叔叔一定全力支持。” ------题外话------ 看到评论区的亲问这几个人格,我给大家梳理一下。 (其实我觉得很清楚啊(#^.^#)) 白衣少年:平衡调度那片空间的秩序者,是捏出来让精神世界平衡的存在。 伴生体:是最邪恶,需要压制的尸骸之。 体征表现——仙仙的不识人间烟火的顾君之。 黑衣少年:因为高智商缔造出天顾集团的顾君之。 没有伴生体。 体征表现——工作认真、有范的顾君之。 枯树中缩卷的少年:主人格。 伴生体:倒掉的半截少年。 他是主人格,因为绑架的阴影和后来对父亲下手,而存在的最接近本体性格和躲避痛苦的有病人格。 体征表现——当着郁初北,我傻我弱我可怜,我萌我好我爱你。 不当着郁初北——有病,死机。 今天出来的型人格。 邪恶的婴儿——因为两个孩子的出生,下意识的认为自己更可爱,更得郁初北喜欢,捏出小时候的自己,结果差的有点远,也可以说他内心病态,真实的映射。 体征表示:还没有出来过。 平凡的少年——觉得自己是普通人,精神世界自成体系,具有捏造出的完整的成长链,是顾君之在遭受一系列的伤害后,最想成为的普通人,所以做的格外丰富。 体征表现——还没出来过。 411兴趣不大(一更) 顾玖神色淡淡的没说话。 好总不禁有些尴尬,可还要硬着头皮上,觉得当初自己把事情想的太简单,现在想想,就是那些钱打了水漂又怎么样,结个善缘,以后有的是合作的机会。 看今天的样子,天世集团与顾玖关系很好,以后当然也会帮衬这位弟弟,不过是一项计划,天世的计划多了,随便给他一个,对天世来说也只是九牛一毛。 只能说,谁能想到,顾董和郭成琼当时闹的那么僵,事后还能和顾玖关系如常。 “多谢好叔,有机会再说。”他最近在跟研究,没有什么想法。 好总有些歉意,却知道有些机会没有了就是没有了,但是多说两句表情的他的态度,能不让对方为难也好。 * 奥斯酒店外的室外项目场地,陪行的‘女服务人员’只多不少,几乎每人身边都被安排了一个提东西。 单人的时候陪玩,双人的时候服务员,目的非常随性。 但无一例外都是绝色佳人,次一些的也是小家碧玉,要不然就是有‘一技之长’,不是腿长就是该有肉的地方没有含糊。 就像知道今天包场的主家是当地的龙头企业,请来的都是首屈一指的大佬,这些女孩子也知道自己服务的对象与往日不同。 今天更是有幸目睹大半,自然也想留个好印象。 这个好印象可以是以后生意场上的,也可以是其它,看对方想往哪一方面发展。 甚至不用那么着急,能留一个名片也不错。 顾君之身边站的女孩子很安静,没有什么特点,要说吸引人的地方,就是笑起来很漂亮。 顾成身边的小家碧玉很喜欢说话,声音很好听,并不惹人厌烦,很有意思的小姑娘,就算没有到怜香惜玉年龄的顾成,也淡淡的扫了她一眼。 女孩明媚一笑,不掺杂任何魅惑。 顾成眼角都没有斜一下,反而递给她一颗球:“去跟朋友去玩。” 女孩子脸色有些尴尬,顿时安静了下来。 “顾经理太不懂怜香惜玉了,看小姑娘都要哭了。” 顾成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 顾君之站在擂台上,漫不经心的卷着手上的绑带,绷带的另一头在那个不说话的小姑娘手里。 顾君之凉凉的目光缓缓的扫了周围的人一圈,又回到绷带上,就这‘纸醉金迷’的场地,那个让意识海不惜耗干也要捏造的人格受得住。 顾君之伸开下手掌。 封冠等人都没有看身边的女孩子一眼,顾董最狠的一次,让一位喝酒误事的先辈,在台上被三十多位老女人伺候了三天三夜,最后意识都没有清醒过来。 “擂台赛分六厂,第三场准备——” 郁初北站在二楼的阳台上,向下看了一眼,距离她最近的娱乐场馆的门关着。 郁初北冷哼一声,女人就请男服务员,男人就请女服务员,什么习性。 不过如果她是老板,她也这么干。 郁初北料想顾君之也没有那个时间,根本懒得去问。 * 场馆内。 “顾董今天状态不好。”下场的人有些疑惑。 第一轮就被轮下来的冷笑:“所以只是卸了你一条胳膊。”平时都是两条。 “废话!”以前连带着腿一起卸! “我也觉得,你看我嘴角的淤青,是不是都比平时轻一些。”顾先生今日下手格外留情。 “难道是当爹了高兴?”可能吗? 天世集团的高层听着他们‘大言不惭’都有些不好看,他们一开始以为打沙袋,觉得怎们也能来两拳。 如今几轮打下来,他们已经不想与身边的小姑娘们含蓄心动了。 只有深深的震惊,被卸了胳膊还嫌轻,他们不是脑子进水。 知道他们顾董脾气不好,想不到顾董对别人家的董事长态度也不好。 看着他们疼的脸色发白,还能在一旁谈笑风生的样子,天世这边的人凌乱的开始怀疑人生,一个个下意识的往顾成身后站,怕下一轮指到他们上场。 而他们不想上去和顾董切磋。 再说,他们压根没有练过切磋。 顾成也没有,他将手里的绷带,松松的缠上、松松的绕开。 旁边本明媚的小姑娘现在像哑巴一样站着。 顾成对这些也不熟悉,但他神色依旧,仿佛没有看到自己身后越来越多的人,只是在缠了很久没有找到章法后,看向交手台上的人。 “顾……顾经理……”不……不如走吧……乒乓球、赛车、游泳,运动哪里不好,您说呢。 顾成根本没有看他,只是看着台上出手丝毫不见疲态的人,顾董脾气不好,下手狠,谁都知道。 原来还这样有章法,看着与天顾集团多多少少有些瓜葛的人,他们自始至终很熟练的上场下场,受了伤也自然而然的让一旁跟着的医生正骨,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疼的受不了的人,靠在一旁不说话,也没有要六亲不认的意思。 也就是说,他们和顾董很熟悉,今天这样的场景发生过很多次。 所以顾董和天顾这些人什么关系? 顾成手上的绷带缠的更漫不经心了:照顾过顾君之成长?毕竟顾君之以前不在国内。 那么是因为夏侯执屹是天顾集团国内的代理人所以都和顾董熟悉?还是……真的的熟悉。 不管是哪一种,他们必然很熟。 “顾经理上去玩玩。”封冠坐过来休闲装,保养很好,一看就是很有分量的人,他没有上场,但不妨碍他怂恿别人。 顾成神色自然:“没有涉及过,恐怕不能让顾董尽兴,我先看着学些经验下次再切磋。” 封冠哈哈一笑,笑容爽快又大气,他研究顾成那也是看过很久的。 顾家这三个小辈,顾成算拿得出手的一个,至少如果没有顾先生,天世集团绝对要栽到他的手里。 顾先生出现后,他又神不知鬼不觉的隐了,如果不是对他的调查从小开始进行,他都要觉得顾成这小子牲畜无害了。 不愧是阴沟里爬上来的蛆,求生能力是练出来的。 所以挺好的年轻人,继续保持,他的位置将来给他做也不错,毕竟跟着顾先生,也不用什么正义之士,懂事就行:“顾经理不参加,可是错过其中乐趣了。” “我也那么觉得,下次有机会一定与封总一较高下。” “好。”封冠说完看向顾成身后的人们。 马副立即哈哈一笑,拍拍顾成肩:“你们年轻人,的确该多练练!”他是不会上去让人卸手卸脚的。 封冠收回目光,根本没有把他放在心上,在他看来,顾先生降尊纡贵的去天世就是大材小用。 但那毕竟是顾先生的,给别人也不行,所以也要给顾先生拿回来。 封冠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枪:“玩几把?” 马副立即要拒绝。 顾成已经接过了另一把,熟练的上膛:“恭敬不如从命。” 旁边的两位小姑娘相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铩羽而归的悻悻然。 马副震惊的看着自家的顾经理:你什么时候学的这玩意。 …… “顾经理真厉害。”小姑娘忍不住再他打出又一轮高分时,笑盈盈的开口,像个发现新玩具的孩子,充满了本真的认可。 封冠立即笑了,输了也没有要立即追平的意思,只是打趣小姑娘:“怎么个厉害法,你就知道了。” 封冠为老不尊的话,立即让小姑娘面红耳赤,气嘟嘟要反驳,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像顾成求助!红扑扑的娇憨模样,拿捏的很准。 顾成没有看对方,也好像没有听见封总的暗语:“封总不再来一局。” “年轻人不要那么无趣。”封冠为快哭的小姑娘找台阶下:“不解风情了啊。” “没有,最近有趁心的,管的严。”他自认这方面并不讲究,只是今天兴趣不大。 412亲爱的还好吗(二更) 封冠了解的哐哐拍顾成的背:“了解,了解。”还是年轻人好!会玩! 封冠又不可能真为小姑娘出气,就是逗个乐呵。 那位笑起来明媚,委屈起来也很好看的小姑娘,立即收了情绪,安静的站在一旁。 封冠身后女孩子看了她一眼,也没有说话,服务手册里自然不允许她们真的与客人发脾气,但是心里谁没有争强好胜的意思,如今被顾经理落了面子,她心里就没有一点不高兴。 能被安排在这几位青年才俊身边的,都是他们酒店一等一会玩的女孩子,谁敢说,谁不想一飞冲天。 只是也要看机遇。 “来,来,下一局。” 纤纤玉手搭上封冠的手臂,心甘情愿,这个老男人一样有魅力:“封总,加油。” 封冠闻言哈哈一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就喜欢这么懂事的,其他的动作就没有了,场合场景不对。 今天没有人敢在这里胡来,不过不妨碍下次再来。 顾成当没看见。 只是装膛的时候向擂台那边看了一眼,中途休息,顾君之站在上面,他身后的那个人依旧保持着一开始的姿势,自始至终也没有与他说过话。 顾成又想起来刚才他与郁初北一起上台,他同样的冷淡,据说也一直是郁初北想办法吸引他的注意力。 而他好几次都不满意,只是郁初北更不注重脸面一些,不怎么在意他的恶语相向,或者说,给过她一点甜,她也不介意顾君之对她是不是有几分真心。 如果顾君之有一天连这份耐心也不愿意给她了呢? “顾经理想什么呢!再想这把你可要输了。” 顾成笑笑,抬手打出一个满环。 封冠觉得自己有些多此一举,让他脱把到最后一圈不好吗!不懂尊老爱幼的年轻人,让他接班的事,可以再缓个十来年了! * 吴姨走向顾夫人,将酒店都派了哪些小妖精过去跟顾先生报备了一下,顺便提了在顾先生身边伺候的人一句:“夏侯先生说是个懂事的,让夫人尽管放心。” 吴姨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顾先生也不是那种人。” 郁初北也没有纠结:“我就是想到他身边站了个女的,就想撕吧了他(她)。” 吴姨想了想,赶紧去传了话。 也不知道哪个人那么多嘴,跟夫人说顾先生那里酒肉池林,怎么可能!不就是占了个端盘子的。 不一会,吴姨又过来,笑盈盈的传话:“换上了男的。” 郁初北呵呵夏侯执屹一脸! * 场馆内。 顾君之看看身边换的眼色,心里的嘲讽显而易见,就这胸襟!还不足以让混沌清醒! …… 临近傍晚,郁初北与顾玖、夏侯执屹与马副总裁,站在门口谢客。 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美轮美奂的儿童装饰,渐渐散去的人们,郁初北脸上的笑容也有些疲倦。 顾玖站在她身边,一身得体的西装,高挑的身材,贵气又不失少年的优雅从容,很是乖巧听话。 他们这边送的,都是往日打过交道,或者亲近的家眷,大多会来夸顾玖一句,好话多说总没有错。 往日的称赞和艳羡,似乎又复苏了一样。 只是顾玖听过,再不会留下什么。 夏侯执屹、马副这边送的是商业客户,封冠走的时候忍不住有些佩服夏侯执屹这个奸臣了,可以啊,单凭让顾先生结婚生子这一点,就没的说,保持住。 来年让顾先生病好了给夏侯这货发锦旗。 顾成是最后一批走的,看着门边已经换了两次脚站着人,站在了郁初北面前:“顾董没有出来。”他的衣服并不如顾玖华丽,简单的西装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连西装口袋里与领带相得益彰的丝巾也不知道被他扔哪去了。 但他站在这里,依旧改过了顾玖的气场。 郁初北点点头:“有些累了。”谁知道他在哪里,可能早已经变成蝴蝶飞走了。 是吗,外场地的时候生龙活虎,与自己的太太一起送客就累了,估计是根本没有把人放在眼里。 顾玖见自己的同学离开,正好也不愿意看顾成,直接送自己同学到大门口。 顾成看着顾玖的背影,眉宇间微丝不动:“辛苦了。” “哪里,都是一样,等你孩子百天的时候你以为你能站房间里休息。”郁初北声线如常带些调侃。 顾成不置可否。 郁初北竟然悲哀的响起,她是不是比顾成还大两岁。 封冠看到顾成,特意让司机往这边绕一圈,降下车窗:“顾经理,下次再——”猛然看到顾夫人,赶紧下车,觉得自己不该过来对小朋友装老大:“夫人好。” “封总客气。”郁初北也给了对方九十度的客气。 封冠觉得不要跟顾先生的女朋友聊,据说杀伤力可以,而且没有好结果,没见夏侯执屹都沧桑了,急忙对顾成道:“有机会再来一场啊。”立即打开车门。 顾成笑容淡淡:“恭候。” “顾夫人再见。” “封总慢走。”郁初北看着车离开,看向顾成:“你们玩什么项目了,回来时一个个灰头土脸的。”不是说莺歌燕舞,美轮美奂吗。 “一些普通项目,是众位太尽兴了。” 好吧:“你和封总很熟?”特意过来和他打招呼。 “不熟,没有商业上的来往,感觉他和顾董很熟,你没有见过?” 没有,你跟了现在的顾君之多久,我就跟了多久:“难道跟谁都自来熟?” 顾成觉得不是,他们跟顾董绝对认识,看他们今天被打成那样,稀松平常的样子就不是单纯的关系。 郁初北也不纠结,她老公,她不认识的不多就不多了:“吃好了吗,没有尽兴回头让顾董再请。” “我可不敢,顾董再考校我实验室有多少量筒,我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两人想到那个场景,忍不住笑了,如果是现在的顾君之怼人时真做的出来,冷着脸,一本正经的问,回答不上来?一板砖能叩头上。 顾玖回来看到两人聊的高兴,不禁在顾成身上饶了一瞬。 顾成看到她,自然而然的告辞:“先走了。” “慢走,天晚了,注意车辆。” 顾成没有再回头。 顾玖看向那个女人:“说什么呢?” “说封总他们,玩项目都很敢动真格的。” 顾玖也听说了,那些人回来时的状态和天世这边绕着他们走的样子,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 天顾的企业文化甚至还被拿出来又说了一番,颇有战斗精神和竞技精神的企业,内部厮杀也很厉害,生存下来的没有弱者。 …… 顾成在回去的路上接到了最近在一起的人的电话。 “过来吗,想你了。” “有点累。” “那,有机会再聊。” 顾成摘了耳机,放在方向盘上的手和目光,没有任何起伏。 …… 顾君之脱了外套仍在沙发上,领带直接解开,进了卫生间。 郁初北从酒店回来有些累,回到家,让吴姨她们带走孩子,去楼上拧着郁初三、郁初四的耳朵唠叨了两人两句,下楼准备洗漱睡觉。 郁初北刚打开房门,觉得气氛有些不太对吗,沙发上的衣服和卫生间的水声,让气氛对了才怪。 郁初北没想到他会过来,今天酒店的小妖精让他知道回家了。 郁初北也就是心里天马行空的想想,人家身体金贵着呢,可不是她等凡夫俗子可以近身。 更何况,来都来了,她身为秘书也得伺候着。 郁初北捡起他扔在沙发上的衣服,衬衫上散发着他身上冷冽的香气。 郁初北突然站在那里,有片刻的伤感,她想他了,已经三个多月了,她没有亲近过他没有看过他了。 郁初北抱紧他的衣服,寻找一丝丝安慰,亲爱的,还好吗? 顾君之穿了家居服,从浴室出来,犹如雨后的金字塔,新造的空间站,精美、震撼、魅惑。 郁初北当自己什么都没有做,收回思绪,冷静的将抱过的衣服挂起来。 413使用权(三更) 顾君之就这么看着她,刚才在做什么?‘睹物思人’还是‘饥渴难耐’,下午那么一会的功夫,都要在他身边换个人,很有成就感是不是。 郁初北将衣服挂起来,再看顾君之已经十分平静,带从玄关走回来,见他没有动,有些不解:“顾董有事?” 顾君之现在才有时间看她,他站在通向两间卧室、洗手间的甬道旁,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纤细,柔美,很安静恬淡,没有任何攻击性,或者再那个人眼里,还有点老妈般温暖的性格,生完孩子后因为保养的好,身材并没有多大变化,反而皮肤更好了,看着也不是那么不能让人接受。 郁初北被他看的皱眉:“顾董有事?” 顾君之没事,是她有事,意有所指的向她挂衣服的地方看了一眼:“想了?”没有任何(青)欲,就是干涩的两个字。 郁初北将头发撩到耳后,看向他的目光也没有(青)欲:“有点,你要献身?” 顾君之冷笑,突然凑近她,压低声音嘲弄道:“你说如果我答应了,你是不是该更加不安,意味着我能睡你,就能睡别人。”顾君之说着勾起她落下的一缕发丝,狠狠的扯了一把! “啊——你干什么!”郁初北脸色难看的看着他,如果不是他收手及时,她就把手里的钥匙砸他脸上了! 顾君之抽出餐桌上的餐巾纸,仔仔细细的擦擦手,与其留着她那天给那个睡着的致命一击,不如让他杀了省事。 顾君之一根根的将手指擦干净,转手将纸巾扔进垃圾桶。 郁初北懒得多看她一眼,本想关心关心他身体怎么样,还有没有头疼,现在也不想管了,就他现在生龙活虎的样子!头炸了也活该。 郁初北转身向卧室走去。 顾君之觉得不过是给了她一个更干脆的选择,何必那么大火气,优雅的坐在餐桌前用餐。 郁初北将钥匙甩在床上! 他怎么过来的!?谁给他开的门! 郁初北摘下耳环,哐哐当当的摔了一桌子,后来想起都是价值连城的珍宝,但她现在又不缺这些,收都没有收一下的打算。 但脾气也发的差不多了,她如果天天因为这些事跟顾君之生气,她气的过来吗! 可他不出去也该回别墅那边,怎么过来了? 郁初北将裙子拉链拉开,拿出家居服,想着两人上次分开时,有没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让他这次怪怪的,他没事在这里跟自己废话做什么,他都自己空气,然后白痴。 现在竟然降尊纡贵的更自己这种白痴说话。 郁初北穿上衣服,头发没了珠宝的固定,重新散开,郁初北洗涑出来,心情已经好多了。 头发重新整理好,脸上没有妆,穿了家具局,坐在餐桌前吃饭。 顾君之已经吃好,关了次卧的门,郁初北咬口饼:他要在这里睡?! 郁初北吃好饭,将东西收起来,放入厨房,已经不见刚刚在酒店的贵气,只是普通的居家女人,家里还有个不省心的男人。 郁初北从书房出来,看了次卧的门口眼,然后坐在沙发上给夏侯执屹打个电话:“他身体怎么样?……没事就好……没事,不放心问问而已……他挺好的,吃了饭回房间了……好,知道了,再见。” 郁初北挂了电话,关了客厅的大灯,只剩了餐厅一盏小灯,想到刚刚他从浴室出来的样子,想回房间的脚步顿住,又转过身,看着次卧的门,手指在装饰多用实用的腰带上打了几圈。 嘴角的冷意淡淡,抬手敲门。 郁初北敲的散漫不经心,但即便这样,也快敲的窝火三分了,她足足敲了五分钟,里面才传来不耐烦的声音。 “请进。” 郁初北已经忘了刚刚站在这里时候的那点属于女人正常的生理冲动了,最后一分钟纯碎是想看他什么时候开门。 郁初北想转身就走,但想想自己好不容易敲开的,为什么不进去。 郁初北直接打开门,看向他。 他坐在那张迤嬴根本没有用过的书桌上,带了一副眼镜,正在写画什么,神色认真,侧脸线条冷峻,看着便有种惊心动魄的震撼美。 与他平时捏一下就能变圆变扁很不一样,带着生人勿扰、没事勿进的冷冽。 也不见刚刚在客厅时,轻挑浪荡的样子。 郁初北的神色不自觉的正式了几分,对打扰他有三分歉意,莫名觉得自己有些无理取闹,耽误了他宝贵的时间。 郁初北对着这样的他久久没有说话。 顾君之在忙,根本没有不会注意进来的人, 一把简单的尺子,一支笔,纸上像被加快回放的画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升起一座立体大厦的样子。 郁初北收回目光,刚打算退出去,想想又回来了,他说过,就是他本身也需要休息。 那就休息好了:“听说你学过法律。” “……”顾君之的手没有离开尺子和铅笔。 “你身体的所有权,你的脸,你的衣服,你的人,归你也归我,这一点你认同吧。” “……”顾君之将尺子反过来,一条线完美的延伸出去,仿佛一道脊梁、一更肋骨,充满了美感和动态的力量。 郁初北看的有些入迷,刚刚平复下去的一点想法又有些躁动,但又立即回过神来,继续:“我觉我有权利拿到百分之一的使用权,你觉得呢?” 414黑衣的光沙(一更) “……”我不觉得,顾君之笔下的动作不变,每一套线条都是一个新的台阶。 郁初北想了想,声音温和下来:“顾董……你如果觉得不方便,我可以自己来,你现在不动都行。” “……” 郁初北看着他眉头都没有动一下的样子,更是觉得来气:“还是说你根本不行。” “……”对,不行,顾君之对这个词没有任何感触。 郁初北对顾君之完全把自己当空气的事实,再次刷新一下:“你不会真的那方面有问题吧,对了,你的主治医生说过,你抑制性药物吃的多,可能多方面有问题。” 顾君之只觉得她有些吵,对她议论的东西不敢兴趣也不在乎。 但顾君之突然间想到一个问题,降尊纡贵的抬起头,看向她。 郁初北立即打起精神准备跟她耗。 顾君之摘下眼镜,仿佛她不存在般擦擦镜片,比较爱护的将眼镜放好,才一本正经的看向郁初北。 郁初北能清晰的感受到这个人突然面向自己时,他本身气质带给她的压力,但她依旧在这里站着,与他对视。 顾君之平静的回答她上一个问题:“我不用吃抑制剂,对你的兴趣也不大,而且看着你的脸确实有些不行。” 郁初北在找东西拍死他。 顾君之觉得还行吧,因为某些事,他表达几乎委婉:“不过,这件事我们可以商量。” 哪件事?马桶刷盖他头上就是最好的商量! 不过,相互恶心这种事,谁认真谁就输了,所以郁初北也很淡定的看着他:“我也基于你还能用所以问问,毕竟跟自己动手比还有点不同。” 顾君之点头,表示知道,继而有利益至上的,公平谈条件:“我可以答应你,但要知道,你要求跟我在一起,等于背叛了你的丈夫,所以以后他背叛你的时候,你们可以一笔勾销。”这样很公平。 他可以死,甚至这个身体他没事都想弄死,但他可以弄死,这个人就别参与了。 郁初北好笑的看着他,别说她对着他真有点咽不下去,还背叛:“你是不是忘了你这个身体都是我的,就像我买了一辆车,烧油烧气,都是我的,就是灌一箱柴油也是我的。” “所以装了柴油动不起来。” “那就换个比喻,你是我买回来的盘子,装凉拌西红柿时是我的,装青菜也是我的。” 果然就没有停止过对这个身体的控制欲:“不完全是,橘生淮南则为橘,更何况盘子也能易主,我们不争辩这个,今晚我睡你,就是你出轨,因为我不知道他怎么睡过你,你可以比较一下是不是出轨了,往后也被总抓着别人出轨不放。”顾君之说完起身脱衣服。 郁初北当他有病,转身摔上门,让他自己睡去! 顾君之打开门,高大的身体,带着丝丝冷意,毫不怜香惜玉的将她甩在卧室的床上,直接压上去…… 一只搏击的鹰,突然从半空中飞下来,直接抓住兔子,巨大的爪子卡主它的脖颈,锋利的趾陷入它的皮肤,轻易穿破的它薄弱的防御,血缓缓渗出。 兔子挣扎着,求生的本能与巨大的恐惧博弈,三板獠牙也要向抓着它的坚韧鹰爪咬去。 空中的王者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它,带着它轻易飞离,锋利的指,毫不留情的划开皮肤,开解入腹。 * 顾君之穿好衣服冷静的从床上下来,不带一丝搏杀过后的混乱气息,就像他完成的一项收购案,是一次再普通不过的文件审阅,将特制的扣子扣上的他,风采如旧。 郁初北刚刚被解开的手臂上,是深入肉的淤青,剧烈的反抗没有给她带来任何好处, 顾君之临走还不忘提醒她一具:“当你出轨一次。”阴冷的话说完,转身就走! “滚!” …… 顾君之没有任何想法,他在用自己的方式解决可能发生的问题,这是公平交换。 她可以得到她想要的,他可以拿到他想换取的,很公平。 时间不早了,顾君之又冲洗了一遍,回到自己的房间,关灯睡觉。 意识沉入那边草原,即将陷入沉睡时,微弱的光沙从他手心弹出,极快的围绕他转了一圈,停在他肩膀的位置,色泽稍稍暗淡。 但再暗淡,黑衣少年也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可以撼动混沌意识海、能温养意识体的力量。 而且这股力量是他亲眼看着它从自己的手心诞生的,而不是从那巨大的光沙海里分离。 黑衣少年几乎不用多想,就像想到这种东西荒谬的诞生理论,他刚刚做了什么他清楚。 他面前的光沙虽然不如不远处冲破天际的光柱任何一颗明亮,但也确确实实是那种东西。 黑衣少年神色有些难看,原来这东西是那样得到的。 黑衣少年想起了白衣少年手臂上的光点,难道他……有些难以想像,那位不苟言笑、万事不走心的人身上发生过那种事,在他的印象里,那个人是绝对不会涉足这些的。 黑衣少年随即意识到,自己没有想错,那个人早就知道,却也一粒,对这种光亮,并不感兴趣。 黑衣自认自己也相对有很明确的目标,但面对这类能让自己更强大,甚至修复到压过主意识,成为主宰的可能,也不敢说不心动。 但白衣依旧只有一粒,可见他并不在乎。 黑衣很快冷静下来,虽然惊讶,但异没有眯了心智,这种东西令人心动,但也不是非‘永生’不可。 他只是基于交换后获得的理论,在思考,主体意识得到的为什么那么多,聚沙成海的生成,而他和白衣这么少? 投入给她的感受不对?还是与谁在一起都能得到? 对于后者,黑衣没有兴趣常识,否则还绞杀那个‘丰富多彩’的人格做什么,直接杀了这具身体更合适。 白衣少年坐在‘湖’边,同样看到了他,和他肩膀的上的光点,又神色淡淡的移开目光,继续钓鱼。 黑衣走了过去,依靠在虚空中,看着这片永远‘凄厉难平’的湖海。 两人安静的在这片空间过了很久。 白衣大概觉得他有话要问,主动开口道:“距离那篇光沙太进,你身上的光点就会暗淡,他们不欢迎你我身上同物质。” 黑衣没有给面子:“争风吃醋?” 白衣不理会他的用词,只陈述结果。 黑衣却没有留情:“捏那么个人出来,以后吃的过来吗。”转身去休息。 青绿的草原幽静深邃,晚风扫过,平静到死寂。 …… 顾管家趁着天还没有亮,悄悄的打开门,小心翼翼的送完早餐,刚刚轻轻的带上门,就听到里面一片噼里啪啦的响声! “顾君之!你出来,想干什么,把话说清楚,出轨,你什么意思。”郁初北尽量平复着昨晚被狗咬的事实,说话尽量冷静。 心底却恨不得这些乱七八糟的人格去死!有些事情她可以当没有听见,但有些事情不行就是不行! 郁初北已经克制着所有负面的情绪,整理过自己,她穿着新的家居服,她脸上被直接撞到床头灯的伤还没有好!梳头的时候头发掉了很多,头皮还有些疼,脖子淤青沉淀后更加刺目。 她竟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心平气和’的跟他谈!她现在想离家出走!再也不要见到这坨狗屎! 可是她有什么立场扔下‘他’不管,万一姓顾的真拽着这具身体做什么!她不知道怎么面对迤嬴! 所以她竟然必须要跟谈,还得当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跟他谈! 精神分裂就有理了是吗!她现在也想分裂! ------题外话------ 二更有点晚,六点来刷! 不要怪老黑下手黑,这方面他觉得就是这么进行了,没有暴力倾向,是郁初北挣扎时,两人博弈的结果!-_-||,好吧,不洗了,他不太懂! 415金沙下的解释(二更) 郁初北非常抓狂,拍了很久的门也没有效果,火气几乎压制不住!她tm 真有种出轨了的疯狂感觉! 如果不是两个人共用一个人身体,她现在恨不得弄死他! 可现实就是她什么都做不了!她还要吉利安抚对方!她情绪到底多不值钱! 郁初北眼睛通红,将饭盒霹雳啪啦仍在地上。 顾管家刚凑近门口一些,吓的一阵心惊!这是怎么了!想进去看看,又怕碰到不该碰到的,更何况对方是顾先生,就是真打起来,他敢上去帮忙。 接下来是玻璃杯从高处砸下的碎裂声!房间里巨大的噪音没有停止过,顾管家觉得夫人可能把阳台上的花都砸了,隔壁传来孩子被声音惊醒后坤哭闹的声音。 郁初北听到声音,本想把阳台隔断也砸了的举动才停下来,发泄过后,心里的压抑有一些缓和,也怕惊到孩子,将手里的象凳放下,没有砸在隔窗上。 郁初北将落下来的头发别在耳后,不小心又碰到了脖子上的伤,表情苦涩抓狂。 顾君之穿着家居服,站在门口,直接能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她。 现在是凌晨五点,客厅的等没有开,客厅里一片狼藉,微弱的晨光混杂着月光照进来,她脸色并不好。 顾君之就这么看着她,本没什么感觉,他只是做了绝对没有错的事情,甚至还是她要求。 但现在看着她单薄的身影坐在沙发上,满身的狼狈,和这样的光线也遮挡不住的伤痕,才意识到她就是不是陪他下场练拳的下属,她过于单薄,身份敏感。 要的不是结果,还有过程,他昨晚……下手有些狠。 何况对方还给了他一点好处,顾君之走过去。 郁初北看到他,顿时想将所有的怒火发泄过去,才发现桌子上、沙发上什么都没有! 而单论力量,她不是他的对手。 郁初北苦笑,让自己冷静下来,何况,她本来就是要跟他谈谈,听听他要说什么不是吗。 所以委屈什么,计较了,对方又不会心存愧疚,平白让人看笑话。 郁初北坐好,擦擦眼角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流出来的泪,苦涩的看向对方,声音还有些哽咽,但已经好多了:“我们谈谈。” 门外。 顾管家被声音惊的心神不定,现在又久久听不到动静,更加心中不安,顾先生是不是下手太没有分寸,夫人会不会出事了? 顾荣洪立即给夏侯执屹打电话,有些着急:“夫人这里不知道怎么了!里面动静很大,都把隔壁的两位少爷惊醒了,吴姨也出来看了,但是没人敢进去!赶紧开监控看看发生什么事了!”别是出了意外! 顾管家不清楚发生什么事了,但刚才好像听到什么出轨不出轨的问题, 他们顾先生怎么会是那种人,昨天不也把女服务员换成男服务员来!是文件不够多,项目不够刺激吗,为什么要花多余的时间放在人生身上! 夏侯执屹没有耽误,虽然酒劲还没有过去,三个人同事打开了顾夫人家的监控。 场景一片狼藉,两个人站在客厅里,像站在刚刚拔出最后一刀的战场,周围尸横遍野,狼烟未散,两军最后的统帅站在这片战场上,还未分出胜负。 “这……这是怎么了?” 房间内。 顾君之难得先开口:“抱歉,我不太懂下手的力道,好像伤了你。” 郁初北抬头看他一眼,突然想笑,对不起,我只是看着这多花好看,所以折了下来! 怪花!不怪别人手欠! 顾君之见她没有一点领情的意思,也觉得自己没必要给她留面子了:“是你要求的。”顾君之实事求是,他已经满足她了,不可能一点效果都不收。 郁初北不想跟他废话:“是的,抱歉,睡你的时候太温柔没有抽你,让你失望了。” 顾君之让她一局,毕竟她看起来很糟糕,是有些非常糟糕,而且他当时不是故意的,她动的太厉害。 郁初北深吸一口气,拉回结束后唯一能谈的问题,眼里的红晕也收的了起来,因为没人愿意看:“你说出轨,什么意思。” 谈正事顾君之的底气不自觉的很足,他扶正最近的一把餐椅,坐下来,企图提起给她打预防针。 毕竟说起来,平凡人格的生成,对方给与的金光也出力不少,怎么好意思不承担必要的后果。 “是你要出轨!”郁初北看着他,目光讽刺。 顾君之神色严肃,拿出公事公办的态度:“不是,我对女人没有兴趣。” 郁初北嗤之以鼻,的确不用有:“如果是你,我建议你多花点钱,就你的爱好,真不怎么样?” 顾君之虚心求教:“什么是怎么样?”他坚持的不对?还是力度有问题,顾君之有些茫然。 郁初北一拳打在棉花上,心情却平稳下来:“你跟我说那个问题处于什么原因?”既然不是你,那是谁?令一个连门都不想迈出去的顾君之吗?相信他想出轨,不如相信她自己想。 顾君之一本正经的看向她,非常诚心的跟她交流:“这次你丈夫给他自己捏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人格……” 郁初北茫然的看向顾君之,面目可憎的昨晚,先放在一边,在消化他这句话的意思。 “我们都不太满意这个人格,其实对我们来说也无所谓,可能对你会有一些影响,那个人格有些平凡,没有明显的人格缺陷,十分正常,可能比顾玖还正常,对你来说也许就是好拿捏,可——对你来说好拿捏也就意味着对别人来说也好拿捏,你能诱惑他,别人也就能,你能因为我一句出轨不高兴,他或许就能给你做出来,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郁初北有些被他惊到!“你什么意思!” “你应该听懂了。” 郁初北确实听懂了,迤嬴因为她的缘故,给他自己分裂的人格世界里又加了一个新人格?这个人格很有可能很普通,没有这两个人格这么不好相处。 也就意味着有被别人相处去了的风险? 郁初北有一种……有一种…… 顾君之觉得他们的努力她也应该知道:“我觉得他不合适出现,毕竟迤嬴不会想看到你因为不高兴,跟他离婚的结果,所以我们想帮你除掉那个人格……”所以,我们有帮过你。 还可以除掉人格! “你不要想除掉我,付出的代价很大,我和另外两个人个都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但是潜意识里,迤嬴又捏出了那个平凡人格,普通的可能你连多看他一眼都觉的给他脸的人格,你觉得他不会做出正常男人都会做的错事?就像你的前男友。” 郁初北看着顾君之。 顾君之肯定的点点头:“我为自己没有让你满意感到抱歉,但严格意义上来说,你确实出轨了。” 郁初北还在笑话:“你们彼此能沟通?” “……可以。” “迤嬴在哪里?” “他在休息,你两个儿子的出生对他打击有些大,不过过一段时间可能就会醒了,醒来之后再次轮换人跟,潜意识会下意识的放出它期待的平凡意识,你明白吗?” 郁初北仰着头。 顾君之清晰都到了她脖子上的痕迹,起身去自己房间,拿医药箱,推到她面前,必要的讨好,是希望发生什么意外时,她能冷静。 “我如果不原谅呢?”郁初北没有看茶几上的药箱,看着顾君之。 顾君之平静的叙述一个结果:“刺激了迤嬴,可能这具身体再也不会醒来,因为你生产,他就崩溃的厉害,你没发现你闹到现在我才出来很不正常吗,因为我根本没有听到你敲门,抱歉。” ------题外话------ 今日更新完毕,明天三更 416残次品 他也受到了影响?郁初北看向他,微微有些冷静。 顾君之不是博同情的:“字面意思而已。”顾君之不想解释过多。 现在能说这么多,也是不想让这具身体的生死权落在别人手里,在不明不白的情况下造成严重的后果,而且还是一个让他想几遍也不太记得住的女人成为罪魁祸首。 郁初北看着手腕的位置,眼神中慢慢没有了昨晚的情绪,取而代之的是恢复理智后的冷静。 因为顾君之的所作所为,都在传达着一个意思:出事了!很严重!现在不是闹脾气的时候。 郁初北还知道,更不能错过这个机会,毕竟眼前的人从不屑于跟她正常交谈。 更何况这样的‘心平气和’。 何况,这是第一次有人跟她说迤嬴的情况,虽然他看起来目的明确,并且恶意多半是冲着自己来的。 但现在都不是她计较这些的时候,她要抓住这个机会,去更多的了解迤嬴。 郁初北已经冷静下来,再看顾君之,发现他脸上有些颓然:“你现在身体不好?”眼睛里已经彻底没有了一个女人被强迫后对一个男人的责难和不满!因为他们要面临更大的危险! 顾君之见状,收起诚意,谨慎的看着她,这么快就能恢复过来!? 迤嬴给了她一把能伤害这个身体的‘刀’,他没道理不防备她,更不能给她更多以此掌控这个身体的机会。 更何况这是他的隐私,她既然能正常的想问题了,就该自己理智的解决。 “如果你不回答我,你怎么肯定我到时候有足的怜悯?”郁初北像谈判的律师,立刻要反客为主。 薄情,这么快就反过来阻击!他现在有些怀疑,平凡的性格一出来很可能就会被这个人控制住。 如果对方不听她的话,很有可能彻底的被她蹂躏到精神奔溃为止!她一定干的出来! 也就是说,一个好好的人格,极有可能,就这么被这具身体最爱的女人,给治理的崩溃了!是不是还有点讽刺? 顾君之一时间有些期待发生这样的结果后,迤嬴会倾向于帮谁?是继续执着的救助那个‘正常的自己’?还是与眼前的女人决裂? 郁初北看着他的神色就知道他不想说了:“我问你回答也行,你们都是独立的?” 刚才问过了。 “彼此知道彼此的存在?” 自己可以推论出。 “不出现的时候你们在哪里?” 顾君之不回答,那是他们的精神海,不能让人探到的秘密世界。 郁初北丝毫没有退让:“是像迤嬴一样睡过去?还是各自由活动。”在脑子里飘着吗? 顾君之不言,只是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充满了戒备。 郁初北跟他讲条件:“如果你回答,我保证冷静的处理一次意外人格的错误,前者还是后者?” 顾君之看向她的目光充满了不善。 “你要知道,你也可能被毁灭。” “那你也该知道,毁灭我,对迤嬴的打击也很大。” “所以回答我上面的问题,我们现在有共同要解决的问题,我也可以帮你。” 呵呵,顾君之看着她。 郁初北毫不畏惧的回视,脖子上的伤痕对着他。 顾君之有那么一点理解,迤嬴最后为什么选择她了:“类似后者,你要记住,说到做到。” 郁初北瞬间想了很多,能自由活动?独立的个体?是不是也有独立的空间?能出来的,像面前这位,就算是‘有头有脸’的一个? 郁初北思索着,她对迤嬴的认知都来自于叶医生,是系统的概念,相当于人研究动物多年,靠猜测揣摩对方的意思,但每一个动作不可能没有很多种意思,而且也不见得揣摩的就对。 现在‘动物’主动开口说,某些画面就清晰多了,迤嬴的精神分类…… 或者在对方心里都不能说精神分类,迤嬴只是在追求一种更‘完美’的自己,没有遇到的时候,这些他也可以坚强的与这些人和平共处。 郁初北神色平静的打开医药箱,脑海里快速转着,想着所有的可能性。 顾君之的身体是一辆动车,车头是迤嬴,她认识的善良、柔弱,孩子气,又爱着她的迤嬴。后面跟着的第一节车厢,是什么都不做比价欧睥睨众生的人格,第二结是这位处理一切事物的人格。 或者他们也可以调换车厢的位置,这都不重要,只是他们是完整的车厢。 目前来说,她就见他们两个衍生出的人格。 现在有了一个让迤嬴非常重视的车厢,但车厢外表华丽,内部防御结构可能不行,于是两节车厢就想把那一段累赘去掉,但是失败了。 所以跟她商量,不要撞车。 这是她能想到的,在眼前顾君之眼里,比较正常的思维。 但郁初北也难免惊讶,原来他的这些人格都是可以沟通?没事的时候还会商量弄死另一个,他们平时会聊什么?不过以她对这两个性格的了解,他们应该平时不说话,只有遇到事情的时候才会商量。 也就是说,即便能交流,他们也不可能没事一起喝喝茶。 反而每个层面的他自己,都觉得他们自己是独立的。 还有……他们彼此不认同彼此做过的不合自己心意的事,比如弄出格‘(柔)体凡胎’。 郁初北将药膏涂在脖子上,想到了顾君之刚刚说过的崩塌,手里的动作便有些慢,迤嬴当时的痛苦,也许比她想的更严重…… 是她冒失了,她现在很想见到迤嬴,安慰他、拥抱他、给她所有能给的信任。 而被眼前的顾君之不看好的人格,也是真的很麻烦。 郁初北不自觉的看向眼前的人,不是看眼前的顾君之,是抛弃这具身体固有的灵魂来看这具容器。 这是一副二十四岁的年轻男孩,阳光、美好、帅气,又温柔,还有权有势,不管他喜不喜欢那些权势,都是很多个顾君之为他赚取的,都属于他。 这样一位——位高权重,又家财万贯、俊秀阳光的少年,谁不喜欢,他会受到怎么样的诱惑,会接触什么样的人群,会在他释放出善意后,多少人想为他生为他死显而易见。 他一次会拒绝,两次呢?如果一个女孩不计一切后果的爱他呢,上可感天下可动地的那种爱。 人心都是肉长的,会不忍吧。 就算不爱,单是这份不忍心,就能让眼前的男孩子愧疚甚至怜惜终生了吧。 郁初北突然福如心至,什么能在眼前的顾君之眼里是‘平凡’!就是肉长的顾君之。 像眼前的这种,和会在老宅里安然饿死的那个,都不是肉长的顾君之,他们不会犯错。 郁初北顿时有种火冒三丈的感觉,不用顾君之他们出手,她都想掐死这个‘凡胎’。 可听顾君之的意思,那是迤嬴执着要塑造的‘自己’。 郁初北想想,心里都能冒出数以万计的不痛快! 郁初北带着药膏的手敷衍的滑过自己的脖颈,留下薄荷的药香。是不是证明在迤嬴心里,目前出现过的这两个都是‘残次品’,就那么一个是他追求的。 郁初北想想都头疼,再看向眼前的顾君之,竟然有些理解他为什么要弄死对方了,恐怕在他看来还有点一世英名说不定会尽毁对方手里的感觉。 顾君之见她看过来,目光不自觉的从她滑过脖颈的手上移开。 对女色他没有兴趣,对金光也可以不执着,只是眼前的人,毕竟他碰过,碰过就可能微微的不一样,如果他都有这种下意识的感触,平凡的人格呢? 顾君之几乎可以预见更多的不一样。 郁初北竟然觉得,眼前的顾君之也不是不能接受了,虽然脾气难搞了一点,另一个还能饿死,但至少没有其他问题!更不可能让她心浮气躁! 417猜测(二更) 郁初北脖子疼了一下,尖锐的刺疼。 可在对另一个女人和对自己施实暴力之间,郁初北觉得…… 郁初北赶紧打住,她就知道,她哪天因为迤嬴得三观出问题,她怎么能把出轨和暴力做比较,还要从其中挑选出一个自己能接受的?! 因为这两个本身都是错的!曰了狗了! 她只要想想,顾君之这张脸对另一个女人深情,她也保不准会不会想戳瞎他的眼。 更危险! 这样让人窝火的性格,在迤嬴眼里竟然是‘完美’。 郁初北有些心疼迤嬴,可…… 顾君之看着她的样子,自动忽略了郁初北刚刚眼中一闪而过的衡量:“你对自己有信心?”语气充满了讽刺。 “信心不是被你们打击的所剩无几了吗?”郁初北垂下头,将药一点点的抹在手腕上,以迤嬴的经历,他会想要一个平凡又普通的‘自己’,郁初北是能理解的。 他渴望与人正常相处,他有最善良的纯真,他柔软可爱,却因为很多不愿意的回忆,打碎了他所有的梦。 如果他那么违背这两个‘残次品’,也要再生一个‘(柔)体凡胎’的自己,是为了体会正常的人生…… 郁初北重新看向顾君之:“去休息吧,我让人把房间收拾一下,天还没亮,到了吃饭时间叫你。” 顾君之知道她听进去了,突然发现,眼前的女人,竟然比那片他们赖以生存的意识海还好沟通。 “还有事?” 顾君之看着她身上的伤,想到她拼命版的挣扎,也知道她不是只要那么一下,是他为了结果,有些不择手段了。 顾君之看在得到的好处上也会投桃报李,更何况他还没有顾忌她的意愿,不禁心软了三分:“如果我睡着了,你可以过来看这具身体。” 啊?有种毛骨悚然的意思。 郁初北抹药的手停了一下,顿时抬头,几乎下意识的想到,睡着的身体没有控制着!谁也不属于! 顾君之没有否认,转身离开。 那就可以换一个比喻了,他们是一个拥有很多房间的家庭。 房子本身属于迤嬴,他控制着客厅、厨房、所有的东西,他是这个家庭的主导,只有他睡着了,其他房间的‘客人’才能出来,临时掌控这个房子。 郁初北慢慢的将药盒盖起来,心里有些烦,双手放在额头上,身体的疼痛反而放在了其次。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位面的天色渐渐的更亮了一些,郁初北锤人靠在沙发上。 从还没有发生的沉重中,找能平复心神的小事,顿时哭笑不得,兄弟情深啊,为了‘(柔)体凡胎’牺牲他金尊玉贵的身体了。 她如果不满意就是不识好歹。 看看,多么有牺牲精神的分裂体吗! 郁初北起身,给自己倒杯水,告诫自己不要乱想,对方还没有出现过,她就已经被动摇…… 可,郁初北想不动摇,也没那份对两人的自信…… …… 顾荣洪的房间内。 电脑里响起夏侯执屹的声音。 夏侯执屹看着屏幕里的眼易朗月:“能分析出说了什么吗?”神情严肃。 过了一会,易朗月开口:“角度不对,又没有开灯,需要时间。” “夫人身上的伤……” 气氛沉重下来,顾先生打的,顾先生这是要逆天啊, 所以:“夫人为什么突然不生气了……” 夏侯执屹没有再猜,要等结果,不过,为什么不直接问夫人,夏侯执屹直接起身:“一会我亲自去见夫人。” …… 早上七点。 顾君之洗漱完从房间里出来。 客厅里已经收拾整齐,餐桌上摆放着新的早饭,茶几上摆放着一束鲜花,所有被砸的东西已经换上了新的,整个空间充满了新鲜的朝气。 顾君之出来才看见,郁初北依旧坐在沙发上。 顾君之看了她一眼,没有像以前一样当看不见,只是声音依旧很冷:“不吃饭?” 郁初北摇摇头,心情不好,不想吃。 顾君之坐下来,并不强求:“今天去公司?” “不去,身体不舒服。”字面意思的不舒服。 顾君之又看到了她身上的淤青和空气散发的药味,有些感觉也可以再回忆一遍,比如她与自己这具身体截然不同的质感。 顾君之很好的控制住了所有的感觉,面上微丝不动:“抱歉。” 郁初北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的闭着眼仰躺着,不想发表意见。 …… 临近中午郁初北接到了顾成的电话。 “没有来公司。”顾成站在自己办公室看着对面的高楼大厦,手里端着咖啡杯,身侧是一株茂盛的紫萝,显得房间的主人更加沉稳内敛。 “嗯,有事吗?” “本来有一个项目想让你看一下,但不急,等你来了也一样,身体不舒服?听声音,觉得你你好像情绪不对?”顾成的指腹点在杯身上,却没有看杯子一眼。 “没事,起的晚了一些而言,如果很急发传真过来我看一下,或者给易朗月也行。” “好,我知道了,再见。” “拜拜。” 顾成在想她怎么了?声音无精打采的,不是起床后的余音,而且以他对她的了解,她不可能带着起床音跟公司通话,那就是身体不舒服? 感冒了?昨天没有一点征兆?顾成突然想到了,昨天突然从顾君之身边换走的女服务员,为此和顾董吵架了? ------题外话------ 三更七点来刷 418思念(三更) 她还真是不安生,如今已经做到了现在的位置,还有孩子,跟顾董闹什么,她能赢! 顾成一时间有些头疼,有时候不知道该说她聪明还是贪心不足。 …… 郁初北现在只想静一静。 早上夏侯执屹的过来的时候,她把与顾君之之间说的话,说了一些,没有提顾君之的才想,只是把顾君之几个人格间的事说给了夏侯执屹。 相比于她自己的猜测,她更认同医生们的系统分析。 …… 国内权威及神经学研究所,心里学分析专家,同属与共同研究科目的人,震惊的分析完顾先生的案例,和可能的摧毁后构建,和他一直以来自救的种种所为,不得不说,顾先生是做的最完美的例子。 他竟然可以从失控、暴虐、崩溃中,仔细剥离出稳定的人格特性,并赋予他们一方天地,让自己保持‘存活’并不摧毁自己的主人格来说,简直奇迹! 当初顾先生五岁,突然面临重大的心里床上和身体上的伤害,已经惨无仁道的折磨,他绝对不可能还如此优秀的存在。 后期,他与父亲之间的相处,都极有可能让他人格失控,彻底被疾病操控,迷失自我。 但他没有,还很好的给自己实现了分层。 并且每个人格都独立存在,还可以环节主人格突然面临创伤性伤害时突然崩溃。 这对研究顾先生的病情,绝对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我们顾先生真了不得啊。” “简直是人间艺术。”一个人把他自己的精神世界完全剖析,创造,不断补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十分艰难,更多的人一声都无法否建思维体,更何况是更加复杂的背后。 “顾先生乃神人也,每个人格独立,他怎么让仇恨这一面不出现的?” “这一点太难的了?压制吗!精神压制!” “行了,别夸了,顾先生是有病,你们也想有病后试着分层。”古医生声音沧桑,带着不悦。 众人都停下来,不敢说话。 “我们现在要研究的是,他主人格中的杀伤力能不能也剥离出来,或者说商量一下,让主人格永久休眠,换现在的顾先生出现,现在来说说你们的看法……” …… “顾先生有了一个他自己特别满意的自己。”夏侯执屹将脚边的高尔夫打出去,看着球落地,才看向高成充。 高成充拿着球杆上前,并没有急着动手:“现在的顾先生不是顾先生的满意人格吗?”还能更满意? 夏侯执屹看着不远处的绿地,心里几许不安,当时顾夫人只是这样一说,但是:“你觉得有这么简单?”两人甚至动手了,顾夫人身上的伤痕虽然处理过,也穿了很密实的衣服,但伤痕他们都是看过的,而且两人谈了那么长时间。 高成充也有些严肃了:“易朗月还没有分析出来顾先生说了什么。” “应该快了吧。”所以没有心情工作,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弄不好会很麻烦!要不然凭顾先生那样‘打’了顾夫人,顾夫人还能心平气和的说话,必然是发生了更严重的事。 …… 春醒生发,颐和的春色装点了更适宜的人们。 顾彻已经五个月了。 郁初北今天下班后,将她抱到自己房间玩:“不喜欢吃苹果啊,但我们之能啃苹果哦。”郁初北半躺在床上逗拿着一枚大大的苹果也啃不下一块小皮的儿子。 顾彻有些着急,长大嘴,用力啃—— 门突然被推开。 “谁啊?”郁初北问的漫不经心,继续逗老大,应该是吴姨不放心来看看。 顾君之站在卧室外,看着郁初北眼角带着笑,温温柔柔的与床上的婴儿说着话,迫不及待想见到她,不顾一切的赶回来想抱抱的心,突然无处安放! 没有自己,她也好好的,也那么开心…… 郁初北没有听到回话,抬起头,就看到顾君之茫然、无助、一无所有的站在那里,遭受了巨大的打击! 郁初北顿时犹如被捉奸……比那更严重的从床上起身,看也没有再看床上的孩子,快速冲向顾君之,抱住他。 心里的害怕、难受、最近无助的彷徨,思念全部向他倾斜。 郁初北紧紧地抱住他!时间太长了,她也会害怕会想他,会想无时无刻看到他。 她本来以为没有那么多情绪的,眼泪已经忍不住流了出来,为这些天的想,也为他刚刚那一刻的受伤,心里骤然缩紧般的疼痛。 眼泪浸透他单薄的衬衫,让顾君之的思绪慢慢回神,忍不住伸出手,抱住她—— 吴姨低着头悄悄的绕过他们,抱走了大少爷,她在顾先生成为顾先生一刻已经,收到了消息,想不到还是来晚了一步。 郁初北抱着他,欣喜的有很多话很多话想说,所有的不好都已经忘记,孩子丈夫不和,前者果断抛弃,就是想他,想他非常想他。 想到现在什么都不想说,郁初北直接将他拉到了床上…… 水到渠成的潺潺之态,柳枝吹落、桃梨开败后自然而然的阳春美景。 燕子飞起又落下的常态。 还有水乡之上,姑娘捻起绣针,精心绣花时的小心琢磨。 思念成细雨,慢慢的、轻柔的、无声的,仿佛一场儿时的大雾,来的浓厚又无声,却也能遮天蔽日…… 郁初北又哭了,怕在他肩头,紧紧抓着他的头发。 顾君之感受着她浓厚的思念,无措的依赖,枯竭的心仿佛又一点点的注入了生机,紧紧的抱着她。 谁也没有说话,思念无法诉诸口,是要彼此缴付骨血的依赖。 不用顾君之粘着她,郁初北从他回来到吃饭,他走到哪里就粘到哪里,拦着他手臂的动作就没有消失过,嘴角的笑容也没有。 顾君之开心,更高兴,眉眼都是温情的柔和。 419一更 他喜欢初北对他的依赖,也喜欢初北像个孩子一样粘着自己。 心里有一个小小的地方很开心,很开心,腼腆的耳朵上,侵入一丝丝红晕,渐渐地包裹住耳唇,更显的可爱温和,少年柔美。 尤其在他要洗涑时,拨开初北的手,她还会自然而然的靠过来,好像没有了自己,她就不能生长一样。 那种感觉……像绽放的礼花、像踩在云端的脚步、像飘飘然的启明灯…… 让他的嘴角不自觉的挂着笑,从内而外,绽放着深入灵魂的温柔,连空寂和见到她和儿子玩的玩时的不愉快都沉入谷底,荡然无存。 顾君之满心满眼都是她对他的喜欢、对他的不能失去、对他的依赖。 从小到大,他第一次这么重要,如此不能或缺…… 羞涩的少年想到自己总结出的感悟,更加不好意思了,他……哪里有那么好吗。 少年的眉眼间,在看向挂在手臂上的女人时,都是藏不出的风情韵味。 郁初北是真的想他!身心疲惫时想,受到委屈时想,想到他会换个新人格彻底忘了她,融入人群中再不相见时,想到发疼的想…… 还好,他还是他,小气、自私、任性,有那么多小缺点,会找无数麻烦,却也心底温柔的男人。 郁初北现在觉得自家丈夫又好看了,怎么可以这么可爱呢,这么让人疼入心里去,单是这张脸轻轻一笑,儿子、自己、事业还有什么值得多看一眼,唯有他,祸国殃民就行了。 他就是自己的天,是唯一能牵动神魂的线,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想要什么就给什么!就是真么豪气! 因为爱的不想有任何理智,就像从此温柔乡,再也不早朝。 顾君之托着手臂上的‘累赘’,一脸冷漠高傲的坐在餐桌旁,坚持每两秒,又觉得好开心好开心,夹了一块菜花,殷勤的放在初北嘴边:你吃。 郁初北软绵绵的咬过去,手还挽着他的胳膊,不要脸的深情款款的看着他,张口就说:“就是毒药我也吃……” 顾君之不高兴了:“怎么可能,我爱你的——” 郁初北觉得自己要死了要死了,撩人不成反被撩,猝不及防下,不冲动的心也想尖叫,她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小可爱……请让我给他所有他想要的,和全世界的温柔以待吧…… 顾君之又给她夹了一著青菜。 郁初北看着修长漂亮的手指为她夹菜成汤,落入凡尘,不用碾碎踩两下,也能在她心里烙下旖旎的印记。 她家迤嬴怎么能这么合人心意,她还想不开的非要生什么孩子!生什么孩子生孩子,孩子有之之可爱吗:“我也爱你……” 顾君之害羞的脸红了。 他像一副俊逸的山水画,突然晕染了晨光水雾,刹那间漂亮又神秘,;他像一颗稀释的明珠,落下轻如烟雾的床幔,营造出醉人香软,男子娇气也别有一番风景。 何况,顾君之好看,只要他想勾人,就是夺人心魄的好看。 郁初北不管不顾的蹭着他胳膊,死了死了,要命都给你啊:“我不要上班了!我要看着你!只有看着你我才是我自己!” 好像太夸张了,换一个:“嬴嬴,咱们商量个事儿?” 顾君之看向她,轻轻一个回眸也风光无限。 郁初北觉得自己抵抗力变低了,他这么一下,她都有些上头,不是说相处的越久越没有感觉吗?谁在胡说:“以后都在好吗?”郁初北仰着头,每天都没有放弃保养的容貌,此刻微微抬起,依旧有着女子的柔软羞涩和祈求。 顾君之看着她的眼睛,好像看到了许多许多年的自己,但很快将回忆抽离,重重的点头,被需要的感觉压在他肩上,让他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的重量,属于他的重量。 觉得单薄、透明的自己,可以为对方做的更多更多…… 此刻清幽碧绿的草原上,无数的金沙从中央枯洞中缓缓流泻出来,金色的沙粒区别于不远处的光柱,更见耀眼璀璨。 它们犹如从源源不断的星河中漏出的星沙,渐渐汇集,有线到面,奔腾的向下流去。 不远处,常年散发着狰狞气息的河流,那犹如厉鬼炼狱的地方,被金沙混入,奇迹的般的停止了惨嚎,有血河稀释过的星沙虽然稀薄,但河水却平静的向下面流去,没有怨念、不见悲伤。 这样的反常,立即惊动了本来并不在意的白衣少年,他立即回头,看向那片没有没有安静过的地方。 此刻它像换了一副容貌,如此安然的流过,没有叫嚣的恶鬼,没有争先恐怕要爬出来吞噬枯洞少年的狠厉,也没有呆滞和茫然。 而是什么都没有,只是一条河,渐渐的仿佛血色也将消失一样。 黑衣少年也被这片诡异的场景惊动,走了过来。 血河是那样安静,金沙点点在上面弹起又落下,这样的欢快似乎激荡了什么共鸣。 黑衣少年肩头的金沙也亮了起来。 白衣少年手臂上的光也亮了起来。 不远处的光柱仿佛放大了一百倍的日光,刺目、灼耀。 这样反常的安静过了很久很久,才在星沙停止时,恢复如初。 所有人都茫然的看着这一切,仿佛有什么融入了每个意识的灵魂,又仿佛什么都没有。 但黑衣少年发现自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凝视起来。 白衣少年身上的暗伤也奇迹般的消退。 这里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回到了没有崩塌前的样子,重新饱满、充实…… 郁初北心更软了,小家伙,怎么可以这么招人喜欢。 …… 420有脾气的(二更) 周六的早晨阳光特别好,拉开窗帘,满室金色。 郁初南今天休息,勤劳的女人做完早饭,收拾完家务,将自家两孩子送去兴趣班,不觉得累的直接去吴姨那照顾孩子。 明亮的春光耀眼明媚,小区广场上晒太阳的人比比皆是,顾彻、顾临阵每天也会下来晒两个小时。 郁初南帮着吴姨她们收拾好下楼的东西,还没有看到郁初北过来,就满肚子牢骚:“初北呢,怎么还不出来,我去叫她!” 吴姨见状,赶紧放下手头的工作,将人拉回来:“不用。” “怎么了?不去叫她,她一会再唠叨上了。”难伺候着呢。 吴姨见她还要转身,急忙将人劝回来,压低声音:“顾先生回来了。” 回来了怎么了:“那也不能不出门啊,不是早就回来了。”回来三天了,有什么好新鲜的,小彻都想妈妈了。 吴姨可不敢放手:“年轻人,大姐就别去打扰她们了。”顾先生不找来,将两位小爷抽一顿,已经谢天谢地了。说着还怕大姐真去敲门,赶紧把大少爷从儿童车里抱出来,放入大姐手里:“你看大少爷都想他大姨了,咱们下楼了。” 郁初南粗糙宽厚的大手,立即接过孩子,没空管自家没羞没臊的二妹。 …… 刺客,阳台上,郁初北穿着睡裙,头发简单在头顶团了个小揪揪,拿着水壶在阳台上浇花,美丽的阳光,清晰的空气,休闲的早晨,厨房的餐桌上飘散着食物的香气…… 郁初北心情都跟着飞扬起来,洁白的手指按压着小喷壶,生变是傲然的绿色,花木见仿佛都映射了彩虹的光芒。 顾君之又起的晚了,乱糟糟的头发还没有整理,男生骨感漂亮的身材在这样透亮的阳光下散发着清新的阳光朝气。 漂亮容貌像清晨的露珠,偏偏这包含着日月星辰的露水,瞬间滴到了郁初北的手里。 少年软软弱弱的从后面抱住她,满满的依赖和托付,声音也娇气的不像话,就像他的人一般,在阳光下发着光,周围是如林海般的植被和花木:“我饿了……” 郁初北的心情更愉悦,抬手拍拍爱人放在肩上的脑袋,语气宠溺:“那也得洗涑了才能吃饭,快去洗涑。” 顾君之嘴角带着笑,不动:“不要……”再趴一会。 郁初北放下水壶,揪住他一只耳朵往洗手间走。 两人的身影在晨光中长长的倾斜,温馨甜蜜…… …… 星期一的早晨,像这些天郁初北的心情,依旧是个好天气。 天世集团大楼的雄鹰,盘旋在云雾中,更加意气奋发傲视群雄,彰显着它百年来横跨这片区域的野心和成果。 楼前是穿梭的人群和陆陆续续上班的人潮。 郁初北下了车。 顾君之一身黑色的风衣,带着墨镜,从车上下来。 久未在集团露面的顾君之,出现在天世集团外。 “顾董早,郁总早。” “早。” “郁总早。” “早。” 姜晓顺惊呆了,顾董是不是又帅了,郁姐也更美:“郁总,竞拍下的土地资料已经放在你桌子上了,你有时间看一下。” “好,辛苦了。” 姜晓顺都能听到周围的抽气声,她们顾董当然值得所有尖叫,如果不是变脸太快、下手太狠,她也要因为对方的存在看不到今天艳阳高照的天气了。 可惜,任何美景都是谎言,少看。 私人电梯打开,顾君之想带走了一路所有的光,众人才重新呼吸起来。 可进入电梯的顾君之,从前一刻的冷硬、俊美、不苟言笑,彻底软下来,刚刚只是用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撑起他所有的不安和害怕。 郁初北这次没有同情她,笑的不行,想起沉溺在工作中那位顾君之在这种场合如鱼得水的自然,再看看自家小可可,明明制造了风靡一切杀伤力,却如此可怜弱小。 迤嬴危险的看着初北,狭长漂亮的眼镜一眯,充满了风雨欲来的危险气息:“你在笑什么!”很好笑吗!他都要哭了。 郁初北转手捏捏他的笑脸:“笑你可爱啊。” 迤嬴开心了,他就是这么可爱,上前从背后抱住她,阴暗的心里,一分一秒都不想从她眼睛里看到别人!一点都不行,她的世界本来就只该有自己! 郁初北心情真的恨好,就凭自家亲爱的傻子的粘人劲,有什么值得不开心的! 至于没有落实的烦恼!呵呵,好像都不太可能了一眼。 * “郁总早,顾……顾董早——”前一刻的闲散瞬间变成下一刻的郑重! “顾董早。”克制、恭顺! “顾董早。”小心、敬重! 顾君之像突然被扔入盘丝洞的蚊子精,紧张、害怕、不安,恨不得不顾一切的冲上去攥住那个骗了他的女人的袖子,质问她为什么!为什么!这里是38层不是39. 可弱小的他什么都不能做,他只能紧紧的跟着初北,只有她是光,能包裹他所有的不安和来自外面恶意的伤害!他太害怕了。 郁初北也要醉了,到底谁伤害了谁!谁吓住了谁! 不过见他害怕,想到自家嬴嬴到底不是另两位脸皮肉的,都怪她最近被另两位虐的有些认知错乱,很快,郁初北将他带回39层! 顾君之的脸色苍白,充满委屈和被抛弃的不开心,使性子不看她。 郁初北关上办公室的,赶紧哄:“你近半年没有来天世了,到38楼露面是必须的,好了,是我不对,我该告诉你的。” 真的?我怎么没有感觉到一点诚意:“我不喜欢他们!” “好,不喜欢,我们嬴嬴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以后都不去了好不好?” “哼。” 郁初北点起脚尖亲了他脸颊一下,还不忘暧昧的哄:“是我不好,不如回去了你想怎么样都行好不好……” 顾君之:“你以为我都像你一样总是想……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说不下去了,他不说了! 郁初北拉着倔强的他,坐在办公桌旁的椅子上,好脾气的将他放在桌子上坐好。 顾君之扭开头不看她。 郁初北看着他倔强的小样子,忍不住笑的前仰后合。 421陪你玩(三更) “你笑什么啊!”顾君之真要生气了!她吓他了!他那么信任她,她却欺负他! 郁初北能不笑吗,瞧这生气的小模样,狭长漂亮又有光的眼睛,她怎么有一位这么可爱的大可爱呢,让人想不多宠爱一点都不行。 郁初北站起来,耐心的将他不理人转过去小脑袋摆正。 “不用!” “好,不看我。”郁初北的手放在他穿着整齐的风衣上,细心的帮他解风衣的扣子,她家小宝贝多么自律,风衣扣全了所有的扣子。 郁初北一颗颗慢慢的解着,一瞬间就能解决的扣子,仿佛此刻成了世上最复杂的机关,要非常困难且精密的演算才可以打开宝藏的大门。 顾君之真生气了,耳朵通红!她故意的。 郁初北见状,赶紧哄:“好,好,不逗你了,不生气,马上解开,看把你气的,小气包。” 顾君之帮他将风衣脱下来,放在衣架上挂好,见他还有些不高兴,想着也是这几天自己惯的他小脾气越来越多。 所以并不生气,走上前,两只手分别撑在他的身侧,清新好闻的阳光气息瞬间包围了,真清爽,声音也不自觉的温柔下来:“都说了不会了,还生我的气啊……”好吧:“对不起,我不该不告诉你,就停在了38层。” 顾君之转过头,微微低首,傲娇的看着她:“知道错在哪了。” “知道,知道,都是我不好,明明知道我们君之这么可爱还让别人看到,我都要吃醋了。” “我跟你说正经的呢——”顾君之白皙的皮肤里晕染着浅浅的粉红,更加漂亮的好看。 郁初北神情认真,额头抵着他的额头:“我也说正经的。” 顾君之悄悄的垂下头,嘴角溢出温柔的笑意,手指无措的掰着自己的手指,心思小小的雀跃。 他……可以让自己不给别人看……只给她看的……只有她看哦,只要她需要他,对他好,还……爱他,顾君之笑的更羞涩了。 郁初北恨不得将他的小脑袋揉碎了,但她已经好几天没有来公司了,夏侯执屹早已经不在这里坐镇,积累了有很多事要处理。 郁初北回忆如果不是热爱工作的顾君之下手给高层的印象太深刻,他们会让天世易主:“自己玩会儿,我处理会工作。” 顾君之被撩的想抓住她衣衫将她抱入怀里的动作停下,非常听话:“嗯。” …… “顾董出差回来了?”顾成没有太在意,既然出差当然会回来。 “嗯,早上很多人看见了。”他们顾董有段时间没有来公司了,不过,好在去年很多项目都需要执行,当然了很多人还是不希望顾董在的,可紧绷的神经突然放松后,也有些不适应。 如今好不容易适应了不紧张,顾董突然回来了,暗中感觉的无意义听到军训延长一个月的噩耗:“你没见财务经理听到顾董回来的脸,刷就白了,笑死我了。” 顾成想到顾董的为人,嘴角也挂了一抹不慎在意的笑容:“是我们下面的人太松散了。” 不,是顾董太强悍了:“我们现在下去,不和顾董说一声吗?” 不用:“中午没有通知开会?”顾成从办公室出来按下负一层的按钮,他要去老厂区那边开会。 “没有。”他们顾董松紧的规律不好掌控,有点时候很久不管公司,有的时候仿佛公司是他的命,只能说有钱任性。 “那就不用管了。” …… 郁初北忙了一上午,中午和顾君之吃了饭,在健身房散了步,现在陪顾君之打羽毛球。 顾君之穿着一身白蓝相间的运动服,一双运动鞋,朝气蓬勃的仿佛七八点钟的太阳,微的发梢更是迷人阳光。 手臂带动身体的线条,毫不拖泥带水的将羽毛球打出去。 郁初北一身同款运动服,身体跳跃轻灵,又给他打了过去。 顾君之接的好不吃力,甚至有些随性,还有功夫问她一句:“真的不用我帮忙吗?”她上午有一个策划好像碰到了问题。 郁初北跑过去跳起来,将羽毛球给他送过去,汗水浸湿了她额前的头发,十分有爆发力:“不用,我能处理好。”他需要休息,何况明明刚醒来没多久,又经历了‘修复’‘崩塌’那么多事,不用浪费精力,她能处理好。 何况坐在这个位置上快一年了,她已经不是需要人帮助的时候。 顾君之轻松打回去,萌萌的看着他:“真的可以帮你的。” 郁初北用了十分力,往他脸上招呼!顺便瞪他一眼,谁用你帮。 小气,明明能帮忙,顾君之挥手将羽毛球打回去。 郁初北笑笑,她的小可爱,聪明、有责任心,但她也不会差的,郁初北上前敢两步,略高了球的距离。 顾君之向左一步,球像是原地等着他打回去,依旧毫不费力。 郁初北跑的累了,但依旧很有热情,毫不手软的将球送出。 顾成还穿着外出的衣服,站在门口,一眼就看到了羽毛球场的两人。 这间健身房没有人,很多器材都遮了挡尘布,只有那么一块区域开着,顾成便站在门口,看着在场地里跑动的十分鲜活的身影。 顾君之很快发现了他,对视线的敏感,让他快速放下了球拍。 郁初北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笑了,又收住,身后孩子醋性大,还是别笑了。 422开始的表演(一更) 郁初北收回表情,看向顾君之:“你先休息一会,我看看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 顾君之手里拿着球拍,狭长的眼睛不怎么高兴的看着他,不回答,也不明确拒绝,让她自己猜。 郁初北见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小家伙不高兴了,而且本来就是他的打球时间。 郁初北放弃顾成的方向,向他走去。 不远处顾成的目光一顿, 郁初北在顾君之一臂之外停住,眼睛微微上挑,别有深意的看着他:满意了? 不。顾君之转身手里的球拍,闲散,傲气,但偏偏十分可爱。 郁初北无奈的笑着,用两人才能看到的笑盈盈的表情看着他:“想什么呢,除了你我谁都不要,唯有你,在我心里,无可取代,可飞天遁地。”小东西,什么飞醋都想吃。 顾君之瞪她一眼:那一眼千般风骨,万种风情。 郁初北瞬间看愣了。 顾君之满意她痴迷的样子,‘施舍’的点点头,准许她去,为初北选择他的一瞬,高兴。 郁初北眨眨眼:“谢主隆恩……”声音很轻,宠溺爱惜。 但碍于别人在场,顾君之脸皮很厚,丝毫没有要红一下的意思。 郁初北转身,已经恢复如常,客气的向顾成走去。 顾成距离太远,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只见顾董站在那里,而她刚才没有直接过来,而是看去了他那。 顾成并不奇怪,这是任何一个能上位,且做到她如今的位置的‘女人们’,必修的功课,在对方面前无时无刻不为对方想着的柔顺,是必要的手段。 顾君之不过是得到了这种手段而已。 “顾经理有事?”郁初北打开门,声音客气。 顾成看着她,可能刚刚运动过,气息有些不稳,她刚刚出现,周围瞬间因为她身上的热浪占据了周围所有的空气。 顾成顿时有些呼吸不畅的恍惚,一种弥散在空气中,说不清道不明,也许没有也许有的诡异气息。 因为这种压抑感,顾成下意识的挣开不认,连带因为对方刚刚选择走向顾君之,心里本来拥有的一点欣赏,也荡然无存:不过是一个更有手段的女人而已,他不觉得太浪费时间了吗! 郁初北笑盈盈的等着他回答,细微的湿气挂在她鬓间。 顾成一时间眉头差点皱起来,但又很快压制住,目光像往常一样落在她脸上,平静、从容。 心里却不断的说服自己:乱什么,一个女人而已,甚至算不上什么角色,何须浪费他时间! 顾成的高傲源自于顾家特有的傲慢,即便不表现在脸上,也散发着冷傲的高贵:“没什么,刚从老区那边过来,听说顾董回来了,来看看。”他甚至不想看她一眼,为她刚刚的所作所为。 他难道不知道她第一时间来看一眼?毕竟这段时间是谁为她撑着天世的,看不到吗!还是她觉得对自己不用礼贤下士!觉得夏侯执屹更好用一点! 郁初北点点头:“老区那边还顺利吗?” 顾成避开她的笑容,看向她手里的球拍,是合作方今年新赠送给几位高层限量款,她的手指很白,不大,我在手柄上好像也驾驭不了的样子:“还好,新成立的实验室脱离公司项目完成独立运营,作为与各尖端工程院的合作平台,目前成绩平稳,五年内,应该会看到成效。” 郁初北点点头,这方面的‘收益’本来就不是即效的,她明白,郁初北用袖子擦擦额头的水痕。 顾成下意识的看过去,猛然间就懂了,那还是她身上运动后蒸腾出的原本香气,独属于她,很淡,但轻易就能闻到,清新、醒脑,比她这个人更有吸引力。 顾成瞬间就懂了他刚才不高兴什么!但——更讽刺而已。 “辛苦顾经理了,回头请你吃饭。”话题结束,再说下去顾君之要闹别扭了。 顾成却没有迈步,听到显而易的结束语时,也没有要主动告辞的意思,反而看向健身房:“顾董怎么样?前段时间那么忙,是最近有什么新的计划吗?” 郁初北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顾君之已经不在原地了,侧身对着他们,拧开了保温瓶。 郁初北收回目光:“目前没有,再说吧,最近公司的业务都在徐徐铺开,脚步太大对我们不见得是好事。”她也有些口渴了。 “今年夏侯先生不来坐镇了?”顾成重新看向她,她鬓角的头发微湿,因为刚刚随意的擦拭,有些贴到了额头了,看起来……很想让人帮她抚开,顾成移开了目光。 “不了,夏侯先生也很忙,而且总麻烦别人也不好。” 顾成点头:“天顾最近在国内有大动作,是……” “初北——”顾君之声音冷肃,白蓝相间的运动服,凌厉又平顺的狭长眼眸,微微垂下的细软长发,高挑的身形,朝气蓬勃的站在那里,尽显少年的英气,逼人的青春感。 他再叫她,且能轻而易举叫回来,这是顾成对入耳声音的评判! 郁初北看过去,嘴角不自觉的溢出一抹温柔宠溺的笑容:“来了。” 顾成的心顿时一僵,那种不快铺天盖地的向他冲来!措手不及! “还有事吗,没有的话我先过去了。” 顾成一时间没来及收自己的狼狈,但很快按住,答的从容不迫:“有,记得你说的请我吃饭。” 郁初北笑了,不同于刚刚的温柔如水,是客气礼貌的微笑:“好,一定。” 顾成骤然一种不甘心的感觉,越来越膨胀,像是一种深藏很久的邪恶想法,瞬间包裹了他的神志,让他想捏碎了眼前的女人!“好,先走了。” “慢走。”郁初北说完,没有再看他,推开门向顾君之而去,边走边随意的抱怨,带着属于夫妻两人的亲昵:“喊什么?迫不及待的想再输我一局。” “你赢过,我怎么不知道?”顾君之的声音也多了一丝轻快。 郁初北嗔他一眼,这是不生气了,刚刚你一声喊的好像她不回来就要怎么样一样。 郁初北估摸着顾成而已走远了,这里也没有外人,她也正好走到了顾君之身边,眼睛肆无忌惮的轻轻一挑:“想我了。”说不出的灵动戏谑,和嘲笑他小醋精的狡黠。 顾君之有什么不能承认的:不可以吗? 可以,可以。 * 顾成已经下了楼梯,脸上温和的神色却再也撑不住!呼吸都憋着一股郁结之气! 他承认!他想她也对他那么笑!就像刚刚她对顾君之一样!对他笑!也那么柔中带着感情的笑! 顾成想完心里顿时痛快了不少!对!他想要!就这么简单! 既然知道想要什么,顾成整理一下,透着逼人的锐利,剩下的不是就好办了吗!那就想办法让她对自己笑! 至于得到了以后,发现笑的并不如想像中那样让他心动,扔了就行了。 顾成瞬间恢复了往常的儒雅,最近以来一直觉得烦躁的心情也好通畅起来,嘴角不自觉的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而他,相信她能玩的顺手,。 毕竟顾君之都搞定了,背着顾君之做点什么,也一定能驾驭的很好不是吗—— 郁初北,期待你的表演。 * 健身房内,郁初北又跟顾君之打了两局,发现他还没有痛快,不禁趴在羽毛球网上,笑着看着他。 顾君之让她看:她本来就说了很久,没有发现吗。 真是一个缠人的小祖宗,这么一点事都能气到现在,也不怕累。 郁初北无奈,只能绕过球网走过去,将手里的球拍搭在比自己高很多的他的肩上:“君之,我有没有说过,你越来越合我心意了……” 顾君之深眉微动,不高兴的看眼肩上的球拍,挥落,像玩弄人心的王者,带着骄纵的霸道:“哪里合你心意了?” 423各种心思(二更) 他不自觉散发的锐气,撩的她心神晃动,暗中介于乖巧和霸道间的少年锋锐,让人移不开眼经的好看。 看这张连看就了,还能觉得谁好看,当然是她的顾君之最好看:“哪里都合我的心意,让我想无时无刻不看到你,只有你可以,剩下的谁也不行。” 骗子!刚才更那个人说了那么长时间! “不相信?我可以把心剖出来哦。” “你剖!” 郁初北被他踮起脚准备认真看戏的笑表情逗笑了:“你怎么能这么可我心的长呢,都要爱是你了知不知道。” 顾君之微微仰着头,觉得也是,毕竟他这么好……这个想法一过,几乎瞬间让他震惊,他哪里好,他明明…… 顾君之脸上的表情还没有化成灰烬。 郁初北瞬间跳上去搂住他的脖子,笑的开心又高兴:“爱你,爱你,爱你,只爱你,唯有优点与缺点都有的你——” 顾君之瞬间抛弃刚刚忽来的落寞,在她语言里固执的觉得自己非常非常好,抱着她在宽敞的的球场里旋转旋转,笑声轻扬、明媚…… 看吧,他如此被人需要! …… 顾君之拒绝被除郁初北以外的任何人需要,比如他不过是陪郁初北来隔壁的房子拿一点东西,如此短的时间,已经爬到他脚边,准备顺着他的腿往上爬的小孩子。 顾君之的脚刚要抬起来,狠狠的踩在他手上。 吴姨眼疾手快的抱住大少爷,飞也似的跑开,吓的心有余悸。 她就说顾夫人的这个主意不行,她不停,刚才顾先生都要将大少爷踹飞了,太吓人了。 郁初北看眼抱着顾彻跑进卧室的吴姨,就知道失败了。 她哪里是来拿什么东西,她也有几天没有见孩子了,想来看一眼,顺便把他叫来跟着,一来显得自己坦荡,二来看看他会不会突然就喜欢孩子了,这样她也能一点点的让他习惯孩子。 结果,就落得这样沉痛的打击! 郁初北想想自己,就觉得可怜的暗无天日,离开哪一个都不行,成天粘着哪一也不行。 先不管了,郁初北赶紧抱住大儿子,心肝宝贝肉的揉在怀里喜欢了好一会,还将顾临阵的脸揉在手心里,彻底的感受了一下儿子在自己身边的感觉,听了几声,两孩子都被她揉哭后,融入耳朵的可爱声音。 终于觉得自己身体、灵魂都侵满了孩子的味道才甘心,拿着吴姨帮她找出的一盒奶粉走了。 “你喝这个?”顾君之有那么点不能理解,拿在手里掂了掂,跟着往外走,脚步轻快。 “放着也是浪费。” 顾君之左右看看手里的盒子,接受了初北的说法。 但更高兴,初北最后还是跟自己走了,其他的都不值得她多看一眼。 苗聪对顾先生有一定的了解,如今又涨了‘见识’:“顾先生对夫人真好。”竟然还笑了,至于对两位少爷不理不睬,她反而不惊讶,顾先生本就不像对孩子有耐心的人。 吴姨叹口气,可夫人快耐不住想看孩子的寂寞了,顾先生刚回来的时候当然新鲜,恨不得时时刻刻两人腻歪着,但一两个月谁不想孩子; 回头孩子待在身边一两个月又想顾先生想的厉害了,所以夫人就像试试有没有可能双方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哪怕不彼此喜欢,只要能放在一个窝里也好,就像猫狗,不是也有一起养的吗。 可惜夫人想的太简单了,顾先生这是想一脚踩死猫啊! 真是折腾人! 包兰蕙也知道顾先生不喜欢两位小少爷,只是没想到,如今两位小少爷都这么大了,顾先生还如此执着?! 包兰蕙看看手里抱着的二少爷,刚刚哭过的笑脸红通通的,狭长漂亮的眼睛,肉嘟嘟的小模样,六个月已经初见小帅哥的风采。 何况这个月份的小孩子,非常可爱的,逗一下就笑,哄一下就喜欢缠人,小小的眼神依赖人的时候,能让人融化到心里去。 她这个外人看了就喜欢的不得了,顾先生竟然一眼都不想多看,这可是能六个月大的孩子了! …… 今天一大早有些阴,中午可能要下雨。 郁初北并不关心这些,最近烦孩子的事,两个儿子都到了认人的时候,谁带的时间长就粘着谁,顾彻把吴姨当长辈粘着,顾临阵喜欢包姐多过喜欢她。 最近她趁顾君之不注意,或者说得到了允许去看两个孩子一眼的时候,两个忘恩负义的小东西看都不看她一眼。 她要是强硬的上手,尤其是在小区里,抢抱的话,弄的像坏阿姨一样! 郁初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每次看着孩子们玩的开心跟她却没有一点关系,她心里能痛快了才怪。 不过转头顾君之的美色又能让她把两位宝贝暂且放一放! 但这样放不对!可顾君之也不能不管!顾君之现在是摆明了不给她任何想孩子的机会,而且争宠的手段消无声息。 郁初北又不想让他有危机感,之想让此时的顾君之是高兴地,是没有心里负担的,是相信只有他自己能牵动她的情绪。 郁初北下了车,只想呵呵。 她今天来公司比较早,九点要去签一个合同,昨天因为估计顾君之正常下班,今天早上就要早点出门了。 想到出来的时候,顾君之还在床上拱来拱去就是拉着她不让她走,偏偏漂亮的眼睛困的又睁不开,顶着毛茸茸的小脑袋,真可爱啊,忧愁、烦恼都能让人忘记的可爱。 郁初北在摇摆不定的煎熬中,因为想起顾君之,嘴角也不自觉的漏出了一温柔的笑意。 郁初北快速赶几步,按下刚要关门的电梯。 顾成就站在里面,笑容俊美:“早。” 郁初北没被他的容貌晃神,笑容客气:“早。” 顾成已经不是第一次在这方面没讨到好,也习以为常:“因为合同的事?” 顾成今天依旧是平时的打扮,在所有高层的穿着里,他永远不是最名贵的。 郁初北却知道他是最有气质的:“嗯,过来看一眼。”像因为陪爱妃没有查看边关加急奏折的皇帝,马上要上朝了,抱抱佛脚。 顾成没有想那么多,觉得自己外在可能不没有给对方任何一点触动,尤其曾经特意搭理过一次后,并没有让她多看一眼,就更不费心了。 外表这种东西,他本就不怎么在意:“都是整理好的,也商谈了近一个月,还有不放心的?”顾成突然手,修长干净的手指,自然而然的将她头上一片柳絮摘下来,声音都没有停一下:“还是不放心评估组的口才?”充满了往日的调侃。 郁初北有那么一点小小的诧异,但看着对方自然而然,甚至拉开的安全距离,觉得又是自己想多了。 郁初北觉得就是自己想多了,追他的女孩子不少,听说顾成的夜生活也十分丰富。 何况那是顾成啊,儒雅与邪念并存在男人,在某些场合他想吸引人的时候,绝对能让女人前仆后继,怎么会缺女人,漂亮、妖艳、可爱随便来吧,想要有名气的,娱乐圈也有不少,他也不缺钱。 对自己有想法?呵呵,被太自我感觉良好:“谢谢,我不是不放心,我是怕有人问我,如果一问三不知,我这个问题就要是靠美色上去的了。”因为知道不漂亮,所以可以开这个玩笑。 顾成见她没有多想,手指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慢慢碾磨了两下,神色自然,却没笑:“是有一些关键点需要费一下心”说着看看时间:“我正好有时间帮你讲一下,你自己看太浪费时间了。” 郁初北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好事:“会不会耽误你时间?” “小事。”他今天这么早到,不就是要献这份殷勤,私密空间相处,是某些情绪和想法延伸的第一步。 只要她感觉到他的一点点松动,郁初北难道不知道下一步要怎么暧昧吗?都是聪明人,私下里展开一段关系而已。 424某种不一样(三更) 顾成的声音带着天然质感的冷淡,可语调又把握的非常平稳,如果是平时,自然能听出此人不慎热情,可能还不好被套进关系。 但用在工作中,却让人觉得是一个非常冷静的人。 何况他的工作能力经过顾君之的验证,自然没的说。 郁初北听的认真,坐在办公室的书桌,翻看着手里的资料,顺便在对方说到关键点的时候,会翻到那一页对照一下数据。 郁初北发现他记忆力也很好,对这个项目了解详细,可他也不过是跟着最后两天开了几次会而已,却已经掌握了,这个项目所有的精髓,不愧名下独立独立运行着多家公司,还能不动声色在天世时刻提醒众人顾振书有私生子的人。 郁初北此刻听着耳边的声音,看着他写在画板上流畅的表述,恍惚间有些了解顾君之为什么欣赏他了。的确是让人放心的实力。 而且工作中的对方,很有魅力,这是一个三十而立的男人,在权利和金钱的侵染中,孕养出的气质。 顾成明显感觉到了她的欣赏,却不动声色。 不敢说通过他母亲反推过什么,但也知道想引起一个女人的注意力,有时候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很容易。 虽然不屑于像花孔雀一样的自己,但如果能吸引到她,也不是不能到处开屏。 郁初北很快收回了目光。 顾成这次没有多大感触,在工作实力和长相上做文章,本就不应该在她那里收到多好的效果。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东施效颦。 顾成将所有要点讲完,看眼还在兀自看文件的郁初北,语气多了丝温度:“也忙了一会了,我给你泡杯咖啡,先提提神。” 郁初北在看看后一部分收尾,没有注意他说了什么。 顾成笑了笑,想着她早上匆匆忙忙的赶过来,现在垂着头,在那里安安静静的忙着,很柔弱温柔的女人,却也一步步成长到了如今可以凭借半个小时的突击,就敢指点江山的人。 顾成没有打扰她的出去,在等水开的空隙,看了眼楼下渐渐上班的人们,这一层也有了一些朝气。 顾成将咖啡放在她旁边,顺便放了一块蛋糕,他并没有打扰她,在陆续到岗的人越来越多时,顾成已经出去了。 郁初北整理完文件,揉揉眉心,端起咖啡刚要喝,看到了旁边的蛋糕,嘴角不禁漏出一抹微笑,真是一个细心的人。 …… 顾君之为什么要去上班,初北已经走了,没有人喊他,墙上的荧幕里放着办公室里郁初北忙碌的身影。 顾君之趴在床上,腰上盖着被子,脸埋在枕头上,睡的脸颊通红。 …… 郁初北下午视察一个筹建商场的新项目,只是走个过长。 不归顾成负责,但他还是跟上了:“孙总有事,求了我半天,希望不要因此招人烦,我可就得不偿失了。” “怎么会,如果是顾经理,求之不得。” “顾经理百忙之中肯抽空,孙总的确要感恩戴德才行。” 郁初北看着一路都在被恭维的顾成,和没有结婚女孩子的羞涩,笑的十分舒心,甚至有种不祥回去面对丈夫孩子矛盾的冲动。 家里太闹心了,舍不得、放不开,见了哪方也心疼,小的本身可怜,大的也可怜,只有她——不可怜。 “郁总说是不是?” “郁总快附和!” 郁初北没注意听她们说了什么,但看着众人起哄的样子,和顾成不想认的深色,瞬间笑了,随大流到:“对。” 所有同行的人顿时对顾成展开了难得的声讨。 在场都是公司有头有脸的人物,剩下的是各自带的秘书或者助理,除了职位低的人只是凑个气氛,剩下的对顾经理那是兴趣浓厚。 商务车上不时传来爽朗的笑声。 郁初北看着窗外,自己烧脑的琢磨万全之策。 …… 顾成突然伸手扶住险些跌倒的郁初北,手掌稳稳的托住她的手臂,力量而平稳,又转而礼貌的放开:“小心地上的垃圾。” 在任何人看来没有任何不妥。 但郁初北感觉到了她抓自己手臂的一点不一样,不明显,那种感觉试一次就知道,带着一丝丝不太正常的停留。 可郁初北是在找不出对方如此的理由,她是有什么值得让人多扶一下的?是年轻、漂亮、还是有才、位高? 不管是哪种都不占吧,更何况对方又不是只有一个顾经理的职位,更犯不着献身。 那……自己多想了…… …… 下午茶的时候,顾成自然而然的坐在郁初北身边,将手边的果汁推到郁初北手边,自己重新接过了一杯,转而跟对面的总工聊起现在工程的进度。 郁初北看着面前的果汁,其实有种感觉很微妙的,不用多深入的接触和暗示,一些小小细节上的不同,能弥补出很多不一样。 而且,顾成是真的很细心,照顾人悄无声息,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和不同。 郁初北敢说,这些‘小事’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只要‘资历’不够,都会对‘自我’有错误的认知,认为‘自我’得到了某种‘不一样’。 425顾成的温柔(一更) 这种‘不一样’,可以让人有一种互相之间‘私密’的亲昵感,然后不自觉的让人沉迷。 但也看人的。 她郁初北目前没有到七年之痒的时候,也不想寻找刺激,她每天已经很刺激了。 丈夫没事还能换两三个性格,增加一下生活的难度,更不要提有一个还义正言辞的指责她‘出轨’!恨不得当下就让她认了! 更可怕的是,她竟然也有一种对不起了迤嬴的感觉,原因就是这几个他之间,可以不认可对方的存在,不是出轨是什么! 郁初北想想都头疼,她背后一摊烂事,没有功夫享受这种暧昧的‘不一样’。 但站在客观上说,就算她没有兴趣继续,当一名优秀的男人对自己展示与别人不一样关心时,也不令人厌烦,也不得不说,的确不一样,毕竟她又不是少女,老女人看这个问题更理智客观。 所以……将心比心一下与自己一样平凡的顾君之……郁初北就更没了心情,简直给她添堵! “怎么了?不舒服?”顾成趁大家聊的高兴,看向郁初北,神色温柔,声音轻缓,在喧闹的环境里营造出独属于两个人的私人空间和他难得的亲切感。 郁初北心里冷笑,觉得顾成是不是对顾君之有什么误会!觉得如果他们两个人发生点什么,能全身而退!呵呵,被削成面条还差不多! 或者对自己有什么非一般的了解,觉得自己在应付完顾君之那种‘神人’后,还有工夫跟被的男人暧昧暧昧? 她看起来有那么神奇的功能吗! 所以郁初北抛开顾成可能对自己有想法这一点,想问题的话,就清晰多了。 自己身上有什么对方想要的东西?天世集团的掌舵权?毕竟现在天世除了顾成大就是自己大,顾君之几乎不过问,夏侯执屹也不来。 但不要想了,完全是浪费时间,就算顾君之不要,夏侯执屹也不会放任天世换主子,所以完全不用委屈他自己跟自己搞暧昧,免得不能下咽。 “没事。”郁初北的声音敷衍应付。 顾成见她神色淡淡,脑海中闪过无数种想法,没有感觉?对一段婚外情不敢兴趣?还是不想留下把柄给别人?毕竟坐到她今天的位置上不容易:“让服务员给你换杯热水。” 郁初北不想曲解他的好意,但心里烦,有那个时间让故君子和顾彻和平相处不好吗! 郁初北刚想说不用。 旁边的几个大工姓高踩雷的将顾成拉入了话题圈。 郁初北看着几个高层顿时闹到一起,觉得自己刚才莫名其妙,差点带情绪了,于是笑笑,也跟对面的人聊起了这个项目的后续,仿佛商场已经在眼前,两人走在了明亮高端的大厅里。 “我们虚拟技术做的也十分先进,在一楼和十三楼,都有体验专区,还有……” 五分钟后,服务员为郁初北送上了一杯温开水。 郁初北瞬间注意到,温水,入手温暖,入口又恰到好处。 郁初北放在下面的手指,不自觉的在腿上敲了一下,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继续与人交谈新的技术。 顾成穿过喧闹的气氛看她一眼,不用多刻意,他本就想看她,更何况他对这个女人有感觉已经很久了,想更进一步也理所当然。 她神色自然,但也难掩几分疲惫,不明显可也让人心疼。 顾成也觉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心疼她…… 聚会散场的时候,顾成特意向酒店要了几块巧克力,上车的时候自然而然的给郁初北:“血糖有些低吗?”神色如常。 旁边有人看见了,立即凑够来:“顾经理,快给一块,刚才喝多了,胃疼。” 顾成转头,笑容温和:“胃疼,去喝葡萄糖。”但笑着将所剩不多的巧克力都给了对方,顾成又回头看向郁初北:“总觉得你今天情绪不高,是有什么事吗?”顾成上车,主动坐在郁初北身边:“要开一点窗户吗?” 九人座的商务车出发。 “那我开了?” 郁初北感觉的他越过自己的身体要伸手开窗的举动,男人身上味道冷冽自然,没有任何人工添加的成分,不同于顾君之的阳光青草香,偏于男人的厚重。 其实这中厚重顾君之只要换个人格,能表现的更加淋漓尽致,必要时还会来个更刺激的! “不用。”郁初北直接拒绝,并且看向了顾成,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他,没有任何要跟他玩暧昧的意思,拒绝的意味明显! 顾成不明所以:“怎么了?” 这就是不明说的好处,被拒绝了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其实郁初北觉得,如果自己自荐上门,又能怎么样,他却的不过是几个月的一段暧昧,自己没时间! 郁初北却没有退缩,至少这一眼送出去的冷漠、拒绝分外明显。 顾成神色上没有表现出任何一样,顺着后面高总的话题,身体转到了后面,避开了她眼底的冷意。 心里却不如面上这样轻描淡写!她拒绝了?因为有更值得她用心讨好的顾君之?能给她的荣耀和地位更多! 顾成反而不急了,再天香国色的人也有看腻的时候,更何况顾君之那种性格,除了命令她,会给她一丝尊重吗?恐怕连她长什么样子,都不想多看,她会永远满足与这种空虚,就不会想找个肩膀靠一下? 所以,没有成功,只能证明火候还不到。 何况对女人来说,一开始拒绝不是正常的吗,他有的是时间瓦解她的防线,瓦解的过程,看着它一点点崩塌,臣服于自己,不是更有意思吗。 但顾成又清楚的知道,他没有多少耐心!他希望结果来的快一点,希望郁初北现在就能想着他,无时无刻不想摆脱众人与自己单独在一起,全身心的揣测他的情绪,为他高兴而高兴,为他不高兴而克制的不敢靠近他。 他疯狂的想要那种现实,想掌控她情绪,轻易撩动她的一切,就像现在这一排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情况下,他更希望已经进展到,她会避开所有人的目光牵他的手,会因为他的冷落向他抱怨和委屈! 这种想,几乎让人胸口发疼,手心发烫,想不顾一切的违逆现在的速度,用力量直接征服。 但,顾成很快克制住疯狂的想法,退了一步,没有再表现的很明显。 …… 这两天,郁初北都在磨顾君之,希望每天能有半个小时的时间与他一起看孩子。 顾君之没答应,他为什么要答应,他好好的又不想让自己不痛快。 郁初北笑着捏捏他耳朵,并不表现的真的生气,满心满眼依旧是他。 郁初北上班的时候,很快发现顾成会很照顾她的发言,比如她慢一步看向电脑的时候,和她故意念错一个数字的时候。 甚至会在决策上给她更好的引导,会赞赏他的决定,他并不是说什么,而是会在他的位置上,对着手里的策划微微点头,不经意,但更有效果,让上面发言的人更自信。 郁初北转着手里的笔,暂且放在‘家庭战争’,是那天拒绝的不够明显,还是他不知道天世子集团就算是夏侯执屹的也不可能是他的。 看来必要的时候要提醒他一下,免得表错情。 …… 郁初北确定自己说了,而且表达的很清楚。 顾成笑的不行,觉得她脑子真是神奇,难道她不觉得她自己更有魅力吗,他要天世做什么!他又不是工作狂! 顾成看向她的目光无奈又宠溺,带着一丝,你对自己的魅力有什么误会的纵容,但依旧表达的含蓄,带着成年男人的克制好和恰到其份的礼貌距离。 既不让人反感,又不让人觉得越界。 426谁的迫不及待(二更) 顾成看看手表:“如果郁总没事的话,我还有事,要先走了。” 顾成说完并没有个她更多时间,哭笑不得的转身离开。 郁初北神色严肃,很有意思吗!有什么值得笑的,还是根本就想当做没有听懂。 郁初北双手抱胸,觉得有意思了,既然不是为了天世集团,他是觉得日子无聊找个乐吗!对不起,她不奉陪,请他换个人去玩! …… 郁初北很快发现他没有一点要收敛的意思,甚至开始变本加厉。 以前顾成只是在工作上给她便利。 现在在工作之外的场合遇到,也会很细心的让她知道自己看到了郁初北属于女人的一面,比如疲惫、比如温柔、比如笑容。 因为他不想再等了,紧绷的属于他的侵略感越来越压不住,他要她感觉到他,并尽快为他疯狂,平复自己越来越暴虐的心! 郁初北发现,有的时候是他不经意的路过茶水间。 自己正将手放在脖子上放松紧绷的脖颈,郁初北不动。 顾成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她。 一个冷漠,一个温和。 有的时候是她坐在休息区,一个人坐在落地窗前,透过光看向外面的高楼大厦,顺便想想回去给顾君之买块手表,他会不会同意跟自己去看两个孩子。 转瞬在玻璃的映照下,便能看到他模糊的影子。 郁初北回头。 顾成站在人群中,卓尔不凡,行色匆匆,没有一丝杂念的身影。 郁初北觉得顾成有病!还病的不轻,是秘书部新招的实习生不够嫩,还是公关部的花招不够多,让他有那个闲心! …… 姜晓顺明显感觉到郁总最近没事不出办公室的‘懒惰’:“郁总,顾董今天也不来。” “晚上不睡早上不起。”除了粘人还会什么,来了也是添乱,干脆让他在家休息,反正他的立体播放视频够大、够超清。 姜晓顺耸耸肩,好吧,下一刻站过去一点对郁总撒娇:“郁姐,你看我也来了一段时间了,我想正式加入设计部。” 郁初北抬头看她。 姜晓顺笑笑:就是那个意思。 郁初北看着她含笑的脸,觉得看,多好,开发部比晓顺优秀的女孩子更多:“好。” “郁姐万岁!”姜晓顺激动的往郁初北身上扑。 顾君之的立体影像瞬间出现在办公桌前,他正拿着水果刀,一点一点削苹果,顺便看着姜晓顺。 姜晓顺想再亲一口的心瞬间像被无数锋利的刀剑悬在上空,空气都紧张起来。 姜晓顺小心翼翼的松开放在郁总脖子的手臂,转身就跑。 郁初北拿起遥控器,将他的影像转个弯,放在自己身边:“你吓她做什么。” “我有吗?”顾君之眨巴着狭长的眼镜,懵懂无知。 “没有,我们君之最可爱温柔了,你什么这个时间才吃饭,都十一点了。”郁初北随着他走动,看到了桌子上摆放整齐的早餐。 顾君之坐下来:“我困啊。” “嗯,很有道理。” 郁初北办公。 顾君之‘坐’在她‘旁边’吃饭,除了对面的身影是虚拟的,就如两个人同处一个空间各自忙各自的一样。 郁初北换文件的时候还不忘提醒‘对面’的他:“喝点汤。” 另一边,顾君之直接将办公的郁初北画面拉到自己鼻尖的位置,连饭带她的光影一起咽,每一次动作都能让她的影像溃散又充足,吃的通身满足:“知道了。” 郁初北发现少了一份文件没有在这里,起身:“你先吃着,我去资料室拿一份资料,马上回来。” 顾君之不愿意,咬着小勺子:“让秘书部的人呢去嘛。” “你不是刚把晓顺吓走吗,乖,先吃。” * “在哪里呢?”郁初北点起脚,还是够不到,怎么放这么高,郁初北刚下落下脚去拿爬凳。 一双手从她背后伸出来,男性的气息包裹着她,取下了最上面的文件:“是这份?”顾成拉开距离,将文件递过去。 郁初北嘴角漏出一抹讥讽的笑。 顾成并不在意,他承认,成套的文件根本不可能‘丢’一份,是他找出来放下去的,为的就是这一刻。 郁初北拿了文件,转身就走。 顾成快速伸手拉住她的手臂。 郁初北转身,手快的就要将文件往他脸上甩。 顾成快速躲开:“怎么了!你的笔掉了!”顾成茫然的看着她! 郁初北看他,不信他不知道怎么了! 顾成眼中一片茫然,只是将捡起的笔交给她,转身向外走去。心里却极其难堪!她刚刚那一下要打在哪里!他脸上吗! 本以为还是很快能有默契的事,他却慢慢发现,她并没有那样的想法!这是他绝对不愿意承认的!为什么没有!这个理由他一刻也不想多想! * 郁初北怎么会让顾君之看出来,是觉得日子过的太清闲,想看他发狂吗。 回到办公室的时候,笑容依旧甜蜜腻人,因为她也真的没把顾成这件事放在眼里。 …… 星期一的早会上,郁初北没有发言,她坐在中间,看着手里的资料,手里的笔无意识的桌子上被翻过来又倒过去,没有发出声音,也是无聊的举动。 顾成多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又离开,已经快一个月了,她没有一点要回应的意思,还没有决定?还是想一直享受这种暧昧,并不想再进一步? 顾成见她今天没有在早会上发言的意思,也悄悄走神,在想她可能的心里感受。 郁初北在想,今早上的汤有些咸。 …… 郁初北开完会,回到39楼。 顾君之脚下踩着平衡车迎了过来,少年本就比她高,如今又站在高处,郁初北觉得自己够不到他的胸膛。 顾君之来来回回跟着她,转圈、倒退、前进,动作飘逸、潇洒。 郁初北看着他,下意识的想到了刚才出办公室时,顾成从她身侧走过的身影,如果不是知道顾君之不是那种人,她几乎要怀疑,顾君之是不是联合顾成给她下套,好为顾君之以后做贡献。 “怎么了?” “看你帅。” 是吧,顾君之开心的绕的更起劲了,少年上身一件无领的牛仔夹克,下身牛仔裤,里面卫衣的帽子从后面露出来,少年细软的头发,没有被世俗污染的眼镜,全心全意讨她的欢心,让郁初北的心情愉悦飞扬。 顾君之见她高兴,从后面抱住她。 两人一个在前面走,一个踩着平衡车慢慢的跟。 后面的人还不老实:“初北,我中午想吃福禄双全……”软绵绵的语气透着可爱。 郁初北想了下,才猛然醒悟:“白菜裹肉?” 顾君之为自己叫错名字不高兴。“那个老蔓藤不是那么说的。” 郁初北笑的不行:“叫顾叔。”福寿双全啊、寿比南山啊、紫气东来啊,郁初北对顾叔起名字时浓浓的乡土气息折服,但都是对顾君之寄托的浓浓希望。 顾君之当没有听见,害他被笑,他不高兴,愿意怎么叫就怎么叫,但下一刻又开始腻歪人:“我们中午回家好不好。” “还没有上班呢就想回家,中午困了就在办公室里休息。”郁初北拖着他往办公室走。 顾君之不愿意:“你不爱我了。”痛不欲生。 郁初北不吃他那一套:“不要上纲上线。”顺便安抚的摸摸他的头,温柔的提醒他:“来的时候是谁说能坚持一天的,结果才几个小时就想回家。”郁初北本就不赞成他来,他闹人,还要占一个人陪他玩,来的时候三令五申的保证,不会想回家不会找事,结果还没有两个小时。 “我不是为了多跟你待一会吗。” 郁初北瞬间没脾气了,再说工作哪里有他重要,工作没了她还能转,顾君之没有了她…… 哈哈,不是她自信,他转一个她看看! 郁初北又满血复活,将文件一扔:“陪你,我们君之想回家现在就回家好不好。” 顾君之的眼睛瞬间亮了,他也不是必须要回家,但希望和她在小小的空间里待着,连呼吸都能闻到对方身上的味道更好。 如果那个环境再是自己熟悉的就更好了,所以顾君之喜欢回家,喜欢每个角落都有她气息的地方,这里太大了,不好,不好。 郁初北牵着顾君之的手从专属电梯下到停车场。 427三更 这个时间地下停车场没有人。 郁初北放肆挽着他的手臂,头靠在他胳膊上,喜欢与疼爱流露在两人每一个动作里。 顾君之高傲的不理她,说了马上回家,现在都快十二点了,他为什么要给她好脸色!他又不是那么好哄的!他有自己的坚持! 郁初北看着他下巴要扬到天上的动作,身体撞他一下:“好啦,我的心肝肺,真生气了。” 顾君之摆着脸不理她,高傲的仿若这个世界的王者。 郁初北再撞他一下,观察他的表现,胳膊紧紧的挽着他:“亲爱的……” 切。 郁初北立即跳起来踩他两脚。 顾君之吓的赶紧单手挽住她所有重量,让她整个身体腾空,稳稳的踩在他脚上,下一刻又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回地面。 郁初北笑的十分开心:就知道你舍不得我啊。 顾君之简直拿他没办法,但又不愤被她这么简单的逃掉。 两人像个孩子一样,你撞我一下,我撞你一下闹腾着,但手臂始终没有松开。 郁初北的笑声,和顾君之每次都很好的撑起她的力量,无时无刻不表达着两人感情深厚的事实。 突然,郁初北的动作收敛,脸上的笑容减了三分,歪七扭八的脚步方正,恢复平时见人的样子,看向前面的人:“顾经理?”怎么在这里?还不走吗?有事? 顾成脸色十分那看,但现在已经控制住了,他自然看到了两人,换句话说,从他们下电梯起他就看到了,只是他们太旁若无人罢了! 顾成绝对没有料到,顾董私下和郁初北是这样相处的! 没有任何高高在上的距离感,不见平时不满意就要弄死全世界的暴虐,什么从走廊上经过也要剥开郁秘书,什么顾董自始至终没有把郁秘书放在眼里! 就刚刚着一小段路,顾君之虽然什么都没有说,在一个男人将属于自己的女人护在他势力范围的小心翼翼表现的淋漓尽致, 他们两人之间,散发的自然而然的亲昵,远不是一个爬床后被厌弃的女人和不得顾董宠爱的女人的关系!就刚才那一幕,谁敢说顾董不宠爱这个女人! 顾成心里的不痛快,比任何一次都要重!顾君之将她护在身边,任由她作死、挑衅的随意,是能激起女人死心塌地的绝对存在! 顾君之爱这个女人!当着别人的面,甚至连孩子都不想多看一眼的顾君之,私下里竟然是这样温柔小心的对待她的吗! 完全是真正相爱、普通情侣之间才有的自然和温柔,谁能想像这个男人下一刻就能提枪不人人。 顾君之随着郁初北的脚步站定的一刻,脸上闲事、从容的深色已经消失,带着冷漠、和拒人与千里之外的疏离,觉得这里的空气都拥堵起来,他想回家! 顾成的目光从郁初北挽着顾君之的手臂上略过,声音平和的不像话:“有事要出门,车里出了一点小问题,正在处理。” 郁初北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不远处一辆车的盖子掀起,他的助理在忙,看到她看过去,立即向他们这边打招呼。 郁初北示意他不用过来,又看向顾成:“很麻烦吗,不然先用公司的车?” “不用。”顾成声音如旧,她的手臂一直挽在顾君之手臂上,平日不准任何人碰他一下的顾董,此刻一点没有要推开‘碍事女人’的意思。 郁初北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只要不是换人了,自家爱人是很温柔多情的:“你看着吧,如果时间赶不上了就用公司的车,我们先走了。”顾君之快不耐烦了。 顾君之算她识相! 顾成见状突然开口:“郁总和顾董有事?这个时间出去?” “嗯,有点事,再见。”郁初北答的敷衍,头也没有回,自然而然挽着顾君之离开,赶紧低声哄:“都走对面了不可能视而不见吧,不知道的以为关系多不好,以为可以钻空子……好,好,下次我就当没有看见,不生气啦……” “我不喜欢他。”顾君之实事求是! 郁初北心想,果然翻脸无情,另一个顾君之可十分喜欢他呢,恨不得给与他与易朗月一样的待遇:“你可记住了。” 顾成看着那两个人头也不回的离开,的脸上的笑容有些维持不住!尤其她脸上的温柔,就像那一天一样刺眼! 是他把事情想的简单了,他以为他们两个人没有感情,真是想不到—— 顾成脸上的阴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密布! 顾成心底的恶意更是成倍增长!就是这么一点点不能见人的温柔就‘心满意足’了吗! 女人真是记吃不记打! 他会让她好好的长长记性,正常的的情况下男人和女人是怎么相处的。 助理跑了过来:“顾经理,已经修好了。” “走吧。” …… 翌日,郁初北醒的有些早。 顾君之已经运动回来,穿了一身黑色的运动衣,头发有些潮湿,他从外面进来,整个人瘫在沙发上一动不想动,他觉得自己快要蒸发了,他一定快要死了,醒这么早。 郁初北刷着牙看他一眼,又退回去继续洗涑:好吃懒做,再不让他动一动,别的顾君之用一下这个身体,以为世纪灾难了呢! 好吧,其实他不胖不瘦,依旧很有力量。 只是她每次见他,他都瘫在床上拱来拱去,像个地鼠一样乱钻,没长骨头一样! 428一更 郁初北收拾好出来,见他还在沙发上躺着,哭笑不得,简直懒得的可以。 郁初北坐在他旁边,轻柔的拍拍他的背:“起来了,冲澡吃早餐。” 顾君之立即拱起身,像个虫子一样,倒着爬了两下,脑袋正好停在郁初北腰的位置,伸出胳膊,轻而易举的圈住她腰身,继续不动。 郁初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从茶几上抽出两块面巾纸给他擦擦额头上的汗:“你这样蹭一圈,顾叔就得把沙发全洗了。” “不可以吗?”顾君之头埋在她腰侧,发出的声音闷闷的。 郁初北将手打开穿过他汗湿的头发,降降温:“可以,怎么都可以,你如果现在起来,我可以帮你洗涑。” 顾君之已经站起来向卫生间走去,一边走还不忘催:“快点啊!”上衣拉链拉开,随手扔在了地上。 郁初北觉得他最近药吃少了,该加量…… …… “郁总早,郁总最近气色越来越好了。” “对啊,容光焕发,郁总用的什么保养品。”小毛脸上笑着,心里却清楚,有钱有势的老公,到手的儿子,整个天世集团的掌控权,就算没有保养品也能容光焕发,但这些话已经再不会钻入眼前女人的耳中,她听的只能是让她高兴的。 小毛想到自己当初也有过的心思,结果顾董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她手上的伤,现在的都没有好利落,而顾董……恐怕都不记得她是谁了。 可眼前的人远不如她年轻,不如她漂亮,甚至学历都不如自己,却站在众人中央,走到了如今的位置。 “告诉咱们了,也是望而兴叹,顾董可不是保养品能比的,不过咱们郁总一点都不像两个孩子的妈妈,透着水灵灵的少女气息!” 小步觉得这些人真敢说,顾董那样性格的人,能滋润女人?想想都恐怖好不好,但郁总却是神奇般的白里透粉,眉眼间都是能勾人的意思,比少女还水汽重!莫非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总不能是真有能青春永驻的保养品。 “郁总是不是练了什么神功!” “郁总的头发丝都泛着光,郁总是不是有什么好事,说出来我们分享一下。” “怀孕了?” 郁初北哭笑不得:“诶诶,没玩了是不是,严肃的场合,禁止玩笑。” “不要吗郁总,哪能只有你一个人春光满面,我们都喝西北风的。” “就是,就是,是不是喜事将近。” 郁初北笑着指着一个个滑头,她一会要去下面巡场,结果刚到38楼,就被秘书部围住了,一个个都来调侃自己:“嘴甜也没有奖金,赶紧干活。”气色很好吗?不过确实除了偶然想孩子的时候,大多时候都心情极其不错。 哎,耽于孩子父亲的美色,还没有将孩子与‘水深火热’中拯救出来啊。 周围一片笑闹声,顾董不在,气氛总是轻松很多。 “郁总考虑生两位女儿吧,肯定比顾董漂亮。” “像我就嫁不出去了是不是。” 展秘书点头,表示忧虑。 郁初北要扑过去咬她。 众人又闹成一团。 结果比平时晚了十分钟,才带着姜晓顺,下去巡场。 * “猎头那边还没有人选推荐上来吗?那我们自己的人呢,统筹部除了李总,没有工作经验和能力都很卓越的人吗?” 姜晓顺闻言边跟上郁总的脚步,边将一份资料递过去:“猎头给出了三个人的资料,统筹这边本身能力不强,马副推荐了其他几个部门经理,都在里面,还有,郁总的气色看起来真的很好。”一看就和顾董生活幸福。 郁初北先用文件夹敲她脑袋一下,打开,快速浏览了一遍,看到最后一个名字,有些诧异:“顾经理也在其中?” 姜晓顺看一眼:“顾经理是马副推荐的,但人事部考虑了很久才将名字送上来,不知道什么意思。” 郁初北想的不是这一点,统筹部虽然重要,但远远不用动顾成,顾成如果转过去等于明着升值实则降实权。 以现在天世子集团的用人来看,绝对不是动顾成的时候,天世经过一系列的整顿后,可用的人不多,顾成是最显眼的一个。 郁初北仔细想着‘最显眼’,那么马副将顾成的名字列在上面,是不是有另一层意思,让她注意到顾成?或者希望自己能重用顾成? “郁总?有问题吗?” “没有。”现在顾振书退职,李总出事,决策层空缺,顾成无疑是有能力的:“就用排在首位的,年薪让人事部继续去谈。” “好。” 郁初北还在想顾成的事情。 从38楼一路向下,每个部门郁初北都会了解一下,一个月一次的巡岗是天世集团的传统,以前都是顾振书亲自下来,可无论是哪位顾董都没有这个雅兴的。 郁初北例行公事的从设计部出来的时候。 易朗月才恍然从他最新到手的案子中抬头,只看到她一点背影,恍惚中有种,他从来没有认识过顾先生,一直都是公司‘小职员’的错觉。 可他清楚,不可能,这种安宁只是岁月静好的假象,不过也确实让人觉得安逸和平顺,很适合经历了坎坷,只想平顺的人生。 * 开发部是公司比较闲散的部门,人也不多,但各个都是精英。 路夕阳昨天从开发区回来汇报工作,今天还没有离开,刚回到岗位上,就看到进了办公室的郁初北,他距离比较远,整个人愣了一下,才想到她为什么下来了。 不禁苦笑,郁初北也不是他能接待的,但整理文件的手还是顿了一下。 曲副经理正好站在路夕阳身侧,与同事感慨道:“郁总现在历练出来了,前天谈成了梁桥的开发案。” “那可以啊。” “生完孩子就来公司了,很拼的。”要不然能斗走顾总,能从秘书这么快时间升上来,还拿到了百分之五的股份。 但说这些都没有用了,郁总已经站稳脚跟,又生了两个儿子,不出意外,不可能有人撼动她了,所以那些升值太快的话,自动放在一边,不再提就对了。 但也有人酸:“所以说跟什么男人最重要,郁总以前在金盛哪有现在历练的机会和众星捧月的待遇,所以还没有结婚的都看到没有,擦亮眼睛,不要低头找。” 路夕阳心突然像被人闷了一拳,虽然这些人都没有说他,也不知道他和郁初北的关系,但‘低头找’不就是他! 但现在,他连上前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办公室内。 顾成看着说话的郁初北,从那天停车场后,他有段时间没有故意偶遇她了。 是顾董太会做戏把所有人都骗了!还是郁初北根本不在意别人怎么误会她的婚姻生活! 很好玩吗!然后他们这些在外面看着的人,是白痴!? 顾成看着她将文件递出来,她涂了一层透明的油脂,很亮。 顾成伸手接过,一个女人过的好不好,能从她眉眼间展现出来,稍微距离近一些都能感受到她一本正经的神色下,压不住的春色。 顾成嘴角的冷笑收的恰如其分:“郁总有什么想法?”对这份统筹部的人事资料没有兴趣,尽管里面有他的名字。 郁初北坐下来,就这个问题说话:“你在这个位置有五年了,成绩有目共睹,董事会的意思是给你提一下。” 顾成神色依旧,不感激也不在乎失去,百分之二的股份所有权,即便不能转让,也是一笔不费的收入。 顾成将文件合上:“我对现在做的事情比较有经验。” 429二更 实则完全没兴趣,他最近甚至没心情跟郁初北慢慢耗下去,看到她就想要一个的结果! 但现在看来没有任何建树,过后也没哟一点要表现不一样的意思,即便那天在资料室,他的胸口明明贴到了她的头发,下一刻,也是礼貌的神色,就像发现不到那个点。 她是真不懂还是装傻,这些套路她没有用过! 就像现在,她坐在这里谈公事,目光、眼神、动作没有一丝闪烁,怎么!曾经能跟路夕阳都能在一起的女人,看不起他如今的位置!觉得不足以被猎奇! 他几天做了一个局,是切断郁初北的项目,让她栽一个大跟头,而她的求助目标只能是自己,但他很快发现,,她名下有一个账户,有几亿的闲散资金躺在里面,顾君之真舍得给她钱!所以才比较难挪动吧,毕竟那么稳,她经历过路夕阳,已经不吃爱情感觉那一套,用实力硬抗,对郁初北这种女人未必管用! 那么明着来呢! 郁初北点头:“这个位置只有你合适。”开发部能出成绩就需要有实干的人,顾成因为身份敏感才会送到她这里‘等待批准’:“我也觉得你在这个位置上很合适,但应该不影响你简直决策层,所以,以后恐怕要辛苦顾经理了。” 这么信任他!顾成没有一点‘感动’的意思。 郁初北也不觉得顾成稀罕天世的给予他的‘重用’,其实他现在还在天世没走,就已经很令人吃惊,不过背靠顾君之,对顾成来说也没有任何损失。 甚至很多事情会很简单,那么为什不能物尽其用,他为天世集团效力,顾君之同样反馈的他名下所有企业,以后两人能打成某种共识没什么不好。 郁初北对工作状态下的顾君之有信心,他不是一个要求员工‘忠诚’的人,但绝对要求员工有能力。 顾成看她一眼,她现在的神色和那天挽着顾君之的时候没有一丝共同点, 郁初北冷静的等着他回答。 顾成思考了一瞬,点头,这些小事没必要多考虑一秒。 郁初北起身:“工作愉快。”便打算离开,她对开发部没有任何一件,也不觉得自己能指导专业性大过指挥性的开发部。 顾成看着她要离开,突然慢悠悠的开口:“郁总和顾董关系很好?” 郁初北还没有回头! 姜晓顺却猛然抬眼看眼顾经理!难道顾经理发现了顾董的秘密! 然后又快速垂下头!是不是?有没有?因为当初她发现的时候——就,就问过这个问题,那个砸人都不眨眼的杀人魔看郁姐的时候像个兔子,柔弱可怜、依赖懂事到心里变态! 顾经理肯定也看到了什么,要不然为什么突然问顾董好郁总的关系! 顾经理真是一位心里敏锐又心存善意的男人,会第一时间关心郁初北的安危,不枉公司里那么多女同事爱慕他。 确实是很暖心的人,姜晓顺在脑子里回忆那么血腥事件的时刻,想到顾经理在,也多了一层暖心的粉色。 但她也知道顾经理不会喜欢她这一款,因为她们都见过以为前凸后翘,身材火辣又漂亮的女人在楼下等过顾经理。 虽然心里骂无数遍对方不正经,但不可否认对真漂亮身材也好! 郁初北不太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但问了也不生气,更不会因为他说话的语气,去联想前几天的事情,她没事顺着那种感觉走,才是给自己找麻烦。 郁初北脸上客气的笑容,甚至都没有动摇一下:“挺好的。”还不忘开玩笑道:“你也看到了,他没那么难相处,只是人看起来有点凶,所以可以适当向他提提意见,他一定会放在心上,我们先走了,顾经理忙。” 姜晓顺对郁姐的回答,嗤之以鼻,‘有点凶’呵呵,是非常凶残,但她只是低着头自己想一想,丝毫不影响她跟上郁姐的脚步离开。 顾成没有送,只是她背后姜晓顺那一眼引起了他的揣测,那个小秘书那一眼什么意思? …… 顾成做事从不拖泥带水,他接近姜晓顺也很巧妙,是让姜晓顺故意撞上来的。 姜晓顺因为郁总照料,平日不吃大食堂,都是在吃高层专用小厨房。 顾成给她创造个机会非常容易。 所以姜晓顺就在中午吃饭时,遇到了神思略微‘落寞’的顾经理。 姜晓顺赶紧将自己的餐盘拿稳,不好意思的向顾经理道歉。 顾成神色‘无精打采’,但语气非常温柔:“没事。”顾成便放在餐盘去洗手间。 五分钟后,姜晓顺看到了脱了西装外套,只穿着衬衫在小厨房用餐的顾经理,看着他一个人,神情与往日完全不同的人,就好像挂在天边的太阳,黯淡了下来,让人心里跟着难受。 姜晓顺想到自己刚才的错误,和当初自己被顾董吓得要靠安眠药才能睡觉,想来顾经理那样温柔的人,心里更不好受。 姜晓顺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深吸一口气,起身,端着餐盘向顾成所在的地方走去,然后,不由分说的坐了下来。 周围顿时有人的目光看过来,但这里毕竟不是大食堂,人不多,好奇男女关系的人也不多,何况也没有人往什么方面乱想,毕竟众人都知道顾成不跟公司的女员工谈工作以外的问题。 顾成‘诧异’的看她一眼。 姜晓顺放下餐盘,看着顾经理,声音压得很低:“顾经理你还好吧……”看到那种事情…… 当初的钱主任更惨……姜晓顺想到往事瞬间吃不下饭了。 顾成看着她的一举一动,调整着自己的表情。 姜晓顺虽然想问……也想安慰安慰对方,但是她更怕问错了,这种事情……还有易朗月当初‘凶神恶煞’的脸……“顾经理看到了什么?”姜晓顺声音低的几乎自己都要听不见了。 顾成却听见了,脑海里快速闪过无数种这个问题背后的可能,最后只剩一个:姜晓顺看到了什么? 他是在问完顾君之和郁初北的关系后,姜晓顺失态的,再加上姜晓顺现在的神态和脸色发白,嘴唇都要紫了的神色,肯定是不让人愉快的回忆。 也就是说,姜晓顺无意中撞破过顾君之和郁初北在一起时,非常令人害怕的事情!? 会是什么!虐待郁初北?!,让她不敢反抗,不敢乱想,甚至在控制郁初北!还是郁初北就是靠满足顾君之不可告人的隐私上位的! 顾成顿时脸色那看!他还不止小看了郁初北这么简单吗!尊严都不要了吗! 顾成将姜晓顺脸上的表情拿出来减了八分,套在自己脸上:“没什么……”不想多提的样子。 姜晓顺也不多提,打死她也不敢说看到过顾董变态啊:“顾经理不要放在心上,时间长了就好了,想想顾董对郁姐平日百依百顺的样子,是不是心情就更愉快了。”姜晓顺努力微笑。 顾成被姜晓顺的用词,弄的……有些不懂,百依百顺?顾君之对郁初北? 姜晓顺就是靠顾董的反差萌自愈的,顾董再厉害有什么用,只要郁姐在,顾董就会很听话,当然也有不听话的时候,但不听话的时候觉得顾董人还挺正常的吧…… 姜晓顺自动忽略不正常,也不是她能管的。 顾成觉得自己反而不太懂了,难道是郁初北陪顾君之玩了什么不可告人的‘游戏’后的补偿! 为了到手的财富,郁初北还是什么都能牺牲啊! “总之顾经理要坚强,多出去晒晒太阳,一定会没事的。” 顾成‘感激’的点点头,好像真的被小姑娘的好心抚慰了一样,便带着同理心的认同开口:“那你看到的是……” 姜晓顺顿时脸色发白:“还……还好……小事……我们都忘了吧。”低头猛吃饭。 顾成看着她,若有所思:“好,都忘了……”会是什么…… …… 顾成不想猜,也不愿意猜!尤其她很有可能生活在不似表面那样的安乐里!她极有可能每天都在克制着痛苦! 顾成就觉得所有的计划都要靠边站!他宁愿相信是郁初北心机深沉、手段了得勾上了顾君之,也不想是最近他想到的另一种结果! 430顾成动手(一更) “你觉不觉得顾经理有些奇怪。”郁初北在姜晓顺来送资料的时候,很自然的问姜晓顺。 姜晓顺愣了一下,没有马上走,心想能不怪吗!任何人看到那样的场景都会有心里障碍。 因为顾董不是发脾气,是目露凶光的要砍人,漂亮的脸,无害的眼睛,仿佛情绪都没有动一下,却有那样凶残的手段,那样冷血流畅的动作,她现在想起来都呼吸紧张!谁不害怕他哪天失手,用在自己身上。 但顾先生在郁总心里是完美的,易朗月等人完美的掩盖着顾董所有的罪行,骗取郁总的感情,所以这些事都要烂在肚子里,不能说出去,说出去那天的榔头绝对向自己砸过来,甚至更残忍。 郁初北看着姜晓顺明显不对劲的神色,莫非真有事?“顾成怎么了?” 姜晓顺顿时慌了:“没……没,能有什么事,过两天就好了……”姜晓顺努力笑着,尽量让神情看起来没有一点问题。 郁初北如果不是知道顾成的为人,要怀疑顾成对姜晓顺下手了,因为感情问题,两人都有些不正常,莫非真的对姜晓顺下手了?“晓顺,有男朋友了吗?” 为什么这么问?但想到交往中的男朋友,脸色稍微恢复了一些,姜晓顺羞涩的点点头:“正在交往。”男方条件很好,以她现在的身份,正常接触到大人群,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高新阶层。 郁初北不禁有些怀疑:难道自己猜错了?顾成没有对她身边的人下手。 姜晓顺立即从得到的荣耀中回神,神色更加正常,知道自己身兼不能让郁总知道顾董真面目的重任,开口问:“郁总觉得顾经理有什么地方不对吗?”已经因为到手的权利、金钱和前途,恢复了平时的自然。 郁初北心想,他不对的地方多了:“没什么,就是觉得顾经理最近有些消沉。” “可能工作压力太大了,过几天就好了呢。”眨眨眼。 郁初北笑笑,无所谓的耸耸肩:“既然你这么说,那就是吧。” 姜晓顺也觉得,没事就好,调皮的专色和你:“那我出去了?” “去吧。” 姜晓顺一方面同情郁总不知道身边睡了一位怎样的变态;一方面又觉得知道了有什么好处,孩子都那么大了,徒惹麻烦。不如就这样,开开心心的,应该更好把。 姜晓顺关上办公室的门,她感激郁总的知遇之恩,可是这件事上,她不知道怎么帮郁总。 …… 郁初北便没有再管顾成的事,即便顾成站到了天世集团重要的位置,即便他可能因为情绪不稳定出现决策上的失误,郁初北也不太在乎。 可能背后站着顾君之的原因,郁初北其实都不在意,这也是很多事她敢放手去做的底气!总觉得没有顾君之摆平不了的问题。 即便天世被她的‘无能’摆弄的千疮百孔,只要另一个顾君之一出现,天世又是固若金汤的存在。 郁初北觉得自己这种想法挺对不起顾君之,但也以为这份轻松,她才能很快适应这个位置,并在每次出席重大的场合时不露怯。 她的成长和顾君之有很大的关系。 郁初北从办公室出来,去38楼发一些文件,郁初北今天穿了一身小西装,腰身掐的十分纤细,发丝披下来落在肩上,发尾轻轻卷着,脖子上是一条纤细的银链子,整个人干练又优雅。 郁初北推开39楼道的安全门,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重新推回楼梯间。 郁初北还来不及尖叫,嘴就被人捂住,等她在下意识的挣扎下恢复意识,眼前的人让她震惊又不可思议! 顾成捂着她的嘴,脸上没有一点狰狞的神色,他堪称平静又绅士的看着他,仿佛他现在的手不是捂在她的嘴上,也=不是因为她腿脚乱踢,用身体的优势与她紧紧贴着,压制住了她挣扎的动作,而是平静的一次路过。 属于男人的绝对压制,让郁初北瞳孔放大,下意识的挣扎的更厉害,但身体像被铁索固定在墙上,无论怎么挣扎都徒劳无功! 郁初北很快发现没有效果后,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思考现在的处境。 她仔细扫眼周围,这里是通往39层的楼梯,平时很少有人来,也没有监控设备,顾君之今天没有来公司,自从她生了孩子后就很少再带保镖。 所以证明,他们很有可能很长时间不会被人发现,郁初北必须自救。 郁初北慢慢的停止了没有效果的挣扎。 顾成的力道却没有任何减轻,反而更用力的压制了她三分。 两人都是西装,郁初北是女款,顾成是男款,贴在一起,彼此的热量都在恒定对方的体温一样紧紧相贴。 顾成很清晰的感受到她的害怕和颤抖,嘴角溢出一抹笑意,刚才突来的一幕,吓到她了。 顾成因为她的紧张来源于他,有些被取悦到,突然觉得这些天来的郁闷、焦躁,奇迹般的因为现在的姿势和两人亲密的距离烟消云散。 他就说,他需要无障碍的接触!顾成心里的强势一闪而逝,丝毫没有表现在脸上。 顾成没有在郁初北不动后,松开郁初北的意思,他的身体足以是完全掩盖住她的存在,阻止她的声音,在这个私密的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是独属于她们的世界! 这种靠着性别优势和与身俱来的生理结构压制另一种弱小的行为,不是他做人的原则。 可如果换成郁初北,他就觉得也不错,好似他能生成这样能更好的欺负她,并不让人厌恶,反而饶有兴味。 顾成因为她的颤抖,不自觉的垂下头,呼吸全然落在她耳畔,声音如往常般透着质感清冷的严肃:“对不起,吓到你了……都是我不好,但不这样,你会引来更多的人……”声音很轻很柔和。 郁初北撇开头,因为落在耳朵上的呼吸让她毛骨悚然。 顾成仿佛猫戏老鼠一般,呼吸很快又追了过去。 郁初北头部能活动的范围有限,因为闪躲的动作,反而将自己陷入了危险的境地,她现在歪着头,根本不能站定成舒服的姿势,只要她动,他必定要挨到她的耳朵。 郁初北心里有些烦。 顾成却笑了:“喜欢吗……”我的靠近!我们还可以做更多。 不喜欢!郁初北被捂着嘴,根本喊不出来!她主意去看外面,发现应该角度问题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 现在什么情况!顾成要做什么!她能不能跑出去!会不会出事! 郁初北紧张不已。 顾成的笑声越发低哑:“不要紧张,我能感受到你的心跳,太快了,慢下来……” 郁初北听到他的声音,看到他戏弄猎物一般的举动,没有被一上来作践到四分五裂,让她很快冷静下来! 脱离了最初的恐怖,发现对方也不是杀人魔立即要弄死她后,郁初北几乎很镇定。 她要想办法,而不是紧张。 至于顾成现在与她的距离,和某些让人汗毛直立的动作,她又不是大姑娘,说句难听的,男朋友都换过两个,如果只是劫色,不危及生命,她并不是非要玩命挣扎。 郁初北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既然没有让她‘害怕’的事情,她甚至很快开始思索顾成的思维。 站在对方的位置将心比心想现在的情况,他要做什么?劫财,保险柜的密码!?天世集团的股份?还是机密文件? 郁初北心想这些都可以商量,她现在就能做主都给他,但又觉得顾成不可能这么陋的要这些东西,因为他不缺。 难道是要现金?这个她也有,账户里是现成的,没有任何防盗措施,保证转给顾成后,没有后顾之忧,她还可以不报警,只要他不再出现,两人从此再不相见。 ------题外话------ 因为某些问题,写的不是很详细,大家尽情往那方面猜。 这一章如此,下一章更可以更加疯狂点!!!! 哈哈!要记得疯狂描补啊 431对峙(二更) 郁初北天马行空的想着,这时候还不忘靠走神缓解自己的压力,有种顾成真会挑人,找上自己最合适,如果换成顾君之,可能已经让他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瞅瞅自己性价比和安全性多高!是不是该感恩戴德。 就是捂着她的嘴不方便给密码,不考虑把手拿开,得到她的银行卡吗! 顾成挨住了她的耳朵,并且—— 郁初北脸色陡然变了一下,浑身的细胞条件反射的开始反抗,但徒劳就是徒劳! 郁初北重新安静下来,大脑快速的转! 如果是劫色,呵呵!不是郁初北妄自菲薄,她未必人家的菜。 因为劫色分三种情况,一:满足心里某种虐杀的欲望,比如看着弱小哭泣,比如享受对方无能无力的祈求和眼泪。 可她这把年纪,根本做不到小姑娘真正的娇羞柔弱和哭哭啼啼的事实,就顾成的颜值,不定谁饥渴谁呢。 第二种;杀人狂魔。郁初北因为跟他熟悉,并没有第一时间被杀害,觉得不怎么可能。 就算真是,郁初北觉得以现在两人的状态顾成也要换个地方享受那个‘虐’的过程,移动就能沟通,如果实在躲不掉,而她又不是正义感和报复心强的人,还可以商量一下。 比如杀一个人太单调了,咱们两人一起死怎么样,加上顾君之,她迷昏了顾君之,然后你两个人一起杀啊,如果和顾君之一块死,郁初北不排斥,反正没了自己,他也不怎么能生存,占有欲强的郁初北肯定是要带走老公的!顺便也弄死顾成! 三,纯碎以为想做那件事了,不可能,顾成肯定不缺女人,那就是喜欢别人的妻子? 这个很有可能,但这个伤害性也可以说最低,甚至在郁初北这里算没有威胁性,床虐和杀人魔排除后,最后一个对她这种怎么要脸的人来说,不重要。 郁初北的目光顿时冷静下来,也企图以自己的冷静安抚对方的冷静。 但郁初北很快发现,对方本来就很冷静。 郁初北的心又有提了起来,不怕对方慌张,就怕对方冷静。 顾成很满意对方冷静下来的速度,他就知道,他怎么会无缘无故看重一个女人,现在看来,对方这份冷静他就很满意。 顾成的凉薄的唇,自然而然的落在她的肌肤上。 相比刀子抵着喉咙,郁初北觉得对方手法很温柔,就是不能说话,有些难受。 “让我猜猜你现在在想什么?”顾成没有离开不可描述的感觉,声音充满戏谑,什么手段、什么等着对方上门!现在才是他想要的结果! 他想随时随地,只要他想就能亲近到她!以他想要的任何方式! “想我是不是要伤害你?” 郁初北觉得身体像缠着一条毒蛇,黏腻腻的锁紧了她所有的退路,含着毒液的牙齿放在自己的脖子上,真的是…… 郁初北不动,不挣扎,因为是徒劳,等着他说,等着被人发现,既然什么都不能做,放空就好。 顾成一只手解开了她的衣扣。 郁初北当自己是木偶,那只蛇愿意往哪里钻往哪里钻,心里快速想着,这个时间谁最有可能经过这里。 或者自己半个小时后不回去,顾君之会不会通过视频找人。 不过半个小时,该结束的也差不多结束了吧,事后怎么办呢?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不让人看出异样?郁初北觉得也不是自己想像的那么不在乎。 那些弄死顾成…… 顾成笑了,完全不在意她的心不在焉,非常满意现在从内而外的满意,这是他最近一段时间最满意的时候:“他有没有伤害过你……” 郁初北嘴还被捂着。 “我忘了你不能说话,你还是不要说话了,我如果放开了你,你一定会乱叫。” 郁初北:不见得,衣衫不整的,叫了有什么好处。 “我并不想伤害你,初北,以后跟我好不好……” 郁初北tm震惊的,震惊的想说脏话!他做出这种事,费劲的劫自己!不是为了上亿资产,不是为了轰轰烈烈的理由!结果说出这种话!这是拿着枪去抢劫一块钱啊!做点什么不好!就是打劫银行也能死得其所,满报皆知! 郁初北有些震惊的回不过神来!真的是震惊的,喜欢睡上司的妻子,还是纯碎报复顾家?要不然实在不知道他图什么? “我对你真的有感觉……” 毒蛇瞬间收紧了浑身的力道。 郁初北瞬间喘不过气来,想法因为却氧有些飘:你不怕顾君之弄死你——还有她的保镖,不能因为生了孩子就不用了,她依旧十分危险。 郁初北想说话,但顾成根本不松手,当顾成的手向下滑时,郁初北再镇定的心还是有些慌了。 顾君之会伤心的,想到那双水灵灵的眼睛会哭,会心疼自己,会千般万般因为她遭受到的伤害流眼泪,郁初北就舍不得,舍不得他难过,舍不得他哭,舍不得他不高兴。 郁初北就算因为他,也愿意把自己当一会事,尽量的尽力让别人伤害自己。 郁初北为了家里的顾君之,瞬间决定搏一下。 郁初北笑了,回吻了对方的手心,眼睛轻挑的看着顾成。 顾成笑眯眯的看着她,居高临下,目光冷静,手上却丝毫没有停下动作的意思,更没有因为她的举动有任何欣喜或者放松!说明白了,就是他不相信她的投诚! 如果真的愿意,等生米煮成熟饭后,她再主动也不是不可以,所以他没有松手,也不准备松开对她的钳制,只是低声道:“放心,我会疼你的——” 妈的!软的不行,郁初北立即瞪向顾成! 顾成不禁笑了,笑声有些闷,但听起来心情很好:“看!我就说你不老实!不愿意?那么刚才都是哄我的……让我想想瞪我没有用了,是不是一会还要哭……郁初北我们要有共同的秘密后,关系才更可靠,你说是不是……” 不是!我会下毒杀了你,摆脱你的控制!顾君之不应该承受这份龌龊! “眼睛很好看!像有光一样,虽然恨不得生吃了我……跟着我有什么不好,我甚至没想破坏你的家庭,你多一分宠爱,不想要吗,他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你有了委屈不高兴也可以跟我说,我会是一个你想不到的好情人,不给你添乱,不让别人发现这份关系,会做的很隐秘,你说是不是。” 郁初北直直的看着他!像你一样见不得光吗! 顾成看着已经剥的几乎没有衣服的郁初北:“真想放开你,听你跟我说什么!你一定会往我心上插一把刀,让我想想你会说什么!说我像我母亲一样(见)人,还是见不得光吗!或者……说我真不愧是私生子,以给人当三为乐趣!更或许,侮辱我的孩子将来也跟我一样见不得人,郁初北如果你愿意,你想生我也不拦着你!”顾成没有一点要住手的意思,解开了自己的皮带! 楼道外突然传来一阵声响,又慢慢的走远。 郁初北哭了,绝望压抑,完全没了刚才的冷静和自持,她—— “你说我该不该因为你哭住手。”一滴滴眼泪落在他手背上,充满了祈求和哀伤,君之会伤心的,他怎么能受这份委屈! 她自己怎么样都无所谓,她这不在乎这种程度的伤害!但顾君之无辜啊,你等我离婚,你等我不属于他,你等我是一个人,你……不是……她也不知道说什么,但至少不要欺负君之,不要在她属于顾君之的时候,他那么好,又那么脆弱,他失去了的够多了,他那个人又自私自利,连儿子都容忍不下,更何况是多个人—— 不要伤害顾君之…… 郁初北的眼泪无声往下落,因为爱她的人会因为她不甘心,会心疼她的遭遇…… 郁初北瞪着顾成,在两人的对视里,郁初北的头突然狠狠的向背后的墙撞去…… …… 郁初北再次醒来的时候在医院的VIP套房里。 顾君之握着她的手,睡在她床边。 ------题外话------ 无时无刻不觉得咱家的粉是黑粉啊!!! 你们仔细瞅瞅,十多年了,你们哪天没有在评论区打击我!还好我练出来了! 所以顾成还是解开扣子了哈哈! 给点票票啊!不能只黑我吐糟我,也要扔票啊!各种的票都可以啊! 432心意(一更) 郁初北发现自己趴睡着,头侧着避免压倒伤口,此刻躺在床上应该是刚被翻了身,并不觉得这个姿势难受。 她眼睫毛缓缓眨了一下,也知道是他一直在照顾自己,嘴角不禁露出一抹宠溺的笑容。 她的手指只要轻轻拨动,就能碰到他柔软白皙的脸颊,触及渴望的温暖,但她没有动,只是细细柔柔的看着他。 柔和的夜灯落在他头发上,衬的他皮肤更加娇嫩,虽然这个词用在男人身上不合适,但他无一处不精美,细碎的头发柔软的落在他额间,狭长的眼睛紧闭着,粘着了男子的儒雅俊美又有少年的清甜香气。 只是他应该很累,眼下有着暗黑,一看就是熬了很久,现在才因为对扛不住本能睡了过去。 是因为照顾自己,郁初北目光爱恋的看着他,又极力克制着不去触碰他的脸,移开目光,开始自检自己的身体。 她发现自己头不能动,也不能牵动头上的神经用力,否则有种上万个铜锣同时敲响的眩晕震动。 即便刚刚只是不小心检查了一下,便觉得整个人仿佛被拉向虚空,一片空白虚无的惊恐之感。 郁初北害怕的慢慢让自己放松下来,她可能下手很重,现在想动一下头都动不了,这样的伤,应该足以吓退对方了。 然后快速检查自己有没有被侵犯…… 但很快发现,感觉不出来,因为没有伤,郁初北只能以正常思维来推测,在那种情况下,正常人都不会再继续。 可……顾成能用正常人来判断吗?私生子,小时候的生活环境糟糕,隐藏的反人类倾向,擅长披了温和有礼的皮在外面行走…… 但看看她现在的伤势,那时候血一定一滴滴的从头上流下来,流的肩膀上、流的身上到处都是,没有衣服的阻隔还会滴到地板上,然后顺着门缝流出去…… 为了不引起人的注意,他会快速逃离! 郁初北猛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头应该她此刻的激动,疼的眼睛泛白! 顾君之怎么来的这里!他看到了什么!是谁第一个发现了她!告诉了顾君之多少! 郁初北心疼的无以复加,他一定很害怕、很担心,也一定吓坏了…… 郁初北垂目看向顾君之,又担心看醒了他,急忙将视线转向其他的地方。 顾君之还是醒了,人仿佛还有些混沌,下意识的眨着黏着的眼睛。 郁初北发现他眼睛通红,疲惫不堪,没了往日作天作地的神采,像个被抽干灵魂后又被虐待的孩子,但空洞的眼睛看到自己时,凝滞的目光里仿佛重新绽放出了光芒,贪婪又期许的看着她。 那一刻他激动想扑上来又怕伤了她,只能克制的隐忍的握紧他的手,眼睛里满是水莹莹的光。 郁初北嘴角不自觉的漏出一抹微笑,为他毫无防备的爱意和期许。 郁初北还是抬起手,将手掌,忍不住放在他脸上,大拇指滑过他不安的眼眸。 顾君之瞬间像一个磁铁,快速将整张脸凑上去,迫不及待的靠近她,再靠近她,要把她这之手肆无忌惮的揉到他脸上去,一点也不担心脸长残疾了。 郁初北心里的阴霾瞬间散了,忍不住想笑,却牵动了伤口,疼的立即换成苦瓜脸。 顾君之顿时紧张的不让她动,小心翼翼的安抚着她,克制着不使劲攥她的手,不让她跟着激动。 他像一座急于喷发的火山,硬生生的压下了冲天而出的火焰,只是看着她,隐忍、克制、狂热,视线里的欣喜、害怕、担忧一股脑的向郁初北宣泄而来。 更激的郁初北心神震动,疼惜不惜,恨不得将他托到床上,各种不能描写的折腾一遍,折腾到哭泣求饶、跪地哀求为止;要不然就疯狂像全世界叫嚣,这个男人是她的!谁也不能动! 郁初北呼吸有点重,急忙停下狂想,要不然头要炸了,什么是最毒美人谋,顾君之的颜值就能杀人不见血:“我……我没事……”还是手欠的握住他修长的手指,缓解爬到手心的心痒难耐。 顾君之赶紧让她不要说话,她的头受伤了,很疼,已经昏睡好几天了,现在才醒来,医生让她安静休息,都是自己不好,没有跟在他身边。 如果跟着她,她就不会摔倒,都是自己不好,是自己不好…… 顾君之的眼泪瞬间流了下来,自责、内疚、不知道要弄死谁的空洞这两天几乎压垮他的精神!他近乎疯狂的压制,才没有把自己扔到熔炼炉里烧死! 他贪婪的想看她,想摸到她,想留在她身边,想永永远远靠近她,他舍不得离开她,而却因为他的粗心懒惰让她受伤。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有脸在这里,欺负她心软一定会留下他吗! 郁初北心疼不已,比自己哭了还伤心,比当时决定将头往墙上撞时还绝望!哭什么哭! 郁初北的手指再次抚向他的脸。 顾君之将手贴在自己脸上,克制着不让自己哭出声音,不给她添乱,要让她好好养病。 郁初北想让他高兴,永远都高兴:“不准哭……” 顾君之急忙擦擦眼泪:“我不哭。” 郁初北看着他快挤成个包子的脸更心疼了,想抬起头摸摸他的头。 顾君之见状赶紧握紧,摇头:“我没事,我没事……你不要动……”说完紧张的看着她,唯恐她真要跳起来安慰自己。 她真好……这个时候也想着他,顾君之想腻死在她身边,被光芒和温暖永远包围着,照耀他肮脏、腐烂的心,他见不得人的小苗牙从污秽中冒出来,让后藏吧藏吧,只露出一点小绿苗,让她看见。 “好……我不动,你也别哭……”不过,安静下来后,郁初北却隐隐觉得不对劲。 现在顾君之虽然伤心,但反应不过激,相比与好几次想把人扔下楼,一脚踹到别人住院,没有带着手铐背后跟着一堆警察的来看她,是不是反应太平淡了? 她自然不喜欢出现想像的一幕,与顾君之的生命安全比,给不给自己报仇并不重要,她只是因为他的平静和单纯的伤心有些不可思议。 莫非是意识自动抹除了对他伤害过大的记忆,避免他精神崩溃? 郁初北没有直接问她怎么来的医院,这个问题不适合问顾君之:“你……再睡一会……” 顾君之摇头,脸贴着她的手心,更乖巧的坐在床下的小凳子上,仰着狭长专注的眼睛专注的看着他。 郁初北伸出拇指将他一只眼睛合上:“睡觉。” 顾君之没有动,就睁着一只眼睛看她,一只眼睛也能一直看着她,她那么好,有光,眼睛都瞎了也能感受到她,她是金黄色的麦田的阳光暖色。 …… 第二天的早餐是顾叔送来的。 顾君之没有请护工,也不准别人请,他已经帮郁初北翻了身,为她擦了脸,捏了手脚,做了按摩,伺候了一圈,让郁初北清清爽爽的准备吃饭。 郁初北抬抬自己的腿,发现一个重点:“我能动!”而且头已经没有那么痛了,只是不是碰到伤口需要照顾着脑袋,她不是脑神经压迫了脊椎神经好不好,她甚至还能下地呢! 顾叔笑盈盈的看着懂事的顾先生,带着吾家有子初长成的欣慰。 郁初北看眼顾叔。 顾叔笑容恭敬的回视。 郁初北觉得更不对了,如果顾君之被隐瞒了真像,顾叔也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吗?怎么回事? 郁初北想问顾叔,但顾君之在场:“君之,我想吃咸菜,你帮我买一包去。” 顾叔立即道:“夫人,我去。”他们先生还小,不能出去买东西,说完殷切的消失了。 郁初北将目光颤颤巍巍的回来,什么也没说,继续安安静静吃饭…… 433哇(二更) 郁初北醒来的第三天,精神已经好多了,只要不碰到缝线的伤口头就不疼,脑震荡的后遗症已经缓和,她也能下床走路,在房间里溜圈。 只是没有被解释的问题依旧困扰着她,因为太平静了,没有任何人提前因后果。 如果顾君之赤子之心,一心扑在她身上,什么都可以不计较,顾叔绝对不可能! 顾叔平时看着很好说话,没有脾气,又是一名平平无奇的老管家。 但顾荣洪明明不是,他六十多岁,年薪百万起跳,名下也有自己经营的项目,除了他顾君之没有什么能让他侧目,他会对顾君之受到的‘侮辱’无动于衷? 郁初北吃了早饭,看着顾君之用温毛巾一点一点的帮她擦着手指。 “我自己来。” 顾君之不松手,继续认真为她擦拭。 郁初北想提醒他,刚才吃饭是你喂的,没有用到手,就被擦到了嘴,只能呜呜的什么都说不出口。 郁初北还是想跟顾叔谈谈。 但是顾君之很粘她,走到哪里跟到哪里,去洗手间都要他在才能关门,要不然就闹,他也不是抗议,就是站在门口无声的哭。 郁初北能说什么,就当后面长了一条小尾巴,不可分割了。 这也意味着,她全天都没有找到和顾叔、或者吴姨说句话的时间。 郁初北是从易朗月来看她的时候听出问题原因的。 易朗月说了一句:“公司里安全隐患太多,夫人在39层办公,平时没什么人,楼梯又很好使用,再发生这种被发现的几率一样低,还是让保镖跟着,不能再摔了,这次幸亏有人发现的早,下次未必有这样的好运气。” 郁初北当时在喝水,喝水的动作都没有顿一下,神色自然的抬起头,有些不好意思:“当时就是觉得脚下一空,虽知道那么巧。” 易朗月现在想想还有些后怕,当时夫人躺在血泊中,后脑直接因为扭转的惯性落地,他接到消息时险些吓死,如果顾夫人有什么三长两短…… 几乎想也不敢想……幸好没有大碍:“地砖我们已经重新修缮过了,本来为了安全事件要包裹防撞层,但——”更不安全:“夫人还是用保镖更安全一点,除了应对自身的意外,还能保障来自外部的隐患。” 郁初北在他说到外部隐患的时候,注意看了易朗月一眼,见他并不是因为顾君之在暗示什么。 大概明白顾成伪造了事发现场,郁初北有些认真的开口:“当时谁发现我的?” “是顾经理和姜秘书。” 哦:“要好好嘉奖他们才行,要不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被发现。”顾成好大的胆量,她认准自己不敢对他动手吗! 这件事,也就是‘意外现场’等于一张小学一年级的百分数学答卷,初中生能考一百,大学生也能考一百,检测不出大家的智商,只要做到完美就行了。 …… 但郁初北还是低估了顾成,他竟然有胆子跟着董事会的队伍来看她。 马副在顾董冷漠的目光下,战战兢兢,觉得此刻的顾董比平时早会上的顾董更加危险、冷漠,恨不得转身就走。 但他带着公司的高层,而且刚刚踏进来,就算是要走,也要撑过一个回合对不对! 郁初北恨不得一刀在了顾成。 顾成跟在众人身后,看了眼顾君之,又移开目光,看不出任何情绪。 一时间拥挤的病房内,没有任何想调节气氛的人,寂静的压抑!马副总裁更想走了,但还是硬着头皮想撑一个回合,挽回点脸面:“郁总……身体起来好多了……” 寂静!诡异的寂静。 顾董不接话,郁总也不接话。 郁初北碍于顾君之在场,没有直接将刀捅过去!但也蠢蠢欲动要捅死他! 马副总裁笑容有些僵,抬眼看见了顾成,急忙没话找话:“顾经理要接管南非那边的事业了,说不定郁总出院顾经理就走了……”呵呵…… 顾成趁机看向郁初北。 郁初北已经摸索到顾君之为她削完苹果的刀。 顾成脸色算不上好,那天大量的血从她头上流下来,落在她手上地上……眼前都是艳亮鲜红的血色,他不是会被一个人的死亡震慑的人。 他也不止一次觉得命这种东西不所谓,就像他活着就是挣扎到最后,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选择走下来的结果。 他更不会因为任何人用生命威胁就停下他的脚步,生生死死的与他有什么关系,不过是挣扎失败了而已,他不会因为别人因他而死愧疚,也不在乎死的场面多么壮烈。 当时她的血像什么?像一条血红的纱巾从她脖子上垂下头,按说更美更飘逸,更在雪白中增添了视觉的冲击,朦胧如纱……就是不停下,她也不可能因此死过去,她醒来不过是更惨烈的事实! 顾成觉得那大概是他绝无仅有善意了,甚至本想威胁她,当时没有停止的话,看着她头上包裹着的纱布也没了力气。 他大概是不想她死,大概真的有了那么点叫人性的东西,至少没有拉着她一起跌进地狱,告诉她,她是怎么在血的粘稠里绽放着,让他们一起被疯狂的顾君之弄死! 看!所以郁初北珍惜这份善意!在我没有想彻底碾死你之前,在我还能克制弄死你的时候,我走了! 因为再留下去,你手里的刀,就是我们两个人一起用,他有更香艳的方式,让她死妖艳死的身败名类,死的三个人一起疯。 真是奇怪了,顾君之那种人竟然找了个正常女人当老婆,害的他都觉得自己十恶不赦了。 顾成声音清冷依旧:“不过是工作上的调动而已,我们就不打扰郁总和顾董休息了。” 马副总裁立即开口:“好,好,我们就不打扰顾董和郁总休息了。”马副总裁几乎是迫不及待的转身就走。 后面跟着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几乎忘了副总裁先走的规矩,谁冲的快谁第一个撤退。 顾成走到最后,手握在门把上,以为她的上,用光了所有的良心,开门,出去了。 郁初北拿起旁边的苹果,百无聊赖的削着。 她该说出去。 不该说出去。 说出去。 不说出去。 她花钱买凶在国外杀了他,送他进监狱,因为他的离开,当没有发生过。 顾君之因为郁初北的茫然,瞬间看向了门口。 “你看什么?”郁初北抬头,笑盈盈的看着他:“你说你削的好吃,还是我削的好吃?”目光戏谑,光彩照人。 顾君之立即被拉回了敏感的思绪,一心一意的思考她的问题,然后很明智的扑过去抱住郁初北手里削的那一个:“这个!” “真乖。”顾成是顾君之的哥哥,这是他唯一的一次机会!也永远别想调回来了,过一年直接辞退,以后留在那里享受更狂野的人生吧。 …… “你怎么那么多灾多难,我看看头还疼吗?” 郁初北已经回来静养了,赶紧低头给大姐看看,她这次受伤没有和家里人说,出院了被大姐撞到没有办法:“早没事了,别和初三初四说了,还得折腾的回来看我。”顾君之不喜欢家里人多。 顾君之乖巧的坐在郁初北身边帮她剪指甲,他垂着头谁也没有看,不打招呼也不说话。 郁初南还是随着时间按秒的推移感受到了沉重压抑的气氛,不等二妹夫剪完一根指头,都没有坐下说句话的勇气,赶紧转身走了。 顾君之顿时活跃了:“你看,我剪得好看吗!”少年脸上满是开心的笑容,不见刚才的阴沉压抑。 郁初北服了:“哇!我们君之好厉害,指甲都剪得这么完美,棒棒哒。” 434顾先生的常态(一更) 是吗?顾君之害羞的垂下头,星星眼闪着晶亮的光,他也觉得自己好厉害。 郁初北撇撇嘴,忍不住伸出手捏住他的小脸,看把他得意的,没有听出是反讽吗!取得什么成就不好,竟然满足于指甲剪的好看! 志气呢!让我看看有没有! “啊——我要生气了。” “我已经生气了!” …… 郁初北早上醒来的有些早,但初夏的阳光已经彰显出自己的存在感,艳阳高照,有了热意。 郁初北知道顾君之最喜欢这样的天气,他会像在北极生活久了的喜热生物,在夏天彰显他身在主场的魅力。 郁初北看了一圈见顾君之没在家,也没在意,直接去洗涑。 郁初北洗涑出来,依旧没有看到顾君之,不禁有些好奇:“顾叔,君之呢?”变身了? 顾管家放下餐盒,不知道啊,没有在房间睡吗:“出去锻炼了吧……” 郁初北看看时间,今天去的时间有点长:“麻烦顾叔叫他回来吃饭,不要肌肉拉伤。” “好,夫人。” …… 海市的蝶形机场内。 顾君之像一个黑影,走在人群之中。 他带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穿着黑色的卫衣,带着口罩,卫衣上宽大的帽子也戴在鸭舌帽上,一条普通的牛仔裤,走在人群中让稍微注意到他的人觉得压抑又紧张,立即又移开了视线,拉开与他的距离。 顾君之浑然未决,克服着心底面对人群的巨大紧张,又带着即将见血的决然,随着人群进入候机大厅。 执勤的地岗人员下意识的多看了入场的男孩?男人一眼,下意识的以为他是大明星,仔细核对着他证件。 顾君之心里隐隐焦躁!不安像潮水一样想要吞没他,周围的声音像蠕动的异形要吞噬他这个异类。 地勤人员将资料递回去。 顾君之头也不回的离开。 没走几步,又被大厅的巡视安保人员重点关注上! 顾君之脸色更加阴郁,却已经浑然不在意周围的情况,他即将接近他的目标,现在只有极度幸福的你紧张,和随时想杀人的急躁。 这种急躁让一个本就不正常的人,散发着极度危险的诡异。 于是很快形成一个恶性循环,机场地保人员一层接一层的传递,慢慢成了重点关注,无论他走入那一道入口,都会有当道口的安保人员快速更近。 但有因为他身上没有管制刀具,没有背包液体,手里甚至连能被当板砖的手机都没有,虽然因为他的装扮和举动,但也不至于造成大面积伤亡,而且身为一名自然人,他们能做的只是以防万一,给与关注。 顾君之忽略掉来自‘四面八法’的恶意,按照另一个人的记忆,走入平时天世集团可能会走的通道,神色越来越压抑…… 他去了案发现场……而他不需要证据…… 另一边,顾成从vip出来买杯咖啡。 他今天的飞机,从此离开这个城市,短时间内不会回来,想到这一点,拿咖啡的手有些兴致怏怏。 他竟然就这么走了…… 他还真是好说话,顾成看着手里的咖啡,瞬间喝了满口的香精,神色却没有任何变化。他早已经打发走了送机的人,里面只有跟他一起离开的两位同事。 他只是想到了另一个人……不知道她伤好点了没有。 顾成将咖啡连同杯子一起扔进垃圾箱,无趣的走在候机大厅。 机场内人来人往,有孩子有老人,赶飞机的,也有在位置上聊天的,免税店里人并不多,现在是出游的淡季,这家算不上海市重点几场的大厅,并没有人山人海的现状。 顾成走在候机大厅内,还没有看周围一眼,突然后面冲出一道暗影,他的头瞬间违背身体力学猛然下弯,不等他呼叫!随后整个身体被拖拽向后! “救——” 脖子被快速掐住,眨眼间被扔到了运行中的扶梯上。 整个过程快的不可思议!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好似只会一眨眼!巨大的落地声,才换回了周围人的注意力! 事件发生的很快!当众人回过神来时,周围一片惊叫声。 大胆的人才看到,一位西装笔挺的男人被扔到了使用中的电梯上,后脑磕到了电梯,电梯还在上升,随后有被卷进的风险。 “快就——” 动手的男人犹不停止,快速冲过去,在众人刚刚反应过来时,飞补一脚!,让还没有来得及爬起的受害者,再次实打实的被踹飞下去!额头重重撞在锋利的你牙齿状的台阶上! 血瞬间叫蔓延出来。 惊叫声起此彼伏! 下放胆大的人按下电梯紧急制动按钮!飞速抛开! 顾君之再次抓住了顾成的头!眼里透着血红的光,整个人一别阳光清纯的形象,狰狞恐怖的像只恶鬼!他撕开獠牙,重重的将顾成的脑袋像西瓜一样往台阶上砸! 地勤安保已经蜂拥而至!防爆!安保!全方面联动! 比地勤安保更快的是一行快速冲出来的‘旅客’,高成充带着天顾安保精英人员蜂拥而至!不顾自身的安慰,飞起向扶梯冲去,一起按住了还要动手的顾先生,整个身体砸在顾君之身上。 高成充压在最下面,手里为顾先生特制的针已经快速送入了顾先生腰间!高成充才察觉到他已经浑身发颤!他让顾先生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了!他在做什么! 顾君之仿佛浑然不知!没有痛觉一样!根本不管后面的人干什么!人倒了,依旧爬过去,趁此机会抓住顾成的头,像个恶鬼一样将那颗球往电梯上撞! 高成充没想到这东西竟然没有即刻生效,瞬间急了!他不关心顾成的生死,他关心大庭广众之下动手对顾先生的影响!太tm费事公关了!真出了人命,国内的大环境就能脑补出比现实残酷一百倍的幕后! 他们完美的顾先生不能受到那样的对待:“顾先生,顾先生,快松手,你快松手啊!”摄像头照了脸怎么办!地勤安到了怎么样办! 高成充用力砸在顾先生手臂上。 顾君之依旧不松手,他要弄死这个碍事的头! “顾先生顾先生你想想顾夫人!” 不提顾夫人还好,高成充觉得顾先生像发疯一样甚至要挣脱他的束缚!要知道顾先生向来是知道他自己有病的,很多时候很配合他们制服他!要不然刚才自己也不可能飞扑成功! “顾先生!松手!顾先生!” 地勤安全部队已经来了,他们应对应急事件的速度亦非常快,之所以比高成充慢一步,是因为高成充这些人是不要命的从高处直接往电梯上扑制服的‘歹徒’,而且下扑的人有的还滚了好几圈,多多少少带了伤。 地保人员正在快速下电梯,才有了这个时间差!但这个差距并不大!机场的安保差不了三秒!高成充必须尽快安抚顾先生!否则更麻烦! 顾君之根本不撒手,他就是要弄死顾成! 高成充能有什么办法:“顾先生再不跟我走,顾夫人该哭了!你想想顾夫人!不要你了怎么办!” 顾君之闻言眼里嗜血的光一点点黯淡下去,精神松懈的时候,药力仿佛也瞬间发挥了作用,他像被抽干力气的皮球,干扁了下去。 高成充立即用外套包裹住顾先生,下面更快的救护人员,扶住了顾成:“还有气!” 机场真枪实弹的警力已经将这些一看就是恐怖分子的人围了起来,防爆也在周围竖起了人墙。 高成充瞬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多么熟悉的场景,多么亲切的交流,多么烂熟于心的常态,现在才骤然发现,很久没有出现在顾先生身上了。 顾先生也很久没有给他们造成这样曝光率明显的冲突了,他都要忘了这才是顾先生的精神状态。 435说吧(二更) 高成充立即高举双手,熟练、自然、充满爆发力,喊声更义正言辞:“我见义勇为!” 肖队没有管自家老大,快速接过顾先生,并没有将昏睡过去的顾先生翻转过来,而是用衣服,盖的更严密一些,此刻人群中带走昏迷的顾先生当然没问题,但那只会把事情闹大,他们是有脑子的。 原本摔倒在电梯上的人们,见顾先生已经有人照顾,立即熟练的拿出小型输液设备,给顾成挂上药,脸上带着血,已经在处理‘病人’头上的伤。 周围大着胆子没走的人被弄的一脸懵,什么情况! 举枪的人员见状,也有些奇怪,但因为遇袭着得到救治这一幕,还有他们中明显领头人的话,让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时轻松了一些。 高成充应对自如,各种的安保体系他都挑战过,这些场合丝毫不怯场:“我真的见义勇为,我是天顾安保的高成充,正好路过这里,跟你们塔台联系了飞行航线,差不多一个小时后出发,看到这里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立即展开了救援,我有名片,你们也可以问你们请的安保人员,我们合作过!”说完脸上露出一抹‘凶残’的笑。 人群中立即有人开口:“高总?”没见过,但听说过,他的级别见不到高成充这位传奇人物,今日到是见到了,果真当着起‘传奇’二字,看看这效率和完美的设备。 临近的两架扶梯上,场面顿时和乐下来,防暴部收起了装备,真枪实弹的也收起了武器,天顾的口碑人尽皆知,而且两家还认识。 两人快速寒暄完毕,干正事:“那我们先接受现场了。”这件事影响太恶劣,必须尽快解决。 “等一下。”高成充站在原地没有动。 距离近的人瞬间嗅到了另一种高压的气息,有些人已经隐隐重新把手放在了武器上。 高成充像是没有发现,看到了赶到这里机场总负责人,他等的就是他。 高成充豪爽的招呼对方过来:“我为杨总解决了这么棘手的事,杨总怎么谢我。”口吻随意又豪爽。 距离近的安保有些不解?莫非他们想错了? 杨总的目光与高成充的目光对上,顿时察觉了对方眼中暗含的意思,但这件事兴致恶劣,恐怕他未必能卖给高成充人情。 可也已经没了赶来时的紧张,危害公共安全的人已经被制服,受伤者正在在有救治的情况下等待救护车,局面可以说已经稳定住了。 高成充友好的拍拍熟人的肩。 杨总很默契的拉开了与身后工作人员的关系,两人单独说话,杨总没有拐外抹角:“老高,不好办。” 高成充脸色忧郁,掏心挖肺的开口:“不瞒你说,这两人是两兄弟,都是我的人,为了家里老人生病没有人照顾的事动了手,我也没想到给你造成了这么大的麻烦,非常不好意思——” 什么!杨总的脸色难看,这么大的动静,就这点屁事,还是高成充的人,难怪下手这么狠!“这是严重的公共事故!” “我知道,我愿意为您妥善处理——” 怎么妥善处理,两兄弟打架,打到几场了,还场面这么血腥!“……”杨总发现地上的血迹,更加—— 高成充诚意十足:“都是我的人,我也不能不管,当然,我也不会让你难做,我们有应急公关,擅长处理这些事,这两人的身份和在场所有事情的经过我都可以提供给您,受害者你也可以带走,行凶者我给换一个,你也带走,顺便你可以第一时间向上面回报全部的事件,以后我们与贵航空的合同,全部三折。” 杨总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些:“都可以带走。” “嗯。”高成充知道他这是同意了。 杨总还有些犹豫。 “真的是两兄弟,一个婚生一个私生,都是我们的人,私事,不涉及第三人。”幸好顾先生往下扔顾成时没有砸到人。 杨总明白了:“大庭广众之下,先经一下我们的手,你——可以跟着。” “谢了!”高成充本也没打算跟对方硬碰,除非他们以后不想入境了! …… 机场的医疗室外。 夏侯执屹已经赶到了,带着属下查看了床上顾先生的情况,从简易的病房里出来,此刻冷着脸,面容阴阴沉的站在病房外!犹如出鞘的利剑,充满杀伤力! 易朗月没敢说话,他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高成充脸色也非常难看,这是他们的失误!简直罪无可赦! 外面已经有人代替顾先生凶手的身份,进行下面一些列的公关,顾先生因为药力的作用,还在昏睡,等待夏侯执屹下一步命令! 夏侯执屹简直—— 夏侯执屹深吸一口气,因为航空医疗的简易医疗室不隔音,他声音压的很低:“你们觉得天下太平了是不是!”压抑!愤怒!嘲讽! 易朗月垂着头。 高成充无话可说! 这件事是他们两人疏忽,如果是以前,绝对不可能发生这种事,不要说顾先生已经在公共场合动手了,就是顾先生踏出他们的视线,他们也能第一时间知道。 可这次,顾先生消失了那么久,他们才找到,还是在顾先生动手后,甚至发生了影响如此恶劣的事,就是他们失职! 夏侯执屹嗤之以鼻:“一个个觉得顾先生病好了对不对!现实给你们这个嘴巴响不响亮!”脑子进屎!眼睛糊蛆:“顾先生那病能不能治,你们心里没有数吗!还指望顾夫人给你们看着顾先生!给你们顾先生治好病!你们怎么不想着上天!当你们顾先生正常能随便上街走了是不是!” 夏侯执屹嘴里的火泡以神经能感知的速度迅速增长,这是要气死他! 易朗月、高成充无人说话。 夏侯执屹深吸一口气,现在不是追究他们责任的时候,正事要紧:“顾夫人呢?知道顾先生不见了吗?” 易朗月刚联系完顾管家,愧疚的开口道:“顾荣洪告诉夫人顾先生去老宅了,正让孩子们陪着顾夫人,顾夫人现在还没有察觉出异常,短时间内不会想到顾先生。”大概争取了七八个小时的时间! 易朗月更加惭愧,他最近精力都放在自己的爱好上,想起顾先生曾经的出生入死,和他卖身给天顾的事实,如今却在忙自己的事情,甚至将顾先生的安慰理所当然的交给了顾夫人,更加心中有愧。 夏侯执屹尚算满意的点头,有缓冲的时间的就行,这件事一定不能让夫人察觉出异样:“回去了领罚!” 易朗月、高成充没有人任何意见。 不过:“夏侯总裁,真的不考虑趁机将顾先生的事情说明白吗?” 夏侯执屹心想好啊,有什么不好:“你去说。” 高成充不说话了,万一出事了呢。 易朗月也不敢随意接话,某长的沉默在几人之间汇聚。 “车……已经准别好了……现在出发吗……”肖队声音很低,怕成了现在氛围下的出气筒。 …… 半个时后。 顾君之被送入‘专属’病房,病房周围全用的防弹材质,阳光充足,医疗用具齐全。 是一家堪比顶尖牢房的病房,毕竟用过药后谁也不能保证顾先生苏醒的会是哪个人格。 夏侯执屹、高成充通过一层层关卡,走出‘专属’病房,走到隔壁的房间,打开病房内360无死角监控,夏侯执屹重新看向易朗月:“说吧,顾先生为什么突然要杀顾成。” 顾成已经送去急救,脑壳估计要换假的,暂定为商业纠纷。 436新人格(一更) 易朗月和高成充在回来的路上已经分别派人打探过了,出了这样的事情,还不知道长脑子,等着被夏侯执屹碾成渣吗! 何况事情已经发生了,反推就比盲猜容易的多,最近发生过的能引起顾先生精神波动的事情,只有顾夫人的伤情,大方向就好走一些。 高成充率先出来说话,按说他的地位最稳固,天顾集团安保部,夏侯执屹、封冠、顾管家所有部门都归他们监督,他们才是顾先生手里的一把利剑。 但这把剑如果绣了,他也不是完全不可能被人换掉:“夫人发生意外的场地,我们又找人查了一遍,也找到了第一当事人姜晓顺询问了情况,表面依旧没有问题。”如果有问题当初就会看出来:“依旧呈现是夫人不小心踩空了下楼的台阶,但顾先生动手了,针对的是顾成,那夫人的情况和顾成肯定有一定的关系。” 易朗月补充一点:“顾先生没有去过现场,直接去的医院,因为顾夫人的状况顾先生没有时间管其他,顾先生却动手了,应该是马副总裁带着公司高管去看夫人的时候,顾先生察觉了什么不对劲。”加上夫人身体好一些了,才出门动手。 夏侯执屹也大概猜到了,他要更具体的事情经过,所以等着他们继续。 五分钟过去了,没有人出来说话。 夏侯执屹有些不敢相信,怎么都不开口?干脆提醒:“然后呢!?具体的经过?”两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为什么顾成推夫人下楼?因为公司还是私人恩怨? 高成充皱眉:“事发地没有监控,但我们查看了顾成办公室的纪录,他有半个小时失踪事件,顾成和夫人具体发生了什么,需要询问顾夫人。” 夏侯执屹闻言,讽刺的看两人一眼,问顾夫人呢?好大的脸!“顾先生果然没有错用你们……” 高成充第一次在夏侯执屹面前无地自容!脸面全无! 往常对经济体系的不屑于顾,现在都成了被抓住的把柄,这件事确实他疏忽,他们不应该因为顾先生今年以来渐减少的暴力行为和对顾夫人的依赖听话,就放松对顾先生的保护。 易朗月一样心中歉疚:“我查看了最近一个月来所有关于顾成的监控纪录,其实最近我一直在监控所有人的纪录,他与顾夫人偶遇的次数很多,但相处时间都不超过三分钟,所以我才一直没有放在心想。” 易朗月说到这里抬头,看了夏侯执屹一眼,继续另一种猜测:“但以前你好像说过,顾成对夫人可能会有些不正常的期许,不让两人过多相处,所以我想会不会是顾成对夫人……或者干脆就是他们两个人……”预谋! 高成充觉得也太能想了:“夫人都伤成那样了了不可能是两个人……”但又随即闭嘴。 易朗月的后话也已经追上:“为什么不以最大的恶意揣测,万一是他们当时太情难自禁,不小心跌下去了呢!” 易朗月说完看向夏侯执屹:“我也不是故意这样揣测顾夫人,夫人的人品我们有目共睹,我也十分敬重夫人! 可没有当然最好,但我们也不能不预想那种结果,毕竟如果事情不是我推测的那样,顾夫人事后为什么没有呼救?不是很奇怪吗? 她在维护谁?或者说顾夫人没有一点心动吗?如果这次是心软放过了对方,以后次数多了,是不是就会产生感情。 从逼不得已到逐渐适应,再到情难自禁,应该不是多难的事情。” 易朗月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以往他二十四小时负责照顾顾先生,不管顾先生身边有没有人,他都在顾先生周身以外。 可后来……易朗月为这个后来愧疚,他竟然放心将顾先生交给了别人了,他先是晚上不去值班,再后来白天也不出现。 这就是他最大的失误! 夏侯执屹看两人一眼,没有立即否定易朗月,这才是易朗月正常该有的工作状态,和对一切隐藏隐患的预估能力。 但也没有给他们脸:“都去领罚,另外看着顾成,等他醒了,立即从顾成嘴里问发生了什么!”他不想看到最糟糕的可能!那会让他们完全没有应对之法! 易朗月:“是。” 高成充犹如被人打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好。” 夏侯执屹看着两人离开,重新看着屏幕中睡在床上的安静少年,他其实觉得易朗月的猜测有些矫枉过正,但也不会立即排除暗中猜测。 只是希望……不要是真的,他们顾先生承受不起。 …… 坚固晕黄的病房内,雪白无暇的床上躺着比这间病房更干净无菌的少年。 傍晚的霞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让少年看起来多了一层神秘安详的光晕。 少年安安静静的睡着,脸上没有刚刚行凶后的恶意,他乖巧的闭着眼躺在洁白的病床上,整个人犹如雪山之巅开出的粉白梅花清冽幽香,震撼人心。 让每个看到的人都不忍心打扰少年的沉睡。 此时,床上的人突然动了一下。 监控室内的人瞬间被吸引了全部注意力,顿时看过去,顾先生要醒了!! 病床上。 顾君之缓缓睁开眼,长长的睫毛如落下的半月小扇细密的慢慢打开,露出一双动人心扉的狭长眼睛,眼中眸光清澈阳光。 但这抹阳光很快被茫然取代,他不解的看着周围,神情安静又纯美,目光无解又谨慎。 夏侯执屹松口气,不是暴虐人格。 高成充也放松下来,分布下面的人警报系统解除,‘病房’的防御所解除,高压电网关闭。 病房内,顾君之坐了起来,身上的病人服让他看起来苍白但不消瘦,依旧让人觉得美色与压力并存。 高成充刚想离开去见顾先生,顿时有些疑惑,低头,努力去看屏幕。 高成充手臂上裹着纱布,血依旧渗了出来,他却没有在意,依旧认真的看着视频画面,觉得有些问题? 好像不是他们熟悉顾先生,他们顾先生的人格中,有醒来呈现这种状态的吗? 夏侯执屹也有些疑惑,所以没有轻易过去,抬起头,重现按下了病房内第六重门锁,谨防发生意外。 顾君之坐起来,听着周围寂静的声音,有些疑惑,小声的对着门的方向开口:“有人吗?” 视频外站着人,顿时有些凝滞,他们顾先生在问什么? 他们顾先生是在问话吧? 可他们顾先生无论哪个人格坐起来第一件事没有问问题的!都是自己探索,毫无悬念的表现着对周围环境的绝对不信任和排斥? 可——这位在做什么? “莫非是新的人格?或者咱见过的?只是见我们没有出现,所以正常询问?”高成充合理猜测,也恨不得大家认同? 易朗月伺候顾先生的时间也不短了,试探的开口:“如果是熟悉的人格,不该让咱们滚过去或者出来捏死咱们吗?” 想到这一点,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但也不敢再耽误。三个人赶紧过去见顾先生,晚一步,杀无赦。 …… 病房门很快被推开。 易朗月率先上前,笑容温和,最具正常人的亲和力:“顾先生,您醒了。” 顾君之茫然的看着面前的人,有一丝丝戒备,是面对陌生人时候正常的戒备。 易朗月被这样正常看着有些不适应,以前顾先生不是这样的,顾先生的冷漠和危险,不必他做什么,就能感觉出来。 易朗月感肯定,这位绝对是新人格,那么问题来了,他没有接待过新人格…… 夏侯执屹见状,上前一步,他做过几次,但说实话,他并不喜欢接待迎新,因为会意味着很多不确定性。 顾先生接受他‘自己’的方式其实很简单,而夏侯执屹相当于引导者,当引导完顾先生后,卜先生听不听、信不信不是他能左右的。 他就相当于醍醐灌顶的人,灌完了对方也不会拿他当盘菜。 437完美融合(二更) 但眼前的顾先生……似乎没有要忘恩负义的意思…… 顾君之茫然了片刻,就自然而然的接受了面前三人的身份,甚至松了一口气般放松:“那我的父母呢?” 夏侯执屹有些惊讶,以前被嫌弃习惯了,突然来这么一下,非常不适应,他们顾先生这是受了什么刺激,既然如此好说话了? 但夏侯执屹也没敢操之过急,万一是陷阱呢,毕竟经验告诉他们,每个顾先生都有点病。 高成充更惊讶,甚至有点不确定,顾先生问什么呢?他是不是听错了?! 易朗月也有些不习惯,不是对方的问题,而是对方问正常问题的震撼!他们顾先生什么时候这么‘礼贤下士’了?! 这位顾先生越来越奇怪了,夏侯执屹站着没动,脸上露出一抹微笑,不动声色的观察了两眼顾先生,谨慎的开口了:“您母亲早逝,父亲已经退休养老……”耐心又平静的为他简单的介绍了每个家庭成员的状况。 顾君之像一只睁开眼对第一个见到的人有孺慕之情的雏鸟一样,他是对第一个让他认识世界的人带着尊重,于是点点头。 夏侯执屹很平静的压下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一点没有被此刻‘特殊’的待遇惊喜道,只觉得毛骨悚然——自己不会被盯上了吧! 易朗月谨慎的看着顾先生茫然又没有杀伤力的表情,试探性的加了一句:“夫人和孩子都在家等顾先生呢?” 顾君之茫然抬头,有十二万分的诧异:“我结婚了?还有孩子?” 你对自己有什么火热的误会! 看吧,就知道不好伺候!原来在这里等着他们!不想认老婆孩子吗!果然挑战永远充满难度! 只是,顾先生做出这个表情…… 也太小惊讶、小普通,以顾先生作天作地的性格,不是应该更强硬一点,然后让人把这对打扰他飞升的母子,就地处决吗! 顾君之询问的看向夏侯执屹。 夏侯执屹再次被对方眼里的孺慕之情震了一下,虽然还有些不适应,但依旧点点头。 顾君之只好无奈的接受:“那我怎么会在这里?我既然有老婆,我老婆孩子呢?” 怎么快就接受了?高成充第一次见这么好说话的顾先生,难道刚才不是考题? 夏侯执屹反应很快:“先生和顾成一起出门,想不到在路口发生了意外,医生说您没事,所以我们还没有来得及通知夫人,主要也是担心夫人着急,夫人前段时间从楼梯上摔下来,摔到了头,医生说夫人情绪不能起伏太大,所以已经没有通知,现在要夫人过来吗?” 顾君之还没有从自己小小年纪已经结婚的事情中回过神来:“不用,既然她身体不舒服就算了。” 但还是有些不理解,他怎么结婚了呢?他隐约觉得他还在上学?怎么就有孩子了,而且听他们的意思,他只昏迷了几个小时,不是几年? 顾君之掀开床被要下来,修长健美的线条充满健康的美感和爆发力。 易朗月赶紧上前为顾先生找鞋、穿鞋。 “不用,谢谢。”顾君之有些不习惯,客气的阻挡了易朗月的举动,行动自然流畅。 夏侯执屹趁机看了高成充一眼。 高成充也看了夏侯执屹一眼,然只是短短的一个照面,两人心里都有些不可思议,这位顾先生未免太好相处了。 然后两人默契的移开目光,又忍不住继续在观察‘这位全新’顾先生的一举一动。 易朗月更不习惯,顾先生不满意的时候没有一脚踢过来,让他有些反应呆滞。 也不是顾先生一定有暴力倾向,顾先生不暴力的时候依旧能让别人低到尘埃里,他是不解顾先生如此简单的放过来他‘做错事’没有‘揣摩对’圣意的事实。 “我现在觉得身体还行,要出院了吗?”顾君之转头看向三个人。 夏侯执屹猛然有种对方用恶魔的脸,混迹正常人表现的错觉:“好的,立即为顾先生备车。” 顾君之点点头,率先走出去。 三个人,茫然看着顾先生一步步离开设置了重重障碍的病房,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一样,但?好像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可就是不对啊! 你们说是不是?三个人面面相觑。 夏侯执屹拍下易朗月的肩膀:别想了。 也是,多想无益。易朗月急忙跟上,因为是全新的顾先生,他责任更重。 病房内。 夏侯执屹没有动。 高成充也没有动。 他们掌握的资料还很少,不能给这个新人格定位,但不会错了,这是一位全新的顾先生。 现在就看对放的杀伤性‘武器’是什么了?既然没有现在暴露出来,但总会暴露出来吧。 “顾先生没有直接问顾成?” “嗯,新性格对诞生前是有清除缓存的,估计从踏出病房直接生成。” 高成充点头,他只接待过一手建立过天顾集团的顾先生,不如夏侯执屹这种从小跟着老夏侯先生搞后勤的知道的多。 但高成充突然想起一件事:“夫人是不是说过顾先生分离出了一位平凡的人格?这位……您看像不像……” “夫人说过吗?”夫人不是只是说了下顾先生‘丰富’的精神世界。 “说过吧。”高成充被夏侯执屹反问的有些不确定了。 夏侯执屹不是忘记了,而是觉得不太可能。 他们顾先生平时存在时间最长的人格,表面看上去还可怜、胆小呢,但事实上有几分可信度。 所以同理,顾先生所谓的‘平凡’又有几分可信度:“跟紧顾先生,先汇总一下这问顾先生的数据,然后列出与他相处的种种办法。” …… 黄昏落幕,最后一缕宏大的橘晕退去,清明的夜色挂上天空,初夏的都市依旧活跃着繁华的章目。 小区的操场上,到处是乘凉的人。 此刻金穗小区一栋二层的居民小区内。 郁初北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抱着孩子,观察者回来的顾君之,她已经提前收到了通知,顾叔说还不能确定是哪种人格,好像是全新的,让她在与顾君之相处时谨慎一点,有什么不对记得先跑。 郁初北就想到了那种可能性,那个她与冷静的顾君之谈论过很多次的平凡人格。 所以郁初北抱着孩子在客厅里等他,甚至换了一身崭新的裙子,重新打扮了一番,在他进门的一刻像所有妻子一样,柔声和丈夫打了招呼,露出一抹状似无意实则对着镜子练过好几遍的称得上好看的微笑。 郁初北自大的觉得,他绝对愣了一下,但因为要勾引的人颜值太高,郁初北到底有些不自信。 毕竟他站在那里,无论是外貌还是气场,本身就与‘平凡’沾不上边,他是不是对他自己的脸有什么误会? 客厅内, 易朗月坐在一旁,自始至终没有被向来生人勿进的顾先生赶走的意思。 顾君之兴致勃勃的蹲在在铺着地毯的阳台旁,好奇又新奇的逗着自己的儿子。 顾临阵拨开他要戳上自己脸颊的手,狭长的眼睛软乎乎的看着他,吹弹可破的肌肤,粉嫩的唇角,胖嘟嘟的小手举着玩具一边咬一边警惕的看着眼前的人。 顾君之笑了,少年的眼眸像被注入了年华,一点点的凝视了眼前的所见,像一幕幕的电影,看着他从一个出生的婴儿,到长大,求学,结婚,生子。 仿佛他一直,从未离开过,顾君之眼底的不熟悉已经淡去,他现在是一位年纪不大的父亲,继承了庞大的家业,他正在陪孩子玩耍,妻子刚刚下班,身边跟着父亲的下属,正在说一些他不感兴趣,但总有人觉得他该继承家业的烦人事情。 此时,他的身份和环境彻底融合在了一起,有血有肉,自然流畅,可他说了他还要考研,他不会进公司。 438霸总的正确打开方式(一更) 郁初北看向易朗月。 易朗月也看向顾夫人,两人相视一眼,易朗月表示他能回答的也不多。 郁初北扶着顾彻坐好,状似不经意的问:“早上不是刚说好的项目吗?怎么说变就变了,对方什么时候告知的。” 易朗月:“下午的时候,本来一切都安排妥当了,突然就这样了。”他总不能说顾先生去找人动手了,说到动手,易朗月又看了顾夫人一眼,顾夫人为什么没有提。 郁初北心里叹口气,想着还挺迫不及待的,这是多满意这个温柔善良好脾气的人格啊,不过看着顾君之回来就带孩子,郁初北心里也是有点点满意的,自然了,她家迤嬴不带孩子,她也喜欢。 突然,顾临阵甩开手里的玩具,咧着嘴,快速向妈妈爬去:爸爸掐脸。 顾君之好笑的,看着他拉开肉嘟嘟的小短腿,撅着小屁股快速捣鼓着向前爬,笑的不行,也太可爱了,他儿子果然可爱! 顾君之笑着,快速上前两步,将孩子抱起来,瞬间把小东西举过头顶,转着圈圈:“想爸爸了没有?” 顾临阵呆愣了一瞬就从突然拔高中回神,清脆的笑声悦耳欢乐。 顾彻看过去,小脸呆呆的充满了震惊。 郁初北收回思绪,看向父子几人,嘴角也漏出一抹笑意,想着,迤嬴执着这个人格也是又原因,这样的场面谁不喜欢。 顾彻翻身要找爸爸。 郁初北将他放到地上,让他自己爬过去:“君之,彻彻过去了。” 顾君之看向自己的妻子,被填充过的记忆为她安排了饱满的经历,尽管顾君之有些不能理解为什么自己因此就会结婚,但事情已经发生,他也不是不能接受,只是没有太冲动的喜悦,也没有必须排斥的不喜欢而已。 郁初北的目光从他眸光间扫过,没有计较他如水般的宁静,依旧看向易朗月:“应对这种事,公司有一套系统的体系吗?”她接触过的另外两位人格都是存在很久的,有他们应对自如的生存观念,这位呢? “有,我拿了一些资料,夫人可以看看。”是历届他这个岗位的人写的工作手册:“夫人看完立即给我就好。” 顾君之抱起大儿子,一手一个夹在腋下,在客厅里起飞、奔跑,孩子的笑声此起彼伏。 吴姨站在餐桌旁看着,满脸欣慰的笑意:新的顾先生真好,笑的也好看,人也温和,她们顾先生也就是该这个样子,明媚阳光。 郁初北翻看完,交给了易朗月:全新的人格,基本都不接受外在的意见。 郁初北抚过手腕上的链子,但那是以前两位,这位可未必。 能让工作上顾君之气的要弄死这个人格,就说明对方好相处。至于怎么相处就看她的本事了。 “要留在这里吃饭吗?” 易朗月:“如果可以,我留下来照顾一段时间顾先生。” “嗯。”郁初北转头头看着与儿子互动的顾君之,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为易设加一副碗筷。” “好,夫人。” 易朗月看着正和两位小少爷玩的高兴的顾先生,再想想还没有被赶出去的自己,觉得非常不正常了,还有强烈的违和感,这是对领地意识非常强烈的顾先生吗? …… 晚上十点多,人都已经走了。 卧室里只剩他们两个人,柔和的灯光照在属于两人的私人空间内,温馨又雅致。 郁初北洗涑完,靠在床头看文件。 顾君之走进来,解开睡衣的扣子,修长的身形站在衣柜前,外在的性格柔化了他向来强势而不自知的气场。 但此刻不高兴的时候,依旧漏出属于少年人,身处高位的锋利:“你跟他说那么多干什么,以后工作的事情不要往家里带。” 郁初北闻言,有些茫然的抬头看他一眼。 顾君之看到她额头上的绷带,又放缓了语调:“我不是那个意思,但家里还是不要办公氛围那么浓厚的好。” 郁初北无所谓:“嗯。” 顾君之很满意她的听话,印象中他的夫人也本该如此,所以他也不是专制的人:“伤好点了吗?” “好多了。” 顾君之点点头,转身出去洗涑。 郁初北合上文件,看着他离开的门口,面色冷静的思索着他今天一系列的举动:他不排斥他的孩子,甚至可以说喜欢。 但好像也算不上喜欢自己,他看她的目光平静,刚才的口吻还有强硬,是正常情况下,她这样身份的人嫁入高门,可能会收到的‘正常’待遇。 所以,郁初北决定重新定义那个工作狂的‘平凡’意思,这是平凡吗,反正不是隔壁刚毕业的大学生会有的性格。 也就极有可能是顾家大少爷正常成长路上的人格,人际交往正常,性格没有黑暗面,行为举止不偏执。 但也绝对不能说好脾气,因为他必然有他的骄傲,有他不能触碰的底线,甚至有时候会有些专制。 虽然他察觉不出来,但从小养尊处优,被人拥簇着长大,少爷脾气肯定不会少。 这样的性格工作狂觉得‘普通、平凡’?!世间能有多少位这样的大少爷。 郁初北揉揉眉心,觉得自己没有第一时间被对方高奢的眼光踢出去,已经格外得到优待了。 顾君之洗漱完出来,郁初北已经躺下了。 顾君之掀开被子躺进去:“如果我吵到你,我可以去隔壁睡。” “没事。” 顾君之便没有再说话,不一会便睡着了。 郁初北抬头看看漆黑的天花板,眼珠在眼眶里转一圈,翻个白眼,她今天也累了,就不跟他闹了,睡觉。 …… 第二天一大早,顾君之正在让人搬家,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搬的,主要是搬他两个孩子。 这里布局虽然不错,用品也还可以,但他不满意,浴室太小,转身的地方都没有,衣服竟然放在那么狭窄的地方,腕表、纽扣、领带、西装、休闲服,腰带、丝毫没有分门别类。 洗漱间和厕所甚至都没有分开,他能住在这里让他非常不能理解!连这个转不过身的厨房餐厅他都不想看第二眼。 郁初北醒来,就看到家里进进出出都是人,顾君之正一派从容的坐在餐桌前吃早饭,旁边站着伺候他的易朗月。 郁初北有那么点违和,易朗月还伺候‘表弟’吃饭,真是辛苦啊。 郁初北也只是从两位主仆分割线明显的两人身上略过,看了客厅一眼,这是干什么? 郁初北还穿着家居服,但十分保守,她自然而然的走到顾君之身侧,手放在顾君之头上,下意识的揉揉他的头发,声音温柔:“怎么了?重新装修吗” 顾君之将她的手拿下来,神色有些不悦:“不是,搬家,你有什么需要收拾的东西跟他们说一声。” 搬家?跟我商量了吗?而且大清早,跟我说了吗?! 郁初北嘴角浮出一抹笑意,手不自觉的又搭在顾君之头上,大有一时冲动,一把拧下去的错觉!小兔崽子!反了你了! 顾君之将她的手再次拿下来,脸上已经有了愠色,隐隐不高兴,她的手往哪里放!再有下次,即便给他生了两个儿子,他也没有那么好说话! 郁初北从来当他的神色是放屁,换成任何一个难相处的顾君之人格,敢这幅脸对着她!她现在能让他知道外面的阳光为什么那么灿烂! 但这个‘傻’,这么一想,郁初北自欺欺人的痛快了一些,声音依旧温和:“搬去哪里?” 顾君之很满意对方的听话:“别墅那边。” 哦——行啊,换去哪里住都好啊,随即温柔的转身,抱了他一下,声音娇媚,开心洋溢:“宝贝说了算。”又立即放开,仿佛迫不及待一样去卧室换衣服:“我家滴表哥——数——不清——” 顾君之脸色十分难看! 易朗月吓了一跳,急忙垂首低目,唯恐触怒顾先生! …… 439生病的爱人(二更) “顾先生脾气也太好了!” 会议室内,肖队惊讶的看着各方渠道最近整理上来的资料,震惊不已。 最近一个星期,顾先生丝毫没有惹是生非,也没有出格表现,就是不高兴的事,也只是冷一下脸,不是动不动就要人命!简直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而且娱乐项目也很普通,高尔夫、赛车、长跑,没有生死状的cs!更不热衷杀人放火,可以说‘平易近人’的不可思议。 虽然顾先生的要求很奇怪,觉得他自己在上学,没有接触过公司生意,过早的结婚生子,性格有些冷淡,有时候说话不让人反驳,但就因为这些才惊悚,太普通了,就没有超出正常人范围的任何要求吗? 医学部这边的人,商量完毕,决定保持三天前的看法,这位新人格顾先生倾向于‘正常’人。 夏侯执屹靠在座椅上,不说好,也不说不好,最近他让易朗月拿着几份文件接近过顾先生,顾先生没有看。 顾先生的学业成绩也送到了他的办公室内,成绩优异,表现优秀,保研问题不大,在顾先生的心里,可能因为顾振书坚持让他去公司实习,而他坚持读研究生,有了冲突。 也不排斥就是少年人叛逆,所以导致对方十分排斥接触公司事务。 他们顾先生还有‘吃逼迫’和‘激将法’的时候,怎么能不令人错愕! 高成充没有过问顾先生的新人格,无论何种人格都是顾先生,他们能做的就是应对。 高成充将最近从顾成那里毫无进展的现状,说了一遍。 顾成伤势很重,躺在icu还没有出来,他以家人的名义进去探望,顾成让他可以动手弄死他,讲过他一个字不说。 高成充在这一行多年,看到出来,顾成不在意他们即将使用任何手段逼供,甚至在他们提到他的母亲时,也面无表情,随便他们动手的态度。 顾成应该是猜到了一些顾先生的问题,看向他的目光充满了戏谑,顾先生有病,虽然相信的人不多,但是发生这种事,顾成不傻也该知道他们顾先生确实精神有问题,偏暴力倾向。 不过,高成充也不在意顾成知道:“我觉得从他那里问不出事情具体的经过,但他没有勾人的确是他对夫人动的手,所以是不是以杀人未遂起诉他。” 夏侯执屹投票终身监禁,动顾先生,活着还做什么! 顾管家赞成,让顾先生陷入危险!或者也是浪费东西! 高成充觉得还是仍在动乱地方的合适。 “扔过去干什么,等着对放逆风翻盘回来(竿)你!”顾成会怕死!扔他去那种地方,不是让他回来吃肥了,跟顾先生对着干吗!他们顾先生情绪那么不稳定,万一被钻了空子,以死谢罪不是晚了吗! 高成充看夏侯执屹一眼。 夏侯执屹保持以上观点不动,他依旧在想顾先生的事,最近他们这多人能近距离接近到顾先生,简直史无前例。 易朗月现在甚至和顾先生生活在一个屋檐下,这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啊,谁知道顾先生大早上起来,会不会因为昨晚的猛将,把他们都掐死。 但现在古医生这边都表示新顾先生没有任何问题,且没有危险性,可以放心接触。 真的可以放心接触吗?夏侯执屹不知道为什么又想起上次创造型顾先生和顾夫人动手的事,也是那个时候他们知道,顾先生的人格区分类型,他们是因为新人格交流?最后导致动手的? “夏侯,想什么呢?” “没什么,说到哪里了?继续。” …… 郁初北已经搬家一个星期了。 城西的顾君之的别墅区,环境宜人,占地面积广袤,几处主建筑连在一起,构成一片建筑群,还有成片的室外向日葵林和一片湖区,园丁除草巡视,开着电车也要巡查一个小时。 郁初北上次来的时候,这里佣人并不多,甚至走出很远也看不到一个。 但现在不一样,可能顾君之并不反感身边有人,佣人、园丁、司机、工人,到处都是打理这栋别墅,让这栋巨大的别墅‘正常运作的人’。 两个孩子以为会爬又活跃,住在一楼,原本照顾两个孩子的保姆也一缕住在一楼,易朗月也搬到了一楼。 吴姨为了照顾孩子方便从佣人楼层那里搬了过来。 郁初北和顾君之住在二楼。 整栋别墅因为一家四口的入住,瞬间热闹起来,处处充满了生机,蓬勃向上,人来人往。 顾君之非常喜欢两个孩子。 只要他在家,就会拎着两个孩子在院子里玩,两个小东西在地上爬,他在前面逗,葡萄架下、抄手走廊、园林小道、向日葵园,到处都有他们折腾的身影。 郁初北在父子三人在一起的时候,往往像个透明人一样,跟在他们身后,看着三个人玩的一身土往回走,刺目的阳光照在三人身上,似乎谁也不觉得热一样。 就像现在,三个人趴在草地上,看着刚刚跳入向日葵园里的青蛙。 顾彻安静,就趴在一旁目瞪口呆的看着。 顾临阵已经手脚并用,快速向青蛙的地方爬去,刚刚淋过水的向日葵园,泥泞的瞬间阻挡了他的速度,手上膝盖上都是污泥,小家伙却不气馁,继续爬。 顾君之坐在一旁给二宝贝加油。 顾彻也坐起来,像看笨蛋一样看着弟弟。 郁初北含笑的站在一旁,在顾君之因为烈日额头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时,上前,帮他擦擦额头上的汗。 顾君之很少出汗,但这样的天气,闹腾了这么长时间,也不会一点不觉得热。 但热浪落在他身上,不一会又散发着清凉的冷香消散。 顾君之将她的手推开,不怎么在意。 他的妻子很温柔,虽然比他年龄大,他也记不得怎么开始的了,但很懂事,何况她还为自己生了两个儿子,很辛苦。 郁初北觉得吧…… “还有事。”顾君之声音清冷,眸光不见感情。 郁初北没有回答,随意转着手里的毛巾,好像没有听见,看着爬远的顾小二,最近以来他们会同床,但顾君之没有碰她。 郁初北果然有种,如果不是顾君之有问题,他们两人绝对不会有交集的宿命感。 不过,那又如何,他以为他现在不是有病的状态?小朋友想看看你能维持这个装填几个月吧,想嫌弃她,也得而看看你是不是病好了! 郁初北又心疼,又想踹他。 但也不是没有思考,怎么应对迤嬴这个人格。 她这个时候应该抓紧他这个人,向他灌输两人恩爱,且他虽然还年轻但已经是孩子的爸爸,要做一个有责任感的男人的事实。 不过,现在的情况,对方未必买她的账。 这几天晚上,她自然有机会主动,她的伤已经好多了,晚上想让他一个黄毛小子知道自己的‘厉害’,轻而易举。 但都怪那个难以亲近的顾君之人格!如果再有机会见到,一定要捏碎了他!非说什么出轨不出轨!现在面对生病的顾君之,总有种不是面对她的宝贝的错觉! 肯定是那个顾君之给她下的套!此仇不报难消心头之恨!他最好永远不要出来! 哎,她的顾君之是羞涩、狂野的,软绵且会撒娇的,会在她周身拱来拱去,无时无刻不粘着她,很快营造气氛的漂亮粘人小妖精。 而这位…… 郁初北立即将那个混蛋加入在她脑海中的想法去掉,眼前的男人依旧是她丈夫,生病了还在治愈中的丈夫,需要她去适应去治疗的爱人。 440郁初北出手(一更) 何况他对自己还不熟悉,有点疏离是应该的。 郁初北收回毛巾,叹口气,既希望对方亲近她,又觉得太容易亲近了,意味着别的女孩子也容易亲近他,怎么能两样都完美。 郁初北望着炽热地面,心中丝毫不惊慌,她结婚一年多,跟他在一起也两年了,早已经不是无能为力的时候,就连顾君之心里那些听他话的属下,未必最后关头就会听他的。 毕竟只是其中一个人格,她可是顾夫人,这么一想,她的小宝贝果然最可怜。 所以这样居高临下的排斥,就当陪小可爱做游戏了,看看那变脸的小样子,也挺可爱。 顾君之对自家夫人安静、懂事,不吵不闹的行为很满意,年轻些的难免聒噪。 * 往回走的时候。 吴姨站在夫人身边,小心安慰:“夫人,顾先生他只是生病了,您别生气。” 郁初北神色自然的笑笑,蝉鸣中缥缈、自然,丝毫没有被冷遇的落寞。 吴姨松口气,夫人真是位温柔的女孩,顾先生能遇到她,真是幸福,所以现在才能有孩子,会笑,还能与他们一起打闹,怎么能不令人高兴。 郁初北看着前面的身影,他抱着孩子,笑容灿烂,依如他自己想的那样,融入了属于他的生活,有符合他年龄的学业多好。 郁初北嘴角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他能高兴就好…… 所以不要被那个冷酷的男人影响,他就是欠! “初北,后天有时间吗。” 郁初北看着出他问的不走心,在他心里她应该什么时候都配合他的时间,因为他娶了她,她就应该感恩戴德。 郁初北想想他可爱的小想法,再看向顾君之时目光越发情意绵绵的温柔:“有啊。” “上午十点我让司机接你。”虽然他并想这么快接收公司的事物,但有些事也是免不了要出席。 郁初北跟在他身后,运动鞋踩在被太阳熏烤的发烫的地面上,眼中的爱意依旧。 …… 月朗星稀,别墅内等渐渐的熄了。 顾君之看着保姆带着孩子下去洗涑睡觉,才神色严肃的回了卧室:“顾彻有些上火,你多注意他一点。” 郁初北停下抹护肤霜动作,看向他“嗯,已经减了所有外食,注意让小苗多喝水了。” 顾君之点点头,转身去了浴室。 别墅内的主卧很大,阳台、大床、符合青年风的山地车、游戏室,还有一个小型影院,这间卧室比他们以前住的两室一厅还要大,尽显奢华和设计师的功力。 郁初北涂完护肤霜,起身,拿起遥控器将床与休闲区的帘幕放下来,偌大的空间瞬间被分割成八个私密空间,卧室的暖意在高奢的装扮下尽显奢华低调。 郁初北已经习以为常,活动下脖颈,床头软黄色的灯光自动亮起,照在深蓝色的提花面料上,隐隐透着暗紫色的高雅。 郁初北脱了睡衣躺进去,里面是她精心准备的搭配,将被子盖过脖颈,如任何平常第一天一般,闭上眼睛。 顾君之洗完澡出来,穿着蓝格子睡衣,这样的晚上不开空调,他没有一丝不适应。 他身上带着淡淡的水汽,他坐在床头,撩了一下头发,温湿的水汽在空气弥漫。 顾君之无奈起身,去吹头发。 郁初北并不急,欣赏着她看不过无数次的背影,无论什么时候看都那么好看的他。 顾君之再次回来的时候,郁初北闭着眼睛,像是已经睡着了。 顾君之掀开薄被进去。 床头的灯自动熄灭,周围瞬间陷入适合睡眠的黑暗中。 郁初北在黑暗中睁开眼,她转身掀开了顾君之的薄被。 一只老练的狈,咬开狼的门锁,它或许没有对方流畅的线条,但它安分、无害,对方不会把它放在眼里,可她比对方聪明,更有猎捕的经验,这些经验来自不同的他,它知道他所有的点,知道他所有表情,知道他所有的需求…… 亲爱的,你说呢…… 事情顺理成章,他一开始有些生涩,但事后食髓知味。 翌日,郁初北醒来,觉得吧,有些事情不开头她还能觉得自己胜券在握,开口头,往往身不由己。 但她满意这份身不由己,毕竟是她开的头,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郁初北感受到身边的温度,推了推他:“几点了,今天星期三,你不上学?” 顾君之猛然睁开眼,快速收回放在她腰上的手,看了一眼时间,起床,洗涑:“你今天去公司?” 郁初北明显感觉到他的平和,虽然不能说带着几分羞涩,但的确因为关系不同对她有些不一样了。 如果非要细分的话,应该是更加亲近和一家人的认同感:“嗯,不过下午过去。” “我把司机留给你。”昨晚是很好的体验。 “行。”其实不用,家里司机不少,不过他愿意释放善意,她也很愿意接收,郁初北笑笑。 顾君之也露出一抹笑意:她是位非常不错的妻子。 郁初北下床,抱了一下在浴室的他,想摸摸头够不到,才发现自家小可爱,每天都是自动弯腰的,这样一想,就想自家小可爱了。 郁初北松开手,去另一个洗手间洗涑,要知道另外两个顾君之碰都不让她碰一下,好像自己是吸他们阳元的孤魂野鬼一样。 顾君之哭笑不得。 郁初北让自己振作起来:好上手也是优点! 现在的顾君之不是很孤僻的性格,要去适应他,然后好好相处,老公孩子还有她,这样完美的相处模式,值得用心去守护。 郁初北!没有一种幸福是不需要极力争取的!难道让别人欺负你的小可吗! * “夫人早。” “夫人早。” 整齐划一的声音,比对着顾君之时还小心谨慎。 郁初北微微点头,不热情也不冷淡。 顾君之没有吃饭,直接走了。 郁初北坐在餐桌前,将盘子里的煎蛋分开,然后慢慢的放入口中。 吴姨抱了顾彻过来:“夫人早。”将孩子放在餐椅上坐好,为大少爷戴好围嘴,榨了一杯常温的果汁。 郁初北看着他,顺便帮大儿子整理一下袖口。 顾彻立即挥舞着手要妈妈抱。 郁初北笑着摇摇头:“吃饭的时候不能乱动哦。” 吴姨笑着,用小勺喂大少爷果汁:“夫人今天下来的晚了。” “嗯,昨天睡的有些晚。”郁初北喝口红枣牛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问过来换餐盘的佣人:“易朗月离开了吗?” “没有。”易朗月会在顾先生离开一个小时后出门,这个时间肯定没有。 “嗯,你一会让易朗月出来找我。” “好,夫人。” 吴姨闻言看眼顾夫人,怎么了吗?但夫人没有说,她不能问,如果真是大事,肯定会通知到的,这样一想,吴姨也不思考这些事了,转头,认真带孩子。 易朗月是临出门前半个小时收到夫人要见他的消息的。 易朗月敲响了三楼书房的门。 “进。” 三楼的书房占据了整个三层,没有任何隔断,一排排的书架形成天然的屏障,古朴、沉重。 顾君之不常来这里,现在是郁初北的办公区。 “夫人你找我?” 郁初北从偌大的紫檀木书桌前抬头,将手里的文件合起来:“坐。”这里的布局更适合男人使用,每一样都透着男人力学的美,她坐在其中如果不换下座椅,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郁初北并不在意这些,方便了就换一套办公椅,不方便了也懒得费时间。 易朗月坐在来:“夫人找我有事?” “你最近一直跟着君之。”郁初北没有拐弯抹角,神色严肃,公事公办的看着易朗月。 441有说话的时间去谈个恋爱(二更) 易朗月坐正三分,才发现,顾夫人这一年,以完全符合夏侯执屹的期待情形快速成长了起来,虽然并没有达到以顾夫人为中间人,让顾先生随时工作的目的。 但谁也无法否定,顾夫人已经能独当一面了:“是。”易朗月态度恭敬。 郁初北笑笑:“那请你帮我另外整理一份顾君之与异性接触的资料给我,事无巨细,方面吗?” 易朗月闻言突然看向顾夫人,这…… 郁初北含笑的看着他,不闪不避,她花钱请别人跟踪也可以,但她觉得‘用自己’人更好,是不是? 郁初北静静的等着他,轻轻吐出两个字:“表哥……” 分量十足!震耳欲聋! 易朗月顿时有种他们这么多年的谎言,早被拆穿的感觉,顿时尴尬又不好意思,可易朗月很好的掩盖住了,现在,对方在以一种微妙的身份跟他谈话,并不是他感情用事的时候:“夫……” 郁初北没有别的意思,但依旧快速打断他,笑容不变,但压迫力骤增:“不方便吗?” 易朗月瞬间咽下欲开口的话,仔细衡量其中的关键。 随后神色也郑重了几分,他不能直接做主,这是顾先生的机密资料,也是顾先生的隐私。 但眼前的人是顾先生的夫人,不同于其他夫妻关系的夫人,关系重大、举足轻重。 他不能草率决定。 而且,易朗月并不想为难顾夫人,顾夫人是他看着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他直觉顾夫人不会一次做出有害顾先生的事。 而且他奥斯酒店的项目多亏了顾夫人。 顾成的事,顾夫人也应该不是故意隐瞒。 可无论哪一种,他的身份都不允许他给出私人的决定,但不妨碍他在会议上为她争取:“夫人,我需要时间才能回答你,希望您能理解。” 郁初北闻言,神色放松下来,并不急点点头,现在看来她的另一个直觉也是对的,顾君之无行为能力时,背后有一个专业的操作团队,为他决策。 郁初北:“好,希望能是我想要的结果,但你也不用担心,我不做什么。”继而有些无奈笑道:“你可能也想到了,是我个人的私信,我在君之身上,格局就是男人女人那点让你们觉得拈酸吃醋的事。” “不会,夫人对顾先生用情至深,很令人羡慕。” “是啊,如果我不知道,就会胡思乱想,女人想多了,并不是好事。” 易朗月觉得顾夫人最后一句隐隐有警告的意思,但只看了顾夫人一样便收回了目光。 郁初北反而不好意思了:“希望你们不要介意,毕竟孩子还小。”毕竟她要防止他们阴奉阳违,毕竟在他们这个运转庞大的背后组织面前,自己身单力薄,只能寄希望于对方忌惮迤嬴的人格。 “我知道。”易朗月想到了当初的郁女士,他们说什么她就信什么,单纯的爱着一个变态,她却觉得顾先生温柔、安静。 那时候她忧愁房子忧愁贷款,忧愁孩子将来去哪里上学,谁来替她带孩子,一转眼郁主任已经走出了那个框架,来到了他们的世界。 可这种改变与郁女士又有什么办法,是他们顾先生太恐怖,如果郁女士不随着改变,怎么能应付他们的顾先生。 “麻烦你了。” 易朗月没有再看她。 郁初北客气的送走易朗月,突然觉得自己这张脸非让顾君之训练的面目可憎不可。 不过顾君之已经在男女关系上开窍,她当然要看严一些,分析分析自己下一步要走什么路线。 掌握顾君之身边的异性是至关重要的一环。 如果这些人敢阴奉阳违她…… 郁初北面上的表情冷了三分,就别怪她和那个冷血的顾君之谈条件,把这些人都处理,毕竟他就很担心这个人格出问题。 但她会尽量不让他出问题。 所以不要各自出最后的杀手锏。 …… 天顾集团会议室内。 夏侯执屹吸完手里的烟,才察觉嗓子有些不舒服,因为顾先生身体不好,除了高成充没有有人有烟瘾。 他也是最近烦恼的事太多,不知不觉的抽完了一根,想到刚刚的问题,和众人都落在他身上的视线。 夏侯执屹最后决定,把每天的资料:“给夫人。” 叶医生对这种事没有意见,一份与女性朋友的接触资料,夫人想要是应该的。 高成充觉得是不是太那个了,顾夫人想知道可以问啊,顾先生如果不愿意说,他们却做了,岂不是背叛了顾先生!? 夏侯执屹补充道:“不止你觉得有‘威胁’的女性,所有与顾先生接触过的女性都要纪录,包括跟路人大妈说话的时长。” 高成充震惊的看向夏侯执屹,他是不是换老板了?还是夏侯执屹打算联合顾夫人,昧下天顾集团! 易朗月明白,他女朋友在世的时候就十分难缠,信息不能过秒,与所有异性说话保持两臂的距离,不能对别的女生献殷勤,要时刻关心并且想着她。 这些在男人看来很莫名其妙的事,对她们来说却很重要。 高成充想表达一下反对意见。 夏侯执屹却突然看向他,神色认真:“这是好事。” 高成充张张嘴,张张嘴。 夏侯执屹确定他咽下去了,拿起遥控器翻页,自己将话题进展到下一个。 ——复制郁初北的‘成功’路—— 夏侯执屹觉得还不如不翻。 易朗月看了一眼屏幕,不说话,这种场合他本来就是辅助发言,没人问不吭声。 叶医生的团队对这个计划还有印象,当时他们这边提供了一些社会实践的数据进去。 夏侯执屹揉揉眉心。 这个文案一直在进行,放下去的人,已经孕养成熟,行动上会更加流畅具有可行度,但最近没有收尾接近顾先生的意思,因为事情多,还有就是顾先生不好接近,弄不好这些人都会折在里面。 众人也都看到了这个进行很久的计划,一致看向夏侯执屹,下一步呢?怎么走? 夏侯执屹深吸一口气,又想抽烟了,但上一只烟卡在喉咙里的沙粒感还没有散去,他当时怎么会脑子一热施实了这个计划,不是给顾先生送人头吗。 夏侯执屹看着屏幕上的绿点,从各个角度在向顾先生顾夫人包围的事实,头更疼了。 他记得这些女人各式各样、姿色不同、每一个都很有特色,加上他们最近对新顾先生的研究心得,这个计划现在用一定会取得非常成果的效果。 研究对付一个正常人,这个计划可以说大材小用,能成功的没有三个也能有两个,让这位新顾先生知道什么是感情和剥离开的夜间享受,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但是,夏侯执屹想起了易朗月传回来的话,她叫了一声‘表哥’。 这个她们都知道是谎言,更是经不住推敲的称呼,顾夫人一直没有没有提起过,各自都默契的不触及不过问,但这次提出来了? 夏侯执屹静静了看了大屏幕中象征计划人员多少的分布图,最终换了下一章:“我们看下一个。”他不想在不熟悉的顾先生存在时,继续用这个方案,万一出了事…… 高成充不理解为什么这个又不谈了!这是多好的机会! 他们现在都知道顾先生很好说话,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既然要保护顾先生,降低顾先生遇到的所有麻烦,最该处理的难道不就是顾夫人,看看这次顾先生闹出的机场事件!还不够让他们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那可是公共场合,顾先生说去就去了!他‘制服’顾先生的时候,觉得顾先生整儿人都在发抖,那样人山人海的环境,顾先生竟然没有考虑!不惊悚吗! 还是这件事还不够危险!而且‘复制计划’他们策划了那么久,为什么在最合适的时候不用?!“夏侯执——” 夏侯执屹比了一个嘘的手势,没有心情应付他,他现在有一种挖了一个大坑,最后说不定是把他埋了的感觉,这些人还在这里不痛不痒的叽歪:“有说话的时间去谈个恋爱。”不好吗? ------题外话------ 有三 442爱人和保姆(三更) 烦都要烦死了! 叶医生推推眼镜,说的对,这个时候不要添麻烦,毕竟新顾先生还没有爆出‘残忍’的一面,万一出事了控制不住。 何况,古医生不在,他没有处理过顾先生棘手的新案,也不赞成这个时候刺激新顾先生,就算顾先生接受了,顾夫人能接受吗? …… 郁初北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在餐桌上看到了易朗月送上的资料。 上面详细的纪录着顾君之离开别墅后,一天的生活记录,用红笔着重划出了他与校园中异性接触的时间、方式、原因,而且异性年龄无论大小,都在里面,是一笔相信的流水账,有歧义的地方,甚至标注了‘如果有疑问,可以查询视频监控’的注解。 郁初北的心不自觉的放下了一半,神色真正的柔和下来。 只有易朗月和他背后的团队不排斥她的要求,很多事情才能一起努力。 因为这份资料,郁初北为自己这两天小人之心,揣测易朗月和夏侯执屹可能对她的不信任道歉。 只要都是为了顾君之好,那么他们双方的本意是一样的。 何况,自己对他们来说也是无害的吧,迤嬴的潜意识会受到她的影响是第二人格的顾君之说的,她没有对任何人提过,那么夏侯执屹这份‘照顾’就更难能可贵了。 所以她也不会让对方为难,这些她看完会立即销毁。 郁初北将资料收起来,喝口牛奶,方有心情神色悠然的看向窗外。 现在已经上午已经九点多了,郁初北本来以为今天阴天,也没有在意,现在才发现:“吴姨,外面下雨了?” 吴姨急忙爬出地毯的大少爷抱回来:“下了一会了,不大。” 郁初北端着牛奶直接站在了餐桌旁的落地窗前,窗外的雨丝并不明显,花圃中的绿植像水洗过一样,风刮过树林,树枝轻轻的歪斜。 郁初北的手指放在玻璃窗上,屋内听不到外面的声音,但也能感受到炙烤了半个月的气浪后,此刻多么凉爽, 仿佛心情都好了起来,透着欣赏完音乐的惬意。 郁初北记起来了,顾君之今天有室外活动,这样的天气刚刚好。 郁初北敲敲玻璃,嘴角溢出一抹笑容,虚岁二十四,升入大四预备考研,年龄与社会角色对应的人,不知道面对高数中一系列分支时,怎么封印自己的大脑,才不会一出格考出格绝对成绩。 想到自己上天入地的迤嬴,也有高数他自己,我不会,我要学的场景,郁初北忍不住笑了。 但生活不就是一步一步走过来,体会着每一个秋冬,浸染修炼出的心性吗。 放下他过于超前的自我,停下来看世界的另一面。 郁初北有些羡慕他了,他可以多角度的看这个精彩的世界。 郁初北感觉脚下的裤腿别人拽了一下,笑着将手里的杯子放在一旁的花架上,抱起粘人的小儿子:“不好好跟老师上课,这么快就跑下来了。”郁初北抱着他想顾彻走去。 包兰蕙也很头疼:“小少爷太闹腾了,老师说让他安静一下再上去。” “就他现在的兴奋劲,晚一会更难按住,顾二妈妈说的对不对啊。” “巴巴吧……” “脏死了,多大了还吐泡泡。”郁初北急忙拿起手绢帮他把嘴擦干净。 * “喝酒了。” 天色已经很晚,别墅里大部分的佣人已经睡了。 因为下了雨,夜色更显得深沉安静,郁初北的声音在有幸昏暗的客厅内响起,不高不低,透着与房外一般的清冷和凉意,仿佛没有开灯的客厅都跟着寒风冷冽。 郁初北起身,她穿了一件蓝色运动短袖,勾了的腰身十分完美,能竖起的头发在头上扎成一个马尾,因为保养的好,透着青春的活力。 顾君之没有喝多,别墅外因为主人的归来,灯火通明了一瞬,已经随着走进客厅,感应灯又恢复安静。 随着顾先生进来的司机,瞬间打开灯。 随后而来的顾管家想拦都没有拦住,夫人在客厅呢,晃不晃眼。 阳光猛然打在郁初北脸上,郁初北神色依旧,对顾君之喝酒也没有什么意见,但是—— 郁初北看看时间十一点了,不知道打个电话了。 顾君之显然不知道:“还没有睡。”对他来说,他去哪里、做了什么、几点回来,都是他正常的交际,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但因为昨晚的‘进展’,顾君之的声音中还有三分柔情蜜意的宠溺,对于她现在还没有睡有包容也有一点受用。 郁初北看着他说完,直接往楼上走去的身影,嘴角忍不住露出一抹笑意,哎,他把她当宠物养了。 郁初北无奈,收起脸上比顾君之更多的宠溺,上楼。她是跟他正常恋爱,不是让他养着听曲的。 少爷脾气。 顾管家心里有些慌,怕夫人不高兴,见夫人抬步,更没有第一时间追上去服侍顾先生洗涑叠被。 郁初北看着垂首站在楼梯口的顾叔,心里有几分心疼,自从顾君之能让人近身后,最高兴的就是这位老人家,恨不得万事为顾君之亲力亲为,如果不是顾君之不让他喂饭,他有两千分的爱想送给顾君之。 郁初北无意难为老人家,盼了这么多年、心疼了这么年,难得能这样照顾他的顾先生,他心里也一本属于他的情绪史吧:“一起吧。” “好,夫人。”顾管家跟上夫人的脚步,忍不住小声为司机说清:“夫人不要介意,小李不知道夫人在客厅,惊扰了夫人。” “顾叔客气了,难道让君之摸黑上楼梯。” 顾管家笑了,夫人不介意就好,不介意就好。 顾君之很快发现,郁初北没有在卧室,顾管家为他准备好洗涑用品已经下去了,从来都是在卧室等他的郁初北没有在。 顾君之打开几个窗帘,休息区没有、观影区没有,想着也许在楼下看孩子,也就是没有在意,洗漱完后先上了床。 顾君之以为她很快就会回来,因为以往她都是如此,但今晚他在床上半个小时了,他也是有兴致的时候,她却没有回来。 顾君之下床,拿起门边的通话器:“让夫人上来。” 值夜的包兰蕙纳闷:“夫人没在楼下?” 顾君之皱眉,挂了听筒,在二楼看了一遍没有人,又去三楼书房看了一遍,漆黑一片,也没有在这里办公。 顾君之又回到卧室,依旧没有人,顾君之隐隐有些不悦,打开卧室所有的窗帘,穿过休闲区,站在阳台边向下看,见院子里花房里的灯亮着,隐约能看到她的身影。 半夜不休息,在那里做什么! 顾君之重新走到通话器前,点下花房通话,听筒里传来嘟嘟的声音,并没有人接。 顾君之又拨了一遍,依旧没有人接。 顾君之挂了电话,重新走到阳台上,看到她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坐在灯火通明的花房里,周围是满室草木鲜花,她的身影在其中若隐若现。 顾君之的冲动已经散去了一些,站在这里看着她,心里慢慢冷静了下来,在想她的意思。 不回来? 却在这么好找到的地方? 顾君之可以不管她,明天她自然会给她自己找到台阶下。 但想到昨晚她的……那种感觉惊心动魄,顾君之不觉得自己是那种放着妻子闹情绪能哄却不去的人。 无奈的穿了件外套出去了。 …… 花房的位置是郁初北千挑万选的,书房过于让她显得冷硬,卧室,显得她没有脾气,孩子当住处不方便说话,太远了,没有情调,这个位置无论是地理位置还是内在环境,都刚刚好。 郁初北换了一件蓝色的纱裙,所剩不多,但不影响美观的头发散了下来,微微内叩的垂下肩上。 她脚上没有穿鞋,只在脚腕处绑了一串红色的小铃铛,洁白的肌肤配上红色的艳丽,三分妖娆也成了七分。 她坐在靠窗的长椅上,纱裙落在身侧,神色哀伤的看着漆黑的窗外。 ------题外话------ 有四 443夫妻(四更) 顾君之推开门,走了进来,他穿了一件长袖T恤,加长裤,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郁初北看到他,立即拿起一旁放着的花束砸向他,嗔怪不悦,眼中隐隐有泪光,又不是不能哄的让男人望而却步。 顾君之拿着手里的花,走过去。 郁初北垂着头,撇开不说话,小女孩与男孩子的吵架把握的很到位,而不是老妈子一般的老夫老妻,浪漫却不见刁蛮。 “怎么了?怪我回来晚了?”顾君之将花送回她手中:“发这么大脾气。” 郁初北睁着一双水亮的眼睛看着他:“你也知道你回来晚了。” 顾君之无奈,果然是因为这个:“今天同学生日,喊了我我也不能不去。” “我是怪你去了吗?你哪次有事我不让你走了。”郁初北说完又转过头,白净修长的脖颈上,还有昨晚的隐隐痕迹。 顾君之又有那么点冲动了,便也更有耐心了几分,此刻身旁的人一扫前几天的呆板、无趣,楚楚动人的仿若需要人呵护的女孩:“那好,你说,我下次改。”顾君之突然抬起手撩起她肩侧的头发。 郁初北惊了一下,瑟缩,但依旧梗着脖子跟他据理力争:“你给打个电话很难吗,我等了你多长时间,你看都不看我一眼,直接上楼了。”水润的光突然凝聚,汇集成泪珠从眼角落了下来。 顾君之见她哭了有些慌,平日很坚强的女孩子现在像被人欺负了一样,更惹人怜爱,赶紧将人搬过来对着自己:“别哭了,眼睛都肿了。” “肿了就肿了!”娇蛮、任性、不听话! 顾君之不自觉的笑了,瞬间将人按在怀里抱着。 郁初北挣扎了两下,没有挣开,就对着他又拧又推。 顾君之对自家突然杀伤力十足的夫人无奈又心疼:“下次一定跟你说,无论多晚都告诉你好不好,别下手了,很疼的你——啊——” 郁初北听到他叫的认真,其实是她掐的用力,这件事虽然不足以让她生气,但也让她不高兴,这么晚了才回来,现在才来找她…… 哎,算了,放在其他人格身上根本不会找她。 “怎么了,很疼吗?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看俺掐到哪里了?” 就是疼的撕心裂肺,顾君之现在也不疼了,一把将人抱进怀里,深情款款的看着她:“不生气了?” 郁初北羞涩的笑着。 顾君之看着她,觉得心骤然一动,不管不顾的压了上去…… “灯……灯……” 一只红色狐狸,钻入了书生的院落,她羽化成人,轻而易举凭借着千年的道行,将人掌控在手中可任由她搓扁捏圆…… …… “夫人早上好。” “夫人早。” 郁初北托着长裙,长发垂下,穿着拖鞋慢慢的从楼梯上下来。 “夫人下来了,先生醒了没有?” “还在睡。”郁初北声音淡淡的,有些沙哑,昨晚闹的有些晚,主要是场地不错。 郁初北仿佛一只餍足的猫,浑身散发着说不出的慵懒娇媚。 顾管家等在楼梯口,望眼欲穿的往楼上看了又看,却不敢轻易上去,他像一个见到黄鼠狼光顾了自家鸡窝的老人家,想看,又怕颗粒无收了。 当然了打死顾管家他也不敢那样想,顾先生如今再好相处,也是余威尚在,他就是心疼他家顾先生吃早饭时间晚了。 但在顾夫人看过来时候,立即改口:“年轻人,多睡一会……”可又忍不住想多徘徊一会,万一顾先生就下来了呢。 郁初北心情有人今天的天气,阳光明媚。 吴姨含笑着将早饭端上来,如果说她以前只是觉得夫人只是幸运或者倒霉遇到了他们顾先生,那么现在就是觉得顾夫人手段了得。 瞧瞧这张吸足了阳气一般越发红润的脸庞,再看看他们还没有起床的顾先生……各种意思不是一目了然吗。 郁初北撕开手里饼,神色悠然,慢条斯理,周围都是来来往往伺候夫人用餐的佣人。 紧紧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早餐,都要让夫人吃出帝王般的享受。 郁初北丝毫不觉的劳师动众,自然而然的享受着与这栋别墅相称甚至更加要命的高高在上:“顾彻和顾二醒了吗?” 吴姨笑道:“醒了,在院子里玩呢。” 郁初北转头看看外面的晨光,笑笑,觉得这种孩子老公热炕头的日子,果真不错。 顾君之从楼梯上下来,眼底有些青,他穿了一身黑色镶金线睡衣,身形俊美挺拔,头发虽然搭理过,但是难掩其中的疲倦。 顾管家已经飞一般的开始为顾先生准备早饭、桌椅、碗筷。 刚刚忙碌过一圈的佣人,重新按照刚刚的规模和运动量,又快速来了一遍,这次更加利落、悄无声息。 郁初北慢条斯理的吃着,心想,果然积威已久,更具威慑力。 顾君之看到她,不自觉的上前,揽过她的肩,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郁初北随便笑笑。 顾君之在她对面坐下来,与往日不同,今日面向亲昵殷勤:“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让他们去做。” “不用,都要吃饱了,吴姨给先生准备一份醒酒汤。” “我又没喝多。” 郁初北闻言似笑不笑的看着他。 顾君之被她那一双眼睛看的,顿时想到昨晚的经理,威胁的看她一眼:嗓子不疼了是不是。 郁初北觉得还是有些疼的,而且她识时务者为俊杰,立即将目光溜了。 顾君之宠爱的看她一眼,将她喜欢吃的早餐,往她的方向推了一点:“吴姨,孩子们呢?” 吴姨热泪盈眶的上前:“在院子里玩。” 郁初北看着吴姨的激动再看看刚刚想上前,已经迈出了一步,因为吴姨‘抢答’又退回去的顾叔,觉得顾君之命真好,这两位老人家没有将他惯成纨绔二代,只能说顾君之自我约束力强。 而且,这么多天以来,郁初北也算看出来了。 除了自己满意就是两位管家最高兴了,每天走路都带着风一样,工作特别积极有动力! “你笑什么?” “没有啊?” 顾君之现在不收拾她,他以前竟然觉得她优雅大方,就是自己眼瞎,这个女人娇媚、狡黠、难训,最是欠收拾。 “你今天下午不是有课吗,几点走。”她决定晾他两天,最近喂的太饱了,还不是让他彻底尽兴的时候。 “晚点去。” 郁初北笑着看他一眼,心想这样多好,谁都高兴。 顾管家将醒酒汤端上来,又上了三样早餐,两种甜品,再加一束从花房里刚摘下的鲜花。 顾君之脸色顿时难看下来。 顾管家端汤的手立即发抖,周围的气氛瞬间冷硬,粘稠。 郁初北当没有看见,边拿起包子,随意看着周围,这栋昔日她来过几次的别墅,总觉得冷清多余温暖的地方。 因为入住的人多,仿佛也便的热闹、拥挤起来,多了很多收拾不完的小东西,孩子们丢的到处都是玩具,被包裹了棱角的桌椅。 茶几上的纸湿巾,还有她随手放着的手表,给孩子擦口水的小手绢,顾君之昨晚被她随手扔在客厅的领带,没有用来绑他真是可惜了,下次试试捆绑系列应该不错。 郁初北突然扭头看向窗外。 顾临阵咧着新长出来的压,将胖嘟嘟的小脸贴在玻璃上,正在往里‘钻’。 顾彻也坐在落地窗外,伸手让爸爸妈妈抱抱。 都是生机盎然的景象。 …… 午后的阳光向火山口的岩石,烤的人心里焦躁。 郁初北‘出差’的两天收到了顾君之无数问候,夫妻感情在‘若即若离’间急速升温。 444绕在手心(一更) [郁初北]:有人跟我告状…… 郁初北穿了一身黑白交织连衣裙,化了淡淡的状,长发散在肩上,带着墨镜,站在行李传送带前。 慕昭站在她身侧,一米八六的身高,一身黑色的夏款西装,带着口罩墨镜,瞬间影住了头顶的光。 郁初北将手机收起来,没有往旁边看,也不怎么在意顾君之要回什么。 行礼从传送带前转过来,两人的行礼挨的很近,两人同时伸出手,同样皓白的手腕上,一个苍白有力,戴着一款男士手表;一个纤细雪白带了一条白金手链。 两人同时提上各自的行礼,带着各自的秘书向不同的方向走去。 展清玉本来没有注意郁总身侧的男人,但看到等在转角的秘书,突然想起来了:“郁总,干菜是慕氏的慕总!” 郁初北问谁? “慕总啊!” 郁初北笑了,笑容浅浅难掩温和好脾气:“这么激动。” “谁不激动,那可是慕总。”展清玉接过郁总手里的行礼,让顾董折戟而归过的人,虽然事后合作成功了,但慕家掌舵人的性格不比他们顾董更让秘书圈无语,跟郁总说,郁总也不立即。 郁初北笑笑没有说话:没注意。 展清玉跟上自家老总的脚步,心想这两位刚才站那么近,竟然没有认出对方来吗?都是什么奇葩总经理。 …… 顾君之正在上课,放下比看一眼,嘴角漏出一抹笑意,今天她回国:什么? [郁初北]:有人对你前仆后继(生气表情)。 [顾君之]:除了你我怎么谁也没有看见。 郁初北嘱咐展清玉别忘了一会开会要用的资料,随意回了一句:哦,帮你送水的小妹妹不是生物? [顾君之]:下飞机了? [郁初北]:嗯,先去公司开个会,晚上回去。 [顾君之]:好 顾君之发完,随意的看眼周围,除了旁边坐着的兄弟,前排有一位同系的熟悉女生,昨天说过话,说了什么没注意听。 顾君之漫不经心的收回目光。 旁边比顾君之更不像正经学生的人看他一眼:“怎么了?” “没什么。” …… 易朗月为顾先生打开车门,自己去了副驾驶。 顾君之看他一眼,声音很冷:“我身边的行踪是你告诉夫人的。” 易朗月忍着这幅身体对声音本能的恐惧,撑着平静的神色露出一分不解,转头看向顾先生:“顾先生,说什么?夫人不是今天回国?”他不信夫人会出卖他。 顾君之看着易朗月,眼中的冷意昭然若揭。 易朗月另一边的手握的死紧,才能目光坦然的迎视顾先生。 顾君之没有要轻易放过的看他的意思,清冷依旧。 易朗月硬撑,想必另几位顾先生,已经动刀动枪的耐性,只是与顾先生对视,他,他,她可以…… 顾君之嘴角露出一抹讽刺的笑:“下不为例。” 易朗月给顾先生一个,不是我做的,的神色,转回身去,易朗月快速想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顾君之就是已警告他别多嘴,他在学校的私事不要去夫人面前乱说。 易朗月觉得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顾先生真的不是,是……”易朗月看着顾先生不耐烦的脸,顿时扭过头不说了,又猛然想起这是位新的顾先生,不涉及‘泄密’死透的事实。 但夫人这么说一定有她‘另一条’信息来源,为了取信顾先生,他觉得有必要找夫人问问。 嘭—— 司机看着面前的豪车,从隔壁商业街冲出来直接撞过来的,但他的车,应该只是有划痕才对。易朗月脸色瞬间难看,瞬间就要掏——又放了回去,看向顾先生。 “下去看看怎么回事。”顾君之声音平静。 易朗月觉得,换在任何一位顾先生身上,此刻都会让他们的车撞开,直接走人。 易朗月刚要下车。 郁初北推开奔驰车的门下来,粉色饱满的指甲上图了一层淡淡的光色,黑白相容设计感十足的连衣裙,纤细的腰线流漂亮,漏出精致的锁骨和雪白的颈项,她踩着镶嵌着碎钻的绕带高跟鞋,脚裸处是一枚细如发丝的银色卡环,手腕上是一条层叠缥缈的手链,眉眼间只扫了一丝裸妆,显得清新妩媚。 她从车上走下来,神态孤傲,少了女强人的强势,只有张扬猖狂,她好看的手指曲起,敲敲紧闭的玻璃窗,居高临下、不可一世:“你撞我车了。”纨绔、嚣张。 顾君之早已经看到她了,看着她从那辆红色的奔驰跑车上下来,看着她踩着高跟鞋漫不经心的走过来,懒散的靠在他的车上。 顾君之的心向两辆车一样被撞了一下,主要是她出现的突兀,她不是去公司了吗。 “跟你说话呢!出来解释!”语气唯她独尊。 易朗月不动,明显夫人和先生玩情趣。 顾君之将车窗降下来,虽然坐着,但目光睥睨,只比眼前的女人更傲慢:“是你的车撞了我吧。” “你那只眼看见了。”郁初北没有一点讲理的意思。 这还用看!“你想怎么样,钱吗?”口气轻蔑,目光更肆无忌惮的落在她身上,他自然知道眼前的人多缠人。 “那到不用,既然我的车坏了,不如……”郁初北雪白的胳膊搭在放下的车窗上,眼角轻轻勾起,目光从他眉梢一路蔓延到他的下巴,最后又从他腿上绕回他眼睑间,语气轻挑:“你给我qi……” 顾君之恨不得把她头拧下来,要不然就用玻璃窗卡死她算了!顾君之瞬间推开门,将她扔上车,按住她的脖子,让她脸埋在座椅上,声音低沉:“开车。” 郁初北挣扎着要起来。 顾君之轻而易举的固定着她不让动! 郁初北难受啊,手脚并用的针扎:“易朗月救……救命啊……唔唔……”脸全埋在沙发上,她想呼救都困难。 后座的挡板降下来。 易朗月眼观鼻鼻观眼,顾先生当然不会在车上做什么,但恐怕也不会简单放过口没遮拦的顾夫人。 顾君之轻而易举的牵制住她,看她眼还能不能乱看。 车停下来。 顾君之抱着郁初北上了楼。 准备上前迎接的顾管家和他背后十二位伺候顾先生的佣人,统统当没看见顾先生一样,该做什么做什么去了。 …… 郁初北是晚上九点下楼的,换上了轻便的家居裙,领子一路延伸到脖颈,手上的脚踝处的链子都已经摘了,沐浴过后,整个人散发着桃子一般的光泽和清凉的气息。 吴姨目不斜视,立即让人准备晚膳。 包兰蕙已经将二少爷的座椅搬了过来,顺便将二少爷放入夫人怀里,一套精致古法烧制的餐具放在二少爷的餐椅前。 晚间的餐厅瞬间忙碌起来,十几名佣人,各种各样分量不多缺花样足够多饭菜摆放在偌大的餐桌上。 郁初北逗着戏哦儿子:“有没有想妈妈啊。”含笑的凑上去亲亲自家小宝贝,又忍不住蹭蹭小宝贝的脸,小家伙软嘟嘟的让人的心都化了。 顾君之也从楼上下来,沐浴过的发丝还没有完全干的贴服在他眉间,少了三分凌厉,多了几分乖巧和符合他年龄的年轻气。 他穿了一身黑色紫花的长袖睡衣,显得矜贵又高雅,唯几露在外面肌肤,莹润白皙,漂亮的不似凡人的五官,更是令人窒息,他一步步走下来,每踏在其上一下,都是最好听的乐章。 顾管家马不停蹄,犹如终于可以为国尽忠的良臣,快速忙碌起来。 顾君之接过小苗手里的大儿子,自然而然的将他举高,本来能落在手背上的袖口,瞬间滑落到手肘,两条手臂上同时露出胳膊上用绳子缠绕出的青紫痕迹。 445不同美(二更) 郁初北扫他一眼。 顾君之看到了手臂上的痕迹,自然而然的放下孩子,让他坐在餐椅上,衣服自动滑落到后背,并不是很在意。 顾管家仿佛什么都没有看见,低眉顺目的为顾先生布置晚膳。 吴姨是敏感的人,看了顾夫人一眼,果然没有在顾夫人眼底看到女孩子谄媚悱恻的笑意。 顾先生向来生人勿进,没事躲三米远都怕躲的不够及时,新顾先生‘好相处’,他们这些伺候人的当然高兴、愿意,可是夫人呢? 顾彻小手拿着掐金边的碗筷,挖了一口糯糯的红薯粥,全部撒在了小椅子上,他茫然了片刻,端起碗,碗自动向外倾斜洒出来了一点点,然后被他用力扣在嘴上,好在粥不多,小小的一口,顾彻吃的开心。 郁初北帮他擦擦嘴角。 顾彻又得到了一小碗,照旧一把撞进嘴里,吃的开心尽兴。 顾君之看眼郁初北,她笑容温静的看着两个孩子,柔软,没有任何棱角,笑起来眉目间都是温柔,给人贤妻良母的温顺。 但想到刚刚她的爪子和折腾他的手段,难挨到答应了众多不平等条理的自己,所谓温顺,看看就好了。 郁初北察觉到有人看她,眉眼一挑看过去。 顾君之顿时觉得腰软了三分,难受、隐忍又痛苦的痛快依旧控制着他还没有散去的情绪。 郁初北收回目光,笑容温柔的继续喂小车吃饭。 …… 早上送顾先生上学的宝马中,易朗月冷静的宣布:“顾先生,我查过了,是两位司机说话让顾夫人听见了。” 顾君之神色如初,透着几分冷淡:“将人开除。” 易朗月顿了一瞬,恭顺开口:“是。”不是割了……如此平易近人的‘命令’…… …… “诶!让让!让让——”嘭!女生连带着自行车子一起摔在了青石钻铺成的校园小路上:“疼……” 旁边与男朋友说话的女生闻言,赶紧跑出过来,将人扶起来:“没事吧……都磕破了?”说着看向罪魁祸首,但想想自己舍友在这里练习骑自行车也说不上怨谁。 顾君之与朋友站在一旁。 旁边穿着运动衣,拿着篮球的你男生看了一眼从地上起身的女同学,本漫不经心的目光,顿时变的惊艳。 女孩子很漂亮,安安静静又懵懂如清澈天空的好看,她的眼睛很干净,眉目精致,没有任何修复的痕迹,看着便让人觉得舒服空灵。 男生几乎立即想到了她是谁,大一公认的小美女——温静羽,果然漂亮:“你没事吧。” 顾君之觉得赵无事的口吻温柔的不像话。 赵无事赶紧把好友推出来:“你说话,人小学妹都受伤了赶紧道歉。” 温静羽急忙摆手:“不用,是我不好,非要在这里练习骑车。”膝盖好疼,要去医务室处理一下,女孩看眼伤口,血和土混在一起,她看着更疼了。 赵无事只看到了女孩子修长白皙的腿,她肌肤很白,十分瘦弱,却纤细修长,小学妹说话也柔柔弱弱的,像一只捧在掌心的雪白兔子,惹人怜爱。 赵无事这种不缺女生往身上扑的高手,在对方眸光没有落在他身上的情况下,仅仅因为一双腿,便心猿意马,喉咙发干。 赵无事下意识的拉住顾君之:“伤口太严重了,我们送你去医务室。”说着已经殷勤的扶起女生的自行车,示意她上来。 温静羽的室友袁敏立即不高兴了:“都说了没事了,我们能送她去医务室,又不怪你们,孙青,还不过来扶车!傻站着干什么!” 顾君之抬步离开。 袁敏见状,愣了一下,下意识的看过去,只看到男生一个背影,对方很高,虽然紧紧一个背影,但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冷淡锋利。 赵无事见兄弟说走就走,手里的自行车也被人抢去,再看看小美女:不送了吗!机会难得!真没漂亮的小学妹,不试试吗! 赵无事很想留下来,但看看走远兄弟,赶紧抱了球追了上去:“顾君之等等我。” 顾君之?孙青看过去,经济学院转来的转校生,但早已经如雷贯耳,听说家里很有钱,周围的小群体都是富二代,而且学业十分优秀,预备考验,颜值也很高,凡是他出现的公共课,场场爆满。 袁敏扶着静羽坐到后座,看眼男朋友:“你认识?” 孙青这次精明了,自动推着车子往医务室走:“认识,大四的顾君之不认识吗?就算他不认识,赵无事总该认识吧。” 听到赵无事的名字,一直关心自己伤口的温静羽抬起头,赵无事她听说过,虽然都不是好名声,但赵无事也十分出名,在海大最宿舍皆知的是他一天换一个女朋友,后来说,女生到他毕业不够用,所以改成一个月换一个女朋友,即便如此,还有很多女生排着队等他选中。 并不是因为女生慕富,而是对方长相出众,对女生十分不错,每次分手女生都会为对方消沉很久。 温静羽才开始听说这件事的时候,觉的非常不可思议,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么傻的往上冲。 不禁开始回忆刚才见到的脸,猛然间想起那位没有说话直接离开的人。 好像……那个人更好看一些,是真的非常好看的那种帅气,虽然赵无事也长的不错,但是跟对方差了一种感觉。 温静羽很少关注男生,不太懂怎么描述那种不同:“跟赵无事在一起的人呢?是谁?” 袁敏立即看向自家宿舍的小宝贝,像只护崽子的母鸡立即炸了:“你问那个干什么!他们大四了,没有结果。” 孙青兴致盎然:“顾君之,是不是更出——”色:“啊——敏敏别掐我我!” 温静羽吓得杆件抓紧自行车。 袁敏立即不掐了:“扶好,别把小羽掉下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该说的不说,不该说的乱说什么,她们小羽这样单纯的女孩子还不被那些富二代们吃干抹净,还帮人数钱的。 孙青揉揉腰,不说了,他和袁敏青梅竹马,从不敢反驳,历来被欺负,只能闭嘴,安静推车莫得感情。 温静羽笑敏敏想的多,好像她愿意那些人就会喜欢她一样,怎么可能吗。 袁敏被好友笑的闪了眼,小姑娘笑起来眼睛弯弯的非常清纯可爱,加上又烂好心,有时候像没有开窍一样,谁哄两下就信了,简直要气死她。 …… 赵无事追的辛苦:“你走那么快干什么!有没有同情心,下学妹都伤成那样了。” 顾君之看他一眼:“拦着你献殷勤了。” 赵无事想想,这倒没有,又兴致盎然的揽住兄弟肩,觉得够的麻烦,又放下来,他一米八的身高已经不算矮了,但站在顾君之身边还是差点,他果真交友不慎,怎么就那么倒霉跟他成了朋友,最近撩妹都顺畅了:“漂亮吗?”提起这个问题,赵无事依旧眼睛放光。 “谁?” “靠!你没有用眼看吗,大一的小学妹!”随即又笑道:“你要是不喜欢我可就上了,到时候别后悔。” “你这是要追女朋友的态度?” 赵无事觉得自己被鄙视了,但有什么办法,他最近简直出师不利,以往不怎么跟他来往女生突然跟他说话。 他以为他的魅力辐射范围又广了一些,谁知道是旁敲侧击打听顾君之的,简直一言难尽! 顾君之看眼他垂头丧气的样子,拍拍兄弟的肩:“跟你说过了,我结婚了,还有孩子,你要是喜欢大胆追!” 真的假的!自家兄弟这条件,这么快把自己锁死!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怎么也要把森林的景色都看遍了,体会体会不同景色之间奔放的、幽静的、神秘的,各种各样的美才能不枉此生吧!“你别拿我开涮,我会当真,你宣扬的人尽皆知,我告诉你。” 446倾诉(三更) “喂!喂!你走那么快做什么!跟你说话呢。”赵无事见他又玩冷漠那套不理人,简直比自己还能相除讨好。 看着他越走越远的身影,赵无事灵机一动,快速飞跑几步,瞬间跳上顾君之的背,做出往他胸口插刀:“老子跟你说话听不见!还爷的小美人!” 顾君之身形笔直,脚步微丝不乱:“别闹。” 赵无事还打算再来两下的举动震惊了:“我艹!老子他妈一百四,你竟然动都不动!” 顾君之没太注意:“是你太虚。” “你说谁虚!” 两个少年一个球,打打闹闹的跑远了。 …… 海大校园的公众传媒院系外。 “姐,我好想看到我姐夫了。”郁初四高壮的身形靠在树上。 郁初三站在学校的香樟树下看着郁初四,对,先这样说,万一冤枉了二姐夫呢。 “是不是我姐夫到我们学校当教授了。”郁初四不自觉的先给二姐夫找个理由,他还看到二姐夫和大四的一位学姐走的很近,但二姐夫应该不在他们这里才对,郁初四有些烦躁,二姐夫那样的人也不可能被认错。 * 郁初北刚把手里的事忙完,这会忍不住笑了:“这么不自信?”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了,如果只是遇到了,应该只是普通询问,现在还有点小心翼翼的意思:“不是,去进修。” “啊!真是二姐夫。” “不是该问为什么去进修,有什么好进修的你?” 郁初四顿时有种被拆穿的狼狈:“为什么来进修……” 郁初北被小四逗的有些想笑,小傻子。 郁初四心里则翻江倒海,完全不见轻松,他有些不知道要怎么提醒二姐,二姐夫那样的人放在一众同学中,几乎第一眼就注意到他,而且二姐夫比二姐小,二姐就不担心吗,二姐夫在这种场合,更能体会到女生的青春洋溢。 郁初北揉揉肩,嘴角噙了一抹笑:“普通的交流,算生活体验吧,他每年会有一段时间有这样的雅兴,谁知道是不是在研究什么课题。” 这样啊,郁初四脑子里还是那天看到的事,二姐夫明明很沉默寡言,还有些……可是那天他与那位学姐交流十分顺畅…… “是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没有,就是看到二姐夫了有点不可思议,给您打个电话问问。” “嗯,你也真有意思,你二姐夫那么大的人,你还能认不出来,实在不能确定,凑上去看看不就行了,你们最近怎么样,你三姐呢,有没有什么麻烦?” “没有,都挺好。”二姐完全不担心一样,她就不想想这里是什么地方吗!郁初四听不出大姐有任何担心,他更不能乱说话,不痛不痒的交流了几句,就把手机挂了。 郁初三看着郁初四,她当然也听到了,她是女生,对二姐夫来他们学校‘读大四’,不好的预感更重,担心的更多:“你真看到二姐夫跟别的女生说话了?” “这种事他能开玩笑!” 郁初三看他那样有些生气:“你就该冲上去叫一声二姐夫!让她们知难而退!” 她如今快上大二了,也清楚二姐夫家世非常好,只是或许不是长子,不用继承家业。 但一定非常有钱,还能把郁初四这种学渣弄来这里上学,家里有保姆豪车,一看就跟普通有钱人家不一样。 尤其是吴姨和顾叔,只能是那种很有底蕴的世家才能用的起的佣人,二姐夫家却有好几位。 而且二姐夫还小,比他们大不了几岁,如今又在学校这种花花绿绿的男生女生中。 郁初三莫名觉得不放心:“对不起,我不该说你。”就是她看见了,也未必敢冲上去叫二姐夫,二姐夫太恐怖了:“你说二姐夫在家的时候那么凶,怎么到了外面就变的那样……”竟然还跟人说话,说好的有点小病呢! 郁初四皱着眉,他说不好。 “好在二姐有孩子。”除非二姐夫不要他的孩子了:“你们男人真讨厌。”郁初三扔下这句话直接走了。 郁初四一时间也没有办法反驳,对二姐夫也有些担心,他打听过了,那位学姐和二姐夫一个院系,学历高,长的好,家庭条件也不错,独生子女,没有他和初三这种拖累。 郁初四为自己因为害怕没有第一时间上去喊姐夫,鄙视自己。 他怕什么!难道换一个生活环境二姐夫就不是他二姐夫了!他又没有叫错! 郁初四越想越心烦,转身直接向自己院系走去。 他是专科,根本不在这边,碰到二姐夫的时候很少,但就是这样顾君之这个名字也能风靡到他们专科院去,更让他觉得烦了。 他二姐就不能不那么放心二姐夫吗! …… 天世集团39层的办公室内。 郁初北在想郁初四看到了什么,让他那么激动。 顾君之现在没有任何问题,毕竟人格刚刚放出来,堪堪形成自我意识,身边的人就够他‘非富多彩’了,目前还没有经历向外看。 想发生点什么,最不济也要把周围的人研究透了。 就像她,也要翻来覆去的看够了,觉得没什么新鲜感了,才会换。 想到这个一定会有的可能性,郁初北有点被郁初四这个打进来的电话,弄的心情一般般了,一年不会,两年呢?两年不会,三年呢? 防范于未然、小人之心,她恐怕只要他出现,很长一段时间都这样了。 郁初北也很无奈,但小心一点总是应该的。 郁初北拨通内线:“晓顺,南非那边为什么还没有送消息过来?” 姜晓顺赶紧查,急忙道:“郁总,不好意思我忙忘了,中午的时候顾经理他们有送消息进来,需要现在送上去吗?” “嗯,你送过来吧。” …… 天顾集团现代化高科技大楼内。 夏侯执屹无精打采的穿了一身休闲装,即便如此,坐在座位上也丝毫不减他的锐利和属于文臣奸将的复杂心思。 顾荣洪坐在他对面,如果不说话时,依旧扒在魅力大叔的边缘,比众多男性优异。 可是现在,他完全没有经营自己形象的的自觉,向夏侯执屹唠叨着顾先生的生活琐事,都是唉声叹气和属于老人家的磨叨。 ‘倾诉’是天顾在顾先生满六岁之后,留下的习惯。 因为个人的想法会有局限性,而偏偏顾先生在很小的没有自制力的时候,身上的一点小事,都可能酿成他们死无葬身的事实,所以他们会互相诉说,查漏补缺。 这个无关痛痒的习惯,在顾先生出现多重人格后,已经很少系统的安排时间进行,但也一直保留到现在。 夏侯执屹的诉说阶层是古医生,因为他们接触到的顾先生更具有行动力,更危险。 顾荣洪嘴巴开开合合,一直说到昨天看到的顾先生手臂上的勒痕时有些…… 夏侯执屹看向他。 顾荣洪情绪有些不佳,不同于前面炫耀自家孩子一般的高兴,有些心情抑郁,但又不善于处理这样的顾先生,有些不适应。 而且在顾管家看来,有人伤了顾先生,和顾先生伤了别人完全不一样,那么重的痕迹,他后来还在顾先生上楼时还在脚踝的位置看到了同样的痕迹,深度和泛青的程度一模一样,说明什么—— 说明顾先生……顾先生…… 顾荣洪的心情就像伺候皇帝的老太监,看到嫔妃在上皇下在下一样,甚至更严重,因为那是更英明神武,拥有神兵利剑的帝王。 但他也知道,这种事,他不能说什么,可:“我觉得夫人有些不上心,我不是说夫人做的事,是夫人看顾先生的目光,猫捉老鼠的漫不经心,您知道吗!我不是见不得顾先生在夫妻生活中落于下风,前几天我不也没说什么,可是顾夫人看顾先生太冷静了——”在顾先生那样‘妥协’后,她看似温柔的笑容里只有三分女人看自家男人的情愫!他怎么能高兴! ------题外话------ 有四 我看看谁在白嫖,要给票,给票滴!^_^ 447能不赏赐(四更) 现在是他的白菜让虫子咬了,虫子还嫌这个白菜苦不好吃,他都要心肌梗塞了! 他家白菜怎么了,那是琼浆玉液养着的,还想吃什么样的。 夏侯执屹半靠在椅子上,也不打扰他,就只是听老管家说,老管家槽点似乎比吴姨那样细心的女人还多。 他口中的顾夫人看顾先生更偏向上帝视角,做事不走心,处处算计他们好相处的小先生,还不准备送出真心,而顾先生现在是被美色所迷,还看不懂女人的套路,是在感情中明显吃亏的老实人。 当然了,现实肯定没有老管家说的这样严重,毕竟他老人家带着极强的主观意识。 但也又一两分是真的,否则顾荣洪不会那么冲,觉得顾先生吃了大亏。 其实在顾管家眼里,只能是他们顾夫人爱的死去活来,他们顾先生回报个两三分就是‘恩赐’了,现在顾夫人有了孩子,回报四分也可以。 如今却完全反过来,顾管家这类老人无法接受。 夏侯执屹揉揉眉心,虽然听的有些不耐烦,顾管家陷入这种不悦的情绪中,翻来覆去总是这两句。 夏侯执屹也没有打断他,让他从中午一只说到下午茶结束,直到她说够了,才平复了心神离开。 夏侯执屹觉得脑子嗡嗡炸响,被灌了一下午废料,头快要炸了,打开抽屉,喝了几粒安神丸,小休息了一阵,才好了一些。 他也是第一次应对这样的顾先生,说不上什么感觉,按说这样平易近人的顾先生,他应该觉得十分轻松,甚至可以当这段时间就是放假,照顾好容易伺候的顾先生易如反掌。 他甚至可以发挥他觉得无用武之地的马屁功夫,和工作表现,让顾先生对他另眼相看。 可真到了这一天,夏侯执屹发现自己兴致不高,甚至提不起精神。 甚至有些没有方向的茫然,犹如站在一片迷雾中,望不到方向,甚至不如任何一任顾先生在场时,那样的放松。 甚至不能和什么都不感兴趣,什么都激不起情绪,看他们像看狗屎一样的顾先生相比。 因为潜意识里他们知道,即便是那位顾先生,在有狂风暴雨、万剑齐发时,轻轻一捏,也有全部捏碎的能力。 所以即便被蔑视,被当做蝼蚁,心也能激动的跳出来,神明路过,纵然威严漫天,跪地求饶,也是轰轰烈烈的见过。 这位呢? 夏侯执屹想再吃一粒药了,他对新顾先生没有意见,他老几,敢对顾先生有意见。 只是……可能是顾先生突然出现一位正常的人格,让他有些不适应。 他有一种,一种…… 夏侯执屹茫然的看着天,不知道怎么形容的无力感,像明明没有发烧,却浑身肌肉酸疼无力,连站,都站不起来的死气。 他甚至能想到顾夫人为什么如此,。 是那种预料到了会有所有旁枝末节的小事发生,说不定哪个小事就会引爆一个大案,而隐隐的焦躁。 顾夫人恐怕也没有不用心的对待顾先生,恐怕是用了十二分心,却因为要控制的按键太多,分到每一个按键上的关心看着就少了而已。 这位新顾先生像是有一百条线控制着的巨大风筝,每一条都要抓紧,而不是如另几位,本来就是庞然大物,自己能飞不说,落在地上,相当于小行星撞了地球…… …… 下午五点的别墅内,阳光依旧强烈,地上热浪没有消散的意思,晚霞也遥遥无期。 郁初北坐在喷泉旁的葡萄架旁的树下搓指甲,旁边有细密的透明纱帐遮盖,阻挡了夏日蚊虫的烦扰。 两个孩子坐在地上玩泥,一个人手里一个塑料小铲子,身上早已经糊了半身的泥。 顾君之坐在葡萄架下看书。 郁初北看他一眼,是一本专业性比较强的书,他对自己能力的误会挺深:“怎么换司机了?”郁初北嘴角漏出一抹笑,眼角微微上挑,漫不经心又带着几分刻意调侃。 顾君之放下,看着她,她穿了一件简单的宽松纱裙,裙身宽大露在她身上、座椅上,因为手腕抬起,漏出一节雪白的小手臂。 郁初北让她看:“难道不是?” 顾君之笑了:“不过两个司机,你记得道清楚。” “听到过秘密的司机当然记得清楚。”郁初北眨眨眼睛,带着点娇嗔的无理取闹。 顾君之无奈的拿起小板凳,做到她身边,接过她手里的锉刀,帮他错指甲。 顾临阵举起一铲子土,全撒在了自己身上,装到小桶里的少之又少,但依旧玩的不亦乐乎。 郁初北另一只手抵着下巴看着自己身旁的顾君之,他头上的发丝,他每一缕呼吸,她都知之甚详,可又是陌生的,他的小习惯和说话的语气,是独属于他自己的。 “胡思乱想,你一个还不够我忙的。” 你一个就够我忙了,郁初北突然将手长下巴下拿开,忍不住抚上他的头发,他的头发在阳光下发着光,那样好看干净。 顾君之抬头不解的看向她。 郁初北已经收回手,重新托住自己的下巴,呼吸仿若落在他耳边:“情不自禁……” 顾君之知道她想一出是一出,换了一个指甲继续。 顾彻扔下小铲子,抓了一把泥,瞬间向妈妈爬去,路上泥都掉完了,只有粘糊糊的手,抓住妈妈的裙摆站起来,紫色的绣花裙摆上,瞬间都是泥泞,然后伸开脏兮兮的手,扬起脏兮兮的脸,用力的往妈妈身上够。 郁初北笑着捏捏他脏脏的笑脸,将他手心里的泥摸下来一点,放入自己手心:“谢谢宝贝的礼物,妈妈很喜欢哦。” 顾彻顿时笑了,咧着长牙的嘴,就要妈妈抱。 郁初北收回顾君之握着手,将大儿子抱在自己身上:“我们心肝长大了,知道想着妈妈了,让妈妈亲亲。” 顾君之看眼茫然看着哥哥,下一秒立即也扔了铲子爬过来的顾临阵,也将这个脏兮兮的孩子抱了起来。 顾临阵并不买账,他要妈妈抱,妈妈抱!“啊——啊——”要哭了,小家伙嘴巴一瞥。 郁初北已经心软都抱了过来,前一刻还美丽飘逸的裙子,被两双脏兮兮的小脚丫踩着,泥地里滚了一圈的孩子蹭着,早已经没了前一刻的缥缈,只剩下同色的泥土香。 顾君之拍了小儿子的屁股一下:“不领情。”结果先沾了一手泥:“不要往妈妈脸上蹭了。”顾君之拿出餐巾纸给郁初北。 “不用了,一会还要过来,吃饭的时候再洗。” 顾君之放过去,看了母子三人一会,又重新拿起书,他对自己的妻子自然会有所有不同,但该开除的司机也不会因为这份不同有任何改变。 …… “怎么这么早下来?不是说要睡一会。”顾君之正在用早餐,顺便翻着报纸,就看到郁初北从楼梯上下来。 郁初北已经洗漱好,穿了一件与昨天一模一样但颜色不同的蓝色飘纱长裙,头发随意在后面挽了个花苞,耳朵上带着两枚珍珠,化了淡妆。 用设计师的话说,着重突出了她的清秀气质,显得十分温婉好看:“想起今天有早会。” 呵呵,‘温婉’?她以前从不用在外形上下功夫,衣着多以舒服、知性为主,想怎么收拾自己就怎么收拾自己,一天不换衣服,顾君之一样粘人的往上扑。 最近一段时间,绞尽脑汁不说,还得往附和他审美的年龄层靠,简直算得上以色示人。 也是到了今天郁初北才明白其中的坚信和辛苦,自家迤嬴的种种好,也更值得她现在一定要手段用尽把这个顾君之看劳的事情! “怎么了?” “没事,想早会的内容。”有种与宫里容颜不在的妃嫔们同样的无力感。 总有更美、更可爱的小姑娘涌上来,围绕在他身边讨他欢心,给他新鲜,而她们这些‘故’去的,又怎样才算‘荣宠不衰’,简直像头顶悬了一把刀,不知道什么时能降下来。 毕竟追去新鲜刺激,永远是一个成功男人的权利。 就如孟总,就算她当天晚上没有宠幸谁的意思,但小野狗磨两句,讨喜又温顺的伺候一会,望着男孩子恳求的脸,能不赏赐一夜吗。 448方案二(一更) 她竟然还有工夫想这么有没有的,是生活不够烦人吗。 哎,谁没有一些缺点。 就算是自家迤嬴不是也要和孩子们战斗到底吗…… 郁初北噗嗤笑了,迤嬴如果知道他的好是被这样对比出来的,恐怕哄十年也要傲气的跟发脾气。 “什么事那么好笑。”顾君之很快发现她心不在焉,他依旧维持着翻报纸的动作,但注意力在她身上。 郁初北没有回答,心情不好,衣服太累赘,老黄瓜刷绿漆刷的更年期,所以今天不想跟他分享自己和迤嬴的私事。 顾君之等了好一会,没有见她开口,将手里的报纸放下,目光沉静的看着她:“跟你说话呢?” “啊,什么?没事,在想孩子。” 顾君之没想到她会不说,郁初北虽然经常闹脾气,但瞪然的时候多数眼睛里代沟,这样敷衍的次数不多,但她摆明了不想说。 顾君之保持着自己的风度,何况她天天在家,昨晚两人很和谐,可能是想到了什么‘奸诈’的事,毕竟她做的出来,顾君之想到她的粘人程度,忍不住有些头疼,语气温柔了几分:“早餐不和胃口。” “还行。”郁初北擦擦手,没有吃完眼前的早餐,直接拿了包,没看她:“我先走了。”直接上了等在外面的车。 顾君之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放下来手里的早餐,他有的时候会被她绕的意乱情迷,但不表示他没有智商,他有种今天早上她丝毫不想应付他的错觉。 但这种感觉按说没有缘由!她是他的妻子,他是她赖以生活的保障,她疯了才会不明白失去自己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 顾君之看着吴姨来收郁初北的早餐,虽然知道不会有事。 顾君之依旧神色冷淡的开口:“夫人最近有遇到什么事吗?” 吴姨被问的有些诧异,有什么事,跟您天天在一起,想法跟您乱来,算不算奇怪事,以前都是顾先生粘着夫人的:“没有啊。” 顾君之从吴姨的回答,判断出答案的正确性,便没有再问。 或许是公司有事要忙,就算不是,其实也不太重要,她在他家公司上班,家里有两个孩子,她总要回来,情绪不一定非要安抚,偶然的以为也不重要,结果不变就行。 顾管家安分的站在一旁,将早上的事情收入眼底,心底有些高兴的,因为自家顾先生终于掌握一些夫妻间的‘主动权’,不是动不动就被女人牵着鼻子走的愣头青了。 女人不高兴!就让她不高兴去!气消了就回来了!总是哄会惯坏的!他们顾先生最近已经够可怜了,还要被夫人折腾。 今天这样就很好,夫人明显在欲擒故纵,但顾先生怎么样!愣是没接夫人的小脾气!这就是进步! 顾管家莫名欣慰,觉得顾先生始终是顾先生,不是会轻易为了一点床事,就晕头转向的人,这才是男人该有的样子! 吴姨当然看到了顾管家的心态,瞪了他一眼,待顾先生走过,说了他几句:“你少不起好作用,夫人天天带孩子、照顾顾先生已经够累了。” 顾先生觉得这话不愿意听,他们顾先生是谁,天顾集团董事长,能力卓越、天才存在、上可飞天、下可入地。 顾夫人是嫁给了他们顾先生,与他们顾先生共享了这一切才有了今天的待遇,如果不是顾先生,郁女士现在还在温饱线上挣扎,能把她的亲戚还有侄子侄女都接来海城! 做人要懂的感恩! 就算是他们顾先生‘有病’,不是也没有伤害夫人吗!难道这些不足以挟恩图报让夫人对顾先生好一些。 再说,每天照顾顾先生的是谁?做饭、洗衣服、打扫卫生,什么时候让夫人动过手,只是希望夫人陪他们顾先生玩的开心,要求过分吗。 吴姨:“我不管你在想什么,但你最好记得咱家顾先生不是普通有病,如果不是夫人,我们未必还能看到活生生的顾先生,你我也未必还有命站在这里伺候人,两位小少爷你更是想都不要想会拥有。” 顾荣洪顿时有些脸黑,他们顾先生不单砍人还能砍他自己,现在顾先生能恢复到如今的样子,已实属难得。 他没有不尊重夫人的意思…… …… 郁初北最近有些忙,天世在天顾眼里虽然不算什么。 但天世依旧是一个庞大的公司,业界的龙头,每天有数不尽的文件、项目、进程送到她这里,即便不出新方案不融入新项目,单是签文件也是就耗神的工程,更不要说她还需要决策。 没有顾君之和夏侯执屹、顾成的天世集团,完全要围着她转。 郁初北的工作量可想而知。 加上她对cosply兴趣一般,多数的精力放在了工作上。 而且她也在调整对顾君之进一步的计划,蜜吃多了的,当然要尝尝其他滋味,要不然他以为他可以翻天,什么都能做了! 郁初北这一个星期,更有意的家加重了自己的工作安排。这个结果反映最直接的,就是她更忙了,连每天盯着顾君之行踪报告的时间都没有,只能让易朗月在发现问题的时候,第一时间联系她。 449夏侯的决定(二更) 郁初北知道他不会阳奉阴违,因为这中间可能会出现的纰漏,她相信,他们谁都不愿意看见。 …… 易朗月觉得夏侯执屹执屹最近懒洋洋的,跟他说顾先生的情况也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样子,仿佛每天都像多喝了二两一样,有些飘。 比如现在,向他老人家回报了顾夫人的要求,他竟然轻轻松松就同意了,没有一点要为难顾夫人与顾夫人‘一决高下’的意思。 以前夏侯先生虽然也看好顾夫人,但背后可是非常乐意给顾夫人添堵的,如果能有其他女人分走顾先生的注意力,夏侯执屹绝对推波助澜。 但如今这么好的机会,他反而再没有提过。 而且从天顾总部出来的时候,人事部主管拦住他,跟他说夏侯先生递交了休假申请书! 易朗月当场以为天上飘雪了!夏侯执屹会休假!就是顾先生一天拿枪架在他头上十次,要扣动扳机的时候,夏侯执屹都没有说过要休假。 虽然夏侯每次都会唠叨是不是该趁顾先生转变要命人格时,溜之大吉。 可实际上他从来没有离开过。 却在顾先生最好相处,周围安逸的情况下,夏侯执屹选择了休假! 易朗月立即立即转身又进了天顾大楼,直接闯进夏侯执屹办公室,他像每次他们来时一样,正在工作,办公室里进进出出,有处理不完的工作! 易朗月直接开门见山:“你要休假!” 夏侯执屹看他一眼,神色淡淡:“有事。” 易朗月才发现他的奇怪的,夏侯执屹这人奸诈不假,在顾先生身后耀武扬威的像个奸臣,但从来都是紧绷的,犹如一把打磨锋利的钢刀,无时不刻不准备从背后把人砍死! 看着令人讨厌,但杀伤力永远足够,可是现在,他像封印光芒的钢板,见血封喉的骄傲像软绵的手擀面,让人心境。 “如果没事的话,你可以出去了,有关顾先生的报告暂且有古医生代管,如果有问题可以选择问他。” “你——”易朗月看着重新低下头她夏侯执屹,他好像疲惫了十多岁,带着沧桑如暮年的违和感,他还不满四十! 可易朗月有什么立场要求他不休假,他从结果老夏侯的班,一直在岗位上,直到爬到现在的位置还不知足的想靠着顾先生吞并四方! 这位随时准备挥斥方遒的领导者,正值壮年的人竟然说要休假——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皮秘书公事公办的汇报:“夏侯总裁,您还有十分钟的时间准备会议。” “好。” 易朗月看着他慢吞吞的样子,就像电量即将耗尽的钟表,慢吞吞的还随时准备不动的缓慢无力! 易朗月比不能接受顾先生正常,还不能接受夏侯执屹这个样子! 易朗月近乎狼狈的逃离夏侯执屹的办公室,拒绝看到这样的夏侯先生,立即给高成充打电话! * 高成充亦有种百无聊赖的感觉,天顾依旧能接到难度系数很高的任务,有层出不穷的新危险等着被聘请,但是高成充觉得没了飞扑的热情。 他甚至在最近一次执行任务时看着凶手接近当事人,没有奋力一搏的冲动!总觉得自己就这样走了,坟头上不能被顾先生骂一句‘蠢货’,连死都没有意义。 新的顾先生不关心他们的工作。 虽然其他顾先生也不关心他们的死活,甚至不拿他们当人看。 但那位顾先生的枪口一定是对准他们的,在他们不够严谨时,立即扣动扳机,直接对着他们的脑袋! 如今那把枪呢。 高成充蹲在商场门口,看着被警察带走的最烦,抽着烟:“休假就休假。”他也准备休假,他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再执行人物。 “你疯了!” 顾君之顿时有种头上很快将会一片空的茫然感,没有虐待他的夏侯执屹,没有觉得天顾他最大的高成充,这还是天顾吗! 好像是,因为新人会立即顶替他们的位置,占据天顾的高位,但—— …… 海大的网球馆内。 顾君之穿了一身运动衣,坐在休息区看向易朗月:“休假。”即便剧烈运动后,他额头上也只有一层细密的汗珠:“那就休假。”顾君之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把这件事拿出来说,休假自有人事部安排,放在他这里提有什么意义。 易朗月有些茫然,本指望顾先生不同意的,至少其他顾先生会让他们把头留下后赶紧滚蛋!敢当着顾先生的面提休假,是觉得命长了吗。 “你还有事。” 易朗月觉得眼前的顾先生陌生又不是,他们都是顾先生,让人望尘莫及的顾先生。 望尘莫及…… …… 郁初北忙,但不至于没有注意到最近易朗月的心不在焉。 郁初北可不希望他最近出问题,于是今天用早餐的空档,让吴姨叫他过来。 易朗月眼底有些发青,但依旧保持着良好的个人习惯,他已经洗漱完毕,看了一会书,因为不努力,他这个位置随时会被人取代。 可最近好像买有了往日的紧迫感。 郁初北看了他一眼,无精打采,眼睛没有光,女朋友的周年纪念?“坐。” “夫人我不饿。”没有胃口。 “不让你吃,说吧,怎么了?你如果都是这个状态跟着顾君之,我要怀疑是顾君之保护你了。” 易朗月也知道他最近情况不好:“我加请了保镖在背后跟着。”不敢耽误顾先生。 “所以是因为什么?”郁初北喝了一口粥:“很为难吗?如果为难当我没有问。” 不是:“夏侯执屹一和高成充递交了休假申请书。” 郁初北闻言,直接放下来勺子:“具体一点。”夏侯执屹不是夏天信托的创始人吗?他需要跟谁请假?高成充?那个儿科医生?休假申请书能让易朗月像突然之间变了一个人一样? 易朗月最近确实压抑,没有多想,就把夏侯执屹、高成充多年的奋斗、矜矜业业、一直争高的‘励志’过程说了一遍。 如今……没来没有离开过工作岗位的人竟然要休假了,那种感觉……好像突然没了舵手一样…… 郁初北脑海中几乎瞬间总结出一个事实,这些人都在追赶那位心思深沉的顾君之。 或者说,这些人都是那位工作狂的手下! 这个答应让郁初北一点也不意外,毕竟孩子百日宴的时候她曾经想过这种可能,现在得到了印证而已。 但心里依旧很震惊,夏侯执屹接管的可是天顾啊,天顾最让人望而生畏的是他的安保总部,合法拥有雇佣兵,参与过国与国之间的战争,扭转过局部战局的势力! 就是天世也不敢与天顾硬碰,除了碰不过,就是它令人忌惮的安保部。 郁初北压下心底的惊恐,让自己尽量不要乱想,面上心平气和的开口:“休什么假,直接辞职不是更好。” 易朗月立即看向顾夫人。 “就说我说的,准他们辞职。” 易朗月难以置信的看着顾夫人。 郁初北就这么看着他。 下一刻,易朗月几乎瞬间就懂了,高兴的瞬间迸发出光彩,依稀用二十七八岁的青年人,该有的情绪和风采:“多谢夫人,我立即通知他们,让他们赶紧收拾东西滚蛋。” 易朗月几乎迫不及待的笑着跑了出去,忍不住想看他们被辞退后的嘴脸! 郁初北下楼的时候就看到了这样一幅面容,他从来不苟言笑,甚至有些刻板的助理,对着他的夫人高兴到以为拥有了全世界的笑容。 而她的夫人,正含笑的看着易朗月离开的方向,笑容一如对他般温柔有光。 ------题外话------ 有三 450气老公(三更) 郁初北也看到了他,此刻他格外好看,他洗了澡,头发柔顺的落在眉间,显得更加孩子气。 他随意的穿了一件短袖T恤,下身牛仔裤,像所有这个年龄的青年一样,又散发着格外不一样的好看。 她站在晨光中,沐浴在这栋豪华的别墅内,狭长的眼睛带着精明的审视,嘴唇紧紧的抿着,有些冷漠,浓墨似的眉头轻轻皱着,表示他有些不高兴。 郁初北因为看到他,心瞬间化成了水,她的小可爱早晨刚刚下楼就闹情绪了呢,如果他跑过来扑到自己怀里撒娇,吵着闹着不要早起,腻腻歪歪的让她喂饭,她就什么都不做,一整天都在家里哄他…… 因为她家可爱的迤嬴,托着病弱的身体,对这个世界茫然到害怕的恐惧,塑造着怎么样让她望尘莫及的王国,又多么辛苦,多么勇敢。 郁初北移开了目光,尽量不让思念流淌,安安静静的吃着早饭。 “顾先生早。” “顾先生早上好。” 顾君之眉头皱的更紧了,她什么意思,看到她上来,就收起了笑容? 顾君之坐下来,抖开餐巾纸,不太客气:“怎么了?易朗月找你有事?”他漫不经心的看她一眼。 她穿了一身女士职业黑色夏款西装,脖子上一条价值不菲的项链,无形中混淆着家庭与工作的状态,他记得自从他说过不让她在家里办公后,她就很注意不把工作带回来,更不会在家里这样。 以前她从来很注意,最近似乎经常因为‘时间不够’忘记他说过的话。 郁初北抬起头,眼底已经恢复如常,只是以为他现在的形象太乖,透过他另一个他的形象也显得十分具体,让人想用不能描写的力量,狠狠的欺负他,哭了也不放过他才行。 郁初北因为这点难得的相同,决定今天不‘收拾’她的宝贝了,只是简单敷衍算了:“公司的事,已经处理好了。” 顾君之手里的动作一顿。 顾管家正在布置早餐的动作,一瞬间僵住,身体下意识的就要下跪求饶,又想到新顾先生是正常的顾先生,将你克制住习惯养成的恐惧,当什么都没有察觉到,继续布餐。 郁初北觉得顾叔真是辛苦,都怕成这样了也不会放弃。 顾君之等着她解释更多。 郁初北仿佛没有看见,满悠悠的吃着饭。 时间一分分过去,她盘子里的煎蛋和午餐肉已经吃完了,放下了筷子。 顾君之看她要起身,忍着心里的怒火,直接看向她,既然她不愿意说,他问好了:“公司什么事?” 郁初北闻言笑笑,像应付不听话的孩子,接过吴姨手里的包,转身上前抱了顾君之一下,亲亲他的发丝,想安抚家里的小狗狗:“没什么,你慢慢吃,我还有事,晚上见。”郁初北头也不回,转身离开。 落地窗外的车子走远后。 顾君之猛然将手里的筷子拍在餐桌上。 客厅里顿时雅雀无声,刚刚打开房门要抱二少爷出去的包兰蕙。 顾管家更是低眉顺目的站在一旁,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一声不吭!心里有些胆寒,夫……夫人要做什么…… …… 天顾集团执行总裁办公室内。 夏侯执屹不可置信的看着易朗月,觉得他狼子野心、其心可诛:“你说什么!你再重复一遍!” 易朗月看着几乎喷火、活力四射的夏侯执屹,心里那个爽啊!但面上神色依旧十分正经:“是是夫人交代,夏侯先生为公子辛苦多年,是她考虑不周,如果夏侯先生觉得不方便,她接受您的辞呈,并且会在顾先生回来后,向顾先生解释。” 易朗月说完还贪恋了看了一眼那个坐位,大有夏侯执屹前脚走,后脚他就能坐在这里的感觉! 夏侯执屹恨不得弄死易朗月,他休假这件事根本不会闹到夫人面前!夫人手伸不到他这里。 那就只能有一个途径,易朗月跟夫人说了,夫人趁机想辞退他! 而且夫人说会说服顾先生,夏侯执屹相信夫人就肯定能说服顾先生,夫人有这样的影响力! “易朗月,你是不是觉得我没有办法治你。”夏侯执屹坐在装修风格冷硬的办公室内,眼睛微眯,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易朗月猛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下意识的…… 夏侯执屹已经开口:“你可以暂且放下你的工作,去非洲挖矿了,兄弟,好走不送。” 易朗月赶紧争辩:“我手里还有工作,我——” 夏侯执屹转着手里的钢笔:“你有夫人撑腰?想找夫人告状?你别忘了,我和你,谁对夫人的影响力更大,滚!再多说一句废话你就去滚去亚马逊养鱼!” …… 夏侯执屹是中午的天世集团人。 人到了之后直接上39层,热情的与顾夫人打招呼:“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还能再帮表弟奋斗三十年,顾先生的行踪怎么能简单的只看见了谁,说了什么,要综合分析他接触过的女孩子的实力,我代理的企业中有一位社会实践学经验,我让他给你做一个风险分析怎么样?” 郁初北也很客气:“表哥辛苦了,怎么好麻烦你的朋友,那就先谢谢您了。” “客气什么,都是为了表弟好。” …… 郁初北最近心情不错,城中心的新项目竣工,停滞一年多大寒岁岛确定了开发方向,已经拿下当地政府的批准条例,近期就会动工。 郁初北难得忙里偷闲,活动下筋骨,发现很长时间没有‘关心’顾君之,不知道小家伙有没有乖乖体验生活啊。 郁初北重新拿起了很久没有看过的‘顾君之行踪报告’,里面还夹了一张‘人物分析风险评估’。 郁初北看到这张纸忍不住笑了,夏侯执屹动作挺快,郁初北翻看了几张,才发现,她真好些天没有管顾君之了,这份‘风险评估’一天一报,如今都堆积七张了。 郁初北耐心的翻着,眉目温柔。 好像如果时间对他温柔以待,这一个个鲜活的女孩子名字真的会与他相遇,或许参加而过,或许谈了一场恋爱,或许是一场单相思,而君之是金字塔顶端,可以轰轰烈烈挑选,最后把人女孩子卖了,女孩子还对他死心塌地的人。 当然,那样的时空里不会有她,她会在金盛做到退休,会在生孩子时想到大姐,月子结束后,肯定不敢让她留下,会跟婆婆有小的摩擦,大的矛盾肯定没有,会因为四弟跟母亲吵架,因为照顾三妹,会对丈夫温柔小意,但也骨子里要按着丈夫在地上摩擦。 不过,如果第一胎是双胞胎的话,她应该会非常不想要,因为两个孩子负担很重,但又舍不得打掉,心里多少会觉得压力有点大,会更依赖孟总。 郁初北从思绪中回神。 报告里最引人注目的两个女孩,一位叫温静羽,一位叫徐思坤。 照片里两位女孩子非常漂亮,透过失真的照片,也难掩女孩子的活泼朝气,前者非常喜欢笑,眼睛特别亮,小鹿一样的可爱;后者是一位高冷的小美人,清清淡淡的,一看就家世特别好,琴棋书画都有涉猎,长在期待性很高的家庭的小姑娘。 她敢说,自家初三、初四,大学毕业都未必能认识到如此优秀的两位小姑娘。 可她家顾君之出马的话,还是能不费吹灰自己给对放留下深刻印象的存在! 她家顾君之太优秀了。 “郁总,你看什么呢,笑成那样?”姜晓顺放下文件,点着脚要往上面看。 郁初北合上这些资料,嗔怪她一眼:“多事。” 姜晓顺也不生气,撇撇嘴:“好像我喜欢看一样,我也是很有原则的好不好,郁总今天也加班吗?”还有半个小时要下班了。 “不了,今天有事。”气老公。 ------题外话------ 有四 451外面有人了(四更) …… 郁初北临下班的时候,指指形艺师今晚为她新搭配的粉嫩嫩的裙子,顺便照照镜子,被说,虽然穿起来累赘,但是挺好看,像小姑娘一样。 只是最近有时候穿有时候不穿,最近不穿的时候偏多:“我这样颠倒着造型维持多长时间了?”她因为忙没有记这些。 形艺师为夫人将头上的簪花别上,这是古时候大户人家才用的起的簪花,材料十分难得:“半个多月了。” 这么久了啊?这个人格竟然还没有走,迤嬴是多喜欢它,哎,能与周围同龄的同伴一起笑,能落足与人群,能走入课堂…… 算了,郁初北想到那是迤嬴想要,并无法实现的愿望,就觉得今天还是穿这样累赘的回去吧。 形艺师做好头发的造型,又为郁总挑选了三条裙子,蓝色过膝,紫色飘纱,粉色梦幻无一不是仙气飘渺,清纯亮丽的裙子:“郁总,换一条吗?我觉得粉色更适合您今天的妆发?”郁总皮肤白,这样穿很好看的,但郁总好像不太喜欢。 郁初北扫了一眼:“不用了,就这件,我让你准备的衣服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郁初北随后带上耳钉,看着镜子里瞬间年轻了一个辈分的女孩子,忍不笑了:“辛苦了,最近给你放假。” “谢谢郁总。” …… 顾君之看到她回来,目光在她身上流连了一圈,目光暗了一瞬,随即心情算不上好,也算不上不好。 郁初北下了车,就看两位宝贝蹲在落地窗前玩,顿时伸开手臂:“宝贝,快到妈妈怀里来,让妈妈宝宝。”没看坐在葡萄架下的顾君之。 顾彻、顾临阵理解捣鼓着四条腿向妈妈爬过。 郁初北爱怜的一把抱起两个宝贝:“都出汗了,外面多热啊,怎么不在阴凉里玩。” 吴姨笑着开口:“刚刚怕过去,要接夫人回家呢。” 郁初北笑了:“是吗,这么乖。”抱着孩子向顾君之的方向走去:“看到没,儿子都知道晒着接我,你怎么不去甬道上等我。”郁初北笑着,神色自然亲昵。 顾君之想问她是不是忘了她已经很久没有正眼看这个家了,就是她身上这身衣服,他也近七天没有见过了,难为她今天能想起来,她还是一位母亲,有两个孩子。 郁初北仿佛没有看到他的臭脸,在藤椅上坐下来,将两个孩子放在地上,抱了一会胳膊都酸了:“再胖下去妈妈就要抱不动了,看你们爸爸那张臭脸,没有听到妈妈说话呢。” 顾彻乖,趴着妈妈的腿,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妈妈,还要妈妈抱。 顾临阵准备跑走玩土了,但见哥哥不动,自己也赶紧挤过去要占有一席之地,他也要抱抱。 郁初北哭笑不得:“好,抱,都抱。”郁初北重新将两个孩子安置在腿上,看向顾君之:“看什么书呢,都几月份了,你们还没有大答辩。”郁初北亲亲小车胖嘟嘟的胖手背,软乎乎的真可爱,蹭蹭。 顾君之没说话。 郁初北跟小车腻歪了一会,转头看向顾君之。 顾君之仿佛没有看到她在看他,沉默的坐着看书。 哦,闹脾气呢,郁初北刚打算开口说话,突然手机响了。 站在远处的吴姨、包兰蕙见状,急忙过来抱走了两位小少爷。 郁初北电话打了很久。 顾君之已经把枯燥的一章论证看完了。 郁初北的电话还没有结束,最后直接起身去了三楼,边走还在部署公司大安排,准备去三楼开视频会议。 顾君之看着她渐渐离开的背影,直接将手里的书扔了出去!心里一阵烦躁! 她就像瞎一样,没有看到他在等她!那些还没有退温的甜蜜,她的诱哄,平时说自己是她全部的话,都tm 成了他一个人的事情! * 郁初北到了三楼就挂了手机,锁了门,将手机放在一旁,拿了一本书,随意的看着。 晚上,别墅的气氛有些诡异。 顾夫人回来了,却也有几天没有理顾先生了,如今好不容易回来的早,以为两人的气氛会有所缓和,想不到夫人回来后就去了三楼开会,顾先生的脸色就更沉了。 别墅内的佣人都大七十万分的精神,小心翼翼的不敢触了顾先生的眉头。 吴姨、包兰蕙更不敢冒头,带着孩子回房间后就没有再出来,夫人最近太奇怪了,以往就是公司再忙也不会忽视了顾先生,可现在夫人已经多少天没有与顾先生沟通过了? 包兰蕙抱着二少爷,有些忧虑:“真的不用提醒一下夫人吗?”顾先生最近心情很不好,再这样下去,对夫人不好吧。 吴姨也不知道怎么说,想到前段时间两人感情还那么好,虽然顾先生不见得占上风,但是没有现在这么压抑啊,谁能想到,顾先生‘不吃亏’了,反而成这样了。 * 大厅内,顾荣洪更加小心翼翼,客厅里的低气压所有的人都感觉的出来。 但也改变不了餐厅里只有顾先生在用晚饭的事实,顾夫人因为忙,说不下来吃了,这样的场景已经维持很多天了。 有时候是夫人没有回来,要不然就是像现在这样,顾夫人没有时间。 顾荣红私下里找过夏侯执屹,让他不要给夫人安排工作,让夫人定点上下班,但过去这么久了,没有任何效果。 顾君之看着佣人将属于她的晚饭端到楼上,直接放下筷子不吃了! 顾管家想说什么,就看到顾君之直接回卧室了! 顾管家急的不行,急忙给夏侯执屹执屹打电话,说好的‘安排’呢!怎么夫人还这么忙! * 夏侯执屹接起来,听到顾荣洪说的是这件事,直接关机了。 …… “怎了兄弟,最近无精打采的?”赵无事打完球,用衣服随便擦擦汗,坐在兄弟身边。 顾君之喝口水,望着正中的球场,神色阴郁:“没事。” “靠,真没事啊。” “能有什么事。” 赵无事弹起手里的网球又借住:“也是,你能有什么事,美女像狂蜂浪蝶一样疯狂的向你扑来。” “不好笑。” “还管好不好笑,好看就行了。”想到自己心中的女神,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他的追求,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兄弟,要不要帮大哥找回场子——” 顾君之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 “喂喂!我说咱们是不是兄弟,你就这么看着我被人欺负……” 顾君之拍拍他的肩,让他赶紧下场。 看着跑远的赵无事,顾君之心情更阴郁了,家里的事让他焦躁的无从下手,郁初北绝对有问题! …… 时间一天天过去。 郁初北今晚下班后,直接穿着职业装回去的,白色的收腰西装短袖和短裙,脖子上是她很喜欢的一条铂金项链。 最近她都是如此,伪装都没有了,对顾君之也少了几分热情,回来早了,都是在三楼看文件,回来晚了为了怕打扰顾君之睡觉,她也会直接在书房睡。 如果顾君之晚上直接凑上来,她就配合,不凑上来她也不过去。 与前段时间的热情比,郁初北仿佛对这些事瞬间就失去了兴趣,夫妻间的感情变得陌生没有激情。 顾君之觉得郁初北最近很不对,与前些日子的不对不一样,她现在很有问题。 一开始的时候或许是因为她忙,后来是光明正大的忙,但这几天,最近连带着孩子与他坐下来吃饭的时候也变少了,而且她还会走神。 有时候他看过去,她一人在笑,打电话时间增多,不怎么愿意让他碰了。 什么时候工作能‘美好’到让人想起来就想笑的?连他这个老公在身边都不能分走她的注意力! * 顾君之晚上洗完澡,依旧没有在卧室看到妻子,她明明回来了,而且她几天不忙,怎么?也要睡书房? 顾君之将睡衣摔在地上,俊美的五官,现在有些难看,可还是留了床头,带着火气躺了下去,他给她最后一次机会,她最好知道什么是收敛! 半个小时后,郁初北从书房回来,她已经在三楼洗涑结束,本来不打算回卧室了,但卧室的感应灯亮着,她还是过来了,见他已经‘睡’了,也没有吵醒他的意思,直接掀开薄被,背对着他轻手轻脚的上床,准备睡觉。 顾君之瞬间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神色冷漠,声音在寂静的房间内响起,有些咄咄逼人:“你最近很忙?” 郁初北仿佛没有听到他声音里的怒,声音带着快要如水前的朦胧:“嗯……” 顾君之耐着性子,维持着自己仅剩的尊严,她没有再穿那些漂亮的衣服,衣帽间多了很多正式的女士西装,每一件都是高奢定制,搭配着女性的亮点和柔和,营造着精英女员工的绝对风采! 她突然间换了喜好! 往日挂满衣帽间的裙子、当季新装,慢慢的占据了尘封箱子的角落,很久没有见她拿出来穿过了。 而且据吴姨说她最近对妆容很上心,又请了两位美容师照顾她的脸,对她自己的形象那么在意,是哪个工程要看脸吗:“公司有什么不能解决的事?” “还好。”不愿深聊。 顾君之有些被激怒,这种敷衍他已经领教十多天了,最开始她还愿意伪装一下,最近连伪装都懒得伪装了:“孩子昨天发烧了你知道吗。”语气更冷。 郁初北仿若现在才知道,立即惊讶的起身:“好些了吗,我去看看。”她当然知道,昨天还是她和吴姨他们一起去的儿科,只是她没让吴姨提,反而让吴姨回来后加倍增重病情告诉顾君之。 顾君之瞬间拉她:“不用了,你现在去孩子也睡了。” “那我就在外面看一眼。” “然后因为所有人迎接你打扰孩子睡觉!” 郁初北现在好像才听出他的不高兴,又躺了下来。 顾君之要被她气笑了,她外面有人了,这个想法瞬间经过脑海又被他不确定的肯定了。 她不再粘着他,对他失去了兴趣,现在更是连应付他都懒得浪费时间了。她是觉得活着太一帆风顺了吗! 不远他碰是不是,顾君之冷笑一声,掀开被子手覆了上去。 “别闹,今天有些累……” …… 顾君之一大早,挽着手上的袖子从楼上下来。 佣人们因为这两天的气氛,惊若寒蝉的等在楼下,问候声此起彼伏:“顾先生早。” “顾先生早。”刻板、小仙。 早餐在一片沉默中,陆陆续续的上桌。 顾君之却看都没有看一眼,直接向外走去。 顾管家见状,立即扔下手里的盘子,火急火燎的追上去:“顾先生,顾先生!早餐已经准备好了,您还没有吃!顾先生!”如果是以前他当然不敢追,但现在不一样,追一下顾先生也不会说什么。 而且,最近气氛太诡异了,顾先生刚才的脸色也很不好! 又发生什么事了吗!顾管家有点急,让人急忙叫吴姨,上去看看夫人,能不能问出点什么? 452入套(一更) 吴姨心想怎么问,这是她能问的吗!万一得罪了…… 吴姨最终没有出去,但也忍不住担心顾先生和夫人,这是要闹什么啊! 顾管家见小吴没有出来,更着急了,顾先生行程表上没有着急的形成,他一个准备毕业论文考研的学生,能有什么急事?却连饭都没有吃就走了,不是跟夫人吵架了是什么!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小吴!小吴——” 包兰蕙赶紧出来:“顾叔别喊了,小少爷睡觉呢。” 顾管家脸色难看,都什么时间了,两位少爷早醒了,那个老婆子托大而已! 顾管家带着火气返回餐厅,刚想撤了刚刚的早饭,就看到顾夫人在餐厅吃饭。 顾管家脸色变了一下,急忙恭敬的问好:“夫人早。”夫人什么时候下来的?怎么没有人告诉他, 郁初北头也没抬,神色如常,随手翻着顾叔为顾君之准备的报纸,一般顾君之是不看报纸的,对任何一个人格的顾君之而言报纸上的信息都有些滞后:“早。” 顾管家心陡然一沉,夫人竟然没有任何不适,顾先生刚才气成那样走了,顾夫人没事人一般。 顾管家心里更没底了,犹豫的在旁边站了一会,可又忍不住心里的担心,想了想,还是客气的开口问:“夫人,顾先生刚才匆匆忙忙出去了,是有什么事吗?” 吴姨听见夫人出来,赶紧出来帮夫人丰富桌子上的早饭,顺便竖起耳朵听。 顾荣洪觉得她奸诈,早做什么去了。 郁初北‘不解’的抬头:“没有吧,怎么了……”昨晚她推拒了两下,见他十分坚持,她也就没说什么,随了他的意,今天早上‘不知’发什么邪火,起床的动静很大,在浴室里摔摔打打一通,她也懒得去触那个眉头,等她起来的时候,他直接走了。 顾管家张张嘴,怎么会不知道呢,顾先生那么大的脾气他距离那么远都感觉到了。 郁初北见他无话可说,又低下头看报纸,好吧,她承认早上是她故意没理他制造的动静,至于他今天会做什么,她是能猜到一点眉目:查她的行踪,或者跟踪她。 如果被他抓住一点把柄,他定然当下跟她翻脸,他堂堂天世集团大少爷,还能受女人这点闲气!敢让他不痛快的,恐怕都被他踩死了。 顾管家还想问,但见夫人已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吃起了早饭,顿时觉得一阵无力!夏侯执屹要做什么!就不能好好和夫人谈谈吗。 郁初北不怎么担心,她已经准备好了‘行踪’给他查,这个度还要拿捏的可以,顾君之那唯他独尊的性格,绝对不接受女人出轨的。 所以今天她会带着天世高层几位负责人,与慕氏集团的慕总以及他背后的团队谈项目的进程。 这是她仔细甄选过,让她‘有变化’的人,太年轻了不够压阵,太老了,顾君之还以为她招惹了苍蝇蚊子,无端拉低自己的档次,他岂不是会气焰更胜! 那就找位年龄合适,能力卓绝,各个方面并不比他差,甚至优于他的,顾君之现在不是一位‘普通的’考研生吗,一位养尊处优,性格冷傲,有点大聪明的二世祖吗! 优于他这个选项的人多了去了。 而且慕氏集团的慕总,不单背后的实力能与他抗衡,容貌也难得的能让顾君之不要太嘚瑟,并且慕昭在商场上浸染出实力和血腥风格比顾君之表露在学生气,拥有更令人臣服的气场。 这就是没出社会的青年人与一位手握权柄、呼风唤雨的成熟男人的差距。 呵呵,一定会让小君君知道,她每天面对的是怎样优秀的男人,见的是怎样的场面,出入的是什么场合,她尚且能微丝不动的话,他有什么理由更一帮小姑娘眉飞色舞。 当然了,如果他事后不长教训,那他可就惨了,她会让他知道,他周围是多么黑暗,什么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这位小家伙可不要不听话的走到那一步啊,万一这样‘正常’的人格,生生被玩的‘自闭’了多么可怜,所以一定要在有安全标志的地方玩耍,写着‘勿攀爬’‘勿游泳’的地方不要去。 顾管家一直到夫人像往常一样去上班,都没有找到的夫人的突破口。 吴姨怕顾管家事后找麻烦,赶紧回了两位小少爷的房间。 夫人和先生的事,顾管家能管,她的级别是完全不够管的。 …… “郁总,早。” “早。” “郁总早上好。” “早。” 路夕阳平时都会站在很远的地方,会避开与她相近的位置,但没有想到今天在一楼大厅遇见了,还走了这么近,周围的人都在问候,他不说话反而显得突兀。 路夕阳随着众人,也先鞠躬问好:“郁总早。” “早。”郁初北像对所有人一样,一视同仁,或者叫径自路过,上了电梯。 路夕阳自嘲一笑,他现在已经很少想一些可能和不可能了,她给他的感觉越来越遥远,连曾经的那份感情,他都有一种或许只是一位同名同姓的人,而不是眼前的郁总。 “路组长傻愣着干嘛,走了。” …… 上午九点,郁初北带着天世集团高层,谨慎的对照完手里的交接协议,起身,率领各部门精英,与慕氏集团第一性合作后的第一次工程交付。 当天世集团这只队伍浩浩荡荡的出发时,一只低调不显然的车,融入车流跟了上去。 司机沉默的一言不发,顾先生一看就脸色很黑,而且竟然让他跟着顾夫人,这么多的人呢,顾夫人就是有点什么,也不可能带着这么多人去啊——请个私家侦探不好吗? 万一让夫人察觉了,他有几条命,他可是见识过‘顾先生’对夫人百依百顺的,捏死他简直轻而易举。 顾君之也知道这样做一点用处都没有,她更不能蠢到漏出显而易见的把柄,但他还是跟上了。 所以他的脸色更难看了。 …… 同一时间,慕氏集团的队伍也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与天世态度一样,慕氏也十分注重这次合作,第一次工程交付,是彼此探彼此是不是名副其实的一场硬仗,慕氏带出的队伍,亦是公司的精英高层。 …… 郁初北对顾成这个时候不在,颇有几分惋惜,但依旧不急不缓,她确实没有什么好紧张,她背后站着可以力挽狂澜的狂妄之。 但她也会希望能做到最好,总不能让他回来了像看蝼蚁一样嫌弃她的成绩。 郁初北靠在靠背上,视线透过后车镜看着外面的景色,并不是‘科班’出身的她,看不出是不是后面有车跟着。 但通过夏侯执屹发到她手机上的顾君之行踪,她知道,顾君之在后面跟着。 郁初北非常期待他能出现,这样她会邀请他一起参加这场会议,让他近距离领会一下慕总的风采。 不过夏侯执屹掌控顾君之的手段简直令人叹服,只要她想要的资料,就没有夏侯执屹弄不到的。 不自动‘辞职’真是可惜了。 …… 奥斯酒店门口,金盛名下的奥斯今日出动了最高规格的接待等级,服务海市乃至全国首屈一指的两大公司。 金盛谢总也是非常想到的,但到底也知道今日是天世与慕氏集团双双过招的几乎,他来了出来让自己掉价,也混不上一个眼熟。 所以金盛总部来的是孟心悠。 东道主的慕氏集团已经在了。 郁初北刚下车,奥斯的一系列迎宾已经跟上,车队被第一时间疏导开,所有人均有人引导着向约定的会议室走去。 孟心悠已经迎了上来。 郁初北笑着与她拥抱:“辛苦孟总了。” 孟心悠松开手,一身高开叉旗袍,盘起的长发,让向来妖媚的美人多了几分温婉的柔和:“确实辛苦,我昨天刚回国,时差还没有调整过来,今天就被发配到这里,记得给我写表扬信。” 郁初北表示一定:“给你写一车。” 453微情绪(二更) 孟心悠表示满意,警告她不许食言,随后压低声音问:“这次两方会议,有信心把对方碾成渣吧。”孟心悠也难得八卦。 本就是合作中的项目,这次比的就是各个公司的气场和表现在外的行动力,被人拿捏住了,就是脸面难看一点,都不会少块肉,但各大企业之间谁不要点面子。 尤其天世和慕氏,一个是老牌龙头,一个也是根深蒂固,牵着因为顾君之再创辉煌;后者因为慕昭也飞速扩张,均没有衰弱的迹象。 两方当然都不觉得自己该屈居第二,外界也喜欢拿两者相互比较,在天世集团去年年末大杀四方的时候,以为天世会趁机压上慕氏集团一筹,谁知道天世又恢复了平稳前进的姿态。 郁初北向她比了一个没有问题的手势。 孟心悠将她几根指头握起来:“不要吹,我支持慕总。” “还是不是姐妹了。” “不知道什么是同性相斥吗,慕总的魅力可比你大多了。” 郁初北觉得自己遭受了一万点的伤害,痛心疾首的开口:“如果我把顾彻许配给你还来得及吗?” “已经晚了。”两人有说有笑的出了电梯。 孟心悠下意识的闭了嘴。 郁初北也恢复了出公司在状态。 后面的队伍自动拉开,径自向会议室走去。 楼下,奥斯酒店街道对面的一辆车中,司机庆幸迎接夫人的是以为女士。 顾君之沉默的坐在车内,郁初北今天的会议安排和会议预估时长都已经发到了他手机上。 双面间谍夏侯执屹做起这一切毫无压力,哪位‘主子’要什么就给什么,保证消息确切。 高成充看着夏侯执屹,这样做真的不会出事吗? 夏侯执屹觉得吧……也不是不会,所以如果在掀底牌的问题时,可以适当偏向顾夫人,因为新顾先生手里的整合资本,不如夫人高。 …… 顾君之看看时间,想到出门时候他在衣帽间看到的她准备出的十几套今天的装扮……突然打开出门,走了下去。 司机被惊了个措手不及,他要跟上吗?他该跟上吗?他只是一名司机? 好在不用他纠结,已经有新上任的助理,跟了上去。 …… 奥斯酒店最大的会议室内,交接仪式前期的审核交锋,在一片沉重中由双方律师团和质检双双碰撞。 慕氏集团的董事长,年纪轻轻接管慕氏集团的慕昭,坐在己方的队伍中心,神色沉稳,目光不动,仿佛没有看到周围的刀光剑影。 天世集团阵营内,郁初北身为女性,容貌不差又天生温和,自动占据了清风拂水的闲适。 双方领导者都拿出了,任由下面小弟发挥的绝对宽容和郡王的胸襟。 各方副董事长成为这次的主力,马副总裁凭借着自己多年来的稳扎稳打,看看接住了对方天马行空、灵机多变的进攻,第一回合下来,双方都没有在对方身上讨到便宜,文件进度极快的推进了一大截。 郁初北注意到了慕氏的副总裁,慕氏现在身居高位的几乎都是慕昭的心腹,众所周知,以他和慕氏集团的关系,加上慕氏集团的传统,老一辈对他肯定不会友善。 所以多年以后他掌权,他身边大多是中流砥柱,四十多岁,思想和能力多偏锋锐,但丝毫不见焦躁和无序,这些人甚至不用再多做磨炼就还能为慕氏集团再效力三十难。 反观自己这边呢?最年轻的顾成不再,清一色不动不如的力量,用比较好理解的话来说,就是盾的力量足够结实,矛呢!? 郁初北神色不自觉的更加温柔,矛太锋利,没事就要打磨打磨尖,唯恐一出手把对面的高楼大厦戳穿了。 慕昭微微转移视线,自然而然的看到了郁总脸上的神色,对这位靠着自己丈夫上位的女人自然也有印象,也知道眼前的队伍是她带出来了。 本以为顾君之不亲自挑选人手,几天的会议会在半小时内解决,如今已经四十分钟了。 慕昭移开目光。 中间休息的时候,下一场主力的人聚在一起商量下一场可能会遇到的问题。 在面子问题的小场面中,这些人都拿出来十二万的热情,发挥着明明不用如此努力,却为了集体利益悍不畏死的热情。 弄到马副总裁这个级别的,也忍不住要热血沸腾一把。 郁初北看眼慕昭。 慕昭也走了过来。 全场最轻松,最不怎么在意结果的就是两人,他们看的是下一次的合作机会,是后续的利益安排,对验收过程并不在意。 慕昭穿了一身褐色定制西装,每一纽扣和细节皆彰显着他的地位不凡,加上慕昭本身形象很好,气质很佳,又为他的气场增加了几分。 郁初北身为女性,自然判断的出,他今天的装扮出自形艺师之手,凡是对外活动,慕昭形象就是慕氏的招牌。 从济济无名的私生子走到慕氏集团掌舵者……不是慕氏的婚生子不优秀,是慕昭手段太狠辣,值得同情的也不是慕昭,而是慕氏两位名正言顺的国际名校毕业生,不得不在成年后避其锋芒,或者说逃命,像当初小时候的慕昭一样,逃离这片领土,将偌大的慕氏集团拱手让人。 小型酒会的休息室内,慕昭端着酒杯,站在她对面,提出了第一个问题:“贵公司的冷岁岛要启动了。” 郁初北注意到他用的是官方对这座岛屿的名字定义,郁初北站在条幅旁,等着他下一句。 冷岁岛掌握在天世手里,慕昭是个生意人,只看结果:“对冷岁道慕氏有过规划,不知道郁总能不能做主。”当初慕氏不是他当家的时候参与竞标过这座岛屿。 郁初北:“冷岁确实是一盘过大的蛋糕。” 慕昭就已经懂了:“明天再约时间。” 休息厅的门突然被打开,顾君之走了进来,并不出众的穿着,以为年轻人过于好看冷厉的线条,让他出入此地丝毫不觉得为何,相反,依旧吸引了全场的视线。 天世集团感受顾董的淫威最久,几乎下意识的正襟危站,说话、行动都紧绷了三分。 慕氏集团的员工从小道消息听过一些天世集团顾董的传闻,一度觉得他们谣传,觉得充其量不过和他们慕总一样严厉。 但感受着身旁人前一刻还谈笑风生,此刻像被人突然掐住脖子一样的状态,顿时觉得惊异,不会吧,这么见效! 郁初北看着他走来,嘴角忍不住漏出一抹笑意,余威尚在啊!看把这些人吓的,一会下半场的时候慕氏恐怕要打的吃力了。 顾君之一眼看到了最引人注目的两个人,郁初北虽然不至于盛装出席,但她今日的装扮也是精心安排,让她看起来更加耀眼温柔。 她身边站着的男人…… 顾君之移开目光,心里说不出的烦躁。 郁初北已经上前几步,笑容满面又无比温柔的挽住了顾君之的胳膊:“怎么抽空过来了?” 慕昭的目光落在郁初北身上,她在顾君之进来的一瞬,身上的锐利几乎瞬间消失,平和温柔的丝毫不见郁总两个字的影子。 慕昭的目光下意识的落在顾君之身上,顾君之这个人自然值得女人对他倾慕崇拜,就是顾太太现在给他下跪请安,慕昭都不觉得为何,他与对方交过手,顾君之给人的窒息感是全方位的。 “我来看看你。”顾君之声音很淡。 慕昭闻言,几乎瞬间将目光又回到了郁初北身上!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顾君之的情绪虽然表露的不明显,但他语气中轻微的讨好还在! 慕昭难得有种被震了三观的感觉! ------题外话------ 有三 454顾君之的自我怀疑(三更) 顾君之什么人!他随便往哪里一站,都是一种苍生皆为他而生的气魄,对自己太甜说话是这样的。 慕昭不是是非的人,但因为对面站的是顾君之,忍不住就多看了郁初北两眼,看看她有什么让顾君之对她温和的手段。 郁初北先笑了,仿佛两人这么多天来没有任何芥蒂,神情温柔,态度自然,挽着他的手:“慕总刚才正在谈冷岁岛的案子,外面是不是太热了,对不起慕总先失陪了。” 顾君之已经从慕昭身上收回目光,跟着郁初北离开,他想象中她今日的合作对象和他预备看到的男人与眼前的事实完全不一样,慕昭给他的感觉和气场,会让任何女人侧目。 慕昭简直了,他不敢说了解顾君之这个人,但应该亦不是对女人如此好说话的性格,何况他这位夫人比他大了七岁有余,而且……看不出有什么绝对不一般的地方。 慕昭反而更不解了? “慕总,郁总同意了吗?”而且顾董来了,不跟顾董谈谈冷岁岛的事吗? 郁初北亲自为顾君之倒了一杯水,笑容温柔:“怎么过来了?早上顾叔说你走的匆忙没有吃早饭,去学校后吃了吗?饿不饿?” 顾君之看着她此刻自然而然的态度,觉得这个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她是不是忘了早上刚刚不欢而散,现在又是倒水又是笑,做给谁看。 郁初北不等顾君之说话,揉揉眉心:“这几天太累了,我们去年与慕氏集团达成的协议,今天进行第一次交接,这个项目十分重大,设计天世集团未来五年内的资金情况,这段时间都在筹备今天的会议,觉得头都不是我自己的了。”说着脑袋向顾君之的头上靠了一下,疲惫不堪的样子。 顾君之有些…… 郁初北继续,好像两人还是恩爱的样子,一点没察觉自家冷落了丈夫:“看到那边的慕昭没有,太难应付了,这个男人在商场上是出了名的吸血鬼,跟他谈生意,简直要掉层皮,不过,你等着看着,今天我们一定能大杀四方。”最后一句话隐隐带着求表扬的小骄傲。 刚才就能打个平手,现在顾君之来了,他们谁敢不拼命努力,会被打的哦。 顾君之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郁初北将脑袋从他胳膊上抬起来,将水杯塞入他手里,娇气的问:“你到底怎了吗?是答辩不顺利吗,早上就听着你哐哐当当的,我睡的那么沉都被你吵醒了,追出去你都走了,别焦虑,你如果都不过,别人还不喝西北风。” 郁初北语气自然,态度从容,顺便从背后的自助席上,夹了一个小蛋糕和一片牛肉:“吃点东西,看着你有气无力的,都要心疼了。” 顾君之看着她,还是决定不按着她的套路走:“你这几天都是在忙这件事。” “嗯,怎么了?” “慕氏集团的慕昭?” “嗯,被砍人模狗样的,杀人不见血,你那两位哥哥,听说在国外还有人追杀,说不是他下的手,你信吗?”郁初北说的头头是道,顺便再加几句人身攻击:“你是正经婚生继承人,跟他们这些靠龌龊手段,不知道在哪里浸染了一身乱七八糟黑暗面的不一样,哪像我们君之,人棒棒哒。”这么违心的话她都说的出来,英雄不问出处啊。 顾君之被她正经的语气,悄悄话般的态度,眼底深深的觉得他是骄傲,对方是奸诈小人的真诚态度,一时间并不觉得她在说违心的话。 可,顾君之又不是傻子,慕昭就在他不远处,个人条件放在那里,地位能力明晃晃的存在,他能违心的说他是奸佞小人。 而且,顾君之还是忍不住拿自己与对方想必了,对方国际名牌大学毕业,形象…… 成就…… 地位…… 再看看他,虽然也自认不错,但放在慕昭那里,没有决定性的优势,反而因为年龄比他大一些,更显得成熟稳重。 郁初北看着他脸色不佳的吃了两口她挑选的食物,又放下了。 郁初北立即关心的开口:“不符合胃口?” 顾君之看向郁初北,她是不是在撒谎?但她完全没有任何异常,刚才对他表示亲近也没有看慕昭一样,可是那些衣服怎么解释?突然很在意自己的形象怎么解释?前后的风格反差怎么会那么大? 她绝对不是她自己说的那么简单,没有问题,她一定有问题,那么问题出在哪里? 除了那些问题这个慕昭看起来不令他满意,郁初北每天工作面对的就是这样的人吗,与他想象上了年纪又有特殊爱好的形象一点不一样。 顾君之突然更不痛快了。 郁初北就那么闲闲的看着他,与其自己成天琢磨他,不如让他反过来琢磨她,何况他心里所有的疑惑,她都能给出‘合理’的解释,只要他问,她就能说的出。 但以郁初北对他的了解,他不会问,他宁愿他自己乱琢磨,因为他要脸,问出来了,岂不是显得他在对自己的妻子‘无理取闹’。 在见过慕昭后,他更加不愿意漏出一点幼稚、不成熟的表现。 所以他还是继续琢磨,没事就会怀疑怀疑她:“喝果汁吗?”郁初北继续温柔的看着他。 “不了。”顾君之答的心不在意:“早上你睡的太沉了?” 你信吗,宝贝。郁初北却娇羞的掐了他胳膊一下,嗔怪道:“还不是因为你,本以为昨晚能早点休息,睡个好觉,第二天好应对今天的会议,结果现在还腰疼。”郁初北说的声音很低,但声音婉转,眉目如水。 顾君之想到昨晚他确实……有些晚,甚至有些怀疑,她真的只是因为没有醒? 顾君之心里的烦躁却没有降低一分,他有一种郁初北完全超出他掌控的感觉,可不应该是这样才对。 郁初北从来对他讨好小意,闹脾气也没有超出过范围,可最近一段时间,他明明有种对方可以完全把他排出在外的既视感,她还可以生活的很好。 就算没有自己的时间,他想像中的工作或许也不枯燥,如果都是慕昭这类级别的对手,何止不枯燥。 而且是他狭隘了,就算没有慕昭的外在条件,能走到与郁初北同台谈判的人,有谁会是弱者! 郁初北看看时间,再看看明明想发脾气却不知道从哪里撕开口子的顾君之,依旧笑容甜美:“下半场的会议就要开始了,你是留下来听,还是回学校。”然后有很解风情了加了一句:“你能抽空来看我,我很高兴。” 顾君之心想,我不是来看你的,我是——有没有可能是自己小人之心了?顾君之下意识的随着她的表情这样想,但又更想坚定自己的想法,可又莫名的抓不住立场:“我留下。”说完发现已经开口了。 “好啊。”你的员工一定会为你拼命的,可以看对面精彩的脸了。 顾君之丝毫不能对郁初北脸上看到一点抵触和心虚,是真的很欢迎他。 十分钟,下半场会议开始了。 顾君之坐在了郁初北下手,因为不知道哪里出错的烦闷,脸色十分难看。 在场的天世员工顿时有种,自己给顾董丢脸了的错觉,竟然让会议进行到了下半段还没有踩对方脸,简直给顾董丢人,还连累顾董亲自过来坐镇,他们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在顾董面前抬头。 他们顾董日理万机,这个时间做点什么不好,竟然因为他们浪费了时间,他们对不住顾董的教导! 他们必须被顾董从十楼扔下去,以清醒自己的脑子。 慕氏集团明显感觉出,对面的气氛变了,强烈的压迫感,也绝对整合成行的气场,向他们压来。 ------题外话------ 有四 455死撑表哥身份(四更) 慕昭也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忍不住看向坐在郁初北身侧的顾君之,顾君之自然就该是如今的气场,而不是刚刚一进门时,对郁初北的妥协温和。 但随后慕昭又将实现落在郁初北身上,能心安理得让顾君之坐在下手…… 顾君之发现慕昭在看郁郁初北,顾君之本来就黑的脸色更黑了,初北虽然不是让人眼前一亮的惊艳,但耐看,和她相处就了,就会发现她很有情调,不是床上那些事,是一种安逸的感觉,和她的生活方式,所以慕昭在看什么!不懂得避嫌吗! 天世这边见顾董脸色更难看了,更加调动自己的积极性,无比让顾董高兴了。 郁初北神色自然,听着场中已经开始交手的双方,对自己的人马十分满意。 慕氏因为天使的态度,也像打了鸡血一样,双方的交锋越来越快,都有冲锋中把对方斩下马的意思。 顾君之对慕氏的能力,对在场所有人的发挥,只能加重他越来越黑的脸,这些人随便拎出去一个都是一本教科书。 但慕氏集团的掌权者再厉害,也不是一位变天,不会动不动要人命,最后天世集团依旧在漏洞中和工程案上摸了对方一下孤傲的小卷毛。 整个过程尽显老牌龙头企业对慕氏的‘关心和爱护’。 慕氏众人的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虽然天世‘摸’的温柔,但太岁头上动土,问问天世集团愿不愿意被慕氏摸一下,肯定不愿意!他们又怎么乐意。 但对方已经摸了,并且是对放抓出的纰漏,能在那样不起眼的对方撕开一道口子,是天世集团能力卓越,他们稍逊一筹的落败也不是不能接受。 会议结束,慕昭大方的起身与郁初北握手,丝毫不介意刚才的气氛:“合作愉快。” 郁初北含笑的伸出手,不骄不馁,仿佛刚刚撩了老虎须又全身而退的人,不是他们:“合作愉快。” 慕昭不禁对她有些另眼相看,不是以顾夫人的身份看她,而是郁初北,莫名觉得对放有些眼熟。 慕昭将手伸向顾君之:“冷岁岛的事,希望顾董考虑一二。” 顾君之敷衍的握了一下,对他随时落在郁初北身上的目光十分不满,觉得郁初北说的对,此人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阴郁。 慕昭见他没有应,并不意外,顾君之这个人能力出众,难相处,他们的信托方与国际大鳄天顾集团还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对别人来说一个岛屿的开发案可能会出现资金断层的短板,对天世来说,未必会出现。 孟心悠适当的出现,漂亮的五官,婉约的形象,瞬间吸引了在场的在场的目光:“奥斯为众位准备了庆祝酒会,请——” 如果没有顾君之慕昭直接就走了,下面的项目由下面的人去参与。 如果顾君之不在,郁初北也走了,剩下的时间,回到家,在后山阴凉的小树林里带带孩子,不好吗。 慕昭突然想起在哪里见过她了,他刚回国时,和顾成在路上见过对方,是哪位会修成的女士。 慕昭在看向如今的郁初北,很难将今天的郁初北与当时看到她联系在一起。 顾君之见慕昭又对着郁出北去,莫名有一种郁初北是不是又两张脸,对这外人时是不是格外的美丽绝伦! 慕昭不单目光过去了,人也过去:“郁总最近联系过顾成吗?” “顾成去了南非。”郁初北觉得慕昭今天的给了她很多惊喜。 她的计划中当然不包此刻慕昭的加分表现,更何况她对自己非常有数,就算没数,换成孟总那样的大美人,商场上的老油条也不是色欲薰心的见了就失态的,比没人更高的利益摆在眼前,谁会看美人。 所以慕昭的目光会这样‘给面子’的对她频频照顾,她也十分不解。 而且对方会问到顾成她也有些奇怪,听说他们曾经就读过一个学校,但是慕昭大一届,难道私生子双方有共同话题? 郁初北没有任何对对方讽刺的意思,更不相信他们会因此成为朋友,谁会拿这一点最为衡量朋友的标准,是能说双方都认可对方的能力。 郁初北想到顾成,还留有很多不愉快的记忆,但人已经走了,她也不至于穷追不舍。 慕昭皱眉:“我也听说了他的调动,但并没有联系到他。” 顾君之已经站在了过来,发现他们并没有再谈工作,阴沉的脸已经无法形容他不悦的情绪。 郁初北心想怎么会。 慕昭又下意识的看眼顾君之,他站在郁初北身侧?什么意思?但思绪又拉回顾成这件事上,莫非……顾君之对顾成出手了? 但又觉得不可能,以顾君之的能力,未必把顾成放在眼里,就像他对国外那两位随时蹦跶,散发各种谣言重伤他的人也不屑于顾。 但他至今没有联系上顾成是事实:“我有一批货在南非被扣了下来,想让他帮我在当地协调一下,但我联系了他的私人方式,和贵公司在南非的办事处,都没有联系到他。” 郁初北觉得对方夸大了吧,昨天她还收到了南非那边的文件,怎么他就联系不上了。 郁初北看着手里的酒,又觉得对方说的是真的,顾成出事了,却被伪装成没有任何事情的样子…… 郁初北下意识的要看顾君之,但收住了,迤嬴是什么时候转变成顾君之的…… 郁初北自然而然的开口:“可能是有什么事,我帮您问一下,然后联系你。” “让郁总费心了。” “慕总客气。” 顾君之自始至终没有说话,顾成?他那位便宜大哥…… …… 天顾集团高层办公室内。 夏侯执屹有种流年不利的感觉,慕昭没话找话吗!他南非的货让谁去处理不好,就认准顾成了,而且在联系不上顾成后,他早处理结束了,现在提出来是什么意思?针对自己? 夏侯执屹偏执的认定慕昭是针对自己,丝毫不觉得或许只是两个人显得没事随便找出的话题。 皮秘书询问的看向夏侯老大,郁总询问的电话已经打到非洲那边了,怎么说? 夏侯执屹在想如果他现在辞职还来得及吗?要不然就是自己被易朗月坑了,要不然为什么这个时候不是他在这里顶着,而是自己出面解决! 皮秘书还在安静的等待。 夏侯执屹欲开口好几次,最后问了句:“易朗月挖矿一段时间了吧。” “没有,才三天。” “叫他回来,去解决这个问题。” “是,总裁。” …… 郁初北没有联系到顾成,也就是说,顾成极有可能出事了! 郁初北坐在办公室里,又想到了顾君之,她已经不意外顾君之会动手,也不得不承认子自家温柔好脾气、胆小的顾君之,有的时候会对恶意反击! 郁初北叹口气,相比于以前害怕顾君之会被带走,他现在更担心发生的事对顾君之造成了怎样的心里压力,让他突然换了人格,而他又是怎么发现的。 想到自家迤嬴在担心自己之于,还极有可能在那样的情况下,刚受着‘凶手’带给他的压力,便觉得有些心疼,他怎么不告诉自己呢?怕自己生气吗。 都是她不好,太拘束着他了,吓得他尽管害怕、担心也不跟自己说实话。 而那天一定是出事了,所以迤嬴不见了,留下了顾君之,是害怕自己生气,还是当时场面太混乱吓到了他? 郁初北心疼了,她想见迤嬴,想抱抱他,告诉不要害怕,她不怪他…… “郁总,下班吗?”姜晓顺将办公室的们打开一条缝,已经过了下班时间了。 郁初北收起脸上的自责:“嗯,马上走。” …… 别墅内。 顾君之明显感觉到了郁初北对他的怜惜,怜惜是对着他好像也不是,她好像透过他再看另一个人。 456来啊来啊(一更) 顾君之又觉得,怎么可能,自己最近是不是神经太过紧绷,什么都过度解读,她能通过自己看谁! 而且她已经解释过了,顾君之心里这样说服自己,眼底的疑惑和不确定却顽固的没有消散的意思。 他有很多疑问不能确定,她的一举一动他都忍不住猜背后有什么意思,她像一团雾,明明有实质,却根本抓不牢,看似好掌控,可她转头,你就会发现,你连她的衣角都没有摸到。 郁初北看着他审视后便又自我肯定的神色,手摸上他的后颈,嘴角忍不住含笑,涣散的目光终于因为回神的思念,落在他身上。 此刻的顾君之更鲜活,审视可以说,只剩下皮囊的顾君之都可以让人心动,这张脸、眉宇、触感,都是她的顾君之。 现在是‘惊弓之鸟’,傻气中透着自以为精明的小可爱,郁初北忍不住爱怜的抱住他,心里软成一片。 他会变成这样,是不是他家迤嬴觉得自己做了错事,送给她一位新的顾君之,她就不生气了呢? 想到眼前的人格,极有可能是自家迤嬴,小心翼翼的退出来讨她欢心的,就更怜惜了几分, 是啊,虚岁才二十四的顾君之,还是一个小孩子,以为美貌绝伦、得天独厚的小孩子。 顾君之被犹如阳光般的溺爱抱住,对方倾注在他身上的母性光辉,挡都挡不住,抱的顾君之简直快有心理障碍! 他怎么说也是一名成熟的男性,她却像抱宠物狗一样抱他,他是有人权的! 顾君之不甘心的的挣了一下,可很快又被对方‘心肝宝贝不要闹,麻麻爱你的搂紧’! 顾君之快要疯了,放手。 郁初北摸摸头哄哄心拍拍背:这孩子,炸毛做什么。 顾君之要被摸秃了!逃不脱魔抓,只能大吼:“郁初北,你故意——”的! 郁初北笑的开心:“对啊,因为我家君之好看啊。”笑容像诱骗公主吃下毒苹果的恶婆婆。 顾君之生无可恋的想爬走,她又来了,像毛戏毛线团一样要找他玩!他拒绝:“放开我!郁初北你你放——唔唔——”顾君之被她突然压过来的唇堵得发不出声音…… …… 纤细的金色光组成一缕缕丝光,丝光拧成一小股水流,慢慢的像那间空着的、暂时没有人居住的院落缓缓而去,犹如初春无声的细雨,废了好大的力气好不容易拧成一条水流,用尽全力滋养着这片不大的空间。 黑衣少年出现在半空中,金丝散发的热量虽然不浓厚,但足以让烛光的灵魂体,下意识的想靠捡。 黑衣少年看着眼前的一幕,脸色难看,神色不愉,落在肩头的萤火虫般的一点金光,缓缓漂浮。 自发出现的白衣少年向那座宅院看了一眼,又静静的收回目光,消失在原地,这样的场景再放大一千倍就是枯洞中的少年每次都能形成的金光银河。 只不过,枯洞中的少年缔造的光幕更胜,那些金光可以趟过高山深渊,直接镇压血河,可以拧成实质,可以凭借一己之力伫立在这片空间中,甚至已经融入意识海,成为托举这片时间的另一股力量。 现在的那一缕一缕金线组成的光与之相比,不过九牛一毛。 黑衣少年靠在虚空中,他透明的人格,以那一点点光为依托,已经修复除了手指,只要时间足够,就能重新长出手脚。 此刻,他冷漠的看着这些金线,看着它们流向那套房屋,看着它们在虚空中凝结,看着它们令那片他不喜欢的领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散发着温暖与无穷的生命力。 黑衣少年的脸色就更黑了。 几乎可以预见,如果有这些金光在,即便这片天地面临再次崩塌,对方都可以凭借一己之力称过一次绞杀。 而它们这些企图杀死过他的人格,转瞬间就有可能被对方碾死,这个认知尤其让人厌恶。 长相恐怖不自知的婴儿,嘴里叼着从血河里拖出来的残碎人格,一边嚼着,一遍从虚空中浮现在这条金线上方。 这是金光足够暖时,自动散发的吸引力。 长相恐怖的婴儿犹不自知的嘴里发出嘎吱嘎吱骨头咬断的声音,肉块伴着血丝从嘴角流下来。 黑衣少年神色中溢出一抹讽刺。 长相恐怖的婴儿,看看缓缓流动散发着温暖光晕的金线,想到自己上次胸口掏出一个大洞的伤势,立即扔下骨头,下意识的靠过去,难看的脸露出一缕他自己也没有察觉的贪婪:它要吃! 但当‘外力’快要触碰到的那缕金光时,金光突然犹如流动的岩浆,爆发出不同于平时的焦躁,犹如喷薄的岩浆,瞬间灼伤了恐怕婴儿的肌肤。 婴儿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好像被人扔到了油锅里,以精神能反应的速度,外皮瞬间狰狞恐怖的掀起,漏出里面青色的血管中仿佛要被火焰焚烧殆尽的痛苦 黑衣少年看他一眼,冷笑一声,消失在原地。 经过他这段时间的研究,这些金光只能是各地独有的出现,不交融,不准外力触碰,不外借,属于谁的,才能温养谁的魂体。 这与这些东西的来源…… 别墅内。 顾君之觉得自己简直没有原则! 他明明还在跟郁初北吵架,就算没有在吵架,凭自己冷下来的脸,他们的关系也该是冷的。 至少郁初北要看懂他不想理会她的脸色,然后自动解释一下她阴阳怪气的态度,和她想对自己笑就对自己笑,不想对自己笑直接就冷脸的行为,会受到怎样的冷遇后,自动改正才行。 可是他的行为还没有凑效,还完全没有表达出他的意思。 转瞬间已经从天黑到天亮了。 他身上的痕迹无一不诉说着他没有在昨晚的博弈中获得胜利,更不要提让对方发现他的不悦,他昨晚的表现哪里有一点不悦的意思! 顾君之心里更烦了! 郁初北见他醒了,转头看过去,她已经洗漱完毕,穿了一件棉质的家居裙,膝盖的部位飞了一圈绯色的边,圆领、短袖,舒服又好看。 今天周六她不用上班,含笑的看着醒了的顾君之,身体笼罩在从窗帘缝隙中洒下的一缕光中,让她越发温柔静美,神色更见甜蜜娇羞:“醒了。”仿佛还带着昨晚的余韵。 顾君之撇开头,冷淡的嗯了一声。 郁初北好像没有察觉,温柔的按下按钮,最后一道隔断床与休息区的帘幕缓缓打开,热烈的阳光瞬间倾斜进来。 顾君之才注意到,顾彻和顾临阵都在,休闲区已经被他们翻的一团乱,而郁初北恐怕已经醒的有一会了,一直在跟孩子们玩。 顾君之没有理会他看不懂真情假意的温柔,直接掀开薄被,赤着上半身,无视身上的痕迹在线条流畅的肌理间留下的热烈,直接进了浴室。 郁初北挑挑眉,一大清早又发什么神经,转身笑着迎向在地毯上玩儿子。 * 顾君之穿上家居服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就看到郁初北斜躺在地毯上,顾彻趴着她的腰站着,顾临阵抓着挖土机在用力的往地上磕! 郁初北轻轻地拿开他手里的玩具,声音温柔:“不要用力。” 顾临阵嘟嘟嘴,不高兴,下一秒就跑过去抓起来继续磕! 郁初北叹口气,又帮他拿开。 顾临阵又爬过去捡回来,挑衅的在妈妈眼前,使劲磕! 反复几次后,郁初北耐心耗尽,不管他了,爱怎么磕怎么磕。 顾彻不能理解的看着妈妈,又看看弟弟,仿佛不懂既然如此,刚刚两人在拉扯什么,而且好无聊的感觉。 顾临阵胜利的看向顾彻:看吧,坚持就可以胜利,你被拿走了就乖乖受着,就没有玩具了!来呀!我们一起磕! 顾彻不理他,揪着妈妈身上的衣服,安静的玩。 顾临阵以为他不敢,更凑近他一点,开心的在他面前磕玩具!磕的咚咚作响!开心不已! 无一不再说着:来啊!来啊! 457顾夫人(二更) 顾君之看着眼前的一切,有种小儿子傻的可以的挫败感,这种挫败感让他本就不太好的心情,更加不好了,或许他还不如这个吃饱了睡,睡饱了吃,现在还自我良好的小儿子。 顾君之不想再看他第二眼,上前抱起大儿子,声音温和,爱怜宽厚:“吃饭了吗?是不是饿了,爸爸带你去吃饭。”顾君之说着,抱着儿子转身要下楼。 郁初北的声音软绵绵的响起:“扶我起来。”她的声音在光影中,懒洋洋的,飘忽的不太真实。 顾君之很想当自己没有听见,她声音不大,他凭什么不可以听不见,但身体就像有自己的意识一样,转身回来,伸出手,把她拉起来。 心里的‘我艹’还没有骂出口,顾君之发现她换指甲的颜色了,图了饱满的浅紫色,无名指指甲盖顶端用细细的白金链环吊着一枚樱桃色的米粒状红色宝石,晃晃悠悠的荡下来,十分耀眼夺目,引人目眩。 明明昨晚还没有,她时候时候做的指甲! 顾君之憋下心里生不出来的那口气,握住她柔然的手掌,触感犹如她在家时给人的感觉的一样,柔弱无骨。 郁初北起身,温柔的腻歪的挽住他的胳膊,撒娇:“我也没吃,一起吧。”头要往他手臂上靠。 顾君之终于找回点自己的定力,冷着脸,镇定的开口:“不要闹,抱着孩子呢。” 郁初北嘟嘟嘴,嗔他一眼,顺便用绵软无力的手指,拧上他的劲瘦的腰:“有了孩子,不要我了,忘恩负义。”说完头一扭,越过他,自己向外走去。 顾君之的脸…… 顾临阵正捶车捶的高兴,突然见妈妈走了,急忙扔下车去追,自己也要像爸爸一样,被妈妈抱抱。 但妈妈已经抬步走了,顾临阵急忙手脚并用,快速爬着欲跟上妈妈的脚步。 但他刚要伸出手靠近,妈妈又走远了,他只能更努力的爬、努力的赶,想快速爬到妈妈前面,让妈妈抱抱。 顾君之落后几步看到小儿子快速捣鼓双腿的可怜样,刚才觉得他傻的冒泡的谴责,瞬间转化为心疼,急忙捞起小儿子,同样抱在怀里。 顾临阵觉得吧,虽然不是自己想要的,但也凑合着吧。 郁初北转头,就看见自家青春有力的老公脾气很好的抱着而两个儿子,光阴中,不必填色,都是让人沉醉的一副画。 郁初北抬起两只手,拇指与食指项链成框,嘴角的笑容越发温柔。 “笑什么?”看不惯你! 郁初北立即放下手,快速上千几步,吻住他的嘴角,下一秒,又放开。双手背在身后,哼着歌心情愉悦的下楼。 顾君之觉得自己肯定又做了一件傻事,而且所有的行为动作酿成的结果完全与他想要的截然不同! 就像现在,有什么可高兴的,她前段时间的所作所为还没有受到惩罚,可是嘴角下意识的漏出一抹与她相得益彰的笑意,简直—— 但很快,这顾君之不满意的交易,被顾临阵拍下来的手全糊在了嘴角。 “顾临阵!” * “夫人早。” “先生早。” “夫人早。” 郁初北慢慢的从楼梯上下来,步履缓慢,姿态懒散,长期的养尊处优,让她浑身上下散发着漫不经心的压迫感,甚至比她身后下来的青年人,还要让人觉得不好相处。 周六的早餐吃的有些晚,外面的太阳已经升的很高,热气完全显出威力,知了的叫声透过不隔音的落地窗传进来,显得空寂悠然。 郁初北喝了一口红豆奶,问他今天的安排:“学校没事吗?” “没什么事。”顾君之垂着头,没有正眼看她的意思:“一会带着他们去外面玩,下午看会书,晚上带他们去后山搭帐篷,晚上看星星。” 非常浪漫的计划,郁初北托着下巴,想一想,觉得这个计划不错,她也要参与,就这么决定了。 顾管家本以为今天也是冷清清的,可是看着突然间‘和好如初’的夫人和先生,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就像昨天早上顾先生气冲冲的离开,如今却心平气和的与夫人坐在一起用早餐一样让人莫名其妙! 吴姨欣慰不已,夫人哪有隔夜仇,现在这样不就很好。 顾君之谁的脸也不想看,他自己还在不爽他自己,他自认不是为美色所惑的人,何况不过是那点事,他怎么就看不清了方向! 顾君之越想越不高兴,干脆饭都不吃了,那吃公勺,霸道的抽空喂顾彻一勺粗粮糊糊。 顾彻茫然的看着爸爸,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自己有翻翻啊,而且她不吃爸爸喂的,他自己有胖乎乎的小手,自己挖着吃。 这样想着,顾彻还看着爸爸狭长好看的眼睛,用手抓了一把,涂到了嘴上。 顾君之被他恶心的快彻底吃不下饭了,但到底是自己儿子,恶心感降低百分之九,有能继续吃了。 郁初北看顾君之一眼,想笑又憋住了,觉得这孩子挺够锲而不舍的,算了,最近三天不欺负他。 郁初北看了大车一眼,对大车今天的营养餐很满意,大车感冒刚好,不易补充高蛋白,相对来说粗粮更有利于肠胃吸收和蠕动。 另一边,顾临阵在喝苹果汁,喝了两口,品了一下,随后往旁边一扔,杯子滚啊滚啊,落实地上,发出啪叽一声碎裂声。 郁初北看着杯子掉落,继续安安静静的揪着饼吃。 吴姨立即命人收拾干净,含笑的又为二少爷准备了一杯。 顾临阵再次被果香吸引,喝了一口,品品,依旧那么难吃,然后一丢。 玻璃杯再次在桌上滚了一圈,薄溜溜,滚过桌面,落在地上发出啪叽一声。 郁初北继续揪着饼,看着杯子掉落,吃饭。 吴姨如法炮制,又宠溺的为二少爷上了一杯苹果汁。 五次后。 顾君之觉得郁初北够了没有!她距离小儿子那么近,伸出手就行挡住那只要掉落下去的杯子,她在那里看什么!好看吗! 顾君之忍着脾气!他要是为她的恶劣说一句话就是猪! 十次后。 郁初北懒洋洋的拿起筷子,啪!一声敲上顾临阵扔杯子的手上! ——哇!——响彻云霄的哭声!顿时在整个大厅内响起!哭的撕心裂肺!惊天动地! 吴姨、包兰蕙,立即要上前,被顾君之轻飘飘的看了一眼,瞬间站在原地! 顾彻被吓的一个机灵,懵懂的酷似爸爸的狭长眼睛抬头看了发出声音的方向一眼,嘴角瞬间一瞥,可瞥了又瞥,还是没有哭出来—— 顾君之急忙抱起大儿子在怀里哄:“不怕,不怕,没事的。”又转身想哄哭的伤心欲绝的小儿子,小宝贝嚎的声音太大了,嗓子疼不疼啊。 郁初北在顾君之的手要碰到顾临阵的时候,撕饼吃的手骤然停住,抬起头,淡淡的扫了他一眼。 顾君之几乎下意识的收回欲抱小儿子的手,收回了,又觉得自己干嘛要收回来,苹果汁纯榨对不合胃口的小朋友来说,多难喝心里没点数,顾临阵不喜欢吃,就不吃不就好了,而且那几只杯子为什么会掉下去,她不是像看戏一样看了好几次!看让孩子哭的!她还‘威胁’他。 包兰蕙、吴姨忍着心里的迫切,为顾先生埃及有,心里因为二少爷的哭声心疼的不得了,小少爷比大少爷活泼可爱,更招人喜欢,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么可爱这么小的孩子哭成这样,谁心里不难受。 所以,顾先生,小少爷就靠你解救与水火之中了! 顾君之觉得自己完全可以抱起小儿子,而且郁初北最后绝对不能把他怎么样!毕竟只是哄一下孩子!根本不是任何原则性问题! 何况,这件事就是坐下来讲道理,郁初北又能说出个什么花来!他完全不用怕她! ------题外话------ 有三! 投月票了吗!亲爱的! 458午后(三更) 郁初北轻飘飘的看他一眼。 顾先生坚定要上前的脚步,硬生生的停住,在自我明明有一万个理由可以行动时,就是没有敢上前。 吴姨更不敢,她们是觉得自己能越过主子们去吗,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为二少爷手疼,埋怨顾先生怎么还不帮忙。 顾君之焦躁不安的听着小儿子的哭声,觉得郁初北实在太过分了,孩子病刚刚好,哭成什么样了,就不能哄一下吗! 顾君之迫切的想上前,但看着她坐在中间,安安静静的吃饼喝粥的样子,顾君之竟然觉得有些底气不足,甚至担心自己如果抱起小儿子,郁初北会直接摔筷子不吃了。 顾君之想到那种可能,到底没有敢直接上手,抱着已经平静好情绪的大儿子,坐在郁初北身边,耐心的先跟她讲道理:“他脸都哭红了,下次我帮你打他。” 吴姨、包兰蕙急忙点头,对,对,下次打他! 郁初北仿佛没有听到顾临阵的哭声,好脾气的问他吃不吃发面馅饼,馅饼配玉米粥挺好吃的,真的很好吃,要不要尝一尝。 顾君之看到递到嘴边的馅饼和她期待的目光,咬了一口,声音尽量温柔:“他还小,懂什么,以后慢慢教就好了,你说是不是?” “这是吴姨老家那边的一个大姐腌制的酸豆角,自己家里做的,味道非常正,我觉得比外面买的好吃,你也尝尝。” 顾君之吃完了一个馅饼,一碗粥,一小碟酸豆角。 顾临阵也哭够了,脸上带着泪,一抽一抽的,自己抓碗里的粥粥吃。 吴姨、包兰蕙、顾管家沉默的垂着头,谁也不说话!为自己前一刻妾心错付,咬碎了心里的手帕。 顾君之为自己没有从郁初北的淫威下‘救下’儿子,脸色难看:他就是对她太过纵容了!不用郁初北摔筷子,他就能先摔一遍! …… 十点多,热烈的阳光炙烤着大地,郁初北觉得自己刚踏下台阶就要被阳光烤糊了:“好热啊。” 吴姨提着东西跟在后面:“可不是,这一段路没有花廊,更显得热。” “他们三个也不怕烤化了。” “夫人放心,先生心里有数。” 葵花园附近一片阴凉,高大遮天的树木仿佛带着冲天的热浪来到了一片新世界,立即换成了凉风阵阵,蝉鸣光稀。 顾君之心疼小儿子,在园地里玩的时候,对小儿子照顾有佳,小家伙愿意怎么玩,就陪着他怎么玩。 郁初北躺在躺椅上,树荫下,喝着果汁,看着他们三个人,无奈又好笑,她看起来像会虐待自家孩子的人吗? 再说顾临阵这么小,她当然不是教育他,就是看他嚣张跋扈的样子不顺眼而已,泄私愤!哈哈!顾君之也太好玩了!哎!说到底他年纪还小,自己简直是仗着年龄的优势,欺负他。 “夫人,您笑什么?”包兰蕙为夫人冲杯绿茶,用冰镇起来,随着夫人的目光看向不远处玩的忘我的三个人:“顾先生对两位小少爷真有耐心。”仿佛这么强烈的日光都跟着温柔下来,只剩下三个人的欢声笑语。 郁初北放下果汁:“是啊,都晒黑了,成黑胖黑胖的两只球了。” 包兰蕙想到那个场景也笑了,可不是吗,难为两位小少爷白白胖胖的脸了。 …… 顾家别墅的气氛,因为顾夫人闲适的心情,重新注入了活力。 即便顾先生偶然因为什么不顺心黑脸,好像也没有那么重要了,因为只要夫人和两位小少爷在,瞬间就能冲散顾先生制造的凝重气氛,让周遭重新活跃起来。 顾管家虽然不想承认这个事实,但也不敢触了顾夫人眉头,相对于前两天顾夫人和顾先生同时摆脸色,众人大气不敢喘的事实,现在好多了。 午休的时候,喧闹了一上午的别墅区重新静下来。 顾君之看着孩子睡着后,从大儿子房间出来。 郁初北看着他上了二楼,以为他会跟自己午睡,却看到他转身向二楼角落的小书房走去,有些诧异:“你不休息?” 顾君之神色冷漠:“不了。”然后看也不看她,径自转身向小书房走去,想着背后的她因为自己的脸色,‘胡思乱想’的情景,顾君之觉得一天的火气都消散了不少。 郁初北当然不会对着他‘胡思乱想’,但说了这两天不欺负他就是不欺负他,如他所愿,按照他的想法,等他进了书房后,才转身回了卧室。 * 二楼除了卧室、小书房,还有一间上着锁的大房间,顾君之曾经试图打开过,但是没有打开,记忆力也就自动把此遗忘了,下意识里觉得哪里不是属于他的天地。 那里虽然不是,郁初北绝对是。 顾君之并没有看书,他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窗外,整个别墅,显得静悄悄的。 顾君之目光一点点的冷淡,他虽然觉得或许是自己多想,可不表示他真的相信这个结果,郁初北前段时间太反常,怎么可能只是因为忙。 顾君之拿起手机。 易朗月气喘吁吁的终于赶上了,他刚下飞机,赶回来,拉开领口的领带,还有些喘:“喂,顾先生。” 顾君之没有管他为什么突然又回来上班了:“给三天时间,查郁初北半个月内的行踪纪录,事无巨细。” 易朗月没有犹豫:“是!”摘了领带甩在沙发上,心里把夏侯执屹骂了千万遍! …… 天顾集团清凉的办公环境内。 夏侯执屹正在百无聊赖的射飞镖,听到易朗月的汇报,答的很干脆,甚至不用开全体会议再决议,他自己直接同意。 决定的毫无压力,这位顾先生的一些要求,夏侯执屹觉得皮秘书都能直接解决,一来顾夫人的行踪本来也没有什么,二来吗,呵呵,就算有什么,顾先生能怎么样?杀了对方!?除了离婚,和把对方整的找不到工作外,生活的有些撩到外,毫无建树。 这样的结果,不值得一场精密的会议,进行推算。说到底,新顾先生的杀伤力不够啊。 易朗月看着‘颓废’的样子,心里将他鄙视一万遍,有本事别答应,辞职! 不过,夏侯执屹担心的是另一件事:“顾成的事,夫人问你了吗?夫人怎么说?” 易朗月口气冷硬犹如机器:“夫人没有问——” 没有问?!为什么!夫人为什么不问,明明确认过了,她怎么会不追问到易朗月和自己这里! “但顾先生问了?” 夏侯执屹不在乎这一句,他在想顾夫人为什么没有问:“他问顾成做什么?”问的并不走心。 易朗月:“顾先生的意思大概是不排斥这位兄长,想探听一下他的下落,如果对顾经理下手的人太藐视天世集团可能还会为之讨回公道。” 夏侯执屹嘴角抽一抽,他们新的顾先生心底真是善良,如果是以他微薄的想法和有限的能力讨回公道的话,顾先生这个公道恐怕讨不回来,因为他名下的企业,隶属天顾,可不是天世能动的了的。 最后对他们可爱的正义天使顾先生的打击恐怕才是醉人的:“两位少爷还好吗?” “好。”易朗月觉得他问的多余,两位少爷的相片每天都会寄过来,好不好,他自然比自己不是更清楚? “也不知道能不能抱出来让我带一个月。”夏侯执屹觉得手里的飞镖都没有意思了,自从新顾先生出现后,他已经很久没有触摸到两位少爷了。 易朗月没有理会夏侯执屹,有些想法,想想就行了,实施不了。他难道不觉得当务之急,还是想想怎么回答顾先生吧。 夏侯执屹没什么精神的开口了:“跟顾先生说,他把顾成打住院了,理由是争风吃醋。”他觉得自己这个理由简直给的完美!虽然他没有问出具体原因。 易朗月闻言抬抬眼皮看他一眼,又垂下,等着他给出正经答案。 459同情心(一更) 夏侯执屹连想都不愿意想,不用绞尽脑汁,瞎决定的日子,酸爽的浑身疼:“将顾成的医院地址直接告诉顾先生。” 易朗月诧异,理由都不用想了吗?敷衍到这个地步,还不考虑辞职? 易朗月主动问:“住院的理由呢?” 要什么理由,反正人已经住进去了,有什么可问的,张狂的夏侯执屹决定工作了:“自由发挥。”让易朗月回来不就是这个理由,要不然要他做什么,所以,爱是什么理由是什么理由。 易朗月为他这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咬牙切齿,可先还真没有什么,能对夏侯执屹怎么样,但:“夏——” “你想去养鱼?”夏侯执屹甜头,光鲜的镜片下是一双漆黑的眼睛。 易朗月走了。 …… “住院了。”郁初北看着要出门的顾君之,神色平静,语气没有任何惊讶,这在她的意料之中,看向顾君之的视线也没有任何探究,因为他肯定没有印象。 顾君之接过郁初北手里的外套:“嗯,在医院,伤的有些重。”顾君之扣上袖口的扣子。 郁初北眉毛皱了一瞬,神色无恙的开口:“那你等一会,我跟你一起去看看。” “好。”顾君之看着她上楼,并没有多想,顾成为天世集团服务七年,成绩有目共睹,于情于理他都要去看一眼。 “走吧。”并不是盛装打扮,换身衣服就行。 车子驶出别墅区。 郁初北揉揉眉心,想着迤嬴把顾成打成了什么样子?虽然不知道那些天哪个环节出了错误让迤嬴看了出来了,但想到他一不如意就动手,既好气又无奈。 明明教过他的,就是听不懂,这件事后面是易朗月帮忙处理的吧,也难为他们了,不单要看管起居,还要处理这些私事。 “在想什么?”顾君之看向她。 郁初北摇摇头:“没有。” 她明明想事情了,顾君之握住她放在膝盖上手,是觉得她想的事情与他无关,还是根本不想告诉他。 郁初北反握住他,对他笑笑。 …… 刚想到易朗月,郁初北就在下车时看到了他。 易朗月惊讶的看了夫人一样,又像没有看见移开目光,急忙为顾先生引路:“先生请,顾经理在六楼。” 郁初北跟上脚步。 郁初北大概知道应该很重,毕竟吓得迤嬴换人格逃避她生气,怎么也是拿的出手的伤势,应该和当年路夕阳的情况差不多。 但郁初北看顾成后,觉得自己还是想的简单了,顾成整个脑袋上缠着白色的绷带,全身上下除了眼睛能动,哪里都不能动。 据看护的护工和医生说,顾成脑部已经进行了两次手术,等身体恢复一些后,还需要再进行三次手术,才会对身体恢复一点控制和直觉,现在他所有的行动都要靠人伺候,除了上半身,下半身没有直觉。 就是上半身的情况也不容乐观,因为顾成脑部损伤很重,需要进行长达六年的康复才又可能正常行走。 医生让他们要有心里准备,以后对病人要有耐心,家人的陪护对病人的康复也很有帮助。 郁初北无意识的点着头,难以想象迤嬴是怎么对人下手的!简直—— 郁初北下意识的看向床上的顾成。 护工为他换了床下的垫子。 郁初北非礼勿视,没有去看,只是下意识的看向他的眼睛,郁初北有种他激烈的无法诉说的让自己滚的错觉。 郁初北当没有看见,移开目光,心里对他那天的所作所为,在看到他这个样子后,已经没那么咬牙切齿了,还因为对方现在这个样子,有些无用的同情,毕竟动手的是迤嬴,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至于顾成落得这个下场,更多的同情就没有了,那天,他做的太过分了。 顾君之看着床上的,怎么说也是他名义上的兄长,皱着眉问易朗月:“怎么会弄成这样,不是说去了南非吗?什么时候出的事,怎么出的事?” 顾成听的见?郁初北觉得他应该听的见,因为他在听到顾君之问话后,眼珠转了过去,带着说不出的疑惑,甚至在审视顾君之话中的意思。 郁初北嘴角带着笑,当然知道他在审视什么,是不是很惊讶明明是他动的手却表现的这么平静,他又是如何搞定了司法,得以逍遥法外,又是用怎样的阴谋诡计站在你床前说出这番话的。 呵呵,其实什么都不是,就是他真的忘记了。 不久前还要至你于死地的人,现在就可以心平气和的面对你,还非常关心你,以正常的顾成而言,能推断出什么? 郁初北大概不用想也能知道,只要给顾成时间,顾君之精神有问题就会成为结论。 易朗月刚要回答。 郁初北看着顾成,慢悠悠的开口:“是不是从楼梯上掉下来,磕的?”说着拿起他一旁的病例看了一眼,又放下——外伤。 易朗月看了夫人一眼,正色的开口:“确实,顾经理已经到机场了,是从机场上的扶梯上摔下来的,前段时间机场出现了一些事故,顾经理被殃及了池鱼伤的有些重。” 郁初北只扫了易朗月一眼便看向顾成。 顾成正直勾勾的看着她,没有恨意、没有不满,就是看着她。 郁初北被看的有些不悦,细论起来顾成因为成长环境和他母亲的关系,思维也算不上正常,她跟他计较,根本得不到什么正常人的答案。 郁初北有些后悔自己盲目过来,刚才还盲目开口了,如果顾成能动能说话,他嘴里定然吐不出什么好的内容。 顾君之已经看到了顾成看郁初北的目光,深情、眷恋、无怨无悔,仿佛只是想多看她一眼,看完这一眼什么都没有没有! 这种感觉无端让顾君之暴躁,甚至想问,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 “病房里有些闷,我先出去了。”郁初北直接转身。 顾成的眼睛贪婪的追着她了两步,便因为眼睑的局限和不能扭动头部的身体状况,化成了死寂,最后闭了起来。 顾君之脸色万分难看。 易朗月沉默着,一时间擦不出顾成和顾夫人真有秘密,还是顾成是故意的? 顾君之看眼顾成的样子,在看看门被关上的方向,对顾成唯一的一点同情心,消耗殆尽,想到在天世内,他们就是这样每天相对上班,上下级的汇报工作,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 顾君之还要什么风度!还看什么病人!恨不得床上的人直接死了,治什么治!直接离开! 易朗月见状,也急忙追了出去。 床上,顾成缓缓睁开双眼,脑子因为他的到来产生的条件反射,让他仿佛再次亲历当天,疼的想挣扎,却根本挣扎不了,无望的痛苦如打结的乱麻,疼的毫无着落却痛入骨髓! “这么……”快……郁初北还没有说完,就见顾君之风一样从自己身边大步而去,脸上的阴郁可以刮下两层霜来,带着摄人的寒气! 郁初北想到顾成的目光,无奈的追上去,顾成真是会给她添乱,而且他绝对是故意的! 顾君之关上车门,直接吩咐:“开车!”语气阴森恐怖。 司机有些紧张,看眼从医院追出阿里的易朗月和顾夫人,预备开车的手段顿时有些抖。 不……不等夫人吗? “开车!!” 司机不敢触顾先生的眉头,一踩油门飞了出去! 易朗月见车走了,顿时停下脚步也不追了,好像刚才奋力直追的人不是他,平静的停下来看着夫人,也不见往日因为跟丢了顾先生生的焦躁:“我在为夫人叫辆车?” 郁初北也自然而然的停下来,眼里的‘焦急’散的一干二净,就像从来没有担心的样子。 易朗月一时间有些同情顾先生。 郁初北看着易朗月不痛不痒的样子,亦心疼现在的顾君之,如果换成另外几位人格,这些人怕是不敢做到这一步吧:“不用了,浪费时间,坐出租吧。” “好的,夫人。” …… 460哄一哄(二更) 顾君之回到别墅气的哐当一生摔上卧室的门。 本来抱着孩子打算给顾先生逗逗的吴姨、包兰蕙。 为顾先生准别了丰盛晚饭,想问顾先生还有什么想吃的顾管家,全部安安静静的站在楼下仰着头不解的看着发出巨大响声的房门!? 发……发生什么事了…… 顾彻将扬起的小下巴慢慢的移回来,漠不关心的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粘着手指玩。 顾临阵看向哥哥,不哭吗?他耳朵震的好疼? 包兰蕙已经回神,抱着二少爷扭头回房间了。 五分钟后。 易朗月和郁初北回来了。 顾管家立即迎上去:发生什么事了?顾先生发了好大的火?顾先生怎么了? 易朗月不等他问,让他先让开,不要挡住夫人的脚步。 郁初北直接上楼,伸手敲卧室的门。 郁初北敲了很久,里面什么动静都没有。 顾君之烦躁在偌大的卧室里走来走去!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像个女人一样!能解决什么问题! 外面的敲门声锲而不舍,越来越大,大有他不开门她就一直敲下的意思! 顾君之深吸一口气!又不是他的错!是郁初北有问题!不敢见他的该是她! 顾君之直接打开了房门! 郁初北预备再敲的手落下,看着他转身进了房门,自己走进去,将门关上。 顾君之坐在休闲区的沙发上,冷着脸不说话。 郁初北叹口气,坐在他对面,并不打算在这件事对他隐瞒:“他喜欢我。” 顾君之没想到她会这样直接,得到这个他以为打死她也不会说的答案,顾君之反而有种抓不住浮木的感觉,心里并不如想像中打了一场胜仗一样轻松!反而更见烦躁,甚至有种深深的无力感:“你什么时候知道的……”语气压抑。 郁初北给他倒杯水:“他临走的时候……向我表白……我拒绝了……” 顾君之觉得荒谬,却无法像个孩子一样冲起来抗议:“他难道不知道你结婚了,你甚至是他——”顾君之说都不想说那个词,自己名义上的大哥,竟然—— 郁初北安抚他:“你知道的,他生活环境如此,想法跟我们有些不一样,所以我把他调走了,以后也不会见,而且我根本不喜欢他——” “那你今天去看他!” 郁初北看着他赤红的眼睛,愣了一下,起身,坐到他身边,在他心绪平静一些后开口:“我见你要去,担心他乱说,而且我不知道他伤的这么重。” 顾君之心里就是压抑!为掌控不了的感觉!为她身边围绕的形形色色的人!为她可能会觉得别的男人优秀!为—— 顾君之丝毫没有被安抚到,或者说以前的他从来没有想过郁初北会不喜欢他!结果:“不知道他伤的那么重!你知道他是从楼梯上摔下去的!” 我那是瞎说,恶心他的:“他出事了不能走,后来收到的消息,我不必你知道的早。” 顾君之不说话。 郁初北将手放在她肩上,想安抚他。 顾君之挣开她的手。 郁初北又放上去,不准他躲开:“你想什么呢,我是那种人吗!我跟了你这么多年,我心里有谁你不知道,除了你,我能喜欢谁;你扪心自问,你身边的诱惑就少吗?还不是一样只有我一个,我难道还不如男人守得住。” “……” “君之,不管别人怎么看我,我只喜欢你一个,除了你不会有别人,而且……”郁初北笑着挽住他的手臂:“是我的君之不够帅吗,我要凑合那些歪瓜裂枣,是不是。” 顾君之看她一眼,她眸光清晨,看着他的样子笑的十分温柔,顾君之觉得她没有说谎,她是爱他的,可:“你会因为我不够成熟,而你……”已经在工作中风生水起,会遇到更有魅力的男人,会看到更广阔的天地,而他…… “乱说什么!你会因为其她女孩子年轻貌美,喜欢别人吗?你会觉得我天天在你身边转没有新鲜感吗,所以,你是最好的。” 顾君之:“……” 郁初北抱住他,声音低了几分:“一直没有告诉你,就是怕你胡思乱想,这件事我本以为能解决的更好,想不到还是让你知道了,但是,我一直当他是顾经理,从来没有逾越的举动,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有那种想法,我反而不觉得他是真的喜欢我,毕竟谁会像你一样傻。他可能更在乎我是你太太的身份……” 顾君之想到顾成看她的目光,觉得不是,他是真的喜欢郁初北,但他也不会说出来,他没事说那些做什么,她就一直这样误会也不错。 顾君之还是冷着脸不为所动。 郁初北抱着他轻轻的晃:还生气呢!还生气呢! “你要把我晃晕了。”顾君之推了她一下。 郁初北瞬间抱的更近了,笑容满面:“我就喜欢抱着你。” 顾君之着她眼底的爱意,心底的不高兴,似乎被安抚了一下,但是依旧神情严肃的开口:“以后再有这种事要先告诉我。” 告诉你,你就把人打死了:“好。”郁初北紧接着没正经的开口:“吃醋的样子真好看。” 顾君之又觉得她腻烦人了,拨了她一下没有拨开,又拨了一下还没有拨开,连续拨了两下后两个人笑闹着摔倒在沙发上。 掐喘吁吁的两人眼眸中都有了点做坏事的情不自禁。 顾君之还不忘提起新仇旧恨,一起让她保证:“还有那个慕昭一看也不是什么好人!” 郁初北揽上他的肩,笑的别有深意:“你说的对。” 顾君之被她看的十分不自在:“以后也少对着人笑,自己笑的多傻气心里没点数吗!” 郁初北点点头:“那你也不能对着别人笑,也不许对别人好,更不能跟学校里那些小妖精眉来眼去,我会吃醋的,你——”郁初北霸道拉下他的头:“只属于我——” …… 顾管家觉得顾先生的心情好了,连带着钱两天的阴郁也消散了一些,总归……应该是好事。 顾管家懒得管具体是怎么和好的,谁又在和好的过程中,吃了亏沾了光,总之顾先生心情好就好。 …… 顾君之心情非常不错。 学校已经放假了,考研的科目已经结束,顾君之通过的毫无压力。 赵无事今晚为庆祝兄弟脱离苦海,重新走向新的征程,请全宿舍的兄弟们出来吃饭! 赵无事家有钱,包的自然是消费昂贵的场所,灯红酒绿靠慢节奏的情调带动人心的意动,走的雾里看花的高雅姿态。 赵无事一进去就看到了温静羽那群人,即便在灯光乱舞的环境中,他也凭借高人一等的鉴赏眼光,看到了他昔日的女神,之所以是‘昔日’,是因为女神他没有拿下。 但不妨碍他继续献殷勤,万一哪天女神就被他感动了呢。 赵无事犹如嗅到血腥味的苍蝇,立即拉着室友们奔过去。 狼群遇肉,哪里还管微弱的反对声,一窝蜂的冲了过去,那边坐的可是大一最美的花,自然要沾沾圣光。 顾君之提醒赵无事他们包间的方向。 赵无事立即拉住他:“别扫兴!那么多小美女呢,你忍心让她们孤零零的留在大厅里,受别的男人的目光荼毒。” 顾君之:“行,你留在这里英雄救美,我去楼上等你们。”顾君之说完就要转身。 赵无事觉得兄弟简直扫兴,赶紧把人按在女方阵营腾出来的座位上,压着他肩膀不让他走:“知道你洁身自好,可人家学妹们,也没有要扑你的意思啊!学妹们你们说是不是!” ------题外话------ 有三 461三更 袁敏已经跟他很熟悉了,回答的最大声:“是啊!”自己先哈哈笑了!她因为温静羽与赵无事打了一个多月的交代,对他已经不抵触了,觉得这位‘傻白狂’憨逼的有意思! 身边的舍友们目光落在赵无事和最扎眼的顾君之身上,都掩嘴笑了。 温静羽也转头看了过去,一双小鹿一般水汪汪的眼睛,在大厅灯光的照射下显得越发朦胧可爱,落在人身上,像是能照进心里一样。 刚坐下的男生瞬间看傻了,小姑娘软软柔柔的,看的时候带着笑,又糯又可爱,纯净透亮的眼睛里带着少女的懵懂和好奇。 舍友立即激动的掐住赵无事的胳膊:太漂亮了!兄弟!哥谢你八辈祖宗! 赵无事踹他一脚:瞎激动什么,这样漂亮的珍惜动物能用那破笼子装起来! 舍友:这你就不懂了,好白菜都让猪拱了! 赵无事刚想再给逼逼叨的舍友一脚,就见右手边的顾君之要走,没工夫管闹成一团的舍友们,赶紧将他拉住,讨好:“就坐一会,不能不给面子啊,你要是嫌大厅吵,咱们都去包厢。” 顾君之将他拦着自己的手放下,扫了一眼玩的高兴的众人一眼。 温静羽正好看过去,与他的视线对上,诧异了一瞬,礼貌的笑了一下,眉眼弯弯,犹如皓月荧光。 顾君之移开视线吗,跟赵无事将道理:“我只是觉得不方便,她们……” “有什么不方便,你总不能觉得所有妹子都冲着你去吧,哥几个也是火力重镇好不好。” 他不是那个意思,人多太闹了,跟赵无事说话也太累了,赵无事现在像关了几个月的色中饿鬼,屁股黏在这里绝对不想走的。 温静羽收回目光,安安静静的坐在角落,嘴角依旧带着礼貌的微笑,目光却下意识的往那边看了一眼。 她知道大四的这位风云师兄,虽然因为赵无事见过一次,但每次都发现对方更好看了一些,他的眼睛很好看,五官无可挑剔,最令人她印象深刻的是他的气质。 赵无事外貌同样很出色,可与他坐在一块时,好像瞬间被人比了下去,只会让人注意到他身边的顾君之。 温静羽觉得不单自己这样想,她们宿舍里很多人也这样认为,要不然也不会总有人偷偷看他。 温静羽觉得,除了女孩子会有的一些情绪,大概就是他长的真的好看,而且……对方是真的很好看啊。 温静羽脸颊有些微微发烫,不行,不行,不要想了。 赵无事拿起道具,已经开始h了:“都看我都看我!自己喝有什么意思!真心话大冒险怎么样!” 会所准备的道具比少年少女玩的要开,慢慢的一个盒子,刚刚袁敏已经看过了,刺激又让迫切期待成长的少年们心动! 顾君之已经听到了,虽然他不想驳了赵无事的面子,但更不愿意在被让不时看上一眼。 顾君之突然转头在赵无事耳边说了什么,起身离开了。 袁敏立即问赵无事:“怎么走了!”这里面她有男朋友她问最合适。 赵无事随口答了一句:“憋不住厕所去了!来!来!大家可不要放不开啊!” 温静羽看了顾君之离开的方向一眼,不是去卫生间的方向? 周围顿时一片起哄声:“赵少!到时候玩不起的别是你才好。” 周围又是一片笑声。 温静羽很快发现,她的猜测是对,近半个小时候过去了顾君之的位置依旧空空的,赵无事已经玩的太投入,已经占据了顾君之的位置,就像坐在角落的那个人,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温静羽听着周围的喧闹声,隐隐有些失落,他去哪里了?是觉得没有意思吗? 温静羽顿时觉得周围的气氛有些没意思了,也从座位上走了出去,她想找找他去哪里了?在外面透气吗? * 顾君之正在原定的包间里吃着服务员上好的水果和郁初北视频。 “这么安静啊。”郁初北坐在地毯上,前面放着视频通话的大屏幕,低着头,顺便帮小儿子把滚远的球捡回来。 顾临阵已经不能被球吸引视线里,颤颤巍巍的迈着两条稳健的小粗腿向父亲的方向走去。 顾君之吃口哈密瓜,笑着冲他打招呼:“顾二,有没有乖乖听话,要不要吃西瓜,啊!张嘴。”转手放进自己嘴里吃完了。 顾临阵眼巴巴的看着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他的瓜,他的瓜。 郁初北瞪顾君之一眼:“高兴了。”看了顾临阵一眼,没有管他个事精。 顾君之赶紧哄小儿子,卖萌、鬼脸、翻白眼。 顾彻在一旁坐着看两个傻瓜。 知道顾临阵不哭了,顾君之才觉得脸累,不明白刚才为什么要作那个死。 郁初北转着手里的球:“问你话呢,不是约了同学毕业会吗?”怎么没有人的样子。 顾君之也很无奈:“遇到了校友,都去楼下了。” “你怎么不去?” “人太多,闹的烦。” 郁初北看着他。 顾君之让她看,顺便帮她将摄像头转了360度让她看个尽兴。 “行了,行了,我就不能怀疑你特意开个包间给我看的。他们那边有女孩子。”肯定句。 顾君之笑了:“有。” 郁初北缓慢的耗时很长的瞪了他一眼。 顾君之笑的不行:“你眼皮累不累。”她怎么就能那么多戏,那个表演翻的太有难度了。 “累啊,不过,为了吃醋都是值得的。你不下去好吗?不是特意去和朋友聚聚的吗?” “没事。” “那行,不管你了自己玩,但是听好了,眼睛不要乱看,不要乱看明白吗。” 顾君之只是笑。 “快保证。” “——嗯。” 挂了视频,顾君之没什么意思的你又坐了一会,觉得下面也闹的差不多了,起身准备离开。 顾君之刚到一楼,就发现一楼气氛不对,目光向赵无事他们的方向看过去,就看到一行人聚在一起,双方正在对峙着。 顾君之急忙走了过去。 赵无事梗着脖子正跟对面一桌西装笔挺的社会人士对骂!双方都喝了酒,气氛有些僵。 会所经理已经到了,正在调节的眼前的时间。 温静羽脸色发白,唇角颤抖,本来明亮如鹿的眼睛现在吓的瑟瑟发抖。 袁敏正拦着她小声安慰。 温静羽很想告诉赵无事算了,她不计较了,不要把事情闹大,对方人多,可是现在双方僵持成这个样子,已经完全不是她能控制的,这时候说这些话,只会让赵无事觉得被藐视了能力。 可是……事情再这样发展下去,她也怕…… 赵无事喝的有些高,刚才玩游戏时,很多答案他三四杯带过,这样喝下来,他是在场喝的最多的,已经上头:“道歉!听到没有!跟她道歉!” 温静羽再次被点名,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只能看向袁敏,她不是不领情,而是实在不知道面对这样的事情下一步她该怎么做。 袁敏在怎么放得开也只是一名大一的学生,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赵无事一扫平日在学校时候的开朗活跃,现在见了几乎让人害怕,她也不敢上前随便开口了。 对面的人也不是好惹的,喝的比赵无事更多,全部群情激奋:“是她往我们怀里倒的!你怎么不说是她想对我们邢总投怀送抱!” “我没有!”温静羽再怎么样也不会任人这样误会,她是被按些人绊了一跤摔上去的!可是那些人根本不承认! 赵无事见自己护着的女生再次被这样指责,瞬间就不干了,冲过去就要打死开口说话的男人。 顾君之赶到的时候正后看到这一幕,急忙和喝的比较少的几个同学拦住他:“冷静点!” 对面的男人见状,站都要站不住了,却还脾气火爆的要冲上去打人!后面的同事也赶紧拦。 打碎的酒瓶子横在中间,场面一片混乱,酒气熏天:“冷静你m哔!让那小丫头出来给我们邢总赔杯酒!这件事就算过去了!否则你们谁也别想走!” 462厚爱(一更) 说话的人想想还有些热,真他娘好看!他们邢总那样万花丛中过的人都看直眼了!他们当然要有眼色! 现在好不容易抓住个把柄!怎么能不让那小姑娘印象深刻,最后他们邢总出来解围,简直妙不可言。 叶金鹏更觉得自己的醉意可以猖狂一些了。 不远处肖队剥着手里的坚果看眼易朗月:“不去解围。” 易朗月转头看了一眼,继续看手机:“不用。” 肖队看都不看往嘴里扔花生米:“不怕出事?”说的漫不经心,也不甚担心的样子,这位顾先生好带,至少不会发生,眨眼就能发生命案的事:“诶,我怎么看那波人有些眼熟?” 易朗月依旧盯着手机屏幕,快速回来夫人信息:“金盛的产品部的邢总。” “你老同事,人品不怎么样。”肯定句。 正常水平,他老婆不在这边,玩的比较无顾忌,听说对女人出手很大方。 赵无事想用手里的酒瓶干时那老东西:“到你祖宗的乾,别他ma当没人看到你们的伎俩!”他的注意力一直在温静羽身上,当然看到了他们绊温静羽。 会所经理,刚进安抚赵无事:“消消气,这桌算我们的,算我们的。”有赶紧去对方那里说清:“出来玩就图个高兴,我们会所再给你们开两瓶好酒,不收钱。”然后又在对方耳边说了几句,再给一些楼上的特殊服务,既然是冲着人小姑娘去的,给你小姑娘就是了。 叶金鹏闻言,神色中的酒气好像散了一些,吃不到的,和可以立即就吃的,他当然知道怎么取舍。 会所经理见他这边有所松动,立即再去劝年少气盛的这边,出了买单,再送哭了的小姑娘一张全年打折卡。 赵无事稀罕那张打折卡:“滚!老子不缺钱!让他们跪下来道歉,老子包他们一年的吃喝拉撒!” 叶金鹏当场也不干了,给脸不要脸了:“真敢狂啊!”这种大话也敢吹,真是无知者无畏。 两方人手,一看动手在即。 会所经理向来好脾气的脸,立即冷了下来,哐当摔了手里的酒瓶子。 周围顿时围满了十几位壮士的大汉,把人群包围住了。 肖队长远远看着嘴巴张圆,看好戏的哦了一声,大有如果打起来就摇旗呐喊的意思。 周围的客人见会所占了上风,都有了看戏的好心情,会所这些人为了招牌,当然不会让周围的客人受伤,心里嘲弄这些人敬酒不吃吃罚酒,现在好了,非觉得自己牛逼,踢到牛腿上了吧。 叶金鹏脸色顿时难看。 邢总在这个时候,也不能‘大度’的出来劝架了,他如果开口,捞不到给小姑娘留个好印象的契机,还就有可能显得欺软怕硬。 赵无事无所谓啊,他爸爸的还有郭富,不比这些人看着更凶神恶煞:“上啊!今天谁把我大趴下了!我看他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赵无事狂妄的毫不收敛。 叶金鹏隐约有种可能踢到铁板的感觉。 会所经理闻言,脸上的不悦散去了一些,回复了平静,看来一楼出了一个大爷了,竟然是大爷,他们也不是小门小户,背后也不是没有人,那就摊开看双方背后的人物,如果有几分颜面在,这件事皆过去最好。 顾君之见对方不会出手了,会所经理这边也不会让双方真打起来,松了钳制赵无事的手。 会所经理皮笑肉不笑的开口,给的人的压力比对面的人更甚:“这么大火气,谁家的人啊,说不定我家老板和您的父亲还有交情。” 少tm来这套,直接对着叶金鹏来:“道歉!” 顾君之觉得好有喝高了,喝的还不少,今天这场合一定是要为女同学讨回个‘公道’了。 会所经理恨不得开打了再说,哪里来的愣头青,但到底开门做生意:“我们去房间里谈。” 赵无事不谈! 顾君之看眼坐在沙发上的温静羽。 温静羽触到对方的目光,几乎下意识的瑟瑟发抖的起身,在众多‘凶神恶煞’的目光,悄悄的拉下赵无事的袖子:“我……我……肚子有些不舒服……你能……带我去医院吗?” 赵无事闻言,立即转身看向她,小姑娘可怜兮兮的,眼睛通红,害怕又勇敢的仰着头,不敢退缩,又及其害怕。 会所经理的脸色才有些好看了,心想:是一位会说话的小女孩! 赵无事扔下一句,算你们好远,心疼的带着小姑娘就要离开。 温静羽下意识的看眼顾君之,想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对,是不是他想传达的意思。 对面的人见状,下意识的叶松口气,毕竟这个小年纪看起来很有来头的样子,会所的面子都不想卖,见他转身,也觉得事情总算过去了,但丢了这么大的脸,下意识的低估了一句难听的话。 赵无事马上听见了,扔下温静羽短时面红耳赤的拿着酒瓶怼上去! 温静羽瞬间就哭了,看着打成一团的众人,连一只落在后面顾君之都拎着凳子冲了上去,顿时哭的无助又可怜! 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成这样了……不是已经好了吗……明明都要离开了…… 温静羽觉得无力有悲哀,面对这样的场面,害怕又胆怯,她经历过最害怕的事也不过是外面风雨交加时爸爸妈妈都在加班没有在家,怎么见过这样血腥的场面! 袁敏也吓的不断拉着同宿舍的姐妹往后躲,女孩们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肖队看的都惊呆了,下意识的晃着易朗月的手,激动的一开始都不知道该说什么:“顾……顾先生……打架了……”他们顾先生都是开瓢、夺命的,这样‘斯文’的打架模式第一件啊。 易朗月被他晃悠的心烦,勉强转头看了一眼,打电话报警。 110早已经手了报警来电,易朗月这条并不需要浪费口舌。 易朗月挂了电话,感慨道:“还是好人多啊。”继续刷手机,告诉夫人,这里打起来了,一会顾先生和这里的人都会被带警察局去,问夫人是自己来处理还是夫人亲自来。 * 郁初北停下舒展腰背的动作,几个深呼吸坐正,看眼手机里的图片,模糊、激烈的照片中,依旧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的沙发上,哭的梨花带雨,无助又可怜的小姑娘。 小姑娘似乎被吓傻了,紧张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即便身处在狼狈的环境中容貌依旧好看,哭的样子更令人心疼。 能哭的如此自然,还能如此漂亮的小姑娘,一定是一位心思敏感、又善良向上的孩子。所以相片中她眼睛的惊愕、慌张和一抹闪耀着光芒的坚定,也从清澈的眼中看的十分清楚。 郁初北揉揉脖颈,问了一句——接下来发生什么事了——将手机放下,纤细的腰肢轻轻侧弯,继续拉伸筋骨。 消息回的很快,没有一丝犹豫——顾先生一对三,有人拿着酒瓶要打在顾先生头上,这位小姑娘上去推了,手掌扎了地上的碎玻璃上—— 郁初北瞥了一眼,忍不住笑了,无奈的起身,拿过毛巾擦擦额头上汗,准备洗漱出门。 “夫人这么晚了?让司机送您?” “好。”郁初北想起什么:“孩子睡了吗?” “回夫人大少爷还没有。” “带上他一起。” “是。” 郁初北从不小看别人的气运,和时机对这个年龄的少男少女放大的任何一个机会。 这件事如果放在她这样的阅历的人身上,同样的过程对着慕昭用,那么慕昭会在接下来的会议里让利百分之零点零五是有可能的,慕昭和慕昭的团队,都会觉得,郁总为了利益够拼的啊!别的就没有更多了。 但放在二十多岁的小姑娘身上,那定然是有喜欢或者欣赏、爱慕在里面的。而在男孩子的看来这样为自己挺身而出小姑娘的情谊,就算不领回家,也值得另眼相待三分。 然后另眼相待着……另眼相待着……呵呵…… ------题外话------ 昨晚评论区都在说‘报恩’!哈哈!你们厉害! 463各显神通(二更) 郁初北从不考验人性抵挡诱惑和面对诱惑时的能力。 谁能不动心嗯,就像她看到设计巧夺天工的珠宝,难道不想驻足多看一眼;就像人饥饿时面对眼前的馒头,不想吞咽一口口水;就像沙漠里归来口干舌燥的旅者,血也是可以凑合来一口的。 郁初北转着手里的车钥匙的,等吴姨和孩子,骤然发现他家高雅从容的吴姨和安静如鸡的大儿子都是很拿得出手的。 但也要看,看到这一切的人怎么想,如果就此别过,当然相安无事,如果看了还胡思乱想,啧啧,就别怪她不给小姑娘机会。 因为有孩子,司机开了一辆加长款奔驰,顾家别墅里没有低调的车,这件在车库众多收藏中,不算出彩也不算最次,在司机看来就是选最方便夫人出行的开。 行驶在车流已经流畅的海城大道上,座椅之间的挡板已经降下,燥热的温度已经散去,随着车速的疾驰,车窗外散发着海城淡淡的海水湿气。 顾彻把玩着手里的小苹果,大大的眼睛疑惑地的盯着,似乎还记得小东西酸涩难挨的味道,所以就只是谨慎的玩着,乖巧、不闹。 …… 深夜的警局里乱成一团,一窝蜂进来了一群人,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伤。 温静羽已经没有那么怕了,这里虽然依旧吵吵闹闹的但十分让人安心。 温静羽手上的伤已经被处理过,她坐在角落里,喝着警察阿姨为她倒的小麦茶,心里的不安一点点的被安抚下来。 袁敏也吓坏了,温静羽冲上去的时候更是吓了她一条,好在没事了。 袁敏下意识的抱住温静羽,吸取她身上的力量,她觉得小羽虽然看起来文文弱弱的,但是遇到事情真的很勇敢,很坑抗,是那种无声无息能做大事的女孩子。 温静羽也将头轻轻的靠在她头上,眼睛湿漉漉的忍不住去看正在做笔录的顾君之。 袁敏注意到小羽的目光,也跟着看过去,就看到顾君之在灯光下依旧让人无法忽视的侧脸,他很好看,冷冽如锋的好看,难以言说的俊美。 袁敏想到小羽就是为了他才冲出去的,安全舒适的环境,忍不住让她推推小羽的腰,笑的暧昧不明。 温静羽脸蹭的一下红了,声音低若蚊蝇:“不要瞎猜……” “我猜什么了?”袁敏逗她,因为逗她太好玩了,她会害羞,会不知所措,那时候她一双小鹿般无措的眼睛就更好看了。 温静羽不知道怎么辩解,可是……可是,温静羽又有些着急:“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我就是……”看他当时有危险,就下意识的去了…… 袁敏笑着,低声在她耳边道:“赵无事也有危险……”并且危险更多,因为他是挑事的主力,多少人都是奔着他去的,怎么没见你‘舍身忘死’。 温静羽看着好友脸上的笑容,更惭愧了,她……她没有看见…… 袁敏看着好友脸红的样子,觉得感情的事情很难说,当初追求小羽的是赵无事,为小羽打架、争辩的也是赵无事,小羽却没有注意他,只看到了顾君之。 温静羽见好友笑了,悄悄又羞愤的推了她一下,娇嗔道:“你笑什么啊……”更不好意思了……没脸见人了…… 袁敏凑近她耳边实话实说:“心疼赵无事。” 温静羽一瞬间更惭愧了,她…… 袁敏让她回神:“不要乱想,这种事情怎么有公平可言,你不喜欢赵无事就是不喜欢,谁还能强迫你吗,放心。” 温静羽低声辩解:“我也没有喜欢……顾君之……” 袁敏顿时笑了,发觉笑的太大声,眼睛闭嘴,笑的眉眼弯弯。 温静羽被说的,似乎都……都…… 前面做笔录的众人又吵了起来,但为首的一名气场全开的警察吼了一嗓子,场面顿时安静下来! 温静羽注意到顾君之一直坐在原来的位置,笔录已经做完了,他只是静静的坐着,频频在看时间。 温静羽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她是不是给他添麻烦了……他一定不耐烦了…… 叶金盛现在酒也醒的差不多了,觉得跟一群刚刚大学毕业的小年轻打到进局子,简直丢人现眼。 邢总一直没有动手,此时正以众人公司上司的身份为自己这边的人办理手续。 本来询问完,交了罚款,各打五十大板后就能走的事,因为那个姓赵的不是好歹,不断打电话找人,现在成了他们所有人在这里等着,必须要给那位小姑娘讨回一个公道。 邢总一开始对小姑娘的兴趣,面对现在脸丢了的事实也没有什么兴致了,邢总一直在揣测这个狂妄小年轻的身份。 赵无事的地产亨老爹来的十分快,没有邢总想象中大粗金链子、名牌、扳指的暴发户般的豪奢设置。 相反,赵老板穿着朴实,全身上下没有一件名贵的装扮,人也显得有些中年发福,但是气场十分足。 他温和的走进来,全场的肇事者谁也没有看,先客气的与派出所所长握了手,言语见十分惭愧儿子闯下这样的麻烦。 所长没想到带头闹事的那小子的爹回事这位大佬,心里对犹如老狐狸般滑不留手让人抓不出一点错处的赵老板,会有这样以为冲动易怒好猜到心事的儿子。 简直——基因突变! 赵无事在自家老子到了以后,瞬间没了刚才的张扬,犹如被扎扁了的皮球,干皮下来。 顾君之奇了,看赵无事一眼。 赵无事生无可恋的看顾君之一眼,他家老爸的杀伤力在骨不在皮啊,攻心不攻表,等着吧,他回去了,一定想剖腹以谢父亲养育之恩。 邢总的脸色顿时黄了下来。 叶金鹏看到来人,也神色十分难看,早知道……早知道…… 但千金难买早知道,他们已经跟人儿子动了手了,对方捏捏手指头就能让他们好看。 本来还趾高气昂的邢总这边,在进入成年人的社交范围后,因为对方出动的‘父母’,瞬间沉默下来。 温静羽看着在场所有人的变化,隐约也察觉出气氛不对。 袁敏靠近温静羽,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赵无事爸爸是不是很厉害?” 温静羽也有些紧张了,赵爸爸来了以后,营造的气场已经超出了她们能理解的范围,所有在场的小姑娘聚在一起,害怕又好奇的想看又不敢。 邢总深吸一口气,已经舔着脸迎了上去:“赵总是在对不起,是我们为老不尊,让你费心的你。” 紧跟着赵夫人也冲了进来,身为母亲,这位优雅女士恨不得扑上去检查下心肝宝贝的心脏脾胃肾,顺便再把敢对她儿子动手的,撕吧撕吧喂狗。 但因为老公在场,她不但没有撕吧出霸气,甚至没有看儿子一眼,维持着能与老公匹敌的气场。 儿子纵然重要,但能站在老公身边,营造与老公相合气质更重要。 赵夫人深吸一口气,踩着高跟鞋优雅从容的站在了老公身边——当花瓶,顺便从名贵的太阳镜下瞥眼不争气的儿子!回去看她打不死他!害得她温存了一半正有兴致,就被这个孽障把老公从身边抢走了! 想想,气的她都险些心肌梗塞,她这个年纪,过几次夫妻生活容易吗。 顾君之的目光从赵无事的父亲身上收回来,心里再次遭受了几万吨伤害,能坐在高位的,气场哪一个不强大。 赵无事用手指捅捅兄弟:想什么呢,生无可恋的,他爸既然来了!肯定能把他们带出去!怕什么! 顾君之:怕在郁初北面前丢人!你懂个屁! ------题外话------ 有三 464郁总不高兴(三更) 女生那边的目光从刚刚对赵无事父亲的好奇,几乎瞬间落在了赵夫人身上! 那是小女孩对成年女性的好奇,尤其在对方有一位一看便身居高位的老公,就会忍不住打量他身边女人的年龄、长相、和谈吐。 赵夫人完全不客气的碾碎了小姑娘们的想法,她四十多岁,老公有钱,不参与公司纷争,最擅长吃喝等死,保养的很好,纤腰腿长,没有一点生养过孩子的迹象。 赵夫人完全不畏惧那边‘嗷嗷待哺’的小姑娘小姑娘目光,但又觉得藐视她们没意思,年纪太小了,还不能理解她岁月过来一大把,依旧‘青春貌美’的姿态。 不过赵夫人更在意的是:儿子为哪位小狐狸精打了架。 赵夫人降尊纡贵的再次看过去,一天就被坐在边上,最闪耀的小姑娘吸引了目光,差点没有心脏病发,太好看了,就自己那傻儿子,怎么能长到他父亲的高度,将这样漂亮的小姑娘驾驭在手里。 完了,完了,她恐怕很长时间要睡不着觉了。 温静羽感受到有人注视的目光,下意识的看过去,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她…… 赵夫人先感觉的到是小姑娘眼中没有不好意思,甚至不见正常女孩子见到‘男朋友’父母的羞涩。 也就是说,人家女生根本没有那个意思! 赵夫人更不高兴了,她儿子‘辛辛苦苦’都是为了谁!为了谁! 邢总还是低头哈腰的道歉。 叶金鹏也一样,对着‘孩子们’说不出口的对不起,对着邢总很不对自扇两个耳光,让赵总消气! 五十多岁的所长看着这一切,也不说话。 竟然双方愿意‘协商’当然还是他们自己‘协商’好最好了。 郁初北进来的时候,分派所的大厅非常安静了,只有中央空调带给人的凉意,和轻微的零零碎碎的说话声。 她并没有很复杂的装扮,头发散在肩上,穿了一条交领收腰黑色a字裙,淡妆,踩着同色系的高跟鞋,锁骨上搭了一条细细的碎钻项链,光洁的手腕上,一串同款红细光水钻手链,在大厅的灯光上,红的夺目耀眼,红与黑,的低调搭配,在她站在打听里的一刻,瞬间吸引了全场人的视线。 她气场并不强大,但却无法被忽略,现在的她是被天世集团和夏侯执屹打磨出的木质长矛,却又糅合了自己的温和,柔字先行,姿态大方,不必咄咄逼人,已让人不自觉的看过去。 郁初北笑了。 顾君之瞬间起身,走了过去:“来了。”说着,扯动了嘴角的伤口,想到自己现在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一定十分狼狈,顿时有些不好意思。 本来他就觉得自己需要近况成长,现在好了,跟同学去会所,还打架,他的形象什么时候才能挽回来! 郁初北本想过来教训同类的心,在看到顾君之嘴角上的伤时,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心里的火气腾就冒了出来! 顾君之都能感觉到她周身散发的强大气场,几乎下意识的开口:“我没事,已经不怎么疼了。” 郁初北冷着脸,握住他预备阻挡他的手,另一只手安抚性的滑过他的脊骨,带着女性的性感和稍安勿躁的温柔气息。 后面跟着的易朗月,若不是青自调差过顾夫人的生平,觉得顾夫人这一手,一手相握站像疼惜执行,一手相触,表达女性柔轻的自然举动,都要觉得她不正经,要不然拿捏‘小男生’的手段,怎么如此轻车熟路。 看顾先生现在像被摸了肚子的狗一样,想口申后,不顾一切为主人冲锋的状态! 女生们的目光还落在她身上。 赵夫人惊讶的摘了墨镜,觉得对放比她还能演!已经没有人看自己了! 温静羽看着顾君之走过去手,脸色遍有些微微发白,顾君之与对方说话的神色,更不可能是姐姐? 温静羽下意识的握紧了袁敏的手。 袁敏还在呆呆的看着来人,真好看,气场尤其好看,如果自己以后走入工作岗位,成为精英人群,能像这位女士一样就好了。 本来还高高在上的赵总,立即热情的迎了上:“郁总,哎呀,想不到在这里碰见了,你看这么一点点事,还惊动您的大架,我家这孩子太不懂事了!说着不管斯文、教育那一套就要打自己兔崽子!” 赵夫人惊异的目光顿时收住,恭敬万分:“郁总好。”她不认识不妨碍她跟着老公打招呼。 邢总、叶金鹏看到她脸瞬间就垮成了废墟! 金盛走出去的天世集团当家人——郁初北,其旗下的已设计师还掌握着金盛集团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叶金鹏顿时有种自己当初为什么那么犯贱伸脚的感觉,顿时快速冲过去:“郁总,抱歉,我有眼不识泰山,都是我腿贱,跟人小姑娘一点关系都没有,都是我,见色起意,为老不尊,我现在就跟党交代,跟人小姑娘道歉,把我关进去,一直反省。” 邢总当初跟郁初北住一个宿舍楼,在她失恋时,也想过看看与之能不能有些什么。 但如今地位今非昔比,有些事,不忍不行,而且这位郁主任,在金盛时就不是一位太好相与的人,如今位高权重,能把整个天世握在手,更不可能脾气温和:“也是我上梁不正下梁歪,带坏了他们!我一把年纪都长狗肚子身上去了!看把人小姑娘吓的,看把——把——” 邢总犹豫的看了郁总身侧的年轻人一眼,纵然发现,对方长的真好看,他怎么一直没有注意到,刚才大厅里还有这样一位夺人眼球的男孩子。 那……这人……是谁?郁总外面养的小男朋友……眼光真好,但大张旗鼓半夜来令人,顾董知道了不管! 那么,是顾董的弟弟?“总之都是我不好!我有眼不识泰山,您说怎么办,这件事就怎么办!”邢总垂下头——他认了! 袁敏等人茫然的看着,刚刚还打算用钱解决赵老板的怒火的人,对上这位看起来很温和,自始至终还没有开口的女士,已经想为此坐牢了? 袁敏等人再没有眼力,也看的出来,顾君之‘请’来的帮手比赵无事家的更要让这些人忌惮。 而且赵老板也很顾忌对方的意思! 找老板的目光在郁总身侧的高俊男子身上,也在琢磨这人是谁?能陪着儿子一起下手打架,定然关系很好。 他猛然想起儿子在学校结交了一位姓顾的年轻人,顾玖? 顾家年龄合适,又在海大,还能惊动郁初北的,应该就是他,郭富老爷子的外孙,那也是太子殿下啊! 赵老板要对自己的儿子震惊了,自家那个混不吝的脑子缺根筋的,竟然能认识到那个阶层。 顾玖的阶层跳过郭老爷子,是顾家、木家、慕氏那样顶级世家,郭家能坐稳第二阶梯第一人,也就是仗着顾家的关系。 赵老板神色更加客气了:“都是我们教子无方,让顾……顾少爷跟着受牵连了。” 郁初北觉得叶金鹏胆子真肥啊,连她的心肝宝贝都敢打,没被她的心肝打到对方住院,郁初北竟然觉得有些心绪难平。 她家迤嬴的脸多好看,多金贵,打成这样—— 郁初北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尽量冷静,不冷静她怕自己像个妈粉一样,把这些人踩碎了! 郁初北笑笑,客气又礼貌的表示赵总太客气了,然后转头看向迤嬴:“顾董,耽误你时间了,想不到出来吃个饭,也能遇到这么多事,大家都不用客气,顾董不是不好说话的人。” 邢总、叶金鹏脸上的深色瞬间冻成了猪肝色!他……他们……跟……跟谁打架了! 在……在谁面前……逞……逞威风了…… 赵总惊异又狂喜的看着眼前的年轻人!顾——顾董—— ------题外话------ 亲们猜测的金光的多少,和郁初北当时的感觉的投入,和顾君之当时的感情投入多少成正比。 比较相爱,就能多滴! 465一更 但极力的压制住了,这种时候他更改找准自己的位置! 赵平建让自己冷静下来,是堂堂顾董啊!虽然没有见过,但郭富一家在他身上栽的跟头有目共睹。 连带着顾振书都退出了天世集团的高层,如果不是顾玖与顾董的一点微不足道的关系,郭氏集团的日子会跟难挨。 这是他的机遇!可眼下的情况,也就有可能让他棋差一招,所以他一定要冷静。 赵平建尽可能的维持着自己的风度!但如此重大的机遇摆在眼前,他纵然沉稳多谋,可已经快维持不住了! 郁初北当没有看到在场所有人的反应,温和的看着顾君之。 顾君之冷着脸不看在场所有人!其实觉得心中不快,这些人刚开始都一副能撑爆这个大厅的态度,现在一瞬间就转变了力量,不用说,是因为郁初北站在了这里。 虽然背靠天世集团,但郁初北如果没有相应的实力,这些人不会如此‘会看眼色’。 本来就知道她很优秀,也许比他想像中更优秀,她有人暗恋,有人追捧,还会遇到在各个领域独占鳌头的人…… 顾君之因为某些不太满意的事,和这些人的态度,脸色沉静的近乎冷漠:“你看着吧。” 郁初北笑了:“都被打成这样了,后天的采访是不能做了,有几个会,不知道还能不能开,” 邢总、叶金鹏听到这句话脑子嗡一声响!顿时有种手脚冰凉的感觉!郁……郁总不会想让他们赔经济损失吧…… 这是绝对赔不起的啊! 但顾董是让郁总处理他们!而郁初北又是一个笑面虎,他们……他们…… 邢总有些急:“郁总,都是我们不好,是我们眼睛长在了狗身上,耽误了顾董的正事,都是我们的错,什么错误我们都愿意承担,郁总,看在以往同事一场的面子上,您……高抬贵手……”在关押期间让他们受点罪,就把他们当个屁放了吧! 郁初北神色淡淡:“邢总太客气了,出去喝酒都是客人,我相信你也不是斟酌了顾董的脸后,故意找个借口要打我们顾董的。” 这话说的!邢总脸色全黑:“误会啊!给我们十个胆子我们也不敢!千错万错都是我们的错!一开始就是我们先挑衅!抓我们应该的,拘留也应该,只要能让顾董出气。” “出什么气,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嘴角和眼角沾了淤青破了皮,又没有打出血,我还能告你们企图谋杀!” 赵平建的脸色也变了,这是要以经济博弈的谋杀罪名弄死对方? 叶金鹏的脸色都白了,不管不顾的就要跪了。 郁初北脸色陡然黑了:“干什么呢!” 邢总、叶金鹏在郁初北难看眼色下,到底没有跪下去,但毁他们前途,他们…… 袁敏看到这一幕,听到她那声戾呵,顿时抱紧了温静羽! 顾君之看了她一眼,知道他为自己受伤生气,没有说什么。 赵平建因为这一声,从‘儿子认识顾董’的激动中回神。 一直站在一旁不闻不问的分局所长,看了这位他们无数次的议论过,凭借秘书身份一路上位的顾夫人一眼,想不到不是他们想象只有香艳而已。 她甚至算不上顶尖好看,但是从她进来起,就没有人能忽视她的存在。 郁初北脸色好了一些。 叶金鹏也不出骚招了,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给顾董赔不是!骂自己乌龟王八蛋!脸面什么的不要了。 郁初北难看的脸色,慢慢的好了一些,让他差不多行了。 叶金鹏识相,什么也不再说,只等着一会被拘留,只要能让顾夫人出了这口气,下面就有转圜的余地。 赵平建更谨慎了。 赵夫人才懂了什么是不怒自威,听说顾董和天顾的执行董事长夏侯执屹很熟悉,夏侯执屹负责经营着一家比较让人忌惮的组织。 赵夫人已经懂这些人为什么要如此了。 赵平建想的更多,也察觉出气氛不对,可他掌握的资料不多,也没有与顾董打过交到,不熟悉对方的性格? 赵平建其实更不懂顾董为什么会和人动手?以他的身份,亮开了自己的身份,谁敢打他?如果他当时以势压人了,看邢总现在的怂样,这些小罗罗绝对不敢张狂,那他为什么没有亮? 赵总这个人喜欢思考问题,更不喜欢错过眼前的机会,希望能做到万无一失,是有什么事不能亮吗?因为那边的女孩子中的一位? 赵平建皱了眉,如果那样就难办了,他进来的时候隐约扫了一眼,有顾董看中的? 但如果看中了,顾夫人出现在这里? 赵平建瞬间觉得他拿了一把双刃剑,极有可能就伤到了自己,邢总他们的下场还只是好的。 万一自己的儿子参与了‘隐瞒’…… 赵平键几乎不敢想这种可能!他只能比叶金鹏他们更惨! 赵平建瞬间觉得背脊发凉,觉得自己还算好转的脑袋,突然间不好转了!非让这个逆子毁了他不可!就顾太太这气势!分分钟要弄死人啊! 但不管具体为什么,他都要把这件事让儿子人下来,不能牵连顾董! 赵无事什么都不知道,茫然的看着场中的变化,被叶金鹏的行为弄的有些梦幻!他刚才那恨不得添人地板的样子,简直—— 赵无事不能理解怎么能那么不要脸!尊严都不要了吗! 可自己爸肢体动作表达出的仰望,他又不是傻,而且——他把他的好朋友称呼为‘顾董’,不是顾少爷,赵无事骤然有些沉默,天世集团的顾董的一些传闻他是听说的过的! 可!靠!那是比他爸厉害,在最性格一言难尽,做事毫不留情面!怎么可能在他身边! 而且顾君之很好相处—— 赵无事觉得,觉得……他还在胡思乱想,耳朵被揪住站了的了郁……是郁总吧……的人面前。 刚才这个人,一个人‘干掉’了那些垃圾! 赵平建心里没底,可顾董根本没有参与的意思,他讨好眼前的人。 郁初北见状看了赵无事一眼,神色间没有变化,四分之一的顾君之的朋友,一年也就见一个月的关系。 他的资料她看过,因为原生家庭关系,物质优越,很自信张扬的一个人,但也很自以为是,她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不喜欢,但这样开朗活跃的性格,与‘体验生活’的顾君之做朋友,没什么不可以。 顾君之瞥了眼好友,没有开口,他打架!屡劝不听!该吃点苦头! 郁初北无可无不克的收回了目光。 赵无事觉得这一眼,让他猛然有种被看路人甲乙,或者随便什么不重要的道具的冷凝感,不是蔑视,就是随意的看了一眼,便有种她站在上方,就该理所当然如此的错觉。 靠!他为什么要有这种错觉!而且你谁——赵无事的神色显得绷不住。 赵平建已经冷着脸,将人压了过来来,放下身段开口:“都是这个孩子不好,无事生非,给顾董带来了麻烦,太不像话了,回去后我一定好好管教,绝对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顾董的伤势都是我们的错!”赵老板有些紧张,因为他拿不准现在该是什么场面。 赵无事立即看顾君之! 顾君之立即转开头,四处看。 赵无事见他那德行,恨不得冲上去咬他,依旧没有把朝夕相处的兄弟与天世集团顾董的身份联系起来。 郁初北叹口气,这个孩子,的确该管管了,便随意的看向赵夫人。 赵夫人充满了愧疚,立即表态:“都是我儿子不懂事,惹是生非,还耽误了顾董的事,我们也不准备带回去了,就让警察好好的教育教育他!长长记性!” 赵无事惊呆了,他要在这里过夜!这些小片警整个的手段多的数不胜数,他不死也要脱层皮了! 赵无事急忙用眼神向顾君之求救! 466伤痕(二更) 顾君之让他受着,等没人了再救他。 郁初北没看两人眉眼间的小心思,看向赵夫人的神色好了一些:“赵夫人太客气了,小孩子年轻气盛,这样才显得朝气蓬勃,我听说是为了一位小姑娘,赵小少爷也称得上英雄救美了,再说他们这个年纪,不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 赵夫人嘴角有些僵硬,这是要看‘那位小姑娘’?应不应该看啊……她就是一位没什么用处家庭主妇,这么难的事件不要压在她身上啊。 可顾夫人点名跟她说话,她接什么……赵夫人看赵平建。 赵平建眉头皱的比其夫人还紧,恨不得打死儿子算了。 赵夫人久久收不到回复,脸都要请了,但也知道这件事,一定要忍下来:“是,是,年轻气盛,年轻气盛,每个分寸……呵……呵呵……” 郁初北闻言淡淡的看了赵夫人一眼。 赵夫人只能硬着头皮当没有听懂。 郁初北觉得吧,有的时候这些就是想的太多,她能怎么样!如果她真想怎么样也不会大张旗鼓的来了!有的是办法拿到自己想要的。 不过,没关系,她可以自己提,郁初北温柔的开口:“我看看是哪位小姑娘引得赵家少爷这样大动干戈啊。” 赵无事闻言顿时有些紧张:他……暗恋的人,见自己的父母,他先紧张了,忍不住想护着。 赵平建将他按下。 赵夫人额头都要渗出汗了;能……能看吗……会不会看出事,顾董到底跟对方有没有什么啊。 赵平建急忙看眼顾董,见他站在那里,本该是和儿子差不多的青年人,但一眼就能看出与儿子的不同,他浑身上下说不出的气势,只是无声的站在所有人身后,便散发着不容忽视的存在感,和掌控全局的能力。 难怪对方能做到今天的位置,单是这份从容气度就不是一朝一夕能养出来的。 赵平建更谨慎了,让自己尽量表现的自然点开口:“难得郁总有这份好心情,不过都是小孩子们小打小闹,郁总别见笑才对。”说着看向不远处坐着的八位女生。 女孩们顿时有种后背紧绷的感觉,刚刚叶金盛毫无尊严的表现,让她们直觉面对的是更不可抵抗的存在。 八位小姑娘见众人看过来,嘴角下意识的扯出一抹微笑,还没有走入社会,面对同学的家长,还有些小拘谨,更何况是一看就严厉不好相处的家长! 其中一身黑色裙装,看起来笑的最温柔好看的人,给她们的压力更大,明明她全身上下只有一点点象征侵略感的红色,却觉得她以绝对的存在感站在那里。 温静羽更紧张,手指紧紧的搅在一起! 赵平建尽量神色温柔,他好脾气时,是真的好脾气,有种邻家大叔的和蔼风度,他还没有来得及问具体事情经过,也不知道该招呼谁,笑容先温和到爷爷的慈祥上,招手:“快过来,给郁总看看。”是谁,谁就自己出来吧。 死活都是一刀! 众女孩下意识的看向温静羽,带着一缕缕她能走过去与他们说上话的小嫉妒。 温静羽顿时更紧张了,她起身…… 分局派出所的所长悠闲的坐在位置上,看着这些牛鬼蛇神,不制止,也不在乎他们在这里散发威压,他这里庙小啊。 何况打架斗殴的小事,他们愿意怎么处理怎么处理,他也乐意执行个结果,谁有功夫管这种,绿豆大的小事。 郁总看到站起来的小姑娘,就与那张模糊的招牌里的一双眼睛对上了,在灯光下看实体,她的眼睛更好看,人也更令人经验,眼睛湿漉漉的,睫毛长长的,眼神清透干净。 穿了一条七分长的瘦腿裤,上身一件简单的长款T恤,脂粉未施,简简单单的穿着,却透着一股少女独有的阳光之气。 郁初北无疑是能欣赏美的,脸上笑容越发好看了。 赵夫人看着走来的小姑娘,头不禁隐隐作痛,这样好看的小姑娘,先不管是不是顾董在外放着的,如果不是,自家的小子肯定能看的上,也太会长了。 赵平建神色也有些不好看,他当时觉得的是最好看的一个,但这样以为没什么杀伤力的,看起来懵懂无知的小姑娘才难办。 郁初北已经‘心无芥蒂’的开口了:“真是好看。”然后看眼赵无事,怪不得被拒绝了,还这样锲而不舍:“你家孩子看人的眼光真好。” 赵夫人笑的有些尴尬。 郁初北很和气,看着对方声音同样温柔:“别怕,来。”她对小姑娘没有意见,对方和顾君之甚至算不上认识,两人还什么都没有发生,她冲人女孩子使不着。 郁初北毫不意外的看到了她包扎着的手臂,说实话,对于这一点,郁初北是没什么对方是顾君之的救命之恩的想法的,因为她宁愿顾君之被砸一下,她去医院接人,也并不怎么想领这份情。 易朗月一直站在外面,看着这样的局面,脸上准备好笑容,觉得该他出场了。 易朗月抱着大少爷,不怎么引人注意的走进来。 他的不引人注意,也只是针对他自己而言。 顾君之第一眼看到了自家儿子,他本就不是这件事的主力,更无疑参与这些,顿时笑着伸出手,抱过自己儿子,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顾彻十分热情,拿着酸、甜不知的青苹果就往父亲嘴里塞,想着先让他尝尝味,自己再考虑要不要吃。 顾君之被自家大儿子热情的攻势温暖了,他的小宝贝还知道喂他吃东西,不过,不用了,一看就是从后山摘得还没有熟的果子,他想不开了才咬一口。 但丝毫不掩饰神色温柔:“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觉,妈妈出来你也跟着出来,跟屁虫。” 易朗月站在顾先生身后,带着额深藏功与名的沉默。 警局的一样有人看到了他们,见是‘亲属’便没有说话。 赵平建一直在注意顾董神色的变化,虽然角度不太允许,也一直想办法住对方神色中的微表情,想不到一个转身的功夫,看到了顾董手里抱着的孩子! 赵平建心里几乎瞬间知道了是谁,顾家的百日宴,他没资格去,但不见得这种情况下还才不上来。 赵平建心里七上八下的,见顾董对其儿子的神色,心里有了七八分肯定,下意识的想上去打个招呼,小少爷真好看,但看到对方明显没有与人分享儿子的意思,踌躇着没有上前。 温静羽是对着众人走来,也第一时间看到了抱着孩子进来的人,她以为是谁家的家长,就看到顾君之抱过那位先生手里孩子的动作,是他侄子吗? 她有些不解,但没有多想,她全部的注意力又回到应付眼前的局面上。 郁初北:“手怎么还受伤了!” 叶金鹏瞬间想喊:不是我啊。 温静羽闻言顿时有些拘谨,下意识的握了一下,条件反射的去看顾君之,想让对方看到,又怕对方问她‘当事为什么冲出来’,但对方没有看她。 温静羽脸上的神色顿时有些不自然,带着分失落:“不……小心擦伤的……” 赵平静顿时注意到了她刚才飘忽的一眼,他不相信郁总没有注意到。 但郁总真的好像没有看到,已经开口了。 “看过医生了没有?可不能马虎大意了,小姑娘万一留下疤就不好了。” 赵夫人:“对,对,阿姨一会送你去医院。” “我没事真的。”温静羽被热情的更加不自在。 袁敏不解的看着前一刻还凶神恶煞,现在一起关心温静羽的人,她同样敬畏眼前一看就能各显神通的人,但为了朋友还是跟着一起走过来了。 但……但……他们好像并没有为难人的意思?电视里不是都演了吗,他们这样的人家,其实是不喜欢娶没有什么用处的儿媳妇的。 虽然她觉得小羽性格很好,但她家世一般,父母也是普通工作。 加上这样的见面方式,小羽肯定没有给眼前的人们留下好印象,尤其对方儿子还是为小羽出手伤人,他们一定会为难小羽才对…… 怎么…… 467怎么弄的(为酒鬼玉米的女神王冠加更) 郁初北有些心疼的叹口气。 袁敏、温静羽下意识的看了这位从进门到现在一直笑眯眯的女士,其实完全不是那么一回的人…… 郁初北是真心疼:“怎么弄的?这软软柔柔的下手,怎么舍得啊?”说着看向叶金鹏的方向,脸上的笑容瞬间散了:“他们几个谁动的手,不用等一会,现在就也跟人小姑娘一样了吧。”声音淡淡的,带着冰渣的温度。 叶金鹏不在乎那点伤啊!可不是他们干的啊!这人怎么伤的?谁动的手?叶金鹏下意识向后看。 温静羽脸色顿时下白了,急忙开口:“不……不关他们事……真的是我自己不小心……”她都要吓是了,她连骂人都很少,怎么可能看着人受伤,虽然这些人很可恶。 郁初北耐心的开口:“怜悯不是这样用的,不给他们一点教训,不长记性。” 赵夫人莫名想到了刚才温静羽刚才握上伤口时,往后看的看一眼,再联想一下郁总的态度,心里立即有了计较。 既然郁总当了好人,那自己就当那个恶人好了,顿时脸色不善的瞪向小姑娘:“唯唯诺诺的像什么样子!谁伤你就说话!包庇他们有什么用!难道我们这么多人什么都不做,就是看来看你们维护这些人渣的!” 赵平建看了夫人一眼。 温静羽惊的赶紧认错,觉得完全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了:“对不起,对不起,真的是我自己不小心,而且,都是我不好,是我的错,造成了这样严重的后果,我……以后一定好好约束自己,好好……” 赵夫人:“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妈!”赵无事急忙插嘴:“还有骂自己不是人的。”顿时心疼的看向温静羽:“你道什么歉,又不是你的——”错…… 郁初北瞬间笑眯眯的看着他,温柔的目光对着他,仿佛在等他说出个花来。 赵无事最后一个字却怎么也说不出手了,当时情况很乱,都喝了酒,他也不记得温静羽的手怎么伤了的,但……但这件事真的不是温静羽的错,温静羽是一位很好的女孩子! 赵无事想说出来,可看着眼前好脾气的人,却觉得说不出口! 赵无事急了,急忙要拉顾君之说话,回头,看顾君之手里抱着一个孩子,都什么时候了,还抱孩子! 顾彻依旧认真执着的将手里的小苹果往爸爸嘴里塞,塞不进去不罢休,他还等着吃呢! 顾君之第n次将苹果拿开,耐心的哄着他。 赵无事想起他说过的‘自家孩子’!顿时觉得生无可恋了:“顾君之你说话啊!温静羽都要哭了!” 赵老板闻言,气的嘴唇发抖,瞬间一巴掌拍在了儿子头上!这种时候是你该开口的!顾君之是你叫的!气氛是你能大破的! 赵无事那么大的个,差点被父亲打到地上。 赵夫人冷静的站在原地,缓缓的扣着手腕上的玉镯,平时是太惯着他了吗!这点眼力没有!别说这位顾夫人什么都没说,就是说了,你也得受着! 何况人家顾董还抱着自己的儿子呢!就是针对这些女孩子又怎么了!顾董的态度在那里摆着!蠢货! 郁总遇到这种糟心事能高兴!带着顾董出来喝酒,还为女孩子出头,闹到了顾夫人面前!简直—— 赵无事见母亲都冷了脸,一瞬间变的茫然,有种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感觉,明明—— 顾君之却已经回头看了过来,神色间带着许因为儿子‘贴心’消散的寒意。 温静羽顿时紧张的看着她,想听他怎么说,又担心……他也觉得自己是个麻烦,并今天的事是因为她引起的,还造成了这么严重的后果…… 顾君之开口了,兴致不高:“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我去的已经在打了。”实事求是,言下之意就是我帮你打架而已:“不过可以看监控。”他好像有些印象,但场面太混乱了,他又要拦着喝高了的赵无事下死手,感觉的不真切。 但目光还是在她裹着的手臂上略过,当时她好像冲过来了,是之前还是之后伤的并不清楚。 赵老板闻言横不得踹死儿子,而从不动手的赵老板也真的踹了!下脚之狠,毫无保留,直接将人踢到在地!打给顾夫人看,也打给那站在中间容貌拔尖的女同学看!“混账!让你天天惹是生非!现在好了!满意了!今天不打死你!我就不是你爸!”说着抄起了一旁的椅子! 温静羽立即要上前拦! 赵夫人微丝不动,儿子被踹到了地上,也不变色。 郁初北微微皱眉,声音温和:“打孩子做什么,君之,快拦着。” 顾君之早已经要拦了,自己兄弟,他只是没料到这位和气的赵老板说下手的时候既然这么快:“别打了,刚才笔录的时候听着,根本不是他的错。” 赵夫人拉住了刚刚欲过去的温静羽,冷静的将她放回了原地。 赵平建,那一脚没有任何做戏的成分,他非常清楚如果再加几分力,直接就把赵无事的腿踹折了! 赵老板是真要打死这个没眼色的,连累顾董跟着大家,还带了伤,如果顾董有公开的形成,说你是故意的就是故意的,就算不是故意的,耽误了事,在天世集团内部也留不下什么好名声! 但顾董拦了,而且顾董手里还抱着顾家小少爷,赵老板打儿子归打儿子,但不能碰到了顾董,狼狈的停了手:“顾董拦着我做什么!就该打死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小小年纪学会喝酒为女人打架了!” 一旁的温静羽脸色苍白,脸面难堪,赵无事是为了她才动手的,如今被他爸这样打,虽然部不是打在她身上,无疑打在她脸上,告诉全场所有人,就是她的错! 温静羽不是不懂看人脸色的人!赵夫人恐怕认为是自己做了什么让她儿子误会的事,故意让她儿子为她出头了。 让她无法反驳的事,这件事归根究底,是她引起的,赵无事也是为了她好,要不然那些人绝对不会那么简单的放过她。 她能说什么,她什么也不能说,温静羽突然觉得很无助,她能说话,却什么都不能说。 赵无事看着温静羽的神色,想申辩想为她出头,可父亲微微颤抖的腿,母亲坚定的模式,在场沉重的气氛,无疑不让顺风水水他明白,现在的事情已经不需要他参与! 可……事情明明是他的,为什么让一位小姑娘受着,她有什么错! 赵无事刚想不管不顾的喊出来! 郁初北走到温静羽身边,握住她的手:“别怕,他爸是生气他那么晚了没有让我老公回家,不是针对你,这件事你没有错,是才是受害着,是赵无事处理事情不成熟,如果长的好看是错,那也太无理取闹了,我和赵夫人还有什么厚脸皮或者,你说对不对。” 赵夫人顿时笑了:“对,对,夸我好看的,我得记下。” 叶金鹏似乎捕捉到了一线生机,立即已经开始自抽自己脸:“是我鬼迷心窍、见色起意……都是我不要脸,我就是个人渣,不配——” 郁初北对他这行为简直……算了算了,拘留几天,赶紧让她脱了这牛皮糖。 温静羽在混沌的场景里,刺耳还未回神的声音中,捕捉了最敏锐的一个称呼。 袁敏也捕捉到了。 还不懂掩饰的小姑娘们,下意识的看了眼前的女士一眼又看了眼一旁的顾君之——老公!他们是——夫妻! 顾君之竟然结婚了!眼前这个女人就是他老婆! 郁初北看过去。 众人察觉到失礼,又急忙移开目光,但还是不感知性,顾君之刚毕业,怎么就结婚了?而且他抱的孩子,不会吧……孩子都那么大了…… 谁能料到以他的外在条件,会结婚那么早……而顾君之、赵无事没有发现,她们是发现了的,温静羽手臂上的伤,是为了顾君之才造成的。 ------题外话------ 我还欠五鼎王冠的加更(仰头四十五度忧伤看天) 我都记着呢。。。。。(还想继续看天) 468有点甜(一更) 温静羽对顾君之是不一样的…… 越过了总是来找她的赵无事。 郁初北在众人中,依旧温和从容:“海大的?我妹妹也在海大,不过你们院系那么多可能不太认识,她读财经系,大一,郁初三,认识吗?” “郁初三啊!”女孩子中立即有人发出的惊呼! 学霸!谁不认识!虽然跨系了,但和她们同级的名字,出现过各大院系教授的名单上,用以鞭策那些大学里混日子的学生! 而且听说对方家庭条件一般,但身上没有腼腆的味道,很活活泼、聪明的女孩子! 现在看来,家庭条件不好都是杜撰的! 温静羽心里更狼狈了,郁初三,成绩好,系里领导都很喜的学生…… 而且……在眼前的人说出‘老公’两个字的时候,她…… 郁初北提到妹妹,笑的更开心了:“看来是认识了,那这件事交给我处理,大家都放心吧。” 袁敏见温静羽垂着头没有说话,只能开口:“愿意,麻烦你了。” “小事。”随后狡黠道:“更何况他们还打了我老公,我能那么认了,不扒他们一层皮才怪。” 顾君之嗔她一眼。 郁初北笑的更高兴了。 温静羽紧紧的握着自己的手,恨不得所有人都没有看到过她。 袁敏见她真的很好说话的样子,忍不住放下戒心问:“你和顾君之真的结婚了?” “不像吗?孩子都那么大了,小彻彻快来叫姐姐。” 袁敏刚进摇头:“不,不是,就是觉得顾同学刚刚毕业……”是不是早了点。 “我也觉得太早,事业上升期,谁想结婚……等你们走上工作岗位就知道了,不过,你们顾同学诚意太足,就勉为其难答应了。” 赵平建垂着头听郁总逗小姑娘,郁总的事业最好上升期就是嫁给顾董。 但小女孩们肯定不那么想,她们大概只会听最后一句,就是‘顾董要求结婚’,说明‘顾君之很喜欢眼前的女士’。 顾君之怎么会随便抱着自己孩子和人打招呼,那句‘叫姐姐’自动摒弃。 温静羽觉得快要喘不过气来了,她……她…… 郁初北:“监控呢,尊敬的警察先生,监控送来了吗?” 温静羽顿时惊慌,有种狼狈瞬间要暴露人前的感觉,如果别人看到了怎么想她,对别人的老公心有好感?她…… 温静羽觉得难堪不已,从小到大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她甚至不知道要怎么样为自己解决,仿佛四面八方的嘲讽扑面而来,要将她淹没! 郁初北看到了她几乎搅的发白的手指,声音更加温和了:“还是想治疗手臂吧,是谁做的不是谁的都一样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剩下的事情交给警察处理,易朗月。” “夫人。” “找人先动这位小姑娘去医院看看伤,落下疤就不好了。” “知道了夫人。” 温静羽茫然又不知道为什么的突然看向她,为什么突然…… 郁初北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没有虚假的客气,没有笑容,甚至略带冰冷的看了她一眼,那一眼,包含了她已知事实的了然和暗暗的警告。 温静羽顿时手脚冰凉,脸更白了!她——她知道—— 易朗月已经枕在温静羽身侧:“走吧。” 温静羽好像傻了一样,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来的……只有一个茫然的想法,她怎么知道的……她知道多少……她不高兴顾君之受伤哪些话,是不是不是对着那些人说的,就是对着她说的…… 她甚至可能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喜欢顾君之……想到这种可能,温静羽觉得更冷了…… 易朗月看着车开远,想想夫人对区区一位小姑娘下的‘血本’,心里感慨不已。 不过,又忍不住笑了。 夫人也就是现在,能有这样震慑全场的气势,顾先生也能稳稳的握在手心里。 可如果换做任何一位顾先生,顾夫人就是一直在成年雄鹰面前蹦跶的蚂蚱,看都没有人看一眼的存在。 易朗月想到夫人恨不得吃了工作中的顾先生的样子,最后却无能为力,只是气的搬桌子搬椅子,管都管不了的真是场景,忍不住笑了。 * 警局里的女孩子都随着温静羽送走了,剩下的事情,按正常程序处理,叶金鹏等人被带下去。 赵平建恭敬万分的送顾先生夫妇出来。 郁初北本来不想说的,但见顾君之已经抱着孩子上车,再看着赵无事跟在他父母身后的样子,忍不住提醒赵无事一句:“你打架也要看看别人的心思,那个性温的对顾君之有想法你看不出来吗!打的这么热闹,那小姑娘眼睛一直看着我们家君之,你还带着他往上凑,你是觉得没给他们创造机会,你心里痒是不是!不信去看监控!凭白给别人家造成危机,你是觉得我能跟人小姑娘比美吗!搅屎棍!”郁初北转身上车,走了! 顾君之抱着顾彻:“说什么了?” “让他们回去别打狠了,毕竟不是你朋友的错,反正我不帮着说情,你也会帮着说情,所以帮你开口了。” 顾君之笑了:领情。 * 赵平建站在警局门口脸色冷如寒霜。 赵夫人也神色也极其难看。 两人谁也没有看赵无事,直接上车走了,就好像从来没有他这个人一样。 “诶,你怎么还没走!想被拘留。” …… 赵无事狼狈的回到家,让家里的佣人帮忙付了车钱,顶着脸上的伤回到家。 赵家别墅大厅内灯火通明,赵平建、赵夫人还穿着出门时候的衣服,各自一边,冷着脸坐在沙发上。 赵无事心里怕了,他是成年人了,明白那个女人口中的意思,更明白对方甚至不是冲温静羽去的!就是冲他来的! 而且温静羽没有说出口的伤势,应该和顾君之有关!如果不是她今天到了,未来极有可能成为她和顾君之相熟起来的理由!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强行带着顾君之留下,甚至打架,造成的!那个女人不高兴的是他!甚至可能会陷她陷入难堪的境地! 赵无事不是不懂,所有家庭最忌讳的就是外在的感情纠结,又有多少家庭能经受得住考验,如果他爸爸妈妈,现在有一方出轨了,他也未必能平常心以待。 就算懂事了,感情不在了,还有利益纠葛在其中。 赵无事默默的跪在了客厅里:“我错了……”跟她说的…… 赵夫人松了一口气。 赵平建什么表情都没有,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好像没有看到他。 …… 夜深人静,顾家别墅内一片安宁,卧室里的所有窗帘已经降下,只留下床边一盏晕黄色的光。 郁初北擦着头发,光着脚从浴室出来,灯光下印出顾君之已经睡着的侧脸。 郁初北停下手里的动作,看了他很久,神色越发温柔,她走过去,轻轻坐在床边,看着他被自己摸的五颜六色的脸和闭上的眼帘,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心一瞬间也软软的。 他会高兴吧…… 和朋友,打一场冲动的架…… 带着少年气的冲动,和任性妄为的一点点放肆…… 她的迤嬴会高兴吧,触碰属于他这个年龄最本真的色彩。 郁初北伸出手,撩开他眉间的碎发,露出他沉静好看的容貌,觉得如果时间停止,让她维持着这个姿势到老,她也是看不够的。 郁初北垂下头,轻轻在他额头落下一个吻,声音更轻:“亲爱的,晚安……” 虽然一嘴红花油味,但他也是甜的。 …… 赵无事跪了一晚上,被告知可以起来的时候,膝盖疼的瞬间摔了下去,路过的赵夫人这次却没有扶他,只是担心的看着儿子,看着他站起来,佝偻着药,扶着腿,狼狈的回房间处理他自己。 ------题外话------ 第二更有点晚 469光(二更) 夏天阳光更烈了,即便在海城这样的城市也依旧散发着它聚集的活力。 赵无事一天没有出门,详细的查了查顾君之的资料。 赵无事心里骂了一声艹,觉得膝盖tm更疼了,心里更是哔了狗了!他压根没觉得顾君之比他优秀多少,都是一个宿舍的,又tm 新生!怎么就拔高到了杰出人物的高度,连他老子都破天荒的这么上心的收拾他! 赵无事想到那个女人说的那两句,也把她的输入到检索栏里,在出生年月一栏里,他呆了一瞬,特意算了他与对方的年龄差。 然后仰头靠在座椅上,懂那个女人为什么不留情面的跟她说话了,完全是考验男人人品的差距,对方没有把他按在地上踩死已经是网开一面了。 赵无事又想起了那个女人,她站在警察局的大厅里,他眼前是她皓白的手腕上细碎的发着光的红色钻石,和她站在那里,就让人移不开目光的清风西雨。 也许是年龄不够,也许他正处于男人和男孩之间,尚且不懂的嫩如青杏的美好,他只记得她回头手冲自己笑,其实笑不达眼底的无视,那轻轻一笑,气场全开的炫目感…… 赵无事突然有一种,灵魂抽离被对方鞭挞的颤栗! 艹!赵无事骂了一声!将自己摔在床上!她还担心什么别的女生!她担心她自己哪天太强势把顾君之吓死好了! 但心底开始审视这次真的是自己做事情不过脑子了…… …… 温静羽手臂没事,昨晚已经回家了。 一大早起来,温静羽脸色依旧不好,她心情忧虑的吃了造反,拿起手机给赵无事打电话。 * 赵无事一看号码,依旧是让他心动的名字,因为昨晚的事,已经能平静的接受了,那个女人不喜欢他带着顾君之接触的人:“喂。”赵无事声音平静。 温静羽愣了一下,才发现他不略带轻挑的说话的时候,给人一种强烈的距离感,但依旧故作轻松的开口:“昨天晚上事,谢谢你……” “没关系,放在谁身上,看见了也不会不管的。”他声音如旧。 温静羽是敏感的,带着她这个年龄的女孩子天生的敏感,赵无事对她没有那种感觉了。 温静羽不是失落,本也没有喜欢过,只是有些茫然,双重的茫然,离开的追求者,和没有开始就不可能的感情:“总之谢谢你。” 下面的对话苍白无力,双方草草挂了这通已经都没有什么意义的电话。 …… 迎着太阳,顾君之关了草坪上的自动花洒,穿着短裤T恤,从仓库了拎出长长的管子,后面跟着爬的飞快的两个孩子。 “爸爸给你们表演一个秒变彩虹!” 顾彻坐在草坪上。 顾临阵傻傻的看着爸爸。 顾君之笑的张扬醒目,虽然他脸上的颜色更醒目,但丝毫不影响他现在的热情。 压力磅礴的水硬着烈日从软管中喷出去,漫天的水雾犹如糊住太阳的屏幕,散发在空气中清凉的水汽,让周围都凉爽起来。 顾君之:“看到没有,都睁大眼睛看着,一会彩虹即便出现在水帘洞里!” 吴姨含笑的看着顾先生像个孩子一样。 顾彻、顾临阵眼巴巴的看着爸爸变彩虹。 郁初北今天有两场慈善晚宴要参加,下午一场,晚上一场。 她穿了一身星光加身的裹身短款晚礼服,长发高高挽起,露出较好的颈部线条和秀气的你锁骨。 在明星、模特,商业人士聚集的场合,她自然不觉得她的容貌时候能压重的一个,但她佩戴的珠宝一定是吸睛的存在。 顾家百年收藏,犹如博物馆的珠宝持有者,她当然明白她该镇场的是什么。 所以今天设计师依旧从厚厚的图册中为她选取了适合她年龄和服侍的珠宝,在群星闪耀的当场,她依旧会是众人瞩目的焦点。 郁初北穿着礼物,拿着手包出来。 车子停在玄关门口。 郁初北就看到顶着太阳在阳光下撒野的三个人,还嫌不够黑吗!郁初北刚想喊三人,就见三人上方一顶七彩的拱门慢慢浮现。 烈日当头,水花飞舞,光与影营造出三个傻子的身影。 郁初北无奈的笑了,打开车门。 顾君之立即看到了她,她站在那里,即便炙烤的阳光中,她依旧笑的像刚刚解开的冰激凌,散发着遇热后的寒气。 顾君之扔下管子,跑过去。 顾临阵见状,赶紧爬过去拿管子。 顾彻慢了一拍,刚刚想怕,又蹲坐回去,看不远处的吴奶奶。 吴姨不动,看着二少爷爬过去。 顾君之:“去哪里?” 郁初北忍不住笑了,手搭在车沿上,看着穿着简单的顾君之跑过来,仿佛浑身都发着光,水珠从他额头上落下,犹如精灵和彩虹一般好看:“昨晚跟你说了的……”声音温柔,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他,仿佛通过他微湿的白色T恤,看到了他紧实的肌理,流畅有力的线条。 顾君之让她闭眼! 郁初北无所谓啊,不给看就不看。 “你等一下,我跟你一起去。” 郁初北懒洋洋的:“好。”然后转身陪他上楼换衣服。 …… 金色的光沙犹如朦胧的光雾,笼罩了整个小院子,远看雾蒙蒙的一团,近看,去仿佛什么都看不见。 露着獠牙,浑身泛青的婴儿第一个被吸引来,无论吃足了多少苦头,他像是不长记性一样,一次又一次往光雾中冲,恨不得一口把这里的暖意吞到,让自己更强大,更有力量。 黑衣少年这些没有被吸引过去。 白衣少年也站在原来的地方巡视他的领土。 黑衣少年站在远远的虚空中,看着仿佛拳头大的孩子,锲而不舍的前仆后继,目光不禁扫过他们三个透明不实的身体。 心里冷嘲一笑,等对方回来后,不轻而易举的想碾死他们就算好了,还肖想什么弄死对方。 …… 郁初北换了一身礼物,脸上带着浅浅的红晕,犹如上桃子,饱满、鲜活。 顾君之西装笔挺,将她的手臂放在自己臂弯内,一起离开了别墅。 此时草坪上,顾临阵拿着软管,本甩的高兴的他,不知道怎么拿错了方向,瞬间喷了他一脸水,轻微的窒息感,让他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包兰蕙远远的听到了,赶紧跑过去抱,顺便抱怨:“小姨,你怎么能让二少爷这么玩呢,多危险——”抱着二少爷不高兴的走了。 吴姨叹口气,也抱着大少爷走了。 …… 赵平建直到顾董约自家儿子出去打了一场球后,紧绷的脸色才好了一些。 顾夫人看来没有干涉顾董交友的意思! 不过!他这种想法是不是不对!堂堂顾董——他做什么需要郁总同意!尤其他最近又恶补了不少顾董在商场上的行事作风,怎么看都是郁总不敢大声喘气才对。 为什么得出了个这个结论后,会有松口气的感觉。 赵平建不知道是顾董太会迷惑人,还是郁总那天留给他的印象太深刻!让他觉得又回到原点,无处使劲的感觉。他儿子明明撞了大运,可这个偌大的‘红包’怎么拆,完全没有头绪。 …… 顾君之去天世集团实习了,他自己主动要求的。 夏侯执屹看着这份资料,有种想把自己晒成咸鱼的感觉!他去看什么,跟谁学习!打架都能让顾先生那张完美的脸挂彩的人,就是凭借身体的本能记忆,也不至于战绩那么惨淡啊! 好比一位武功满级的高手,去打小孩子,或者说飞升期对战炼气期,没有机巧,本能也能用吧。 结果脸上的伤养到现在才好,夏侯执屹觉得高成充的脸已经丢尽了。 如今顾先生又去了天世集团!夏侯执屹将摊开的策划案盖在头上,他觉得他的脸也快重塑了! ------题外话------ 有三 470孱弱(三更) …… 夏侯执屹的脸到底没有重塑,但皮立即紧绷了。 …… 顾君之在一天晚上醒来,似乎做了很长很长的噩梦,刚刚晒出了一点麦色的皮肤,泛着病态的苍白,青筋从额头蔓出,压抑着周身的痛苦。 无尽的黑暗将他包围,痛苦、害怕、挣脱不开的泥沼露出尖利的獠牙要将小小的他拖入看不见的泥沼。 泥沼中伸出一双双苍白的手,露出一张张恐怖狰狞的脸,他们从泥沼中如杨柳一般打着十八道弯飘出来啃噬他双腿,咬住他的脖颈…… 他大声的呼救,他喊破了嗓子,却发不出一点声音,他明明挣扎的那么用力,他明明了用尽了浑身的力气,他明明认输了,祈求了,可是还是看着自己咬破了喉咙,被脱去了深渊,他变成了……腐烂的生物,变成了让人……讨厌的样子。 顾君之身体猛然归如死寂,瑟瑟发抖的一点点死去…… 在寂静无声中,变成皮,酿成发着腐臭味的水,睁着光秃秃的眼睛,意识一点点的下沉……下沉……死去……死…… “君之……君之……”郁初北是被他压抑的‘口申’音声,吵醒的,低低的仿佛频临死亡的压抑,直接进入她的耳膜,让人胆战心惊。 郁初北打开了床头灯,着急又耐心的摇晃他:“君之……顾君之……” 顾君之隐隐听到了说话声,遥远的喊声温柔又明亮,但是他已经死了啊,周围是跨不过去的荆棘,他的皮还漂流在腐臭的水里,他死啊,他纤细、弱小、苍白的手指触碰在这片死水里。 看,他多脏……所以,谁愿意看到他这个样子,他的样子丑陋又肮脏。 顾君之抱紧自己的双腿,目光无神的像万千个周身抛弃的灵魂一样,大家并排挤在一起,丑陋、肮脏,然后空洞的看自己的皮。 啊!那是谁的皮要坏了! “……顾君之!……” 顾君之茫然的醒来,犹如新披了一层皮的脆弱的水晶,茫然又不理解的看着眼前换了景象的世界。 郁初北顿时愣了一下,狂喜又那么理智的压制住一点,试探性的、温柔的、小心翼翼的,仿佛对待无尚珍宝一样的喊他:“迤嬴……” ——‘我还有字,叫迤嬴’——少年单纯又不知世事,长长的眼睫毛瞧瞧一眨,仿佛有星光要溢出来。 顾君之看到了她眼里的光…… 郁初北笑了,伸出双手,轻轻抱住他,声音更加温柔带着爱意:“做噩梦了……没事了……醒了就好……” 顾君之的手几乎下意识的从背后扣住她的肩膀,放在她肩上的眼睛血红,他的手指紧紧的,贪婪的,克制不住的想用力,将五指都扣入她骨血里,汲取这骨力量,让自己的皮鼓起来。 郁初北吻着他的耳朵,慢慢的安抚:“没事了……没事了……”然后紧紧的抱着他,本是高兴的事,眼睛却忍不住酸涩,她想他了……非常想…… 顾君之感受到她的靠近,手指慢慢的松开,最后无力的垂在身侧,头靠在她肩上,像一个没有灵魂的破布娃娃,安安静静的靠着…… …… 翌日,早上九点的顾家别墅,安静的仿佛一座死去多年的鬼宅,带着阳光都透不进来的死寂! 往日已经开始忙碌佣人,犹如黄粱一梦,消散的干干净净的; 平时的欢声笑语,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在梦中消失。 往日舒张的枝叶,开展的鲜花,现在犹如上百年没有人整理过,带着荒凉的肆意。 这里安静的犹如时间静止,青苔漫布。 郁初北只是醒的晚了,却有一种寒意从脚底伸出来,让她忍不住打个哆嗦。 郁初北心大的活动下脖子,看眼睡颜温柔,无比温顺可爱的顾君之。 好像换了人格以后,他脸上好不容易晒出的麦色瞬间退出,透着惹人怜惜的苍白和脆弱。 郁初北想你起来了,要让顾叔把孩子们带走,要不然就惨了,幸亏她醒的早,还没有听到孩子们的声音。 郁初北刚欲起身。 顾君之骤然睁开一双纯净无波又死气沉沉的眼睛,茫然又贪婪的看着她,拽着她的衣袖不想让她走。 郁初北觉得他更粘人了,忍不住有些愧疚,是顾成的事吓到他了,还是他觉得将她陷入危险中而不自知,害怕了…… 郁初北又躺下来,将他好似一瞬间轻了的脑袋放在自己肩头,用不能与对方称对比的身形,承担他的重量。 外面一直静悄悄的,好像因为他的醒来更静了。 郁初北一点点的抚着他的手臂,一边注意听了很久,没有听到孩子们的声音,没有听到吴姨的声响,想着,莫非顾管家知道了?他们还有这个先进的技术? …… 技术当然不先进,但是实用,因为有上次顾成的前车之鉴,他们怎么可能再出现失误。 他们一直在检查监控,当那样一双恶毒、怨恨、害怕、胆怯的眼睛睁开时,夏侯执屹懒惰的精神瞬间被震惊醒了,半夜两三点的困倦再也维持不住,手脚颤抖的立即通知了所有人。 整体服务顾先生的所有人士,全部严阵以待,外围支援也瞬间紧绷了神经。 那些天偷来的时光,一瞬间,烟消云散。 顾彻、顾临阵已经被送走了,为了上一位顾先生增添的人手,半夜全部撤离。 顾管家如今站在空荡荡的楼下,看着那扇一直紧锁着的门,有一种那扇门打开,顾先生就会冲出来掐死他的恐惧。 刚刚醒来的顾先生,是带着戾气的恶鬼,咬死人的事都发生过…… 顾管家悄无声息的在别墅内消失,没有早餐、没有声音、没有往日的欢乐,就这样死气沉沉又紧张危险。 …… 郁初北侧着身,支着自己的头,笑眯眯的看着睫毛颤抖,就是装睡不醒的人,忍不住弹弹他的头:“都几点了,真的不起来。”声音温柔到每一个尾音,托着长长的宠爱。 声音透过传感器,放大,进入他耳朵,顾君之嘴角浮现一抹浅浅的弧度,他已经逼着眼睛,透明到几乎消失的手掌从薄被中伸出来,在看不见的世界里摸上她的脸。 郁初北没有动,任由他的手指划过她的眉头,划过她的嘴角,痒痒的,带着酥麻的欣喜:“好了,都几点了,赖床上瘾了是不是。”郁初北握住他的手,前一刻还强势有力的手指,此刻仿佛雪凝结成的骨,美丽的不真实。 顾君之不睁眼,拱啊拱的钻入她怀里,不一会被子被他自己拱落了一半,漏出他肌肉线条流畅又孱弱的背。 郁初北帮他将睡衣拉好,顺便将薄被搭正,拍了他一下:“早餐都不吃了……” 顾君之任性的摇摇头,将自己埋在她与薄被制造的黑暗中,贪婪的吸取温热的力量。 “好,不吃……我们继续睡……”也是顾君之会挑时间,如果在郁初北对着他的脸几个月后,还这么能作死,绝对没有那么好说话。 不过,现在还没有升起窗帘的午后,郁初北抱着身体偏凉的爱人,耐心的十足的任他撒娇,仿佛他每一次动作,每一个无理的要求,都那么甜,那么乖…… …… “还活着吗?” 夏侯执屹看眼走来的高成充。 两人都已经盯了六个小时了,后者刚吃完饭回来,现在都还没有从僵硬中回过神来。 夏侯执屹:你敢看!?在顾先生睁着眼的时候看顾先生卧室的监控!请啊!客气什么。 高成充就是说说:“都这么久了,两人还没有腻歪够……” “是不是这几个月的假期给的你说话的‘勇气’。” 471认识(一更) 顾先生愿意几点起床就几点起床……当然了不起床最好,省事,安全系数也高。 但可能是好久没有见到顾先生,莫名的……还有点……想念,呵呵他们也是无效可就了,既然会想念这位情绪不可控,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发疯砍人的顾先生,他一定是需要看脑子了。 …… 顾君之垂着头,安安静静的贴着墙从卧室里出来,修长的手指微微颤抖,因为排斥的环境,神情带着莫名的不安和惶恐,他不喜欢这里……这里…… 顾君之深吸一口气,这样熟悉的环境让他忍不住想起小时候,他哭喊无望,下一刻就可能被像一盏灯一样被吊起来,烤烧、炙热、然后从内到外爆掉! 顾君之顺着楼梯,慢慢的下来……初……初北去哪里了…… 顾君之有些恍惚,急切的寻找她的身影,他穿了一件纯棉黑色盖住手背的睡衣,下身是同款的裤子,被覆盖了全脚面的脚上还穿了一双袜子。 他慢慢的从楼梯上走下来,柔软的长发落下来盖住他的眉宇,高挑修长的身体犹如一件上好的艺术品,炽烈的阳光透过枯寂的落地窗照进来,也热不透他身上的彻骨的凉意、薄情。 郁初北正在吃午饭,看到了他笑笑,扬手对他打招呼,顺便擦擦嘴角看向他:“醒了。” 轻快的声音为空寂、粘稠的环境瞬间注入一抹活力,无比亮眼。 顾君之像溺水的鱼看到了大海,几瞬间加快步伐,无声的从楼梯飞下来,像一阵风刮入她怀里,像个受伤的孩子,声音急促,带着三分祈求和需要的怜悯,软绵的不像话:“我想回家……”他不要在这里……这里太可怕…… 郁初北笑着吻吻他的额头,揽住他的腰,宠爱有佳:“好。” …… 叶医生觉得有件事需要提醒一下:“我们决定为顾先生做个全面检查,顾先生今天的表现大家也看到了,他的情况不太好,需要外部干预。” 夏侯执屹:“……” 叶医生看着他脸色继续:“顾先生前段时间没有吃药,这是影响的因素之一,还有就是顾先生离开之前,顾成对他的刺激,在顾夫人‘出事’的幻想前提下,顾先生会觉得是自己弱小造成的,会产生了应激障碍,更甚至加重被害妄想症,他这种状态面对顾夫人还好,只要脱离顾夫人,就会给他人造成极大危险,所以我们一致决定,需要带顾先生回来做个检查。” 高成充皱着眉:“没有别的办法吗?比如继续吃药?”顾先生刚‘回来’很粘顾夫人,肯定不会配合检查。 叶医生放下笔,靠坐在座椅上,看着他:“可以,你需要祈祷有可能单独面对顾先生的不是你或者两位小少爷。” 夏侯执屹开口:“与顾夫人说医生。让顾夫人陪着顾先生做一个检查。” 叶医生:“我们需要安保部门全力配合。” 然后让顾夫人看看,他们是怎么给‘危险’的顾先生做治疗的吗?夏侯执屹刚不抽痛的头皮,又开始疼了。 …… 绿色的一望无际的草原上,两个耸入天际的巨大的向上的力量,仿佛支撑着整片摇曳、斑驳的世界。 少年出身良好,性格正常的顾君在晚间让郁初北哭哭啼啼的求了几次后,身心舒畅的睡了。 但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但熟悉的床上,是新的‘恶作剧’?“初北,初北……” 顾君之喊了几声没有人答应,起身走了出去。 这间院落十分古朴,简易的围栏,少见的三间砖瓦房,往远处看是一望无际的绿色草原上,耸立着两根通天的巨柱。 顾君之看呆了,但好像又很熟悉,丝毫不觉得奇怪,风吹过,周围却没有任何声音,连草伏低的声音都没有。 “初北……郁初……” 一位露着獠牙小婴儿凭空浮现出来,瞪着一双血红的眼镜,周身皮肤泛青岛近乎透明,他不管不顾的快速向那座房子撞去,毫无以为被浮现的金沙弹了出去,朦胧的金沙在整座院落上空骤然浮现流转,又随着震动的消失,而归于虚无。 顾君之看着地上打滚的‘人’,记忆像猛然被注入进能量,瞬间响起这里是哪里了。 他好像本来……就住在这里…… 青面獠牙的婴儿,气喘吁吁的缓缓的靠近院落,又在距离一拳的位置缩卷着停下来,缓解虚弱的身体。 但看得见的温暖,明明很近却像隔着认知的另一个维度,他根本吸取不到一点光。 青面獠牙的婴儿着急,这种焦急侵入他不完整的意识,让他再次张开了獠牙。 顾君之走过去,蹲下身。 青面獠牙的婴儿立即扑起来要咬死他。 顾君之一只手轻易的按在他身上,将他在土里。 小家伙本来想挣扎,但一直对他来说轻薄渺茫的温热缓缓的侵入他身体,让他下意识的伸展四肢发出婴儿吃饱喝足的嗯嗯声。 躺在地上的婴儿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充盈起来,像是干煸的苹果重新倒带回水润诱红的时候,虽然眼前的婴儿再饱满也一样难看。 顾君之收回手,站了起来。 白衣少年像往常一样,正在河边钓鱼。 黑衣少年没有出现。 倒吊着的少年迎着风,像晾晒的衣服,随着风的方向,随意的摇摆。 顾君之走进了,在看到白衣少年的一刻,他像从弱小到成熟的个人,被解封了存在的意义,中皱着眉看向他。 这个认知并不让人愉快,他本来有可爱的孩子,相爱的妻子,完整的没有裂痕的家,现在突然…… 顾君之脸色瞬间难看,带着恼怒的不悦,即便如此,永远霸占自己身体的也该是他!谁把他拉过来的! 白衣少年感觉到他的精神波动,微微转头看向他,平静的神色下没有任何表情,因为上次精神涉及的挤压,他的身体依旧有些虚妄。 与对面几乎金光实体的存在想必,好似只要对方手指轻轻一捏,他就会随风消散,根本无需三人合力。 顾君之也察觉到对方的‘孱弱’,像漂浮的虚空中破布一样的半截少年走去,他要出去,感知告诉他,这里可以出去。 他今天要去公司,答应了陪顾彻去后山摘苹果,没有功夫在这里浪费时间。 半截少年看他一眼,眼角的血泪变成了一滴艳红小痣,漂亮又令人惊艳,他像看所有的垃圾一样扫了来人一眼,随后闭着眼睛继续随着风自己晃悠。 顾君之怔了一下,感觉到了从脚底升起的危险,但是他没有停下,他要回家,他不能留在如此诡异的地方。 顾君之冷静的压下心底的恐惧感,一步步靠近。 突然,在他距离枯洞还有三步远的地方,巨大的金幕犹如墙般陡然从地下升起,稳固的隔绝了所有人对这片天地的靠近,流动的金沙如滚动的泥浆,凝结,成墙,焚天毁地,震荡识还,带着霸道的、绝对的掌控一切的会没气息! 不远处金色巨柱仿佛被联动,也隐隐开始剧烈翻动,与之遥遥相迎,仿佛整个空间都要塌陷下来。 顾君之被猛然掀翻在地,一路走来他觉得可以碾压一切的力量,在这里陡然崩散,一股巨大的力量,裹挟遮着他,撕扯了他的精神他和身体,令其陡然消失在原地,重新出现在很远的院落中。 白衣少年介于虚实之间,仿佛向那边看了一眼,又仿佛什么都没有感觉到,继续稳稳的坐在水面钓‘鱼’,手臂旁有一点点金光,缓缓晃动。 黑衣少年的住所简朴,只是一个不足几米的山洞,此种频率的震动还是惊动了他,他从虚空中出现在白衣少年身侧,遥看天际时,震颤已经停止,金光早已消失。 黑衣少年靠在虚空中,嘴角漏出一抹讽刺的弧度:“他以为他能出去。”语气说不出的冷凝。 白衣少年沉寂的脸色没有任何变化,凝视着翻滚着血尸的水面也不知道能说什么:“……” 472麻烦(二更) 被‘送’回去的顾君之,扶着门框,狼狈的重新走出房间。 围绕在房屋周围的金纱仿佛受到使命的召唤,犹如温暖的雨露,缓缓的浇筑在他几乎烧毁的身上。 顾君之的身体以肉眼近可的速度恢复,重生凝实,恢复如初。 笼罩在小院周围的金光,悄无声息的,浅浅的淡下去一层。 这样的恢复速度,让本来觉得自己‘鼓胀’起来丑婴瞬间赤红了双眼,他也要,他也要—— 青面獠牙的婴儿立即扑上去,恨不得吸干他的血、霸占他的身体,得到这里的一切。 顾君之轻轻挥手,婴儿像个破布片一样,被翻滚在地,一丝反抗的力气也没有。 这让顾君之想到了刚刚的一切,他面对刚刚的一切,亦像微不足道的沙粒,轻易被裹挟出去。 顾君之突然有些自嘲,哪里住的是谁?更强大的人吗? 顾君之重新走出了院落。 后面跟着讨要‘温暖’的青苗獠牙婴儿,他像一个圆滚滚的皮球,拽着顾君之的衣摆,死皮赖脸的跟在他身后,想要那股力量。 不一会。 顾君之重新看到了站在血河边的……两个人?成两额个人了! 他进入这里后,血河里嘲笑‘两个人’的声音更大了,新来的人像站在贫民窟的王子,他们‘两个’像穷困撩到的平民,单薄虚弱的身影,衬托的对方无比高大。 尖锐的笑声,带着十足的恶意在血河上空飘荡,刺耳的嘲弄毫不客气的逐一相传,汇集成一片讥笑之声。 岸边的‘两个人’完全不为所动,仿佛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顾君之微微蹙眉,他预感到很糟糕的一种结果…… 黑衣少年只是很淡的打量他一眼,就闲闲的收回了目光,对他更加凝实,比之离开时更加坚固的人格存在感,在他没有回来之前就已经有所遇见。 对方早已身体铠甲的武士,他们像是垂暮将死的病患,谈什么绝地反击,对方弄死他差不多! 如果他消散了,到时候意识海可不见得愿意再捏一个他! 金色的光点随着黑衣少年心情的欺负,在他肩头隐隐闪光,与白衣少年手臂上的相应,可在顾君之绝对光芒面前,一起黯然失色。 顾君之皱着眉,没看再看两人第二眼,转头盯着不远处的半截少年。 “呵呵……”粗哑尖利的声音响起:“他藐视你们看到了吗?他藐视你们!杀了他!杀了他——” 环绕在四面八方的声音仿佛在耳朵边上同时响起,男的、女的、苍老的、年幼的、绝望的、嬉笑的,起此彼伏,直攻心灵! “杀了他!你们可以的!再杀他一次!” “杀了他——” 顾君之也仿佛没有听见,他只是狠狠的顶着不远处,一个猜测几乎让他崩溃!那里的人和初北在一起…… 顾君之的拳头忍不住握紧,翻着青白的光! 青面獠牙的婴儿,蹭着他的库管,才不管他散发的恶意多么渗人,这里有的是恶念,他们天天生存在恶念里,他现在只想要光!他要光! 黑衣少年靠在虚无中,等着他的接受过程。 这里的‘人’大多数没有‘出去’的机会,比如跟在顾君之身边的那个丑婴,也许一辈子没有机会靠近那个洞穴; 比如这条血河里没有来得及凝练出身体的灵魂,比如那些山洞里根本不被放出来的意识,他们一辈子不可能出去,甚至不知道出去是什么! 所以,顾君之这是在做什么!难道他觉得他才是这片世界的主宰?刚才的一切没有让他长记性吗! 顾君之冷着脸转过头,没有说话,坐在了这片草地上,目光茫然的看着河边,焦躁的情绪丝毫没有缓解,她发现他不对劲了吗?有没有在四处找自己? 她一定很急—— 顾君之想到这种可能,又想起身再试一次! 黑衣少年像看一个傻瓜一样看着他! 血河里攀爬上来的残缺灵魂,露出更锋利的獠牙,要夺取这个一看就无比美味的身体。 顾君之身上的金光嗡嗡震,刚刚爬上的残缺体,立即消散成了血雾。 黑衣少年看着这一切,一时有些怔愣,因为受到双重消耗,个体不稳,他站在距离血河几步外的距离。 血河里的怨念会吞噬他们的人格载体,只要把他们的人格载体吞噬殆尽,就可以放出压在深山下的恶鬼,这里也将永远不复存在。 顾君之突然转头看向黑衣人,虽然只是短短一瞬,但绝对有可能的猜测已经出现在他脑海:“你认识郁初北?!” 谁需要认识那个女人吗?一个可有可无的聚集体,只有心智不健全的才觉得认不认识很重要。 黑衣少年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一个毛都没有长齐的小孩,他不会出去几天就喜欢上那个女人了吧!他——眼瞎? 顾君之看到他的目光,更焦躁的转过头看向吊着的人,想到他们两人的感情,极有可能是这多人分享的结果! 顾君之抓住爬到他脚边的一个半成熟恶心灵体,瞬间提起来撕了个粉碎,团吧了两下砸进血河里!溅起一片水花! 黑衣少年、白衣少年不自觉的看眼那片水花,又都仿佛不在意的移开目光。 顾君之不甘心,转头再次看向那依靠在虚空中,看似懒散,却散发着强大气场的男人:“你认识郁初北!”不再是询问句!与外面的那些人一样带着令人厌烦的气场。 黑衣少年看他就像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还是会给他们所有人带来危险的那种不安定的绝对麻烦! 他声音很冷,透着一股冰镇的寒意:“我比你早存在十多年,你说呢?”认识那么一个货色,有什么值得提一提的。 顾君之的脸色瞬间白了,将吊在他身上的丑八怪扔出去,他竟然只是一个人格而已! 青面獠牙的婴儿摔的一阵尖锐的叫声! 黑衣少年目光闲散,懒洋洋的薄凉:“有什么不痛快的!莫不是觉得仅凭一个人力量,你觉得能镇压那片大山,和这条河里的这些玩意?” 顾君之看着河流中源源不断散发的浓重恶意,越往上游走,这种恶意仿佛能吞并他一般密集! 顾君之还是烦,目光遥遥的看着远方,远方笼罩在一片浓雾中,混沌不可见!他收回目光,不甘心,执着一个问题:“那!那边住的是谁!” 黑衣少年好整以暇的看着他,认真的?“你确定想知道?” 顾君之瞬间觉得没有那么想知道了?“你难道不觉得有什么!” “觉得?比如眼瞎。”你和他一起——眼瞎! 白衣少年看了黑衣少年,隐隐约约记起一点自己被饿晕的痕迹…… 顾君之眉头皱的更紧了!他什么意思! 黑衣少年没功夫看他秀智商,身为以后极有可能共同治理这一片领土的人,他就是再不乐意,也要跟他谈,谁让他们已经弄不死他了。 但也没有对他客气:“哪里的人爱着你说的那个女人,基本属于失去了就癫狂的那种,劝你出门在‘外’时,安分守己,别弄出什么乱七八的关系,他——”指指对着不存在的风乱飘的半截少年的方向:“会因为失去郁初北崩溃,到时候你生存的这片世界也会随即消失、崩塌,是不是很好玩?还有你问了用处也不大,因为他,不想知道,你,是谁?” 当然了这片世界为什么不能消失,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他竟然在为它兢兢业业?不觉得很奇怪,化成灰不好吗? 顾君之嘴角发颤!别人的爱人!那是他的! 看吧,出去一会就这么麻烦。 …… ------题外话------ 有三 473吃药(三更) 天顾集团内,临近下班,皮秘书推开办公室的们,送来一份文件:“夏侯总裁,医疗部送来的文件。” “知道了。”夏侯执屹还记得下午让顾夫人带顾先生去检查时,顾夫人的神色。 一个近乎牢笼医疗层,触手所碰都是世界顶级防爆材料,一层层的关卡,一道道防护门,知道的是进医院里,不知道的以为去了哪个恐惧生化武器基地。 顾先生换了无菌服,被推入检查仓的时候。 顾夫人依旧什么都没有问,她站在隔音、隔弹、隔一切的玻璃外,温柔的看着顾先生被推进去。 就像如表哥’的话题,和顾先生这次发病,顾夫人永远不问。 夏侯执屹打开报告,顾先生的身体状况没有问题,精神评估并不乐观,药物新加入了刚过了临床试验阶段,进入市场的几幅抑制剂,其它的药量也加了一倍。 夏侯执屹从密密麻麻的专业术语中,悟出一个关键点,就是最近不要接触没有顾夫人陪伴的顾先生——比较危险。 夏侯执屹刚想把报告收起来,就看到下面还有一张附赠说明。 什么东西? 夏侯执屹看完后哭笑不得,他向来觉得只有他们才会给医疗部没事找事做,想不到医疗部自己,也会给他们自己没事找事干。 他们帮各个顾先生的性格命名了!划分为现在的顾先生和不与人交流的顾先生,统称顾先生,能为天顾带来的利益的顾先生称顾董,至于新人格,称谓,顾少。 夏侯执屹顿时感觉到了来自阶层内部的,扑面而来的深层恶意,这是否定了新顾先生的‘杀伤力’啊!新顾先生万一因此受了刺激,没病也给他自己弄出点病来呢? 说好的有爱共进呢! 夏侯执屹头疼的将手里的报告松开,看着它缓缓飘落,这张纸里是不是还忘了一个人,那位出来就要见血的顾先生,以后是叫顾魔鬼吗? 这不是歧视新顾先生是什么! 夏侯执屹这样想想,却没有一点要伸张正义的意思,一个称谓而已,计较那么多做什么。 反正想计较的人不知道。 …… 金穗小区内。 “来,喝药。”郁初北哄着他。 顾君之不要喝,喝了胃疼,会总想睡觉,睡觉的时间长了就看不到她了,顾君之伸出托着尝尝袖子的手,修长、苍白,指甲透着淡粉色光的手指,微凉的推开愚蠢不诶的手掌。 郁初北看眼手里的药,好像是有点多,都拿过来的话,整整一捧,就是猪也不能这么喂啊。 可郁初北不敢感情用事的做这个主,她家顾君之那是真有病啊,不吃药怎么会好呢,看看医院里躺着的顾成:“我们先吃一点点好不好。” 不好,顾君之不要吃,想想它们咽如喉咙里的灼伤感他就心里烦躁:“不吃!” 郁初北将小宝贝拉过来,声音温柔:“生病了怎么不吃呢。” 晚风从窗外吹进来,从徐徐的试探,演变成了狂风大作,估计一会要下雨了。 郁初北看了眼阳台上被吹歪的花枝,再看看手已经发凉,把头都要埋到脚跟的顾君之,将水杯放下,起身去关窗户。 顾君之起身,光着脚快速跑进了卧室,将自己盖在被子里。 郁初北转头看到消失的人,顿时有种深深的无力感,为吃一次药,她已经哄了两个小时了,从说饭后吃,到做一次吃,一只到现在,他都不吃。 郁初北带着对他的思念和长时间没有看到他的滤镜,都要没有耐心了。 郁初北没有急着去抓他,他刚被各种药物注射后,做了一堆检查,本来就脆弱易碎的样子,现在像裂开的水晶冰,再碰一下就散了! 郁初北叹口气,重新点上加热,睡裙垂在膝盖的位置,头发散开,站在空间感不足却高奢感十足里的客厅里,连带着阳台上的花木,因为整体合宜的居家感,也温柔起来。 郁初北打给顾管家,虚心求教:“顾叔,对,麻烦问你件事,你们平日是怎么让顾先生吃药的?” “……” 郁初北挂了手机,随后就把手机仍在了沙发上,啃啃唧唧半天,就表达了一个意思,只要不是昏迷住院时,‘顾先生愿意怎么吃就怎么吃。’ 不早说!不是为难她吗!这么一大捧药片,她看着胆汁都要吐出来了,她以为不得不吃,必须要吃的! 当然了,肯定是听医生的吃了最好,对缓和他现在情况也有帮助,但他现在明显不配合,而且这么多年他都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走过来了,长的不是也挺好的,少吃一些就少吃一些吧,大不了她看管严一些,保镖多配几个,不要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好了。 郁初北又给叶医生打了电话,讨价还价要减一半药量。 叶医生不愿意,义正言辞!坚决不许! 郁初北表示理解,不跟他争辩:“你来喂药?” 叶医生:“也不是不可以……” 郁初北最后依照叶医生的指示,去了一半辅助类药物,挑了至关重要的出来。 * 黑暗的卧室没有开灯,顾君之借着客厅的光看到郁初北进来,像是要被执行安乐死的年迈大狗,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带着认命的无力和无法承受的巨大痛苦。 郁初北顿时觉得手里的这些,还可以再捡一半,可是他不能不吃药,这不是开玩笑的。 郁初北忍着要泛滥而出的心疼,上千几步,跪在床边,在黑暗中看着他一双信任的眼睛:“乖,我们少吃一点好不好……” 顾君之握住他的手,目光充满哀求,他刚从检查仓出来,注入脑部的显性液体,现在还让人他恶心干呕:“我明天就吃……真的,我明天肯定吃……”他握着她的手,所有的可可怜劲和茫然无助都用上去了。 郁初北垂下头,不看他,非常冷静的从手里挑出四种药物,冷静的放入他手心,水杯推了过去,不容拒绝,不容反抗。 顾君之看着她,眼中的无助在黑暗中一点点放大,他还想说什么,最后拿起来,放入嘴里,混合着水送了下去。 顾君之顿时就要干呕。 郁初北拿了一个酸甜带砂糖的蜜饯给他看。 然后两个人忍不住都笑了。 对,这不是让他吃,是让他看的,他做了检查,吃了药,消化不了刺激性的食物,但看一看,也能压制要冲破而出的不舒服。 …… 翌日的早晨,因为昨晚的暴雨,放着水洗般的浓烈晴意。 两人搬回来的时候并不像搬出去时一样劳师动众,就是两个人回家了而已。 顾君之坐在沙发上,像出水的鱼终于入了海,盘坐在早已经收拾干净的家里,乖巧的蹲在沙发看天气预报,听话又懂事。 “早上想吃什么?”郁初北将头发随意的绑起来,打开一层层的保温杯:“你不想吃的我就不拿了。” 顾君之眨着一双雾蒙蒙的眼睛看过去,惹人怜爱:“玉米粥……” …… 顾君之是一定要跟着郁初北上班的。 郁初北知道不能放着他不敢,早上七点四十叫他起床,两人收拾收拾,主要是收拾收拾起不来的顾君之,吃了饭,出发的时候已经九点了。 外面的阳光似乎都炽热了许多。顾君之一身牛仔长裤短袖T恤,长发柔软的遮住眉心,他打开车门,仿佛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站在那里,干净的不染尘埃。 郁初北摸摸他的头:“真乖。” …… 上午九点半,天世集团百分之九十员工已经到岗,郁初北穿着高跟鞋,简单的夏款西装裙,走进来。 顾君之更在她身后。 大厅内人员不多,郁初北让他在旁边站一下,走向前天说些事。 一位女孩子快速从门边跑进来,从顾君之身边一身风一样跑过去,但下一刻又退了回来。 ------题外话------ 谢谢大家的礼物(#^.^#),每一位都看到了,《大龄》到‘书友力荐’榜了!转个圈圈。 那么,大家投月票了吗!!!!!(灵魂拷问中) 474同学(一更) 徐思坤浅浅的笑了:“我……”是不是见过你…… 当她说出第一个字的时候,顾君之空洞的眼睛茫然的转过来,苍白的手带着惶恐的惧怕,如恶鬼一样,带着恐怖的力量向—— 保镖和郁初北快速动了! 郁初北更快,她本距离顾君之就近,而且她直觉认为让保镖介入,对顾君之的精神状况会造成不好的影响。 郁初北笑着挽住顾君之的手臂。 顾君之机会下意识的收回手,安顺又小心的‘藏’在了郁初北的感知范围之内,周围诡异的阴冷和恐怖,仿佛都蒙上了一层阳光的温暖。 “你好,请问你是?”郁初北将手里的包交给他,遮盖住他刚刚靠过来过于依赖的动作显示出的不协调。 徐思坤也看到了她,脸上的笑意依旧很浅,很淡,并不让人觉得过分活泼,却显示出了客气的又好:“您好,我叫徐思坤,海大应届毕业生,这位……是我的校友,我们同届。” 她已经确定了,刚才跑的聪明没有敢认,但站定,已经认出来了。 郁初北懂了,女孩子进门看到了顾君之,想打个招呼。 郁初北神色更和善了:“真巧,想不到能在这里碰到,你这是上班?还是实习?” 徐思坤笑容依旧浅浅的,视线没有再落在顾君之身上,而是落在说话的人身上:“还有一个月的实习期,刚从外面办事回来了,顾君之也在这里实习?” “还不一定,看看。” “那你们忙,不打扰你们了。”女孩子对两人笑笑,转身,看看时间跑向了电梯方向。 郁初北握着顾君之的手,确定他已经从别人突然‘靠近’的情绪里走出来了,没有再敢因为没有人就让他在几步外站着。 万一再吓到他了怎么办,拉着他走到前台,安排好下面的工作,带着顾君之走入专属电梯。 “刚才的女生长的真好看。”与温静羽温柔清纯的好看不一样,这些徐同学,有一种成熟女性介于小姑娘之间的魅力,简单来说就是——懂事、漂亮。 “……”顾君之眨巴眨巴眼睛,干净透彻的目光充满了疑问? 郁初北忍不住笑了,恐怕她家迤嬴觉得他自己根本不认识那个小姑娘。 不过,大学里,风采各异的女孩子真多,如果她现在去年大学,估计也会碰到很多耀眼程度不同的男孩子,不过,肯定是她家顾君之最耀眼了。 郁初北拽过她家顾君之,揉乱他头发:真可爱。 顾君之弯着腰,奋力挣扎两下,还是把初北为他打理了半个小时的头发弄乱了。顾君之顿时抱怨道:“都不好看了!” 郁初北拍他脑袋一下:“上去给你弄。” …… 徐思坤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顾君之,他看起来好像不认识自己。 不过,确实是自己莽撞了,虽然他们同系,在活动中合作过几次,但是顾君之并不是一个热情的人,也许对自己也没有什么印象。 刚才也是她在学校以外的地方看到熟悉的同学有些太激动,无形中带入了个人情绪,希望没有让对方觉得她自来熟,好尴尬。 “小徐!饮水机旁的打印机有一行不显了,找人来处理一下。” 徐思坤立即应声:“好。” 徐思坤身边的毛玲玲立即带着椅子滑过来:“哼,为了赚这点油钱她也是够拼了,咱们部门六台打印机,就没有她用不坏的。” 徐思坤忍不住笑了。 毛玲玲耸耸肩,无能为力,反正就是坏了,难道不修吗?改天她也找个小作坊合作合作,弄不好也能弄点外快。 …… 郁初北忙完手里的工作,伸伸懒腰,活动下脖颈,悠闲的歪过头,用手抵着脑袋,看阳台边,躺在藤椅上养神的少年。 少年穿着普通的牛仔裤、T恤,皮肤白的莹莹发光,挺巧的鼻梁,深邃的五官,狭长的眼睛闭着,显得那个缝隙更加冷厉,他躺在阳光中,仿佛自身也想一块美玉一样在发着光。 但郁初北知道,他是一块寒玉,即便这样晒着,入手也堪堪到正常体温。 郁初北起身,走过去,还没有在他身边站定,便被一只手拉了过去,倒在他身上。 郁初北笑了:“也不怕压死你。”找了个位置在他身侧躺好,他身上还有针管扎出的很多痕迹,虽然以他昨天过分的折腾,那对他的影响不大,但她还是怕压疼了他。 顾君之也笑了,笑的十分开心,仿佛能吓到她就很高兴,阳光落在他的眉宇间,睫毛也托起了光。 郁初北看着他的脸,有些佩服自家小可爱的变脸能力了,同样的脸换在不好相处顾董身上,冷硬有人压迫感,就这样躺着也觉得他肌肉结实,线条充满爆发力,靠近他一步,他都有可能因为心情不好把人单手捶暴。 再看看自家小可爱,纯洁、柔弱,漂亮的仿佛人间最后一片净土。 好吧,顾成的伤势,短暂性忽略的话,真的可以这样认为,郁初北的手指点点他的鼻子。 顾君之转过头,无比温柔、信任、依赖的看着她,好像——她是全世界的唯一,是他眼睛里所有的光彩。 郁初北受到盅惑般,手指温柔的描绘着他的眼睛,她最受不了他这样看她,温暖到——她觉得可以为此付出任何代价。 哎,自古美人易误国,她现在也算是一个抛娘弃子的渣女了。 …… 路夕阳刚做完上午的试验进度,脱了手套,从实验室出来透口气。 天台上都是他们开发部的人,因为都习惯过来这里看风景,公司直接把老公司这边的天台改造成了休息区。 “上来了。” “嗯。”路夕阳揉揉眉心,在同事的旁边坐下:“你们进度怎么样。” “还行,材料这一块没有一蹴而就的,不过,你们听说了没有研究饮品那边搞出了个新口感,大蒜香!哈哈!简直不要笑死人!” 严教授也笑了,但是实事求是的说:“泡面里可以用!饮料我真要想想。” 周围又是一片笑声。 路夕阳正和同事聊的高兴,手机响了,起身去旁边接电话。 路妈妈声音很客气,上次儿子借给老二的钱,老二家还没有还上,她知道不应该再为难儿子。 可自从郁初南家的两个孩子走后,她这心里也着急,不单是老二媳妇给她的压力,她自己也有私心。 而且,她觉得既然郁初北都能真把她两个表侄弄去,儿子比郁初北有本事,怎么不能把亲侄子弄走:“夕阳啊,最近忙吗?” “还行。” 王新梅也觉得还行,郁初北都结婚了,也不会再给儿子和杨璐璐添堵,儿子事业又在上升期,她大儿子过的不好才奇怪:“是这样的,小风小雨也该上小学了。” “……”路夕阳闻言什么都没说,等着他妈说下去。 王新梅等了一会,没有听到儿子直接接话,笑容不禁更客气了:“是这样的,我想问问,去你们那里上学,学费贵不贵啊。” 路夕阳掏出一根烟,却没有点,趴在栏杆上,俯瞰海城的精致,老城区这边是高新开发区,建筑不高,环境幽静,谁这座高速发展的喧闹城市里,一片世外桃源。 “喂……喂,你听着呢吗?” 路夕阳:“听着呢,学费不贵。”只要手续齐全,借读费不收,但那时学费多少的事情吗,这里的孩子不是单单上学的,就算他两侄子是读书的料,扔到这里来,面对身边形形色色的孩子就他弟弟的条件,跟的上。 不贵就好,王新梅高兴了:“你看——能不能让两孩子去你那边上学。” ------题外话------ 二更有点晚 475分配不均(二更) 路夕阳突然想笑,但对方毕竟是自己的母亲…… 母亲?路夕阳对这个称呼是有点不确信的,当初家里没有能力送他出来上学,他也没觉得自己能出来,是郁初北把他拉出来的。 说到郁初北,如果初北在,母亲今天不会张这个口,更不会打这个电话,她向来是有点怕郁初北的,他现在想想,虽然初北很孝顺他母亲,逢年过节往回寄东西,也会在节假日邀请他母亲来海城玩,每次都和气万分。 但在他不在的场合,初北应该给过他妈软钉子碰,要不然他妈不可能不顺杆往上爬。 路夕阳嘴角浮现一抹笑,初北是很少愿意吃没有回报的亏的。 路夕阳不禁看到对面大楼上天世集团的隐形图标,嘴角的笑容又苦涩的压下去:“海城这么大,夕日他们来不来也不是我能决定的,只是租房子、找学校、还有接下来的吃喝,不要钱吗?不过还是孩子们事要紧,可以先不还我钱,让他们先安排两个孩子上学吧。” 他路夕阳早就能面不改色的说出这些话了,以前用不到他开口…… 王新梅有些懵,大儿子什么意思?他不管?如果夕日两口子带着孩子过去,当然住在他哪里……王新梅想到大儿子把房子换成小平了,但……不是缓过来了吗?再租个大的不就够了。 可王新梅一时间有些不好开口,毕竟老二一家和老大家的处不来。 张香秋见婆婆有些犹豫,赶紧让小风小雨过去围着奶奶,笑话!那可是大城市!教育水平时是他们这个三线的小城市能比的!他们小风小雨将来是要出人头地的! 再说了郁初北那个高中毕业的,可是把她弟弟妹妹、侄子大姐都弄过去了,三四个呢,她大伯哥当然也可以。 王新梅看到乖巧的儿子,想想他们因为身体不好遭的罪,虽然知道有些为难大儿子,但还是开口了,毕竟儿子的钱不给自己花,也是给那个白捡便宜的狐狸精,怎么就不能给他亲侄子了。 王新梅语气非常和善:“你看能不能先在你那里落个脚,不对,落什么脚都是一家人你们租一个大点的房子,等他们找到了工作,有了工作跟你一起平摊房租,这样也减轻你的压力,你说是不是。”王新梅越想越是那么回事,自己都满意这个结果。 张香秋也满意,就这么办! 路夕阳抽着烟,他忙了一上午,其实很累了,显微镜下的东西看到他已经疼,不太想应付这些让人烦躁的事。 “夕阳你说话啊,夕阳,你有没有在听,我让你弟他们带着——” “妈,你觉得璐璐跟他们相处的来吗?” 王新梅皱眉:“怎么就相处不来,你不要太惯着她!她就是被你惯的一身小姐脾气,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小姐的命!你就告诉她说是我说的,我看她——” 路夕阳觉得他妈很烦人,不能沟通的烦人:“妈,你现在说话真硬气。” 王新梅突然没了声音。 张香秋急了,她婆婆可不能心虚啊,赶紧开口:“您是底气不足,可我那个便宜嫂子就底气足妈!您怎么说也比那个女人更有立场!” 路夕阳听到弟妹的声音,觉得更烦了,直接挂了手机,就在这里抽烟。 …… 张香秋见电话挂了,顿时急眼了,推开粘到撞到她胳膊的孩子,赶紧上前:“妈,你怎么让大哥挂了,出了门别人怎么说咱们,显得大哥混的还不如郁老二一样!多丢人!” “行了!你就没有责任吗!如果你当初跟璐璐——” 张香秋立即打断婆婆:“说不定这次也是杨璐璐那个搅家精不同意!妈你想想,郁初北能一下把那么多人接走,说明这是很简单的事情,弄不好,根本花不了什么钱,就是杨璐璐不同意!” 王新梅闻言,有些被说动,因为事实如此,郁初四那破成绩有目共睹,更不要说老李家那两个成绩一般般的熊孩子,如果他们都可以,小风小雨怎么不可以。 何况最近街道上的人,跟她说话都故意往海城的话题上引,摆明了就是想看她家笑话,话里话外想让她起攀比心。 她能痛快了!就算知道那些人是故意的!也挡不住郁初北真的把人弄走去海城享福去了,人家郁家二老不去那是舍不得家里果园子,可不是人家不想去! 她呢!大儿子更有本事!结果一个人都没有带走! 而且事关两个孙子,她现在怎么会不明白有文化的重要性,难道让孙子跟他们爹一样,这样浑浑噩噩一辈子,娶的媳妇都不如老大媳妇好看! 虽然她看不上杨璐璐,但人杨璐璐学历好、人漂亮、比她儿子嫩事实!路二找的到这样条靓的! 王新梅狠狠心,开口道:“这样,你和老二明天手指东西直接去海城!”去了自然就有办法了! 张香秋立即笑了:“妈,那路费——” 王新梅脸又黑了:“你没有钱吗!” 张香秋立即为难的开口:“小风、小鱼身体刚刚好,我和夕日舍不得孩子受苦,都花两人身上了。” 王新梅信她的鬼话连篇才有鬼,都花她身上还差不多!但他们两口子手里没有钱也是真,以前是要供孩子吃药,现在宽裕点了,他们两口子还不使劲花,没有什么存款。 张香秋见婆婆去拿钱,心里高兴了,赶紧跟上。 王新梅忍不住提醒:“你这次记住了,千万别人杨璐璐对着干,而且去了一定要先找工作,先站稳脚跟,好要记得分担房租,别让你大哥为难。” “我知道,知道。” …… 第二天中午。 路夕夜一家子听说二哥和二嫂带着侄子们去海城投奔大哥去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最近三里五乡的谁不拿他们家的情况和郁初北比!现在八月份,马上改九月一开学!走走关系、找找学校,熟悉熟悉环境,肯定是小风小雨要去去海城上学了! 路夕夜也不是争这个名额,她家孩子还小,可怎么就不跟商量一下!让婆婆阴阳怪气的问到她跟前了!她就不要脸面了吗! 路夕夜衣服都没有换,立即委屈的杀回来了:“妈!我哥和嫂子是不是走了!你怎么那么偏心,我就不是你女儿,小庆不是你外孙了!你商量都不跟我商量!” 王新梅听到声音,从菜地里起身,头都要晕了:“你跟着凑什么热闹,你家孩子才几个月大。” “几个月大怎么了!早教、托儿所,我听说讲究的还上大脑开发,我们小庆活该享受不到吗!” “你怎么说话呢!”王新梅将手里刚摘的豆角瞬间扔在地上!现在什么情况还不知道呢!一个个就来争这个争那个!花钱的时候怎么没有人上!逼死她算了!老三闹完刚走! 路夕夜见妈妈火了,心里更觉得委屈,她说什么了,她不能问两句吗! 见她妈这样,路夕夜忍不住哭了起来,既心疼又委屈:“妈……我不是故意气你的,也不是非要争这个名额,可,我怎么也是您的亲女儿啊—— 这么大的事,您先跟我说一声,让我在婆婆面前也好开口,哪怕一句,以后大了,看看小庆有没有机会这样的客套话,也是您看重我。 可您和爸什么都没说,大黑和小黑外侄的身份,难道就没有给我压力!我知道咱家这么多年不容易,你们更不容易,现在好不容易生活好一些,怕你们不高兴,我连提都没有提。 可你们呢,说都没有说一声,怕我非带着孩子跟了去吗!” 476金沙如海(三更) 路夕夜擦擦眼泪,可眼泪怎么也止不住:“何况我也是为了家做过贡献的啊,你和嫂子刚从海城回来的时候说小风小雨回来后还要吃一段时间的药,大哥在海城又出了事,问我能不能先结婚,用一部分我的彩礼,我说一句不愿意了吗! 结果这么大的事,说都没有人跟我说,我被婆婆问到面前,我就愿意了!” 王新梅想安慰安慰女儿。 路夕夜转身就跑了!太过分了,她嫁的近,不能说每天都能回来,但一个月都要回来一次看父母,最近更是三天前刚回婆家,就是这样,她竟然都不知道二哥和二嫂今天走了! 她怎么能不心寒,八万的彩礼,她全留家里了!以后还能指望他们想起来让小庆跟着去享福。 那她也得让大哥知道,当初寄到海城的两万元,可是她的卖身钱!要不然她也大二了! …… 郁初北觉得这两天顾君之的情况有所好转,心情好多了,在她晚饭后收拾厨房的时候,他也有心情摆弄花草了。 总之比前几天总是要看着他,才能安心一点的精神状态,这两天有质的飞跃。 郁初北将此归结为,自己的‘辛苦努力’。 郁初北从厨房出来,张开双手:“亲爱的——” 顾君之立即放下小喷壶,开心的扑过去!不过因为身形的绝对碾压,轻而易举的把人举起来,在高空转个圈,然后抱在胸前各种揉搓表示喜爱。 郁初北觉得自己脑袋肯定不能见人了! 顾君之抱着人回到沙发上,打开电视,将初北放在胸前,固定住,脑袋放在她肩膀上,手里拿着遥控器,殷勤的问:“看哪个?” 郁初北哪个也不想看,想让他把脑袋拿开,他说放上去,就是真的放上去,他的脑袋多沉没有计算过吗。 顾君之感觉到她柔软的小手使劲推自己的脸的举动,也不离开,他就要在这里—— …… “姐,我昨天做了一点锅……锅巴……味……味道挺好的,您……尝尝。”郁初三前面说的挺好的,突然看到从玄关侧面冒出来的阴森森的、面无表情的二姐夫,脸色苍白的犹如——郁初北赶紧打住脑海里的想法,但舌头顿时打结,越说后面的话越不自然,赶紧将手里的盘子交给二姐,转身跑了。 郁初北甚至不用回头看,长腿直接往后踢,就踢到了顾君之的腰:“故意的是不是——”昨天觉得他身体有所好转的话收回,分明是越来越奸诈,为了不让初三进来,这种下三滥的招式都想出来了! 顾君之顿时抱住她一条腿,往回拖。 郁初北又不是丹顶鹤怎么可能站的住,赶紧讨饶:“我错了!错了!快放手不闹了,维持不住平衡了,顾君之!还想不想见到明天的太阳!” * 金色的碎沙仿佛一粒粒幸福的光,伴随着缥缈的意境缓缓的从枯洞中慢慢的上升。 它一点也不着急,像舞女甩出的袖纱,像夜间第一缕雾气,像懒洋洋的云海晨光,慢慢的、悠闲的上升。 金光散漫,又仿佛不在意数量、多少、形式,它只是在享受过程,享受缥缈如梦的情感,享受思维涣散中无尽的灵魂相融。 雾气在空中慢慢的凝结,犹如春日夜缓缓形成的雨雾,凝聚到足够的重量,便淅淅沥沥的落下。 有金雾形成金雨,雨水形成小河,缓缓的向血河内流去。 那总是不安的、仿佛永远也停顿不下来的暴戾、挣扎、痛苦,才与金沙融合的血河中,渐渐得到短暂的安抚,一片难得的祥和安宁。 朝圣的‘人们’心情各异的看着眼前的场景。 青面獠牙的婴儿生不出任何抢夺的心情,以为这些金沙在发光,光明入辉,无差别的散发着温暖的力量,给与周围无限的温暖和蓬勃的生机。 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又充盈了一些,坏莲藕般的手臂几乎要形成雪白的皮肤。 黑衣少年也感觉到了,身体在快速修复。 他还注意到,白衣也难得没有走,在趁机修复他比自己更严重的创伤。 这一次的金沙细雨与任何一次都不一样,黑衣少年仰头,讽刺的想——它在普度‘众生’。 如果得到这些金沙是一次与她的…… 那么这些每一个颗粒都带着极致……是不是说明那是一次超越他认识的体验。 顾君之现在也不是傻子!手掌握的很紧,转身就走! 黑衣少年看着他的背影,通过不远处巨大的光幕转动过的距离,得出,现在应该是白天,难怪被气成那样! 不过这种规模的普众众生,可不是那是毛头小子能得到的,这可是那个女人的爱情的‘赐予’! 讽刺不讽刺,她闯入了别人的世界,却还要感谢她。 一直沉睡的蝴蝶,突然动了动,展开透明的翅膀,从白衣少年的袖笼中飞出,畅游在这片温暖的世界里。 青面獠牙的婴儿看见了,顿时眼睛一亮,开心的瞬间裂开大嘴,开心的跳起来,他要玩!一把抓住,可不小心用力过猛!按死了。 旁边的两‘人’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到,继续无耻的沐浴着金光…… …… 郁初北觉得,郁初三做的锅巴的确很好吃,很脆也香。 郁初三边吃边点头,,睡衣穿的不怎么走心,头发随意的散着,边补充体力,边拎着水壶准备浇水。 这丫头的手艺有进步值得表扬,听顾叔说,厨艺之所以进步这么快,是初三最近在给放假在家的大黑、小黑做饭。 大姐工作不分寒暑家,郁初南不好意思把孩子交给吴姨她们接送兴趣班,于是交给了郁初三,并且每月支付两千五。 郁初三开始不愿意,后来郁初四在中间调解了几次,郁初三就同意了。 当然了,没有妈在身边的大黑二黑听说没少被三姨打!不过那两个孩子,她最近看着确实满意多了,懂事了,说话客气了,没那么多他们来时奶奶教的花花肠子了,也知道没事不给他们妈添麻烦,能做的事情自己做了。 嗯,总之是不错,最近见了,也有兴致摸摸孩子的头了,郁初三功不可没。 “主要是,锅巴真很好吃。”郁初北刚打算按水壶,仔细看看花盆的水,然后忍不住打开阳台的灯,再看看花盘里满满的水,郁初北有种要把顾君之拎起来吊打一百个回合的冲动! 他把她的宝贝花都浇死了!一盆上千块呢!而且,她还养了这么久,养的花枝招展的好看,就这么被弄死了! 顾君之!你还睡什么觉!虚吗! …… 天世集团开发部内。 毛玲玲路过路夕阳的座位上,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路组长,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 路夕阳抬头,神色非常疲惫:“没事,昨天没睡好。” “注意休息,正好回来汇报工作,一会回去睡一会,最近你们挺辛苦的。” “知道了,谢谢。” “客气什么!上面压榨我们,我们还不能自娱自乐!” 曲经理听到了:“我可听见了!让我看看是我们毛大美女最近没有收到升职加薪的工资。” “曲老大,我错了,公司待我恩重如山。”毛玲玲说的是实话,认错态度也无限良好,diao丝自己公司,就是自己嘴欠。 曲经理非常满意属下识相:“这话我爱听。” 路夕阳听着同事们互相打趣,一点心情也没有,只能礼貌的微笑,总觉得耳边所有人的声音都有些虚幻的不真实。 他昨晚与其说没有休息好,不如说,根本没有睡。 路夕日带着他一大家子来了,这些天鸡飞狗跳,昨晚干脆打了起来,家里根本没有落脚的地方,一片狼藉!他们连租房子的钱都没有!赶出去,就坐在楼下哭,报警,又会被送回来! 杨璐璐丝毫不妥协! 路夕阳只觉得这些天吵的头都要炸了! ------题外话------ 因为会不定期修改章节错别字,所以章节顺序会依照修改错别后的顺序重新排列。 大家回看的话,记得刷新章节排序。(#^.^#) 477各自心思(一更) 不单如此,前两天被吵的实在头疼,他趁杨璐璐去看她母亲,带着夕日一家在外面租了半年的房子,结果第二天张香秋转身就把孩子放在他住的门口,并且再没有接回! 报警依旧没用,张香秋就说在大伯家住两天,反正警察帮她送回去,她就立即送过来! 杨璐璐为此大吵大闹:“我就说不要给钱!不要给钱!还租什么房子!他们尝到了一点甜头!怎么还可能走!现在好了!我还没有当妈,就先给别人的孩子当妈了!” 小风小雨的哭声,和杨璐璐不甘心的吵闹声,让他紧绷的弦越发疲惫,简直是一摊子甩不掉的烂事。 他更知道,找学校哪里有那么简单,就算就进入学了…… 路夕阳忍不住冷笑,就张香秋明显好吃懒做的样子,以后也不得安宁,更不要提路夕日更本管不了张香秋了。 后面一系列的事情,都会接踵而来,让他想撕也撕不下来! “路夕阳,路夕阳……” 路夕阳急忙回神:“啊……” “想什么呢?叫你好几声才应,这是咱们部门新来的小徐,徐思坤,还是你学妹,好好照顾一下,小徐,快跟路组长打声招呼,路组长这是电导开发这边的主力,赶紧抱大腿,以后让路组长在专业领域带你飞。” 徐思坤赶紧打招呼:“路师兄好。”她听过路夕阳的名字,海城大学的名人,学校名人墙上的活化石,在专业领域的成就很高,毕业后进入天世集团,一帆风顺。 她的目光不经意的打量过他,人比照片更有魅力一些。 路夕阳勉强打起一点精神:“您好。”然后看向农夫,还还是很累:“不研究你的大蒜了。” “你懂什么——” 徐思坤听着耳畔的声音,目光又落在路师兄身上,他外在条件很好,三十出头,正是好时候。 但她明显的察觉出他兴致不是很高,于是收起了一丝亲近的笑意,礼貌的站在旁边,听两位主管寒暄。 路夕阳拍拍农夫的背,让他赶紧走。 老曲在前面讲完话,看到路夕阳没有往人小姑娘身上多看一眼的意思,差点跪了,行啊,小徐可是大美人啊,就算不能弄到身边,多看几眼小姑娘也是人之常情啊,这小路,眼睛不好使了?! 路夕阳注意到了曲经理的眼神,没有在意,他很烦,哪里有功夫看女同事。 徐思坤想起来顾君之,他在哪个部门呢?早上站在他身边的人是谁?姐姐? …… 郁初北带着顾君之在39层的健身房晒太阳,两人刚打了两场羽毛球,如今躺在瑜伽垫上,头顶对着头顶,成一条直接。 郁初北的呼吸还有些喘,汗打湿了她的发丝,带着倦怠的疲惫。 顾君之不喜欢这个位置。 “诶,你还是要多运动运动,才打了几局啊,就扔拍子没劲了。”郁初北拿过旁边的柠檬水,顺着吸管喝了一小口。 顾君之没管她说什么,还在思考自己的姿势,他一点点的蹭过去,像时钟上的表针,像时针靠拢。 郁初北几乎一个转头,顾君之的气息已经尽在直尺。 顾君之动作僵了一下。 郁初北笑笑,没有说话。 顾君之立即像得到某种特设,手脚并用的快速滚了过去,让自己和郁初北肩并着肩躺着可看天花板。 微凉的体温通过他传过来,周围的热浪仿佛都消散了下去。 郁初北享受的闭上眼睛,夏天、‘空调’、安逸,多好的午后休闲时光。 顾君之觉得不好,这样的距离无法安抚他焦躁的心,他立即侧身,费劲的把自己的头往她身上挤。 郁初北无奈又纵容,任由他像只虫子一样,把自己当土钻。 顾君之很会寻找安乐窝,把自己融入她身体呼吸能涵盖的范围,不够了就拿她的衣服盖,他觉得初北下一次可以穿一件更宽大的衣服了,等他钻的不能再赚了,开心的停下来,安身静气的躺着。 郁初北觉得像膈了一个石头,但没有动,仰头看着天花板:“好吧,不运动就不运动。”反正有其他顾君之帮他运动:“你中午吃的不多,饿吗?”郁初北抚着他的背,像抚一只拉布拉多犬。 顾君之摇摇头,细碎的头发蹭在她手臂上,留下微凉的触感。 郁初北没有动,任由阳光透过窗照在两人身上…… …… “顾君之?又见面了。”徐思坤有些高兴,少女的笑容难得多了几分真心,刚进食堂就看到了顾君之,她是真的高兴。 但想到上次不合时宜的‘惊喜态度’,这次她有意拉开了客气的距离,不至于让人觉得她不够矜持。 郁初北听到声音从顾君之身边探出头,有上次的前车之鉴,加上他身体不好,她不可能放任他随便乱走,万一吓到他了怎么办。 郁初北先笑了,放开了拽他上楼吃饭的手,笑容大方周正,比对面的女孩子更多了几分时间沉淀后的力量:“是……徐同学?” 徐思坤对对方态度大方很多,礼貌的笑容也加深了一些:“您还记得,对徐思坤,您好,来吃饭?” “是啊。”现在食堂人不多,她带顾君之先过来,总是不见人也不是个事,多哄一哄,还是要出来走走的。 徐思坤眼睛微弯,气质瞬间升华,更添说不出的柔美清冷,她客气的开口:“昨天太匆忙了,忘了问,您在第几楼上班?有时间找您去玩。”她自始至终没有看顾君之。 郁初北没有因为对方‘识相’,不介意这种谎言和真实的游戏,而是开口,语气少了几分客气,多了几分上级对下级的强势:“我是郁初北,我老公——顾君之。” 徐思坤愣了一下!一开始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回答,下一刻眼睛惊讶的瞪大! 郁初北便知道她没有把顾董和顾君之连在一起,天世集团的法人是顾振书,没有搜索到顾君之也正常。 徐思坤立即回神,态度客气:“对不起,我不知道是——郁总好,顾董好。”顾君之!顾董?!徐思坤的确没有想过这种可能,太—— 郁初北笑容不变,客气的距离比徐思坤这位小姑娘拿捏的更好:“去打饭吧,时候不早了。” “是我耽误郁总了。”徐思坤有些不好意思,赶紧转身。 郁初北看着她走后,哄顾君之:“快点呀,都被人围观?” “那我要先吃水果?” “先吃雨露花草都行。” 顾君之满意了,不情不愿的抬脚。 * 徐思坤觉得脑子还是有些木木得,她在学校见过无数次顾君之,从来没有想过顾君之会是顾董?!天世集团真正的持有者,去年缔造过天世传奇的顾董! 她几乎没有想过那种可能!毕竟顾君之只是一位学生,成绩再好又如何,都只是在校的成绩而已。 走向社会就是另一次洗牌,能不能凭借这份成绩,洗一张好牌都是不稳定的可能。 所以徐思坤从来没有考虑过他,甚至没有联想到身边有这样厉害的人物! 可最佳的结交机会已经错过了!所以说凡事有利就有弊,不投资风险股,也就没有可能见到王子的机会! 但徐思坤并不可惜,与其把时间和资本浪费在那些事情上,她更倾向于‘成熟体’。 郁总亲自开口,那么顾君之就真的是那位天世集团呼风唤雨的顾董,但郁总……天世集团比顾董还传奇的女人。 徐思坤关注她的时间,比风头正盛的顾董更多。 郁总上位的过程,堪称教科书,最让人不得不叹服的,是她凭借不怎么好的出身,能一路走到今天,精准的接近了天世集团的太子爷,嫁给他,生下下一代的天世掌舵者。 ------题外话------ 二更有点晚 478自闭(二更) 徐思坤取了饭,默默做了下来,却没什么心情吃了。 其实不怪她抱有固有的印象,只要不是嫁给男人后与之风雨无阻创业,身边的女人无疑都年轻漂亮,郁总并没有这样的特质,至少站在顾董身边的她绝对没有让人眼前一亮的感觉,她没有明艳的容貌,也没有让人眼前一亮的气质。 因为没有,才更让她觉得不一般。 其实说来可笑,如果顾董身边的女人年轻漂亮,她或许没有这么惊讶,还会觉得有一争之力。 毕竟比年轻、比容貌,永远没有最好,只有层出不穷的更好和更新鲜的新面孔。 可如果不是呢?身价不菲且能力不俗,正直人生大好年华的男人,选择了一位在容貌上并不突出,甚至让人印象并不深刻的女人,说明什么? 说明至少有一样,对方对顾董来说是特殊的,是别人比不了的。 徐思坤不觉得这是好消息,至少意味着,就算顾董在外面发展什么,都不会在十年内撼动郁总的地位。 徐思坤觉得自己想多了,苦笑的加起几粒送入嘴里,慢慢的嚼,筷子无意识的拨弄着碗里的米饭,她怎么去分析顾董了。 她最近真是无药可救了,见到什么人都下意识的在脑海里分析为自己所用的可能,就她这样的女孩子,不招人喜欢才是应该的。 但,如今这样不招人喜欢的习惯,才是她的常态。 她小的时候生活优越,人人羡慕,父母供给了她最好的家庭条件,教育她聪明向上,但她也跌落过泥沼。 躲债、忍受周围的谴责、被堵的连租住地下室都回不去,恐惧、害怕,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无助,她每天舍不得做公交,徒步上学,下雨的时候家里只有一把伞;生病了也不敢大声说出来,她在窄小的地下室里等妈妈凌晨回家。 徐思坤从那时候起,就发现她比同情的女孩子目的性更强,甚至失去了天真的资本,可那有怎样,她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好。 同样是要靠双手去打拼,谁的感情是能被轻易摘取的,不都要竭尽全力,有人不愿意‘降尊纡贵’自然就有人愿意‘勾搭拉拢’。 她能抵得过在校时顾君之容貌上对她的诱惑,自然就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比如顾董,她失去了最好的接近机会后,就是没有机会了,毕竟知道对方有妻有子,还往上扑,任何感情都不足以漂白。 而她等了这么久,不是等一段见得光的感情的,何况顾董正年轻,他未必觉得自己多好。 徐思坤垂下头,想不到她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可这些不重,她这么多年,丰富自己的知识储备,不断抬高自己的内在外在价值,要的就是不在回到不能挣扎的泥沼里。 顾君之有家庭,她能得到的利益当然不多,还会背负一定的社会风险,郁总能走到今天,想必也很明白什么女人应该防范,甚至如果她真敢踏出那一步,会让她这么多年的努力功亏一篑。 所以她的目标从来不是顾董,在这之前她最有可能接近且合理的选择目标——是顾氏集团的私生子顾成,天世集团开发部总经理,能力、个人魅力、和他过往的情史、以及未婚,都是值得一博的目标,这个男人足够她付出精力、时间和心力与之谈一场风花雪月又足够隐秘的职场恋爱。 如果能就此结婚当然最好,不能也没有什么关系,她也能从慷慨的顾经理手里得到一笔不小的积蓄,多过她十年的奋斗。 可如果顾董能带她进入另一个圈子呢? 那个圈子里有慕氏集团的慕总、夏天信托的夏侯执屹、以及木家的大公子,那个圈子…… 徐思坤的目光深思又平静,下意识的想这种可能性! 因为她和顾君之认识,不可能没有这种可能性,她不公勾住顾董,只需要恰到其分的暧昧,让他带自己进入那个圈子—— 徐思坤将筷子放下,漂亮冷静的眸光中,为自己换了一条路,她起身离开了餐厅。 …… “郁总,顾董。”徐思坤乖巧的先站定打招呼等着顾董和郁总走过去。 她今天下班晚,刚刚完成工作,想不到一出电梯就碰到了两人,她并没有再像往常一样靠近,而是像所有员工一样,只是在看到两人时,礼貌的招呼。 顾君之目不斜视,除了初北以外的声音都是要把他拖走,剥皮的凶手! 郁初北看到她笑了,毕竟顾君之的同学,示意她一起往外走:“怎么样,工作还习惯吗?” 顾君之站在郁初北身边,五指扣住她的手,不满意她别的奇怪东西说话,心里隐隐焦躁。 徐思坤注意到了两人相握的手:“习惯,多谢郁总关心,天世集团的对实习生的待遇很好,让我受益不少。” 郁初北觉得这小姑娘会说话:“会留下来,还是考研?”毕竟现在很少有人满足于大学毕业的学历! 顾君之轻轻的拽她一下,想让她看他!必须看他! 郁初北安抚的勾了下他的手指,等着女生回答。 徐思坤将头发拨到耳后,声音如旧:“考研吧。” 郁初北点头,神色也多了三分严肃:“天世也有很多在校生的岗位,我看过你的建立,是以为很有想法的女孩子。” 徐思坤没料到郁总会这样回答?她不介意自己在天世做下去?她是顾董的校友?与顾董一起考研?还经常在公司出入?两人的交集无疑就多了?她难道不担心? 徐思坤一时间有些疑惑?她不信郁总会想不出其中的关键?可郁总的表情……她忍不住抬头。 顾君之见这个东西看他的郁初北!站着初北的时间!还看郁初北!顾君之的压抑在身体里害怕、恶毒、要先下手才有一线生机的自我防护意识几乎下意识的塑性。 被残暴支撑的大脑,带着恶毒的目光,伸出手就要扣下她乱看的眼睛! 徐思坤正好想郁总,顺便就将顾董包裹进视线里,本来抬起的目光,在触及顾君之疯狂、冷血的视线,和他犹如钳子一般要攻击她眼睛的手时!下意识的惊恐尖叫!急忙后退!狼狈的瞬间摔在地上! 郁初北立即回头。 顾君之茫然的歪着头,看着地上的东西,然后再转头看向郁初北,无辜天真美丽如琉璃的目光里,只有三个字:怎么了? 郁初北觉得自己想多了,急忙去扶徐思坤。 徐思坤看着顾君之睁着一双空洞木纳的目光,像锁魂的恶鬼一样,踏着僵直的步伐想她走来—— 徐思坤挥开郁总的搀扶,连滚带爬的一路尖叫着跑了出去! “她怎么了?”郁初北回头‘看着’顾君之。 顾君之活动下僵硬的脖子:“嗯?”小声音嫩嫩的,透着股‘胜利’后的可爱。 郁初北踮起脚尖欲拧他的耳朵:少来这一套!如果跟他没关系,她名字倒过来写。 顾君之赶紧瞥头,往车的方向跑:跟他没有关系,更他没有关系。 郁初北见他溜的快,哭笑不得,他真该庆幸他请的起保镖,否则非让人打死不可!怎么就那么喜欢恶作剧呢!现在更是霸道,跟别人说说话,都不愿意了,更别提见什么儿子了! …… 夏侯执屹将画面定格,转过座椅,神情严肃的看向叶医生:“顾夫人在想什么?” 叶医生:“……” 古医生:“……” 高成充:“?” 夏侯执屹有种不好的预感:“我怀疑顾夫人根本没有意识到顾先生的危险性。”很有可能顾夫人觉得顾先生吃着药,她再护理得当,顾先生就是一个有些不爱说话的孩子! 呵呵,谁他妈自闭! ------题外话------ 今日更新结束! 有点着凉,塞感冒药,睡觉中┭┮﹏┭┮ 479偶遇(一更) 高成充让他别纠结:“在夫人眼里,顾先生就是吃屎都是香的。”你很难想像爱情会把人的理智改造成怎样面目全非的样子,多想没有用。 叶医生挪挪座位,距离他远一点。 夏侯执屹拨开高成充欲伸出来的手,拒绝让他安慰。 靠!高成充不干了:“难道在你们眼里不香!” 叶医生揉揉眉:“继续,我们刚才说到哪里了。” “我认为顾先生的情况有所好转,至少能由顾夫人带着去不闭塞的公共场所活动,所以可以停了副作用比价严重的药物。” “我不赞成,顾先生以前自己可以出门,由夫人带着去嘈杂的场合,发病的几率不大,可现在明显没有达到以前的成果,我认为应该继续干预治疗。” 顾管家有些担心:“总是吃药……对顾先生的身体不好吧……”反正顾先生也不可能治愈,就一直跟着顾夫人好了,少吃点药吧,还指望药到病除吗。 …… 徐思坤哐当一声关上门!吓的还没有从惊惧中回神!她无力的靠在门上,呼吸急促!脑海里闪过他空洞死寂的眼睛,和他突然快速伸出来锋利充满恶意的指头!如果没有人打断,那双手一定会毫不停滞的戳在她眼睛上! 徐思坤瞬间捂住眼睛!觉得眼睛很疼!恐惧如有实质在脑海里翻滚!他怎么会那样!他要杀了她! 徐思坤害怕的想尖叫!那一刻他眼中平静的恨意没有任何玩闹的成分!他要戳瞎她! 可她做了什么!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她甚至是他的同学,他们在学校还有过几次合作!为什么会这样!那是顾君之吗!顾董怎么可能有那么样恐怖的眼神! 那目光……仿佛从阴暗的角落里冒出来,带着冷到骨子的寒意,随时要—— 徐思坤紧紧抓住面前的包,企图平息心里惊恐的情绪! 可这根本不是做梦! 徐思坤想起下午查资料时,看到的一些传闻,天世集团前掌舵者说他儿子有病! 徐思坤想起那个眼神——啊! “小坤,你怎么了?”徐妈妈打开灯,看向门口的女儿。 徐思坤立即起身,看到妈妈,勉强笑笑,撑着身体站起来:“没……没事……妈今天回来这么早?” “没什么事,就回来了。”徐妈妈不想多说,嘱咐女儿厨房里有饭,转身回房间了。 徐思坤遗传了母亲所有的优点,被生活磋磨过的母亲依旧有种让人侧目的气质,想到妈妈工作的那一家,男主人对母亲的骚扰,或者确切的说,是对妈妈的‘帮助’…… 母亲虽然不愿意,但她家的工资给的高,男主人又额外会给一些,母亲因此才能供她重新开始弹琴、学舞蹈。 徐思坤还知道母亲最近提出辞职了,那边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保姆,一只不太想让母亲走。 徐思坤一点点打起精神,忍着惊惧,嘴角漏出一抹苦涩的笑,她没资本惊恐闹脾气,就算发生这种事,她也要上班工作。 徐思坤撑着瑟瑟发抖的身体,向房间内走去…… …… 郁初北觉得还是要多带他出去晒晒太阳,好不容易晒出来的好脸色,最近又苍白回去了,显得更加脆弱、柔软,哪里有男孩子这样的。 星期六的上午阳光明媚,郁初北在他吃了药,仔细搭理过他的头发,为他选了一身清爽漂亮的衣服后,开车带他来街道旁的公园里走走。 小公园的人不少,带孩子出来的、年轻的男女、附近运动人,无疑,都没有杀伤力。 郁初北扣住他的手指,站在车旁,轻声问:“可以吗?” 郁初北乖巧的点点头,慢慢的从车上下来,站在阳光下的公园里,瞬间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司机将车开走。 郁初北鼓励的握住他的手:“如果不方便就跟我说,我们就回家。” 顾君之看向她,漂亮温柔的眼里慢慢的信赖,微微的点点头。 郁初北也笑了,牵着他的手往里面走:“还得这里吗?” 顾君之记得,记得很多,因为想起开心的事,顾君之也笑了,腼腆、羞涩却又阳光向上。 让看到的人忍不住移不开眼睛。 郁初北就是移不开的一位,进距离看到,有种心都要化了的个那就她觉得他又帅气又好看一些,她家顾君之因为单纯无垢的小脑袋,弄不好会越长越好看。 顾君之转头看向她。 郁初北微微移开了一点视线。 顾君之记得她在这里送了自己礼物,心情隐隐雀跃。 郁初北牵着他的手,走在绿意盎然的公园里,选的是人少的小路。 顾君之因为曾经的回忆,很喜欢这里,连带着一些目光,都不觉得太讨厌。 他看着高枝上的花,窄小的石子路,和身边含笑温柔的她,心情也如今天的阳光一样明媚起来,他喜欢这里。 郁初北也喜欢,因为会想起自己骗‘傻白甜’的自己,只不过到头来,她也快分不清谁是‘傻白甜’。 郁初北想想曾经,觉得有些想笑,不自觉的更握紧了他的手掌,如今他们都结婚了,孩子也那么大了。 两人慢慢的走着,穿过一条条熟悉的小路,走过凸起的假山、凉亭,经过百花争艳的小桥。 郁初北带着他在阴凉处,一处人不多的长椅上坐下,背后是流动过的水,面前是郁郁葱葱的树木,这座公园隔绝了一条街外的喧闹,清幽又宁静。 “这里还是一样,连磨平的石头棱角都没有换。”她因为工作忙,也有一段时间没有来过了,以前…… 顾君之嘴角带着笑,心情轻轻的飘飞。 郁初北握着他的手,她觉得他们两人想的一定不是同一件事,对他来说,这里可能是值得回忆的地方。 对自己来说,这里除了有属于君之的回忆,还有很多乱七八糟的记忆,毕竟她在这里住了十多年,以前这里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土坡,后来城市改建后,与她第一次来这里的人也不是他。 不过,都是太远的记忆了,郁初北不要脸的说扔就扔了,只捡愉快的填充她的记忆。 “阿姨,买瓶薰衣草吗?”清脆好听的童音在绿意盎然的环境里响起,仿佛花草中的小精灵。 她从阶梯上提着大大的篮子走来,也果然如精灵般好看。 顾君之看着落在前方石台上的光影没有说话。 郁初北当没有看见她。 小姑娘也没有料到是她们,待看清后,离家开心的跑过去,甜甜的一笑,再次提醒:“阿姨,买薰衣草吗?阿姨,买薰衣草吗?阿姨,买——” 郁初北赶紧让她停止念叨,小着看向她,冤家路窄,她不休星期六日吗!最重要的是,现在还没有被取缔,等着成为一道‘亮丽的风景’。 小姑娘歪着头:“你腹诽我了是不是?”继而脸颊露出狡黠的笑,十分开心:“阿姨,我好长时间没有看到你了,你是不是搬家了?你旁边的小哥哥,还是以前的小哥哥吗?阿姨你真厉害,每次都能换小——” 郁初北想踩她的心不变:“当然是一样的小哥哥,只有一个小哥哥!不会说话还出来做什么生意。” 小姑娘立即见风使舵:“小哥哥还是那面帅,阿姨好有眼光啊。” 郁初北大度,夸君之就等于夸自己,何必计较那么多,在熟悉的公园里,看到熟悉的人,其实还是很开心的。 郁初北见她头发扎的整齐,穿着一身大红色的蓬蓬裙,头上别满了鲜花,一看就不是普通的床桌,像是特意打扮过的风格:“你这是,换个人风格了?”以前‘毛毛躁躁’的小模样被时代淘汰了? 480一千块的时光(二更) 小姑娘开心的转个圈:“好看吗?我这是公司新研究出的风格,主要是我想的。”然后嘟着嘴抱怨:“最近生意很难做的,周围多了很多效仿我的,邋邋遢遢的,多影响城市建设。” 然后又忍不住笑了:“所以他们很多被带走了,哈哈!所以我该走高端风了!是不是很可爱。” 我看你是为了逃避被带走。 郁初北拽拽她小辫子,不过,的确可爱:“你今天的花我全要了。” 小姑娘觉得她被晒傻了吧,还是想在旁边小哥哥面前装大款,现在的大哥哥小姐姐一时间真不好判断,谁是被追求的那个:“真的!那我回去再提十篮子!”故意卖给你哦 “好啊。” 小姑娘眯着眼瞪她,以为她不敢把这一篮子没什么用瓶子甩给她是不是,不过,她确实没有那个意思,谁让她善良呢:“卖你四个瓶子好了,赶紧拿。” “我说真的,篮子放下,我全要了。”郁初北没有开玩笑,她知道顾君之等着要呢。 小姑娘有些不解:“你要这么多这些做什么!又不能吃!”而且很贵的,这个阿姨没什么钱,有钱也不会总来这里约会了,她好几次见到她去旁边的小饭馆点面吃呢。 郁初北笑语盈盈:“喜欢啊。” 哇!不得了了啊!都能凭喜好买东西了!但,阿姨是不是更好看了,可这不影响小姑娘觉得她傻了,熟声熟气的开口:“阿姨,你知道的,我又不是很可怜,你不用救济我,买一两个就可以了。” 郁初北敲敲她脑袋:“我也不是跟你说笑,这个篮子包括里面的东西,我都要。” “你发财了!”眼睛睁的大大的! “是啊,用勤劳致了富。” 小姑娘对她的回答嗤之以鼻:“我还能凭买花成为富翁呢,真给你喽?” “嗯。” “三百块。” 郁初北转了她一千,他家顾君之等着眼睛都要冒星星了。 小姑娘嘴角扯了扯,为谁一掷千金?小姑娘看过去,她身边的男孩子?恍然:“哥哥——” 郁初北踢她一脚:“不够买你一声叔叔是不是!” 小气!小姑娘不情不愿的为金钱折腰:“叔叔好。” 顾君之没有理她,从初北接过来的篮子里,拿起一个薰衣草瓶,透过光,看它其中五彩的世界。 小姑傻愣愣的看着,阳光中,小哥哥的脸好像也一起发光了,连调养都不热了,她觉得阿姨……是不是骗了个哥哥? “赶紧走。” 小姑娘恋恋不舍的移开目光:“给的太多了。” “没事。”只要他高兴。 郁初北转头看向顾君之,他真的很高兴,狭长的眼睛里仿佛堆满了星星的光。 漂亮的篮子里铺了一层薰衣草干花,里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很多薰衣草瓶子,每个瓶口绑着一条红色的丝线,清雅的香气不断的从花篮里飘出来,清香提神。 与她以前买的一模一样,郁初北也拿了一瓶,放在手里把玩:“那个小姑娘,鬼精鬼精的。” 顾君之不注意那些,重新拿给她一个瓶子,期待的看着她,让她帮自己重新系一次。 郁初北笑着拿过来,初心永在,说的大概就是他,郁初北帮他认真的系在领口的位置。 两人面前陆陆续续走过各种各样的人,阳光、斑影,还是他…… 郁初北忍不住笑了:傻气! 顾君之却不觉得,他觉得很好看,稳稳的扶正,犹如对待她一样。 郁初北看着他,莫名的心也跟着静下来,两人安安静静的看着不远处的石板台,好像阔别两年的时光,那里坐着曾经的他们。 偶然有人经过,挡住了视线,不一会又是曾经的位置。 两人就这样安安静静的坐着,小姑娘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手里提着两个篮子,一篮子玫瑰花瓶,一篮子菊花瓶子,累的够呛的放在郁初北脚边:“给!我问过了,这些可以泡水喝!”累死她了,一屁股坐在郁初北身边扇风,她怕跑慢了,人就跑了,一刻都没敢停,一千块一篮子太亏了,她必须再送两篮子,让被谴责的心平复一下。 “谢谢。”郁初北揉揉她的头发。 别揉,花都散了。 顾君之安安静静的欣赏他的小瓶子,他曾经停留过的位置…… 郁初北陪着两人安安静静的坐着。 …… 张香秋没想到逛个商场会碰到李家那两个臭小子,但她有些不敢认,急忙拽拽老公的袖子:“诶,你看是不是大黑?”这家商场是她千挑万选的,听说十分高端。 路夕日没听清,他还在打量周围,这里太大,灯光璀璨,十分美丽,进来后还有点晕:“谁?” “还有谁!郁初南家的两小子!” 路夕日才看过去,正在文具区那里挑东西的两个孩子侧对着他们,但他也有些不敢认,两个孩子长高了,穿的也很……“好像……是吧……” “什么好像不好像的,走,去看看……”张香秋真的有些激动,都是一个地方的,出门在外,还能有什么仇,再说,他二姨怎么说也跟他们大哥好过! 不可否认的还有一点,就是他们大哥比郁初北更有地位,怎么着,对方现在看到他们也该心里醒目,将来自家孩子找的学校和生活条件,肯定比他们好,所有,有什么不能见的!她还就要去打招呼! 路夕日不想去:“算了,郁初北不见得想让人知道——”郁家那些人不讲理,不打交道最好!郁初北和她那个妈,都不是好相与的! 张香秋瞪他一眼:“我有那么傻吗!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我不知道——”张香秋拽着路夕日就往牵走。 郁初北从后面一排书架上走过来,问两个孩子:“是这一套习题吧。” “就是这一套,谢谢小姨。” 张香秋看到郁初三时,知道她们没有认错人,小孩子变化大,郁初三她还是很熟悉的。 不过啊,这换个环境就是不一样,瞧瞧初三这女孩子,走出梅家庄的时候,又小又面黄肌瘦,这出来一年多,完全不一样了,白白净净、面色红润,梳着长马尾,一身合身的小裙子,五官似乎都长开了,真是青春又好看,向小明星似的。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郁初三资本比她那两个傻姐姐要好呢,果然还是城里养人,要不然能把郁初南家泥地里跑的两个孩子和郁初三养的这样好。 幸好,她也来海城了,看来,她的选择没有错。 张香秋立即热情的抓住郁初三的胳膊,‘惊喜’的开口:“郁初三吧!我是你路家二嫂,还记得吗?”你姐不能跟着享福的路家!要不说,女人少谈感情,切实的利益握在手里才最踏实。 现在让人摘了桃子,傻眼了吧!哎,人比人气死人哦。 李立家、李立礼看过去,两人已经长的很高,站起来到三姨的肩膀处,老大更高一点,已经和三姨一样高了,他们放下手里的东西,安安静静的站在郁初三身边,没有乱动,也没有盲目插话。 主要是捣乱的多了被打怕了,二姨整人的手段有点狠,会因为他们在不合时宜的时候开口嚎叫,让他们活生生的饿三天!从房间里爬出来,也不多看他们一眼,她说了,方正她不是妈,也不指望他们长大了养老! 会因为他们打妈妈和顶撞小姨,用竹鞭抽他们! 但只要不做坏事,二姨一般不管他们,他们现在归三姨管,三姨温和多了,人也好,他们以前觉得三姨不好,肯定是眼瞎。 郁初三看张香秋一样,呵呵,还能忘了,路家那一家子,好吃懒做出了名的。 不过跟她们眼睛没有关系了,郁初三再看到她也没有什么感觉,淡淡的看了她们一眼,冷漠的转身,没有任何交谈的意思,转身继续找习题。 ------题外话------ 谢谢大家关心! 现在一觉得不舒服赶紧喝药,都不敢抗,昨天喝了药后,睡了十个时候,中间醒了担心睡不着,又喝了点药,今天觉得精神多了! 所以,今天有三。 481三更 张香秋好像没看到她冷脸,十分热情,郁初三不喜欢看到她那是必须的,但不影响的她炫耀啊。 以后就是老乡了,说不定她也能帮个忙不是吗,她可不像大伯哥,那么不讲情面,如果郁初三会做人,她是不介意帮衬一把的。 再说,长的这样好看,以后介绍个男朋友,也是一条路,想到那种可能,张香秋更热情了:“真是巧了,能在这里碰到,来逛商场?”不常来吧,没事,以后嫂子经常带你来。 至于两家的恩怨,又不是她的恩怨,再说了,不是都解决了吗?如今初北也结婚了,有什么放不下的!以后两家谈的都是交情,她就是这么慷慨、大方! 郁初三见她跟上来,又转过去一个货架,不会看人脸色吗! 李立礼和李立家跟着过去。 张香秋快步跟上,看了一本书,唉呀妈!四十多元,赶紧放下,异常亲近的开口:“这里的东西很贵吧,小孩子家家的,在小区附近随便买点就行了,这大商场就是坑钱的。”很为郁初三着想的样子。 郁初三不理她,又转过了一个货架。 张香秋立即跟上去:“我说你这个小姑娘怎么还跟以前那么倔呢。” 李立礼、李立家撇撇嘴,好像看到很久以前他们的脸了,真是不懂看人脸色,她难道不知道,他们家绝对不会和路家人有关系的人! 张香秋再次跟上,觉得多说两次,她就知道自己真心相交的心了:“你们家两孩子在哪里上学啊,我家小风小雨也来海城里,以后说不定还是校友呢。”他们小风小雨当然是去比大黑小黑他们更好的学校!哪能随便上! 郁初三找到了两本参考书。 张香秋见状,赶紧也拿起一本看了一眼标签,又赶紧放下:“这也太贵了,买这些没用的书做什么!你当姨的真舍得,大黑你们以后可要好好记得孝顺你们三姨!” 郁初三往外走! 张香秋跟:“你们住在哪里啊?你在哪里打工?我们住在廷安苑,别提了,小区里那么大片地方种花种草,你说大夏天的招蚊子还不适用,干点什么不好,还造那么大一个喷水池,没见过吧,诶,我跟你说话呢,你听见没有——” 郁初三把书,哐一声放置物架上:“没眼色吗!看不到不想搭理你!” 服务员立即走过来看怎么了! 张香秋脸色有些不好看,她这是干什么! 郁初三抱着选好的书,转身就走! 张香秋碰了一鼻子灰,气的够呛,她怎么了!她都是为了谁好?听不出好赖话吗?死丫头!活该伺候郁初四!该! 李立礼、李立家走出很远,才开口:“三姨,她家怎么来了,以后她家也在这边上学了,还有可能一个学校?是不是会经常见到?”看着挺烦人! “怎么可能!路夕阳又不是没有自己的亲孩子了,就是没有,也未必愿意养他们的,那得多少钱!”谁还相信什么过继!别人家的,路夕阳未必愿意养。 再说!也不看看这两个孩子上的学校多烦人,课外活动又多少,供养起来钱都是小问题,主要是需要家人付出的时间和精力很多。 她最近一个月,帮他们臻选课外书,选择合适的英语进度电影,审核他们的思想进度,选取相应的哲学书,精力全用他们身上了,他们学习一小时后,背后往往是她三天的努力!比她自己考一次六级都麻烦,她觉得自己上学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用心! 当然了,这些额外的供应无形中是一笔很大的财富,就是觉得路夕阳供不起,怎么了! 就张香秋还让自己孩子去他们学校上学,呵呵,当路夕阳冤大头! 不过,管他们呢,跟他们又没有关系!真是倒霉,出门遇到那一家子。 李立礼点点头,几乎条件反应的开口:“像二姨那样肯对我妈好的人不多。” 李立家点头,连个年龄不大,个头已经很有威慑力的小孩子,表情真诚神色一致。 郁初三看他们一眼,心里冷哼一声,想当初这两熊孩子刚到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态度,令人厌恶程度不亚于张香秋那不会看人脸色的,不过被狠狠收拾几次后,这不是老实多了吗! 虽然偶然在外时,还有点自我感觉良好,但已经不会在家里跟他们大眼瞪小眼了!对着他们妈更不敢颐指气使了,如今也能做饭,帮忙做家务,带孩子了。 郁初三:“知道就好,好好给你们妈争气。” …… 已经很晚了,郁初北洗涑完准备吃碗饭,刚从浴室出来,将头发散开,打开门,看到郁初三,让郁初三进来。 郁初三不进去了,将手里的土豆饼给二姐:“姐,我今天在商场碰到张香秋了。” 郁初北站过来,随手将盘子放在玄关的柜子上:“她们一家子来的?”顾君之在洗澡,她有时间说话。 “嗯。”听那口气是不走了,肯定有机会遇上,她和二姐说一声。 郁初北神色有一抹嘲讽,不用猜都知道她们为什么来!张香秋这个人虽然有值得同情的地方,她家两孩子生病的时候,就是吃一口粥和两口粥的区别还看不出来什么。 如今应该日子好过些了,没少眼高手低,好吃懒惰,估计见大黑小黑能出来上学,她家也动了心思,脑回路有问题,真有那么聪明劲,让路夕阳出钱,在他们当地镇上念就可以了!好高骛远:“知道了。” 郁初三悄悄往里看了一眼,没看到二姐夫,忍不住压低声音问:“赶不走吗?”虽然她不喜欢路夕阳,但张香秋这做的也太过了,想到今天张香秋的嘴脸,估计这是缠上路夕阳了。 她是真好奇?路夕阳这是折他二弟手里了!以后给人白养儿子!还有这样的好事!路夕阳能干!他们家没有打起来! 郁初三想到他们会打起来,有些隐隐的兴奋。 郁初北觉得:“不好办,但也不能说没有,事在人为,对付不要脸的人,更不要脸就行了。杨璐在家养条狼狗,找那种专门训练过‘最会’咬人的。”连训狗人和狗,一起带回来:“越有杀伤力越好,以路夕阳如今的财力,不差几针疫苗费。” “姐——”郁初三搓搓胳膊!觉得她姐对大黑小黑很温柔了,这是不是自己亲戚了,往死里害啊。 “是不关我张嘴瞎说的。” 郁初三刚想开口,听到房间里传来开门的声音,赶紧收嘴,转身就走。 郁初北看她跑的快,也很无奈,关上门:“这孩子——”她拿起盘子,尝了一口,嗯,好吃。 顾君之踩着微薄的热气,水灵灵的揽住郁初北的肩,声音有气无力:“我洗澡了,我好累,我真是一位能吃苦的好人……” “是啊,请问小可爱想要什么奖励呢。”顺便撕下一块饼,放入他口中:“好吃吗?” 顾君之收紧胳膊,蹭蹭,声音闷闷的:“我想睡觉——” 郁初北呵呵:“太阳还没下山呢。” 太阳下不下山与他想睡觉有什么关系。 郁初北觉得药瓶上写的抑制剂都是吃少了的!! …… 张香秋回到家里,气的不轻的将钥匙甩在一旁,鞋子也踢了,将买的东西随便放,开始念叨:“你看到郁初三那个裙子了吗?” 路夕日有点累,让她让开,回到客厅,坐下准备开电视:“我没事看她裙子干什么!” 张香秋顺势坐在一旁生闷气:“我刚才可看见了,商场里就有卖的,打折的旧款,一条两千三!两千三啊!” 路夕日觉得也有些贵:“那么贵!” “她都穿上两千三的裙子了。”她就说怎么那么好看!原来那么值钱的衣服:“还有她买的那些书,打完折也一百六了,这还只是一些卷子和资料。”多敢花! 482一更 路夕日脸色有些僵,她想说什么。 张香秋果然开始抱怨:“再看看你哥,我们来了以后给我们什么了!简直抠唆!还把我们赶出门,住在这种地方!更他住的那个小区能比吗!只有你,觉得是个好地方。”她来了才知道,这里的东西都要钱,还贵!房租、水电、出门,养孩子更是麻烦! 可郁初三来时有什么,现在缺什么都没有,说郁初北没有帮她可能吗!张香秋有些急:“你不是说了过两天找工作,去你大哥他们公司怎么样?” “你说什么呢!那是谁都能进去的!他们要文凭,大哥那样的才行!” “行了!你当我不懂!哪个公司还没有一个看大门的,看大门也要什么破文凭,他们公司肯定有卖体力的工种,你让你哥帮你想想办法,到时候咱们有钱了,他不是也不用总防着咱们了!你就问他,是想一次性解决了咱们这些麻烦,还是想养着咱们!” 路夕日有些不愿意听:“怎么说话呢。” “我说话不好听你能住在这里!早被你那个小嫂子赶回老家了。我可先说清楚了,反正我是不回去了!杨璐璐、郁初三都能享福,咱们为什么要回去受罪。你大哥那个公司,效益好的不得了,不比你在外面乱碰运气找工作强,你不要犯傻——” 路夕日听她说这个心烦。 “还有,跟你哥要点钱——” 路夕日起身就要回房! 张香秋把他拽下来,干什么:“本事不大,脾气不小!你是要脸了!你不想想小风小雨,你看看郁初南家那两黑穿的什么,你再看看咱们小风小雨,你忍心让他们受苦,为了孩子,咱们的脸面算的了什么,你说是不是?”张香秋挽住他的胳膊,轻声安抚。 路夕日闻言,脸色虽然依旧不好,但慢慢坐了下来。 张香秋心里笑了,她就知道,这招对路夕日有用,然后再接再厉:“等咱们赚了钱,立即就还,现在得先紧着孩子们对不对,也就是现在应应急,孩子们去学校,也显得好看对不对。” …… 杨璐璐最近要疯了,她还没有找张香秋那个女人要钱,她还有脸带着一家人来海城!张口就是让路夕阳帮忙找学校!他们觉得学校是路夕阳开的是不是! 好不容易人赶走了!两个孩子堂而皇之的放在她这里! 杨璐璐看着客厅里跑来跑去的两个孩子,脸色越难看,心情忧郁、头脑发昏。 连个孩子玩的十分开心,你追着我!我要逮你,上蹿下跳!丝毫不懂看人脸色! 在这两个孩子第一百多次踩到她新买的沙发上时!杨璐璐条件反射的跳起来,拽住距离她最近的孩子,开始大力的打! 震耳欲聋的哭声!反抗声!两个孩子伤到她的声音!和杨璐璐更激烈的反击声!长达一个小时的闹腾后,终于招来了警察! 路夕阳也被从公司叫了回来。 杨璐璐精神不好的从公安局出来,坐进路夕阳的车,她脸上没有什么痕迹,两个小孩子只是用利器往她腰上砸。 但她精神萎靡,情绪很糟,这些负面情绪来自她对孩子们动手的冲动,还有心里的恶意! 路夕阳和张香秋早已经赶到,他们抱着受伤的孩子在警局又哭又闹,让大伯哥一家赔医药费,如今见路夕阳带着杨璐璐这样简单的就要走,赶紧冲出去挡住车门! “下车!杨璐璐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你都做了什么!你还有脸跑!你连小孩子都打!你还没有良心!”说着张香秋抱着车门坐在地上哭起来!哭的撕心裂肺!声泪俱下! 杨璐璐坐在车里一动不动! 路夕阳看到了后面赶出来的两个孩子和二弟,两个孩子脸上有伤,但不严重,警察说身上青紫很多。 可他们这一家子最近也算警局的常客,基本在这些警察眼里都成连续剧了,前后左右拼凑一下,也知道怎么回事,随意是对杨璐璐进行的口头警告,对张香秋反而会有较重的处罚。 张香秋怎么可能认,所以才有了现在的一幕。 路夕阳心里真的厌烦了,他现在情绪也不好,要不然也不会接了杨璐璐后什么话都没有说过。 他本来正在公司开会,是被警局的电话从公司大会上叫出来的,当时郁初北就坐在上面听报告! 他赶出来就是为了处理这些芝麻蒜皮的小事!张香秋不合时宜的哭喊,成了压垮他精神的最后一根稻草! 路夕阳毫不犹豫的拽住张香秋的后领,像拎死狗一样将人从车前拖走,瞬间甩了出去! 路夕日赶过来看到这一幕,立即不管不顾的动手! 路夕阳反击! 刚刚走出警局没几步的几个人,又被警察带了过去,这次没有人听他们那又臭又长的互相埋怨。 直接在暖气片上,不是站直,不能下蹲,更没有座位,各自去处理其他案件去了! …… “君之,君之,顾君之!”郁初北刚下早会,没在办公室看到人,有些急。 顾君之从茶水间冒出头,浅白色的T恤,搭理整齐的碎发,眉目深刻,皮肤白皙,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郁初北松口气,嘴角也跟着笑了,走过去:“做什么呢?”他这两天在39层乱折腾,这里都快成了他的手工台了。 郁初北跟着他进去。 顾君之献宝似的将一个浅灰色的盒子递给她。 郁初北接过来:“送给我的?” 顾君之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她前两天送给了自己那么多瓶薰衣草,他也想送她一些东西,他准备了很久才做成的,希望她能喜欢。 郁初北看着他的眼睛,笑容浅浅如水:“只要是君之送的,我都喜欢,这可怎么办,还没有打开,已经开始期待了……” 顾君之嘴角扯扯,她故意的! 郁初北没有再逗他,打开盒子,里面是很多个发圈,其实看着没什么稀奇,但他做的怎么可能简单。 郁初北拿起来,一缕缕金线缠绕光芒在小小的发圈上发现,看似平淡无奇的发圈上,还团了一朵米粒大小的花,花的正中是金线团城的核心,细看真是漂亮啊—— 郁初北看他将这些小东西做的如此精致,尤其是花的中心再用这么细的金线盘一朵,肉眼几乎无法甄别的小东西!有这个时间和眼力,他都能推动一次天世变革了吧!果然不能省着用! “好看吗?”顾君之见她不说话,有些着急。 “好看。”郁初北拿出来,直接将散着的头发扎起来,晃晃后面的头发:“这样是不是更好看了——” 顾君之将她转过来,认真的看了又看,甄别再三后,最后将她又转过来,实事求是,有些伤心:“不好看。” 都能当艺术品了,总不能是发圈不好看,郁初北的脸有些僵:“我难看——” 顾君之求生欲很强:“它难看!” “那我现在说它好看。”郁初北看着他。 顾君之看着郁初北的神色,想了想,点点头:“它好看,都好看!” 郁初北踮起脚,亲了他脸颊一下:“算你聪明逃过一劫,走,带你吃布丁。” 顾君之抱住她,将她放在工作台上,他现在不想吃布丁了…… …… 徐思坤还是来上班了,她不敢轻易不做,天世是业界数一数二的企业,在这里留下不好的档案,对她以后找工作没有任何好处。 但相比以前,她似乎更清冷了,工作积极,人也沉默。 她甚至没有敢再偶遇顾君之,几次听到曲经理谈顾董和郁总,她会下意识的认真听,但好像也一无所获,他们难道不觉得顾董有问题? ------题外话------ 二月最后一天,O(∩_∩)O月票啊!推荐票啊!什么都可以啊你!不要过期哦 483二更 徐思坤听着曲经理‘夸张’的讲着会议的内容,更是隐隐觉得诡异,他们—— 毛玲玲不经意间扫到小徐吓的发白的脸,赶紧过去安慰:“吓到你了?别放在心上,老曲就是这么一说,吓唬人的,他根本没有参加过顾董的晨会,而且我们天世集团没有副经理直升经理的特例,他只是暂代班,讲的都是道听途说,你别听他的!走私货如果顾董真来开会,先抱头跑的肯定是他。”毛玲玲忍不住笑了笑,宽慰小嫩新。 徐思坤觉得那不是重点,重点不该是曲经理口中‘完不成进度主动去顾董办公室自残’吗?“顾……顾董很严厉……”她其实想说的是恐怖,或者说——有暴力倾向! 毛玲玲斟酌了一下,觉得她迟早要知道,小声开口:“很严厉,能不遇到最好不要遇到,但顾董不对我们,都是高层才能见到顾董,咱们就相当于猛狮眼里的鱼籽,你见哪头狮子饿了靠吃鱼籽充饥的。” 徐思坤对这个比喻不知道该不该无语:“曲……曲经理其实是说笑的吧……”哪里有要伤害人的,谁还愿意做。 徐思坤又不禁想到了那天顾董的眼神,想想,心中猛然一抽,那种恐惧感还犹如近在眼前。 “没有,顾董下手挺狠的,公司都知道,我听说去年有位秘书跟顾董下车间,做演示的时候,机器直接穿手而过,顾董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当时很多见到的人吓的脸都白了! 徐思坤仿佛感同身受,觉得手心一阵剧痛:“顾……顾董是这种人……” “差不多,不过对上不对下。” “难道没有人辞职吗?”她看了都觉得—— “有啊,怎么没有,很多!你没发现天世的高层换的很快吗!但也有很多不信邪过来应聘的,也有主动来找刺激的!不过都脑子有问题,咱们这次要空降的经理,听说就是生活白痴,但是脑力一级,比前顾经理还厉害,要不然曲副会没有任何一件!” “说什么呢!窃窃私语!掌握不了会议精神,领了抚恤金赶紧走!” 毛玲玲立即闭嘴,是不是说她都安静了。 徐思坤有种如坠地狱的感觉!她见过的顾君之,和同事口中的顾董……是……一个人? …… “你在这里等着可以吗?”郁初北不放心的出来问,她一会要在隔壁房间开会,他非要跟着下来,她只能放在一墙之隔的休息室。 顾君之乖巧的点点头,像个听话的乖孩子。 郁初北还是不放心,想让他跟着自己进会议室,但想想会议室里的人,好像是比走廊上可能经过的人还多,而且封闭的环境,他肯定不能坐那么久。 但郁初又不放心,忍不住开口:“那我不开会了,陪你回去。” “好。” 郁初北赶紧让他把晶晶亮的眼睛闭上,这两天因为他,她很多场会议没参加,今天这一场也是她不得不在场才出席的! 所以好什么好,国家二十年大计中的主流项目,拿下来至关重要,郁初北想到了一个人,等一下:“姜晓顺。” 隔壁会议室准备资料的姜晓顺,想当听不见! “姜晓顺,” 姜晓顺心里苦啊,她觉得绝不是好事!不情不愿的放下文件,含笑的走出来,关上门,客气万分:“郁总。”皮笑肉不笑。 郁初北当没看见,将她待到休息室门口,示意她看里面! 姜晓顺瞬间想戳瞎自己的双眼,她觉得还是不要看的好,看多了容易旧疾复发。 “你在这里守着,你知道我最信任你,别人任何人过来,他刚睡醒,还有些迷糊,别让人吓到他。”郁初北对她说话没什么顾忌。 姜晓顺觉得郁总该清醒清醒,谁吓唬谁!顾董不主动吓唬别人就不错了! 姜晓顺想再挣扎一下:“我里面还有资料要——” “让展姐替你一下,你知道的君之内向,我怕有人不小心走过来惊了他,设计部的工作做的很不错,我也有一个让易设做你的老师。” 姜晓顺的心动不足以抵消此刻的恐惧,因为她不相信她自己啊,可姜晓顺看着郁总已经当她答应的神色!她真的希望郁总睁开眼睛好好看看她的‘小可怜’!难道郁总已经忘了被顾董赶来赶去的日子了吗! “好了,以后会给你更大历练机会,这是承诺。”最后一句尤为重要,她也很不好意思每次重要的场合不能让她参加,但是她不相信别人,姜晓顺和顾君之同事一年多,对顾君之很多忌讳是了解的。 姜晓顺想死,这不是历练不历练的问题……但话到了嘴边,还是没有挑战顾董的能力:“好,郁总。” 郁初北笑了:“乖!” 不!我罪该万死!知道的太多! 郁初北叫来顾君之。 顾君之乖巧的站过来,少年阳光帅气,外表亲民又温和,散发着青青的草木果香,温柔的仿佛能滴答下阳光来。 郁初北真是爱死了他如此乖巧的样子,又心疼的叮嘱了他两句,特意给他指了舒服的沙发,让他注意休息,一会会议结束就过来接他。 顾君之听话的点头。 郁初北再三确定他真的没有问题好,鼓励的亲亲他额头,依依不舍的转身进了会议室! 走入会议室的郁初北一扫前一刻的温柔,镇定、冷肃,带着丝丝凝练出的沉稳练达让会议 室提前进入谈判末世! 隔壁休息室内。 顾君之在郁初北的身影消失在视觉神经里时,本来含笑、温柔的神色,立即被空洞、阴冷,戒备的负面的情绪淹没,他几乎站在休息室门口,僵硬的像个尸体般,一动不动! 姜晓顺顿时觉得背脊发凉!想尖叫!想逃跑!顾董快到令人发寒的变脸!无论见多少次,都足以击溃她灵魂! 顾君之身体僵硬的转身,像执行命令的僵硬机器,面无表情的走到郁初北指定的位置,坐下—— 他阴森森的面容瞬间对上站在玻璃墙外的姜晓顺。 姜晓顺看到了,她快速垂下头,身体紧紧的贴在玻璃墙上,不动、不看、不听,瑟瑟发抖的像条咸鱼!她为什么要看!为什么! 死亡凝视不够刺激吗!还是怕自己‘死’的不够胆战心惊!万一对方觉得对视等于挑衅,她能打的过大号‘僵尸’! 顾君之没有‘看’她,他用充满‘戒备’‘不安’的模式,打量完四周,确定没有危险以后,犹如冬眠一般,陷入了‘沉寂’的死寂中—— 姜晓顺‘看’到顾董不动后,紧紧吊起的的心,突然被松开,摔了个粉粹! 但是也不敢大声呼吸,她缓慢的放松僵硬的肌肉,让体内的氧气重新与外界进行交换,眨眨酸涩的眼皮,紧盯周围的环境,防止有不长眼的人被这幅皮囊所骗,接近危险生物! “姜秘书,你怎么没有进去开会?在这里做什么呢?” 姜晓顺歪着头看向这位丰润多汁的美女,想起她是谁了,宣发部的哈密瓜,笑起来极其甜。 她的漂亮不大众,但据说男人喜欢,女同事叫她田姐,男同事叫她小甜,完全不同的两个字。 姜晓顺不研究男人为什么喜欢,只知道一点:“田姐怎么过来了?” 田施笑起来很暖人,身材凸凹有致,但永远穿的严谨、不露,让看到她的人,有种雾里看花的美,反而更美。 田施大方一笑,她今年二十九比姜晓顺大,但颜色上比姜晓顺要好的多,至少两个人站在一起,有眼睛都不会选色姜晓顺。 田施温和的抱怨:“我能做什么,当然是过来等第一手消息。”声音拖着软糯的音调,天然纯糯。 姜晓顺身为女孩子,因为跟着郁总,学了一些不该学的毛病,觉得甚为悦耳!但先这不是过耳隐的时候。 484一更 “那也不用这么早啊。” 田施与她站在一起,态度上带着几分亲近,郁总的贴身小秘书,能交好当然交好,她轻轻撩撩头发:“以防万一啊。”虽然两套文案早就写好了,可按下发送也分速度快慢:“姜秘书也要理解我们的辛苦,我进去坐一会。” 姜晓顺急忙拦住她,触及她露在外的皮肤时,觉得真软真Q,,顿时有种同身为女人不同肉质的挫败,心想自己如果身为男人,压这么一个软软鲜弹的在胸口和压一位肉质紧的肯定不同! 呸!又不是买肉,姜晓顺没有跟她见外,开口道:“顾董在里面,不让人打扰。” 田施停了下来,眼睛妩媚而不自知的看向姜晓顺,她有几分意外?但也知道顾董不是每次都参加公司的会议,可这场会议很重要,顾董也不参加? 姜晓顺点点头,看出田施眼里的疑惑,但顾董就是如此,解不解释不重要,只要田施不是来这里碰运气,偶遇顾董的就行。 田施确实没有那么想过,但机会就在眼前她也会生出一点其他心思,毕竟顾董那么有魅力的人,她也想知道自己有没有可能入顾董的眼:“顾董一个人?” 姜晓顺看着她,心里骤然有那么一点点:“田姐,咱们先说好,我是郁总的人——其它想法不要有。”姜晓顺没有客气!这是事实!再说她不可能放她进去! 如果人放进去了,极有可能会发生很不好的事情。 田施惊讶的看着姜晓顺,然后笑了:“你说什么呢,这也就是咱们关系好,如果换成别人,你看我生不生气。” 没有最好,姜晓顺没有收回那句话的意思!她吃郁姐饭的人! 田施见状,神色有些尴尬,她到底职位不高,在公司不如姜秘书有地位,姜晓顺给她警告,她也得受着。 田施立即收了神色,依旧笑盈盈的,丝毫没有被下了脸面的挫败:“为了让姜秘书放心,我去下面等着,会议结束,你可别忘了通知我。” 姜晓顺也笑了,很痛快的应下。 姜晓顺看着田施离开后,收回目光,眼里的警惕之色散去,继续生无可恋的哀痛自己哪里得了郁姐的青睐,她一点不想在这里。 保镖们也默默的收回了关注的视线。 会议室外的走廊里重新恢复了安静。 …… 田施热情的与所有人打完招呼,在会客室找了个位置坐下来,脸上的深色敛去,有几分不高兴,区区一个大学毕业,什么都不懂的毛丫头而已。 以为有郁总看中就能与她们在天世集团工作多年,关系错综复杂的老员工比了!谁给姜晓顺的脸! 田施气的恨不得摔了手里的杯子,给她三分好脸,她就真以为她自己是姜秘书了,论资历她比的上展清玉吗!她撑死就是郁初北的一条看门狗!如今还帮郁初北盯其她女人了!自甘堕落! 田施恶毒的想,郁初北也不怕姜晓顺吃了窝边草!到时候才颜面无存! 田施一口喝完杯子里的咖啡,将杯子扔下,脑海里的不悦冷静下来后,也不禁想起了顾董,谁能想到老顾总从不露面的儿子,会奇货可居! 也就是出现的太匆忙,没来得及给各方机会,才让别人捡了先!要不然用看的这么紧吗! 田施看着手指上新做的颜色,妩媚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势在必得,到时候,就不定是谁给谁让路了! …… 郁初北客气的送走今日开会的所有人,一直送到楼下,才上来姐顾君之。 顾君之像突然接到信号的空格,突然饱满,瞬间沐浴在阳光下,璀璨生长:“你看,我编的手链。” 想转身的姜晓顺震惊了:顾董您什么时候编的,您动过吗! 还有顾董的变脸技术,无乱看多少次都觉得不是人类能调动肌肉达到的完美极限! 郁初北接过来,还没有看,就开始无脑吹:“我们君之真厉害,这么一会功夫,就完成了这些复杂的编花结,给我系上,让我闪一下。”郁初北露出白皙纤细的手腕,手腕上有一条红钻手链,立即摘下来!什么能比的上老公的爱心! 顾君之的被鼓励的蜜汁自信,觉得自己扭的两股红绳,一定比天然宝石更美更绚更讨郁初北喜欢。 红绳系在郁初北手腕上。 没有对比的皓腕,立即衬托出红线的简约之美:“真好看,我们君之手艺越来越好了。” 姜晓顺想吐,觉得自己听多了,脑子可能也要退化,她更自己男朋友谈恋爱都没有这么‘恶心’,在郁总心里,顾董是有多完美,才能眼屎糊住眼,硬性看不见缺点和一条红绳和钻石手链的差距! “晓顺——” 姜晓顺听到声音立即回头,不其然先对上顾董的目光,吓的立即垂下头:“郁——郁总——” “去找展秘书,给你准备了惊喜。”郁初北拍拍她的肩。 姜晓顺拔腿就跑。 郁初北转身挽住顾君之的手臂,笑意盈盈:“怎么会想到给我编红绳,真好看,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两人手挽着手向39层走去。 …… 徐思坤早上到公司比较早,来的时候办公室没有什么人,她习惯性为所有对自己很好的前辈桌子前的盆栽、杯子换了水,桌椅也重新收拾过。 她刚想进茶水间给自己冲杯咖啡,就看到路师兄走了进来,他似乎很疲惫,没有搭理过,直接从宿醉的场合里,熬了一夜后过来的一样,透着说不出的疲倦。 路夕阳刚从警局被放出来,在站不能、蹲不能蹲的地方被考到现在,他觉得双腿发软,精神疲惫不堪,比什么折腾人的手段都好用。 路夕阳疲倦的坐在座位上,整个人一动不想动。 徐思坤有些犹豫,但还是觉得让对方早发现自己比晚发现自己要好,万一对方以为办公室没有人发过脾气,或者做过什么再撞到她多尴尬。 徐思坤快速接了水,从茶水间出来,好像刚看到路夕阳,目光含笑,声音带着惊喜:“路师兄,早。”好像刚才没有看到他像一坨腐肉一样飘过来。 路夕阳的确没料到有人,顿时有些不耐烦,但还是立即打起精神:“早。”拿起外套,没有再说什么,向洗手间走去。 徐思坤见目的达到了,转身回自己位置上坐下来,在想这位师兄怎么了?他昨天请了假匆匆忙忙走的,今天一大早才回来,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徐思坤在脑海里搜关于这位名师兄的家事,他结婚了,好像和老家来的很多年的女朋友的,但有的说跟以为小学妹,她没有注意过,因为不怎么重要。 不过,有机会要打听一下,说不定会有用…… …… 郁初北不是多事的人,顾君之让人操心的地方太多,除了有限的工作,她根本没有功夫注意其他的。 更不会去注意路夕阳,她没事看他干什么,他痛苦、快乐都不重要,张香秋来就来了,爱来不来,别人的家务事而已,又不是上次,她要搅和的他家宅不宁,时刻盯着他家的动向。 所以根本不会注意。 但郁初北还是在介绍新上任的罗总后,出开发部时碰到了面色疲倦的路夕阳。 路夕阳神色很不好,说不好都好听了,应该说是非常憔悴!整个人像被抽干了精神气!拖着一股生无可恋的躁动。 曲副正在送人,看到路夕阳,赶紧给自己迟到的员工打圆场:“郁总,这是路组长,小路刚从老厂区回来,刚才那边有急事叫他过去,又去了一趟。” 路夕阳觉得曲副总多此一举,郁初北根本没兴趣知道她去了哪里!但不管他心里想什么,他都要站定,客气却也不情不愿的称呼一声:“郁总。” 郁初北就像路夕阳想的一样不在乎,微微颔首,直接离开。 485二更 曲副让他赶紧进去,疾步送郁总离开,还不忘回头,对兄弟比个‘逃过一劫’的手势,丝毫不在意自己刚刚代职几天的总经理位置被撸了下来,重新成了副总。 路夕阳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站在开发部门口,突然有种想把工作牌甩在地上!转身辞职的冲动!他为什么要在这里受这位侮辱!这跟吃嗟来之食有什么区别! 他路夕阳但凡有一点骨气!就该辞职不干!离他们远远的! 曲副总回来看他还在门口站着,觉得有些奇怪:“怎么还不进去,放心,没事的,郁总每天那么多事,哪有功夫管你今天是不是迟到,走了,放宽心,万事别往心里去兄弟。” 曲副点到为止,在好的兄弟,对方不提,他也不好探听对方的家里的事,再说问了也是白问,肯定陈芝麻烂谷子的小事,根本断不了案。 路夕阳被这股力道推进去,他到底没有底气离开,天世集团给的待遇最高,在业内口碑极佳,如果他辞职,想再走到今天的地位极其不容易。 可路夕阳觉得就像被剖干后,挂起来晾晒的腊肉,有什么没什么,让路过的人一目了然!难堪又可悲! 尤其他现在狼狈不堪的样子,她就是不想看自己笑话,现在也成了笑话! 初北会接她的家人过来,对现在的她来说,轻而易举! 他的家人非要有样学一样,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不过是不知道他现在技不如人,他难道还有脸回去说吗!说郁初北高嫁了,豪车、洋房、股份带来的众多分红,她现在有的是能力,她可能花在她那两个侄子身上的教育经费是他一年的工资! 路夕阳觉得他这辈子恐怕都说不出这个事实!他是觉得自己还不够丢人现眼吗! 他如今甚至连多跟她说一句的挣扎都没有,唯恐她会新仇旧怨一起算!而且他相信,他如果主动‘挑事’,郁初北一定会跟他算! 他受的上,充其量抵消了她心里的怨气,再多添其它的,她一定不觉得可以叠加。 “路哥,没事吧。” “没事。” 徐思坤看向路师兄的方向,学校里快开学了,她这两天打听到了一点消息,路夕阳娶的是与她同届的一个学生,他已经是研一的学生,两人感情应该不错,更多的因为不同系,并没有打听出来。 那么路师兄遇到什么事了?而且他刚才的目光很奇怪? 徐思坤有些不解?但也立即把这件事放在一边,相比于路夕阳,她更好奇新上任的开发部经理,罗杰,三十八岁,离异,听说人有些奇怪,但能力很高…… …… 郁初北觉得顾君之招了个奇葩,到了办公室,看到发着光的顾君之像位迷失在精灵王国的小王子一样躺在阳台的藤椅上,也想问问他体内另一个顾君之,从哪里招来罗经理那样精力坎坷的人! 虽然只是短暂的接触,但罗杰的精神状态一看就比她家顾君之更需要吃药,整个人木愣愣的,反应还慢半拍,他的资料显示,他因为感情受挫受到眼中的打击想不开还企图割腕自杀,现在还在接受心里治疗,前途几乎毁了一半。 暴躁的顾君之却把他招来了,加了一倍工资挖出来的,听说还想买罗呆呆的命!罗想死没有卖!做点正经事不好吗!再被要工作不要命的那位人格在公司捣鼓几年,她周身是不是都是吃药的人了! 不过想想,那位顾君之似乎不太喜欢这里,上次出现根本没有留在天世集团处理工作。 郁初北又想都了属于那位顾君之的可能存在的更广阔的天地…… 郁初北没有让自己多想,问现在的迤嬴,他也未必完全立即那位奇葩的想法,郁初北双手揽过他的脖子,阳光改为穿过她的手掌再照耀在他身上。 顾君之的嘴角漏出一抹笑,天真、绝艳又没的虚幻漂亮, 郁初北微微侧头,迎着光,仿佛能数清楚他脸上不可见的绒毛。 顾君之被呼吸声蹭的痒痒,闪躲了两下,深邃的眉眼弯着,眉目如画…… …… 郁初北已经很久没有和孟总一起出来吃饭了。 这次在外面的招标会上碰到,中午正好一起出来吃饭。 孟心悠还是老样子,美的光彩夺目,身材管理到近乎苛刻,不过不用看,她对慕昭的攻势没有凑效,因为没有听说商业界成就了一对才子佳人的消息。 孟心悠端着手里的葡萄酒,鲜红饱满的玫瑰指甲颜色映衬着杯子里的酒,透着一股妖媚的光:“你家小尾巴,没有跟着你。” 孟心悠放下酒杯,不起眼的动作,她做起来偏偏让人错不开眼,大方优雅,她长发盘起,因为工作的关系,穿了一身合身的黑色西装短裙,里面搭配的今年新秋款波浪花纹白色T恤,禁欲又诱人。 郁初北收回粘在她身上的目光:“谁说没有,哄了半天才让他去酒店吃饭,牺牲大吧。” “是啊,我也是推了重大的约会来见你,有没有觉得与有荣焉。” 郁初北敏锐的捕捉到一点:“有新目标了?” 孟心悠摇头,不介意谈这些:“一个小孩子,随随便便的关系,最近有些腻烦了。” 像所有正经老男人觉得娶小姑娘不靠谱一样,孟心悠也不会跟身边来来去去的狼狗、奶狗谈恋爱。不是没有合适的,是感情这种东西,冲动期过后,就所剩无几,无法像最初谈恋爱的男男女女一样容易一生一世,反而厌倦去来的更快一些。 比如她现在维持床伴关系的这位,一个月已经提不起兴趣不说,甚至怀疑自己当初怎么就选了对方,怪没意思的的。 郁初北觉得男女关系上,还是孟总拿得起放得下,和路夕阳分手后,她也觉得天下男人一路货色,一定要谨慎的在与他们做交易,现在不是转眼就想为顾君之通爱心挖肺,抛家弃子了。 “这次项目不大,你们怎么会来招标?” “公司员工太敬业,什么标都做,闲来没事投投。” “你说这话是不是想挨打。”孟心悠撇她一眼。 郁初北笑了:“是有一个辅助项目需要这边停下一下进度,所以试试看,能拿下做好,到时候工程怎么推进我们说了算,不能拿下也没什么,再与中标的协商就好了。” 两人是在工作上点了一下,便开始研究最近新推出的秋装,全程没营养,眼光还不同,却也聊的十分投机。 …… 金穗小区内。 郁初三辅导李立礼写完作业,看向一晚上都焦躁不安的郁初四,他已经第一百零一次看手机了:“你干嘛呢,一直看手机?” 郁初四有些烦,将没有回信的手机收起来,脸色不好看:“没什么!”拿上衣服转身向外走! “喂——喂——”郁初三喊了他两声没把人喊回来,看看时间,晚上十一点了,转身看向大黑:“他这么晚了还出去?” 大黑毫无心理负担的出卖舅舅:“他最近都这样啊,前段时间还看着手机傻笑。”不过这两就这样了!一副公司倒闭后没给钱的样子! 郁初三思索着犹豫坐下来,有些猜测:恋爱了?……在闹别扭?同学吗? 郁初三快速开始想小四他们系的女生,好像没有觉得谁和郁初四比较亲近啊?是她太不关心弟弟了吗? “三姨,你走不走?我要洗澡睡了?” 郁初三才不理小屁孩说了什么,直接问心里的疑惑:“你舅几点回来?” 大黑实事求是:“不一定,有时候不回来。” 郁初三气的瞬间起身,开门冲了出去!但在楼栋外和小区大门口转了一圈,哪里还有郁初四的身影!他真出去了! 郁初三有些着急,谈恋爱了反而没有什么,不会被人带坏了吧! ------题外话------ 有三 486急速心跳(为嘉宝贝的女神王冠加更) 郁初三就怕有人觉得郁初四偶然看起来人模人样的,觉得他身上有利可图,就去图他!想从他身上谋好处!可他实际上什么也没有啊! 郁初三有些担心,不是她不盼着小弟好,而是郁初四有的时候看起来就是不聪明!何况现在的女生多精明! 郁初三找了一圈没有看到人,有些担心的默默的上楼,走到到二楼时,停了一下,但看到站在门口的保镖,感受到整个楼层肃穆、森然的气氛。 郁初三觉得用自己‘无端’的猜测去打扰二姐是不是不太好?何况……万一开门的是二姐夫呢?她再问问初四…… …… 大清早,郁初北哼着歌,帮顾君之打理打理头发,满意的看着顾君之清爽、干净、嫩出青杏的形象,揉揉他娇嫩的脸:“好看的让人想咬一口,你怎么能这么可爱呢。” 顾君之乖巧的让她咬,哪里下嘴都可以哦?怕郁初北不方便还拉开了下了自己肩膀处的T恤漏出精致又线条结实的肩骨。 郁初北呵呵他一脸,帮他衣服拉正:“别作妖,上班。”刚睡醒就想乱折腾,腰不疼吗。 …… 郁初北开着车刚通过落杆,还没有加速,就看见郁初四从外面走回来,精神似乎不太好:“初四?” 郁初北把车开过去,拉开墨镜,将跑车的天窗打开:“这么晚才下班。” 郁初四精神不太好,抬头才看到二姐,见到二姐夫时,不清醒的大脑,仿佛被人瞬间掀开天灵盖灌了一盆冰渣,顿时机警:“二……姐夫早,二姐早。” 郁初北看他这幅像被狐狸精吸了阳气的样子,摇摇头:“工作是做不完的,别那么拼命,也快开学了,带带孩子休息两天,养养精神气。” 郁初四打起精神笑笑:“嗯。” “去顾叔那里吃点,赶紧睡一觉,就是大小伙子也不能顶晚半啊,我又不是周扒皮天天虐待你。” “知道了姐。” 郁初北将车开出去,郁初四周身阴森森的冷气才消散了一些,他想别人强行提线的木偶,此刻没有了支撑,彻底散了一地。 他觉得一份刚刚开始的感情,猝不及防的被结束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对方已经带着别人的男人回家了! 郁初四家也不会了,直接蹲在小区门口开始哭,他不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可是他可以努力啊,他—— 物业人好,也认识贫富差距有点大的一家子,打电话让他姐出来接他。 郁初三下来的时候,郁初四难受的哭都哭不出来! 他有什么立场伤心!就像她说的,她们自始至终没有任何关系! 狗屁没有任何关系! 郁初四觉得他真的玩不起!她怎么能这样!如果不是有好感,怎么可能会上x,如果不是—— 郁初四觉得他都要喘不过气来了!她带了别的男人回家,她说抱歉! 郁初三被小四发青的脸色吓的够呛:“小四!小四!你没事吧!小四——”郁初三急的就要叫救护车! 郁初四握住三姐的手,坚定、难堪的瞪着她:不!许!打电话!他没事!他怎么可能熬不过来! 她那样的女人本来就不该喜欢他!就是找人玩玩也是明星、模特,他不过是那天有幸被李哥安排给她司机,那天又偏巧下了雨。她没有等到她那天约的人,讲究了他而已! 郁初四想到这个事实!眼泪刷的从眼睛里流了出来! 郁初三吓的……思索再三,伸出手抱了抱他……“好了,好了,被骗了钱也没事,咱们再赚就有了。”除此之外,她不觉的还有什么更重要的,感情?她也不知道怎么说,但到底是自己弟弟,虽然惹人厌了些,可最近相处挺好的亲弟弟:“要不……我通知二姐……” “不!” “好!不说!” …… “郁初四是不是情况不太对?”郁初北将车拐入主干道,想着老四的样子。 顾君之让她将跑车的盖,快盖起来! “吹吹风有什么不好,一会你上哪找清凉的空气。”郁初北还是将顶升了起来:“跑车不敞篷,啧啧啧。” 顾君之才觉得呼吸顺畅了一些:“我头都要吹掉了!”还敞篷! 郁初北笑着伸手:“让我摸摸小脖子这么脆弱的吗!” 开你的车!顾君之生闷气,不搭理他。 “好了,不是给你盖起来了。” “……”哼! 郁初北挑挑眉:“真生气啦,回去我就把它报废了,让它吓唬我们君之,明天咱们开另一辆啊。” 顾君之瞥她一眼。 “不用感动!实力宠夫!” 顾君之直接一个白眼翻过去! 红灯亮起,郁初北立即停了车,扑过去捏他可爱的脸,瞧这个白眼翻的—— “干嘛呢!安全驾驶知不知道!驾驶本不想要了!” “对不起,对不起。”她就不该心血来潮坐驾驶位,郁初北将车开出去,不过:“郁初四是不是情况不对?” 嗯,不过关他什么事,顾君之垂着头整理领子,将助听器戴好。 郁初北看着他整理自己的小样子,也觉得可爱,不过没有闹他,毕竟开车呢,她在想郁初四,也没指望自家高贵的小哑巴回答:“谈恋爱了?”无非这些烦心事? 如果是的话,她这个当姐姐的是不是该睁只眼闭只眼,毕竟这也没什么好帮忙的。 看他今天的情况,被甩了? 这……也有可能,可知道能怎么样,拿钱让女方和自己弟弟谈恋爱?算了,当不知道吧,时间长了就看开了,看不开再说:“一晃眼,他们都谈恋爱了,时间过的好快啊。” …… 郁初北刚下车,就看到公司楼下围了一些人,因为她来的早,围的并不多:“怎么了?” 周围的人不多,没有注意到她。 顾君之刚打开的车门,嘭的一声关上了,所有的车窗帘全部来起来,自闭! 郁初北看他一眼,没管,随着众人的目光抬头向上看去——可天世集团总部四十二层,其实什么都看不见,郁初北又收回目光:“怎么了?” 有人终于注意到郁总,急忙拉住她:“郁总,没有人跳楼!” 郁初北吓的心脏,腾一声险些没有跳出来!跳……跳楼! 郁初北不敢不顾的打开车门!拽出顾君之就往公司里跑!顺便吼一声:“都散开这里!保安!管制,报警了没有!快报警!”拉着顾君之进了专属电梯,直接登顶! 顾君之继续自闭!他被粗暴的对待了!被从车上扯下来的!扯下来! 郁初北心腾腾直跳,抱住一旁自闭的顾君之:“没事了,没事了……没事……” 顾君之感觉到她的不安,自己的小情绪暂时放在一旁,抱住她:“不怕——” 她能不怕吗——她现在觉得浑身发抖!出了这么大的事!人命关天她—— 电梯直接上到顶层,风在百米上空肆虐,已经有公司人员守在这里进行劝诫,见郁总来了,纷纷涌过去。 郁初北不忘把顾君之护在身后,护——但——人呢?——郁初北急忙回头,顾君之的身影快速从她身边跑过,直接向阳台上的人影冲去! 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快速围满了人,每一个都整装待发,行动迅猛——! “顾君之!”郁初北没空管他们,不管不顾的向顾君之的方向跑去!脸色苍白! 顾君之带着楼沿边上的人直接跳了下去! 郁初北吓的腿一软!直接昏了过去! 高成充急忙返回来,掐夫人人中! 罗杰在急速坠落中看了顾董一样,他就是吹吹风—— 顾君之抓住手里的蹦绳,面无表情却手法快速的缠在自己身上,然后看着罗杰,手悄悄的松开,坏心的要把这个东西丢下去!他吓到初北了…… “君之!顾君之——”郁初北要疯了!她带他上来做什么!她为什么要带他上来!她该把他放在车里的:“君之!顾君之——” 487求月票(一更) 郁初北绝望的要翻越护墙! 高成充怎么敢让夫人翻下去,夫人又不是顾先生跳一跳是活动筋骨。 郁初北不管不顾,就要看看他! 旁边顺着安全绳往下跳的人刷刷下去,隐约已经能听见消防车、警车的声音,但又模模糊糊的好似刚刚顾君之越过她!她却什么都没有抓住的场景! 高成充见拉不住,急忙安抚:“夫人!没事的,您冷静点!” 让她怎么冷静!她现在都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在干什么!觉得不跳下去看看!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郁初北的手指死死扣着石墙边缘,粗糙的石灰磨破了她这两年保养的娇嫩的皮肉,精致的指甲色泽应为主人用力过度,透过了薄薄的指甲油,翻着苍白又血红的颜色! 郁初北不管不顾的挣扎,就要往下跳时! 顾君之顺着安全绳上来了。 郁初北突然安静又呆滞的看着他。 顾君之的身体下意识的往墙上靠!这里人好多……主……主要是初……初北看起来要活剥了他一样! 郁初北想尖叫但她忍住了!她想把他抓过来薅死他!踹死他!或者干脆跟他一起跳下去算了! 但这里人多—— 她忍—— 郁初北几乎失声的长了两次嘴,最后勉强发声,声音低沉暗哑:“回办公室……”几乎听不见。 高成充没管夫人和顾先生,急忙向下看,上来的属下,已经回报了下面事,顾先生把罗经理从窗户里扔进去了。 高成充反应平平的点点头,让下面的人用第三套方案公关,当然了如果顾先生把罗经理‘撞’下去了,他们会有第一套方案公关。 顾君之小心翼翼的跟在郁初北身后向外走。 高成充回头,想起要跟郁总交代一声:“郁总,罗经理没事,已经得救了。” 郁初北微微回,想起高成充说的什么,她刚才太经常,把跳楼的人忘了,既然没事,当然最好。 郁初北脸色发白的回了39层。 顾君之亦步亦趋的跟着。 保镖在走廊里向里面看了一眼,有些担心,但因为没有权利跟进,固守在原地。 整个39层静悄悄的,位于中间的董事长办公室里更是安静。 郁初北坐在沙发上。 顾君之贴着门站着。 沉默、紧张的气氛在办公室内蔓延,顾君之早已经看到了她手指上的伤,心里更加着急,想提醒她包扎伤口,她的手——刚想动—— “你最好站着。”平静无波的声音透着森森寒意。 顾君之的脚步钉在原地,一动不动的贴着门站着,眼睛焦急的看着她面无全非的手指,严重的地方已经在滴血。 顾君之心里突然很难受,他觉得都是自己的错,都是自己不好,他每次都办不好一件事情,每次都是不好的结果,他是个什么事都做不好的蠢人,他就不该活着让别人收到伤害,他—— 顾君之突然觉得呼吸苦难—— 郁初北走了过来,将他抱进怀里,又忍不住一阵拳打脚踢:“你跳什么跳!他死他的!你跳什么!你跳下去了我怎么办!我也跟着你跳!”孩子怎么办!这句加了没有用处:“你快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郁初北紧紧的抱着他,哭的难受、悲伤。 顾君之抱着她,抱的更紧,让她严丝合缝的贴在身上,汲取她身上的依赖。 郁初北哭的浑身难受,无力,刚刚被惊讶的惊悚感,和对抗高成充力道的劲的副作用全部显现了出来,经送下来后,她觉得自己软绵绵能飘起来。 可即便这样郁初北也极力的攀附在顾君之身上,不让顾君之离开她的视线,刚才的一幕太恐怖了!他怎么能跳下去呢!联想到他每次都说要把人扔下去的话! 郁初北觉得他可能有这方面的爱好,以后不能让他登高临渊,幸亏家里住的是二楼:“君之——” 郁初北的手心贴在他背上,感受着他的存在。 顾君之紧紧的抱着她,心里的焦躁、不安、怀疑,因为尽在直尺的温暖,一点点的被安抚。 “我手好疼,可是我不想管它,想——”从里到外将你刷一遍,不可言说七八回,弄死的那种,怎么办—— …… 金色的流光犹如春初唤醒大地的低语,温柔缱眷的从青绿色的草地上无数个角落升起。 犹如一场盛大的浩劫烟火,从大地每一次呼吸的土壤里生气,从岩石缝隙中吐纳,从血河中流淌,从细想深处蔓延…… 包罗万象、随时随地、弥漫了整个空间。 安静祥和,犹如一场蜕变…… 黑衣少年躺在自己破败、狭窄的山洞中,洞中弥漫着温暖的金光,身体 -->>本章未,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内的旧疾和人格不善下产生的焦躁、厌世,在光晕中渐渐平复,获得难得平顺、安宁。 白衣少年停止了垂钓,从无贪望、喜怒的人格看着这片短暂的祥和。 青面獠牙的婴儿此时真的像位小宝宝一般,躺在流光溢彩的草地上,手里幻化出奶瓶,咿咿呀呀的喝奶,有力的小腿在空中幸福快乐的踢着。 不远处的小院内,门窗紧闭,依旧挡不住金光在其中蔓延…… 巨大的空旷山体内,金光在尸山血海中缓缓升起,却难以进化这里的血腥和残酷,盘坐在白骨森森和无数阴霾之上的少年眼睛都不睁一下,不接受救赎…… 金光穿过他的身体,在无形中消散,不渡己,不渡人…… …… 郁初北在骂人事部经理:“招的什么人——才来天世第一天就要死要活,你们就是这么招人的!” 不是我们的招……是顾董…… 我不知道是顾董招的!这不是骂不到那个眼高于顶的!也辛苦她家迤嬴伸手高,如果不好,跟着掉下去了怎么办:“精状态不好!不会做鉴定啊!鉴定做好,不能针对性的请保镖跟着他吗,工资从他年薪里扣!既然签了合同,下面的一系列的‘设备’跟不上,还不是你们的错了是不是!” 人事部经理足足听了半个小时候,郁总不能发在顾董耳朵中的邪火发了,才让人离开。 顾君之餍足的给她倒杯水,说了那么多,肯定渴了。 郁初北接过来喝了一口,还有些上火,不过已经活过来了,账还是要算了:“我最喜欢谁。” 顾君之立即恬不知耻的指指自己,刚才那个的时候,初北说的,顾君之耳朵有些红。 “那是不是应该以自己的安全、身体状况为重。” 顾君之点头,他会好好保护自己哒,他平时也有很好的保护自己,他跳下去,也是很安全的,只是没想到吓到她了—— 郁初北看着自己的孽缘,此刻撒娇、卖乖、他很听话的样子,再想想他毫不犹豫的一跳,觉得太阳穴一阵一阵的疼。 顾君之看着她还有点生气的脸,乖巧的捧起她已经包扎好的手指,轻轻的吹,吹一下看她一眼,然后再吹,扬起的小脑袋,四十五度看人,漂亮的犹如一幅人物写真…… …… 天世集团开发部,总监理办公室内。 罗杰正在电脑上快速写下一串串难解的数学公式,公式套过一层又一层,电脑显示的滞后性几乎更不上他的手速。 他早上登上天世集团大楼楼顶的时候,一开始有点轻生的意思,但后来就没那么想了。 后来背顾董推下去,在可接受不接受的边缘,也就无所谓了,但当顾董抓着他又真的打算放手时,那一刻他还是伸出手抓住了顾董的胳膊…… 曲副都要震惊了,他们部门新上任的总经理一大早跳楼了? 虽然新闻被压力下去,公司内部也下了封口令,但还是有嘴碎的私下里把这件事在内部传开了。 ------题外话------ 求月票!求月票!昨天竟然忘了是一号,-_-|| 【提示】:如果觉得此文不错,请推荐给更多小伙伴吧!分享也是一种享受。 488你还是个孩子(二更) 曲副经理知道新上任的总经理是‘实干’型,会定期检查每个实验室的资料进度,对资料显示的内容进行修改、指导、参与到有瓶颈的项目里,不太明白公司内部的勾心斗角。 罗经理在上个工作做不下去,除了他婚姻失败后的精问题,还有一点,就是不懂看上面的脸色。 而且罗经理这个人也不怎么注意外表。人有些邋遢,很安静,不太爱说话,相处久了,就会知道他还缺根筋。 有时候同事之间将笑话,他还听懂,如果你问他‘你明白吗?’‘意思意思’他可能要理解很久,然后一本正经的回答你的问题。 这些不只是他老婆跟人跑了以后,才有的症状,而是罗总这个人就这样,前妻跟人跑了以后,更不太正常了而已! 但曲副觉得再不正常也就这样了!谁知道还能自杀啊!在他们楼顶!罗经理真的是敢啊! 曲副觉得自己升不了正不是没有原因的,比如他不是天才,不知道天才怎么思考问题,你看看人顾董,就是人除了这样的大问题,顾董也敢留着继续用,就是今天发生跳楼事件之后,都没有让罗经理回去休息,继续工作在一线! 罗经理打开门。 秘书手里的笔呲啦一声划破了纸张。 办公室里所有的视线,几乎瞬间刷了过去!又快速低下头。 八卦心旺盛的曲副也不可避免的悄悄看了一眼。 罗杰好像什么都没有感觉到,吩咐秘书将午饭送到他办公室就进去了。 上官秘书看看桌子上内线电话,急忙拿起来看看,正常啊?所以……罗经理为什么特意出阿里说。 上官秘书顿时觉得距离经理最近的位置,一时间阴森森的,就怕罗经理哪天想不开,想拉着自己一起跳, 不过幸好,公司照顾罗经理的人身安全,在罗总的办公室门口,站了两位保镖,也不知道是不是二十四小时跟着,万一回来家罗经理挂了,公司先付出去的一年薪水不就打了水漂。 * 路夕阳也有些震惊,家里一堆糟心事,他什么心情也没有,因为早上这一震惊的消息,险些让他忘了家里的烂摊子! 罗经理妥妥的人生赢家,竟然想不打哟啊自杀。 但路夕阳很快就被王新梅的电话搅和的没有功夫管罗经理为什么自杀了。 * 这样情况有问题的人,公司为什么还在用他? 到中午的时候,开发部就没有这样的疑问了。 罗总经在最新的材料研发文件上的数据上添加,碾压了总是没有进展的材料组新项目,短短一上午,新的论文和成稿将在国际刊物上发表。 让‘罗经理跳楼’‘罗经理生无可恋’‘罗经理什么时候被开除’‘公司怎么样规避开除罗经理后的巨额费用’问题,烟消云散,因为人家有更硬壳的实力! * 徐思坤吃午饭,站在茶水间内,小心翼翼的听着同事们在这里聊八卦,现在心里还有些恍惚,因为她来的早,亲眼看着顾董将罗经理……从楼上跳下来,然后又弹回来后,将人扔进来的! 当时她就在窗边,看着人影快速从眼前消失,她吓的本能尖叫,在后来就是无数人进来,打开了窗户,形形色色,行动迅猛,直到人被扔进来,她都浑浑噩噩的。 现在才觉得身体暖和了一点, 她有一种,走出学校后,这个世界梦幻般的了的错觉,顾董那样,罗经理又有这样有问题,天世集团不怕出事吗…… 徐思坤看向了门口的两位保镖,应该……也怕吧…… “罗经理的前妻为什么跟人跑了你们知道吗?” 徐思坤静静的竖起耳朵。 “听他的前同事说,罗经理大部分的时间都放在研究上,很少回家,研究项目到了关键的时候,从来不出实验室,老婆生孩子都不在身边。 而且你们不知道吧,他太太是他去大学讲学时的一个学生,不是罗经理追求她,是她疯狂的追求罗经理,听说她非常崇拜罗经理,对罗经理一开始就是死缠烂打,非君不嫁,为此还和家里闹得非常不愉快。 最后没办法,家里答应了女儿大学期间结婚,可结婚没过几年,就成了这种结果……留下个孩子给罗经理照顾。” “还有这种事。” “而且,罗经理太太人很美的,要不然能让罗经理这样魂颠倒,离婚后浑浑噩噩。” “这……”年龄大些的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婚内这种事,很难说的清对从,既然女方这样轰轰烈烈过,当初肯定也是爱罗经理的。 但说句公道话,大家都是女人,就罗经理这样的……尤其他们还帮罗经理开过迎新会,会上那个尴尬啊…… 再深的感情也经不住这样耗吧,何况女方图的 -->>本章未,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是罗经理的人,结果罗经理的人总不在身边。 看不见的温情和随后可触及的温暖,会变质也就不是不能理解了。 在婚姻中沉浸多年的女人们给出一个,比较包容理解的结论:“人各有志,以后各自安好吧。”并不准备对罗经理的前妻口诛笔伐。 没结婚的小姑娘,则不认同,大多为罗经理委屈、不值,罗经理人多好,老实、本分、木讷,还会赚钱,主要是还不在外应酬,不会胡天海底、出轨乱来,人无人,怎么能要求一个男人热情还不出轨呢!他老婆竟然还不知足,想找个什么样的啊! “傻孩子,枯井无波的婚姻,不是谁都受得了的。” 徐思坤站在一旁,懂,又不太很懂?试问如果是她,她会和罗经理离婚吗?当衣食无忧、钱财到手、老公却不懂情趣、不明白生活、甚至木讷时,会不会也会向往另一片天地—— “小徐,小徐!将我桌子上的资料打印两份送去罗经理办公室,我有事先出去一下!你快点!” 徐思坤回,礼貌一笑:“好。” 毛玲玲立即拉徐思坤袖子一下,瞥她一眼,让她不要去,就会使唤新人。 徐思坤虽然也觉得烦,但她毕竟新人,不可能像毛组长一样可以摆脸色,对玲玲姐笑笑,放下水杯,去做事。 …… 金穗小区已是华灯初上。 李立礼看眼一直躺在床上的小舅舅突然站起来,正在写昨夜的李同学吓了一跳。 郁初四没有看他,直接下楼。 到了二楼就不动了。 201室内,郁初北穿着睡衣盘坐在沙发上给顾君之认真的讲‘安全手册’,虽然五讲四美是传统美德,见义勇为更得社会提倡,但我们顾君之还是一个宝宝啊!所以,我们还小,社会的重任还没有落在你的肩上,你不用大火救人,翻越护栏、见义勇为知道吗? 顾君之看着她缠了纱布的手在错误的救人手册页面上点来点去,他就忍不住想拨开,觉得触碰一下,一定很疼很疼。 郁初北见他又走,忍不住使劲敲彩叶:“看这!看这!”他好像一直有看这里:“不要走,认真听——”然后又不确定问:“你有认真听吗?” 顾君之握住她的手,护在自己手心里,仰头:“有。”你继续讲吧。 郁初北抽了一下没有抽出来,又抽了一下,他还是不放手:“你这样我怎么——”讲!最后一个字还没有出口,就听到敲门声:“我去看看是谁。” 不要,肯定是送锅巴和饼的,他不吃! “乖,我去看看。”她想到了早上郁初四的情况,今天这一天刺激的她,都快忘了初四的事了。 顾君之嘟着嘴:“就看一看。”凉薄的唇色就像他这个人给人的距离感,但撒娇的时候却能一扫冰冷之态,给人乍暖还寒的错觉。 “好。”郁初北捏捏——发现自己爪子上缠着纱布,不捏了,转身下去开门。 郁初四站在门外,整儿个人无精打采。 【提示】:如果觉得此文不错,请推荐给更多小伙伴吧!分享也是一种享受。 489找……姐夫(三更) 郁初北谨慎的看他两眼,几乎立即肯定他感情上出现问题了,他现在找过来跟她说,她当然是要处理的:“你等一下,我跟你姐夫说一声,跟你上去。”因为这也不是一句两句能说清的。 郁初四伸手推着门没有让二姐动。 郁初北诧异的抬头看他:“怎么了?” “我姐夫在吗?” 郁初北更诧异了:“在啊?”不在她去跟谁说,你如果不介意,当然是带着你姐夫上去听你说,你当他不存在就好了。 郁初四有些紧张:“我找二姐夫……”有些不确信、有些害怕、还有孤注一掷的破釜沉舟! 郁初北奇了,平时见了顾君之恨不得拔腿就跑他现在找顾君之?需要顾君之给他撑场子。 郁初北看他紧张的手不停的摩擦衣衫,不用用力手指都有些白,有些心疼,小声道:“什么事啊,我帮你说。” 郁初四抬起头,神色难得坚定,摇摇头,然后看到了二姐的手:“姐,你手怎么了?” “工作的时候不小心用胶黏在钢板上了,有些破皮。” “你工作的时候小心点。” “知道了。” “那我二姐夫……” 郁初北让开一步:“进来吧。”竟然与虎谋皮,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她并不觉得她家乖巧的顾君之是虎,只是在郁初三、郁初四心里绝对是。 郁初四瞬间更害怕了,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吐沫,虽然做了无数心里建设,当抬脚的时候还是有即将见到二姐夫的颤抖,如果可以,他宁愿…… 但他还是进去了,虽然站在客厅里时,觉得空气开始稀薄,连二姐在旁边都觉得阴森森,他还是撑住了。 “坐啊。”郁初北坐在顾君之身边,转头,温柔的开口:“找你的。” 顾君之有些疑惑,乖乖的看过去,但视线在离开郁初北的眼眸时,眼里的温柔像骤然下降的温度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冰凉的冻结在郁初四的方向。 郁初四在二姐夫看向死人一样的视线落下来时,双腿下意识的隐隐打颤:“二……二姐夫……” 顾君之又将脑袋转向郁初北,眼里的温度自然而然的快速回温,回到她眼前时,又是乖巧温和,不解初北后院里养着的这些东西找他做什么。 “坐啊。”当姐姐的心疼弟弟,觉得他站的艰难。 郁初四觉得他确实需要坐下,但没有敢坐在姐夫坐着的沙发上,将旁边象蹲拉过来,坐上去,双手不安的搅动着…… 他不安!甚至不知道这么做对不对!他根本没有能力,她绝对不会看自己,可看不上又怎么样!说句不要男人脸面的话,他姐夫是顾君之,他要是想让姐夫以势压人—— 郁初北等着他说话,顺便把手上的药甲摘下来,给顾君之剥个葡萄。 郁初四鼓起勇气:“姐……您没事要忙啊……” 没有啊,郁初北将葡萄塞顾君之嘴里,顺便把指头塞进去强迫性清洗了一下。 顾君之的嘴有些狼狈。 郁初北温柔的起身:“我有些工作没有处理完,先进去看看。”给她弟腾出男人们的空间!要把我机会,你姐夫就是纸老虎,No 怕! 待郁初北消失后。 客厅里的气温陡然降了六七度,顾君之连嘴里没有咽下去的葡萄都不吃了,脸上的死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攀爬上脸,就差尸斑蔓延了! 郁初四顶着巨大的压力,不被二姐夫压倒!一心想开口的事! 但事到临头,差临门一脚时,又不知道为什么过来了!心里忍不住想,二姐夫答应了又如何! 他难道就不是他了吗!他以后还能跟二姐夫要钱,要职务、要他车库里的车,要他的保镖和地位吗! 何况这些本来就是他的,而他就是一无所有,甚至如果不是二姐,他只是一个工人,大学生都不算,他有什么资格觉得对方的一时心血来潮睡了他这么一个工人,就有本事要求对方更他一生一世。 她住的时是别墅,会说好几国外语,有比他高出很高的社会地位,出入开的名车他都根本认不全,名画也看不懂,红酒她有一地下室,她还有比他更优秀,年龄与他相同,更讨她喜欢的朋友—— 她为什么要喜欢他,甚至不知道未来在什么地方的一个学生。 郁初四突然不知道怎么开口,他猛然起身:“对不起姐夫,我没事了——”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跑了出去! 郁初北听到嘭的关门声,从卧室里出来:“怎么了?这么快?出什么事了?”走的好像有点匆忙啊。 顾君之迫切的盯着葡萄。 “不剥了,带着血呢。”浪费了几个包扎手指头的小药帽。 顾君之嚼嚼嘴里不知道什么乱七八糟药草味的葡萄,好像真的不好吃。 “他跟你说什么呢。”郁初北已经重现把十根指头裹好,手臂搭在他肩上,五根白森森的手指头搭拉在他眼前。 顾君之将人半抱在怀里,手指重点握好:“不知道啊,他没有说。” 郁初北找个舒服的位置靠好,在想着这个问题,为什么没有说?觉得不好开口?总不能是怕顾君之,他竟然来了,有知道顾君之什么样子,就不可能是没有做好思想准备。 只能是最后他自己最后想通了,觉得不好开口,或者说是不能开口? 不能开口的问题?借钱?借势? 如果是钱,应该很大一笔;如果借势……女放条件很好,父母不满意他?朋友公司出事了?想让君之帮忙救急? 但最后又没有开口……觉得这个例不能破?后面还跟有一系列的麻烦事? 郁初北想了很多种可能,如果是兄弟之间有利益往来,或者朋友家面临破产,她不是不能魄力。 当然了郁初北绝对不觉的是朋友住院,需要垫钱,如果是,他就开口了。 可背后会有什么一系列的麻烦,不是他评价有就有了,还是要她来评价,帮忙如果不可以,她还可以收购,收购后保留朋友父亲的心血,继续聘请朋友的父亲当总经理这些都问题不大。 郁初北哈哈一笑。 顾君之拨弄着她的头发:“你笑什么。” “笑我吞天神兽,好大的口气啊。” 莫名其妙,顾君之继续拨弄他的头发。 …… 清晨。 郁初北出门比较早,给顾君之戴了一副墨镜,顺便在两人的手腕上,套了一副儿童防走丢绳,以防止顾君之这位生活不能自理和救人方式不考究的突然乱跑。 两人这样栓在一起,他做什么事情的时候,也会思考思考她是不是飞的起来。 顾君之已经坐在车上十分钟了,车还没有动的迹象,顾君之疑惑的看向老婆:不走吗? 郁初北:“等会?” 不一会,郁初三从楼道里走了出来? 郁初北开着自己的路虎,靠了过去,降下车窗,声音轻挑:“美女搭车不。” 郁初三笑了,刚想说‘好啊’,看到姐夫免费免费赠送的‘人头’,郁初三脸几乎立即僵硬下去,摇头:“不了,我锻炼身体——”呵呵。 郁初北单手用绳子勒了一下小可爱的脖子,咬牙切齿:“不要吓唬她。”然后松开,停车,直接命令:“上车,有事问你。” 郁初三闻言下意识的就猜到二姐要问什么,因为郁初四情况不对,顾叔多少会跟二姐提的。 郁初三虽然觉得二姐夫不喜欢他们这些穷亲戚,吃白饭的,但事关小四,她还是厚着脸皮,没有眼色的上了车。 心想姐这辆车是新的,与去年那辆,同款不同型号,所以是新的。 郁初北没有选择问郁初四,因为还是那句话,如果是敢情的是,只要他不提,她就不帮忙。 她还能去拿天世集团逼人家嫁女儿吗!“小四最近怎么了?” 郁初三下意识的往靠近二姐的方向挪一挪,将自己知道都是事情说了一些。 郁初北听完,眉头微皱:“谈恋爱了?”还真是这个最棘手、麻烦的:“去学校?” “嗯。”要开学了,她去宿舍看看:“姐在下个路口放我下来就行,我坐地铁。” “没事,我送你过去,你知道女方是谁吗?” 490不管(一更) 郁初三摇摇头:“不清楚,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郁初三将他近一个月来,其实该是的半个月来,她知道的反常情况说了一遍…… 视线下意识的在前座不断晃悠的胶绳上看了一眼!立即移开目光!非礼勿视! 郁初北心里有那么点不太好的想法,最近暑假?不是学校的小同学?那么……社会人士?还能让他这样举棋不定……莫非!已婚?! 郁初北眉头顿时皱在一起!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婚外情!谁勾引的谁!她弟!那个女人! 郁初北觉得八九不离十! 郁初三见二姐久久不说话,试探的开口:“姐……要不你问问他,他最近看起来情况很不好……” 郁初北脸色有些难看,她知道:“他昨晚找你姐夫了,我想着肯定是有事,但他最后没有说。”如果已婚,他现在又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那天还哭的那么伤心,肯定是分了,女方肯定就是图一时!而且已经腻了! 何况郁初四不是甜言蜜语的人,展现在外的他自己只是普通工人,女方如果也是外来打工,连图一时都算不上,顶多是搭伙在外过日子。 郁初三震惊了!郁初四找二姐夫!但又立即缩卷好自己,远离二姐夫的气场范围!那肯定是出大事了,否则他们绝对想不到找二姐夫! 郁初三也担心了:“要不我从他好朋友哪里打听打听?” 郁初北想了想后,回答:“不用了……你注意点他情况,别想不开就行。” 为什么!郁初三有些着急:“姐不管!” 郁初北心里虽然恨不得将骗自己‘纯真’弟弟爱情的经验丰富女人就地活埋,可到底不是冲动和过于感情用事的人,最后叹口气,冷静开口:“只要不出事,不开口到我这里,你们谁谈恋爱我也无权干预。” 郁初三没想到是这个答案,隐约懂为什么,二姐婚姻也不准她们商惴:“哦……” * 郁初北将车从海城大学门口开走,心里怎可能没有大家长那种,随时想掌握家庭成全动向,恨不得都护在羽翼下的感觉,尤其自己护在房檐下的,还被不知名的黄鼠狼叼走了,在有能力的情况下,她心里会痛快!“你觉得和他谈恋爱的人是什么人?” 当了一路小哑巴的顾君之受到重启召唤,立即开心的转头,将墨镜拉低,从上面看她:“嗯?” 郁初北笑笑:“好了,憋了一路辛苦了,我们顾君之真乖。” 顾君之笑了,他也觉得自己好乖,让后面的东西坐了这么长时间。 顾君之对自己辛苦付出,得到认同十分满意,将墨镜推回去,大度回答她的问题:“……他仰望不到的人。” “为什么?” 感觉啊,要不然找他做什么?借钱吗?借钱不是找初北的。周围又暗了!墨镜摘下来,亮了!戴上,暗了! 郁初北虽然没有听到顾君之解释,但本能的就顺着他的方向想,潜意识里相信她家顾君之言辞上的权威性。 郁初北仔细斟酌完这个可能性,虽然想给小四讨回个公道,但还是理智的推演她介入后可能会存在的多种可能性,最后发现那种其实都不好。 因为不管是哪一种,都不可能因为她的介入达到利益上简单的双赢平衡。 对方既然是他仰望不到的,他还没有底气向顾君之开口,肯定意味着不可能。 女方可能就是单纯的看他身材好,或者是觉得那一刻他的职业和双方的距离产生了别样的刺激! 当然了,还好是可能是,女方身居高位老公也手眼通天!两人利益共赢,双放不管偷情…… 如果是这种情况,郁初四躺平认倒霉就行了!跨过去,从此感情受创也好,悟出一段女人都是骗子的人生哲学也罢,就是这么个结果:“分两个保镖暗,照顾他一下。”万一死缠烂打后,女方觉得他麻烦,买凶杀人—— 郁初北想想那种可能真的是气不打一处来:“多派一些人跟着他!真是奇了怪了!他怎么有这种‘狗屎运’。”郁初北直接给易朗月打电话! “?” 郁初北挂了电话,继续跟顾君之抱怨:“竟然能万一挑一的找上他?不打听打听谁的弟弟吗!简直没有把你我放在眼里!” 顾君之把玩着手里的绳子,看看她,继续把玩手里的绳子,跟你咱们有什么关系,不过难得心情好,问了一句:“你不管了?”要不然为什么只让人暗处跟着。 郁初北嘴上吼的痛快!心里却也知道完全不是难么一回事:“怎么管,将心比心的说,金董的太太在外偷吃了,你能让她负责?孩子不要了,公司不管了,挺多就是寻了一个乐呵; 就好比,孟总偶然不挑食,选中了郁初四,你能让她记住郁初四是谁!呵呵,不要逗了,为她们生、为她们死,跪地求复合的太多了,都照顾一下,孟总早后宫三千了。” “……” 郁初北:但搭上命惩罚有点重,所以还是要跟上保镖。 顾君之仔细玩着手腕上的绳子,没有当姐夫的责任心,郁初北说什么就是什么,什么都行。 491黄昏的光(二更) …… “罗经理最近没出事吧?”郁初北对天台有心里阴影,最近车都是直接停地下车库,然后直接上来。 姜晓顺亦步亦趋的跟上:“没有。”目光在郁姐和顾董的手臂间扫了一眼,当什么都没有看见,夫人和顾董的爱好……呵呵,从来都很迷人……“郁总,老顾总今天来公司了。” 郁初北没有意外,不久前顾君之把他当‘爸爸’见了几次,可能觉得又有点地位了:“不管他,六号推进的项目收尾了吗?” 顾君之晃着手里的绳子,停下脚步,看着绳子越拉越长,又赶紧靠近郁初北,距离猛然缩进,将两人贴在一起。 “收了,那边的人手已经调了出来,红山的项目也备了完结,目前在调整休息。”姜晓顺垂着头,这是……遛狗绳。 “嗯,对了,早会我就不过去了,你让马副总主持。” “好的,郁总。”姜晓顺看着两人慢慢走远,看着两人推推搡搡的推开了办公室的门,想到了顾董前些天的丰功伟绩,郁总真心不容易…… …… 田施最近在公司旁敲侧击了一圈,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顾董的行程,她有次去38楼秘书处办公,发现他们竟然不处理顾董的私事。 前台以前算是遇到顾董次数最多的港外,自从发生罗经理事件后,也已经很久没有发顾董上班时的背影了。 田施以前不注意不知道,现在才发现,顾董在天世集团几乎像个透明人一样,如果不是他确确实实出现在过人前,促成了几项重大的决策,她甚至要怀疑有没有顾董这个人。 这让她怎么接近顾董?她甚至不知道能在哪里偶遇?有姜晓顺的地方她靠近不了,公司以外没有人知道顾董在哪里。 田施冷哼一声,郁总管顾董管的真严。 …… 如果有人对着郁初北说那句话,她是承认的。 天世集团办公室内,中午的阳光依旧散发着它的灼热澎湃热情。 郁初北放下手里的笔,活动活动好些的手指,抬头,看到他坐在对面,正在聚精会神的削一块木头,他说要做一个镂空滚铃铛的檀木手镯给他,如今他在奋斗的路上。 郁初北抵着下巴,静静的看着他,外面阳光正好,他却比阳光更耀眼,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仿佛时光都静谧、安宁下来,那么美丽、祥和。 谁能看出如此恬静的美男子,行动起来,也是十分让人头疼的。 顾君之抬头,长长的睫毛托着光,对上她的笑容,神色怔愣了一瞬,亦浅浅一笑,漆黑如墨的眸光透过微垂的头帘,犹如日落星辉,不沉不灭。 “做了多少了?”郁初北声音温柔。 顾君之声音也软软的,骨节分明的手指仿佛能反射阳光:“还早呢。” “嗯,一天做一点别累到了。”郁初北不再打扰他,起身,活动下手臂,扯动了两人之间松散的绳子,随着她手臂的动作,绳子在两人之间轻轻的晃着。 顾君之手里的动作停住,怔怔的看看,光点落在绳子上,绳子投射在她的身上…… 顾君之突然放下手里的东西,扑了过去…… 唔……你干嘛! …… 顾君之非常喜欢这条牵引绳,好像是一条长长路,能送他贫瘠的所求去任何地方。 郁初北走在小区黄昏的路上,觉得还好吧,就是手指头有点疼,刚好了一些的伤口,中午被用力咬破了几根,如果不是她看事情不好,薅他头发像拔根深蒂固的萝卜的一样,她就缺血过多住院去了! 郁初北转头,看眼跟在她身后的人影,又慢慢的向前,知道了,他在某些时候还不能受到鲜红的刺激,否则很有杀伤力,不是好的方面,是他真的可能就咬破了不松嘴。 郁初北觉得吧,不能丢的丈夫只能不停的往好的方面想,比如说自己血多啊,血溶于水啊、感情深一口闷啊,再说这种时候也不多,他可能就是觉得超级喜欢,就忍不住想吃。 顾君之踩着她的影子,像一束光,在林荫小路上穿梭,像一股风,跃过每一片树梢。 下班后,回小区的路上,零星走过身边的人都不恐怖了,顾君之觉得风从发梢走过,昏黄的斑点在脚下摇曳,一切一切都那么的安宁。 “张姨买菜了。” “小郁下班了。” “刘姨好。” “好,小区门口卖小油菜,一块钱两把挺新鲜的,你要不要去买点。” 郁初北笑笑:“一会去。” 弄条绳子这是做什么呢?不过没人真的问出口,来去匆匆,都不是能深问的关系。 顾君之突然超过她,跑出一段距离将绳子崩的很紧紧,带动着郁初北疾跑了两步,他又开心的跑回来,回到她身后,继续跟着光影的距离。 郁初北含笑的看着他,任由他玩的高兴,他很久没有这样出来走走,最近精神越来越好。 郁初北拿出手机,落日余晖下给他拍张照片,然后笑着保存,真好看,继续溜圈。 顾君之一个人慢慢的向后,向后,绕过小区旁边的小树,缠了一圈,又缠了一圈。 郁初北已经被有限的距离拉伸的走不动了,回头,无奈的就看到他贴在树上。 郁初北停下来,哭笑不得:“发现你了。”像个孩子一样。 顾君之又开心的绕开,绕开,她能第一时间发现他,看着伸开的绳子,随着两人距离的拉进,形成罗旋转。 郁初北重新起步。 他又故技重施,继续拉伸拉伸拉伸—— 郁初北又被拉停脚步,配合着他的游戏,抖一抖绳子就知道他在哪里。 日暮西下,薄橘色的光洒在小区内,笼罩在一片柴米油盐酱醋中。 不远处小区的游乐区内,喧闹的笑闹声,不绝于耳,偶然会有不愿下楼的大人,随口一嗓子,喊自己孩子回来吃饭。 郁初北站在早晨晨跑的圈道上,看着他在公告牌前转圈圈,目光不禁顺着他的背影,看向他身后的场地。 顾彻、顾临阵穿着深绿色的连体短袖,扶着长长的石凳,睁着狭长好看的眼睛,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几步外的两个人。 郁初北冲他们打个招呼,没有动,目光又落回到顾君之身上。 顾彻移开目光,几天的记忆,模糊的母亲印象,已经没有那么深刻。 顾君之显然也看了两个碍眼的事物,顿时不缠了:看什么看! 包兰蕙立即挡住顾先生的目光。 郁初北为了他会多绕几圈,尽他已经回来了。 两人慢慢的向前走,身边走过二栋遛狗的徐阿姨。 徐阿姨牵着手里的绳子,看眼郁初北手里的绳子,顺便扫眼她身后的男人:“刚下班啊。”这两人在做什么? “是啊,徐阿姨带BoBo出来玩。” “闲不住,不遛就扰门。”说着小祖宗不让停,使劲往前冲,徐阿姨赶紧跟着追上。 郁初北抖抖手里的绳子。 顾君之立即看过去:干嘛?他这个比他们的长。 郁初北笑笑没说话:小样,你肯定被鄙视了。 顾临阵看完‘傻瓜’又继续玩面前的玩具,丝毫没有冲过去认亲的觉悟。 包兰蕙见两人走远了,松口气,刚才顾先生看过来的一眼,好下人,她看眼吴姨,眼中充满疑惑:“夫人和顾先生的新花样?” 吴姨帮大少爷把玩具捡起来:“少管。” 但,她身为儿童行为学专家还是很不乐观的开口:“现在孩子小,顾先生这样就这样了,等以后孩子半大不大,正不懂事的时候要爸爸妈妈怎么办啊。”顾先生竟然没有一点要亲近自己亲生儿子的意思,这也太…… “你少说一句。” “我这不是见周围没人才说的吗。” “再说吧,现在不是好多了吗?”至少没有不让住在同一层。 …… ------题外话------ 当当当!简思大大开新文了,知道了不! 《不配Ⅱ》 名字好难打出来啊,大家可以从网页首页直接点进去收藏观看! 简大的更新热情和风格想必大家都很熟悉!还在等什么,果断收藏,观看! 492闭嘴(一更) 郁初北临上楼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掐了掐大儿子的脸,软嘟嘟的又长大了。 顾彻小脸茫然的扭动着,突然伸出手抓住了郁初北的衣袖,水灵灵的眼镜,嫩嫩的皮肤,软到人心里的小手手,胖嘟嘟带着小窝窝的指间握着她的手腕,心里瞬间像有微风拂过,哪里都是一片春色。 郁初北的眼眸几乎无意识的眯起,笑意自然而然的挂上嘴角—— 顾君之阴沉着脸走过去。 郁初北立即理智回炉,松开宝宝的手,谄媚的跟上他的脚步,晃着他的手臂:“生气啦,别呀,不如你好看,也不如你可爱,这不是长的像你,我就爱屋及乌了,好了,我们君之最帅最可爱,是不是啊,是不是……”说着跳起来,扑到他背上威胁:“你说是不是——” 顾君之抓住她手臂,将她放在背上,背好,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原谅她好了,清澈的眼睛在笑意里发着光。 楼栋外。 包兰蕙看着松开手的大少爷自己傻乎乎的站在那里,人小小的又不会表达自己的看法,对妈妈的印象甚至都在一点点消散,心里便说不出的不是滋味。 吴姨抱着二少爷走过来,冷着脸看着她。 包兰蕙立即撇开头。 吴姨见状心情差到极点:“跟你说了一遍又一遍!就不长记性是不是!你这次幸亏是想让少爷见见妈妈,你哪天要是想让两位小少爷培养父子亲情,岂不是要害死两位少爷!” “我没有,我……” “什么叫做你没有!你来的时候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不要抱有同情心!今天是顾先生玩的高兴了,如果顾先生不高兴,一脚踢过来,你赔大少爷的命,还是想看顾夫人难受!” “我……”包兰蕙心里一场,像瞬间被人浇了一盆冷水,凉彻心里,想到小姨说的那种场景,她就觉得自己做了一件蠢透顶的事情! “你应该庆幸大少爷没有被你害死!” “我——” 肖队的人已经走了过来, 吴姨急忙要说情,最终没有开口,只是默默的接过大少爷! 包兰蕙吓的顿时脸色发白,为什么!她:“小姨!小姨——” 吴姨带着两个孩子,移开了目光:包兰蕙太莽撞了。 肖队让人直接让人把她带走了,顺便看眼吴姨,包兰蕙是她该看管好的人,结果却将大少爷送到了顾先生面前,这是没有出事!万一出事了呢!还指望大少爷用爱感化顾先生吗! 吴姨无话可说,沉默着护好两个孩子,她也没有想到,包兰蕙在顾家做了近两年,尽然还有这样天真的时候。 …… “杨璐璐!你开门,你给我出来!你的心黑不黑啊,这都开学了,为什么就是不让他大伯给孩子们找个学校啊,我有什么对不起你的,都是我的错,你冲我来,可孩子是无辜的啊。” 张香秋直接坐在路夕阳门口开始大哭:“我真的是没有办法了才求你的啊,我也没有认识的人,我只有你们一个大哥嫂子啊,我再不对,也不能拿孩子们的前途开玩笑啊——” 隔壁的邻居打开门上班,吓了一跳,竟然还在。 张香秋见状,瞬间哭的更卖力了:“大伯哥啊,你就这样见死不救啊,那可是你的亲侄子,是你们路家的人啊,你在外面吃香的喝辣的,我们在家里孝敬公婆,如今有本事了,也不肯力所能及的拉扯我们一把啊——” 张香秋深谙毁人名誉之道,她专门挑早上大家都出门的时候开始枯,再不开门!看不把你们的名声搞臭了!到时候人越聚越多,让你们脸丢尽!你们为了不让人觉得难堪,也得给我们小风小雨找学校。 张香秋想到这里,哭的更加抑扬顿挫。 邻居看了她一眼,好奇的听了等一个电梯下来的时间,直接迈进去走了。 隔壁两户住家也一样,带着孩子出来时,还特异绕去了另一个电梯,担心孩子学了坏习惯。 张香秋哭了一上午,从早晨六点哭到上午九点,大伯家的门没有开,身边一个人没有聚集,每趟上上下下、走走停停的嘈杂电梯里,甚至没有人询问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好奇。 张香秋先哭不动了,心里骂了一声冷血,跑下小区里哭。 小区里有闲来无事遛狗、散步的老爷爷老奶奶,他们那个年纪,谁家有个什么事都喜欢凑热闹,来了城里,好容易有人哭的亲切,当然有人去关心一二。 可是关心完也就完了,谁跟谁家也有不熟悉,真能怎么样,再说了也就这一会的效果,回头就连互相说个闲话的人都没有。 张香秋心里那个气啊,她折腾了一上午,什么收获都没有,还被物业扯了出去,弄的自己口干舌燥,嗓子生疼。 路夕阳见人走了,脸色难看的出去上班。 杨璐璐神色也好不到哪里去,恨不得剁了那一家子!不要脸—— …… “小路到我办公室来一下。”曲副说完进了办公室。 众人看了刚到的路夕阳一眼,心里各有各的想法,路组长能力不错,但最近明显心思不在工作上,这已经说不清是他第几次迟到了。 * 办公室内,曲副经理的神色不如前段时间那么宽容,但依旧先给他倒了一杯咖啡:“你最近状态很不好?” 路夕阳接过咖啡,压抑的沉默着,他能跟谁说?他能给小风小雨找个学校,然后呢?二弟一家就能放过他?竟然还想进天世工作,谁给他们的自信。 “是出什么事了吗?”曲副拿出来十足的耐心。 路夕阳握紧手里的杯子,声音很低:“谢谢曲哥的照顾——” 曲副经理懂了,叹口气,既然不是帮忙能解决的,他也不好插手,但:“这不是我照顾不照顾你的问题,一次两次,我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没有看见。 可你这个月已经迟到十六天了,下次跟你谈话的就不是我而是人事部了。”曲副毕竟从他来就带着他,不想一个好苗子折在家里的烦心事上:“你自己调整调整,我能替你压几次,不是次次都说话好使,明白吗。” 路夕阳懂,心里更加愧疚:“谢谢曲哥。” 路夕阳从办公室出来,没有理会周围的目光,坐在座位上,整个人散发着丧到极致的疲惫。 他拿出手机,下意识的翻着通讯记录上的名字,目光停在再熟悉不过的三个字上面。 路夕阳发现,发生这种事情后,他觉得唯一能聊聊的人,是她。 路夕阳把手机扣上,她恐怕早忘了他是谁了,也不稀罕听他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 晚饭时的金穗小区洋溢着饭菜的香气。 郁初北拿了碗筷出来,将送来的菜摆放好,就看到顾君之在阳台摆弄那盆半人高的仙人掌,急忙开口:“你别碰它,那个花有刺,扎到你了怎么办!快过来吃饭。”说着走过去,把阳台上的仙人掌拿起来,放到到了门外。 不安全!“处理了。” 又回来。 顾君之傻傻的站在一旁,突然觉得初北说的好有道理。 从来没觉得自己会被刺,伤害到的他觉得——自己手指脆弱又易破,那东西真的有可能扎到他。 顾君之瞬间觉得自己脆弱可怜需要人爱。 “吃饭。” …… 天顾集团办公大楼内。 高成充快tm恶心吐了!焦躁的在夏侯执屹的办公室里走来走去, 夏侯执屹从文件边缘分出一点闲情给他:“一大早来我这里显示存在感?”他带着金边眼镜,尽显斯文败类的风度,透着尊贵奢华的无尚风流:“还是——怀孕了?你这是世界九大奇迹啊,可以申请名留青史了。” “你闭嘴!” 夏侯执屹耸耸肩,可以,继续看文件。 高成充憋不住,双手哐的一声砸在桌子上:“顾先生他——他——我简直他娘的无语了!” 顾君之自己是什么人心里没点B数吗!顾夫人说他间不能提说不能扛,他就真是小白羊了! 493谁不是孩子(二更) 他TM还觉得自己是蝴蝶兰呢! 高成充学着夫人的语气,掐着嗓子:“‘君之,不要往水边走,危险’!小区的水塘及膝深!危险你妹啊危险!”最要命的是顾先生竟然真的觉得能淹死他,躲的那叫一个让他想吐血! 他昨天就不该好不容易出任务回来后,去顶班!把他呕的—— 夏侯执屹抠着他的手指,解救自己的文件:“那你还犹豫什么,吐他身上去!” “……”高成充想自闭两秒。 “你不会是不敢吧。”呵呵。 高成充觉得他就不该过来:“你不管管顾夫人!”你想一想,披着羊皮的顾先生,披着披着产生的认知障碍,他就浑身寒毛直竖! 那种感觉就相当于一只饿到脱相的老虎,硬生生的说自己吃素,转头就喝血吃肉;要不然就是一只厉鬼,觉得他自己是萌新小可怜!下一刻就可以吸人精气。 在顾先生没有被宠爱的觉得他能肆意杀人还不犯罪之前,该管管顾夫人吧:“这样溺爱顾先生,顾先生长大后,三观会有问题的!夏侯先生你不这样觉得吗!夏侯执屹!” 夏侯执屹能有什么办法:“我又不是医生,再说夫人也之是心疼顾先生。”后来就是顾先生自己娇惯自己才对吧,不能是顾夫人的错,顾先生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不能只挑软柿子捏啊,再说还不见得捏的住。 何况,顾先生这样,谁觉得顾先生被拔了牙吗!拔了牙你们上啊!再这里抱怨什么! 皮秘书打开办公室的门:“总裁,两位小少爷到了。” 夏侯执屹文件也不看了,立即起身:“来了,快让伯伯抱了,我们二少爷又重了。” 顾彻仰着头,站在高成充脚边,看着这位比自己高出九个比例的巨人,垂下头,不看了,脖子太累。 高成充瞬间将人抱起来,笑的满脸褶子,觉得自己轻轻一使劲就能把大少爷抛到房顶上飞起来,真小啊。 高成充没工夫管孩子爹了:“最近都是你一直带着。” “我不带着难道跟顾荣洪学种花,身上一股子脂粉气,来,我们二少爷来盖个章。” …… 天世集团大门口。 张香秋穿了一件一看就让人觉得她条件不好的衣服,避开天世集团大楼门口几步,可怜兮兮的拦住每一个要进去的人询问:“你认识路夕阳吗?你们一个公司的……”语气充满惊醒的的着急。 “对不起,不认识。” 张香秋立即换下一个:“你认识路夕阳吗?我是他弟妹,我刚从村里过来吗……您能帮我叫他出来吗?”显得憨厚又可怜。 张香秋一开始是装的,如果小区里不能搞臭路夕阳,公司肯定可以了吧,她就不信路夕阳在公司也不要脸了。 但来到这里,看着这栋气派的写字楼,一看就很有名气的公司和楼上庞大的雄鹰招牌,繁华的街道,她便真有底气不足,神色不用装,也有几分小心谨慎的本能流露。 有不认识赶时间的,自然就有好心的:“大姐,你这样问不行,你去门卫那里登记,让门卫给你查,我带你过去。” 张香秋不想去,去了岂不是不能多问几个,不能让路夕阳明白他要是再不帮小风小雨找学校,她就在这里把他名声搞臭。 再说,路夕阳现在根本不在公司,她是想让路夕阳看到她在门口乱打听,又不是看到她在门卫那里坐着:“不了,不了,我不敢。” “这有什么不敢的,我带你去——” 张香秋心里将这人瞪了三个窟窿,事多,不知道就走不就行了。 “算了,算了,俺再打听打听——” 张香秋已经坐在了门卫办公室里,面前摆着茶水和水果。 张香秋心里虽然不满意自己的位置,但看着眼前的东西,心里更坚定了,还是要让夕日来这里上班,门外都有水果吃,哪里像路夕阳一样,小气。 * 郁初北直接走的地下车库,没有看到门卫处的人。 顾君之瞥了一眼,收回目光,继续拨弄手腕上的绳子,当什么都没有看见,何况看见垃圾而已,太多了。 * 路夕阳在公司大门口看到张香秋,头差点炸了,好像自己狼狈不看的生活,已经暴露在郁初北面前,离开她以后,他的家里乱七八糟,亲戚乱七八糟,麻烦事数不胜数,或许她看见了,还会很庆幸已经跟他分手,背地里也笑话他家事情多! 路夕阳想到那种可能,像被人突然踩了尾巴!心里的厌烦、憎恶比她害自己在警察局过了一夜还羞耻!那种压不住的焦躁,比任何时候都残忍,恨不得把她杀了!让她没有机会出现在郁初北面前!看他的笑话! 张香秋很满意路夕阳的脸色,知道怕了吧!知道怕了就赶紧把事情办了,大家脸面都好看。 再说了路夕日是不是他弟弟,小风小雨是不是他侄子,帮这点忙怎么了! 将来她们过好了,也能帮衬大伯哥家不是吗。 路夕阳压制着心底的火气,客气的像门卫道谢,一步步的带着张香秋往外走,心底的恨一点点的堆积,眼睛泛红,不断的告诉自己,他只有这一条路了——是这个女人逼他的—— ------题外话------ 有三 494三更 张香秋面露得意,他终于知道要脸了。也是,这里可是他工作的地方,都是知识分子,有她这么一个‘落魄’的亲戚,岂不是很没面子。 所以为他自己的面子,他也得帮他们过上好日子。 张香秋很快发现他们越走越偏,刚刚还是喧闹的大都市,这一会,能听到外面的声音,但人边少了。 张香秋立即停下脚步,警觉起来:“你说吧,就在这里。”摆明了不走了。 路夕阳见她不动,眼里的恨意早已经蒙蔽了他的理智,她找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让他在初北面前颜面扫地! 路夕阳瞬间捂住她的嘴,将她往背地里拖,然后紧紧掐住她的脖子,目光狠厉! 张香秋惊恐的挣扎!打死她都不敢相信路夕阳敢弄死她!但看着他阴狠大眼睛,此刻没有任何多余情绪,只剩下疯狂的眼,脖子上传来巨大的力气,肺里的空气一点点被挤压。 张香秋第一次知道怕了,越来越深的窒息感夹杂着求生本能奋力挣扎,她不想死,她—— 可张香秋一句呼救的话也叫不出来,耳畔的声音越来越远,恐惧和无助让她呼吸的氧气越来越少,越来越…… “啊——”看到的人转身就跑! 尖锐的叫声惊回路夕阳的理智,他才惊觉自己做了什么!他竟然要杀人!他—— 路夕阳急忙松开手里的人。 张香秋瞬间软在地上,无力的大口呼吸! 路夕阳看都没有看她!惊慌的转身就跑,他做了什么!不是他做的,他不是杀人犯—— 但冷静下来后!路夕阳发现他丝毫不后悔!是她先找到这里来的!怨的了谁! …… 郁初北穿了一身运动衣,午休后陪着顾君之做锻炼,为此,郁初北包下了距离公司最近的一处室外运动场地。 郁初北喝口水,看着已经在攀岩墙上的顾君之,险些没有把水喷了,不是说不上了吗?什么时候上去的。 郁初北急忙走过去,刚刚上了一层,就开始担心:“小心点,太高了,别磨破了手皮,也太高了啊……” 本来觉得自己能一口气爬到顶层,还能再来三个来回的顾君之闻言,好像真的觉得自己爬不了。 郁初北担忧又谨慎的看着他:“慢一点,脚踩稳。”他是有多喜欢这些一看就不安全的运动方式,可谁让是他选的,郁初北尽量看好他:“可以吗?”郁初北仰着头。 顾君之在从她目光衡量可不可以。 郁初北疑惑的看着他:“坚持不住了?……坚持不住了咱就不坚持了啊……” 才爬了一蹬的顾君之觉得,就这样‘不坚持’了是不是不太好,于是又‘坚强’的爬了几层。 郁初北担心的看着他,唯恐他身上的保险绳哪里不牢靠:“小心点……手疼不疼……” 爬到一半觉得毫无难度的顾君之,顿时觉得自己细皮嫩肉,手真的‘疼’了。 郁初北仰着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枪林弹雨中也能杀几个回合的顾君之硬生生的觉得自己完全不适合这样不安全的运动:“好像……坚持了不住了呢……” 郁初北顿时急了:“那你还赶紧下来,慢慢下,往下跳……你别跳。”万一绳子不紧怎么办:“你先下几层……”反正上的也不高。 顾君之‘慢慢’的试探往下蹬,其实在不坚持一下,是不是有不够有男子气概和一口气爬上去,自己其实是一个不需要照顾的小宝宝之间,他果断选择牵着,‘颤颤巍巍’的往下下。 落地后,果然收获了初北担心的不得了的一个紧紧拥抱。 顾君之顿时觉得手脚发软,浑身无力,还有些晕高的往郁初北身上靠。 郁初北被他突来的力量踉跄几步,险些没被按在地上:“你是不是对你的身高、体重有什么误解!” 无辜…… …… 肖队觉得自己需要请假,就这个高度,顾先生闭着眼都能徒手上去,再来几个杂记表演。现在在安全措施一层又一层的情况下,顾先生竟然‘柔弱、可怜’的下来了! 肖队表示辣眼睛,怀疑人生不解释。 “肖队,还跟吗?”顾夫人带着顾先生去喝下午茶了! 肖队努力打起恶心完后‘疲惫’的身体:“跟。”不跟tm出事了怎么办!柔弱可怜人设不就崩塌了吗! * 郁初北给顾君之点了一杯白水,一份不加料的牛排。 她们坐的位置私密性很好,午后人也不多,郁初北吃了一半,起身:“你等一下,我去加一份冰激凌。” 郁初北刚走。 一个小朋友跑过时,不小心把手里彩色餐巾纸折的飞机落在郁初北的座位上,小姑娘立即转身要捡掉…… 立即有人从角落里冲出去!把小姑娘连带沙发座椅上的东西捡起来,快速将人抱走!送到对方父母面前,转头时正好看到顾先生收起了紧握在手里的叉子,脸上的阴郁散去,继续安静的用筷子戳牛排。 郁初北坐下来,无奈的看他一眼,端过他面前的盘子,帮他切:“很乖,今天天气真好啊。”炎热散去,秋高气爽,怎么能不好。 生活不能自理儿点点头:“嗯。”好。 “晚上请你看电影。” “行吧。” 郁初北笑笑。 顾君之也笑,两个人笑出傻白甜的温馨甜意。 肖队在车里鄙视顾先生一千秒! 掩盖在温馨美好下的都是什么东西!就不心虚吗!易朗月以前是怎么对着顾先生的脸混过来的! …… 杨璐璐已经很久没有找过郁初北麻烦了,她深信让那个女人滚蛋的最好方法就是永远不要提起她! 何况那件事后,她说和路夕阳两清互不相欠,她是相信的! 如果以前郁初北会心里不忿,找她们麻烦,甚至因为这种被抢了男人不能发泄的恨,随时准备在他们感情中插一脚!让他们的婚姻四分五裂。 但在那件事上,两清就两清,虽然杨璐璐看不上郁初北,但也知道郁初北根本不是那种不管前途如何,认为情情爱爱是永远还念最初的人。 杨璐璐很久没有再想起这个女人的恨意!又回来了了!因为张香秋这次闹的更厉害,骂人的时候提到了‘郁初北都能给某某某找学校路夕阳为什么不行’! 原来张香秋一遍遍的闹他们就是因为郁初北把她那些本该在犄角旮旯里野生野长的人弄到海城来了! 她就说张香秋着了魔一样为什么非要来海城!如果一开始就有那个打算,当初说不准就不会走!原来是学了一些不该学的东西! 杨璐璐觉得郁初北就是故意的!故意要报复自己!她从路夕阳身上该找回来的已经找回来了!如今当然要从自己身上把不痛快也找回来! 她郁初北恶心不到自己,就用了这么下三滥的招数恶心自己!杨璐璐气的面容扭曲!郁初北知不知道这件事差点出了人命!差点让他们家破人亡!郁初北有多恶毒!才这样非要讨伐出个对错! 杨璐璐来了金盛办公大楼前!她要问问郁初北把她和路夕阳害到现的地步满意了没有!如果满意了可不可以住手!算她求她了好不好! “郁初北?不认识。” 新来的门卫声音刚落,巡逻回来的小组长看了外面的人一眼:“找郁总?你没有郁总手机号?郁总早不在金盛工作了。” 杨璐璐立即笑着回头,客客气气的问出了郁初北去了天世集团! 杨璐璐瞬间震惊了!现实像一记耳光狠狠扇在她脸上!天旋地转!郁初北在天世集团工作她竟然从来没有听路夕阳提过! 路夕阳什么意思!为什么从来不告诉她!杨璐璐觉得脑子发晕!路夕阳什么意思! 杨璐璐最近几乎要崩溃的人!果断崩溃了!仿佛全世界的恶意都冲着她扑面而来! 495一更 到头来她付出了这么多什么都没有得到吗!就算……就算当初是她心思不纯……可路夕阳也是对她产生感情了的,不是她单方面的死缠烂打,何况,他们事后已经尽力补偿郁初北了。 而且,路夕阳出事以后,照顾路夕阳,陪着路夕阳同甘共苦、不离不弃的是自己,路夕阳的良心被狗吃了吗!竟然还想着帮那个女人!为什么还想着帮她—— 杨璐璐的心像被人捅了一刀!她的付出她的忍让!换不来路夕阳一眼怜惜吗!还是他已经腻了! 想到当初她见到的郁初北,完全没有她想像中的落魄,过的好,气色好,生活好,那些享受生活的物质条件,多少来自她老公,多少来自路夕阳的愧疚! 而自己呢!洗手做饭,甚至考虑要不要生个孩子,为他放弃考研,为了没房子,她已经多久没有逛商场、多久没有给自己买化妆品了! 甚至为了他忍受他家那一堆亲戚!他都是瞎的吗!他对的起吗! 杨璐璐转身向天世集团而去!郁初北别以为能心安理得的享受属于自己的一切!这几年陪着路夕阳吃苦的是他!忍受路夕阳脾气的也是她!谁也别想从她这里摘走属于她的好处! …… 天世集团前台,漂亮的小姐姐温柔的看着站在眼前的女人,有些惊讶:“您找郁总?” “对,郁初北!”杨璐璐克制着奔涌的怒气,心情起伏不定!她知道在这里闹不明智,极有可能牵连路夕阳!可她有什么办法! 杨璐璐想想眼泪忍不住要流下来!她还在家里为他挡张香秋,他却和郁初北在一个公司天天见面!她就像个傻子一样,任由两人在外快活,她却蓬头垢面! 杨璐璐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不公平会出现在自己身上!她一直觉得自己在郁初北面前有决定的胜算,自己比她年轻,比她漂亮,比她会来事,比她更让夕阳有面子,可是……如今她就是一个笑话! 她怎么甘心!怎么甘心—— “请问您有预约吗?”前台小姐姐笑容依旧,虽然觉得对方不报姓名、不报公司,直接开口要找人有些‘粗暴’,可万一对方是亲属呢。 杨璐璐愤怒的情绪有些卡顿,皱眉:“还要预约!” “郁总日程繁忙,一般只接受预约,如果您和郁总私人关系很好不用预约,也可以打郁总的私人手机。” “我没有她手——”杨璐璐想起她有,忍着要冲破心口的怒火,直接拨过去—— “对不起,您拨的用户已停机,sorry——”杨璐璐气的面色涨红!她竟然换了号码!她和路夕阳那对狗男女背着她换了手机号码!她就说怎么没发现他们之间的蛛丝马迹,原来这个号码她早就不用了!她们怎么可以! 杨璐璐气的头脑发晕,恨不得弄死那两个混蛋! “您没事吧……”对方看起来脸色很不好,还这么气哄哄的找郁总,难道是——顾董的小情人?长的也没有多好看啊,看起来还有些狼狈,难道是被郁总发现后,直接被打了一顿直接过来的? “让郁初北滚下来!要不然就别怪我把她那点破事都抖出来!” 前台小姐姐闻言不高兴了:“这位小姐,您说话要有充分的证据,否则您这样污蔑我们郁总,我们公司有权利以名誉损害罪名起诉您。”呵呵,现在外面的女人都这么猖狂了吗!他们郁总和顾董今早还恩恩爱爱的上去了,不要对自己太自信!玩你而已! 杨璐璐没想到前台会说出这样的话!她虽然正在气头上,但也不是傻子,她们一口一个郁总,维护之意十分明显。 天世什么地方,能称总的地位肯定超然,就是路夕阳现在也只是一位小组长,路夕阳有能力把郁初北安在‘总’的位置上。 杨璐璐顿时多了几分谨慎,她是为了见到郁初北不是为了让自己形象扫地!路夕阳还在这里工作,她难免有来的时候! 何况,一个公司的,被人说起来,她还能落了郁初北几成吗! 杨璐璐从自己愤怒、委屈的状态中,硬生生挤出几滴温柔:“对不起,是我说话太仓促了,麻烦你们一下我找郁初北。” 当我们傻:“请问您有预约吗?” 又来:“你说我叫杨璐璐,她就会下来见我。” 脸大:“对不起,我们无权向秘书部提交不在预约内的问询,更不能为您破例做这个决定,所以请问您有预约吗?” “你们——” 王议从感应门处晃悠着手里的车钥匙进来,带着几分意气风发的不正经,他刚从老城区解禁出来,身上都是实验室里快关的透不过气的宅男味,正是需要前台的小妹妹们救赎的时候:“美女们好,几个月不见有没有想我啊。” 前台没工夫理会他,有‘访客’,暗示他正经点。 王议转头看向站在旁边的小美人,一看不要紧,赶紧收起轻挑的目光,正经了三分:“嫂子好。”客气又礼貌:“来找路哥。” 杨璐璐本没有注意他,听到声音看过去,脸色顿时有些扭曲,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她来这里,路夕阳根本不知道!让他的同事发现影响更不好!这种事极有可能给路夕阳带来负面影响! 她虽然生路夕阳的气,可她是路夕阳的太太,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傻了才会断路夕阳的前途!至于郁初北的前途,她才懒得管!“不,不是,是一点私事……” 杨璐璐脸色尴尬,她想起对方是谁了,有几次聚餐,她见过对方,同是开发部的,和路夕阳关系不错,她现在只祈祷他赶紧走! 王议弄不清她的私事是什么?但很热情,毕竟关系不错同事的妻子,举手之劳而已:“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杨璐璐闻言,反而镇定了,她心虚什么,她就不信,路夕阳在宣布已婚,带她见过那么多同事后,还敢光明正大的和郁初北在公司里乱来! 杨璐璐这样一想,底气足了一些,只要她不说,谁会想到路夕阳是不是作风有问题,除非郁初北不要脸,到处宣扬。 一直负责问话的前台小姐姐惊讶的看着王议:认识!? 王议不解淳淳的目光什么意思:认识啊?你那什么表情? 淳淳:我的表情意思多了?这人跟郁总有仇,四舍五入就是你跟郁总有仇!试问你以后怎么在天世集团混下去。 王议:我去,你那复杂的眼神到底在说什么。 淳淳挑明说:“这位小姐没有预约要找郁总。”你赶紧帮忙啊。 王议顿时有些……找郁总?路夕阳还有这个门路,看不出来啊,王议挠挠头,没那么大包大揽了,脸上神色更正经了几分:“嫂子找郁总?” 淳淳心里翻个白眼:不要表错情,刚还才骂郁总呢。 杨璐璐注意看了他几秒,没看出他眼里多余的情绪,心里微微放心,但还是掩不住内心的委屈,她先早已经沦落到,只要他们不嚷嚷的全世界都知道,自己就觉得可以忍受的地步了吗! 她杨璐璐何其可悲:“对啊,有点小事。” 王议问了与淳淳一样的问题:“那您有预约吗?” 杨璐璐嘴角抽抽。 “如果没有,您可以给郁总打电话。”应该私人关系不错吧:“让郁总的秘书下来接你。”路夕阳真沉得住气!丝毫看不出他老婆和郁总有私交! 淳淳则在脑海里使劲找补,嫂子?顾董不可能这么不挑吧?如果排除了这一点后,这人和郁总是什么关系? 杨璐璐当着王议的面,展现着她一贯清纯懵懂的形象:“要那么麻烦吗?如果太麻烦就算了。” 她现在底气十足,又没有闹!就算他告诉路夕阳自己来过又如何!难道他还有脸质问她!路夕阳还是想想怎么跟她解释吧!一对狗男女! 496你说是不是(二更) “很麻烦,郁总最近在跟进几个大项目,一直很忙,您和郁总……” 他不知道郁初北和路夕阳是老乡?杨璐璐反而奇怪了,就算他们没脸说私下的关系,但这样相互照应的事提一下同乡的身份不是自然而然吗? 而且,郁初北在赶紧什么大项目,一个看库房的,难道是看着扫帚、卫生纸入库也算大项目了!郁总……“初北姐在哪个部门?还从来没有听她提起过。” 淳淳掀掀眼皮,初北姐?刚才郁初北喊的不是很顺口!淳淳直觉相信眼前的女人和郁总不是什么好关系! 王议觉得这就奇了,怎么可能不知道:“你不知道,郁总就是我们天世集团的郁总,顾董的夫人,天世集团二把手,现任天世的执行总监郁初北。” 杨璐璐闻言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 王议都能感觉到来自她身上的绝望和突然苍白的脸色,也慌了:“你没事吧,你怎了,快通知开发部的路夕阳!” 杨璐璐赶紧阻止:“我没事……没事……” 淳淳又将拿起的电话放下,有那么一点幸灾乐祸,看这表情怎么也不像高兴过度,是惊吓过度吧! 这人也真是奇葩,不会嚷嚷了半天不知道跟谁在掰手腕吧!不过这人找郁总到底是什么事? 王议觉得她情况很不好:“你真的没事……” 杨璐璐茫然的摇摇头,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从天世大楼里走出来的,外面艳阳高照也驱散不了她身上的冷意。 她觉得自己好像走在寒冰上,又好像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周围的喧闹,来往的人们,她像突然没了感知,不知道身在何处—— 明明她才是胜利的那个…… 王议还是有些不放心,她看起来状态很不好,但他追上去也不合适,急忙拿出手机给兄弟打电话。 路夕阳接到电话愣了很久,急忙向下冲去。 周围的人吓了一跳:“路组长怎么了?这么匆忙?” “不知道?” 路夕阳路过大厅没有理会上来的王议,直接向外追了出去。 王议拿着车钥匙,莫名其妙,这是怎么了。 淳淳则是探着身,想看清路夕阳是何方神圣,但也只来得及看见一个背影。 王议不明所以的走回来:“怎么回事?”他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吗? 淳淳跟他熟悉,提醒他:“刚才那个女人找郁总不是什么好事,她来的时候直接说,‘让郁初北那个女人出来见我’,自己品。”口气大不大!不是有仇就是有恨,看样子还压根不知道郁总在天世的地位,这就更让人不解了? “我去!”王议也懵了!这是要干什么!整个人也不好了,兄弟可别害死他! 王议走后,淳淳打内线给姜秘书,将楼下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回报了一遍,至于有没有用,就由姜秘书评定,不是她能参与的。 * 姜晓顺挂了电话,简直醉了!杨璐璐那个女人还有脸找到天世来!这是要断路夕阳的生路还是放着安稳日子不过脑子进水了! 到时候让别人知道路夕阳和郁总是前女友关系,路夕阳的工作也就断送完了,谁还敢重用他,是觉得不够给顾董添堵吗! 呵呵,神奇脑回路,但看杨璐璐那情况,也知道是螳臂当车了,简直是觉得阳光刺眼要射下来踢的脑子有病。 姜晓顺将话原封不动的说给郁总,当然了挑顾董去洗手间的时候,她贴在郁总耳边说的。 郁初北挑挑眉。 姜晓顺也挑挑眉:神奇吧? 神奇。 不过两人都没有放在心里,一个微不足道的人而已,于她们早已没有什么关系。就是觉得很神奇,竟然还被人惦记着。别人都不知道她是谁了好吗? …… 路夕阳出了公司,找了很久,在拐过一个路口的商业街看到杨璐璐。 路夕阳直接冲过去,拽住她肩膀,毫不怜香惜玉的将她转过来:“你为什么找她!你还嫌不够烦是不是!” 杨璐璐看着他的脸,眼泪早已经流了出来,一时间觉得眼前指责他的人很陌生:“你在质问我!”杨璐璐心里的不甘、委屈也全涌了出来! 她郁初北竟然是天世集团的执行总裁!比路夕阳不知道高了多少倍!功成名就啊!比他们过的都舒坦!别说接姐姐家的孩子来海城,就是把她全家都弄来也绰绰有余! 哪里是恶心他们两个!人家压根不用管他们是谁!只有她还在做梦!还觉得郁初北还是看自己不顺眼的那个郁初北! 路夕阳听到她来天世找郁初北的时候差点炸了!当然不会有任何好脸色:“我不质问你!你质问谁!你是不是见不得我好!你嚷嚷一圈!全家跟着完蛋!” “你是怕全家跟着完蛋!还是丢不起那个人!郁初北本来是的女朋友!”杨璐璐仰着头,恶狠狠的看着路夕阳! 路夕阳被说中痛处,扬起手就要打她! “你打,我有哪点对不起你!你们全家这么对我!”杨璐璐歇斯底里的尖叫。 路夕阳看着她,好像听到了什么荒谬的话,突然觉得十分好笑,而他也笑了:“你觉得委屈了?” 难道不应该! “因为我二弟来找我,因为你怀疑是初北故意给我们难看,你找到这里,甚至怀疑我是不是和初北一起骗你,在暗度陈仓?” 对!不可以吗!杨璐璐觉得为什么自己不可以这样认为!她为什么不可以! 路夕阳突然间笑的十分温柔诡异,甚至可以说眷恋的按住她的肩头,笑容扭曲的安抚她:“你当然不可以,当初我们两个就是这样对她的,你想想,我们两个暗度陈仓的时候,她心里恨不恨,你勾引我的时候,她难不难受,你冲到她面前让她成全你的时候,她是不是也像你现在一样想弄死你!杨璐璐,谁都有资格在她面前不尊重,你、我——凭什么!” 杨璐璐顿时觉得五雷轰顶! 路夕阳还是在笑,笑着拂过她的头发,拂过她的脸,他现在甚至已经记不得他当初为什么那么鬼迷心窍,要摆脱初北,还是因为初北知道自己太多太多自己的往事,还是面前这双眼睛里单纯的崇拜和讨好让他迷失。 但曾经定然是这个人出手,他才顺势做了下去,如今,装什么无辜可怜,是不是!装什么受不了了,忘了曾经你就是这么做的! “我……没有……我没有……”杨璐璐声音很低,一点点点往外退,惊恐的想摆脱他的控制,他笑好诡异,他一定是疯了才会这么说! 路夕阳却紧紧的扣着她,声音仿佛是从石缝中发出来:“跑什么!我说错了!还有,你怎么可以跑呢!我们可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你这么处心积虑的得到我,难道没想过我有这样的家人、有这么多烂事,成天一幅高高在上的样子摆给谁看!真以为我要供着你!” 杨璐璐惊恐的看着他。 路夕阳却不为所动,一个个都找到这里来,到底是要看谁的笑话!觉得他很可笑是不是!恨不得都闹到初北面前!让初北知道他离开她后多糟糕! “尤其是你,谁都可以看不起我,就你不可以!因为是你让我忘恩负义!是你让我不能跟她白头偕老!是你一手毁了我本平静的生活! 照顾我不应该吗?初北照顾了我十几年,她有怨言了吗?初北在我生病后离我而去吗!初北因为我家人不好相处跟我吵架了吗? 没有,都没有,所以,你不高兴什么?你伺候在床前后邀什么功,这不都是你该做的吗?我没有嫌你照顾的不好,没有让你还给我一个初北已经给你面子了,你说是不是……” ------题外话------ 有三 497三更 杨璐璐摇头,不断的摇头。 路夕阳神色反而很平静:“你觉得我说的不对?”歪着头,神色天真的看着她:“如果换做她在我受伤后,不会一心一意照顾我?” 杨璐璐张张嘴,眼泪流下来,一时间竟无话可说,路夕阳和郁初北之间十几年的感情,男人会觉得累了、烦了,但她是女人,她明白,女人不会,郁初北当然会。 路夕阳满意了,他的初北对他很好,他知道,可惜,他也鬼迷心窍了:“所以你为什么要过来!丢我的人!” 杨璐璐看着他重新狰狞的脸!感受着慢慢掐住她脖子的手!杨璐璐顿时毛骨悚然!害怕不已!眼底的惊恐和眼泪忍不住往下掉!恐惧感一点点袭上她的脑海1 她不知道路夕阳为什么突然之间变成了这样!好可怕,强烈的求生欲让她本能道歉:“我不知道她在天世的成就这么高!我以后再也不来了!我没想到毁掉你!真的——放过我吧!你放过我吧——我以后都不来了——” 路夕阳看着她哭的伤心的样子,心里却异常平静,刚才……就差一点,这个女人就把一切闹到初北面前!“呵呵,真不知道,你能质问她什么——”路夕阳收回手。 杨璐璐忍不住摸上自己的脖子,虽然他没有用力,但仍旧心有余悸,刚才……刚才如果自己回答不好,他绝对要掐死她…… 不过!哈哈!真是风水轮流转!她凭什么质问郁初北!是啊!当初她就是这么干的!她得到了路夕阳!路夕阳是什么时候变的呢—— 以后他恐怕都会记得他失去了一个叫郁初北的女人,更何况那个女人嫁给了他的老板,衣食无忧、身居高位,天天这样看着他都不敢去碰一下!自己以后还凭什么让他清醒! 杨璐璐剩下的问题还没有多想! 路夕阳突然拽住她的衣领,将她往家托,有些神经质的一样唠叨:“你没有出现过,对,你没有出现过,不能让人知道,不能让人知道……” 杨璐璐害怕不已,她突然发现她连反抗的力量都没有,就被拖上了车,转眼间,缩在家里! 任凭她如果保证,如何哭喊,路夕阳还是锁上了门!绝望一瞬间笼罩了杨璐璐!她第一次后悔,当初为什么鬼迷心窍接近了这个男人—— …… “路组长,曲副经理让你去办公室。” “好,谢谢。”路夕阳已经从慌乱中恢复过来,整理整理领带,除了神色带着这几日的疲惫外,依旧斯文温和。 * 曲副见他进来,有些不高兴:“刚才干什么去了,匆匆茫茫的也不请假,影响多不好。” 路夕阳见状不禁松口气,看来,杨璐璐来找初北的事并没有传开,路夕阳现在想到那种情况,依旧紧张的手掌立即紧握,但下一刻又立即松开:“我知道错了。” 曲副见他认错良好,又心疼又无奈:“我还是那句话,你最近注意点,否则我也保不了你。” 路夕阳垂着头:“我知道。”谁以后敢到这里来闹事,就别怪他心狠手辣! “行了,出去吧。” * 王议见他出来,立即滑着椅子转过去,搭上他的肩:“老兄。” 路夕阳嘴角勉强的扯起,心里恨不得他立即去死,这件事就不会被人再提起:“实验结束了。” “别提,别提咱们还是兄弟!”王议现在满脑子都是显微镜下细胞,眼睛都要看花了:“诶,你老婆跟在郁总什么关系?” 路夕阳心想来了!语气瞬间放缓,谨慎又小心:“没什么关系,她不是还在上学吗,和咱们郁总的妹妹认识,有点误会,你可千万别提,真的没有什么关系,要不然让人知道了多尴尬。” 王议见兄弟说的真诚,瞬间懂了,原来是有点误会,怪不得淳淳说她语气很横,肯定是两人想法了矛盾也说不定。辛苦自家兄弟去的快,要不然还不出事了:“我明白,放心,不说。” “太谢谢你了。”路夕阳不放心,一再嘱咐了好几遍。 王议从来不知道路夕阳这么墨迹,他说了不说当然就不会再提:“放心,放心。” …… 顾君之从刻刀与木镯之间茫然的抬起头,不解看着自家的初北:“你看我做什么……”总是看我,总是看我,都不知道要下哪一刀了。 郁初北不是,她是着急:“我在想那个刀会不会伤到你……” 顾君之看看刀再看看自己的手,一时间…… 郁初北见刀不动了才松口气,刚才那刻刀一下下的,她的心也跟着一揪一揪的,唯恐下一刀就落到他白净的指腹上。 顾君之突然笑弯了眼睛,想给她做出手镯的心战胜了自己柔弱可怜的形象:“不会的。” 郁初北走过去,绕到他伸手,从背后环住他,用自己的手握住他的手:“那也太危险了,我们不做了好不好。” 好,顾君之到底抵住了温香软玉的诱惑:“但我想做给你。” 郁初北看着他微微侧头,天真无垢的目光对着自己,长长的睫毛几乎滑过自己的脸颊,听着他坚定的话,心里暖呼呼的,忍不住用脸蹭蹭他软乎乎的脸,怎么喜欢都觉得不够:“那我们小心一点。” 顾君之的天都亮了,又上前追蹭了两下:“好啊……” …… 晚上的月光,羞涩如少女的新妆。 滔天的浪花拍打着沿岸的礁石上,狂风炸过水面,掀起巨大的声浪,礁石早已经被吞没,海浪夹裹着巨大的力量依旧奔腾不息…… 郁初北疲惫的睡去。 顾君之环抱着她的腰,丝毫不见前一刻每一条肌肉牵动出的力量,乖顺的像妖魔鬼怪变身后的茶杯犬,将属于自己的东西再次圈入怀里,意识陷入香甜的睡眠中…… …… 翌日,天蒙蒙亮。 顾君之目光冷肃的从沉眠中醒来,空气中弥散着气息让他下意识皱眉。 顾君之感受到怀里的温度,脸色更加那看,毫不留恋的将怀里的人放开,起身,洗涑,去隔壁的房间拿出一身黑色的运动衣穿上,雷打不动的晨跑。 * 郁初北迷迷糊糊的醒来,天已经亮了吗,下意识的摸摸床边的位置,没人?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喊他,甜蜜又慵懒:“君之……君之……” 郁初北掀开被子下床,睡衣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露出大半皮肤还有昨晚过于用力的温馨痕迹。 郁初北推开厕所的门:“君……”不在?揉揉还酸疼的腰,走入客厅:“君——” 顾君之坐在餐桌前,打电话:“——做空它们,我们必须拿到市场百分之六十七的份额,我不管他们的后续是什么!别跟我说那些——” 郁初北顿时有种日了狗的感觉,手从腰上拿下来,衣服拉上,哪里都不疼的转身去洗手间,洗涑、换衣服,开门出去看孩子。 顾君之看了门口方向一眼,继续打电话。 …… 吴姨显然已经知道夫人要来,早已经做好了准备,大少爷已经醒了,穿戴整齐,二少爷还在睡,桌上摆放着夫人的早餐:“夫人还没吃饭吧,我让顾管家在这里准备了一份,夫人先吃。” 郁初北先心肝宝贝宝的抱起大儿子:“让妈妈看看,想妈妈了没有啊,诶呦,都抱不动了。” 顾彻一脸懵,下意识的要找吴姨。 吴姨含笑的站在夫人背后哄着大少爷,让大少爷慢慢的与夫人熟悉。 虽然有给孩子们看照片、放视频,但两位少爷太小,他们会抱着相片亲亲,却还不能完全把纸片与真人具象化。 郁初北抱着孩子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吴姨虚牵着大少爷的手指,安抚着大少爷的情绪:“我早上去取快递,见顾先生在晨练。” ------题外话------ 要不,让黑之求点票。 求月票!哈哈 498不一样(一更) 这么早? 那就奇怪了,这么长时间没有直接走? 郁初北贴着儿子的小脸,身体轻轻的晃着,微微不解,他不该一醒了赶紧离开?留下来做什么?添堵? …… 顾君之从容吃完饭,刚毅的容色冷化了本就不柔软的线条,头发向上拨开了他刻薄的本质,没有了从细碎发间流露出的温暖。 他冷着脸坐在沙发上等了一会,到了八点半也没见郁初北回来,拿上外套,顾君之直接带着人离开。 …… 天世集团内。 姜晓顺吓的一身冷汗,好端端的为什么风向说变就变,六月天也没有这么快的啊,谁能想到早上一上班就看到那尊大瘟神!她头皮紧绷半个小时了。 姜晓顺好不容易趁顾董去开会,赶紧躲在洗手间给郁总打电话:“顾……顾董……”他上班了!是那种上班能想象吗!暴躁的像个莽牛一下,十分钟前刚被抬出去一个!那个场面,太…… 太吓人了!为什么还没有人报警抓他! 郁初北不用姜晓顺说完已经懂了:“我知道。”他那个相当于拥有秩序掌控者的能力,他一眼就能看出的缺陷问题,让下面人去做,普通人却要研究一下规律再考察一下环境,明明一根指头能完成的事弄这么多幺蛾子,顾君之一抢过去想崩了这些‘蠢货’也能理解! 所以他上班怎么会不出问题,更何况他本身就不是好脾气的人。 姜晓顺想吼您知道什么!不是!是您知道还不过来!顾董太可怕了,像没有拴绳…… 姜晓顺简直欲哭无泪,想着两人肯定吵架了:“顾董让人办公室的东西都扔了……”明明昨天还刻的很认真不准人碰的那副木镯,今天看了一眼,直接冷笑一声,让人把东西全部扔进垃圾桶,人也搬到38层, 姜晓顺焦躁的抠着洗手液,郁总肯定要火了吧…… 毕竟那木镯不用看都是要送给郁总的爱的礼物,两人恩恩爱爱,晕染了情感的手工艺品现在说不要就不要了,肯定发生了了不得的事!郁总也一定十分伤心。 可夫妻哪有隔夜仇,她看顾董的样子,郁总过来说两句好话,顾董气就消了,男人就是死鸭子嘴硬。 所以,姜晓顺可怜兮兮的开口:“夫人今天什么时候来上班?”您不来,整个天世的氛围都阴沉沉的啊! 郁初北正在带孩子:“不了……”二车拿了玻璃杯,洒开小胖腿就想跑,郁初北赶紧追上,夺过来,放好,提醒姜晓顺:“你帮我把扔了的东西收好。” 姜晓顺知道,一看就那么贵重的材料,就算到了垃圾桶她也会捡的,她心疼郁总的伤心,中间停了那么长时间,肯定很伤心顾董的所作所为:“郁总真的不来了……”她觉得顾董真的可以哄一哄。 “我有点事,就不去了。”郁初北赶紧放下手机,抱着这么一会功夫就弄了一身茶水的顾二车去换衣服,这个调皮鬼,一刻也闲不住!看看这身丰功伟绩! 只是郁初北不解他竟然去了天世?不是该去他在外面‘养’的那些更五彩斑斓的公司。 …… 夏侯执屹没有功夫在嘲笑别人,他像被人突然拨动的陀螺,在凌晨顾先生走出金穗小区开始晨练时已经进入了高速运转状态。 天顾集团所有部门调动起来,掌握所有名下公司第一手资料,整合内部所有问题,了解每个项目的动态,不求做到事事能做好,但一定要事事已掌握。 天顾保全公司全体严阵以待, 肖队等人近身安保的更是全副武装,鸟枪换炮,出动了车队调整安保等级,毕竟这位顾先生拉仇恨的能力你一等一,打起十二万分精神。 易朗月今晨早早出发,也已经放下手里的工作,全面配合顾先生工作,汇报顾先生一天的行程安排。 高成充已经归国,为顾先生定制了一系列的户外运动,接了六项国际任务,刀锋出窍,擦的程亮,随时准备出击。 顾管家为首的后勤人员,也谨慎、谨慎、更谨慎起来。 …… 今晨,天世集团的氛围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翻页,本来正规运转的部门,仿佛突然绷紧的弦,下至前台上至董事会,每个人都忙碌了起来。 刚入公司没有半个月的顾振书,见情况不对,直接回家继续养老。 徐思坤已经入校,每个星期六日来公司即可,今天过来拿文件,都能呼吸到部门里不同寻常的沉默和紧张。 这是……怎么了?每天和她打完招呼,会停下来跟她聊两句的同事,今天都匆匆忙忙的,所有人都有忙不完的事情,做不完的工作,仿佛一天要当两天用一样! 徐思坤惊异不已,忍不住看眼不吃完一包薯片不工作的玲玲姐,今天桌子上空空如也;向来喜欢和打印机过不去的同事,截止目前为止,所有打印机正常工作。 徐思坤忍不住开口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玲玲百忙之中回头:“没有啊。”说完又去忙了。 徐思坤在一片诡异的氛围里,走出公司才从前台那里知道顾董正式上班了。 什么叫顾董正式上班了?顾董每天不是都有上班吗? “不是,顾董虽然来但不管公司的业务,今天正式上班,跟你说你也不懂,你以后就知道了。”然后让她赶紧离开,不要被抓住把柄,死的会很惨的! 徐思坤茫然的走出来,她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顾君之,今天又想起了,忍不住打个冷颤,这种诡异的感觉…… …… 天世集团38层,董事长办公室内。 顾君之忙完上午的事,精准的按下桌子上的计时器,进入休息时间的他,全身放松下来,才发现郁初北都没有来上班…… 没有来上班…… 顾君之把玩着手里的笔,在早上他扔了那些木制品后,也没有来质问…… 不在意?以她现在越来越稳固的地位,确实不用在意那么一副镯子。 尽管它造价不菲,还是那个人亲手做的,但她又不缺,她那样不是倾注了那个人的心血,被爱的有恃无恐了,当然就不会珍惜每一次付出。 顾君之冷笑,相比于以往她紧迫盯人的手段,怎么赶也赶不走的样子,现在的她更像已经能将那个人控制在手的胜利者,已经不屑于从他身上找感了,反正有人总会回到她身边。 顾君之放下笔,双手交叠靠在座椅上:真是一个聪明的,一点点的能掌控正意识海的女人,这句身体迟早布满她的气息,被她扼住喉咙! 相比于意识海塑造出的正常人格,郁初北比正常人格更加危险。 你看,她已经聪明的,在知道他不会做出损害她与迤嬴的婚姻情况下,失去了与他打交道的兴趣,一点多余的事都不愿意做…… 还是……她还在对上次的事不满…… 想起上次的事。 顾君之自然而然的想到了肩上的光点,说起来,那件事他做的时候的确有些仓促,如果她不满意也是应该的。 顾君之骤然冷哼一声,她与那个正常人不是每次玩的都很高兴,金光如纱、温馨不减,她敢说没有享受到来自另一个男人的不一样,不要自欺欺人了,他们每个人的习惯甚至都不一样,给她的感觉又怎么会一样!如今又装什么善男信女! 说不定如今在想念哪个人格,却在两个人面前装作恩爱有佳!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易朗月进来:“顾先生,您用餐时间到了。” 顾君之起身,系上袖口的扣子:“不用了,出趟任务。” 高成充已经站在门外,楼顶的飞机已经确定好航线。 易朗月看眼高成充。 高成充挑挑眉:不服气。 易朗月:没,你带走。不送。 高成充:客气。 …… ------题外话------ 大家记得投魅力值啊,鸟要当魅力女神!转圈圈! 留言、订阅、签到,都会获得魅力值,大家获得了魅力值,要投! 踩实!我的!(#^.^#) 499眼不见为净(二更) 顾君之是凌晨一点多回来的,周身散发着阴郁的冷气,身上蕴含着暴躁的力量,眉头紧皱,肌肉紧绷,带着历经生死的刺激和倦怠的焦躁疲倦。 他们每个人都有相对的缺陷。 他也不例外,他控制不住易爆的情绪,尤其工作中,见到那些低级的错误出现在眼前,他就想抽出刀,一刀解决了那些蠢货!活着干什么! 每每这种情况压抑不住的时候,他连自己的也想弄死!所以只能是谁死谁倒霉!很多时候他必须出去做点什么,压制这种想将所有人都弄死的暴躁感。 现在的情况还有所不同,发泄过后的暴躁在酒足饭饱后还带着说不清的诡异感,让他热血上涌,手心燥热,想捏碎什么,填补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痒! 顾君之被这种感觉烦了一路,中间把高成充打了半死也没有缓和这种不适,反而越来越糟。 顾君之哐当一声推开房门,一路扔下沾染了异国痕迹的衣服,烦躁的进了狭窄的浴室,打开花洒,开到足底啊,任由冷水冲刷着还未冷却的身体。 郁初北被哐的一声惊醒了意识,但还没有完全醒,下意识的抱过顾彻,迷迷糊糊中被淅淅沥沥的水声吵醒。 下雨了? 郁初北勉强睁开眼,拍一拍欲醒未醒的顾彻,起身去关窗户,结果……窗外什么没有…… 郁初北疑惑缕缕头发,抱起醒了要闹腾的顾彻,听到了声音来源,打开门,刹那间灯火通明,水声更响! 郁初北赶紧关上门,门外保镖,小区内保安,她的安全意识有些薄弱!但现在也知道怎么回事了。 郁初北平复下眼睛突然遭受的光线刺痛,不管门外的人,哄顾彻:“没事……没事,是爸爸回来了,睡吧,睡吧……”心里把他从头骂到脚!也不看看几点了!这动静!不知道的以为他独居! 郁初北重新抱着顾彻上床,再有起床气她也不可能发火把人赶走,这里也是他家,再说了,对方未必把她当盘菜,听她的话。 郁初北与顾彻躺好,先把顾彻哄睡了,盖上被子继续睡。 在郁初北迷迷糊糊的要睡没睡之际,外面响起咚咚咚的敲门声,声音丝毫没减量,哐的自我、任性! 郁初北昏昏欲睡的脑子,顿时惊醒!猛然坐起来!要杀人! 顾彻也跟着醒了,嘴巴一瞥,就要哭!郁初北险些炸了!急忙抱着特重的孩子,起身,烦躁打开卧室的门,声音透着三分阴寒之气:“有……” 顾君之不等她开口,他穿着睡衣,脖颈间还有些水汽,头发因为洗过柔顺的散在眉宇间,却散发着与迤嬴完全不同的男性爆发力和存在感十足的侵略性,整个人都厚重压抑起来,陌生又冷硬。 他直接转身,声音依如他的人:“让人送一份夜宵上来。”转身,冷硬的进了次卧。 郁初北骂人的话停在唇边,以为自己幻听了!外面站了两个保镖,不对,那是迤嬴的配置,外面站了七八位保镖,再加上易朗月、顾叔随时听候差遣,你喊谁不好!打开门就是听你话的人!非要敲她的门,不知道她带着孩子呢! 郁初北想砸上门不理他继续睡!但想到他极有可能继续敲,而且根本没有说理的地方,因为她再脑抽,也不会跟这个人理论! 有过一段时间的相处,让她知道,他有极强的掌控欲和唯他独尊的报复欲,跟这种人讲道理,就是给她自己找不痛快,何况他的确是这片世界的王者。 郁初北妥协的给顾彻裹了一件小薄巾出去,日常思念迤嬴一秒钟,打开家门,让门口的保镖通知顾叔…… 郁初北话没有说完。 顾叔穿则会一身立领小西装,风度翩翩的提着食盒来了。 顾管家眼神好,下了电梯,看到夫人抱着睡着的大少爷,立即恭敬的开口:“夫人还没睡,顾先生没有用餐,我来送一份夜宵。” 郁初北嘴角瞅瞅:“顾先生吩咐的?” 哪能呢:“高总吩咐的顾先生在飞上没吃饭。”伤成那样,打着石膏也怪可怜的。 呵呵:“高总是谁?高成充?”郁初北觉得自己快笑不出来了,你们撒谎的时候串好口供好吗?她是质疑还是不质疑? 顾管家表情僵了一下,顿时觉得嘴欠:“不是,不是。”好吧:“是,高医生也有自己的诊疗工作室。”所以称呼高总,对,就是这个意思。 郁初北看着顾叔的脸色,懒得管他们到底说了多少谎话,也不知道他们编了这么多,自己记不记的过来。 郁初北看眼,这份夜宵,不用猜,也是他们内部情报一定会做的事,毕竟交接他们伟大的顾先生吗,当然要事事伺候周到,饿到这种事情根本不会发生。 也就是说,不管顾君之开不开口,这份夜宵都会送过来,毕竟让顾先生开口在这些人眼里就是失职! 结果顾君之做了什么!他还半夜三更敲她的门!因为两人上次动手的事怀恨在心! 郁初北不想了,让开门口,示意顾叔进去,自己抱着孩子去2002睡去! 顾管家看着夫人离开,恭敬的垂首相送,为夫人没有再多说,感激不已。 但也没有多想为什么夫人走了,因为夫人自然要为顾先生提供便利,毕竟这位顾先生不太可能惯着夫人。 给顾先生提供优越的住宿环境是每一位跟在顾先生的人都该有的共识。 顾君之喝了一口粥,下一秒,一脚踹翻了餐桌!噼里啪啦溅了一地! 还没有走到门口顾管家顿时噤若寒蝉,不敢再动! 顾君之脾气暴躁的扔了碗筷,回房睡觉! 说不清的暴躁,顺便提了一脚次卧对面本来就开着的们,发成更重的一声巨响! 顾管家屁都不敢放一声,只是猜测可能是夫人和顾先生像上次一样又动手了,夫人也是,惹他做什么,好好的生活不好吗! 顾管家等了好久,确定没有声音后,小心翼翼的过去,收拾满地狼藉! 卧室内。 顾君之紧紧握住掌心,忍下心头的不适,让意识尽快陷入沉寂。 他叫醒她是想提一下上次的事,顺便告诉他沉浸意识后,这具身体给他。 随即冷笑,不怪他这样想,平时意识海的金光很多,她需求可见不小,他把身体给她,她也满意,他虽然不参与,但如果金沙形成,也应该算在自己身上,两全其美,各不相干。 滚了就滚了! 门外的保镖一动不动,众人皆安慰自己,顾先生刚刚出任务回来,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是正常现象,正常现象。 …… 秋日的清晨即便是海城也显示了它难得成熟之美,没有初春的寒气,也没有水雾交叠的雨水。 秋高气爽的清晨,透着薄荷的清爽香气。 一大早,郁初北抱着早起的二车在小区楼下休闲区玩秋千,鸟雀叽叽喳喳,练剑的大爷大妈,以及各栋飘散出的烟火气。 顾君之刚刚晨练结束从不远处跑出来,头发依旧柔顺的贴在眉宇间带着微微的汗意,可依旧像一块坚硬的钢板,在冰寒、炽热中烤炼过,冷漠如山。 郁初北当没有看见,说真的,如果不是用的同一张脸,她丝毫看不出他和迤嬴有任何相像之处,就是用的同一张脸,没几天也就不一样了,从肤色到气质,换一个人甚至不用一个小时。 郁初北果断转过身,眼不见为净。 顾君之停下来脚步,黑色的运动衣,站在休闲区边缘,存在感犹如泰山压顶。 顾临阵丝毫未觉,随着每一下飞起,开心的咯咯笑着。 500体谅一二(三更) 郁初北温柔的看着顾二,发丝随着风扬起,又被她别在耳后。 孩子和迤嬴她都喜欢,有时候想想,如果不是他有很多个人格,是不是都不能陪着他们长大。 郁初北握住绳索,笑着扶正快滑下来的二车,顺便看眼刚才的位置。 顾君之转身已经离开。 郁初北诧异,他竟然站在了那么久吗?其实细说起来,她和这位顾君之并不算熟,相处的次数也不多,当初自己担心他再爱上什么人,比较‘小人之心’,没少给他添乱。 他不高兴也是应该的,郁初北现在放心,也是知道他绝对不会喜欢除了工作以外其他的东西,那么他为什么不能有自己的爱好,自己的生活方式,自己喜欢的地方。 他纵然是她的迤嬴,可是又不是,彼此当做陌生人就好,她尊重他一切在外的选择。 “小孩子真可爱。” “是啊,经常见他们双胞胎出来玩。” “就是现在才知道是小郁家的,平时都是阿姨带着,没见你领过。” 郁初北笑着:“我平时上班忙,时间不多。” 你那是时间不多吗,经常见你楼下溜老公,没时间抱孩子,不过,都是别人家的事。 面上依旧笑的温和:“小郁都当妈妈了。” “孩子一晃眼这么大了。” “刚才是孩子爸爸吧,看了你们很长时间呢,真温馨。” 郁初北心想多看一会就温馨了,人家说不定是在吞吐日月精华呢。 …… “夏侯总裁,有没有觉得顾董心情有些不太好……” 夏侯执屹看眼自己的秘书。 皮秘书点点头。 夏侯执屹当然感觉出来了,不过这位顾先生脾气从来没有好过,他这不是不能没有根据的揣测他吗,正在想,顾先生是看什么不顺眼,已经打伤了两个总管了,封冠都要交代了,现在火气还没有将下去,是挺少见的! 莫非是他们集体变蠢了!有这个可能,毕竟上两位顾先生让他们有些太过怠懈。 夏侯执屹正天马行空的想着,就听上面一声‘惊雷’查到了自己的领域,立即身体紧绷,小心出列。 飞舞的文件犹如利刃瞬间划过他脸颊,精准的划破他脸颊,接下来就是一通铺天盖地的能打击完他所有自信心的鞭挞。 夏侯执屹一动不敢动的垂下头,犹如斗败的公鸡。 周围的人一个个安静的要把自己低到尘埃里:他们不存在……不存在……不存在…… …… 郁初北接到电话有些诧异。 姜晓顺点点头;“顾董没有来公司……”是不是和好后起床晚了?但公司等着昨天的项目推进呢,结果这都几天了顾董根本没有来,三个部门的经理都等着呢。 郁初北赶紧从孩子的包围中起身:“一直都没有去吗?”他早上八点就走了。 顾彻拽住妈妈的裤脚。 郁初北摸摸她的头看眼吴姨。 吴姨立即抱会大少爷。 郁初北回2001换衣服:“你现在把昨天顾董交代他们的事简单汇总一下,发我邮箱,然后把所有今天的会用到的文件准备好,我马上过去,让三个部门的经理先回去,等我到了在,再具体通知他们。” “好的郁总。”郁总不知道顾董没有来公司?! 郁初北换好衣服,出门给易朗月打电话。 易朗月正在天顾集团总部开会,偌大的阶梯会议室里,周围围满了天顾安保部门的黑衣,场中坐着的都是跺跺脚能在各个领域掀起一阵滔天巨浪的人。 在正位将这些人损成孙子的,是天顾集团创始人,天顾的核心人物,只是脾气暴躁,手眼通天,让周围充满了压抑的气氛。 易朗月在这种压抑中,感受到手机震动,这个时候手机震动下也是挑人的,别人的电话肯定进不来,能进来的当然他也需要接。 易朗月地位不高,站的靠后,趁没有人注意,从后门退了出去。 最前面的顾君之,向后边扫了一眼,继续今天的会议。 * “是的夫人,顾先生没有去天世。” 郁初北没有问他去了哪里,跟她关系不大,她只问:“他今天还会天世吗?” 易朗月估算一下会议的时间,再加上接下来的安排:“不回去了。” “好我知道。”郁初北挂了手机,回天世。 …… 顾董惊鸿现身,今天便没有到,虽然影响人的精神面貌,但不影响正常的生产秩序。 “郁总好。” “郁总好。” 郁初北打开办公室门,姜晓顺立即跟进来。 郁初北插补昨天遗落的内容,才发现人与人的差距是巨大的,顾君之一天做了她一个月的工作量,而且不是按部就班的一个月,而是高速运转,不断创新的一个月。 郁初北不得不佩服他脑力运转后实力,难怪不把天世集团放在眼里,外面不定有什么更加妖艳、难搞的公司勾着他的心神,让他对这里的没有挑战性的进展,提不起一点兴趣。 郁初北拿出最上面的一份,坐下:“让生产部的经理上来……” …… 顾君之再出现在金穗小区时已经是一个月之后,短暂的秋天眨眼就进入寒秋,带着初冬的寒意。 顾君之回到金穗小区住处的时候正直傍晚。 郁初北早已经把客厅的茶几让人搬到不碍事的地方,地上铺着两块抓地毯,最上面的一层是一层细腻的羊绒,两个孩子坐在上面玩玩具。 郁初北靠着沙发,曲着腿,穿着宽松的睡衣,正陪孩子们一起玩。 顾君之进来时。 郁初北险些没有认出他,那句化成灰我也会记得我爱的人的样子,或者隔着时光的长河也能嗅到他灵魂的气息,都是扯,短短一个月,郁初北都忍不住不久前与之同床共枕的人了。 这人能从灵魂到气质转变迤嬴的形象,现在的他确切是说像是一位从战场上直接下来的杀神,转瞬间从血海尸山里踏入凡尘,开门回家,那样阴冷、杀伐的冲击力,她还是……还是…… 郁初北拿在手里的玩具惊吓的掉在地上,在他一眼扫过来时,又赶紧手忙脚乱的移开目光,低着头一动不动。 顾彻、顾临阵也从刚才的欢快,快速转变为呆板、低调。 顾君之嘲讽的一笑,解下领带,随手一扔,进了次卧。 强大的压迫感消失,郁初北才有种重新能呼吸的感觉,他去做什么了!杀人放火!还是作奸犯科! 不!不!不能想,他有分寸!他又不是迤嬴,不会做对他不利的事! 可这人唯利是图,为了利益不惜一切也有可能吧! 郁初北示意孩子们不要怕:“是爸爸,没事,没事……”然后悄悄给易朗月打电话。 发现手机铃声在门外响起。 郁初北直接挂了,穿上拖鞋出去,顺便让吴姨把孩子们抱走,看顾君之现在亢奋的精神状态,万一非要摆着孩子们当靶子她能拦得住吗! 易朗月一身风尘仆仆的夏装,下了飞机后刚套了一件外套,还没有俩的及拉上拉链,看着乖乖的,但见到夫人,立即垂首:“夫人好。” 郁初北赶紧让他穿好。 易朗月没有推辞。 “你们这是刚回来?” “是。” “正经生意?” 易朗月心想,让人了,这位顾先生最重原则,怎么可能作奸犯科,又不是您老公,您老公才是不管天气、地域,心情都不看的,动不动手,下多重的手,全看时机!都不知道怎么防范。 郁初北这就放心了,但也不禁‘吐糟’多正经的生意,弄成这幅样子回来。 易朗月垂下头,没说,顾先生回来前又去陆军参战了。 这些也不重要,重要的还是顾先生这次压缩的市场和阻击货币的功绩,拉垮了一个国家的经济体系,夫人没觉得最近各个领域最近震动的有些厉害吗! 所以顾先生压了一肚子火!刚刚宣泄完,可能还有残余,所以看起来有些吓人。 但没事的,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只是需要过一段时间,呵呵,您体谅一二。 ------题外话------ 亲爱的,谢谢魅力值,有点小激动O(∩_∩)O 501一更 郁初北没有说话。 易朗月也沉默着,唯恐夫人不高兴要赶顾先生出来,他是真心觉得这位顾先生好相处,但夫人似乎更喜欢难揣摩的顾先生,不想这位顾先生进她的地方也有可能,毕竟两人上次——不欢而散。 郁初北抬头,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回来这里,但看的出来他很累,他在外这一段时间定然殚精竭虑,哪一个成功都不是一蹴而就的,更何况他做的肯定比她想像中更不容易。 只是有些吓人!似乎很不耐烦好像顺便要把她们都弄死一样!连容貌都陌生的让人精神紧绷,看我怎么样他都是君之:“用不用我回避一下?”他好像不喜欢被人打扰。 易朗月急忙退后,不敢接这句话,夫人毕竟是夫人,当然了,如果能让顾先生好好休息当然最好,可不能说。 郁初北笑笑,有什么看不出来的:“辛苦你们了。”向里面看了一眼,想到他刚刚的神色,脚步犹豫了一下,还是关上门去了隔壁,他未必愿意看到她多事,算了,他老大,他说了算。 易朗月看着夫人离开,不禁觉得夫人挺好的,尤其对顾先生,这些年越来越用心了。 …… 她滚了…… 顾君之冲完澡将毛巾仍在一旁,眼里的冷意还没有消散,随意的甩在沙发上,也懒得再收敛身上的暴躁,头发上沾着水汽,眼角泛着血丝,更添三分狂妄! 跑的这么快!他还能其掐死她! 顾管家打开门,悄悄的进来。 顾君之看过去!眼底翻滚着浓重的不耐! 吓的顾管家什么都没有说,放下药箱赶紧走人! 顾君之仰躺在沙发上,睡衣随意的敞着,露出里面肌肉结实的古铜色的肌肤,和快愈合如今没有包扎的伤口,翻着血红的粘白。 他却不怎么在意的将修长的长腿踩在重新归位的茶几上,手臂上穹起的肌肉和浑身紧绷的神经都彰显着这个男人隐而不发的焦躁。 顾君之无名火冒出来!随手拿起沙发旁的遥控器,瞬间甩在墙上!哐当一声,遥控器四分五裂。 顾管家吓了一跳,小心的看眼易朗月。 易朗月额角青筋隐隐作痛:怎么了! 顾管家声音很轻:“顾先生还没有包扎伤口……” 那就不包扎了,晾着!想归这样想,但不能真这么做:“你在这里守着,我去请夫人。” …… 郁初北依旧穿着睡衣,头发随意的扎在脑后,自然而然的打开门进来,玄关的灯自动亮起。 顾君之看过去,目光如厉鹰般不客气的落在她身上,带着抓人的阴戾!张扬肆意!毫不收敛!又野性十足! 郁初北就是心里建设再好,也忍不住借着拿起药箱的动作,避开了他逼人的视线,他怎么能把同一张脸‘糟蹋’成另一幅样子!刚才易朗月还说了他一路好话,说什么只是看着有些不好亲近,其实很好相处。 呵呵!如果那样!他怎么不进来! 郁初北深吸一口气,走入客厅时已经恢复如常,虽然他身上现在完全看不出迤嬴的影子,甚至坐在那里仿佛占据了整个客厅的气场尤其慎人,但他身上有伤。 郁初北走到茶几旁,打开药箱。 顾君之冷眼看着她,一只蝼蚁,被有些人强硬的插上了翅膀,就分不清她自己是谁了:“滚——”吐字清晰、不带感情。 郁初北克制着拿出绷带,几乎可以闻到他身上生人勿进的气息!而且这种危险感让她隐隐有些熟悉!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 而是该问问易朗月哪里来的自信,觉得她过来会好一些,这位顾先生表现过一点对他的不一般吗! “听不见吗,让我再提醒你一次——” 郁初北将所有会用到的东西取出来:“不用,我过来给你包扎一下伤口,处理完就离开,你不用着急。” 顾君之看着她,视线落在她发间、颈项上,手上:“这么迫不及待,他哪里做的让你不满意——”他声音平静,不带任何感情,冷凝又陌生, 郁初北没有理他,坐在他旁边,拿着酒精帮她消毒,伤口已经不怎么严重,但位置充要,伤痕面积很大,如果再深一些—— 郁初北想想心里一阵抽痛。 顾君之看见了:“放心,没有把他玩死的意思。”顾君之半靠在沙发上,任她处理伤口。 “谢谢啊。”郁初北才发现她对这句身体真的陌生了,本来白皙不健康的肌肤透着浅浅的古铜色,本就结实的肌肉,现在更加结实宽厚,还有这些陌生的伤痕。 “看什么,不愿意还需要我提醒你门在哪里,还是这一会也等不了!”顾君之瞬间扣住她的头压在胸口上! 郁初北手里的酒精洒了他一身,她的脸埋在他的伤口上,他疼不疼自己不知道,她都替他疼! 郁初北整个脸埋在他坚实的胸口,口鼻护的严严实实,呼吸瞬间无法到大胸腔! 顾君之的大手完全扣住她的脖颈,犹如扼住一个新生的幼崽,轻而易举!纹丝不动! 502二更 郁初北不知道他发哪门子邪火!本能的要推他胸口,想到他身上的伤,改推他腹部!短短一段时间,这句身体已经全属于他! 顾君之毫无怜惜之心!看着她奋力挣扎,像看一个笑话!一点要松手的意思也没有!就看着这团毛茸茸的黑发在怀里挣扎,仿佛心里的焦躁因为这个笑话,都莫名的平息了三分! 郁初北发出呜呜呜的求救声,可一点有效的音节也发不出来!缺氧让她害怕! 顾君之色淡淡,享受着她这一刻的无助,他要让她看看,她所谓的爱多么不值钱! 郁初北的手下意识的推向他的伤口,呼吸困难,让她的手指狠狠的用力! 顾君之笑了,嘴角带着一丝畅快的笑意,玩笑版的松开禁锢着她脑后的手,看吧!她最后还是选择了让她可能获救的路,虽然这点伤,他并不放在眼里,虚伪吗!你所谓的诊视过的身体!如今亲自留下欲致他于死地的痕迹,满意吗! 经病!郁初北起身就走! 顾君之凉凉的的声音想起:“走什么,不忍直视?你说旁边如果放一把刀,你会不会为了一口气,直接捅到我心口——” “顾君之!”别太过分! 顾君之心情更好了,看着她!抑郁都散了七七八八:“你急什么!我说的不对!享受在我供养的生活里!现在反过来要对我发脾气,郁小姐,你好大的架子!” 你行!郁初北不跟他废话,现在鼻子还被挤的发疼,跟他计较这些就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郁初北转身抬步。 “伤口不处理了——啧啧,这句身体这幅样子……”顾君之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自己的伤口,和伤口上新出现的抓痕,以及洒了的酒精,真是狼狈。 郁初北没想到这人能如此恶劣,而且因为脸好看,身材好,竟然丝毫不让人想抽死他,毕竟……他还小,可:“我没有得罪你吧。”你就是心里不痛快!这房子也是托孟总的关心买的,没住你的别墅。 “难说!” 郁初北对易朗月用在他身上的赞美表示狗屁,怎么看都是她的迤嬴跟好相处,不会间歇性发疯! 郁初北揉揉脸,将鼻子的呼吸空间放大,重新拿出酒精帮他上药。 顾君之看着她又过来,风凉话随后就到:“真是听话。” “是啊,毕竟吃了你的喝的你的,还睡了你,做点事也是应该的。” 顾君之的手瞬间搭上她的脖颈。 郁初北瞬间吓的一个激灵:“我嘴欠!” 顾君之拍拍她的头。 郁初北心里腹诽着他的灵魂,可还是心疼着他的身体,知道他不会真的弄死她!一个不惜除掉正常人格维护主体不崩溃的人,怎么会把自己弄死,自己在迤嬴那,怎么说也是一盘菜。 郁初北摒除脑子里的胡思乱想,为他擦拭着伤口,看到刚才自己抓出的痕迹,生出愧疚,不禁用手抚了两下。 顾君之看向她。 郁初北也看着他,怎么了,她的,摸两下。 顾君之:真是记吃不记打!这种人竟然被主意识那种眼高于顶的人看进了眼里,不是眼瞎是什么。 顾君之身体闲散的靠着,意识、身体慢慢的放松,存在感和压迫里渐渐减小:“我是不是跟你说过对不起了。”他最近看了一些‘资料’,是不太好。 刚刚吗?你是不是记性不好,当然没有,但她也没想要,让他坐正,她要帮他缠纱布。 顾君之不动。 好吧,你是大爷,郁初北绕过他腋下,双臂欲环过他的胸—— 顾君之在她靠近的一刻,毫不犹豫的一把把她推开!目光骤然转冷! 郁初北踉跄的坐在茶几上!全不知道又怎办了! “不用缠!”这点伤口,需要一层层的缠吗!是他没有医学常识,还是她没有! 郁初北看着已经泛白的伤口:行!你说不用就不用。 五分钟后,郁初北合上医药箱,确定他在沙发上装死以后,转身离开。 呵呵,好伺候、好相处? 再说这句话的时候!麻烦带上脑子! …… 清晨朦胧的鱼肚白中。 郁初北站在2002室的阳台上,看眼下面晨练回来的顾君之,她估计是昨天收到的惊吓不够,一大早站在这里看他。 顾君之穿了一身黑色运动衣,身后跟着保镖,从不远处回来。 郁初北只能看到一片模糊的影子,但依然不会把他与小区内同样早起的人混淆,他的存在感即便没有昨天那么强烈了,也依旧会让人将视线留在他身上,他像青竹,排它性生长!狂妄又霸道! 郁初北的视线如初升的阳光般温柔,他说的对,他们每个人性格都是不一样的,他这人爆发力更足,线条肌肉更硬,填补了迤嬴一片胆小的拼图,整合在一起依旧广阔无边。 郁初北也挺心疼他的,虽然他不太需要,只是一段时间没见,她有些想那张脸了,迤嬴不管怎么看,都是好看,自己的性格也千奇百怪。 郁初北想到他昨天难相处的样子,可气又好笑,但总归,他回来了,在她可以触碰到的地方,虽然他并不愿意与她分享他的喜悦、成功和伤痕,他们都是彼此的一部分。 …… 顾君之自然察觉到了楼上的视线,没将她放在眼里而已!也不觉得她经过了昨晚,还这样‘舔’有什么不对! 只是八点半出门的时候,顾君之穿戴整齐出来,发现郁初北在副驾驶上。 顾君之眉头皱了一下。 郁初北早已经看到了他,真好看,有气质,让人移不开眼睛的帅,尤其是斜眼看人的时候,气场中带着七分蔑视,简直为他量身定做的傲气一般。 不过在他拉开门时,她已经转开视线,免得哪个情不对,再开罪了祖宗。 郁初北穿了一件长款蓝色格子羊毛衫,头发挽起,在他坐下的一刻,尽责的汇报他今天一天的行程。 顾君之靠在座位上没有说话。 易朗月上了后面的车,只是不解早晨顾夫人看着他冷笑的那两眼是什么意思! 郁初北翻过一页,继续念,他今天去天世,而且不管他有没有回应,她知道他听进去了。 …… “顾董早。” “顾董早。” “郁总早。” 顾董一路气场全开抵达天世集团的视频在经过前台时已经刷屏!天世集团立即单凭气场就知道自家总裁处于什么状态,顿时打起十二万分精。 姜晓顺心里的我艹在打开屏幕时生无可恋,这位顾董难搞程度相当于随时玩命! 三十八层得到第一手消息后,早已经严阵以待,每个人恨不得多长出一双手,为公司抛头颅洒热血,就此生长在这片土地上,跟上顾董伟人般的脚步。 “顾董早。”整齐划一的声音,庄重的迎接她们唯一的。 当一双高跟鞋的声音在一群牛鬼蛇间响起时,姜晓顺激动地……激动……最后压制住激动,谨慎的跟在郁总身后。 郁总您真是像小天使一样可爱,寒风都吹不散您普度是众生的英姿,冬雪也掩盖不了你怜悯小的热情。 郁总真是太帅了,走在气场全开的顾董和后面跟着乌泱泱一群保镖、助理、秘书之间,在每一位都能衬托出顾董狂炫酷霸拽的气场下,您一枝独秀,怎么能不令人感激涕零! 郁总,请收下我诚心一拜。 郁初北让她少作妖,小心两人一起蛋!没看到前面那位脸色发黑,生人勿进吗! 两人脚步渐渐慢下来,脱离了大部队的方向,中途带着姜晓顺转道,溜出了众人的视线。 郁初北现在不兼职他的秘书,自然也不用他伺候。 ------题外话------ 今天有点事,更晚了,抱歉! 礼物看到啦(#^.^#),大家的心意的也收到了,明天给大家加更! 【提示】:如果觉得此文不错,请推荐给更多小伙伴吧!分享也是一种享受。 503姨夫好(一更) 姜晓顺离开压抑的环境,才终于松口气:“我差点死了!” 你差点死了算什么,我昨天才是真的死了!不知道做了什么顺者昌逆者亡的事,余韵一直绕梁到回家,与作用力都用在了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身上,还附带精神打击。 不过,好在她脸皮厚,要不然得怀疑自己毫无能力,全靠男人上位,但,好像就是,所以也无所谓他有情绪了。 相对于他的辛苦,剩下的几位人格确实有些不劳而获,尤其最近她不怎么让迤嬴管公司的事,附带自己也觉得真出什么事了,他会处理。 姜晓顺着急事情会持续下去:“你们还没有和好?都过去多长时间了?” “我们什么时候好过?” “良心不会痛吗。” 郁初北精神很好,见到了好久不见的人,虽然过程不值得回忆,可心情依旧不错,眼底的笑意压都压不住,嘴角微微翘起,温和又甜蜜:“不用担心,我们挺好的,不愿意下去就在上面忙,你的办公桌在外面,不要在这里偷懒,被逮到了,我也救不了你。” 真的挺好的?挺好为什么没有粘着你!但看着郁总不像是被冷暴力过的脸,姜晓顺又不自信了,难道自己猜错了? …… 顾君之没有再看到郁初北。 因为部门不同,如果不是刻意找她,他们一整天的工作性质都不会又交集。 顾君之也的确忙,虽然天世集团相比于天顾集团,事情少的多,决策上也没有那么多压力! 但是经过他的手的东西,从来不是以涵盖面多广来区分投入其中的力度。而是进过他手的东西,都能做到完美。 秘书部新入职一个月的席玉欣还没有适应顾董的工作强度。 她熟练掌握四国外语,曾在对外发布会现场直译工作三年,上个月,刚刚入职天世秘书部,负责跟进顾董对外所有翻译工作。 席玉欣并不漂亮,腹有诗书气自华用在她身上更合适,今天是她第一次见到公司总裁顾董。 她当事惊了一下,过分年轻,然后就是过分有气质,两者落在他身上,轻易的让人忽略了他的年龄。 自认工作能力卓越,值得被挖角,享受天世高年薪的席玉欣跟在顾董身边对接了两项对外项目后,发现自己还需要很多上升空间。 展清玉看眼闲下来的席玉欣,她挺欣赏对方的,三十多岁,女人事业上洋溢挥洒的阶段:“怎么样,还适应吧。” 席玉欣笑笑:“我觉得我像一个摆设,完全起不到作用。”席玉欣想到他忙忙碌碌一上午的样子,也不得不说,赏心悦目又震撼人心,他非常优秀,比想象中更优秀。 展清玉拍拍她的肩:“不必自谦,后续工作还不是需要你完成,相信你。” 席玉欣看着展清玉离开后,想到了郁总。 她平时并没有多注意郁总,前段时间合作下来郁总是一位不错的上司,但换成另一个身份?顾夫人?就很难相信顾董会喜欢郁总…… 这种感觉……很微妙,可将两人分开的确很难相信两人是夫妻。 不是说顾董的女人,一定是妖艳、张扬美的怒放很有攻击力的性格,或者很讨喜一看就觉得甜美的小清晰,而是郁总……过于平凡了些…… 可,秘书部好像没什么这种感觉?是因为已经看习惯了? …… 中午,郁初北将碗筷摆放好,餐巾纸也帮他能随手拿到的位置。 时间正好停在他开始午休后五分钟的位置。 郁初北知道他有严格的时间管理欲,五分钟让他从工作中抽神,更好用餐。 顾君之面无表情的走过来,身形上的压迫感,在肃穆的神色下更有压迫里,他沉默的坐下,拿起筷子,饭桌上的菜色、考究的餐具都应为他的出现逊色下来。 郁初北坐在他对面,看眼他的手背,上面的痕迹已经淡了,她昨晚挣扎的时候抓的,他并没有特意处理的意思,红痕落在他小麦色的肌肤上,已经不怎么显眼了,微微绷起的手背肌理,让那条痕迹看起来微不足道,丝毫起不到引起他注意的地步一般。 除了这一条痕迹,他拇指食指中间有微微烧灼后的伤痕,他手掌很宽,有茧,充满力量,他昨天扣着她的力量能轻易闷死她。 还有撞在他胸膛上的感觉…… 顾君之停下筷子,皱着眉看向她。 郁初北若无其事的移开目光,继续吃饭,这具身体平时再健康也总给人一种苍白之态,脆弱又容忍想到琉璃的易碎感,体温和升不起来的无力感。 现在完全感觉不出来,他气息一直涵盖他自己的整个私人领域,她一进来就像侵入他空间的外来者,走入其中的人,约定俗成的就是臣服。 而其他温度正常,甚至偏高,苍白更是没有痕迹,西装穿在他身上抛开了斯文俊美,是合体驾驭。 顾君之觉得这饭不用吃了!周身气场骤然强硬,所有负面情绪冲着郁初北而去。 平时分散攻击都会让夏侯执屹背脊紧绷的压迫感,全部冲着一个人,郁初北的压力可想有多大。 郁初北再想看看他,在强烈的生死求生欲面前,也识相的放下筷子,默默的出去,消化她老公如今的德性去了。 老公千奇百怪,呵呵…… “夫人。”这么快就吃好了? 郁初北出来看到易朗月不觉得奇怪,神色也很正常,没有一点被赶出来的尴尬:“昨天就想问你了,脸上的伤怎么弄的?” 易朗月摸了摸嘴角的伤:“没有大碍。”高成充更惨。 行吧,不想说就自己扛着,谁不扛点私事:“注意上药。” “让夫人费心了。” …… 顾君之今天下班有些晚。 易朗月为顾先生打开车门。 保镖们守在车旁,没有跟进去的意思。 几乎全金穗小区都知道,他们小区一栋住了以为很了不解的人物,至少每次出门身后都跟着三四个多余的人。虽然不是显眼的黑衣黑裤,但那体型、气质一看就不一样。 何况整个二层都站着这样的配置,没怀疑他们不正经,全依赖治安环境好! 不住别墅的奇葩有钱人,他们能说什么,只能说人家接地气,如果不是小郁在住了多年,不定怎么怀疑他们这一家子有问题了。 顾君之刚下车,从灌木丛中飞出一个足球,在顾君之不远处滚到渐渐停下,后面追着一群呼朋引伴的大半小子,满头大汗,喊声震天! 打头的最为显眼,身高一米六以上,初具少年强的少年模样,穿着一身高奢运动衣,足球鞋,脸上挂着汗,热火朝天的一路跑过来! 李立礼本来没有注意旁边的人是谁!他们踢的正带劲!但无奈他姨夫不是一般人,很难让人忽略他的存在。 李立礼几乎下意识的立正站好,声音拘束,小心谨慎:“姨夫好。” 顾君之看他一眼。 李立家也正好跑过来,见状,也立即扔下求,下意识站好,小心谨慎:“姨夫好。”然后一动不动,等着姨夫过去,与姨夫手下训练有速的保镖也差不多。 身后一拥而上的小伙伴,本来是冲着球来的,见前一刻还喊的带劲的同伴,如今像见到教导主任的小学生样,忍不住顺着两人的方向看过去,脚下的步伐也下意识的底气不足,不远处的足球也没有人敢提回去,下意识的就往后退。 并不是每家每户的小霸王突然懂礼貌,而是,对方那样子好像黑社会大哥!弄不好就会被砍的气场! 他们可能不惧怕教导主任,但不可能不惧怕不长眼的刀。 504威胁(二更) 李立礼久久等不到走过去脚步,下意识的精神紧张,姨夫……生气他们挡路了! 李立礼急忙要把足球踢开。 顾君之平静偏冷的声音响起:“踢球呢。”寒暄的十分生硬。 李立礼顿时手心冒汗:“……是……是……”姨夫什么意思?嫌弃姨给他们买球了?李立礼霎时脸色发表,姨夫回去会不会打二姨,看不上他们这些吸血的穷亲戚。 李立礼想到那种可能,顿时觉得双腿放软,站都快站不住了! 顾君之皱眉,这幅上不了台面的样子,以后郁初北指望他们能做什么,跟她一样,一无是处:“嗯,别玩的太晚。”直接越过众人,走了回去。 李立礼僵硬的身体仿佛经过了千万年之久,还有些不敢置信,二姨夫跟他们说话了…… …… 李立礼、李立家两个孩子的用度是郁初北买的,不能说都是最好的,但也有娇惯的成分在里面。 生气的时候训孩子归教训,多数时候的也很疼他们,尤其不怎么讨人烦了之后,也是见到什么好东西就想给两个孩子往家带。 那个足球就是她听小黑说过一句后,出差时,正好路过当地,特意给他买了足球后,要了小黑喜欢球星的签名,给他带回来的,就是哄孩子一个高兴。 只要这两个孩子大方向不错,是不是有普通小孩子的一些毛病,她并不管,毕竟小孩子吗,不能指望他们多么成熟。 * 李立礼也不是傻子,来海城一年,当然知道能在这里生活下去,全仰仗二姨嫁得好,二姨夫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值得小心对待,立即把晚上楼下的一幕讲了一遍。 郁初南忙了一天,哪有功夫听他们废话这些,洗洗赶紧睡了,再说,遇见了说话不是挺正常的:“别想不该想的,你二姨夫人好,嘱咐你们听话呢,赶紧去睡。” 这话你信吗,他们二姨夫人好?怎么不见你们长去走动。 李立礼还是有些担心,赶紧晃悠妈:“妈,二姨夫会不会因为球挡路和二姨吵架?”二姨夫看着就像是一点不痛快都要生气的人。 “说什么呢,你二姨和你二姨夫好着呢,别成天瞎说。” …… 感情很好的两个人,各忙各的,郁初北在给大儿子头上梳小揪揪。 顾君之在餐桌上的看文件。 因为次卧的小书桌太小,他也懒得在那那里憋着。 郁初北会把顾彻带过来是因为顾彻安静好带:“跟哥哥们玩球开不开心啊……”跟着两大的跑了一个多小时,刚刚洗了澡,换了小睡衣,正好摆弄自家唇红齿白的小宝贝:“等我们长大了跟着哥哥一起踢好不好……” 顾君之:跟着那两个扶不上墙的,看地上的蚯蚓吗? 郁初北梳好小犄角,又从自己的盒子里挑出两个草帽小卡子别在大儿子头上,满意的捧心:“我们小彻真好看。”拿出手机。 顾君之放下文件。 郁初北将距离找好,画面清晰度锁定:“来宝宝,看妈妈这里。” 顾彻的手瞬间抓在草帽上。 郁初北赶紧让他别动,画面定格在模糊的快镜头里:“都照的不好看了,不要挠,坚持一会,来,宝贝,看妈……” 顾彻已经一把薅了下来,顺带两个小揪揪中的一个揪揪,薅完了继续趴着茶几摆积木。 郁初北不满意了,放下手机,跟她将道理:“顾彻,那是妈妈辛辛苦苦梳的,你有这个共识吗。” 顾彻垂着头,露着丰润的双下巴,用小胖手拆积木。 “顾彻,把小卡子带上去。” 顾彻继续拆积木。 “顾彻,我跟谁说话呢。” 再把积木按上去。 郁初北坐在地摊上,不依不饶的跟他讲道理。 顾君之从鼻子哼一声,起身去倒杯水,有这个闲工夫做点什么不好。 郁初北最后还是锲而不舍的给儿子照了一张梳着两个小揪揪的带发卡的清晰帅哥照,怼着他粉嘟嘟的小脸,自我陶醉的亲了又亲:“我家小宝贝真可爱,还好看——” 顾彻推开她的脸。 “再亲一下。” 顾彻再次推开她的脸,他的积木都散了。 最后亲的顾彻不耐烦了,扔下积木就往隔壁轱扭轱扭的走。 郁初北不能理解的歪着头看着‘好脾气’的大儿子。 顾君之知道她家那个表侄为什么那么蠢了,没眼色,就不能给孩子一个安静的独立看见吗!顾彻忍她到现在,纯碎是不想多事。 “他生气了?”郁初北看向顾君之。 顾君之重新将目光放回文件上:我不在,不知道。 郁初北看着儿子走出去,也没理他,转身去洗手间洗涑准备睡觉,上了一天班,摆弄孩子也是很累的。 保镖斜着眼睛追随着大少爷的身影进了2002,收回目光继续执岗。 顾君之听到洗手间的水声,直接给夏侯执屹打电话:三天内,不准顾夫人看孩子。 …… 夏侯执屹tm 的想死了,立即给高成……想起高成充在医院里住着,立即给易朗月打电话:“顾先生和夫人吵架了?打起来了?要离婚了?!” 易朗月在顾管家这里吃饭,从二楼上来还没三分钟,三分钟能一气呵成完成三件大事! 505弹琴(为15053...665的女王斗篷加更) 易朗月立即不吃饭了,拿着电话往楼上冲:“打架了!?动手了!严不严重!” “老子问你呢!你tm当值我当值!” 我啊!就是因为是我才奇怪!易朗月人已经飞速冲到二楼,看到二楼一切如旧,保镖也站在原来的位置,里面没有传来打砸、吵闹的声音?心里更不解了! 易朗月捂着手机看向保镖:“先生和夫人……动手了?” 保镖一脸茫然:“没有啊……” 易朗月疑惑了片刻,重新与夏侯执屹对话,也许——监控已经发生凶杀案了? 夏侯执屹觉得额头青筋直跳:“你tm盼点好!顾先生刚才打电话,说三天内禁止夫人探视两位少爷,你觉得可能吗!可能吗!夫人会把他的命令当盘菜!”明天要人,去哪弄! 易朗月嘴角扯扯,不会吧,这位顾先生主动挑事!是觉得工作不够忙吗:“谁说的,是不是您听错了。” “亲耳收到的通知!要不要把录音发给你!” 这到不用,就是觉得……顾先生怎么会没事找事,而且大少爷明明在里面啊。 易朗月一脸茫然,他只是离开了一会,怎么就像离开了一个世纪一样。 但却不觉得夏侯执屹着急、担心多余。顾夫人会对阴晴不定的顾先生有好脸色,甚至因为生不生孩子绞尽脑汁,最好依旧耐心的哄。 但对这位顾先生那真是未必!两人感情不深!大家下意识默认,孩子是属于顾夫人的!他不让顾夫人见孩子,顾夫人得愿意! 易朗月挂了电话,皱着眉,从保镖那里知道,大少爷刚才一个人从里面出来了,里面没有吵起来的迹象。 又去吴姨那里看了一眼,大少爷一切如常,平平静静的什么都没有发生。 可易朗月还是嗅到了不好的预兆。 …… 郁初北洗完澡,擦着头发,用电话与吴姨确定了一下两个孩子的情况,关上门,回卧室睡了。 顾君之一个人坐在餐桌旁,仿佛没有听到近在咫尺的声音,处理完了手里的工作,也回房间睡了。 …… 寒冷的清晨拉长了晨光绕过地平线的时间,今天的阳光像昨晚洗了冷水澡,懒洋洋的带着重感冒的千兆,有气无力,更显得露深晨寒冷。 郁初北起来,房间里暖洋洋的,有点不想动,但想到孩子们,还是又加了一件单衣,稍微整理一下自己的形象,去看孩子。 “夫人早。” “夫人早。” 看到了吧,整理的形象都是为了让自己这个夫人看起来对的起人家的称呼。 郁初北发现2002的门开着,走进去,里面连个人影都没有,郁初北瞬间精神了?人呢!?这么早出去锻炼了?! 郁初北急忙退出来,问保镖:“吴姨他们呢?出去了?” 保镖茫然了片刻:“昨天就离开了?” “离开了?”字面意思吗!郁初北回去又看了一眼,发现两个孩子日常的用品都没有了,郁初北站在门口,脸色难看:“怎么离开的?” 保镖察觉出夫人口气不对:“夫人……不知道?” 行了,你这么一说,知道了:“先生呢?” “晨练去了。”保镖的声音有些谨慎。 “易朗月呢?” “一块跟着去了。”他终于懂易总为什么溜了! 郁初北吹着楼道的凉风冷静了一下,带着比寒风更冷的脸,转身回了房间给吴姨打电话。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 郁初北扔下手机,脸色难看,坐在沙发上等顾君之!他是不是有病! 他就是有病。 * 顾君之六点四十准时踏入房间,还是穿着平时晨练的一身衣服,外面温度并不能成为他增减衣物的理由,身上带着外面浅浅的寒意,头发上的寒气被热气一烘,有雾珠凝结。 顾君之从巡管进来,就看到郁初北坐在沙发上,疑惑的看了她一眼?还有这个雅兴? 郁初北的声音阴恻恻的响起:“吴姨去哪了?” 顾君之嘴角浮出一抹冷笑,他说她怎么有空在这里等着,说实话,他忘了有这回事了,毕竟昨天就是随口一说:“回去住两天,你顺便也想想该怎样带孩子。” 顾君之语气理所当然,算是为主人格尽一份力,否则孩子在这个女人手里,揉圆捏扁,不定被教育成什么样子。 郁初北觉得听到的每个汉字都认识,叠加在一起从他嘴里说出来还真不懂他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出去跑了一点,脑子进露水了!” 顾君之冷厉的目光顿时扫向她!谁给她的胆子这么说话! 郁初北丝毫不畏惧,他带走了她的孩子!她为什么还要看他的脸色! 真是好笑,他何止脑子进水那么简单,孩子一直都是她带,跟他有什么关系‘想想怎么带孩子’?这话他也配说!她怎么没有想了,他哪只眼看到她没想了! 顾君之皱眉,她什么意思!还看什么看! 郁初北嘲讽的看着他理直气壮丝毫不觉的做了什么的目光:“因为昨晚我的行为你不满意了?” 难道我该满意! 你是不是有病,因为梳小辫?小发卡?还是你儿子可爱的脸:“我逗孩子而已,我还不能逗他玩了?”小小的一团装小大人的一样,那么可爱,那么正派,逗一下,捏哭了,逗一下!懂不懂什么是逗一下?你感情反应不灵敏!脑子有坑就以为全世界该跟你脑回路一样! 顾君之看着她冷嘲热讽的样子,眼里的冷漠更甚:“你觉得没什么——” 我为什么要觉得有什么! 顾君之简直了:“你是不是认为你在养宠物,还是觉得在养你的两个外甥,你想怎么摆弄一下就怎么摆弄,以后也随便别人摆弄!” 呵呵,我现在踹你一下,意味着你出去会被人踹十脚是不是:“我外甥怎么你了?看不上我外甥?” 顾君之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你指望我怎么看上你外甥,看上他们唯唯诺诺的样子?还是脑子不好使的事实?再不然惊叹他们的烂泥扶不上墙的程度!” 门外易朗月焦急的走来走去,吵起来了,怎么办?待会动手了要拉谁!看上次那样子拉了顾先生,顾夫人肯定下手,拉了顾夫人,万一顾先生受不住打上了顾夫人怎么办? “去叫顾管家。”就知道要出事。 顾管家不用易朗月派人去叫,也已经下来了,顺便给小肖打电话,让他增员一些人人过来,万一打起来…… 两人做好所有能做的,忧心忡忡的贴在门口听墙角。 郁初北不意外顾君之是这样的看她两个外甥的,本来吗,在人家顾董眼里,能多看他们一眼都是给他们脸,她不计较他神眼看人低,应该的,但:“他们和顾彻有什么本质关系?我没有好好养了,还是把两个孩子养废了,我外甥是我外甥,我那么养,夏侯执屹干嘛!我还是没有让夏侯他们没事领走,教导他们去,现在不过是孩子在我身边,我逗我自己的孩子……重要的是我又不是什么时候都逗他,等一下,你知道我为什么逗他吗?” 顾君之看着他。 郁初北想说你感情缺失就承认你感情缺失,理解能力有病,就赶紧去治,但到底照顾他面子:“是因为我看他可爱,我爱他,可爱、爱他明白吗?” “他看你可一点都不可爱,昨晚走出的背影你没有看见?” “平时我抱他出去,和牵着他走出去的背影你也没有看见是不是!就昨天逗了一下而已!那一会你的眼睛格外明亮了!按你的意思,我还不能逗我自己的孩子是吗,天天灌输正确的理念只是,教授他们求生的本领才是我这个当妈的应该做的!?” “难道不是。” 废话!郁初北看着他的样子!行,无法沟通,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有话直说:“我怕教出个你来。” “我觉得我挺好,比你好多了。”你不这么觉得! 郁初北以为他会像被人踩了尾巴一样跳起来,结果人家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问题!看样子还自我感觉良好! 这要多自信,才能在这时候说出这种话来!心里对他自己就没有一点B数吗! 506平静(一更) 冷静!自己怎么说也是被人称呼了‘夫人’的人!不是再动不动大街上的吵架的风格!骂人也要文雅一点! 郁初北呼吁了自己半天!对上顾君之的脸,也忍不住要吐糟一句:蠢!“你对你四分之一的人格有误会吗!”郁初北发誓只要他有一点被冒犯,她就道歉。 顾君之看着她,就像看一只秋后努力蹦跳的蚂蚱,除了垂死挣扎,看不出一点生命的顽强:“四分之一已经让你自愧不如了,再多几分,你嫁进顾家?” 郁初北看着他,看着他:“好!你说的很有道理!我们换个话题,孩子什么时候回来!” 顾君之也看着她,很满意她的识相,但依旧不改居高临下看着她的姿势,何况她就差喷火的姿势,哪些话反讽还差不多:“看你这样子,还是觉得我错了。” “您是谁,您哪有错,普天之下再找不到比你更正确的人了!” 顾君之掀掀眼皮看向她,声音缓慢:“郁初北,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 呵呵,谢谢你啊:“你说这句话的时候照脸了吗!谁家男人这么惯女人的!我请他滚回去重造!” 顾君之烦躁的下意识的就想把她的头盖在茶几上,看她那张烦人的嘴还能不能说出那么多废话!他还对她不够客气吗!就她这个样子有什么资格让别人照脸,站在他身旁的资格都不配! 如果他不是一再往她身上安优点,他还真看不出来她有什么可圈可点的地方! 郁初北敏感的察觉到他的暴怒,想到在沙发上被支配的恐惧,郁初北‘张狂’的神色,不情愿的收敛下来! 难道她还能指望两人动手的话,外面的人进来救她吗!不过,他的爆点与她想像中相差很大! 顾君之见她安分下来,眼中的不耐烦也收敛一些,就不能给她好脸色,否则真以为这个家姓郁了!“既然知道就好好检讨一下,想想你该怎么做好一个母亲,而不是像养你姐家两个蠢材一样,将孩子养的平庸无奇!” “我……”郁初北觉得……觉得……不知道两个人为什么要委曲求全的鸡同鸭讲,笑:“是啊,好好跟你学学的,一个月都不跟他们说一句话,看的时候就四十五度角灭世。十几年后,在大街上遇见了,顾彻、顾临阵还得想想认不认识你,等以后四五十岁了,指着教科书上的你,仔细分析怎么当一个儿子,按量给你吃饭,按成分比例给你输入营养,别因为多吃两块肉把年老体虚你撑死了。”郁初北声音温和语速平静! 顾君之眉峰冷厉! 郁初北不为所动,呵呵他一脸:打啊!打死好了! “不服气!”狂卷的气息,下一秒就能把她拍死! 郁初北很怂的后退两步,嘴上不饶人:“你没看见我都气的升天了,还有什么服不服的!” 顾君之顿时上前两步!瞬间扼住她后颈!讲了半天道理听不懂是不是! 郁初北觉得他其实是想把她弄死的!只是理智尚在!“放开我!放——”声音很大,外面果然没有人进来,干脆不喊了。, “当母亲的随意支配小男生头上的发型,你觉得无所谓……” 郁初北也豁出去了:“你脑子有病吗!他只是在我不高兴我影响他抓积木,不是嫌我给他弄了个女孩子的发型!” “你敢说他不是反感你的异装癖,长大了,还要忍受你相册里的黑历史!” “好有道理啊!把他叫过来,再带上你的心里咨询师团队,我们当众分析分析,我们两个谁有病,谁小题大做!谁反应过激!一不高兴了就不让孩子见母亲,给孩子留下多大的心里阴影,看看是你适合当爸爸,还是我适合当母亲!来啊!你叫啊!你敢吗!自己情感有问题,就去看医生!别拿着不对当真理!” 顾君之还是把她的头按在了沙方上! 郁初北奋力的挣扎,手够不到他的脸!手指只能挠向他的手臂!指甲欲掐进他坚如钢板的肌肉里,结果手臂被反转到身后,发出咔嚓的声响,发出痛苦的唔叫! 顾君之也发现他用力过猛了,松开手看着软趴趴的手臂垂在她身上,有那么一点——好吧,无动于衷,甚至心情不错,活该! 顾君之放开她。 郁初北瘫在沙发上,额头上大颗大颗的汗往下淌,出气多,近期少!像一只频死的鱼! 顾君之趁她半死不活的机会,咔嚓——一声,将手臂帮她安了回去! 惨叫声震耳欲聋! 顾君之讽刺的看她一眼,起身,居高临下的拉下衣服上拉链:“你可能忘了,我说——谁——对——谁——就——对!” * 十分钟后,顾君之从2001出来,西装笔挺,神色淡然,依旧是他平时坚如磐石、无坚不摧的样子,甚至更为冷静、肃然。 易朗月立即垂首低目,不敢再往里面看一眼,安静的跟在顾先生身后向外走去。 顾管家也安安静静的,在人走后,急忙进去看了一眼。 郁初北坐在沙发上,身上看不出一点被家暴后的气息,她只是在沙发上坐着,周围气息平静。 顾管家猛然有种不真实的错觉,刚才明明听到夫人叫了,怎么好像无数个清晨一样,两人都没有一点吵架后的样子? 是……他们推算错误了?还是他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但顾管家还是谨慎的上前两步,开口:“夫人不要多想,三天后大少爷二少爷就搬回来了……” 客厅里分外安静。 顾管家等了很久都没有听到夫人要询问的意思,甚至并没有因为这个期限,从夫人脸上看出多余的神色,一时间,也弄不清这两人是什么意思了。 …… “郁总早。” “郁总早。” 郁初北甚至没有迟到。 姜晓顺脚步轻快的更在郁总身后。 “你跟这里做什么?”郁初北推开办公室的们。 “我……这不是见你在,就跟了几步……”怎么了?不过:“顾董今天心情不错,你们和好了?” “是啊。”在他单方面展现了他不容反驳的行事作风后,他有什么不高兴的。 姜晓顺觉得夫人的神色不是那么回事,可也说不出哪里不对:“郁总,圣诞节快到了,需要定礼物吗?” “不需要。”郁初北神色平静、语气平静,转身打开书橱取昨天未处理完的资料时,看了放在角落里的木盒,他还没有做完的礼物,神色一扫早晨的阴霾,嘴角漏出一丝笑意。 姜晓顺放心了,肯定是郁总要亲自给给顾董准备礼物。 姜晓顺转身欲走。 郁初北叫住她:“这两天工作上的事,所有的决策以顾董为准。” ?:“知道了。” …… 顾君之下班很晚,车队到金穗小区时已经晚上八点多。 因为天气冷,小区休闲区里已经没有什么人,只有晚归的人车灯亮时扫过的光。 顾君之神色间带着忙碌后的疲惫,有些强硬的倦怠,不明显,但他今晚没有心情和郁初北为了孩子的事情跟她争论。 顾君之揉揉眉心,没有按电梯,直接上了二楼。 二楼走廊的灯亮起。 保镖恭敬的打开房门。 客厅内灯火通明,餐桌上像往常一样摆放着饭菜,散发着食物本身的香气。 顾君之松开了领带,解开衬衫上最上面两颗扣子,坐在沙发上,缓解着吵嚷了一天后隐隐暴躁的情绪。 * 门外。易朗月这时候才终于松口气。 早上的时候他以为完了,夫人和先生早晨闹成那个样子,去了公司还不得一言不合打起来! 结果一天下来,安静如初,顾夫人几次和顾先生在工作上遇到,也没有谈起两位少爷的意思,完全公事公办,尽显成熟风度。 易朗月想想都为夫人喝彩,看来夫人没有把这件事闹大的意思,也是,只有三天而已,忍忍就过去了。 易朗月越想越舒心,这一天他过的太tm谨慎了,谁知道雷声大雨点小,总归是好事。 易朗月看样顾管家,例行询问:“夫人情绪还好吧?”回来后应该就没事了,毕竟都冷静一天了。 顾管家不知道啊:“夫人还没有回来。”你问谁? 507二更 易朗月欲解西装扣的动作突然顿住:“夫人没有回来?” “是啊。”他以为夫人会和易朗月他们一起回来,或者在公司加班:“夫人没在公司?” “下班点就走了?!”他特意问过不会有错!易朗月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急忙给顾夫人的保镖打电话:是不是去找两位少爷了?应该是。 电话接的很快:“夫人?夫人在酒店啊,订了一个月的套房。” 易朗月被挂了电话后,看眼顾管家。 顾管家也看着他。 两人互相看着,觉得……没什么问题啊,夫人去住酒店了,又不是失踪了?又不是和顾先生开打了?夫人只是去住酒店了,去住就去住了?对不对? 顾管家也真没觉得,顾先生不需要额外的人在他的地盘晃悠,夫人走了……就走了吧,省的吵架,对不对? 对啊!两人都觉得没什么问题,顾先生顾夫人今早刚吵了架,互相避一避冷静冷静是很成熟的做法,两人又都不是孩子,夫人也肯定不会因为就跟顾先生的几分之几个人格过不去,成什么样子了。 两人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个道理,这时候没什么比避开更明智的选择。 …… 房间内。 顾君之觉得情绪好了一些,声音还有些无力:“郁初北,倒杯茶过来。” 一分钟后,房间里静悄悄的。 顾君之从鼻息里发出一声冷笑,还在为早晨的事不高兴,哪里来的那么多不高兴,给她台阶也不下。 顾君之不想跟她计较,起身,自己泡了一壶茶,顺便看了眼餐桌上没有动过的饭菜,想了想早上的事,觉得自己不该跟她一般见识,何况确实是一件小事,不让她见孩子也是随口一说。 虽然他并不多愿意再次给她颜面,可偶然也不至于不能降尊纡贵,毕竟他们之间有过亲密接触。 顾君之相同后,端着茶,不怎么用心去敲郁初北的房门。 房内没有任何动静。 顾君之让自己多三分耐心,房间内衣就没有任何动静。 顾君之神色冷了下来,耐心用尽,放下茶杯,推开主卧的房门。 卧室内漆黑一片,空空如也,东西摆放的整整齐齐,没有人回来过的样子。 顾君之转身推开次卧的门,卫生间的门,厨房的门,根本没有人! 顾君之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平息下去的暴躁瞬间蒸腾而上!更添暴虐狠戾!她觉得委屈了是吧!连家都不回了!跟谁发脾气! 顾君之心里涌动的暴躁几乎掩的掩不住!他给她脸!她觉得多余是不是!不知道她自己几斤几两了! 顾君之直接给夏侯执屹打电话:“孩子你的了!终身不准夫人探视!” * 夏侯执屹要死了好不好!这才几天还在吵!拿孩子说事!他倒是想要,顾先生放弃抚养权的的话,他立即接收,但不准夫人探视,是不是太不讲理了些! 不是,不是,这位顾先生从来不关心工作以外的事情,莫非顾夫人不懂事今天在工作上给顾先生添堵了!没听易朗月汇报啊:“顾先生,您大人有大量,何必与夫人一般见——” 顾先生挂了电话。 夏侯执屹的‘识’字卡在喉咙里,自己咽了下去!这都什么事!随即给易朗月拨过去:“你是死的吗!要你有什么用!夫人有什么考虑不周全的地方你不会指导一二!顾先生说终身不准顾夫人探视两位少爷你高兴了!” 易朗月也冤枉啊,他人还在门口没有挪一步呢,怎么就升级成这样了! 夏侯执屹平息下脾气,尽量不让下面的人把他气死:“怎么回事?又吵起来了?” 没有:“夫人根本没有回来,怎么吵,而且在公司的时候,夫人也看不出任何不高兴的迹象,顾先生从公司回到家的时候还好好的,谁知道顾先生突然发什么疯。” “顾先生在金穗?” “对,在这边。” 夏侯执屹靠坐在自家富丽堂皇的沙发上,顾先生既然在吵架后还去了金穗?思索的端起同样金碧辉煌的咖啡杯,顾先生没地方可去吗?还是觉得金穗距离天世集团进? 扯淡!天世集团顶层就是总统套房,比近的话,谁能有那里近? 顾先生喜欢亲近顾夫人!? 哈哈!他脑子进水了这样想!顾先生又不是阴晴不定的顾先生眼光那么飘忽不定!顾夫人在家里留了辱骂顾先生的纸条?! 夏侯执屹觉得这个靠谱。 翻看顾先生住宅区的视频需要三方授权,一定要看一下,好和夫人谈谈,男人吗!尤其是事业有成!控制欲强的男人!顺着他一点就没事了!夫人还能真拿孩子和顾先生较真! 要知道夫人能接近孩子的时间本来就少,还是要以孩子为重,服个软就没事了! 三分钟后。 夏侯执屹翻看完了2001的监控几率,靠在自家定制的金线沙发上喝咖啡,顾夫人没有挑衅? 508三更 顾先生发什么邪火。 夏侯执屹看完监控更焦躁了,要知道这位顾先生的性格最好揣测,喜好写在明面上,只要不在公事上开罪他,他基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上次出现连孩子的百日宴都不想参加,现在竟然插手夫人和两位少爷的见面时间了? 夏侯执屹在如今心力交瘁的情况下,丝毫不想揣测意料之外的事情! 可偏偏这件事不是他能当看不见的。 夏侯执屹为了不一叶障目,将所有资料拷贝一份,发送到了叶医生那里,他要更权威的鉴定。 但怎么想都觉得不应该是顾先生故意给顾夫人招不痛快才对!顾先生会看上顾夫人? 不要逗了好不好!这位顾先生又不眼瞎!难道主人格影响了其他性格?会吗? 太过专业,夏侯执屹要等叶医生的答案。 夏侯执屹打给易朗月:“这件事先不要告诉顾夫人。”怎么可能一直不让见!不让见还不打起来!可惜顾管家已经多嘴说出三天了。 夏侯执屹只觉得自己头疼欲裂,与这位顾先生共事已经够殚精竭虑了,如今又加了家事。 …… 郁初北并没有生气,洗了澡从浴室出来,准备睡觉,吵架的事,吵过来就没事了,再说,她不可能真生顾君之的气。 可能她瞎操心吧,虽然这位黑脸的顾君之不太好相处,可想到他只是一块小小拼图,怎么也不可能真对她狠心。 她也挺无聊的,人家未必稀罕她的同情,估计知道了,还觉得自己亵渎了他,她还在这里瞎涨怜悯心! 想想不是可笑是什么!至于孩子,他说不见就见,三天时间而已,一眨眼就过去。 她不回去,是觉得回去了两人可能也相处不到一起,平白惹他生气,他辛辛苦苦一天了,回来还对着自己大眼瞪小眼,自己也是个受不住脾气了,他要是吼一嗓子,她尽管心疼他也会顶回去,干脆眼不见为净,都省的打起来。 郁初北定好闹钟,敷上面膜,睡觉。 …… “顾董心情不!”一楼服务台。 “顾董心情不好小心点!”内部秘书部。 “收到,顾董心情不好!”各楼层机要秘书。 顾董虽然总是一张脸,时刻看着都不好相处,但求生欲强的受害者,还是能从今日顾董的一些行为,看出他是常规冷脸,暴躁式冷脸,或者无所谓型冷脸。 姜晓顺当然也收到了前台通报,早早的追着郁总到了39层,赶紧讨要个说法:“今天顾董心情不好。” 郁初北看了姜晓顺一眼:“嗯?心情不好?怎么了?”昨天有什么项目进展不顺。 姜晓顺问她是为了让郁总给个答案,郁总怎么反过来问他了:“您不知道?!” 郁初北坐下来准备处理工作:“我昨晚住酒店,没有回去。” 姜晓顺生无可恋的在对面坐下来,完了:“吵架了?” “没有,哪有那么架好吵。” “也是,顾董看着就不像是会跟您吵架的人,顾董那么喜欢你,生气了顶多不理你而已。” 郁初北看她一眼,孩子,你太天真了,他生气了,把人往死里整! 姜晓顺:“不过郁总,您住酒店是不是太过分了,夫妻吵架怎么能离家出走呢?要沟通的…… ” 郁初北抬头:“你没事干嘛?” “有啊,忙着呢。” “忙就赶紧去,长舌妇。” 姜晓顺生气的起身,又任命的坐下来,小心翼翼的求证:“不会……离婚吧……”她的身家性命可都在郁总和顾董婚姻美满上的! “我看易朗月最后忙,顾不上管你,你是真的很闲!” “我马上走,马上走——” 郁初北看着姜晓顺出去,无奈的笑笑,离什么婚,别说她和君之关系很好,就是不好,她也不觉得离婚是解决问题的关键。 不过……郁初北靠在座椅上,捏着手里的笔,他为什么心情不好? 郁初北想了想给易朗月打过去。 易朗月吓了一跳,下意识的觉得顾夫人知道了顾先生的决定,心脏都不敢跳了,求证完是不是就要兴师问罪!赶紧从办公室退了出去。 顾君之手里的笔停了一瞬,但最终没有抬首,继续忙绿。 办公室外,易朗月站在一人高的盆栽后面,听完夫人的话,有些不解,他没觉得顾先生心情不好啊,顾先生和以前一样,在工作,怎么就心情不好了? 易朗月的回答很诚实:“没有,顾董很好,让夫人操心了。”夫人还是关心着顾先生的,可又忍不住叹口气,但这位顾先生不领情,想想夫人也不容易。 郁初北放心了:“那就好。”挂了电话,觉得本就是无稽之谈,没事就好。 易朗月纳闷了,为什么会有顾董心情不好的传闻,他叫来了展秘书。 展秘书笑了! 易朗月不解:怎么? 展秘书觉得男人在这方面很迟钝,心情不好请当然能从多种方面看出来,不是皱眉就是心情不好,笑了就是心情好的,尤其他们的顾先生,那样的颜值、身份,自然更是牵动着所有少女的心:“秘密?” 夏侯执屹:“?”什么东西! 不过展清玉还是真喜欢这个年轻人的:“女人的直觉,很玄奥的,直男不懂。” 史大华闻言过来,生无可恋的加了一句:“欲练此功必先自宫!”他已经被展姐打击过了,易哥挺住! …… 郁初北去下午去生产部门的时候与刚刚从外面回来的顾君之在楼道上参加而过。 郁初北微微颔首。 顾君之看都没有看她,直接走过去。 郁初北看着长长的队伍越走越远,心里,呵呵他一百秒:行,你应该的。 易朗月松口气,没事就好,躲过一天是一天,万一后天就想出办法了呢。 …… 田施等了无数机会,她自认是十分有耐性的人,何况如果那个人是顾董,就更值得投入。 但她还是没想到等了这没长时间,从上次葳蕤丛生等到万物凋零,裙子都无法撑起颜色,就在她觉得无望的时候,终于等来了这个机会。 顾董与一家不大不小的实业公司签技术转让的书的机会。 项目不大,动用的人员不多,因为是宣发部牵头,她有机会参与这次迎宾。 规模很小,没有以往专业的团队,和百花斗艳的大学生,就是她们秘书部内部的人,充当一些引导的角色。 田施站在最前面,也最先看到他。 他比上次一见似乎更又气质了,都说想像会美化一个人,但他想像中更加好看,他远远的走来,站在一群人中,卓尔不凡,浑身散发着让人沉迷的魅力,多看一眼,便觉得也是值得!能站在他身边哪怕一段时间,也是好的吧。 田施的目光都柔软下来,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想在他眼中达到完美的最好。 田施也明显感觉到在顾董走来时,身边兼职迎宾的秘书部人员,都陡然S化的曲线。 顾君之带着宣发部经理和法务部一圈人进入会议室,他们今天要和实业补签一项液压技术转让使用证书。 田施看着顾董坐在众人之中,会议室内所有的灵气仿佛都聚集在了他身上,他坐在哪里仿佛这里的定海神针,没有他完不成的事,而他也确实如此。 都说时间如酒,酿造出最好的,淘汰最差的,顾董仿佛无需时间,都是最好的。 田施脸颊微微发红。 席玉欣发德议文件的时候扫到了田施,下意识的多看了一眼,宣发部美女本来就多,这次公关,也都是选的秘书队伍里条件最好的几位出来串职接待,对方在一众拔尖的美女间也无疑是吸引人的。 ------题外话------ 明天星期二,回复评论区,因为我看到你们喊我了哈哈(#^.^#) 509优点都nn是有点(一更) 席玉欣下意识的扫眼顾董,又急忙收回目光,见顾董没有看向任何人,宣发部经理小心翼翼的陪着话。 席玉欣心里忍不住有些痛快!长的好看又如何,他看你了吗?! 席玉欣眼中的顾董绝对不是一个俗人,美人、权利、金钱,他一定有一套严格的标准,并且每一个都不能左右他。 她眼中的顾君之是无往不利、令人敬重的,定然不会因为谁胸前二两肉就忘了自己该做什么。 更何况以顾董的容貌,如果他想,区区一个稍有姿色的秘书有算什么! 席玉欣从来自傲,容貌不能为她减一分桀骜的风骨,可是顾董……给她一种容貌不佳是一种迷茫的错觉。 田施却没有看席玉欣一样,三十层以上的秘书们,哪一个不是一方才俊,席玉欣这样根基的扔在展清玉的位置,不值一提,更不好书她并没有一眼让女人会视为威胁的容貌。 所以田施的目光放都不会放在她身上。 她不同,田施在长开之后就知道自己能凭外表轻松获得机会,比如这次的接待会,她亦是其中的佼佼者,能站在所有人之首,为她推开门,顺便……为他泡杯茶。 田施娉婷的身影走来,清清淡淡的香气怡人又不夺主,她将手里的杯子放在顾董面前,粉白的手指轻轻的撤出,缓慢又不失礼。 实业公司的人推开了会议室的门,他们怎么会让天世集团的顾董久等。 寒暄的声浪,瞬间冲散了田施指腹间的热度,她不禁攥紧了手,这些人真不会看人脸色。 可,谁需要看她脸色,田施自己先嘲笑了自己的想法,但如果她…… 条款是前段时间双方谈判好的,顾君之只看了对方来人一眼,直接进入流程,文件落到手里便交给法务部过目。 顾君之沉默的坐着,想到了刚刚走廊里的一幕,她看起来很好?没有一丝强颜欢笑的勉强,不介意见不见孩子们? 不过,迎面经过这样得天独厚的位置都不能让他侧目的女人……顾君之都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会想到她…… 顾君之看着自己的手,潜意识的影响?他自己收起手,对这个理由,不屑于顾。 可能是那天的金光修复过这个残破的身体,对那缕来自主意识和她营造的温暖,有些误会。 顾君之冷静的意识到这一点,只有想到,才能克服,毕竟这点小事而已,会随着他自己的修养,摒弃这一点影响。 所以他这次格外多的时间会想她,其实完全没有必要。 广宣部总经理正积极的和对方聊天。 顾君之一个人坐在位置上沉默着。 如果可以他并不想像第三者一样横插在中间,但顾董不说话,他能怎么办。 田施看着他的侧脸,刚毅、俊美,这样好看的人,谁不想要,连发脾气都那么有个性!尤其整个会议室都以他的神态转换着心情,没有什么能比这更有吸引力! 易朗月很快将文件递回来,顾先生不是有耐心的人。 广宣部总经理立即停止谈话。 顾君之重新恢复如常,仿佛刚才的走神并不存在,流落的签上自己的名字。 “哈哈,合作愉快。”对面公司起身,准备了一系列恭维的场面话,请来了摄像,文记,顺便想拉进与顾董的距离,说是合作,其实是求着对方授权了一项技术的使用权,没有可与对方谈判的资本。 广宣部经理见状,急忙起身握手,客气、恭维的话先不要钱的往外掏。 顾君之如常起身离开。 田施一直注意他,见状比所有人快一步率先移动,赶过去为顾董打开会议室的门。 站在门旁边的秘书看了田施一眼,心里冷哼一声,多事!她还能让门挡了顾董的路。 “顾董慢走。”声音甜美动听,她练过很多次,就为了——一鸣惊人,他只要多看一眼,就一眼。 但是没有,顾君之的脚步没有一丝停滞,眼角都没有甩除了文件外的任何东西一眼。 田施脸上的笑容立即有些僵硬。 门边的秘书见状,心里高兴,眼巴巴的赶过来又怎么样!还不是没有被另眼相看。 席玉欣从两人身边经过,不用多看,她已经嗅到了其中的风雨,相比于她们绞尽脑汁才能见这个男人一面,她算是‘近水楼台’了。 顾董的‘不礼貌’丝毫没有影响后续的热烈,在场的人也不是没眼色的,广宣部经理悄声在对方耳边诋毁自己董事长几句人冷啊,不会来是啊,所有智商都用在勤学上了,再不然就是年纪小,还需要磨砺,您别见怪。 对方见天世认错态度如此良好,诚意十足,当然也不是非要跟他们撕破脸的,神色更是领情的一片和乐融融。 田施看眼顾董没有动过的茶杯,还有左右投过来的目光,丝毫不惧,如果不主动,他能记住谁!机会都是要自己争取的,难道指望顾董主动贴她吗!哪有那么好的事! 只是,不喜欢茶吗?咖啡是不是更好?哎,顾董的喜好比她想像中难打听,唯一和顾董有过接触的姜晓顺,嘴里什么也套不出来,这段时间在她身上的功夫白下了。 不过,刚刚为顾董开门时,她闻到了顾董身上好闻的松木香,清冽干净,像他的人一样。 …… “郁总好。” 郁总从眼前众人身边走过,看都没有看一眼,更不要提都知道其中有谁了。 田施看着郁总走远,羡慕再次滋生,一步登天,再没有比郁初北更适合这四个字,怎么能不让人向往,除了他的人,他背后还有如山般可靠的权利地位,不动心的人太少了。 姜晓顺直觉向后看了一眼。 田施对她笑笑。 姜晓顺扯扯嘴角,不以为意,但还是在进入电梯,只有她和郁总还是旁敲侧击的开口:“郁姐,刚才过去的美人美吗?” “什么,没注意。”她没事看女孩子的脸做什么,照镜子就行了。 姜晓顺撇撇嘴,风凉话朝郁姐吹过去:“刚才是咱们公司三大秘书部的几枝花,每一个都是一段传奇,郁姐还是要有危险意识的,其中领头的那为,可不止一次向我旁敲侧击过顾董的的私事。”她又不傻,可惜顾董是变态,她除非嫌命长了给人唠叨顾董隐私。 郁初北看向姜晓顺。 姜晓顺点点头:“真的,问的可含蓄了,为此不惜跟我做朋友,跟我耶,你当初都不喜欢我,可人家一口一口的夸,我都觉得自己是天仙了,而且对方很有毅力,展姐那里估计都烧过香,何况——” 姜晓顺小得意:“人家还长的前凸后翘,就算顾董只喜欢年纪大,对方也二十九了,丰满。”说着看眼郁总,发现郁总好像……也很有料啊,一定是金盛的时候制服太丑,郁姐晚娘脸太重,她竟然没有看来郁总也颇有…… 郁初北有种把姜晓顺的脸按电梯门上的冲动,难怪顾君之喜欢按人头,一定很爽快:“看哪呢。” “行吧,这一点您不输给她,所以郁姐您对顾董好一点,看看顾董天天要面对多少诱惑啊,抗住很不容易的。”所以多对顾董笑笑,牵引绳重新用起来,用你的小皮鞭,重新让顾董臣服,被让他每天顶着晚娘脸出来吓人了,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郁初北笑笑,这位顾董的话,她不担心,不过她也不会掉以轻心:“哪个啊,有照片吗?”当她死的! 姜晓顺八卦之魂被燃起:“有,有——妖艳小妖精——”说着翻出相册,忍不住打个寒颤:“有没有一股明骚暗贱的勾人感——勾不勾人。” 郁初北看完,脸有些黑,田施的美再次为她打开了一片新天地,尤其对方站在一种丽人里,还能如此凸出,不得不说,要不是顾君之有点小缺陷,她估计只能在呼伦贝尔的草原里遨游。 所以三天不见孩子就不见了,只是有些恶劣小脾气而已。 ------题外话------ 二更有些晚 510太客气了(二更) 至于家暴她的事,没地方说理去。 姜晓顺看着郁总前一刻兴致勃勃,后一刻就不闻不问的样子,有些着急:“不反击!在你的公司哈你的人!弄死她啊!” “顾董不是那种人。” 姜晓顺都惊讶了:“郁姐!你太天真了吧!男人都是那种人,不做的,只是因为成本太高!” “你——真那么认为?” 姜晓顺想想顾董的所作所为,好像……挺不值得人去爱的:“但,也有万一啊,要不然你怎么嫁给顾董的?”姜晓顺理所当然的看着郁初北。 郁初北突然觉得姜晓顺说的很有道理,仔细想想,她是怎么‘上位’来着…… …… 郁初南临时有点事下班晚,郁初北晚上下了班去接大黑和小黑。 六点的初冬,天已经暗了下来,郁初北穿了一件浅蓝色长款羊绒大义,铅笔裤,高跟鞋,耳朵上一枚钻石耳钉,头发散在肩上,中规中矩的打扮。 即便她今天的开来的车,在一众能为孩子腾出时间,一心教育的父母眼里,也是偏中上水平而已。 郁初北站在自由搏击班级门口,身边已经等了不少家长,每一位都有一颗望子成龙的殷殷期盼之心。 郁初北透过窗户,看向里面正在单人老师指导下第无数次摔在地上的大黑,看着孩子摔倒爬起来又摔倒爬起来,汗流浃背的样子,心有戚戚嫣的看着。 即便如此,这些在顾君之眼里都是不成器。 郁初北看着小黑被一脚踹在竖起的弹簧垫上,又被弹回来,整理好抗击姿势继续第二次。 这里的授课没有花拳绣腿,是实打实的真功夫,实用性多余观赏性,付出的汗水和辛苦自然也成倍增长。 下课的铃声响起。 李立礼接过同学递来的水,喝了一口,很自然的让对方把教师收拾一下。 在这个小小的非富即贵的小群体里,这个班级里所有的同学和娇惯,下意识的都不会命令他做什么,对他的训练也是最苛责的,因为如果不出成绩,她身为家长会代表,有权开出开除这里的老师。 可李立礼的家世在其中是最差的,一般都算不上,他的父亲母亲基本给帮他拿水的小男生家当保姆都不能经过考核,但他受了这个小集体对他种种误会,享受了属于天世集团大少爷才会享受到的待遇。 这么说也不确切,如果真是顾彻,夏侯执屹他们即便连与顾彻一起上课的同学也恨不得挑一遍,身体素质不行的,肯定不愿意。 顾君之说两个孩子的话,是因为他们在外时默认了别人的误解,不解释。 可这件事对她和顾君之来说,有都是小事,因为他是他们的外甥,就会给他们当靠山,所以又说,这些小孩子之间的小九九有都是可以接受内的小事。 毕竟谁没有一点虚荣心,也许开始只是两个孩子害怕新环境,下意识的不说,或许因为小小的颜面,他们自己心里清楚怎么回事就行了,何况顾管家私下里应该没少文明的打压他们。 绝对不会养出大黑小黑的野心,即便两个孩子跟顾彻他们玩,吴姨明里暗里,都不是哥哥弟弟的意思,就是太子和伴读的泾渭分明。 没有恶意,只是过早的释放了对大黑小黑的定位。 郁初北从来不管这事,因为是事实,脑子不清醒,真以为顾家的就是郁家的大黑小黑才是彻底在车里待不下去了。 “二姨。” “二姨。” 李立礼、李立家见到二姨,立即收敛了人前的一些小傲气,背着书包,安静又拘谨的跟她打招呼。 郁初北几乎可以想像,两人喊二姨夫的时候能紧张成什么样子,或者说能喊出来,顾君之就该庆幸了。 郁初北笑笑,把顾君之的话抛在脑后,他看不上就看不上了,她觉得自家两个外甥挺好就行:“想吃什么,姨带你们外面吃,你妈有点事。” 李立礼甚至不好像同龄孩子一样高喊想去哪里,二姨穿戴普通人也温柔,可二姨身后跟着保镖,瞬间就与周围同学的家长区分开来,让他们也下意识的说话更尊重一些:“随便什么都好。” “那行,我做主了,不满意也得咽下去。” 李立礼、李立家笑了,二姨性格真的好,二姨夫……一言难尽:“好的。” …… 郁初北送两个孩子大到小区楼下已经有些晚了,看着两个进去后,直接将车倒出来,回了酒店。 同一时间,顾君之摆着死人脸,汗水还没有完全蒸发完,肌肉里的爆发力隐隐在血液里沸腾,就在楼上看着两个孩子从她车上下来,她嘱咐了两句又直到两个孩子跑进楼内,她又将车车开了出去。 车里从小区内消失,顾君之依旧神色淡漠的站在阳台上,她会照看并且满意那两个孩子的成长并不意外,因为她的认知只能到那个层面,她就像这片小区,不是顶级高奢,也算不上棚户区,很正中的一个存在。 主意识满意她放在主意识身上的全心全意。 全心全意?!顾君之嗤之以鼻,她当事是全心全意?!是主意识瞎,还是男女之情蒙蔽了她的眼,一个三十而立,走过一段失败感情的人,会很快全心全意投入一份爱情? 郁初北有那么天真,不过是多放衡量后,另一次接受,顾君之恰好在她的选择名单里不算太难接受。 所以主意识看中她什么?势力?冷漠?被社会磨砺出的圆滑? 顾君之身上的热气已经散了,但站在那里,依旧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压力。 他今天下午查了她与主意识的相处和经历,甚至看过几段视频,那杯除了咖啡之外不能再多给出一分的关怀,冷静下来的怜悯只是把主意识随便交给一个助理后置身事外,没事了关心一下,有事了,不会想起来的需要照看的问题员工? 主意识却满意他,只能说多年没有出过门,没有见过光的人,一个手电筒就以为窥见了太阳的全貌! 顾君之无不讽刺这两个人相识相恋的所作所为,都带着非纯碎的痕迹!还自以为相连的离不开彼此,可不可笑!可偏偏是这两个人控制着这个更可笑的身体,有什么意义。 顾君之冷静的掏出枪,眼中的光点如每一次宣泄后的空洞,沉静的没有任何情绪,没有任何生存下去的动力,上膛,抵在自己的太阳穴上…… 夏侯执屹开门后的心啊!tm就知道绝对没有好事!他为什么非要进来!手欠吗!手欠! 顾先生这种行为不是第一次,不是吓唬人,他真开枪,但安保部也不是摆正,撞他手里的枪也不是一两次了! 夏侯执屹没有那么好的身体素质,他撞过去也是送人头,但他有脑子。 夏侯执屹很快让自己冷静下来,常年被训练处的反应力,不等顾先生的手指叩到班级上,他低沉又带些臣服的声音响起:“顾先生,明天是第四天了。”夫人要找你要孩子了:“天顾的版图是不是大规模扩展一次,否则都当我们是了。” 他今天早晨拿到的报告,虽然叶医生也是胡乱大胆瞎猜,说顾先生很可能受主意识影响有些关注顾夫人,但夏侯执屹觉得不完全靠谱,还是要加一句工作上的事。 顾君之幽深沉静的眼里不见一丝波澜,工作时间之外,厌世、暴躁不受控制…… 今晚格外不受控制…… 顾君之放下枪,他刚从户外项目回来,做了心里疏导,按说不会…… 顾君之脸色十分难看!他不满意所有不再他主观控制之内的世界,顾君之的枪口直接冲着夏侯执屹而去! 夏侯执屹利索的扑到在地,子弹从他站立位置的心脏穿过:呵呵,顾先生,您太客气了,用不着了还没忘了赏给我。 511演技是个好东西(一更) 消音后沉闷的声响在门上留下乌黑的打穿痕迹。 门口的保镖默契的互看一眼,向两侧又挪了挪,当什么都没有看见。 …… 冬日的清晨哈气成雾,天亮的越来越晚,树梢上梦了一层薄薄的霜。 郁初北早就醒了,围着围巾穿着大衣,天还没亮急急从酒店赶回来了。 怎么能不想两个孩子呢,平日本就见不到,亏欠良多,但谁让孩子爸也不是省油灯,比两个孩子更可怜一点,心也就偏着孩子爸爸去了,所以说三天就三天,除了惯着孩子爹也没有办法。 可三天时间过了。 郁初北哈着气跑上来,精神气爽的站在2002门口,下意识的去看2001,咦?换门了,怎么想到换门了! 等等!郁初北精神陡然紧绷!换了门肯定钥匙也换了啊!不想自己回家了! 郁初北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忍了,忍了,自己娶回来的丈夫,就是跪着也要宠下去! 再说了孩子重要,让他换门去吧!郁初北没再管2001,期待的推开2002的门。 2002内漆黑一片,那天她离开时是什么样子,现在还是什么样子,甚至因为吴姨没有了这栋房子的管辖权,桌上落了一层浅浅的灰。 郁初北前一刻多有希望,现在就有多失望,可情绪稍纵即逝,理智依旧在:没有回来这边吗? 郁初北从房间出来,看向门口的安保。 “夫人早。” 郁初北本想问问,又收住了:“早。”他们未必知道,解了围巾,给吴姨打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 郁初北的脸色瞬间难看,神色中的轻松淡去,夹杂着焦躁的恼怒!他什么意思!他给我滚出来说什么意思!不要仗着有病就成天不干人事!当她泥捏的性子!不会反击是不是! 郁初北克制着自己踹死顾君之的冲动,硬生生让自己稳住脾气,给易朗月打电话,声音很快在楼道中响起。 郁初北挂了手机。 易朗月很无奈都被夏侯执屹先推了出来,然后自己整理整理西装,风度翩翩的走出来,丝毫不减昨晚的狼狈。 两人本以为能逃过一劫,就是刚才见顾夫人比他们预料的更早的时间出现,也幻想着顾夫人一气之下走掉,这件事不了了之,结果……果然是他们想的太圆满。 易朗月自知理亏,客气的上前:“夫人早。” 夏侯执屹坚持自己表哥身份不动摇,态度上微微随意一些:“初北早。” 郁初北对夏侯执屹同样不一样:“早。”然后直接看向易朗月:“孩子们呢,你说三天的!”说好三天她才忍的! 易朗月顿时觉得头大,如果可以,谁也不想让事情往不可控的地步发展!尤其不想看到两人吵架:“顾先生……延长了三天的时间……” 延长你妈!郁初北都要恢复年轻气盛时不要脸的脏话本性了!但自家老公的尿性能磨人!郁初北克制力也向来可以,耐着性子开口:“延长了几天?” 这个……易朗月忍不住去看夏侯执屹。 夏侯执屹心想你看我干什么!问你呢!但心里也没底,要不然他也不会不放心的一大早就出现在这里!顾夫人很多时候好说话,不计较!可顾先生在夫人的母亲天性上做文章,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当初小顾先生寻死觅活闹成那个样子,软硬并施,什么手段都用上了,依旧挡不住郁初北把孩子生下来!今天这件事就能善了了!更何况夫人与这位顾先生关系还不好。 易朗月硬着头皮开口:“顾先生没有说!” 郁初北闻言直接炸了!“什么叫没说!我自己的孩子!我不能看了!我忍他三天是为了什么!他自己心里没有数吗!得寸进尺上了!他管天管地还管我看孩!” 易朗月赶紧上前:“夫人冷静,夫人你冷静——” “让开!我冷静什么!”郁初北直接向2001去了!抬脚就要踹门! 夏侯执屹温柔的声音突然响起,冷静又魔幻:“夫人冷静点,顾先生不是会理会这些闲事的人,但却开口了,夫人有没有想过,或许是……先生无聊,想因此跟你多说说话呢,毕竟夫人一走就是三天,顾先生一个人在这里,昨晚……开枪自杀,幸亏我们发现的早……” 郁初北瞬间转头看向夏侯执屹。 夏侯执屹神色落寞又悲伤! 易朗月tm要为夏侯执屹的逻辑跪了!他怎么想到的这么逆天的‘答案’!而且张口就来!单凭这手神棍般的变脸本事就不是普通能驾驭的!他们顾先生自杀是正常倾向,每个月不来几次,竟然也能说的这样凄婉、哀怨! 夏侯执屹深深地叹口气,完全没有心里压力,女人吗,同情心会重一点。 何况!看着两人打起来吗!妈的,打斗中被顾先生失手打死了,转身打完人格变了!艹!谁死! 夏侯执屹眼底的‘落寞’带着深深的‘哀伤’:“夫人也别生气……顾先生这些年其实很寂寞,尤其这位顾先生,他工作强度大,生活单一,没有爱好,每天的工作结束后,像个休眠中的机器,看着就让人孤单。 而且夫人也是了解这位顾先生的吧,他不与人交流工作以外的任何事,不要说是孩子,就是您,当着他的面跟别的男人上床,他多看你一眼算我输,可……” 夏侯执屹仿佛说到了什么伤心的地方,抿抿嘴,转头,好像在克制住情绪。 易朗月也默契的‘克制’着情绪,为夏侯总裁的演技折服的五体投地。 夏侯执屹好似好不容易埋葬了声音中的哽咽,开口:“但他偏偏难为您和两位少爷了,这还是顾先生头一次关心工作以外的事情……”说着像终于看到儿女长大的老父亲一样,拿出精致的手帕,含蓄的—— 没有眼泪,又行云流水的收了回去。 易朗月转过身,他怕自己受不住良心的谴责!也怕一会在顾先生那里鸡飞蛋打!眼不见为净! 但外人看来,则是悲伤不已,不愿面对! 四位保镖都懵了!但狼狈为奸多年,在系统的训练下,几人依旧面无表情!好像昨天的门都没有换过一样!避开暴虐上司的也不是他们。 夏侯执屹毫不受影响,普天之下,脸是最不值一提的东西:“我觉得……先生可能……就是……想引起你的注意,想让人陪他说说话……毕竟,你经常不理他,可……先生又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方式方法用错了……”先生真是太可怜了!“昨天那一枪……” 夏侯执不忍再说,顾先生真是太可怜了。 郁初北看着夏侯执屹,没有顺便甩一个讽刺的微笑,是介于对方身份值得她尊重。 夏侯执屹看着面无表情的郁初北,心里有那么点疑惑:不管用?不可能啊。 但夏侯执屹不提,只是神色中落寞不坠,坚持自己的行为。 郁初北见状,有一瞬间动摇,他……说的是真的? 但立即转瞬即逝!她有自己的判断力!这个人嘴里有几句真话,从她和顾君之谈恋爱开始,不到最后一步,逼不出他们口中一句关于顾君之的真话。 就连现在,他们背后有一股怎样的势力;为什么这些安保人员层出不穷;顾君之到底病到了怎样的程度;那间坚若顶级监狱的苏醒病房,是为哪位顾君之的人格准备的,她所接触过的顾君之中根本没有需要用到如此森严外力的人格,但他们绝对不会做无用功,定然有用,而且用到过! 就连显而易见的假表哥身份,他能不揭穿他们也不会揭穿,说到底就是稳住她,因为迤嬴需要她。 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夏侯执屹的出发点定然都是为了顾君之好。 所以他的行为也就很好猜,她不想自己和顾君之闹起来,因为事后会不好收场! 512肤白貌美大长腿(二更) 只是……关于他自杀的事也是真的吧…… 郁初北眼底动容,不是为夏侯执屹的话,而是为顾君之。 想到昨晚他一个人坐在这个房间里,周围空空如也,没有工作、没有声音、没有一切,在某一个瞬间甚至不知道奋斗后的结局又怎么样的收获?毕竟他只是这具身体的几分之几。 所以他是茫然了吗,因为抬目茫茫一片,永远是雾蒙蒙的样子,所以毫不眷恋,他对死或许还充满期待,想结束这犹如折磨般的没有意义的日子。 何况他在不出现时,一直待在一个犹如坐牢一样的房子里,正常人没病都要憋出点病来,更何况他还有病。 郁初北叹口气,他们是分散开的顾君之,像手、脚、头,虽然是同一个人,但有完全不一样! 功能不一样,目的不一样,所以有都是独一无二,却因为主体生病,连不到一起的迷途者。 所以他们其实又都想去死吧,因为本来就不完整。 虽然在外人看来,权势有了,地位有了,顾君之身边根本也不可能真的没有人,就是这些保镖也不允许。 可他有病…… 他甚至听不见,有人际交往障碍,还吃过大量的损害神经的药物,输过很多他自己也叫不出名字的抑制类液体,他甚至严重的时候是个懦弱的傻子—— 郁初北深吸一口气,还有更要命的一点,这个病人是她老公! 她跟自己生病的老公较真了!还要去抽他!放着他不管!嫌他麻烦,直接去酒店住了! 可——她又不是圣母!想到脸被埋在沙发上往死里捂!她能不跑! 她看起来像是把命交给顾君之,被玩死了也依旧拽着他的裤脚,深情款款的觉得死在他手上也无怨无悔的人吗! 她脑残了才在顾君之想弄死她时,乖乖递刀!爱情会冲昏头,也不是那么冲的! 但她现在可能真的被冲昏头了!跟这个神经病在一起,迟早会被玩死!就看是怎么死了!或许是被这个顾君之在发病时直接闷死在沙发上!或许是那个他们瞒着的顾君之人格突然苏醒,直接杀了她! 她tm竟然还没有离婚! 还有心情觉得顾君之很可怜需要爱护!谁给的她这么不要脸的自信!她和顾君之到底谁更可怜!谁需要爱护!人家外面的保镖、智囊团队,全副武装,招招手就是一片崭新的天地。 她呢!呵呵哒!她算老几! 而且——她又不是生来治愈别人的!她没那么好心! 可是……郁初北还是心平气和推开了门。 没锁,就开了。 郁初北就恨自己当初被美色所误,贪人家年轻的身体、贪人家的颜,把日子一步步走成了这个损样! 如果人生能重来一次!她绝对不来海城打工,老死在梅庄村,找个大姐夫那样的男人鸡飞狗跳过一生! 不对,还是要嫁给没上大学路夕阳,让他下地干活,生个健康的孩子,继承路家所有产业,然后养废郁初四,怂恿郁初三离开家去上学,再继承郁家的小果园! 等她妈老了发现,身边只有她这个不孝女,还侵占了她的房她的地,赶走了她可心的小儿子! 想想那美妙的的小日子,哈哈简直美哉! 只是睁开眼,就是她家肤白貌美大长腿的顶配老公!果然——美丽的东西吃了都要付出代价。 郁初北平静的走进去,如常的关了门,隔绝了外面所有的视线。 顾君之正在餐桌前吃饭,掀掀高贵的眼皮,没有看她一眼。 郁初北站在餐桌与沙发之间,慢条斯理的脱外套,房子平方本就不大,餐厅这种东西跟客厅都是一种东西! 郁初北脱了外套,几万元的衣服随手扔在沙发上,围巾也是高奢品牌,八千多的外物,随便扔,继承小果园的她能穿的起这么好的衣服?戴的起六十多万的表,开的起百万的车。 郁初北脱了也不收拾,洗洗手,坐在餐桌前吃饭。 顾君之的手顿时停下来,声音冷漠:“出去!” 报应!都是报应,郁初北声音平静:“伤口上药了吗。”好像听不懂他眼里的冷漠。 顾君之放下了手里的碗筷,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郁初北觉得还好吧,差点被闷死两次,对这目光就脱敏了,主要是这么大的心怎么还没有把她撑死:“对了,你说我有需要的时候可以把身体借给我,现在方便吗?”郁初北说的随意,顺便喝口粥,眼睛无垢的看着他。 顾君之也看着她,眼底的冷意毫不掩饰。 郁初北笑笑:“不方便?”说着看看手表,六点半?还有一个多小时呢。 心里却有一处空落落的,他自杀啊……他怎么可以自杀…… 他该是最骄傲的…… ------题外话------ 有三 513道法自然(三更) 顾君之不说话。 郁初北等着,抛弃他喜欢把人的脸往死里捂这一点,他是一个非常不错的人。 虽然嘴毒,好吧,嘴狠毒,连出轨这种事都能骂出来!但人家也是真有本事,还自救过,也……不像不明就里的失去吧…… 何况他很辛苦,有能力的人哪个是脾气好的,工作勤恳,又能赚钱,还不在男女关系上乱来。两人不吵架也不会突然家暴她。 郁初北抬头,笑容温柔,她不该对他使性子的,毕竟……有病,呵呵。 顾君之就像看一坨肉一样一动不动。 郁初北:“好吧,不方便算了。”矜持、骄傲,凭什么将养的结实健美的身体,给自己这个没什么商业价值的人睡,他能理解。 顾君之突然开口了:“可以,我——说话算数。”声音清冷,毫无感情,高大俊美的身体起身,直接进了卧室。 郁初北有那么点回不过神来,主要……也不太想盘他! 她心里还是压着一肚子火的!怎么可能一点脾气也没有!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他都说可以,她有什么不可以的,反正有没有感觉她都可以! 郁初北扔了筷子!边走边直接烦躁的脱了里面的衣服,像刚从大街上掳来了漂亮小姑娘的色胚,迫不及待的要圆方去! * 顾君之将意识下坠,他说过的话自然会算数!他只要意识不接触那个女人,她睡的就是一具尸体!与他有什么关系! 只是光点应该会落在他身上,毕竟到底还是他操控这具身体的时间内? 顾君之也不十分确信,只能试过才知道,意识不接管身体的触碰,能不能产生那些光…… 一把锋利的血剑划破长空,强制入鞘,沉静一世风华,让自己平静的融入时间的长河中,封闭感官、摒弃杂念、归收本心,不停、不看、不言。 平静的时间长河托着敛息的长剑缓缓的流动着,一切归于虚无,在一片空洞的时空中,毫无声息,犹如一片死寂的空潭水。 突然河流仿佛被什么波动,有了轻缓的起伏,水泼托着的长剑也随着微微晃动。 河流突然湍急了些,本来没有瀑布、没有阳光、没有暗礁甚至风雨不动的死寂空间,突然涌入狂风,平缓流淌的河流被突然吹起,形成一股巨大的推动之力,打破了原本的死寂。 暗礁在暗处丛生,山石在一片漆黑中拔地而起,扯动轰隆的巨响,平整的长河错落不一的重新开始排序! 剑身撞上暗礁,狂风吹动河流飞速狂奔,剑神不停的与河流中生出的暗礁相撞,敛息的剑不知第几次撞上一块刀锋般的暗礁时,剑鞘被突如其来的力量撞出一道缝隙。 风雨的自然之力瞬间扑面而来,狂风、暴雨,湍流的河水,飞速的旋涡、险峻的瀑布,奔腾而去!势不可挡!这些力量融合在一起,在一个决定的契机,瞬间冲破了剑鞘,剑身仿佛出笼的火凤、狂龙,在灾难横生中冲天而起!犹如解禁封印的千年神剑,发出奔疼的怒嚎,与风雨中畅意前行,随着狂狼而下、随着风雨而奔,披荆斩棘!锐不可当! …… 流光溢彩的金沙,是地平线捧出的第一缕光,虽然只有大漠长河下,远眺的日落那么大,但却仿佛孕育了自然法则,明亮却不灼热、温和却又热烈。 它与虚无中升起,小小的一团,第一次刻去仿佛涵盖日月!摧枯拉朽! 久久没有心虚起伏过的白衣少年,第一次不需要召唤,远眺而去。 平凡普通的一座宅院内本霞光异彩的金光,仿佛突然间黯然失色,又慢慢挣扎的恢复自己的色泽。 这缕光甚至惊动了倒吊着的少年,他睁开眼,感激到了来自主意识的排斥和暴虐! 一缕强硬无比的光!带着耀目又锋锐的杀意,不容反抗!势如破竹!的从枯木中射出! 白衣少爷瞬间皱眉! 金箭毫不减速!破空声中急速变小!杀意疯狂凝结,裹挟着不容反抗之力,瞬间挤碎了犹如落日般的大道光晕! 淡色的落日之光,瞬间分散开来,犹如分崩离析的命数,最终形成了普通的金沙……方消了,枯洞中已经准备好的夺天地造化的一箭!要射杀这片领地所有意识的杀意! …… 郁初北去洗澡了了!烦躁!差点没在过程中打他脑袋上! 水声从浴室里传来。 顾君之手掌依旧紧紧的攥着,攥到发白,极力克制着不受他控制极致…… …… 早上八点半,天已经大亮,阳光格外明亮,驱散了冬天的寒意,今晨是个不错的天气。 顾君之面无表情的从家里出来,看不出有任何异样! 郁初北整理着围巾,神色自然,已经没了负面情绪,嚷嚷着买回来一件威胁生命的大杀器于事无补,何况还是爱的红颜祸水,不为了他颠覆江山、泯灭三观就已经可以了,还能甩手不要了吗。 易朗月、夏侯执屹垂着头,不敢看这两杀神!压抑的不敢抬头看! 夏侯执屹眼睛看地:怎么样?还正常吧?不敢随便看,万一被突然赏一枪…… 易朗月:我抬头了吗!你问我! 夏侯执屹:没有吵起来,应该是没事了? 易朗月:谁给你的自信! 夏侯执屹抬首急忙跟上顾先生、顾夫人的脚步。 后面乌压压的人群,都跟着离开,四辆车依次开出金穗小区的大门,中间的那辆尤其狂炫豪华。 郁初北今天回来的时候开的限量版超跑,千万起跳,红色的车身,耀目又狂炫,开上了大道,脱离了顾君之的团队直奔而去,风一吹,惬意又舒爽! 果然……咳咳……感觉不太一样…… 郁初北放了歌,哼着曲了,心情不错。 …… “郁总早。” “郁总早。” “顾董早。” “顾董早。” 当然了,上班高峰期,加上红路灯的加持,怎么可能超他的车队多远,一起到的。 夏侯执屹发现顾先生在踏入天世集团的一刻,一扫在车上时的萎靡和被人吸干了精气的样子,瞬间锋芒外漏、锐不可挡! 夏侯执屹心陡然一惊!不愧是最可靠的顾董!不管前一刻子弹是不是想打入他的脑袋,只要踏入他的领域,他便是这里的王者!顺他者昌,逆他者亡! …… 郁初北忙了一会后,趁着添咖啡的空隙,出了办公室瞧瞧姜晓顺的桌子。 姜晓顺抬头:“郁总?” 郁初北甩开头发:“顾董今天心情怎么样?”问的……有那么点心虚……她今天早上盘的有点过头,感觉他状态很不好,她承认,她是用了点力气,但与他上次家暴般的水平比,自己温柔多了吧……好像确实温柔…… 郁初北这样想想,更自信,她很温柔。 姜晓顺有些疑惑:“很好啊,神采奕奕!飞龙在天!” 郁初北斜着眼看姜晓顺一眼。 姜晓顺被看的心里发毛,她说错什么了?“真的!群里就是这么发的,说顾董帅的晃眼!看一眼能被就地正法!”姜晓顺怕她不信,还拿出了群里的聊天证据! 郁初北看了一眼,在她们过于夸大的用词上多流连了两遍,觉得她们真是闲的,也不怕牛气吹破了。 郁初北拿着咖啡进了茶水间,却没有直接煮咖啡,而是靠在小吧台旁,思索,也就是说……他没有很生气? 郁初北松口气,那么金尊玉贵的一个人,让自己占了便宜,他没有想弄死她,算是法外开恩了。自己也是莽撞,明知道他不喜欢,还不依不饶发脾气。 ------题外话------ 嘘,低调,低调。 514你同意了(一更) 夏侯执屹带着眼镜,身材修长,常年跟在顾先生身边,浸染出一身与之相似的霸道气质,此刻他毫不收敛,恨不得让气场外泄,震碎所有烦心事。 夏侯执屹摸出一个眼,无趣的在造型夸张的火柴盒上漫无目的的敲着。 敲了一会大概腻了,停下来,靠在易朗月私人秘书办公室门边,闲闲的看易朗月。 易朗月忙碌着没有给他眼神。他兼职顾先生的秘书,办公室就在顾董办公室对面。 展清玉路过,看两人一眼,一身鸡皮疙瘩,夏侯总裁是天世集团最特别的一道风景,比当初的顾成更惹人眼,天顾什么实力!人都慕强,喜欢他的女人涵盖天世集团所有年龄层。 但他看易设计师……那眼神…… 夏侯执屹关上了门。 展清玉刹那间回神,一身冷汗,她逾越了,急忙低头去忙。 夏侯执屹丝毫没受刚才目光的影响,他有更重要的事:“顾先生……是不是有些怪……” “有吗?”易朗月抬头,继而皱眉,有:“顾先生脾气少了一点暴虐。”他们常年跟着顾先生的感觉的出他每次出手,子弹或者弓弩蕴藏的杀机,有点时候是没有章法,有的时候摧枯拉朽,有的时候暴虐,今日是冷静。 没有不出手的时候,只是杀机过携带的情绪不同,今天的确格外冷静,说打断腿绝对不会打到腰的冷静。 夏侯执屹撕拉一声划着火柴,点亮了拿在手里的烟:“有没有可能因为夫人今天早晨陪顾先生一起上班的缘故?” 易朗月见鬼的看他一眼,演出去的戏还有后续? 夏侯执屹觉得也没有可能,但事实摆在眼前,顾先生虽然还是顾先生,但不觉得今日的顾先生格外冷静肃穆! 不好吗!?好!但原因呢!任何一种变化抓不住原因都可能乃酿成危机。 易朗月见他点了不抽,开口:“如果担心,去问问夫人。” * 时间卡在刚刚好的一刻,顾君之结束了上午的工作,身体茫茫然的陷入沙发里,如坠云端,手指不自觉的收紧,周身气息冷冽又带着一丝旖旎。 那种击破神经,犹如大量du品注入,仿佛最后一刻登天的刹那光亮,直击所有贪念本身,让人瞬间瘫软无力…… 感觉……还没有散去,他依旧坐在椅子上,任由思绪放空。 办公室的门推开,郁初北提着午饭进来,像往常一忙碌着收拾碗筷,在这里就像她的家一样,她知道所有物品摆放在哪里。 顾君之面无表情,从她进来,到忙碌的响动,都没有让他侧面一眼,尽管最后关头意识已经不受他控制冲破了沉寂的阻隔被生生退回来,感受到了最后,但不代表就会有什么不一样。 顾君之依旧冷淡,甚至更加冷淡,散发着清冷的深山老林般的沉寂。 郁初北的高跟鞋重新发出声响,不一会又从休息室拿出两柄勺子,她坐在沙发上,撩撩头发,又觉得碍事,从茶几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皮环,绑好,准备吃饭:“吃饭吗?” 顾君之已经站起来,没有看她,但也没有赏赐她冷冽一眼的意思,他只是无视了她,径自拿起外套,脚步沉稳的向外走去。 郁初北捏着手里的饼看着他离开,又转回来继续吃,因为他不大,她拿出遥控器降下幕布,搜了个大火的综艺节目,边吃边打发时间。 郁初北吃完了,整个人躺在沙发上,盖了一个毛毯,看着综艺跟着莞尔。放在三年前,这样不过脑子的综艺,她绝对从头吐糟到尾,但现在竟然能看到津津有味。 郁初北吃口水果,笑的眉眼弯弯。 好像看两集多。 顾君之进来了,他身上的气息裹挟着他这个人所有的情绪,瞬间像奔入领地的王者,刹那间弥漫开来,充满浓浓的侵略性。 郁初北往嘴里放了一块哈密瓜,顺便看他一眼,嘴里的瓜果瞬间就嚼不动了,我靠!性感!尽管脱了外套后还穿着衣服,但浓烈的荷尔蒙气息瞬间就能侵占人女人的灵智,让人神魂颠倒。 郁初北想到早上的……又心里冷哼了一声,想到早上之前是不是先想想顾彻和顾临阵!恶劣程度和他现在的侵略性,完全成正比。 郁初北不躺了,坐起来,免得一会被毒舌,鬼知道他嘴里还能吐出多难听的话来,倒时候她还能跟他计较吗,好不容易缓和的气氛,她也懒得折腾。 郁初北按下遥控器。屏幕自动关闭,收了起来。 郁初北将毯子折好,茶几收拾了,确定没有碍他眼的东西后,正经坐在沙发上吃水果。 顾君之坐了过来,仿佛她不存在靠在沙发上平息刚刚运动后的躁动。 郁初北下意识的看向他,相比于他刚刚的远距离,如今她像昂囊括在他怀抱里的幼小生灵,近距离感受着他强大的存在感。 郁初北欲放入嘴里的西瓜块骤然顿住,看着他挽起的袖子上露出的肌肉,和隐隐绷起,仿佛都在涌动的力量……他发丝随意的向上,宽阔的胸膛微微起伏,大腿紧实,臂膀有力,尤其稍稍用力就能把她摩擦在沙发上,轻描淡写的捂死她,令人恐惧…… 但也令人沉迷那股轻易被掌控了生死力量。 何况……他眉目深渊若海…… 郁初北放下了西瓜,眉眼垂下,沉默的擦擦手,本能驱动着原始的贪念和被勾起的冲动,她走过去,让身体陷入他的臂膀中,头靠在他结实有力的肩膀上,仿佛……能听到轰鸣的声响。 顾君之眼睛都没睁,淡漠的伸出两根手指,捏住她后颈的衣领,随意的一抛,将之仍在沙发的另一头,继续沉默的消耗隐隐而动的力量。 呵,近在咫尺的美色不让碰!郁初北爬过去,手臂拦住他的颈项…… 顾君之气息丝毫不乱,任由她的手指在耳后滑过,任由她贪恋的用力的抱着他…… 知道郁初北觉得全身都是他的呼吸,鼻息间都是他涌动的力量,才觉得稍稍平复了想压他的冲动。 顾君之再次捏住她的后衣领! “停!停!知道你上班时间到了,我自己来!自己来!”那力道不等勒死,也差不多能把她蹲的坐骨神经痛。 郁初北起身,整理整理没有被揉过的衣服,叹息一声,难道是魅力不够?再看看他被自己推上去一半的衬衫和揉的褶皱的衣领,算了,让他去临幸他的工作去吧。 郁初北出来办公室心情非常愉悦,这定力,这工作能力,完美。孩子们的事也能慢慢谈了。 顾君之沉默的换了新的衬衫,手指系上最高处的口子上,手指顿了一下,但依旧稳稳的系上,前一刻被扰乱的气息瞬间又凝实出肃穆的冷傲,准备工作。 …… 金穗小区内。 郁初北在顾君之踏入二楼时,急忙穿过易朗月,绕到顾君之身侧,笑眯眯的挽住他的胳膊。 顾君之冷漠抽开。 “别啊。”郁初北又笑眯眯的挽住:“你觉不觉得咱们二楼有点冷清,仔细想想,是不是缺了什么呢?” 顾君之已经冷漠的抽回手臂,脚步不丝毫干扰的走入房间。 郁初北不跟,从后面扑过去,吊在他背上,好伤好亮的开口:“真的很冷清的我让他们把人……” 她已经被从背上剥离下来,但不影响郁初北继续说话:|“叫回来了。”没回应,郁初北等在玄关冲里面喊:“我跟你说了啊!不说话就当同意了……你没说话,同意了啊!”郁初北瞬间出来看向易朗月。 易朗月无语:顾先生没有说! ------题外话------ 不能深度解析啊-_-||,咱们会被封的!斗篷也不能解析(傲娇脸)。 不过!必须折腰! 大概解析一下,剑是他,剑鞘,是敛息,平静河流,是刚开始的时候,咳咳!后面的就不用解释了吧,一目了然了! 大道余光的光,也就是光的质量,确实和男方享受到的灵魂震撼和女方的享受到的灵魂享受有关系。 光发生了质变,说明两人非常的享受。 萌之!醋了!暴怒! 此题外,六点后删除! 二更晚点。咳咳!含蓄点含蓄点。 515正常(二更) 郁初北对他没有对顾君之的撒娇卖痴,是以顾夫人的身份冷静的面对,甚至有些冷漠:“没说就是不同意吗?你确定。”郁初北声音淡淡的,靠在门边看着他。 易朗月莫名感受到一股压力,有些犹豫。 时间静了很久。 郁初北平静的声音再次响起:“我觉得,都是劝和不劝离的是不是,带回来又能怎样,他不高兴了,你再送走就行了,你这样不带回来,是想让我不高兴了?牺牲我哄你家顾先生高兴?” 易朗月不敢接这句话。 郁初北却冷静的看着他,等着他的答案,她并不想让易朗月为难,但顾君之身边的人‘弱肉强食’,她不强硬,他们就会理所当然的让她牺牲,简单的夫妻之事,在他们这里都是复杂的,她不能退让。 易朗月最终抬头:“夫人,我明白了。” 郁初北笑着看他一眼,转身笑着进了家门,关上门,温柔甜腻的声音带着背丈夫宠到骨子里的娇气和任性:“谢谢君之,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快点出来让我亲亲——”郁初北推次卧的门,没推开,又推,还是没开! 郁初北无奈一笑,收了能恶心人的声音,平静的转身换家居服洗涑,仿佛刚才的挫败没有发生过。 * 客厅里灯火通明,阳台处与客厅的落地窗帘已经拉起,客厅里暖哄哄的,灯光下,让人看了便觉得温暖。 郁初北吃了晚饭,电视里放着电视剧,她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指甲美容器具,她正聚精会神的修着脚指甲。 至于顾君之是不是理会她,对她的亲近是否无动于衷,她并不是太在意,将他一个人扔在这里才是他相差了。 至于他人太冷血……冷血就冷血吧,还能咋地,又不能退货。 而且她总觉得因为早上的亲近,他们好像亲近了一些?也可能是自己的错觉,毕竟他还是冷冷淡淡的,但她隐约觉的好了一些。 郁初北用小锉刀把小指最后一个弧度磨成月牙形,然后从各色的颜色中挑了空心绿,在大拇指上轻轻一抹,然后用手扇着风。 顾君之出来倒水,看了沙发上的她一眼,脚趾白皙饱满,绿色落在指盖上,浅淡却不喧宾夺主,茶几上摆放着成堆的用品,单是指甲油的颜色就有七十多种,明明之会用到一种,却要将颜色箱全部展开,完全是无用功。 郁初北自然也看到他了,宽大的家居服在她弯身扇风时露出一片洁白的肌肤,她似乎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声音随意的开口:“修指甲吗,我都拿出来了。”仿佛老夫老妻说的水到渠成。 顾君之怎么可能理她,转身回了卧室,关门、锁上。 郁初北耳尖的听到锁门声,对着门的方向撇撇嘴,之张口不出声:切,谁稀罕给你修。 * 晚上十点半,顾君之坐在仅仅能容纳一个人的书桌旁,合上了手里的文件,两指在眉心轻轻的转着。 门外,顾管家送来了夜宵又悄悄的出去了。 郁初北在卧室里练瑜伽,头贴在脚面上,浅浅的……吸气……呼气……吸…… 次卧的门开了。 郁初北直接扭过头,姿势不变,从脚往上看到了一位穿戴整齐,帅的不能再帅的男人,他正站在门口,刚好门对门的看见她。 “你出去?”她依旧是腹部、胸腔、脸贴着下身的姿势,声音有些微微的失真。 顾君之没搭理她。 郁初北心里素质好,就知道他不会回答,她tm最近也早练出来了,就是自言自语,看起来傻乎乎的,不说还不行,万一让人家心高气傲的觉得她冷漠怎么办,她这个发光的太阳,扮演者治愈角色的人物,怎么也得有点暖的不行的样子。 虽然她心里忍不住对此嗤之以鼻,她冷!请谨慎求娶! 郁初北见他抬步往外走,更不急,身体缓缓的从腿上起身,慢慢的变化姿势,还不忘装温柔贤惠的妻子,对着门的方向喊:“晚上还回来吗?还回来吗?” 咔—— 防盗门关上的声音响起。 郁初北立即收音,身体已经来到俯卧式,手臂握住了右脚脚尖……才不管他去了哪里。 …… 凌晨三点半。 郁初北模模糊糊的听到声音,大概是顾君之回来了,半醒不醒的他,不太想动,但意识已经醒了,她只能起来上洗手间。 从洗手间出来,直觉要回卧房,想到自己贤妻良母的绝色和要扮演暖妻无脑爱是他了纯善人设,又老老实实的退回来,看到了黑暗中坐在客厅沙发上的他。 郁初北只觉得自己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和吐糟,再看到他的那一刻瞬间烟消云散!只剩他坐在那里一个根本存在的事实,牢牢的占据着她的目光、牵动着她的想法。 郁初北无法否则,运动完后的顾君之透着股火热的吸引力,就像狠狠摇动的碳酸饮料,里面是压制不住的力量,却被他以一己之力全部封锁在了身体里,那种感觉,引得慕强的人想飞蛾扑火! 至于她,当然想臣服在她的力量下,被其XX征服。 但郁初北是领教过他的冷淡和难撩的,就算在他隐隐颤抖的克制力量时,撩他他也不会心神失守,平白让自己新潮彭拜不能自己,对方也能坐怀不乱,冷漠相对。 郁初北心情不错的欣赏了会黑暗中的男神,为他倒了一杯水放在茶几上,将温柔的角色诠释来一下,知情识趣的回卧室了。 他……确实很吸引人啊…… * 郁初北早晨醒来的时候,左右看了一圈,顾君之已经去晨练了。 然后郁初北突然站在客厅里,顶着乱糟糟的头发一动不动。 她一个人在客厅里站了很久很久,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不一会她拿出手机给易朗月打电话,开门见山:“顾君之失眠?”凌晨三点回来,缓一缓,算他三点四十睡,现在才早晨六点,次卧的床铺已经整整齐齐,完全没有被睡过的迹象! 易朗月想想,开口:“正常的神经衰弱。” 郁初北懂了,高速转运的程序把硬盘烧了的意思。 易朗月又补了一句:“也不是天天如此,是正常现象。” 郁初北心里呵呵两声,表示知道了,挂了电话,易朗月口中的‘正常’现象,翻译过来就是顾先生经常如此,常见就是正常的逻辑不知道是怎么总结出来的奇葩结语。 郁初北若有所思的想了很久,转身去了隔壁。 隔壁已经是满满的烟火气,客厅了开了一盏橘黄的小灯,吴姨已经醒了,正在吃早饭。 苗女士在沙发上喂顾临阵吃奶。 顾临阵吃的漫不经心,胖乎乎又有力量的腿轻轻的晃动着,听到门口的声音,瞬间看过去,看到妈妈来了,饭也不吃了,直接手脚并用的从苗女士腿上下来,着急的向妈妈爬去。 郁初北忍不住笑了,拍拍他的小屁股,把小儿子抱起来:“小胖猪,一着急就爬,你急什么,不能好好走。” 顾临阵开心的在妈妈怀里笑着,开心的不得了。 “夫人好。” “夫人早。” 郁初北笑笑,又将注意力转到几天没见的儿子身上,拱拱他的小脑袋,亲亲他的小脸,咬住他的小手,恨不得一口吞了,努力感受自己宝贝的音容相貌。 苗女士默默退回了房间内,将空间留给夫人和二少爷。 吴姨也不说话安安静静的吃饭。 这个家里好像就只有母子两人一样,感觉不出任何多余的存在。 郁初北坐在沙发上逗他:“想妈妈了没有,你说想妈妈了没有。”手伸出去点他的痒痒。 顾临阵只要有人逗就高兴,咯咯的在沙发上开心打滚,漏出六颗白白的小牙。 ------题外话------ 评论区有亲帮大家开车了,想看的自己翻评论区啊。 不过子木啊,温馨小提示给你一个,多建两个小号,万一被封了立即换!哈哈! 车神翻译辛苦了!请认真采纳建议哦。 我数了一下,我竟然欠九次加更了。。。。。。。。 516父子(一更) “妈妈。”声音娇嫩又可人怜。 郁初北温柔的笑着,看着他傻呵呵到没心没肺的样子,不自觉的想到了他的父亲。 郁初北捏捏他的眉毛,顾彻和临阵都像君之多一些,这么说起来,她在基因遗传上就没有压过他啊:“你爹啊,果然就是太得天独厚,天妒英才。”所以老天非要弄死他,迤嬴是胆子小又柔弱,这个是想自杀,就不能让他好好的过日子。 吴姨悄悄了看了夫人的方向一眼,又移开了目光:夫人没有生气。吴姨不自觉的松口气,她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叹息夫人的胸襟,这一刻,她是真心佩服夫人这份不动声色的。 郁初北抱起临阵,温温柔柔,说出的话带着三分打趣:“你爸爸快回来了,咱们去陪你那个难搞的爸吃饭。” * 顾君之坐在餐桌前,看着郁初北将顾临阵放入儿童餐椅中,将一碗黑色的迷糊放入凹槽中,顺便给了他一个勺子。 顾君之面无表情,却直觉反应顾临阵不会好好吃,这种感觉来自那碗难看东西本身。 郁初北见他不吃饭盯着顾临阵的晚,看向他:呵呵,想吃吗?给你也来一碗。 郁初北到底没有无聊到给他来一碗,因为她有更无聊的事做,她起身。 顾临阵看妈妈一眼,快速将碗拔出来,叩住,一气呵成,手法熟练。 顾君之丝毫不意外,但是郁初北没看见,可一会回来了一定会凑他,但本性上,顾临阵还可以玩出一手高超的装无辜本事,比如,仗着年龄太,暗示一出小不小心打翻的茫然无知。 顾临阵抬头猛然对上对面讽刺的目光,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但又很机警的默默的低下头,本能的求生欲告诉自己。:看不见,看不见。 到底还弱小的智商里,认为逃避等于安全,等于没有人发现。 郁初北从卧室出来,拿了两贴眼贴,撕开:“黑眼圈,敷一下。”纤细白皙的手指利落的撕开眼贴的包装。 顾君之嘴角瞬间僵了一下,不敢相信听到了什么!随即脸陡然黑了。 “男人也是要保养的。”郁初北像没有看到,眼贴揭开往他眼睛上贴! 顾临阵震惊的看着妈妈,她在干什么!对于弱小和弱肉强食的本能灵敏群体,他完全不明白一直兔子挑衅狮子是几个意思?胖乎乎的手指都忘了伸进黏糊糊的粥里往脸上抹。 顾君之让她贴了就不是顾君之!心里陡然而生的肃穆企图震慑她! 郁初北在乎这个吗!哪个顾君之的人格不想压制她三分,她生两个孩子的时候,迤嬴恨不得给她这样的威压让她直接跪了,如今早已经练出免疫力了,也可以说厚脸皮。 郁初北依旧温温柔柔的,就像没有看到狮子亮出了锋利的你爪子:“贴一下啦,很明显的,多影响颜值。”其实他完全没有黑眼圈,得天独厚的颜不是说假的,很抗糙!被这样‘虐待’还能饱满到发光,郁初北就是以他昨晚睡了两个小时的事实,提醒他。 顾君之冷着脸抓住了她的手腕,目光越来越冷…… “哇——”响亮的哭声瞬间在两人间响起,高了八个度的哭声直戳大人的脑门,能将人烦死。 郁初北眼贴也不贴了,看向顾二,下意识的收了恶作剧顾君之的力道,手里的眼贴顿时被他拍在餐桌上‘恶狠狠’的看向顾临阵:“你还有脸哭,你看看你把饭洒什么样了。” 郁初北瞪着心肝宝贝,绕过桌子,为他擦手,擦衣襟,顺便喋喋不休的数落他。 恨不得将他从人格到灵魂彤彤数落一遍,让他明白,他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而她竟然还大度的原谅他,降尊纡贵的为他擦他的小爪子是多么的感天动地。 顾临阵水汪汪的眼睛却没有先看他‘感天动地’的母亲,而是先看最恐怖的那一个。 顾君之随着眼贴离开,眼底凌然的情绪已经淡去,安静的喝着眼前的粥。 顾临阵本能的松口气,刚刚,好害怕,他要对弱小的妈妈做什么,转移强大父亲怒意的结果是,尚且更弱小的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妈妈换了一碗新粥,企图‘温柔诱哄,变着花样’将粥送入他嘴里。 但他不想吃,不行吃,好难吃,划嗓子。 郁初北耐心耗尽,将放在腿上的方巾抓起来狠狠拍在桌子上:“不饿是不是!我看就是饿的不够!吴姨!吴姨——” 顾君之看着眼前无聊的闹剧,安安静静的喝着牛奶,像一个世外看可,而其中,只有一个人觉得都是真心实境。 吴姨很快进来:“夫人。” 郁初北脸色很不好看:“今天餐桌上既然是粗粮粥,说明他早上就不该喝奶。” 吴姨立即垂下头,一句话不敢说,她年纪大了,有些老人的错误她也忍不住就会触底线,看到二少爷不喜欢吃粗粮,她就心软,想着先垫补一点,她晚一会再喂。 谁知道夫人会抱了二少爷过来吃饭,夫人一般都是抱大少爷的,因为大少爷听话,不会打扰顾先生清净,可夫人偏偏抱了二少爷…… 郁初北见吴姨这样,也是无奈,谁不想把最好的给孩子,但……这些都是次要的,科不科学放一边,重要的难道不是,这是你们定下来的规矩吗!什么是规矩!“这就是你们顾家所谓的骄傲!” 吴姨像别人兜头泼了一盆冷水:“做不到,就别摆在台面上给我看!难道是震慑我没有见识才定的吗!” 顾临阵莫名有种……他妈完全没有看上去那么无害的感觉…… 顾君之看向顾二:无知,这个‘没有存在感的女人’能让主意识为她生为她死,你当她无害?位面过于自负! 顾临阵见状,漂亮的眼睛里瞬间涌上无数泪雾,娇嫩嫩的嗓音里带着,看到大人发脾气后弱小者对‘强大’者的卑躬屈膝:“妈妈,吃……吃……”我听话,我吃,你不要生气,不要不喜欢我,我吃的,我可以非常非常乖…… 为了你…… 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完全弥补了幼儿语言表达上的不足,祈求又可人怜。 郁初北看见了,瞬间卸了全身的脾气,心疼的将自家宝贝从餐椅里抱出来,搂在怀里哄:“不哭,不哭,我们二宝不喜欢吃就不吃了,什么难吃的东西也往我们二车口里塞。”心疼死她了,这么小就这么可怜,他还是个孩子啊,何必这样逼他成长。 莫名的火气当然就不能再冲的自家哭的楚楚可怜的心肝宝贝去,只能发给下面不懂事的人:“谁定的这个破餐规!吃什么不是吃!”有转头一口一个心肝宝贝,妈妈心肺的开始哄哭着的二车。 顾临阵凭借幼小生灵在大自然中生存时求生的本能反应,趴在妈妈肩头,挑衅的目光,看了对面强大者一眼,胖乎乎的小手臂有力的搂住妈妈的脖颈:她当然弱小,我才是胜利者! 他像骗取了狼群母族怜爱的豺狗幼崽,以胜利者的姿态看着那些明明才是血亲的狼族幼崽,因为他被饿死的得意! 幼生者——尤其强大的幼生者,带着丛林法则中本能的残忍! 顾君之的手掌猛然拍向桌面! 巨大的声音,吓的顾临阵刚刚得意的脸,像遭受到了巨大的危险,瞬间缩回母亲的怀抱,瑟瑟发抖,惶恐不安,他才刚刚想世界展示獠牙,就被一拳击中胸口的,失了锋锐。 郁初北看眼顾君之,想说你发生疯,吓到他了! 但最终没有说,口中过分宠溺的话也停了,只是默默的拍着背,已经不再没原则的说一些不合适的话,毕竟……顾君之很小的时候也是这么过来的…… 更何况顾君之可能比他的两个孩子肠胃更弱,在吃上忌讳更多,他都一一做到了,他比顾临阵承受的更多,身体上的不适,和家人的厌弃…… 顾临阵在他面前,的确没什么好可怜的,至少他们的肠胃只是正常性的养护。 顾临阵比妈妈能察觉的更多,但他太小,隐隐能感觉到好像又抓不住,他生气了,不是单纯是因为他的挑衅,再多的可能,只能被储存在记忆里,等着他再大一点,翻出来看,才能理解。 顾临阵依赖的靠在妈妈肩膀上,小脸埋的深深的,再不敢看他,觉得如果不是有这个怀抱,那个人会直接扼杀他存在。 这是直觉,所以顾临阵更疯狂的要往妈妈怀里缩。 郁初北满满的心疼,可对上连食物的温度都要把控到苛刻的顾君之,到底没有为儿子‘伸张正义’。 毕竟在她这里,有那么一点谁更可怜谁有理,明显大的那个更可怜,她怀里这个至少有爸有妈,还能挑三拣四:“好了,不撒娇了,乖。” 吴姨冷汗都要下来了,窒息的压力让她背脊僵直,她到底不如高总他们身手好,如果顾先生动手,她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幸好……幸好没有…… * 郁初北出门的时候才想起自己的眼贴,跟在顾君之身后,又殷切的从包里拿出两个:“你贴不贴啊,效果真的很好的,滋润又补水,还免洗,用一个,保证你以后爱上你的颜。” 易朗月跟在两人身后,不听不看,像个空气。 顾君之挥开她靠过来的手。 郁初北又锲而不舍的凑上去:“真的很好,在车上贴啊,贴一下也不会损了你威猛高大的形象,易设你说是不是。” 顾君之冷漠的挥开她的手。 易朗月低着头,当没听见,他又不是夫人,他赶回一句,顾先生放在袖子的弩箭就能对上他脑袋。 郁初北尽管没人附和,依旧极力推销:“真的很好用的。”整个人趴在椅背上,用手拦住副驾驶上的顾君之脖子,就要往他眼上贴。 司机像死了一样,恨不得升起自己和副驾驶位置上的挡板。 顾君之将她的手压在椅背上,手腕轻松翻转! “疼,疼,疼!”郁初北无语,为了一个眼贴一言不合就动手!“不贴了……” 顾君之松开手,按下按钮,隔绝了前面和后面的视线。 目不斜视的司机嘴角抽了抽,他也好想升一下。 郁初北见状,顺手把眼贴贴自己眼睛上,并不在意被拒绝,不过就是怕他觉得闷,觉得无聊,觉得世界不美好,哄着他说话而已。 郁初北一个人躺在整排后座上,头下枕着枕头,想到他……一个人……孤独的长大,郁初北就觉得他即便恶劣一点,也应该让着她! 郁初北再次鄙视一遍自己日了天的圣母体质,干脆闭目养神,发挥眼贴的作用。 前排座位沉默的可怕,沉默矜持的是向来如此的顾先生;怕的是司机。 …… 夏侯执屹收到一早传回来的走廊监控和车内监控,猛然有种自己胡诌到某个重点的错觉? 517还是吃药吧(二更) 是不是真的? 夏侯执屹转着手里的笔,不敢直接定断,现在的顾先生没有表现出他以往一半的杀气!和霸道! 毕竟在他们回国前,一直致力于军阀割据,没有什么和平是值得维护的,唯有战争才能戾色,这样的太平日子根本不适合那个顾先生生存! 可顾先生想先治治已经能控制的心里阴影,去了金盛集团,随后……就成了这个样子。 夏侯执屹哭笑不得,这些年来温顺的让他们所有人的担忧和研究看起来像个笑话,可喜欢战火冲天的顾先生还有一股蛰伏不住的实力,不随时关注着顾先生,你就不知道他势力指向了哪里,又是怎样一片生灵涂炭! 现在倒好,还弄出一个平凡的人格,温软的这些年他们都生锈的,好像就是纯碎的商人一样。 就连现在,他自己都要信自己是个商人,易朗月是个秘书了。 夏侯执屹虽然不知道顾先生在搞什么,但多多少少那天的话有一部分是点对了。 夏侯执屹摘下眼镜揉揉眉心,看着镜片中隐隐照耀的自己,依旧不敢草率相信自己就真的猜对了,毕竟那人是顾先生。 而夫人眼里的顾先生,恐怕只是生了点‘小’病吧。 …… 郁初北中午卡着顾君之下班的时间进了办公室,手里拿着一软管的薄荷油:“我给你按摩按摩太阳穴。”清新提神,安眠净心,对身体好。 顾君之的手从计时器上移开,微微扫了他一眼,眼中没什么情绪。 郁初北那这时候里散发着清冽香气的软膏:“很好用,我帮你试试……”说着就要上前。 顾君之目光陡然冰冷,看着她要迈进他一米范围的脚。 郁初北顿时觉得两人间仿佛竖起看不见的玻璃墙,只要她敢靠近,他就以为自己的聒噪弄死她。 “真的很好用——”郁初北这句话生生压下心里的恐惧,用上了所有的勇气,脚下没敢迈出一步。 顾君之见她没动,不再看她,起身,走了出去。 郁初北待办公室的门关上,才觉得身上的压力骤减,两腿不自觉的发颤,瞬间扶住桌沿,狼狈的坐在转椅上!脸色煞白。 她……昨天拿来的勇气在他面前嘚啵的。 三分钟后。 回过神来的郁初北将软膏仍在桌子上:“还按摩什么,吃安眠药睡去吧!” 随即起身,还是不甘不愿的将桌上的软膏带走了。 …… 晚上下班,郁初北已经把中午的不愉快放在脑后,在2002笑容温柔的守着两个孩子玩积木。 顾君之不会这么早下班,郁初北心神里都是自己两个可爱的儿子。 吴姨提到了周岁宴。 郁初北直接拒绝了,小孩子不必那么多仪式,百天的时候是告知,必须办,生日则不用了。 吴姨想了想,没有说话,这本就是夫人能决定的。 顾临阵拿着手里的枪开心的扑在妈妈身上。 郁初北一把抱住他,两人个一起倒在身后的地摊上。 顾彻看了一眼,继续安安静静的摆积木。 郁初北会心一笑,如果场景兑换,顾二如果看到了,一定要扔下积木冲过来,这两个孩子的性格,完全不一样,也不知道谁比较像他们爸爸小时候。 顾君之下班回来了,郁初北也没有回去,又陪着两个孩子吃了饭,洗了澡,临近十点半,才擦擦手回了2001。 2001的客厅里灯光亮着,照的整个客厅非常亮,亮到透着一股冷清,相比隔壁的烟火气,这里就像没有人居住一样,仿佛深冬。 郁初北喜欢这样的深冬,因为有钱啊,她又跟个人享受没有仇,这个客厅非常值钱,谁还管它是不是在灯光的照耀下偏冷色调。 郁初北哼着歌,拿了睡衣,带着一身奶香进了浴室。 从浴室出来已经夜里十一点多了,次卧的门依旧关着。 郁初北站在主卧与次卧之间,慢慢的擦着头发想事情,她擦的很慢,想的也很多,可能甚至都没有什么用,毕竟过一会次卧的门就会打开,他就会出去,天知道他今晚想几点回来。 这样耗下去,早晚用上眼贴不可! 郁初北停了擦头发的动作,本柔顺的头发被她擦的时间过长用力过猛有些毛躁。 郁初北没管,直接走到次卧门口,敲门。 “进。” 郁初北叹口气,声音没有起伏、不带情绪,非常让人不舒服,她推开门,丝毫不受他冷清清的声音影响,看着他:“今晚方便吗?有些需要。”正常对话,没有羞涩,成熟男女能直面这个问题面不改色,人不矫情! 顾君之从书籍中抬头看她一眼。 郁初北很平静的等着他回答。 顾君之放下书,没有直接开口,但也没有直接拒绝的意思。 郁初北觉得吧:“频率有点高?还是今晚不方便?” 顾君之就不稀罕听见她张嘴,一开口就一股庸俗不堪的气息,唯恐别人忘了她是什么类型的锅盖。 郁初北完全不觉得不够好,不够好早把他甩了,她就是最美最善良最不跟他计较还照顾他情绪的好人。自己简直太完美了,他能遇到自己,准他大笑三天。 郁初北打算再说说,比如女人这个年纪是这样的,什么什么的,结果刚张嘴。 顾君之开口:“方便。” 呵呵,您老真是昔日如今,两天来终于开口了,不知道以为你除了耳朵不好使,又给自己加了一个阶段性哑疾:“那……你是洗澡,还是直接过来……” 顾君之猛然看上她,看她的目光充满烦躁和暴力的前兆。 不管你,不管你,你愿意不洗澡就不洗澡,她都可以,不挑的。郁初北赶紧退了出来,转身,往卧室走,有那么一点点怕他。 顾君之狠狠踹了书桌一脚。 郁初北在主卧都能听到那张固定了两个腿的书桌,发出的摩擦地面的刺耳声音。 郁初北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也很无奈,神色已经恢复冷静,就是不知道这个事管不管用,毕竟不太耗体力的话他应该还会出去…… 十五分钟,顾君之洗了澡,进了主卧,关门…… 一望无边的宽广盘山高速上,能容纳四辆大客车同时并行的单向车道上,一辆迷你款粉色自行车在前,后面拉着一辆改装版大越野,小小自行车的高度还不如人家一个轮胎大,目标却是带着这两越野车风驰电掣,最后油尽灯枯,让他只想告老还乡。 自行车惬意的吹着风,车把上的彩带轻轻的飘着,它带着大越野,缓缓的在这段广阔的高速上起步。 怡人的风吹过它们,道路两旁是清淡的野花香,风景宜人,怡人美丽,只是走了好久,好像还是最初的风景? 自行车缓缓加速,闷头达到极限! 越野车像是在看一辆恶意别车的肇事者,限制了他的速度,阻碍他的脚步,而且还浪费时间又麻烦。 时间越来越长,时间越来越长, 后面的越野最后烦了,拉开手刹,踩下油门,以速雷不及掩耳速度撞上自行车,风驰电掣的裹挟着轮胎摩擦地面时渐出的火花!在高速上狂奔,最后两辆车一起撞到山崖上,分崩离析,完全报废! …… 郁初北扭到筋了,疲倦的约了孟心悠去泡温泉。 身体完全浸入温暖的水中,郁初北一动不动,身上的疲倦好像都得到了很好的安抚。 孟心悠看着她,无懈可击的容貌下凹凸有致,她将手里的红酒放下,饶有兴致的看着温泉中的她:“怎么了?累成这样。” 郁初比的声音有气无力:“做义工了……” 孟心悠对这个答案哭笑不得:“你还自己亲自下手,姜晓顺是不是该换了。” 518慵懒(一更) “姜晓顺做不了,雇主太挑剔……”郁初北声音慵懒缓慢,融化在蒸腾的温泉水雾里带出三分旖旎。 孟心悠透过薄雾看着身旁的她,几分梦幻,几分柔媚,慵懒的恰到好处,这份餍足般的感觉她再熟悉不过,但她身上一丝痕迹都没有,如果说她被滋润过头了,好像十分牵强。 但她这幅样子,说不是……更牵强,孟心悠陡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什么情况下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还用想吗! 孟心悠瞬间看向她:“不是顾君之?” 郁初北闻言大脑有一会没有反应过来,随即想到她在说什么,险些没有笑岔气,但太‘虚弱’笑的旖旎潋滟:“想什么呢?我是嫌命大吗……” 孟心悠才舒口气,发现自己刚才太紧张了。 郁初北和顾君之,她不是苛责郁初北有其他需求,而是,顾君之那边绝对不会允许顾董受这份窝囊气。 天世集团和天顾集团因为夏侯执屹太紧密,而夏侯执屹行事偏执,商业界谁看不出来夏侯执屹在舔天世的顾董,虽然以他的能力不知道为什么。 可如果顾君之被戴了绿帽子,夏侯执屹绝对会对郁初北‘赶尽杀绝’!如今看来初北也知道深浅。 郁初北笑笑,猜到孟总想多了,温温软软的开口:“就是君之。”昨晚结束后,他是睡过去了,她不舒服了半个晚上,今日如果不来泡泡,她就要废了。 好事,果然不是什么人都做的来的,安眠药什么的,给顾君之备上一抽屉,应该就够用了。 孟心悠看郁初北一眼,更不能理解了,知道她没事,当然就不用客气:“那你这幅鬼样子……” 孟心悠说着将她从头发丝扫描到胸前,洁白如玉,毫无瑕疵。 “癖好特殊呗……” 孟心悠闻言忍不住翻个白眼,不再搭理她,看的出来她真的很累,需要充分的休息。 …… 易朗月有些担心,关了自己办公室的门在里面打电话。 夏侯执屹站在天顾集团顶层天台上,任寒风吹过衣衫,眉头紧皱,他站在最高处,却没了向下俯瞰着整个城市的心情:“补回来了?” 易朗月声音低沉:“嗯……”顾先生晨练时间时晚起了五分钟……如果没有在原定时间让顾先生坐在办公室,今天所有跟着顾先生的都别想见到明天的太阳。 易朗月觉得手机里的声音停了很久才听到夏侯执屹再次说话的声音。 “夫人呢?” 易朗月:“夫人一早约了孟总泡温泉,两人现在在半山度假山庄。” 夏侯执屹觉得自己鼻梁都要捏塌了:“她对顾先生做了什么……” 易朗月:看不出来,夫人和顾先生都很正常的样子,虽然极有可能顾先生昨晚是睡在顾夫人房间的,但是那不能说明什么,顾先生不是贪这种事情的人,但自律的顾先生晚起了五分钟! 夏侯执屹声音更低了:“你说有没有可能……夫人对顾先生……用药了……” 气氛陡然沉默下来,仿佛拉开了潘多拉的盒子,放出了什么了不得怪物,让两人脸色同时难看。 易朗月也想起来顾先生今天的神色,虽然看不出什么不同,但……确实某一个瞬间会给人一种酒足饭饱后的错觉?“我们的人一直跟在夫人身边,夫人没有接触那种东西的时间?” 夏侯执屹觉得心脏又不好了,他当然知道,夫人自从上次出事后,他们补全了夫人的安全漏洞,可以说夫人做了什么,他们比夫人还一清二楚,怎么会不知道她做了什么。 易朗月见手机另一头的人又停了下来,建议……“不如问问夫人……” 夏侯执屹觉得自己头发还没有全白,完全不符合逻辑定理:“这件事我中午亲自跟夫人谈。” 易朗月松口气,这件事不比表哥那些谎言,很重要,处理不好会出事!晚了五分钟……太严重的漏洞! 易朗月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孟总和郁初四的事情,是不是要跟夫人说一声?”比如……当做这次事情的等价交易筹码? 夫人或许也不是有心的……可是,不行…… …… 郁初北在温泉汤里小睡了一会,过来做全身按摩又昏昏欲睡的睡着了。 孟心悠也是服她了,也总算知道初北今天为什么约她出来,完全就是让自己来看管她这具灵魂陷入沉睡的皮囊,免得被被人卖到大西洋去。 郁初北一直睡到了下午四点多,中间为郁初北做服务的人员,避开孟总的目光,取走了郁初北一滴血。 很快叶医生那边给夏侯执屹回消息,没有药物残留的痕迹。 * 郁初北下午四点,在半山庄园的总统套房里,生龙活虎的醒来。 站在环境宜人,鸟语花香,仿佛原始森林一般的天然环境中,整个房间向打造在深山老林大树上的玻璃木屋,举目望去都是花鸟数目,茂盛的地方甚至贴满了一面落地窗,有小猴子攀扯着树枝从房屋前经过,停在树上向里面好奇的张望。 孟心悠听到声音,端着咖啡绕过一排装饰架走过来:“醒了。 一百多平米的全视角空间,一眼望去,舒心又安静。 郁初北哪有心情聊天:“啊好香,饿了,饿了,快让我吃点!” 十分钟后,孟心悠坐在餐桌前的椅子上看着吃到满意的人,哭笑不得:“看看你现在这样子……像被饿了一百年一样,不知道的以为我拯救了整个难民营。” “请相信你的直觉。”郁初北吃饱了,靠在座椅上看孟总,孟总现在穿了一件紫色的大众款高领针织套衫,下身简单的黑色铅笔裤,波浪般的长发随意的披在肩上,没有化妆,退去了精英者的强势,透着三分居家的温柔慵懒,在她笑时,眼角深知能看到浅浅的皱眉。 但,偏偏让人觉得更加风华绝代,通身的气质和良好的出身,自律的生活习惯,让人忽视了她的外在,时刻膜拜她的灵魂一般。 郁初北即便见的多了,也忍不住会沉迷在她让人迷醉的气质里。 孟心悠坦然的让她看,她也不看看她如今的样子,春光潋滟的眼镜,吹弹可破的肌肤,眉眼温柔的情意。 更不要说今天全套的行程和如今养出的通身贵气,何况她还自带刻在骨子里的温柔无害,还有雅兴看别人看到眼睛发直,她自己照镜子不是最好:“顾家的那块田养出了一颗灵物啊。” 郁初北笑了。 孟心悠也笑的让人沉迷:“你手机响了?” 郁初北听着也像。 …… 一个小时后,郁初北坐在了一家私密性很好的包厢里,郁初北方向他们很喜欢这种庭院式结构的老房子,自带一股奢靡繁华一般。 郁初北坐在夏侯执屹对面,其实不太能想的出来他找自己做什么,但还是往最不好的方面先猜,脸上刚睡醒的满足和活力都有些撑不住了:“是顾彻和临阵的事?!”他有没有没完了! 如果那样他们把自己叫出来做什么!原谅他们顾先生?!还是让她理解顾先生的不容易,不要跟他们顾先生一般见识! 可笑!她都不知道哪里得罪他了好不好!她昨晚甚至没有让大车二车叨扰他,抱都没有抱过去! 郁初北让自己冷静,冷静,免得这两天刚压下去的火气又忍不住想冒出来把他踹死! 郁初北喝了一杯茶,冷静的等着夏侯执屹开口。 夏侯执屹看着她,不禁想起当初时,他们谁都没觉得她能对顾先生造成什么影响,只是觉得谈恋爱会让人情绪起伏太大没有必要。 如今再看她,是他们都小看了对面的人对顾先生的影响力。 夏侯执屹深吸一口气,正式了她的个体存在性,神色间以个人的立场,平等的看她这个人而不是顾夫人:“初北,我先向你道歉。”说着拿出中午的那份血液鉴定报告,真心实意。 519二更 郁初北开始有些不解,看完以后真的是……真的是……不想说话! 夏侯执屹能理解她现在的心情,她之所以没有现在发火,是看在天世与天顾的立场上,她不知道她如果在这发难会不会给天世集团和天顾集团表现在明面上的互助关系造成不好的影响。 还有她下意识的对他的看重,不想现在就撕破脸。 夏侯执屹还是给她看了,且必须给她看,因为这件事很重要!她必须重视! 夏侯执屹神色严肃,直接开口:“今天——顾先生晚起了五分钟!” 郁初北在等着他开口,比如说‘顾先生犯病了很严重,不这样做就死了’或者说‘顾先生病好了,醒来后忘记了你,请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顾先生面前’,都是值得他们这么做的理由!确保她没给他们的顾先生过了什么病气! 结果!开口是这点屁事!郁初北最近被跌宕起伏了无数次的心情险些控制不住把桌子砸夏侯执屹头上! 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拿她的血,就是因为他们的顾先生晚起了五分钟!!!!! 郁初北狂躁的———— 夏侯执屹却依旧很严肃,企图让她理解:“这很严重,我们——” “严重什么!”郁初北忍不住:“想知道他为什么晚期了五分钟是不是!可笑!这有什么不好立即的!君之每天睡多长时间你们不去查!查他是不是睡过头了!你们是不是有病!你们干脆连他上厕所用多长时间也管好了!”不过,他们好像真管这件事! 郁初北不等夏侯执屹张开的嘴,让他闭上!继续:“我来告诉你为什么!我就是看他每天起早贪黑,睡眠不好,想让他好好休息一下!我原来都不知道我让我老公多睡一会,还要被人抽血验尸!” 夏侯执屹错愕的看着她,看着她,看着她——“你……让他多睡一会……他就睡了……”不是,起因就是因为这个!! 当然不是!郁初北将这一点挫败压在自己心里,结束后,他没有回次卧,是没一会就睡过去了,而且他早上就是那个时间醒的。 只是清晨,郁初北察觉到身边有动静的时候,是说了一声让他再睡一会,顾君之没理她直接起来了,昨晚的事等于全做了无用功,顾君之也确实不是她让他多睡就多睡一会的人! 但是因为她付出了很大的精力让他睡过去这个事实的确存在! 夏侯执屹看她这样就知道她起什么作用,仔细消化掉两人之间理解上的巨大差异,还是觉得简直了——顾先生失眠?哪位顾先生不失眠,顾先生生病了当会伴随一系列的症状,这很正常。 夏侯执屹:“我希望夫人知道,顾先生有很严格的时间观念,顾先生必须九点坐在工作室里,进入办公时间,错过这个时间易朗月和跟在顾先生身边的保镖,极有可能因此——造成死亡。”这是夏侯执屹第一次与郁初北正面谈顾君之的不好:“所以,我不得不重视,希望你理解。” 郁初北心里有一瞬间迷茫,她知道顾君之不好,下手可能……还有些狠,只是想不到这个结果被正面说出来时,她还是高估了自己,她也会害怕,害怕自己的爱人,害怕她说过会一生一世爱的迤嬴。 所以很多时候,她都不问,活在自以为事的美好家庭生活里,而迤嬴也保护了她,至少看她先在的德性,就能看出还没有形成化肥的美好:“所以……你想跟我说什么……” 夏侯执屹:“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让顾先生晚起了五分钟,以后不要再用了。” 郁初北:“为什么?”他很累,他需要休息,他生病了,如果可以,他也想健康,即便是现在这个脾气不好的顾君之,甚至偶然还会自杀的人,也在有理智的时候恐惧过迤嬴会毁灭整个意识海。 他……想健康。 “九点。”已经说过了。 “那他六点多起并不影响他九点到公司?”差的还很远。 夏侯执屹闻言,又推来了一个表格,里面准备几率了顾君之早晨起来后晨练、养神、看书、吃饭、凝思的时间,每一秒都很重要,知道八点半准时上车开向公司,九点做到座位上。 郁初北看着这个时间表,继续看这个时间表,一时间哭笑不得,她知道顾先生这些习惯,但从来不知道这些时间是计算到秒的。 在她眼里,既然起的晚了,晨练后就不要看书了,吃完饭就不要凝思了,多的是空隙填补他最该做的睡觉事实。 夏侯执屹不等郁初北开口,直接先说了:“顾先生这一套必须做完。” 郁初北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她没有看不起别人习惯的意思:“可他身体不好,需要睡觉。”这不是迤嬴多睡一点,顾君之少睡一点的问题,读研究生的顾君之生活就很健康,虽然看起来弱了一点,但健康。 夏侯执屹叹口气,虽然显得很无能,但这是事实:“我们知道,但顾先生不允许有人干扰他的决定,而且,我们叫不动顾先生。今天只是五分钟,如果十分钟呢,顾先生挽起十分钟,出门时间就是八点四十,车再快也不可能九点准时到达天世集团,顾先生没在他要求的时间出现在他要去的地点就是易朗月失职,要接受惩罚——你明白吗?” 郁初北又看了眼自己那份验血资料,这个让人觉得毫无尊严的事,更直观的表达了夏侯执屹对这件事的重视。他们觉得她做了很不好的事,在惊醒她。 夏侯执屹耐心的等着她做出决定,也希望她不要意气用事,更不要以简单的逻辑分析利弊后,把承担后果的可能转移到别人身上。 这不行,非常不可以。 郁初北一天的好心情荡然无存,她以为自己怎么也做了一件让自己满意的事,回头君之检查身体的时候又更健康一点就连顾叔和吴姨他们,易朗月他们也会很高兴吧。 毕竟他们那么爱他。 想不到让他们胆战心惊的过了一天,他们是不是还给君之验了血看看他是不是服用安眠药过度? 可怪他们吗?不怪,因为顾君之很有可能不满意了就对他们拳打脚踢,他们为了避免那样的命运,在极力的求生而已。 郁初北突然抬头看向夏侯执屹:“只要九点到公司就可以了是吗?” 夏侯执屹看向郁初北? 郁初北又移开了目光,跟他说这些做什么,回头连婚姻都成了一组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时间更烦躁。 郁初北起身:“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夏侯执屹见她情绪不高,怕她回去告状,真怕,虽然这位顾先生或许没有那么宠爱夫人,但是谁说的准,毕竟说了不让夫人见孩子,结果还是接回来了,赶紧重申一遍:“给你做检查没有对你说的事对不起。” 郁初北兴致不好,都已经做了,这时候还说这个。 夏侯执屹见状想起易朗月说过的话,赶紧开口:“今年暑假和郁初四在一起的女人我知道是谁?” 郁初北停下脚步,十分诧异他们还会关注了郁初四?而郁初四的确也没有因为一段感情结束,很快从那段感情里出来,郁初四开学的时候,整个人发生了很大变化,对他来说很吃力的学习任务,他竟然企图看懂。 他一直学习成绩不好,能看懂大学的课本根本不可能,这不是有毅力和心性就能做到的事,这是硬伤。 他以前只想着多搬两块砖,卖苦力挣一分血汗钱就能笑的很高兴,他却在开学一个月后辞职了,下决定学了两个月,学业并没有善待他没有积累的过的事实。 他又快速将重点转移到了工作了上,不是体力劳动而是选择了技术工种,学校里基本已经不去了,因为他已经意识到,这三年只是她给他买的‘少年’时光。 他不想浪费时间,想飞速成长,至今没有放弃:“谁?” 夏侯执屹没有卖关子:“孟总,夫人的好友孟总,在郁初四眼里是两情相悦,在孟总眼里连情人都算不上,顶多只是排解了几个无聊夜晚。” ------题外话------ 今日更新结束。 -_-||不要扔我砖头啊啊啊啊啊啊 520锲而不舍(为未满八十岁的超级美少女女王斗篷加更) 郁初北震惊的看着他。 夏侯执屹冷静的点点头,表示是肯定答案,不是信口雌黄,等着她问具体内容,而且他也准备了一份更详细的资料,是孟心悠和郁初四的相识过程,事无巨细,只为卖夫人一个好。 郁初北惊讶过后,缓缓收回视线,转身走了。 夏侯执屹手边的资料抽出一半了,转眼人不见了?!怎么回事?夫人不问问? * 郁初北已经上了车向家开去,她何止不想问,在夏侯执屹说出孟总的名字时,她连知道都不想知道了,麻雀在某个时间看到过雄鹰、小人物因为一次机缘有幸从历史浪潮中的高大宫门前经过,小儿窥见了茫茫宇宙中的一颗星球…… 剩下的还有什么好问的,前者惊叹后者,还指望后者停下来也看看前者吗,物质本质都不同了,与基因阻断,人与动物不繁衍通婚没什么不同。 与其惊讶郁初四竟然有幸遇到过孟心悠,糟了这份一看就必然会求而不得的打击!她更不满夏侯执屹现在将这件事告诉她这个事实! 郁初北紧紧握着方向盘,克制者心里的怒气,初四的事已经是什么时候的老黄历了,他们知道恐怕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却现在才告诉她,什么意思还用问吗! 如果不是今天他们做出了验自己血的事!如果不是他们觉得顾君之多睡几分钟他们很可能损兵折将不得不跟她沟通!他们会说出来! 恐怕他们连提也不会提! 郁初北心里烦顾君之身边这些人精于算计、耽于心机的行为,但也知道她有什么资格让他们向对顾君之一样对自己用心!因为顾君之配偶栏里写的她的名字吗!哪有那样的好事!谁手里的权势也不是凭白得来的! 郁初北将车停在小区楼下,纵然心里知道,这件事怨不了任何人,没有人有义务告诉他,可是……大家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了…… 郁初北靠在座椅上,心里淡淡的失落,不想那么早下去了。 那个家里,除了孩子、除了几分之几的迤嬴,都是怎么看她的?每天毕恭毕敬的叫她一声‘夫人’的人,都觉得很多事她不该知道吗? 郁初北转头看着单元门的方向,怅然了那么一会会,抹把脸又无所谓的释然了,他们做的对,她除了生了两个孩子做过什么让人称道敬重的事吗? 工作上走顾君之为她踏平的路,生活中享受着顾君之身边人的伺候,连做饭、扫地都省了,仔细想想,她都不知道有什么值得易朗月等人另眼相待的! 能的丈夫几分之几的人格的偏爱和眼瞎的喜欢就知足吧,还指望全世界的人都没有匹配度的分辨力。 郁初北整理好情绪,没十分钟,坦然接受了自己废渣的事,决定死皮不要脸了,反正她是肯定要回去的,这些人也就要捏着鼻子叫她夫人! 反正不痛快的不可能是自己!伺候人的也不是自己!豪车还是自己开!老公还是自己盘!别墅也是自己住! 郁初北下车,刚想甩上门时,看到副驾驶上夏侯执屹给她的那张验血化验单。 郁初北站在门旁,想了想,又想了想,嘴角突然漏出一抹笑,上去,化验单拿下来,在她的脚踏入二楼时,脸上本无所谓的表情,瞬间换成了落寞。 “夫人。” “夫人。” 郁初北谁也没看,推开家门。 顾君之早已经回来了,穿着蓝色金线家居服,在餐厅里用饭。 郁初北回到家,没什么情绪的脱了外套挂好,神色间落寞不减,眼睛好像哭过,红红的。 她从玄关走入客厅,好像没有看到餐桌前的顾君之,落寞的从餐桌前经过,窝里握着装在档案袋里的化验单,神色无神的回了卧室,默默的关上门,无声的隔绝了所有的视线。 顾君之喝汤的手在卧室房门关上的一刻顿住,面无表情的看向卧室的房间。 此刻,郁初北坐在床上,也不知道管不管用,觉得……大概……或许……也没什么用处!毕竟这位顾君之看着也不像会为她出气的类型,何况目标还是夏侯执屹! 郁初北将档案袋让在床头柜上,现在想想自己刚才的行为,也挺无聊的,她和顾君之说过的话都屈指可数,自己却想这些有没有的,傻子都知道这种上眼药的事,只有宠妾做了才能出效果,才能得几分‘怜惜’。 更何况夏侯执屹是谁,她当场没有闹出来不就是看重夏侯执屹背后的力量,现在却让顾君之去跟他别大腿,万一把她家‘纤细’的顾君之别骨折了呢? 郁初北收起来自己那点小九九,万一真决裂了,回头天世集团苦哈哈的自己经营,靠不上‘天顾’的大树……还是现在的日子好。 郁初北拿上衣服去浴室。 出来的时候看眼坐在餐桌前的顾君之,便溺吗吃到现在? 不过想到他早晨晚起了五分钟,嘴角不自觉地挂上一抹温柔的笑,眉眼不自觉的扬起,整个人神采飞扬,被夏侯执屹打断的精气神在看到自家迤嬴皮囊的那一刻又回来了。 郁初北走过去,看眼餐桌:“吃什么呢?吃这么长时间。”随意的弹一下还在滴水的头发,水珠不受控制的滴在了顾君之刚盛的第二晚清汤里。 郁初北手指顿住。 顾君之欲喝汤的手也顿住。 郁初北立即看看天,转身,无声的抬脚溜了。 顾君之又给自己盛了一碗新的。 * 夜色寂静无声,窗外一片暗色,寒气沉默的垂降在大地上,凝固了飒飒的寒风, 郁初北倚在床头看书,身上盖着与昨天同色系的床被,台灯的光亮从床头延伸出来落在书本上,照亮了那一片小天地,周围有幸得余光垂青。 郁初北已经将那个档案袋收进了抽屉里,等明天顾君之去公司后撕了冲进瑟厕所就行。 郁初北看完这一章,抬头,十一点半了了,放下书,掀开被子,去敲次卧的门。 门里没有任何回应。 郁初北拢拢身上的睡衣,又敲了两遍还是没有回应,但她没有听到人出去,顾君之应该在里面,又敲。 依旧没有回应。 郁初北看着敲了半天没有敲开的门,还有什么不明白,所以深吸一口气,没有眼色的继续敲。 郁初北没什么不满,她今天早已经睡饱喝足,如果没有夏侯执屹随后给她的当头一棒,她可以说精神相当好,所以敲的极其有耐心,反正就是敲门,她也没什么事,敲呗。 于是,郁初北站在次卧门口,非常温柔的一下一下的敲,频率温柔不急不缓极有耐心。 敲了半个小时候还不停。 反正伴随着这么烦躁的声音看文件的又不是自己,郁初北换一个姿势,继续敲,虽有搬来椅子,坐在门口,继续敲…… 次卧的门突然打开的时候。 顾君之就看到她坐在椅子上,百无聊赖的再敲门。 郁初北本已经懒洋洋的、公事公办的敲门态度,在门开了的一刻,对上顾君之的眼镜,眼里猛然迸射出朝气蓬勃的惊喜,好像恶作剧的人终于得到了回应,有些狡黠有些小得意。 但因为毕竟不是少女、玩伴,还伴随着欣慰和心安,和从心底对他打开门的高兴。 顾君之想一脚踹在她椅子上,让她滚的心思,在对上她,她自己都不知道多期盼多光亮的眼睛时,那一脚就没有踢过去。 郁初北:“我要睡了,有点害怕,能跟你一起睡吗?” 顾君之:“不能。” 郁初北眼里的亮光早已经收了起来,心里把他吐糟一千遍,面上温温柔柔的,含羞又媚的开口:“可是我真的好怕……”这一句话说的百转千回,妖里妖气! 顾君之只觉得换成个美人说或许会相得益彰,从她嘴里说出来,明显就是闲着没事作弄他! 顾君之不想听她在这里废话,直接将她从椅子上提起来,往她卧室里去。 “啊——”郁初北惊叫了一声后立即稳定住心神,剩下的继续谄媚:“哇,我们家君之好有力量啊,手臂也好man。”手掌立即占便宜的摸上去:“就像昨天晚上一样帮,抓的——” 顾君之想她把甩在床上后自己转身就走的打算!瞬间换成将她甩到卧室里,哐的一声给她关上门! ------题外话------ 因为是520,所以这章算加更。(#^.^#) 后面还有两章的,所以这张的的确确是加更。 521睡不着(二更) 郁初北还没有说完呢,怎么会放过他,这么没有幽默感会被社会淘汰的! 郁初北转身去开门!发现往里面开的门怎么也打不开! 郁初北继续使劲!没有道理啊!门是向自己这边开的,锁、防盗都在自己这里,怎么会打不开! 郁初北使劲拽! 顾君之在外面轻松的握着门把一动不动!他要是让她拽开了——才怪! 郁初北不死心继续使劲,但猛然想到,这扇门的门把手的形状和周围环境摆设,而且这么短的时间,他根本不可能把门别住。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有人在外面使了反作用力! 郁初北立即不拽了,隔着一扇门,什么听不见,而且想到他无聊到在这件事上跟自己角力,哭笑不得,又觉得他可爱。 是的,每一个顾君之都很可爱,可爱的点还莫名其妙、没有尝试,就是这位这么可恶,也有让人忍俊不禁的一面,尤其忍着的样子……要笑死她了。 郁初北的声音能掐出蜜来:“你扔人家也就扔人家了,可怎么能不扑上来的,勾引了人家还不做数,害得人家空虚——”咦?门能打开了? 郁初北打开门看看门外,没人了?走了,这才哪里到哪里,这就不想听了。 郁初北整理好斗志继续去次卧敲—— 次卧的门猛然打开!顾君之阴沉着脸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神色明显比第一次开门时更阴郁。 郁初北也不是不怕他,毕竟这个人——只是不管他……她也不太能做的到:“要睡吗?就是单纯谁?不做什么?”多有诚意。 顾君之看着她的脸,想想刚才她恶心人的样子,再看看现在又摆出另一幅嘴脸:“你当我真不会对你动手。” 郁初北点头,对理智尚在的顾君之没什么压力:“不会,你这人挺好的,原则性强,而且就算你对我动手,我也打不过你,小顾,你真不睡。” “滚——”哐!咔嚓,上锁的声音,门锁上了。 郁初北懵逼,有那么点不懂,难道是自己说的不够感人?她都表示相信他人品了,他难道不该‘一愣,然后觉得自己格外贴心,格外懂他,是他的小天使、一缕光’!“真是难搞!” 郁初北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过去,敲下门:“那我不打扰你了,记得好好睡,睡不着了喊我,我又没事,你也不能白养我是不是,让我给你做个按摩,发挥下余热啊。” 郁初北等了一会,没有人回应。 有敲敲门:“你上床了没有?该上床了?”突然想到他房间有监控?骤然一阵欣喜,然后悲催的发现,好像监控影像也在他房间里。 郁初北转身,看看时间,到快凌晨一点了,折腾到现在估计他也不可能出去了。 郁初北也回了房间睡觉。 不知道是不是白天睡的太多,郁初北一点睡意也没有,翻来覆去,覆去翻来,最后起身,去次卧门口坐着了,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好不无赖啊,要不要敲一敲! 他睡着了吗? 万一没有呢? 可万一睡着了呢,岂不是把他吵醒了? 郁初北的手几次抬起来,又放了下去,就在次卧门口坐着,因为她确实睡多了比较无聊,总之也没事,就在这里坐着守会他。 郁初北在寂静的黑暗中沉默着,手指在黑暗中张开,看眼看不出颜色的指甲,又收起来,看向次卧的门,脑子放空,乱七八糟,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郁初北觉得过了很久很久,久的坐的有些腰疼了,决定再待一会就去刷会手机打发时间。 次卧的门突然开了。 失眠会让情绪非常焦躁,身体已经达到了疲倦度能承受的极限,不停的叫嚣着想睡觉,大脑皮层内的精神神经却在不停的亢奋,根本无法将疲倦的身体带入休眠。 像是被折磨了几天几夜的囚徒,完全丧尸了对身体的掌控力,又像是被固定在精密实验室的小白鼠,被活着抛开了胸腹,让人来观摩里面的真像,没有人问的茫然和不受控制的痛苦。 顾君之打开门的时候意味着他需要一场畅快淋漓的厮杀,才能宣泄完储藏在精神中的兴奋!才能让身体睡着! 顾君之看到了郁初北。 郁初北也看到了他。 接下来似乎水到渠成,不用废话,不用开灯。 巨大的恒星,高速旋转着!直接撞上太阳!还不够余波一起撞向蓝色的星球,携带者巨浪一路向前,所到之处分崩离析! …… 上午八点二十,郁初北打着哈欠,没洗涑、没弄头发,甚至没有睁眼,但还记得夏侯执屹的话,而且她也不想让易朗月他们为难。 郁初北把坐在沙发上冥想的顾君之拽起来,力道小的可以忽略不计:“上班了……”声音也不大,拽了没有两下,人直接靠在他身上,有气无力,但还不忘提醒他:“上班了,会迟到的……”” 顾君之她,没有伸手,看着她从肩头滑到腿上,一副她已死请烧纸的样子。 郁初北是真的没精力,她觉得她还可以再泡一天的温泉,可自己做的事不能给别人添麻烦:“醒了吗?” “再说你自己吗?”声音低沉清冷,看着像尸体一样趴在他腿上不修边幅的人,头发像杂草已经揉成有痰,再搬一台电视机可以直接演个鬼片。 郁初北听到他的声音满意了,听说他们这种‘入定’一定就得半小时,如今都‘醒了’,还定什么定:“去上班……”她却没有动。 顾君之也没有动。 两人维持着这个诡异的,没有任何美感的姿势,在时钟一点一点的声音里,静静的沉默。 在八点三十的指针走过,顾君之不等郁初北开口,直接将尸体搬开,出了门。 尸体听到关门声,没有动,任务完成,她可慷慨赴死矣! 但‘死’在这里太冷了,郁初北又不情不愿的起来,飘到床上,用厚厚软软的被子盖住自己,继续睡。 …… 一切如常,毫无波澜,虚弱的阳光让冬天显得越发寒冷。 公司里的人来来往往忙忙碌碌。 所有的声音、所有的音浪、积极地、消极的、惊喜的、落寞的,占据了这座都市三个小时候的时间。 时间也来到中午。 顾君之按下计时器的一刻,思绪从成线成片的文件中抬头,目光森然。 …… 天顾集团内。 夏侯执屹一边走一边问,顾先生这时候找他做什么?天顾的新项目目前推进的十分顺利,而且昨天刚与顾董商谈过,为什么今天还有传唤! 易朗月也不知道,他只负责传话。 半个小时后,隶属于天顾集团的一座马场内。 草原周围站满了安保部的保镖,五步一岗十步一哨,顾君之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站在一片一望无际的枯草白云间正打高尔夫,寒风吹过,丝毫不影响这里的这里。 不远处跑着几匹吃草的马匹,甚至堪称一派祥和气氛。 夏侯执屹一道,便瞬间停了脚步,觉得气氛不对,陡然看向易朗月。 易朗月不知道,顾先生下班后说让夏侯先生来这里,而且来了以后什么都没有说,在这片看似开阔,其实没有高尔夫这个项目的草原上自娱自乐的打起了高尔夫,一切非常正常? 所以他也猜不出顾先生叫夏侯先生来做什么,能给夏侯执屹反馈的消息不多。 夏侯执屹的身体越来越僵硬,大脑里开始快速搜索他最近在工作中有没有失误、有没有做错事。 可越是想不出来越害怕,他站在那里一动不敢多动。 顾君之仿佛换球杆的时候才看到他,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 夏侯执屹瞬间觉得腿肚子打颤,可再不敢墨迹,疾步走了过去。 522忘恩负义(三更) 夏侯执屹恭敬的站在顾先生几步开外:“顾先生。”等着指示。 顾君之的球杆对准球,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再没有他手里的球杆和球杆前的球能吸引他的注意力。 夏侯执屹胆战心惊的看着那副球杆带着劲风般的力道,打烂了球杆前的球! 夏侯执屹顿时打个激灵! 顾君之颇为遗憾球的质量不够。 易朗月已经很有眼色的为顾先生换上了新的球。 顾君之重新摆好姿势,球杆挥舞着寻找好的击打角度。 夏侯执屹却敏感的觉得那颗球是他的头一样,而且在关于顾先生的事情上,他尤其相信自己的直觉!顾先生不满他? 会是什么事?越是危险夏侯执屹能调动的思维越快,顾先生在不满他什么?如果不是工作上的事就是私人的事。 私人的事她最近只得罪过顾夫人!顾先生不满意他得罪了顾夫人!! 夏侯执屹顿时一动不动!想到顾夫人打顾先生的时候,顾先生都让她打了把家也砸了,不管爱不爱,都没道理让自己做出什么! 只是他完全没有想到郁初北会告状!夏侯执屹想到这里,立即做好了一会这幅球杆会带着足够打碎球的力量,因为力量偏颇打到他身上的准备。 因为只要不是工作上的失误,顾先生一般是这样动手的,挺多就是再重一点打折他的腿! 夏侯执屹想通这一点,沉静的站在原地,心态坦然的等着事情发生。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 顾君之的球杆依旧很稳,每次都能准确的落在球身上,没有一点要偏差的意思。 夏侯执屹等啊等啊,等的越来越不自信,莫非不是昨天的事?就是顾先生想找个人在一旁看他打球? 或许……顾先生并不是太生气,就让他承受会心里压力就够了?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毕竟不是工作上的事,顾先生未必有那个心情处置他?何况未伤筋动骨,顾先生只是给他一个下马威,非常符合顾先生的行事作风。 夏侯执屹便更认真的看顾先生打球了,唯恐错失了一眼,让顾先生觉得他恐惧的不到位,要用实际上的疼痛让他长记性,毕竟高成充那副打着石膏的样子,他也不想尝试。 又过了十分钟,顾君之似乎终于打够了,将手里的球杆交给了易朗月。 夏侯执屹忍不住松口气,骤然知道可能发生的最坏后果,他现在才发现,还是吓出了一身汗。 顾君之接过一旁人递来的毛巾擦着手,才漫不经心的看向夏侯执屹,声音在这片草原上响起:“夏侯,我们来玩个游戏。” 夏侯执屹刚刚放松的身体,陡然如见到了可怕生灵的弱者,惊恐万分的看着自己效忠的男人! 易朗月也忍不住心口一颤。 距离近一些听到了这些话的保镖,隐约有一种想往后撤的感觉。 领衔在众保镖身前的肖队,立即转身向后,去给高总打电话,太tm恐怖了!顾先生要和夏侯执屹玩游戏! 夏侯执屹如果可以想跪了!尽管时间不同,这时候他也跪了:“顾先生!是我自以为事!先生惩戒我是应该的!” 周围因为他这一跪!气氛陡然就变了,从刚刚美丽和谐的公司上下级关系,转变成浓浓的老旧黑风格。 连周围保镖脸上的肃杀之气都重了了。 易朗月站在一旁,再不发一语。 顾君之却神色自然,浑然未见脚边人的乞怜一样,从西装口袋里套出两把枪。 易朗月的脸色瞬间黑了,可却不敢动一下。 夏侯执屹脸色刹那间苍白。 顾君之扔给他一把,叙述游戏规则:“我们就站在这里,这个距离,你给我一枪,我打你一枪,我们看看最后谁活着。”顾君之说完,对这个游戏瞬间充满了兴趣,身体不自觉的因为这个距离隐隐颤鸣,多直观的距离! 夏侯执屹恨不得直接捡起枪,崩了自己!可不能,他想活着:“顾先生,顾先生——”镇定如夏侯执屹这时候也难免失了平常心,变的急切:“顾先生信我,以后夫人至于我犹如先生,但凡我有一口气,定护顾夫人安全!”说着捡起地上的抢,二话不说,照着自己的腿上就是两枪! 顾君之把玩着手里的东西。 夏侯执屹躺在地上,撑着巨大的痛苦,又没有得到指示,颤抖染血的手指,将枪口又对准了自己的胳膊。 周围静悄悄的,只余寒风吹过地上枯枝的声音。 夏侯执屹扣动了扳机,血渐到了顾先生的脚上。 夏侯执屹浑身抽搐着,已经再握不住手里的枪,可顾先生还没有说停,他……他还有右手…… 可周围的人都是蠢货……这个时……时候易朗月不能过来补自己一枪吗!蠢货!蠢—— 夏侯执屹的手指再次向……但身体的情况已经不足以支撑他在完成一枪,夏侯执屹身体一倒,晕了过去! 顾君之看着地上的东西,目光幽冷,抬起手里的枪,对准他的眉心。 手机铃声在此时突兀的响起!响彻整片草原一般,将所有人紧绷的情绪打散。 顾君之浑然不觉得铃声有什么,上膛。 易朗月有些慌,赶紧接电话,心想这人害死他也!顾先生下一枪就能对着自己的开过来! 易朗月看到顾先生手机上的来电姓名的时候,首次福如心至,按下了外放: “君之,高医生说你去打猎了……你怎么可以去打猎!”郁初北的声音有气无力,但可以听得出已经在极力营造杀伤力:“你有那个时间不能回来看看我吗,我腰酸死了,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523心思(一更) 易朗月手指发颤,手机在他的颠簸中,从手机传出的声音也仿佛在颤抖一样,本就软绵,没什么摄人效果的声线,此刻也发着‘抖’,充满了不能承受的‘破碎’感,在一片肃杀凝重中,带着几分让人背脊紧绷的颤栗! 顾君之的脸瞬间黑成炭,这颗子弹不用对准夏侯执屹执屹,抬枪往易朗月而去。 易朗月在顾先生转身的一刻,早已扔了手机,就地一滚,沉闷的声音背后,传来一匹马最后的嘶鸣声。 “喂!喂!”她好像听到什么声音了:“君之,君之!” 易朗月不敢跑,身躯快速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他,他,本能反应—— 郁初北坐了起来:“顾君之,怎么了?” 手机被一双好看结实的手拿起来,挂断! 郁初北听着里面传来的嘟嘟声,整个人都不好了!一把把手机扔一边,整个人趴回床上:“去死!去死!去死!”继续睡觉。 另一边,顾君之挂了手机,接过刚才放回到侍者盘子里的球杆,衡量着球的位置,继续打球。 夏侯执屹很快被做贼一样的人们偷走。 易朗月也赶紧爬着离开顾先生的球可能走过的范围,跪在顾先生身后,安静的跪着。 肖队紧绷到现在的心,终于恢复了一点平日跳动的频率。 周围寒风吹过,萧瑟冷清…… …… “顾董下午好。” “顾董下午好。” 田施穿了一件紧身的高领毛衣,将曲线展现的淋漓尽致,却保守的盖住了她更美丽的天鹅颈,如果男人有风纪扣,田施今天下午的穿着则是带着股掩踩在妖艳贱货中的贤妻良母气质,透着让人一探究竟的诱惑感。 “顾董下午好。”田施的声音更柔,天生就能在一众声音中脱口而出的甜美和娇气,她的手指撩过长发别在耳后,小巧的脸型轻熟的风格,不青涩,但只有拨开才能绽放的饱满香气。 她——很明白自己的优势在哪来,而她也期待容貌即将带给她的得到这个男人的敲门砖。 田施已经不止一次迷恋他身上的气息,一看便很有爆发力的身形,即便走过来的男人身上没有天世的光环,她也会邀请他及时行乐。 易朗月跟着顾先生身后,身上已经没了中午时的狼狈,随着顾先生的脚步,走过大厅。 顾君之目不斜视,冷淡从容的与所有人错身而过。 易朗月路过一个秘书身边时,微微用余光扫了一眼,一时间哭笑不得,有种从残垣尸骸中走入旖旎秦淮河畔的错觉,她们还有心情想这个。 代表董事长的队伍从大厅内消失。 田施一口白牙险些咬碎! …… 同一时间,姜晓顺把楼下田施‘勾引’顾先生的一幕,做成十秒的视频发给了郁初北:“也不想想服务台都是谁的人,竟然在我的地盘公然挖我郁总的墙角,简直不知死活!看看这风情万种的样子,看看这欲说还休的目光,再看看这仿佛被抛弃的嘴脸,啧啧啧,不知道的以为你是受害者呢!” 姜晓顺气的半死:贱人!只有你胸前有二两肉吗!贱人!贱人!贱人! 刚被男朋友劈腿的姜晓顺气的眼睛冒火,恨不得弄死这些追别人家老公的女人,世界男人都死光了吗! 就算没死光又如何!就算优秀的男人才值得你们出手又如何!不过姜晓顺立即又仰起头!目光冷硬怨毒!那也要看郁总给不给你们脸! 姜晓顺再看眼手机,就恶狠狠的看着手机! 十分钟后,手机里没有任何回复! 姜晓顺不认!更不接受郁总不管她的态度!顾董不看她们一眼!难道就意味着她们没有做错事吗!!她想要别人的男人是事实!没成功是顾董好!不是那个贱人好!贱人! 姜晓顺打给前台,让前台把田施下楼后的视频全发过来。 半个小时后姜晓顺又做了一个小视频发过去,再补一条心思坏透了的语音:“郁总,你看到了吗!她就是对顾董图谋不轨!心里不定怎么亵渎过咱们顾董!咱们顾董多金尊玉贵的人,尤其又萌又听话心思又纯净!背地里却被这些女人想拖上床!郁总,你不心疼,我都为守身如玉的顾董背后被人糟践生气!她们配吗!” 姜晓顺说了一堆违心的话,丝毫没有心里压力,在女人的怨毒面前,顾董那令她恐惧的源头被说成清纯小可怜丝毫没有负罪感! * 郁初北是被姜晓顺锲而不舍的电话吵醒的,好在睡到现在,她精神好多了。 郁初北洗完澡出来,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暖风从身上吹过,伴着窗外呼呼的寒风,让人觉得心安又慵懒。 郁初北一一翻开姜晓顺的信息、视频,和她说过每一句话! 猛然不擦头发了!把毛巾摔在沙发上!觉得姜晓顺说的有道理!而且这个女人不是第一次了!她原本知道顾君之不会跟她有什么,一直不怎么理会这件事! 结果她还没完没了了!骚扰她家顾君之恨有意思是吗!觉得自己长的漂亮是吗! 郁初北被姜晓顺那些话激的,一瞬间想把那个女人碎尸万段!卖到深山老林给她找七八个男人去!企图玷染她家顾君之,让她有什么好的涵养!何况她本来就没有涵养! 只是顾君之没有受他的影响,万一受了呢,被抛下独守空房的就是自己,既然她对自己不任—— 郁初北头也不擦了,给姜晓顺回信息,开除!太便宜她!整不死她! …… 晚上八点,顾君之回来。 郁初北盘坐在沙发上打游戏,干了的头发垂在她脸庞,遮住了她的脸。 顾君之将衣服、领带一件件挂在玄关,高大的身型进入客厅,瞬间让房间易主,属于郁初北的那部分和孩子刚刚离开的奶香味,都被瞬间积压在角落里,让出属于男主人的位置。 郁初北早已经习惯,无论他表现在外的性格是什么,霸道不讲理这一点不变。 顾君之路过客厅的时候。 郁初北开口了:“你去哪打猎了?好玩吗?打到什么小动物了?怎么不领回来几只让顾叔做点好吃的。” 顾君之没有理她。 “诶,你别走,我还没说完呢,要在规定的猎手范围内活动知不知道!禁止猎杀保护动物啊!”最后两句越说声音越大,因为那个吃干抹净,还觉得自己是清纯小C男的男人已经越走越远进次卧了。 郁初北无语!咬口放在身体一侧的苹果,又随意放在沙发上,继续消消乐。 * “晚上你还出去吗?”郁初北将菜放在馒头上,咬了一小口,微微抬头看着顾君之。 顾君之神色立即难看,筷子里刚夹的排骨也放下去了,她没完没来了是吗!一晚上都不能歇着是吗! 郁初北见状,将被冷落的排骨夹自己碗里,还哄了排骨半天。 顾君之瞬间有种要把她一脚踹出去的冲动!她没觉得她自己很恶心吗?对着排骨说话时,这种自以为是的甜腻感?强制卖萌到让人觉得的辣眼睛的不舒服感!心里真的一点都没数! “看什么?影响你吃饭了?”没办法,恶心的就是你:“哦,你说这个。”用筷子点点排骨:“你又不是跟我说话,本也无聊,跟谁就都能聊的来了,是不是很神奇。” 顾君之两好的修养都险些摔筷子走人! 郁初北见事不妙,收敛一二,正经的再次问一遍:“今晚出去吗?” 顾君之烦她:“有几分重要的文件要看!会很晚。”特别强调了重要和很晚!让她滚!不行了给她买套私人用品! 524唯我独尊(二更) 郁初北点头表示懂了,不出去就好:“那你记得早点睡。” 她今晚说好了陪顾彻,总是不和弟弟争抢的小宝宝,刚刚被吴姨抱走的时候一直揽着自己的脖子,将脸贴着他,而且他感冒刚刚好一点,看着就让人觉得的可怜又心疼,所以想陪陪他。 刚才会问顾君之,也是因为放不下他。 其实问了也多余,就算小顾今晚出去,她也是要陪一下顾彻,因为他们对她来说一样重要。 …… 顾君之晚上十二半出来给自己倒水时,发现郁初北不在。 顾君之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安安静静的品完一杯水,难道的安静让人身心舒畅。 回到卧室,顾君之按下遥控器。 整整一面墙的屏幕落下来,自动生成小区各个地方的监控,监控快速缩小,压缩,最后完成2002的视频画面定格。 屏幕中,郁初北已经睡着了,顾彻睡在妈妈旁边,小手握着郁初北的手,呼吸均匀,睡的安逸。 顾君之将屏幕收起来,准备休息。 …… 夏侯执屹是在第二天傍晚醒来的。 高成充已经拆了石膏,躺在单人病房的沙发上看电视,一个人横躺着,占据了整个沙发的空间,听到床上的人的动静,无动于衷的继续看电视。 护工已经为病人按下了呼叫按钮。 不一会病房里围满了人,医生坚持过病人的基本体征后,摘了呼吸机,离开了。 易朗月、皮秘书和几个亲近的人等着夏侯执屹吩咐接下来的安排。 虽然夏侯总裁这件事发生的措手不及,但是在顾先生身边,这种突发状况非常频发,他们已经练出一套熟练的应对方案。 就连病人都不会在想来后矫情的先关心身体本身,而是交代工作。 夏侯执屹交代的第一件事,不是他最近跟进的并购案,而是:“告诉夫人,顾先生为了那张验血单迁怒了我。” 易朗月惊讶。 躺在沙发上装死的高成充也惊讶,什么情况,给顾先生上眼药?不要玩命好不好。 易朗月跟顾先生和夏侯执屹的时间长,隐隐明白夏侯执屹的意思,他在向夫人卖好,可是:“怎么个‘迁怒’法?”重伤!轻伤!同辈打伤!绝对碾压!卑躬求饶?哪一种? 哪一种,背后预示的顾董和夏侯执屹之间的关系都不同,夫人能窥探到的情况也不同。 夏侯执屹想了片刻:“除了枪伤……她问的都说……” 易朗月惊讶的看着夏侯执屹。 夏侯执屹觉得瞒着的意义不大,而且这次是幸运,下一次呢,可能就真的睁不开眼了。 夏侯执屹脸色苍白的看着周围的一切,为自己这次错误的评估深表没用,他竟然没有察觉出来,这就是他失职!落得今天的下场,无可厚非,但不纠正,就是他不珍惜没死的机会! 易朗月看他心意已决,点头,出去了。 …… 郁初北临近下班,站在办公室的窗户旁,看着窗外高楼林立的视野,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里的手机,还在消化易朗月说过的话。 虽然内容不多,但足够让人惊异,顾君之知道了验血单的事?并为了这件事毫不留情的‘处置’了夏侯执屹,然后夏侯执屹醒来后第一件事是向她道歉? 里面能分析出的信息太多了?为什么用‘处置’两个字,处置这个词是用在强制的一方对不能反抗一放的绝对控制权? 而且这件事后,夏侯执屹向她再次道歉,并且醒来后第一时间把这件事告诉了自己? 郁初北保持着站在窗边的姿势不动,心里曾经不确定的猜测,如今可以落实了,夏侯执屹是天顾的代理董事长。 天世、天顾非常相像的名字,可是不说开,谁能真的把这两个集团联系到一起。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她一直不确定这位顾君之对她的想法,她努力迎合,这位顾君之也没有给过她好脸色,甚至不怎么跟他说话,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没一个是认同的。 说她不确定,甚至不知道从哪下手?下手后对方满不满意、认不认同都是不知道的。但夏侯执屹送来的这个消息就不同了。 至少证明她在顾君之眼里是被看的见的,更无耻一点给自己加吗的话,他真是愿意为了给他出头! 郁初北瞬间觉得——觉得吧——普天之下!谁敢再与我争锋! 那张轻飘飘的纸,如今也真的只是轻飘飘的纸了,它带回来的,是那个把她踩在脚底,怎么琢磨也琢磨不透的男人的心! 郁初北只要想到,他天天摆着一张臭脸,让她小心谨慎的看他的脸色!不高兴了就有鄙视的眼睛看着他。拉他做些愉快的事,也不情不愿的样子,还当自己完全没有魅力!纯碎被当了圣母! 现在看来也不是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吗!是不是还有点喜欢这么温柔的自己! 郁初北深深的叹口气,痛快的笑了!老娘不报曾经受过的气,还待何时! 下班! …… 医院内。 私人病房里如今只剩下高成充与夏侯执屹,有些不认同:“这样好吗?” 夏侯执屹脸色依旧很白,腿和左手不能动,右手刚刚在电脑上处理完挤压的文件,刚刚能养一会神。 夏侯执屹的声音还有几分虚弱,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不能让夫人再误会我们什么了,至少不能让夫人在我们这里受了气,知道了我们和顾先生的关系,她以后对我们做的事情有什么不满,会直接对我们用手段,而不是找顾先生告状。” 对,夏侯执屹猜着是夫人向冷着脸的顾先生告状了,有的时候他是不得不佩服啊,顾夫人是怎么从顾先生那么冷清的脸上看到对她会心生怜爱的。 可是——真的成功了!反对来,错估了局势落得现在下场的就是他!“何况以前认识不深,怕她和顾先生分手时狮子大开口,如今也没那么个必要了……” 高成充知道夏侯执屹这层意思,大少爷二少爷在,这一点早就能排除在外了。 高成充看着夏侯执屹如今的样子,躺在床上奄奄一息了,脑子还要转,再想想自己不久前只是被打断了几根勒骨,顿时觉得也不是什么大事:“不知道夫人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还会不会坚持己见、心平气和。” 夏侯执屹想笑,但牵动了伤口,又平静下来:“会,在咱们看来,暴躁的顾先生偏执弑杀!看似无害的顾先生偏执、不能自控、更弑杀…… 可我醒了后仔细分析了一下,估计在夫人眼里是……暴躁的顾先生事会保护她的笑可爱,看似无害的顾先生更是离不开她的大可爱,你信不信……” 高成充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夏侯执屹也是,这个设定……简直令人毛骨悚然! 所以他隐瞒了枪伤这个事实,免得顾先生的皮被拔下来,只剩那副血淋淋的身体! 高成充隐隐皱眉:“你有没有想过,夫人会不会……”操控住顾先生,利用这一点,让顾先生沦为傀儡! 夏侯执屹看着高成充。 高成充担忧依旧,手里握着这么大的权势,等于郁初北手里拿了一把好刀,会不想切一块利益,试试锋利度? 两人对视一眼,觉得郁初北不是没有迷失在权利巅峰的可能! …… 郁初北张扬的把自家两个儿子都带回家来了! 茶几移开,客厅里铺了大大的地毯,地毯上倒了一箱又一箱的玩具! 从今往后!这个家就是她说了算!想想真是痛快啊!以后她想让儿子在哪里就在哪里住!想把喝剩的茶水往哪里倒就往哪里倒!想吃哪个菜吃哪个菜!在不用管是不是距离顾君之近不好过去夹,被对方阴阳怪气的鄙视了! 郁初北闪闪风,给自己汹涌奔腾的血液降降温!但依旧掩不住心里的痛快!她看他脸色很久了!真的很久了! 哼! 525老公爱子谁重要(三更) 外面下着雪,屋内是她可爱的儿子们和儿子们喜欢的玩具。 郁初北张开手臂,豪情万丈的宣布:“宝贝!以后客厅就是你们的!爸爸也是你们的!”请把爸爸的臭脸当屁放了吧! 顾彻、顾临阵闻言,用弱小的脖子抬起上面的脑袋,看了似乎很开心的妈妈一眼,完全G不到妈妈猖狂的点,于是垂下头,该玩什么玩什么去了。 郁初北有种自己慷慨激昂的讲了一节课,下面都是榆木疙瘩的无力感,这些小崽子是体会不好她扬眉吐气的心情的。 算了,不对牛弹琴了,做饭去,好久没下厨了,今天应该好好的犒劳自己。 “诶!顾临阵抽屉的东西不能往下扔!” “顾临阵!谁让你进你爸的房间的!你进就进了!你揉他的文件干什么!嫌命长了!”说完拿过儿子手里的文件,随便给他扔桌子上,哄着自家千娇百媚的儿子出来了! 顾彻撅着小屁股,奋力的推实木大象,自己一个人玩的十分尽兴。 郁初北虽然被这两个不省心的气的焦头烂额,她的珍珠项梁也被顾二挂在脖子里逞威风了,顾老大翻出了她的指甲油,化妆箱里的东西撒了一地,粉饼打开了落在刚铺的地毯上,弄了一地颜色,他还浑然不觉的拿指甲油在地上滚圈圈。 郁初北脸都要黑了,就不能消停一会吗! 但到底是自己追求过的生活,如今虽然见证了幻想和现实的差距,现在也恨不得踹向自己的儿子,可自己种的苦果,撑着也要咽下去。 郁初北干脆眼不见为净继续做饭去了,大不了一会让吴姨过来收拾。 郁初北无声的叹口气,以后决定不幻想一家四口美美满满了,没有吴姨她们跟着,她恐怕就满头白发了。 郁初北煲上汤出来,短短一个小时而已,两个孩子已经把家里造的没了下脚的地方,玄关处的鞋子被顾临阵拨拉了出来,一片狼藉。 郁初北目不斜视的踩过去,无动于衷的坐在沙发上,当没看到两个孩子制造的修罗场:“顾大快让妈妈抱抱。” 顾彻放下手里的古董闹钟,屁颠颠的跑过去黏在了妈妈怀里。 顾临阵见状,让下打算往自己头上套的雨伞,也屁颠颠的粘了过去…… * 顾君之推开门——推开门——最后猛然一使劲才推开门! 卡在门和地板之间的鞋子被弹飞了出去,入目所见一片狼藉! 顾君之瞬间退了出来。 两个保镖一声不发,但见顾先生好像在看着他们,确定果然是再看着他们后,不禁探头向里面看了一眼,开口:“决定没人入室抢劫。”发誓! 此刻房间里传来孩子的笑声和郁初北询问的声音:“谁啊。”怎么没有进来? 顾君之冷着脸迈了进去。 客厅最中间的积木玩具堆的小山一样高,周围散落着一堆零零散散的玩具,变形的小鸭子、少了一个轱辘的小汽车,被塞在角落茶几下的保证,还有这些……这些本来认识,现在不太敢确认的东西,连同被移位的众多家用摆设,和打开后没有关上的抽屉。 两个儿子,一人占据一角,看了他一眼,又转过头聚精会神的继续手边的事。 郁初北从厨房出来,看了玄关一眼:“回来了,吃饭。”转身又回了厨房。 顾君之脸色十分难看,看着地上不知道什么颜色的东西和黏糊糊的液体,顾君之冷着脸,转身走了! 郁初北赶紧出来看,踩住了一个尖叫鸡,声音瞬间响起,惹的顾彻、顾临阵一阵发笑! 郁初北追出去只看到顾君之团队最后离去的一个背影。 郁初北的脸色顿时难看,转回来看自己的儿子们! 两个孩子完全没有接受到她的目光,共同推倒了一个半个人高的花盆。 郁初北立即皮笑肉不笑的笑了,慢慢的撸起袖子,看着冲自己笑的灿烂的两个儿子:“很高兴是不是。”一步步走了过去。 更敏感的顾彻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郁初北已经把他拎起来照着屁股打了:“这是你能推的吗!”做的这么顺手!推了多少个了! 打完老大打老二,都抽了一遍后客厅里洋溢着两个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 吴姨带着身后的人们,想进来又不敢进来的站在门口,心里抽痛的看着两位少爷哭。 郁初北到手的老公跑了,重要的是,你们这些举动也太轻车熟路了:“给我站好!我看谁敢往门口跑!”凶神恶煞,已恢复理智!没一开始时被冲昏头脑的大权在握! …… 郁初北睡觉的时候,家里已经收拾整齐,孩子们也被带走了。 …… 顾君之在老宅那里过夜,没有回来。 …… “郁总早。” “郁总早。” 郁总一身职业装,保持着自己良好的形象,穿过三十八层的秘书部,走入总裁办公室。 打开门,八点五十五,顾君之脱了外套,坐在椅子上养神。 郁初北神色哀怨的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的肩,撒娇,声音甜的过了一层蜜:“我已经把他们赶走了,家里也收拾干净了,晚上回去睡啊,你不在家,我睡不着……” 526贴心(一更) “……” 郁初北等了几息没有等到回话,真难哄,面上却丝毫表现不出来,反而声音更软了一些,手臂收拢一点,下巴轻轻的放在他肩头,声音像黏黏的麦芽糖,拉了长长的丝:“君之……家里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要做什么,饭都吃的不想……人家昨晚……亲自为你下厨的,做的都是你爱吃的,结果……” “……” 郁初北晃着他:“好啦,不生气啦。”随即声音温柔的仿佛在他耳边低低的响起,充满了私密性:“孩子纵然重要,但哪里有你重要,你知道的我不能没有你……” 顾君之握住她的手腕,猛然向下一弯! “啊!”凄惨的叫声响起:“疼!疼——九十度了!九十度了——啊——”郁初北甩着手腕,跳的远远的!眼里闪着抑制不住的水气,纯碎被疼的。 顾君之看都不看她一眼,眼睛没有睁开,漫不经心的摘了耳朵里的助听器,继续养神。 郁初北见状,气的把夏侯执屹传达的错误消息鞭挞了一百万次!这就是为她出气的顾君之是不是!看看这嫌弃的就差把自己打入冷宫的样子!更不要提昨晚他连玄关都没有坚持完毕转身就滚的事实! 谁给的夏侯执屹自信,暗示出顾君之心里有她的事实! 郁初北靠在办公桌上转着手腕,视线自然而然的落在放在他旁边的一对助听器上,迤嬴非常害怕这对东西被摘下来,或者说是怕耳朵里没有东西,所以晚上迤嬴也会堵上棉塞。 顾君之好像不在意这个,摘下来也不在意。 郁初北视线一扫而过,做到心中有数就行,其他也没什么用。 郁初北并没有因此丧气,全然脸皮厚的把顾君之的拒绝当做口嫌体直或者欲擒故纵,夏侯执屹的讨好是真的,就说明顾君之对她不一样,不管这种不一样出于什么原因,反正是不一样。 郁初北忍着手腕的痛,嘴撅了起来,口气任性,像小女生与小男生撒娇一样:“都弄疼我了。” 这么近的距离,顾君之的耳朵不会完全听不到一点声音,但像损坏了的磁带,会十分难受,听到还不如完全听不到。 郁初北站的近了一点,继续哄他:“君之,晚上回去啊,我昨天都没有睡好呢,不信你看看我眼睛,周围一圈黑眼圈,还有腿,因为你不在都没有绷直过,你快看看是不是都不会运动了。”说着就要脱鞋。 顾君之睁开眼,起身,拎起她扔了出去!关门! 从走廊经过的人听到动静,下意识的看过去。 郁初北见转身进办公室已经不可能,因为她使劲推了一下,这个人渣已经把门锁上了。 郁初北神色大方的站定,没有任何异色。 走廊上的人见状,继续忙自己的事去了,顾董当值,也没有过多的经理放在‘帝后’身上,更何况更激烈的两人对峙她们又不是没有见过。 只有易朗月等人,大概猜到夫人是被顾先生扔出来的,却不敢有任何多余的情绪,只要郁总不走,他们依旧恭着身,不敢先把头抬起来。 郁初北看着顾君之的私人团队这样的识相的态度,也是她知道顾君之为她出头后,唯一一个符合她认知的行为,总算还不至于为现实打击的一蹶不振。 但在这里拍门实在难看,何况马上九点,郁初北抬步离开了。 39层,原来郁初北和顾君之的办公室外。 姜晓顺早已经在办公室门口堵她,见到郁总回来,迫不及待的冲上去,比郁初北还急:“郁姐!郁姐!效率是不是太慢了,我觉得我们还可以更直接一点,给她套个麻袋,打的她破相!要不然泼她一杯开水,看她还敢不敢到处勾引人!” 郁初北突然停下来,看向姜晓顺。 姜晓顺不解的看向郁总。 郁初北又重新起步,速度不急不慢,神色如常,没有一点被顾君之从办公室拎出来扔在门口的尴尬,反正他那人本来就是这个行事风格:“你是不是有事?” 姜晓顺:“我有什么事?”一脸茫然。 郁初北跟顾君之身边那些人相处久了,猜他们话背后的意思,解读他们有限真像背后的黑暗,习惯了,所以也能轻易看出姜晓顺出事了,也因此才在田施这件事上失去了平常心。 郁初北神色淡淡:“你太急躁了。” 姜晓顺闻言愣了一下,瞬间懂了,眼里立即涌上一层泪水,但立即又被吸溜了回去! 郁初北停下来。 姜晓顺也抹抹眼泪停下来,委屈的把自己男朋友跟别的女孩子暧昧不清的事说了一遍:“我心里堵了一团火!有气无处撒,那个贱人失恋了,总是的给他打电话!我说了我不愿意看到他们联系,前女友和前男友有什么好联系!可那一对勾男女总是强调他们是朋友!半夜三更还能聊天的朋友!说什么聊天!我都看两人抱一起了!安慰个屁!” 姜晓顺说着,胸口都像压了两块大石头喘不过气来,气的她内分泌失调!看什么都是晕的! 郁初北见她眼泪掉个不停,却没有察觉的样子,伸出手抱住她,安慰。 姜晓顺瞬间哭出了声音,她都要憋死了!尤其这是她的初恋,她的第一次,如今就这么分手了,还是这样的教训,这口气压在她身上怎么也出不出来! 她家庭条件一般,长的也一般,大学都学习去了,要不然也进不了金盛,结果第一次谈恋爱,第一次让男人进入她的生活,却是这样的结局! 郁初北拍着她的背:“你提的分手?” 姜晓顺点头。 郁初北也不例外,两人藕断丝连着,却不是先和姜晓顺提分手的,是看重她的年薪了:“现在我们叫上几个人把他们两个打一顿?” 姜晓顺泪眼朦胧的看着郁总,然后看眼楼梯口站着的几个保镖。 郁总颔首,这个真可以。 姜晓顺摸摸眼泪有点不自信:“会不会出人命?”声音却有些跃跃欲试。 郁初北帮她缕缕头发:“他们下手有数。” 姜晓顺目光里立即闪过一抹厉色,点头:“但我们不去,免得赖咱们身上,让他们直接打,三天打一次,先打一个月的。” “好。”郁初北招呼来保镖:“按小姜的话去做。”然后又看向姜晓顺:“他一会找几个人给你,随便你怎么玩,这些事都不足为惧,别哭了,我保证这件事一直处理到让你舒心为止,放心,出了事我给你兜着。” “郁姐……” “不哭了不哭了。”郁初北感觉自己做这种恶事简直手到擒来,毫无心理压力了,她以前的良民特性距离她越来越远。 …… 午饭过后,郁初北坐在顾君之办公室的沙发上,边染指甲,边扰他‘清修’,声音甜甜软软的,是女人在爱自己的男人会自然而然表现出的娇气和亲近:“你说我处理的是不是不太好?”声音有那么点口不对心。 “算了,什么好不好的,她高兴了再说,省的她一直阴阳怪气的,再气出个好歹来。”她的蓝色指甲也好美。 “说起来,我现在怎么说也是天世集团的董事长夫人,把人打了就打了。”再加一点夹色调一下会不会更好看。 “你到底听出来没有,我这是跟你打个招呼,免得被警察找上门时,你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了。”骄纵,任性。 “你中午吃的什么?”郁初北自然的转头在他身上嗅了一下,又转回头看指甲:“我吃的野山参炖小蘑菇,还有枸杞茶,吃的有些燥,你要是没事咱们运动会啊……”看指甲都是掩饰啦,就是慕他有力的臂膀和腿了。 切:“没兴致啊,那今天晚上让顾叔给你来二两鹿血,你们这个年龄的男孩子是能白天来两次,晚上还能三次的,你这样明显不符合年龄特征。”嘲讽起来也软哒哒的理直气壮。 527一点情调都没有(二更) “但你也不要灰心,不要胡思乱想,这与你身体没有关系,你身体还是很好的,就是药吃多了,有时候会精神性的不济,你知道什么是精神性的不济吗?就是明明可以,却不想,这就是抑制剂吃多了的原因。”还是要挽尊的,毕竟男人都不愿意承认不行。 “你到底晚上要不要喝鹿血啊?” 郁初北随即否定这个提议:“要不还是别了,保护动物,吃多了该找你谈话了,要不来点羊血喝喝!”就是这么贴心。 顾君之要是搭理她,算他有病! 郁初北柔声安慰:“我跟你说这些你也别不好意思,你什么事我不知道,再说这么高大上的病症,别人听都没有听说过,要不要我给你看看,到时精神性的还是身体性的!” 郁初北说着去解顾君之的皮—— 一动不动的顾君之突然扣住她的手腕! “疼!疼!我不说了!不解了,快放手!放手!” 郁初北缓过气后,笑了笑:“你感觉出来了吧,我带了一层护腕。”说着还很开心的将袖子撩起来在他紧闭的眼前晃一晃,继而吐糟:“五十八一副,贵死了,你戴的那套多少钱,我觉得你那套挺好看的还带随着外套颜色变色,我看看!” 郁初北撸起他的袖子看了一眼,失望将手和护腕一起扔下:“原来是买了很多副,不是会变色啊。” 郁初北一个人嘚啵了一个小时候,愣是没有把人逗开口,觉得自己卖了一中午的蠢也真够蠢的,这时候去睡一会难道不好吗。 不过放他一个人在这里坐着养神也挺可怜的,万一养着养着修炼出什么真气,飞升了,她上哪抓他。 还是老实的留在这里,做个凡夫俗子吧。 郁初北看时间差不多了,放下她的瓶瓶罐罐:“我先走了,下班记得回家,你放心,我不让他们再出现了。”语气带着几分,看吧,我还是最宠爱你,不要闹小脾气了,记得回家的诱哄。 郁初北收拾好东西,放好,又提醒一句:“不回家要跟我说一声。”然后出去了。 * 郁初北敲敲易朗月的桌子。 易朗月起来:“夫人。” “夏侯先生伤的怎么样,好点了吗?住哪家医院。”怎么也是应该去看看的。 易朗月赶紧婉拒:“没事,已经好多了,过两天就出院了,再说夏侯总裁现在也不好意思见您。”主要是枪口就那么大位置,却伤筋动骨,要人命,万一夫人再好奇看看伤口看看病例什么的,后者好应付,前者就不要办了。 郁初北听说夏侯执屹马上就能出院了,面部肌肉顿时有些抽抽,这么快就出院了?不是说打的很重,现在的情况是有多轻。 莫非是对她使苦肉计!郁初北对顾君之身边这些人也是无语了,永远一副全天下他们最聪明的样子,无论说句什么话,都要左思右想,也不想想谁没事喜欢算计人。 不过想必,也是为了让她多亲近顾君之一点,让她知道顾君之在乎她,好像没有这些,她就能放着顾君之不管一样,不一样要照顾。 所以,这些人弄出这么多事来图什么! 郁初北不能理解的走了。 …… 郁初北很忙,至少她觉得她比顾君之忙,要工作,照顾家庭,尤其这个家庭,分门别类出的事情太多了。 比如她的两个孩子,是不是没有教育好啊,孩子的心灵有没有长歪啊,昨天行为是不是不合适啊? 再比如自己的姐姐弟弟妹妹和外甥,初四那个不小心见过天鹅的走出来没有啊,在家大姐今年是不是要回老家过年啊,她亲妈回去看到外甥那么光亮,肯定要来打秋风的吧,大姐娘家人会不会死活要求一起来啊。 顾君之今天在想什么啊,身体好些了吗?睡的够不够啊、是多陪他一会好还是少陪他一会好啊。 那件事不是耗神的! 所以,郁初北比顾君之先下班,先回去给两个小宝宝属于母亲的温暖和抱抱,顺便和吴姨探讨两个孩子太闹腾的事实! ‘太闹腾’都是好听的,明明人嫌狗憎,他们爹都不想多看他们一天,虽然吧,她觉得自家两个孩子很可爱。 吴姨等顾夫人说完,声音温和的问:“夫人为什么觉得两位少年那样玩不好?” 郁初北抱着手里沉甸甸的顾临阵,想了想:“麻烦吧。”家里弄成什么样子了,看着哪哪都不舒服。 吴姨笑笑:“我们不觉得麻烦,而且我们有的是时间收拾两位少爷造成的结果。” 郁初北没有抱住,顾临阵跑远了。 小苗立即跟了过去。 郁初北神色温和,口气却没有那么好说话:“打碎的花盆怎么说?”那可不是收拾不收拾的问题。 “两位少爷往彼此身上推了吗?” “……” 所以,吴姨的神色越发慈爱:“不过是两位少爷精力旺盛,用自己能使用的方式发泄多余的精力而已,就像大人一样,力量在某一个临界点用尽后,会有通体舒畅的感觉,睡眠质量也会好一点。”您说是不是? 郁初北皮笑肉不笑的扯扯嘴角。 吴姨神色依旧慈祥,夫人太平常心了,不适合两位少爷。 郁初北心里不太爽她们,可不表示她不懂,她那一套未必适合顾彻和临阵,善良、友善、克己这种东西看事、看人。 呵呵,那就谁都不要干预谁,我不说你不好,你也别说我不对! …… 窗外的寒风刮的枯败的树枝东倒西歪,呼呼的风声吹过,发出各种各样咔咔的的声响,仿佛老旧的枝丫,马上就要在冰雪和寒风中土崩瓦解。 郁初北光着脚踩在温暖的地毯上,身上穿着沐浴过后的睡裙,头发已经烘干了,脸上还弥漫着刚从浴室里出来的红晕。 郁初北早已经吃了晚饭,此刻又坐回饭桌旁,抵着下巴,无精打采的就那么坐着。 顾君之坐在她对面,静静的吃饭,一举一动都优雅从容。 郁初北不经意扫到他,发现如果她不说话,周围竟然安静的听不到一点声音。 如果凝神细查,甚至有种诡异的感觉,整个空间里,明明有人却仿佛一座半夜闹鬼时突然亮起的废物,带着渗人的阴森。 窗外呼呼的风吹着,不知道吹动了哪根枝杈发出咔嚓的声响,又裹挟着一阵呼啸的寒风,恢复宁静。房间里依旧很静,静的外面与这里仿佛两个世界,静的好像闹鬼一样,静的仿佛这里有一面镜子,外面是人间红尘,另一边是根本不存在的虚幻。 而且,为什么吃饭一点声音都没有!就是再矜贵、优雅,总要有要吃咀嚼在事物上的动静吧! 郁初北突然非常害怕,她……她面前是不是顾君之…… 她去浴室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是什么人披了顾君之的皮! 郁初北撑着最后一丝清明,小心翼翼的颤抖开口:“君……君之,你有没有觉得怪怪的……”却不自觉的想向后一步,越想越觉得恐惧,觉得他下一刻就会抬起头,脸上的皮肤一点一点掉下来,成为一架骸骨,然后告诉她,她闯入它的洞穴。 而且那个骨头还会继续吃,吃她的肉,剃她的骨,最后会慢慢吞吞的将她的皮套在他身上,伪装成她,得到她的一切! 继承她的顾君之! 顾君之突然抬头看了她一眼,冷若冰霜! 郁初北见状瞬间像被人从水里拉上来一样,呼吸急促,瘫软在椅子上。 “你够了。”声音清冷,淡漠,带着磨掉棱角的肃杀之气。 郁初北闻言,立即坐好,颇为扫兴:“真没劲,一点情调都没有。” 528你失去我了(一更) 顾君之不知道她这句唠叨的依据是什么!每天从睁开眼到闭上眼一刻都不能安安静静的在一旁待着!她自己没有一点烦人的自知之明! 郁初北转而趴在餐桌上,有气无力,洗完澡后太累了,被热气一烘,身上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样,只想抱着老公,躺在床上,数星星睡觉:“君之,你要是总这么无聊,你会失去我的……” 顾君之:请现在就让我失去你,眼不见为净。 郁初北捏了一缕头发,在桌面上随意的划着,声音透着几分委屈,还有告诫:“我呢,就像你面前的饭……不吃,就凉了……不哄,就废了,总是得不到回应,就没劲了。” 顾君之头也不抬,吃,也一样会凉。 “看来,你一点也不喜欢我……”声音哀怨,情感无所寄托,手指连轻飘的发丝也拖不住了。 郁初北软绵绵坐起来,望着他吃饭的手,目光空洞、伤感:“我发现我爱上你了,你那么好,性格好,长的好,身材好,那件事的表现也那么……” 顾君之瞬间将一块拳头大的馒头硬塞她嘴里! “唔——唔!——” 顾君之冷血的看着她涨红的脸,咽不下去吐出来的样子,眼泪好像要从眼里流出来! 郁初北去洗手间处理好自己出来,气的七窍生烟!嘴角发颤,用手指不客气的指着他后脑勺!“你——你行!你厉害!跟你谈感情不稀罕是不是!好!那我就白piao !今晚十一点给我躺好了!” * 在一座古朴的小镇上,受尽磨难和恶意的小女孩,睁着一双阴森的眼睛,充满罪恶的在街口捡到了一只刚出生不久浑身脏兮兮的小奶狗。 小奶狗刚刚睁开眼睛,声音弱小又娇嫩,看似有力的四肢还没有任何力气,在毫无反抗的力量时它被满含恶意的小女孩拽出来,带回家。 小女孩将它甩进破败的房间里,连一丝欺骗的善意都懒得给它,在充满腐朽和肮脏的房间里,将它的四肢绑在破烂的椅子上,手边放着削的很钝的矛和生锈的小刀…… 凄凉、惨痛、无助、弱者哀鸣,最后凝结出超自然的力量,小奶狗成长成一只威武的雄狮,一爪子拍碎了施暴者,生吞活剥! …… 天空升起一抹苍凉的弱白色,窗外的寒风还没有停,屋内的暖意和窗外的寒气在玻璃上凝结成雪白的霜痕。 窗外的路灯悠悠的亮着,冬日清晨六点的晨光,还不足以穿破大地照亮庞大的领土,透着宁静的黑暗。 顾君之刚刚睁开眼,修长有力的手指刚刚碰到被角。 郁初北更快一步的甩开被子!眼睛赤红,哐当一声砸上卧室的门,占据洗手间,很快起来传来哗哗的水声,犹如她现在暴怒的心情! 顾君之在床头坐着! 十分钟后,郁初北哐一声摔上洗手间的门,穿衣服,拿上包,顺便把桌上挡事的闹钟随手砸在地上,崩散的零件溅到顾君之的方向,顾君之头微微一偏,零件向墙上飞去。 郁初北看都没看他一眼,穿上鞋,摔上门!走了! 保镖头垂着低低的,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早在听到第一声摔门时候,已经通知了易朗月等人。 易朗月赶到的时候刚好看到顾夫人将车开出车库,车灯照出一片的赤明,随即从他身侧毫不减速的扬长而去! 易朗月见追不上夫人!赶紧让夫人的保镖开车跟上,自己慌忙回去看顾先生!这是怎么了!明明晚上离开的时候还好好的,两人看起来融情蜜意,这才几个小时,怎么又闹起来了! 易朗月恭敬的候在玄关处,不敢问,更不敢开口,瑟瑟发抖的担心顾先生现在想杀人! 好在顾先生似乎没什么反应,只是行动似乎……慢了一拍,但易朗月低着头,而且卧室到浴室只有几步的距离,他看的不是很贴切,好像是慢了一点…… 直到浴室里传来水声,才尽力从房间的蛛丝马迹中窥探发生过的痕迹。 客厅很整齐,餐桌上的保温杯没有动过,除了玄关处的拖鞋被主人随意的甩在地上,看不出任何动过手的迹象。 易朗月宁而停了片刻洗手间的水声,想趁机去卧室看看,又没有那个胆量,只能退出去,问门外的保镖。 顾管家也赶来了,都在分析一大早两位主子发生了什么,与以往只关注他们的顾先生不同,这次他们也在密切注意顾夫人的心情,亦唯恐她情绪不佳做出什么偏激的事来。 顾君之披着睡袍从洗手间出来,脚步突然停了一下,转头看向主卧的方向,地板上被她摔碎的闹钟四分五裂渐的到处都是,彰显着那个人离开时有多生气。 顾君之不自觉的握紧手心又松开,上面还残留着她挣扎过的力量,但——是她太过分! 顾君之目光坚定,但欲转身时,想到她哭肿的眼睛,无力反抗的求助—— 顾君之下意识的走进主卧,换下了床单,为她叠好被子,将地上的摔碎的闹钟捡起来,每一片分散的形状找到,收到垃圾桶,顺便帮她打开窗,驱散房间里的气息。 她回来看到后,总能消一点气。 顾君之为自己这个想法不耻,明明她有错在先!现在把对错、你我、得失分的清清楚楚的他,坚信郁初北该懂,错的是她! 可他也的确说过,不会反客为主,但有上几次的经验,他最后失信了,失信的有些……太过分…… 顾君之才回了次卧,换上运动装,去晨练。 …… “顾先生今天比以往晚出来一个小时……”顾管家忧虑的站在操场上,确定顾先生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后松了一口气,看向易朗月:一个小时啊? 易朗月眉头紧皱,一个小时太长了,恐怕要出事:“夫人呢?” 顾管家拿出定位仪,接通保镖的电话,皱眉:“酒吧——”一大早去酒吧做什么?顾管家神色有些茫然。 随即两人脸色发黑!有种不好的预感!不会是顾夫人在顾先生这碰了钉子,自己找乐子去了吧! 那还了得! 易朗月急忙给顾夫人的保镖打电话,总之一句话,不管夫人叫什么服务,不能放人进去,心里疏导即可就到! 易朗月挂了电话立即打给夏侯执屹!简直了!他们怎么忘了这么大的事!而且看情况顾先生将夫人气的不轻! 易朗月几乎可以轻易脑补出顾先生油盐不进不准夫人近身的样子,然后再说几句难听的话,夫人没有被顾先生气死已经是心里承受能力够硬。 夏侯执屹后悔子弹没有穿过脑子了!这才和好了几天,就—— 夏侯执屹疲倦的从病床上坐起来,唯一完好的右手焦躁的拽着自己毫无形象的头发,恨不得自己没有接这个电话! 有什么事都来问他!他是锦囊吗!“不管什么样,先安抚住夫人!我马上到酒吧!”夫人要是找了外人,不管哪个顾先生都能弄死他——都什么糟心的事! 啊!忘了自己不能走路,直接摔在地上! 艹!“护工!” …… 顾君之从晨雾中归来,额头上有一层细密的汗,头发因为醒来时刚刚洗过,柔顺的贴在额头上,少了几分冷然,多了一分肃穆的柔和。 顾君之停下脚步,轻易的看到两人突然后退的脚步和隐隐不安的神色,本来要走过去的顾君之,微不可查的退后了一步,看着他们! 这一步像是突然踩在了易朗月和顾管家的心口上,顿时呼吸一紧,犹如被扼住了喉咙:“顾……顾先生……”垂下头恭候他老人家走过去。 529消消气(二更) 顾君之却没有动,站在操场旁,看着两人。 易朗月、顾管家一动不敢动。 顾君之看到了顾管家手里的东西,定位器,不用想,也知道用在谁身上,她走时候的状态的确值得他们大张旗鼓。 所以,顾君之等着他们的汇报最后结果,既然现在还拿着这个东西,自然是她没有回来。 易朗月、顾管家到底没有夏侯执屹的机敏,在原地盯着压力站了很久很久,才恍然大悟:“夫人去了酒吧……” 顾君之一时反应不过来,因为她的情况连借酒浇愁都算不上,是她闹腾在先,挑衅在先,她去酒吧只能是羞愧难当、不愿面对事实而已。 但顾君之想到她离开时候,仿佛就是他的样子和他最后的确下手有些重的事实,顿时皱眉。 她总不能还觉得她自己受了委屈。 易朗月、顾管家神色更紧张了。 顾君之看向两人。 易朗月、顾管家顿时觉得背脊一凉,顾先生下一刻就要弄死他们这些没有拦住顾夫人的。 顾君之看着他们的神情,不太想过深的再问,她喝够了清醒了自然知道她自己错在哪里,但他们两个表现出的闪躲,明显超出了他预想中的认知,或许郁初北的‘离家出走’跟他想的也完全不同:“她做了什么?” 易朗月身体忍不住一抖:夫人因为受不了你的冷遇,找男人去了。他……他…… 顾君之目光顿时一冷! 易朗月再不敢吞吞吐吐直接一口气说了夫人一大早去了酒吧,招了十几位唇红齿白的小服务员。 顾君之的脸色简直—— 顾管家距离顾先生这么远都能感受到他老人家隐忍不住的怒火!完了! 顾君之家都没回,衣服也没有换,直接开车冲了出去! 司机在后面追着,结果一辆辆车从他身边开走,愣是没有一辆要载他去追车! …… 夏侯执屹还十分虚弱,坐着轮椅,手臂上缠着绷带,西装笔挺的看眼坐在豪华包厢最中央的沙发上,仿佛没有看到站在沙发背后的众多小帅哥,苦口婆心的劝着:“夫人,您有什么不高兴跟我说,先生知道你受了这份气也会心疼的。” 高成充坐在茶几上,也赶紧接话:“对,夫人,都半年多了,你跟顾先生那种人一般见识做什么,凭白气坏你自己。” 夏侯执屹掏出手帕擦擦额头的虚汗,看着冷脸的顾夫人,声音十分温柔:“顾先生对您是不一样的,尽管有的时候口嫌体直,让人心里不爽,可先生对夫人绝无二心啊。” 高成充耐心的借口:“夫人不高兴,打顾先生一顿出出气,何必自己忍着。” 夏侯执屹点头,觉得这一点可以:“夫人在这里气着,顾先生那么迟钝还未必知道,您说您招他们这些人过来,只会让自己更生气,到底要打在顾先生身上才能让您痛快的。” 站在所谓的‘顾夫人’身后的小哥哥小弟弟们,有些反应不过来,他们当然伺候过不少有身份地位的女客。 但大多数不愿意让人知道,即便是与丈夫公开各玩各地的也不会是这个局面。 可这明显是夫人出来找乐子,男方那边的人在苦口婆心的劝,竟然不是大打出手!或者扭头就走!看劝的这阵势,双方关系非常可能,并且偏向这位夫人。 郁初北冷漠的坐着不说话,手腕上的痕迹已经被衣服遮在了袖笼里,什么对的错的,在同一间卧室的男女就没有对的错的时候! 结果他到好,把所有她用在他身上的招数,乘以十用在了她身上,她什么力气什么结构,他顾君之什么配置,能一样吗! 事后那个混蛋还不领情,也不稍微安慰一下,说什么‘不想要’让她需求小一些! 他眼瞎吗!在身心受到巨大折磨之后,她能不踹死他,完全是自己有病,舍不得一枕头把 睡过去的他捂死! 再说,她来这里怎么了!先让这些顺眼的男孩们帮她洗洗耳朵,让她舒舒心!她何必脑子有病的给自己找不自在,放着大好的温柔的小哥哥们不享受,看他那张冷脸找虐吗! 就是找虐也得先充充电,让这些人现在甜言蜜语上安慰安慰她受创的心情! 夏侯执屹悄悄挥挥手,让人把这些男孩子带下去。 “我看谁敢动!” 房间重新安静下来,所有的小动作烟消云散。 夏侯执屹叹口气:“夫人,您何必呢?您还真从他们身上找享受吗?”男人和女人不同,更不要说夫人不是孟总那种人了。 郁初北冷笑:“多看两眼养养神不行吗!难道我要整天对着他的死人脸!” 夏侯执屹无法反驳,您多看看,让这些孩子们给你唱个曲跳个舞哄您喝两口茶当然都是您的自由。 他们也没有什么意见,可是……这不是顾先生记挂您吗!您来一段半套服务不要紧,顾先生不愿意了就不是他们同意不同意的问题了!会出事的! 夏侯执屹想到那种可能,觉得身上的痛苦都不痛苦了,万一,严重到顾先生自己想不开,心里不知道哪根弦又搭的精神扭曲了,这不是出大事吗! 夏侯执屹看眼夫人背后的人,努力调整到一个让身体舒服些的姿势,更加温和的看向夫人,想着夫人在顾先生那里受了委屈,需要安慰。 那么谁安慰不是安慰,他安慰不是更好一些,也省的这些人没有轻重,做出什么不合适的事来。 夏侯执屹想通这一点,眉目间的犀利和冷淡一点点减少,和风细雨的开口:“夫人与我们相处这么多年了,我们都知道心好,做事有底线,人更是温柔,尤其对顾先生更是一心一意。” 高成充点头如捣蒜,夏侯执屹说什么就是什么,否则明显他就是下一个祭旗的人。 夏侯执屹喘口气,他到底因为失血过多,伤了元气:“顾先生现在状态能这么好,还有两个可爱的孩子,都是夫人一再谦让,舍身忘死才有的记过,夫人这样好的人,顾先生能遇到,是顾先生三生有幸。” 郁初北在昏黄的灯光中看夏侯执屹一眼。 夏侯执屹笑容依旧,想着一会再用一点苦肉计,应该也能顺理成章,不过现在还是先安抚顾夫人:“顾先生他身体不好,性情暴虐,就说他上次对夫人动手就是顾先生忘恩负义!也就是夫人幸好,不跟顾先生计较。” 高成充怕补充少了得不到拯救,赶紧添:“古医生也说,夫人对安抚顾先生的情绪,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顾先生还如此对夫人,简直过河拆桥!” 背后站着的男孩子们,头垂的更低了,在他们让人耳花缭乱的称呼中,有种进入时空,遇到了什么古老家族的错觉。 夏侯执屹看着郁初北稍稍平静的神色,试探性的开口:“夫人能说说,顾先生做了什么吗?说出来,心情能好一些。” 郁初北脸色瞬间又黑了。 夏侯执屹赶紧安抚:“夫人不用说,我也能猜出来,肯定是顾先生无视了夫人的关心,让夫人伤心了。” 高成充:“顾先生简直太过分了!” 郁初北:“呵,他可未必那么觉得。” 夏侯执屹松口气,肯开口交流就好,能让夫人一大早就跑出来,能是什么事,夫人让顾先生多休息一会?顾先生不干!这到是百分之百的事。 夏侯执屹吩咐夫人身后的一个男孩子,去点一瓶酒。 再回来,送酒的换成了高成充的属下,不见那个男孩子。 夏侯执屹斟酌的为夫人倒上一杯,发现夫人并没有察觉是不是撒少了一个人,送了一口气:“夫人喝一杯先消消气。” 郁初北拿在手里,没有喝,心里无声的叹口气,身体也没有那么紧绷了,她出来时真的快气死了!简直好心喂了狗! ------题外话------ 有三 530三更 夏侯执屹笑了:“顾先生那个人过于自以为是,不懂得T恤人。” 何止不懂得的T恤人:“顾先生知道什么是人吗?”高成充实事求是的看着夏侯执屹。 夏侯执屹不会给他眼光,他坐的时间长了都会浑身无力,有限的时间怎么会浪费在他身上:“所以夫人依旧以诚待他,我们都看在眼里。” 不是你给我‘验血’的时候了?郁初北看向他,本打算说什么,换了方向:“你脸色不好?” 夏侯执屹在暗中握紧左手抵抗着突来的疼意:“我没事。”夏侯执屹语气不带一丝弱象,只是速度不快。 郁初北想到他受了伤,说起来还是顾君之为她‘出头’:“我没事,你回去休息吧。” 那哪行,这些人就是进你三寸,你听他们唱两首歌都可能出事:“夫人心情不好,我们怎么能就这么离开,什么都不如夫人心情重要。” 你以前不是这么说的,但看着如今围在她身边的夏侯执屹和高医生,其实能说明很多问题,比如顾君之也许就是嘴欠,抖惯了从高位上下不来什么的,要不然能惊动他身边这么多人。 看看他们一个个给自己灌好话,恨不得把他们深爱的主子放在地上踩的架势,就知道她如果做出点什么,家里那个不炸也能自燃两天! 这样一想,痛快多了! “夫人要不要吃点东西?”说着直接点了两个男孩子去看看这里有什么吃的。 沙发后的人没有人敢拒绝,这两个人背后站了那么多保镖,分分钟能把他们碾碎的样子,一看就是顶级大人物的小弟,他们如果真伺候了这位‘夫人’!绝对没有好下场! 这两个名额瞬间引起了一阵争抢的小骚乱。 郁初北本好了一点的脸色顿时冷下来。 夏侯执屹、高成充的脸色也冷下来! 房间内的气氛顿时一僵,再没有人赶闹,安安静静的出去了。 夏侯执屹很快转移了话题:“二少爷最近又长高了。” 郁初北:“……” 高成充谄媚:“长的像夫人。” 郁初北脸色而有些不好看。 夏侯执屹无语,不会说话咱闭上嘴好不好,夫人也是有正常审美的知道谁好看谁不好看:“夫人就别生气了,看在孩子的面子上给顾先生的一个机会……要不然踹两脚出出气……” 夏侯执屹手机响了。 里面的声音震耳欲聋:“夏侯你在哪里!顾先生上去了!顾先生找夫人去了!你在哪里快来啊!要出事了!”他们一路之担心顾先生开车了,竟然忘了给夏侯大电话,结果顾先生到了楼下他们才想起来! 易朗月声音很大,高成充直觉扔下满屋子里人往外冲! 站在郁初北身后完全不明所以的男孩子们见情况不对,也要跑。 夏侯执屹着急的动不了,紧要关头连个搭把手的人都没有!他就剩一下右手了!他还能付出什么!这些背信弃义的东西!但就是只剩一只手也要遥控着电动轮椅往外冲! 下一秒!高成充战战兢兢的退了回来,垂着头,像死了一样,无声不息的站着。 夏侯执屹也不摆弄他的高科技了,安静的候在一旁,犹如死尸般入定。 周围的保镖一瞬间换了气场,从刚才的良民,到此刻充满看煞气,与顾先生身后的保镖融在一起,气场全开,忠诚无畏。 郁初北看他一眼,刚才都要淡下来的情绪在看到他的一刻,重新火冒三丈!就是这张日天日地的脸!这霸王狗一般的气场!凉薄的心态,那张嘴里不定吐出多难听的话,他还觉得是忠言逆耳! 滚蛋的忠言逆耳!有那个胸襟,他听听别人的忠言逆耳怎么样!比如,他那方便功夫不好,行为鲁莽,她及其不喜欢! 比如他说话难听、刻薄寡恩,如果不是看在他是孩子爸又动不动想死的份上,她看都不会看他一眼! 比如他龟毛、洁癖、卡点惹人烦、没事狗眼看人低,都想听听吗!要先听哪一个! 嘴长在鼻子下面不是让他张口就来的!过一下脑子会死吗! 顾君之看到她身后的人,袖子里的枪瞬间—— “顾先生!夫人还没吃饭,夫……”夏侯执屹觉得先生这一枪一定会落在他身上,但落他身上总比落在那些男人身上强一些,至少他可以对夫人说没关系习惯了,那些人未必可以,如果那些人不能做到坦然去死,就会在夫人心里蒙上一层阴影,两人之间的矛盾就麻烦了! 郁初北也已经开口:“你们先出去,所有人都出去。”她亲自怼他!就是太给他脸!惯的他好赖不分! 顾君之重新看向她!手里的枪已经重新放了回去!注意力重新被拽回她身上!恨不得让她死! 她一个有家有子的女人,晚上刚对他——对他——结果睁开眼竟然就来这种地方寻欢作乐! 她什么意思!她看不起谁!他哪次没有答应她!她竟然做出这种事! 顾君之恨不得过去踹死她! 高成充这次心善,默默的移向夏侯执屹,将他的轮椅拽过来,悄悄往外走。 保镖事宜那些男孩子声音轻一点,也往外走。 保镖是最有推出去的。 顾君之在门关上的一刻,一脚踹翻了她面前的茶几,发出巨大的声响! 郁初北也不甘示弱:“你冲谁发脾气!做出这幅样子给谁看!我不是怕把你委屈死了!解放你脱离苦海!” 531喂狗(一更) “你——”顾君之怕自己现在就忍不住拍死她!他哪一次、哪一晚没有满足她那些无理要求:“你一大清早来这种地方!” “这种地方怎么了!不是正合你心意!再说!我为什么来这里你不是最清楚!” 顾君之看着她做了错事还理直气壮!颐指气使的样子!瞬间一肚子气!他就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女人! 他处处对她忍让!对她迁就!看来她没有一点长脑子的样子:“我跟你说过什么!你全当耳旁风了!”顾君之焦躁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郁初北好笑,也就真的笑了,为什么不笑,看看他现在的样子!真当自己是受害者一样!还不够让人觉得荒谬的! 郁初北直接冷哼一声,不客气的提醒他:“当然记得!不是你让我来的吗!用不用我把昨天晚上你说过的话重复一遍!我怕我真说了,你还得再调几个男孩子来给我用!” “满口胡言!信口雌黄!”不知悔改!这种女人是怎么走到今天的! 郁初北嘲笑的没有一点心里负担,什么他有病要让着他,全被她扔到了九霄云外,她就是太让着他了,才让他肆无忌惮:“你说我麻烦,说我事多,说我晚上总缠着你浪费你时间!一切都不是你愿意你想要的是不是你说的!” 顾君之:“倒打一耙!” “不承认了!好!说你没有办法反驳的!你明明说了这句身体是我的,说没说过!说你会自动封锁意识!不会占我便宜!是不是你说的!” 顾君之恶狠狠的瞪着她,想到那些晚上!听着她的指控!有力的手指骤然紧握下一秒就能掐死她!难道不是她慢刀子杀人!故意为止! 郁初北见状,委屈的哭了起来,哭的不走自己的心,但一定要走对方的眼!“可我呢,我想着既然你想要,给你就给你了,我们是夫妻,夫妻一体,琴瑟和鸣、夫妻恩爱,都是应该的!可最后我得到了什么!是你完事后,冷着脸对我说,我麻烦,我事多,我一个人强了你一次又一次,都是你的委屈!是你的求全!我真的是——”郁初北捂着自己的心口,觉得要死了! 顾君之被说的面红耳赤!想反击!但看着她哭的委屈伤心的样子,心里纵然想先怀疑她哭的有几分真心! 但也无法反驳他确实没有做到将身体完全交给她处理的事实!可!为什么他没有忍到最后她不清楚吗!“你怎么不说你——”每次!都!欺人太甚! 但顾君之到底不够她脸皮厚!这方面吵架的功夫和依据论证有些不娴熟!但不妨碍他,不知道谁对谁错! 郁初北哼了一声:“不服气!可哪些话你总说过!不能不能认吧!” “是!我是说过,可——” “说过就行!我现在觉得你说的对!决定成全你!是不是很高兴!以后就不用委屈你了!何必呢!吃完了一盘子蛋糕,回头骂我难吃!我可没那个脸继续让你吃!” 顾君之气的掏出枪,直接怼上她脑袋! 郁初北本能尖叫!尖叫完站在沙发上瞪着他!:“你开!你现在就开!” 顾君之这种从不指着对方,一贯先开枪再说话的人!此刻看着她张牙舞爪的样子!枪口抵在她太阳穴上!愣是先让她废话了! 郁初北倔强的瞪着他!毫不退让!一副你就是打死我!我也是受了委屈的样子! 顾君之看着她不思悔改,死到临头还嘴硬:“郁初北!就是再说好了我也不全是你的!而且是你每天上晚上都喊我!中午也频频暗示!难道你不觉得你求的有些多。” 郁初北顿时不干了:“原来你这样想我的!我以为每次我跟你在一起都是因为我爱你!是我愿意和你在一起!是两情相悦!是像我喜欢你一样喜欢我!原来你是这么想的!” 不能开出去的枪,顾君之从不拿着当摆设,吓唬人不是他的作风!顾君之直接收回了枪,瞪着她:“你想骗我!” “我骗你干什么!你有什么好骗的!你不拿我当老婆看是你身体不好,精神有病,但我是正常人,我拿你但老公看! 你就是顾君之,顾君之就是你,不管是哪个人格,哪个你,都是我老公,都是我爱的人,我看你总是失眠,又怕你晚上出去出事,担心你不会照顾自己,担心你工作太累,担心你会想我,我一心一意为你!结果……”仿佛接下来都是不能承受之痛,郁初北哀伤的不能自己! 顾君之看着她哭的伤心欲绝的样子!明明该被可怜才对,但他就是觉得她在演戏!至少有一半是在演戏! 说不定还是在恶心他,因为他昨天晚上说了一些她不喜欢听的话!但她怎么不检讨一下她做了什么!他又不是木偶,能让她随便比划!他不反抗,她是要让他死吗! 顾君之不想搭理她!就让她这么哭!看看哭到最后她自己信不信她说的话! 但对着她哭的伤心的样子,想到她一大早气急败坏的离开!想到两人也有过……再看到如今缩卷在沙发上一声一声的哭诉……到底不能单纯的只跟她再论出个对错。 顾君之看着她,到底没有质问她用枕头想捂死他什么意思,难道不是报复他几次要捂死她的事! 郁初北见他闭了嘴,抽抽搭搭的更加厉害,她到了什么霉!天天跟这么一个铁石心肠的人斗智斗勇。 但丝毫不影响她哭的梨花带雨、凄婉可怜:“我那么想讨好你,孩子都不如你重要,次次都配合你,我一心一意对你,你却那么说我……我要是说你体力不好huo烂,你能不从床上跳起来追杀我!” “我能!”他不在乎这个,他觉得好就好! 郁初北闻言一口血险些没喷出去!酝酿的情绪险些绷不住直接死了! 在心里默念了三百遍他有病!才喘过气来,继续哽咽出声:“我仔细想了想,你说的有道理,我不该打扰你,以后……我自有去处……”诀别又痛苦! “我不信你真敢!”所以别给脸不要脸!他既然给她脸的找过来了!就赶紧跟他回去! “我是不敢啊,可对方善良,嘴甜、脸阳光,事事顺我心,不影响我多看两眼洗洗糟糕的心情!说不定人人都能代替你,平复我寂寞的心!让你称心如意!” 顾君之听到她这么说,枪口险些打入她嘴里!让她仔细过过脑子再说话!就那么一群人!洗什么眼睛!也不怕洗烂了!是能让她满意了还是能像自己一样值得她费心:“你跟那些人洗什么心情!一群庸脂俗粉!” “不庸脂俗粉的嘴贱!” 顾君之气的!算是见识了这个女人——这个女人——“你——”连他也骂!好!很好! 郁初北见他不知道在找什么!好像要打死她的样子,赶紧跳下沙发:“顾君之!是你说的!你是你不要我的!这一切都是你想看到的!你别出尔反尔!” 顾君之尽量平复下呼吸,站在沙发这一头看着那一头准别先跑的女人:“我就是让你干这个!找男人!” “对!你说我烦人!”嘴硬、人(见),不松口! “我什么时候说你烦人了!” “昨天晚上!” 妈的!顾君之忍不住将上衣拉链拉下来,但下一刻又立即拉上去!又是昨天晚上!好像他身上的鞭痕就不是痕迹一样,手腕上的淤青都是自己凭空长出来的!就她的伤口是痛,要反复缅怀一万次!自己的不足为人道也! 可纵然如此又能怎么样!顾君之看着她的样子,甚至不知道,他跟她一般见识干什么!他tm的跟她一般见识有什么用!他疯了吗!跟自己的女人:“你今天要敢再让那些人进来!我就把他们剁碎了喂狗!不信你就试试!” “呵!你现在喂啊!你这么一说提醒我了,事情做了当然要杀人灭口!正好你替我处理后患!”怕你威胁!我名字倒过来写! 532二更 顾君之看着她挑衅的眼睛!这双眼睛换一个场合他也见过!并且更欠揍!更让人热血沸腾! 而且他现在想到一个更严重的问题,他在这里跟她争辩什么!赢了能有利益进账吗! 可他竟然极其无聊的在这里为一个可能更无聊的问题与她争了半个多小时! 再看她那死不悔改的性子,这半个小时可以说,一点效果都没有! 所以,他在做什么!目的是明确的,过程中却没有一点收获,纵然他把所有有利于他的证据都摊开,估计她也是气死人不偿命的嘴脸。 郁初北见他不动了,松口气!她有些担心他一气之下不管不顾的冲过来抡死她! 顾君之站定,很快调整策略,决定不再跟她讲道理,他要的是她现在安安分分的回家,并且早上的脾气能淡下来,最好能看到卧室里的被子是他叠的,摔坏的闹钟是他收拾的。 纵然不能,也要先回去,把她那莫名其妙挂出来的脾气收回去,继续像以前一样。 郁初北好不想让的看着他! 顾君之深吸一口气:“好!是我不对,我不该那么说你。” 郁初北以为自己听错了,有些反应不过来,幻听? 顾君之站定,再重复一遍:“我仔细想了想,你说的事,我确实有责任,昨晚是我没有经过思考,没有想到你的好意!”鬼知道她有什么好意!她就是在整他,整到他欲罢不能!他还要给对方道歉! 顾君之的三观都被自己重塑了一遍! 郁初北的认知也被向来眼高于顶的顾君之带偏了一些!他受什么刺激了!刚才还骂的好好的,突然转换风格!“你……突然换人格了?” 顾君之嘴角抽了一下,但很好的克制住了:这个女人! 郁初北见他一动不动,并没有要对自己动粗的样子,又仔细看了他两眼,还是不能相信,他突然就开窍了:“你昨晚哪些话是不是真心的?” 是:“不是。” 郁初北觉得他在说谎!以自己对他的了解,他绝对悟不出这样的‘深度’,但女人是听觉动物,纵然老公心里憋到要炸,面上肯服软也是吃这一套的,郁初北要求不高,但吃的深度自己决定。 郁初北整理好情绪,优雅高贵的坐在了沙发上。 顾君之看着她趾高气昂的样子,耐心的没有锤死她这份骄傲,因为他感觉到了她放松的情绪和准许对话的气氛。 “我对你好不好?”郁初北没想过得理就饶人!再说她还没有消气!尤其自己早上出来的时候!他就在床上看着!一句挽留的话都没有!当时就差点没有把她气死!渣! 前一刻还无限迷恋,下一刻就弃之若履! “好。”有了第一句违心的话,再有第二句,心里的负担轻若鸿毛。 郁初北的心情更愉悦了一分。 顾君之看着她突来的好心情,虽然不知道她突然的好心情来自哪里,但不妨碍他因为对方此刻的心情和态度放松下来后,也跟着平和的心情。 至少比前一刻无处下手还被气的想吐血让人觉得对话愉快。 顾君之觉得这是一个驳论,但它确实发生着,而且只需要三两句修饰过的话而已,轻易的让他不可思议。 “我早上出门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拦着我!”郁初北才不管他为什么突然开窍,既然开了就给她好好的开! 顾君之仔细想想,为什么要拦!是你要走,腿长你身上!但郁初北明显不想听这个答案! 他如果说了,好不容易营造的好氛围就会烟消云散:“我没有反应过来。” 郁初北不满意这个答案:“什么叫反应不过来!你老婆离家出走!你要什么反应的时间!” 顾君之脸色难看,大清早像炸了一样!谁知道她是不是抽风:“我知道了,下次我会开口。” 郁初北看他一眼。 顾君之让她看。 郁初北觉得他可以啊,这不是也没有完全傻透!还是被自己找其他人刺激的怕迤嬴翻脸无情,不管因为哪一种,他没有把自己气死都算良心发现:“你说!你喜不喜欢那种事?!是我逼你的还是你自愿的” 顾君之:“……” 郁初北:“……” 顾君之:“自愿。”不管完全违心的话,确实还可以,虽然他她闹腾了一点,但……总之可以。 郁初北满意一点点了,天天被他放在地上踩,终于扬眉吐气一点点:“以后是我求着你、难为你,还是你自愿的接受!” 顾君之觉得她差不多够了:“后者。” “后者是什么!?” 顾君之:郁初北这个女人讨人厌,不是没有原因的,比如说这份得寸进尺,但九十九步他都走了,差这一步吗:“是我自愿。”再附送你一句:“并且我很乐意。”能吃吗!纯碎的耳隐!? 顾君之心里还没有鄙视完。 郁初北开心的跑过来,已经软软糯糯的挽住了他的手臂:“你吃饭了吗?”温柔小意,情意绵绵。 533想死不解释(一更) 顾君之有些回不过神来,看着她云淡风轻,阴云已过的样子更是想提醒她,争论的节点还没有结束,还没有给出一个双放都满意的结果。 郁初北已然开口:“早上被你气的只顾着生气了,饭都没有吃,饿死了。” 谁气了谁!你仔细想想! 郁初北摇着他的手臂,半个身体甜腻的靠过去,贴在对方微丝不动的身上,羞涩又故意嗲腻的开口:“那你以后还锁门吗?人家跟你说话你理人家吗?” 锁!为什么不锁!而且理你这些没有营养的话题做什么?跟你一起更没有营养!? 但顾君之看着她已经没有脾气,全然赖上来,自己偃旗息鼓的态度,和下一步明显就是回家吃饭,云过天青,皆大欢喜的结束。 他又自问,为什么要为了那几个字,把这‘大好局面’终结?!是觉得今天早场这场莫名其妙开始又莫名其妙结束的闹剧,还不够浪费时间!? 郁初北见他不回答,使劲摇着他的胳膊,用身体的重量带动手臂的力量,使劲摇:“说嘛,你说嘛!你说呀……” 顾君之依旧微丝不动,将她定在她自己的弧度中间,自我摇摆,可看着‘薄弱的临门一脚’和她笑容甜甜的样子…… 所有他皱眉的认为,在不想再继续一边刚才的争吵下,折中成,可以委婉一点的共识,于是开口:“不是说饿了,阿星去吃饭,走吧”声音虽冷,但语气平和,没有往不耐烦的一方倾斜。 郁初北不行,继续撒娇,她发现他说话算数,所以管它什么没必要承诺都要要一大推:“你说嘛,你说,我想听你说,你不说我吃不下饭。”郁初北嘟着嘴,黏在他身上撒娇。 顾君之将她拽开,松手。 郁初北像弹簧一样又贴回来。 顾君之说实话,根本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明明前一刻还在张牙舞爪,但这个结果他接受。 顾君之想了想,开口:“嗯……” “嗯什么?你嗯什么呀?”郁初北不依不饶的又开始摇他。 顾君之:“不锁门,尽量理你。” 郁初北笑了,笑的将头埋在他怀里,又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想哭,不自觉的伸出手臂,环住他的脖子,没忍住,就哭了。 顾君之头都要炸了!还有一丝别的东西和不自然,又唯恐她是不高兴了,把刚才的进程来一遍。 顾君之伸出手,不确定的……轻柔的环住她的腰,轻拍她背脊的手虽然生疏但没有停,有些话违心的脱口而出:“早上的事是我不好……对不起……” 郁初北的闻言,眼泪掉的更厉害了,手指忍不住掐住他的腰使劲拧:你还知道错了! 拧了一会听不到他讨饶,赶紧良心发现的松开,瞬间放开缠着他脖子的手,将哭湿的头发撩到耳后,担忧的撩她的衣服。 顾君之躲了一下。 郁初北又将人拽回来,声音还带着刚才哭过的哽咽委屈:“你别动,我看看……”她刚才好像挺用力的。 顾君之不动了,让郁初北在五颜六色的灯光下,看一会…… 少卿,郁初北脸色扭曲,神态闪躲的垂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因为顾君之身上除了刚刚她掐出的痕迹,其……其实……掐的痕迹都分辨不出来,他身上的痕迹太多,青青紫紫的,还有很多淤血后的痕迹,相比之下,小小的掐痕根本找不到。 顾君之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目光中的讽刺昭然若揭,还要看吗! 郁初北悄悄的伸出手,勾住了他的衣袖,攥住,一点点的攥着向下,声音有那么一丢丢不好意思:“对……对不起……” 顾君之在心底冷笑,知道说对不起了,刚才在沙发上跳脚,张口就来的阵势去哪了! 郁初北当然有底气,所以撑着最后的底气,恃宠而骄的狡辩了一句:“我也让你还回来了啊……”她身上也有……不少呢。 顾君之不那么认为,因为事情不能这么算,是她挑衅在先,他才以牙还牙!但想到她当时的状态和…… 顾君之又觉得如果计较了,后果不堪设想,而且也不能等价说这种事,也……的确不能,至少他有感觉:“嗯。” 郁初北虽然不满意他就一个字,但想想刚才的所见,郁初北接受他‘偶然的沉默寡言’:“我们吃点什么啊,好饿。”郁初北挽住他的胳膊:“都没有力气了……” 顾君之觉得她如果有面镜子应该好好照照,刚才的气势气吞山河还有剩余,转而就扶风弱柳,没有心里阴影吗。 包房外,夏侯执屹忍不住吞了一把止疼片,还没有完全咽下去,就看到包房的门打开。 郁初北挽着顾先生的胳膊从里面走出来,女人巧笑嫣然,男人……嗯——冷着脸! 不过男方总是冷着脸,不值得被重视!夏侯执屹惊了片刻,药片也不咽了,立即和高成充并排垂首,半个小时前还喧闹的酒吧,如今早已安静的落针可闻。 夏侯执屹更不解!刚才里面霹雳乓啷要打起来了,要不然他也不会吃一把止疼片撑一会,结果这么一会就出来了? 以顾先生的智商,不再里面吵到不欢而散吗! “我们出去吃吧。”郁初北声音带着点骄纵,没有多看外面的人一眼,挽着顾君之的手臂,仿佛这里只有两个人,他们只是平常的小夫妻,日常对话。 顾君之不:“外面的东西不好消化。”声音略冷。 “我可以看着我吃啊,你都没有陪我约会,就当约会了。” 顾君之提醒她:“我也没有吃早饭。”在固定的时间没有吃到固定的早餐,现在还要看着她吃饭!她在想什么?解释一下? 郁初北非常正经:“你没有吃就没有吃嘛,你去了公司再吃啊!爱可以辟谷,可以包容万象,可以忍受饥饿,可以我饱了你不饿,懂不懂。” 不懂,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不兼容,何况如果那样,顾君之建议换一换:“那也可以我去公司吃,你看着的,等我吃完了,我再出来陪你吃。”顾君之觉得完全可以,而且更合适,毕竟她吃饭慢。 郁初北瞬间松开他的手臂,目光控诉的看向他:“顾君之你有意思吗!你觉得刚才我原谅的你太轻易,不知道珍惜是不是!” 等一下,刚才的事情不是已经过去了,现在说的是吃饭的问题!顾君之隐隐觉得额头青筋发疼,还有种不祥的预感。 郁初北的控诉接着而来:“再说,我是真的要吃吗!我不知道不能饿你!我不心疼你!你凭良心说,我哪次不是先让着你,你吃低盐,我就跟着你吃清淡,你不吃油腥,我哪次不是跟着你吃水煮排骨,还是煮了一次又一次,肉都发白的!可你是怎么对我的,你凭良心说你是怎么对我的,就让人耍个嘴皮子,哄我高兴,你都不乐意——你都不乐意——” 夏侯执屹听到楼道尽头的声音,嘴里的药片险些没有卡死自己!憋的面色通红,欲呕无地。 高成充拿来一个垃圾桶给夏侯执屹,觉得他也许也需要一个。 顾君之的脸色黑如锅底,他说什么了!好像——是说了一句什么! “渣男!小肚鸡肠!斤斤计较!人面兽心!我眼瞎了竟然嫁给了你!我到底为什么嫁给你呀!我是疯了吗!” 顾君之眼皮直跳!这句话应该他说!应该他说!顾君之见她还骂,错过了电梯也不知,一手把她捞回来,按在身前等电梯! 郁初北就进距离骂他:“小心眼!自私自利!只顾着你自己!全世界都围着你转你才满意!从我嫁给你,说过你龟毛吗!说过你事多吗!说过你嘴贱吗!说过你挑事吗!你没有陪我看过电影我嫌弃过你吗!重要的是,你每次吃饭我看着,我怨恨过你吗!” 534二更 郁初北越说越伤心:“我这辈子到底图什么!一心一意对你,竟然落得个不被重视的下场,连看我吃顿早饭都委屈了你……” 顾君之忍住掐死她世界清静的愿望,咬牙切齿的按住她的头:“吃!——饭!——我陪你吃。”他就看着她!撑不死她不准她抬头的那种吃! 夏侯执屹见两人离开后,急忙接过秘书手里的水,一口喝下。 高成充觉得他家顾先生…… 夏侯执屹深吸一口气,终于觉得活过来了,不过,他要跟顾先生谈一谈了…… …… 郁初北最终没有让顾君之陪。 顾君之有严格的作息规律,错过了早饭的时间他会肠胃不适。 顾君之坐在办公室的茶几上,看着摆放在其上的早饭,和郁初北递来的早餐,大概明白什么是嘴贱了,不是形容自己,用来形容郁初北。 她一路唠叨了半天,举证了一百条例子,结果还是坐在这里吃饭,既知如此,整个过程中又何必耍嘴皮子!她也不嫌泪。 顾君之在寒冷的冬天,喝一口汤呼呼的玉米粥再吃一口素包,耳根子又无比清净,觉得整个人都活过来了——舒心畅意!人生纵然! 郁初北喝了一口粥,把少料的沙拉,其实就是纯蔬菜拼盘推到他面前,顺便又给他盛了一碗菌汤。 顾君之觉得吧,电梯前的一幕也可以忍耐了。 郁初北真的饿了,闹腾了一早上,回来的一路都在车里跟他摆事实讲道理,她也有些受不了,但谁让他欠,非要跟她争个高下,没有必要的废话也要彰显他自己的存在感。 明明他沉默就能应对过去的事,他偏偏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开口,不是找吵架是什么!竟然还有脸怪自己早上摔门太响!觉得自己下次可以稍微克制一点!呵呵!他怎么不升天! 不过,郁初北早上那股劲已经过去了,不想跟这种人计较,纯碎就是找罪受,说多了,磨的只是自己嘴皮子,他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深藏功与名!他只会数落她哪里做的不对! 郁初北喝下一碗粥,吃了一个肉包,胃里才觉得暖和一点,觉得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果然还是吃饱不饿,至于老公,凑合能用就行了,要求不能太多。 郁初北靠在沙发上,顺便向后看眼时间,刚转回头,又向后看眼时间,这次就没有再转回来,而是一直看着。 因为已经八点四十了…… 顾君之平时吃饭是几点?七点!前后不差十五分钟,但现在已经现在了!他一路并没有任何不舒服的征兆,相比于以前不好好吃饭,他难受到脸色发白,奄奄一息的样子,眼前的顾君之‘健康’的出乎意料? 而且每顿饭不酌情酌量,万般忌讳就会不舒服的迤嬴,他体质弱,人时刻都很苍白,阳光下看他仿佛都脆弱的透明一样! 稍微一点风春草东,他都会感冒不适,难受万分,需要养在温室里,时刻被关注才能悄悄绽放。 而眼前的人,他精神很好,高大甚至有力量,他的肌肤不是纯白透着运动后健康的色泽蕴含着属于他这个年龄或者高于他这个年龄蕴藏的力量。 他自律却不孱弱,他冷淡并不软柔,他甚至一脚能踢翻酒吧里那台很重的茶几。 而且他什么时候吃饭都可以,晚上尤其随意。 所以……换个人格,还能换种病,是这个意思吗? 郁初北慢慢的转回头,视线缓缓落在他身上,他正慢慢的喝着汤,过长的睫毛垂下遮住了他脸上的表情…… 换个人格……换种病……郁初北想着,仔细的的想着,嘴角忍不住抽了抽,那不就是没病想病吗!至少说明他肠胃的情况没有迤嬴想象中那么脆弱!相反因为他乱吃药,还极有可能增加他的肠胃负担! 更不要说这位顾君之很少吃药,虽然他该吃安眠药,但他吃药的量要比迤嬴少的多,那位正常一些的人格出现时,甚至只两三天吃一种定神的药即可。 郁初北靠在沙发上,苦笑,那又如何,重要的是迤嬴认为他就是病的那么重,而且不吃药他就能真正意义上的生病! 郁初北揉揉太阳穴。 顾君之看她一眼,又觉得理会她干什么,怕她想不起自己来,再作妖吗!干脆低头喝汤,免得被她想起来,没的好。 “君之……” 顾君之心一颤,手里的汤险些撒了,但赶紧一口喝完,把碗放下,端坐在沙发上,等着她放招过来! 郁初北看着他正襟危坐、剑拔弩张,或者说在面前竖起了无数盾牌,等着自己的架势。 郁初北就像跟他打一架!看看他的样子!他有脸怪别人跟他吵架吗!他是有多脆碎,自己又是多可恶,才需要人家如花似玉的美男子这样提防自己! 郁初北觉得自己比他大,见识比他多,人比他成熟,不跟他一般见识,所以浅浅一笑:“休息一下,一会该上班了。”说着起身将茶几上的碗筷收拾了一下,贤惠的去洗手台前洗碗去了。 顾君之看了她背影一眼,舒口气,靠在沙发上,终于舒心了。 郁初北洗了自己的碗筷,放好,转身出去了,剩下顾君之的另一边孤零零的躺在洗手台内。 顾君之:…… 不一会,易朗月进来,手脚利索的将办公室收拾整齐,打开通风口,清新的空气流入,他又静静的退了出去。 郁初北就在一旁等他。 ------题外话------ 看到权杖了(#^.^#)|有三 535三更 郁初北没有问他别的:“我看夏侯执屹脸色很不好,你不是说只是轻伤吗?他现在怎么样?”看他的样子坐着都很吃力? 易朗月没想到夫人问的是夏侯执屹,他以为夫人会问顾先生早上的情况。 既是问夏侯执屹,易朗月就放心多了,轻伤是针对顾先生没有把人弄死或者弄残而说的,现在看来夏侯执屹没有这样的风险,修养的时间长一些而已:“是……不严重。” 郁初北看着他:怎么算严重? 易朗月让夫人看:真不严重! 郁初北不明白他们瞒着这些有什么用,夏侯执屹的情况明显看起来不太好,但易朗月的态度很恭敬,就像在酒吧时一样,夏侯执屹和高成充的态度也很好。 郁初北突然想到顾君之拿着枪抵着她的事,她竟然现在才想起来……那么顾君之怎么对夏侯执屹动手的?“你们顾先生手里的违禁品有多少?” 易朗月抬头看了夫人一眼,又垂下。 郁初北觉得自己好日子没多久可过了,但他们应该觉得稀松平常,听孟总说过天顾集团的安保在国外是佣兵组织,做的很大。 郁初北没有再多事:“把夏侯住的医院发给我,回头我去看看他。”今天他辛苦了。 易朗月:“好的,夫人。” …… 冬天的冷意到了中午也没有消减的意思,反而因为明日有雪,今天显得各位阴冷一些,窗外阴沉沉的。 临近中午,顾君之停下手里的笔,按下计时器,眼底的郑重和紧绷的神情才松懈一些,等着思绪从哪些繁杂的数字和结构中解脱出来,免得一会连这点清净也没有。 当即,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顾君之没有睁眼,头靠在柔软的被椅上,安静的养神。 夏侯执屹见状,示意秘书出去,静静的等在一旁,不敢打扰先生。 顾君之微微睁眼,看了门边的人一眼,又闭上了眼睛,等脑海里的画面和因为惯性思维缠绕的一袭数据随着他静下来的心神趋于平静后,他才看向夏侯执屹:“有事?” 夏侯执屹没事,没有正事,只是小事:“顾先生辛苦了。” 顾君之不回答废话。 夏侯执屹深吸一口气,这种事按说不该他说,但叶医生那边说什么都没有人过来。 夏侯执屹只能亲自来了,虽然他现在的状态也不好,万一惹恼了顾先生也不会有好下场:“顾先生今天早晨辛苦了。” 顾君之堪堪看向他,眉头皱了起来,带着六分不耐烦,再多两分,脚就踹过去而不是目光。 夏侯执屹如坐针毡,来前打了三针止痛针似乎都不管用了,每个伤口都是记忆力能让他疼昏过去的痛! 夏侯执屹忍着额头上的汗,硬生生挺住了,声音不急不缓,纯碎是因为说不快:“顾先生和夫人太较真了。” 顾君之把玩着手里的笔,正在考虑往他哪里扎合适。 “女人是要哄的……”夏侯执屹抚一下垫在背后的靠枕,身体有些虚脱:“有时候,不管夫人说什么?顾先生不愿意听,不理会夫人就是,如果夫人问的次数多了?太过无理取闹,随意答应两声能避免很多麻烦。” 顾君之抬起眼睑扫了夏侯执屹一眼,知道夏侯执屹再说什么了,他今天早上悟出的的道理。 “夫人人很好相处,就是喜欢粘着先生你,女人们还有个问题,希望被关注,顾先生如果没有时间多关注夫人一点,尽量不刺激夫人就行,随口应下的话先生没有时间也可以交给下面的人处理,不必当场就与夫人将道理,顾先生事务繁忙、谋算众多,何必与夫人在琐事上浪费时间,能随意低个头,给夫人一句好听的话,顾先生也能腾出时间处理更多的事,不是吗?” 夏侯执屹说的小心翼翼,又真挚万分,夫人真不是无理取闹的人,虽然是喜欢唠叨了一些,可没有大问题,重要的是顾先生不觉得顾夫人有问题,所以他只能顺着这个思路来。 顾君之神色淡淡。 夏侯执屹见顾先生没有不耐烦,紧张的情绪才平复了一些:“我以顾先生的名义给夫人定了一束花,上午的时候已经送到了……夫人看起来心情还可以。” 顾君之不说话。 夏侯执屹神色更放松了,有情提示最后一句:“与女人相处是讲究技巧的,尤其是养在家里的。”说完,夏侯执屹不敢恋战,更不敢看效果,启动按钮,出去了。 顾君之没什么要放在心上的意思。 …… 郁初北中午没去找顾君之,姜晓顺带来了田施的消息。 姜晓顺这几天私下给广宣部的总经理放话,说田施觉得广宣部没有前途,用美色为营销部争取到一份单子,话里话外暗示田施是自愿的,因为她最近很缺钱。 田施是一名美女,很有几分姿色的美人,没人把心思打在她身上,是因为她洁身自好,天世也没有什么不良的传统。 毕竟多的是自愿和上赶着要出人头地的,远不必无事惹来一身腥,受到上面的处分。 但田施自己打破她自己的界限,就另当别论了。 广宣部能力与风流并重的总经理,立即有了新想法。八面玲珑的他看中这位属下很久了,对她有需要却舍近求远要那么一点不高兴。 今天中午就把人留在了办公室,决定好好跟她‘谈谈’。 田施在被邓总堵在办公桌和他之间时,都没有回过神来!因为邓总不是那样的人! 邓总的呼吸落在她耳边,直接把她‘投靠’营销部韩总的事说了一遍:“多少钱?你要多少钱?” 田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顿时慌了:“我没有!”说着就要推他。 邓总立即将她的手按在了桌子上,目光不避讳的看着她:“看不上我,看上老韩了,他给你多少,我加倍……”气息暧昧。 突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看到这一幕,又惊慌的退了出去。 不等下午所有人到岗,广宣部田施和广宣部总经理的桃色新闻已经小范围传开了。 邓总当然不可能说他没有一亲芳泽,但在好友们问时,会一笑而过,颇为风流不羁,有点意犹未尽之感。 田施顿时察觉到来自四面八方的恶意。 虽然她没有做什么,甚至完全是受害者,何况她向来洁身自好,但这种事根本洗不清! 她如若说是误会,谁愿意信!她如果说被强迫的更不可能,公司谁不知道,邓总虽然风流但不下流,从不动善男信女,他虽然风流多情,但私人风评出其的好。 反而是她,被撞见那一幕等于坐实了她主动松口,或者主动有那个意思,邓总才会对她出手! 她根本没有那个意思!她怎么可能看上邓总那副嘴脸! 但如今,她简直百口莫辩!苦不堪言! 田施觉得老天都要跟她作对,这些难听的话传来传去,传到了高层耳朵里,难保顾董不会听说过,她还有什么脸面!顾董怎么想她!她根本不是那样的人? 田施难受的功夫,又收到了几个恶心嘴脸的邀请!也不看看他们是不是能当她爹了!简直气死她了! 年龄相仿的男同事从茶水间经过,看到她响个不停的手机,见她一气之下关了机,脸色不太好看,走过去关心道:“你没事吧。”这种事当然私下做更保险,被人撞破是有些尴尬。 田施想说:她有什么事!她什么事都没有!她什么都没有做!根本是这些人恶意揣测!重伤! “你说田施?怎么没有可能,我听秘书部的人说,她还对咱们顾董献过殷勤。” “什么,什么,快讲讲!” 路过茶水间的几人兴致勃勃的等着听最新消息。 536夫人是不是怀孕了(一更) “她人很好的呀。”疑惑的声音,不认同的打断朋友想滔滔不绝的话:“共事那么长时间了,她不是随便的人?”这是基本判断力。 “就算你说的对,别人也不是傻子吧,秘书部的人亲眼所见。”那人将两个部门共同服务顾董签约时的事说了一遍:“一个人冤枉她总不能两个人都冤枉的她吧,她确实往顾董身上贴了。” “就是啊,说不定平时洁身自好,只是因为看不上身边的男人们呢。” 田施紧紧的攥住了杯子。 她旁边站着的男人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外面的人说的有理有据,而且涉及顾董,更不可能空穴来风,他纵然有些心疼对方,但并不妨碍他知道顾董对女人的吸引力。 男人冲了杯茶,转身走了! 田施突然很想哭。 …… 姜晓顺坐在郁总办公室里嗑瓜子:“我一会下去提醒她是我干的,理由是烦她勾搭顾董。” 郁初北没什么意见,作了‘好事’当然要留名,万一对方不长眼继续往上撞,岂不是很恶心:“你有没有觉得你最近江湖气特别重。” 姜晓顺头也没抬:“保镖跟的我时间长了,误以为自己是大姐大。” 郁初北无奈的敲她脑袋一下:“心情好点没。” “好多了。”打了对方几次后,心里的憋屈好了一些:“再打一段时间,我就让他们找不到正经工作,滚出海城。” “随便你高兴。” …… 郁初北折腾了一天,下班回家陪了一会孩子,不等顾君之回来,就在床上睡着了。 顾君之回来的时候,房间里静悄悄的,他松领带的手一顿,除了吃早饭的时间见过她,他们并没有再见面。 郁初北虽然从他这里要了很多‘承诺’,但都没有要一一兑现的意思,反而下班的时候都没有特意过来说话。 而现在,房间里空荡荡的,她……没有回来? 顾君之将领带解下来挂好,微微低头看了玄关处的鞋子,顾君之向里面走去,看到了敞开的主卧门,和躺在床上已经睡着的人。 顾君之见状,嘴角的冷哼险些溢出来,折腾了那么久,她有这个下场一点也不奇怪。 顾君之关上门,雷打不动的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郁初北是半夜十一点醒的,迷迷糊糊的醒的不全面,抱着被子,光着脚,踩到次卧的床上睡了过去。 顾君之洗完澡出来,就见床上多了一个人,几乎下意识的背脊一紧,走过去,发现她睡的不省人事,又苦笑不得,米粒大的脑子,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 顾君之上了床。 郁初北搂上来,但实在造不动,尽管潜意识的告诉她这个时间应该做点什么,但她表皮意识的醒了,深层意识醒不过来,不一会拦着身旁的胳膊又沉沉睡了过去。 顾君之没有这么早睡的习惯,他一直胳膊没有动,一个胳膊压在了脑后,看着天花板发呆。 顾君之忘了是几点睡过去的,醒来的时候刚好五点四十。 顾君之将人从他身侧剥下来,起床,晨练。 顾君之回来的时候,郁初北抱着要跑顾临阵在沙发上闹腾,顾临阵要够呀空气,郁初北心怀的抱着他就不让他下去。 两个人一个无心够,一个有意抱,玩的十分投入,睡饱睡足的郁初北精力充沛的逗小儿子逗的十分尽兴:“回来了。”随手拍下小儿子屁股,让他叫人。 顾临阵正被伺候的高兴:“巴巴——” 顾君之勉强嗯了一声,去了洗手间。 两个人自动将他忽略,继续在沙发上闹腾,张扬的笑容从客厅传入浴室,最后与水声消失结束。 顾君之出来见两人还在沙发上,想坐在餐桌前沉静的安神。 “坐。”郁初北拍拍沙发,往旁边让了让:“有事跟你说。” 顾君之犹豫了一秒,坐了过去。 郁初北还在点点豆豆的闹儿子,小家伙明明想玩的不得了,还装出一副他要跑了,快来抓他的样子。 郁初北拎着他的脚,再次把他过来,将他放在爸爸身边。 顾临阵赶紧要往爸爸身边跑。 顾君之微丝不动。 郁初北将他拎回来点他。 孩子清凉的笑声,再次扬起,活力四射。 郁初北手指一边在小儿子身上动着,一边开口:“我今天带他去公司。”脸颊红统统的,眼角带了些笑出来的红痕。 顾君之看眼像虫子一样在沙发上扭曲的儿子,嗯了一声:“不打扰你工作就行。” “吴姨也会跟着,不麻烦。” 顾彻听到声音也走了过来,路过顾爸爸时,被养神中的顾君之举起来,坐到了膝盖上。 顾彻也就真的不动了。 顾临阵是那种,自己明明有最好的,但永远看着好像哥哥的似乎格外有趣的性格,见顾彻坐爸爸,他甩开明明更心仪的妈妈,也要坐爸爸。 顾临阵的坐不是好好的坐,他屁股像长了荆棘一样,结实有力的小屁股永远在蠢动。 顾君之被他砸的烦了,将顾临阵挥下去:烦。 郁初北拍顾君之欠欠的手一下:“给他心里造成多少的阴影。” 顾君之看眼笑的趴在沙发上,一位又有新的玩具,斗志昂扬的顾临阵,顺便看眼郁初北:这是有心里阴影。 顾临阵爬起来再次开心的向爸爸坐去。 顾君之轻描淡写的将他挥开。 顾临阵笑的开怀的继续坐,几次三番的随着爸爸的力道飞扑出去,觉得自己也变成了超人一样。 郁初北看着二笨,不打算拯救他的智商,转身去看顾叔送来的饭菜,顺便收拾一下,准备吃饭。 郁初北站起身,伸个懒腰,觉得今天的雪下的刚刚好,突然不想去公司了,反正有人坐镇:“诶,我们今天去游乐场吧?” 顾君之自动当她废话,安静的研究怎么让顾临阵飞的更远。 郁初北打开冰箱,拿出一份酸豆角,才开始拆餐盒:“你天天上班累不累,偶然也放松一下。” 顾彻受不了弟弟的笑声,也加入了飞起来的队伍,两个小孩子交错从父亲手上飞到沙发尽头的画面,连绵不断。 郁初北边摆餐盘,边想年顾君之的臂力,那条手臂的力量她是领教过的,如今推着他两胖壮到令人发指的熊儿子也轻而易举,仿佛一个巨人玩乒乓球,不单有力量还有技巧。 郁初北耳根有些红。 顾君之察觉到她的视线,百忙之中看了一眼,又撇开头,一边应付两个儿子一边琢磨他脸红的点在哪里? 饭菜吗? “你真不去。” 顾君之检查无果:“嗯。” “冷心冷肺。” “你热,你待着去吧。” 顾君之坐过来的时候,顾彻、顾临阵一边一个坐在顾君之腿上。 顾君之像是感觉不到两个崽的重量,直接带了过来。 两个小家伙像是找到了什么新奇的玩具,等顾君之下楼时,这两个人也是一边一个,抱着一移动的大腿,开心的不得了。 所以一大早看着顾先生上车前,先将左腿放在后退,大少爷爬到了后排,又把右脚放过去,二少爷也爬上了后排。顾先生看都没看上面的两个人,转身坐在了前面。 易朗月想,这是……要带两个孩子去公司? 郁初北急急忙忙的从楼道跑出来,她刚才忘了带东西。 顾君之已经关上车门,命令司机开车。 司机茫然:“夫人还没……” “还装的下吗?”顾君之声音很冷。 司机一脚油门飞了出去,丝毫不敢去想,自家宽到令人发指的大奔。 郁初北转身去开自己的座驾。 易朗月突然看向顾荣洪:“夫人和先生感情真好啊。” 顾管家点点头:“是啊。” “所以顾先生是不是快有女儿了?”易朗月感慨的毫无逻辑。 正好替夏侯执屹巡视工作的高成充,就听到这一句:“夫人怀孕了?没停你们上报啊,靠,你们是不是想独吞顾先生的女儿,易朗月你别以为夏侯执屹没有竞争力!” 易朗月当然知道高总在说什么,忍不住看他一眼,几乎就能看到夏侯执屹的年龄,然后再看看顾管家,嘴角浮现出一抹嘲讽的笑意,谁给夏侯先生的自信。 高成充瞬间懂了!这臭小子是再说,即便顾先生有女儿,以后大小姐看他们就像他们想在看顾荣洪一样,根本不会让夏侯执屹近身:“艹!你当你就有机会!” “至少比夏侯执屹有机会。”有句话怎么说来,我不用跑过恶狼,跑的过队友就行! 高成充受到了来自这个看似无害的小白兔方的一万点暴击! 顾管家眼看这两个人就要打起来,赶紧提醒:“夫人没怀孕没怀孕,你们这是在争什么!就算夫人真怀孕了生了小少爷,你们这些话当着先生的面提一下试试,看顾先生打死你们吗!” 顾叔想一想:“其实,你们不用争大小姐,我觉得少爷门如果有需要,你们也是可以毛遂自荐的,毕竟都是第一次。” “滚!” “啊!” …… 顾君之是抱着两个孩子进公司的,一个胳膊上坐一个,坐脚上像什么样子!在一众保镖属下的拥簇中浩浩荡荡的进入专属电梯。 同一时间,顾董带太子们的萌照已经在整个秘书部传开! “哪位是大少爷?” “顾董带孩子好帅,顺便迷的我想去死怎么办。” “我觉着左边是二少爷吧?” “我觉得是右边。” “郁总的连个儿子真好看,郁总平时藏着掖着都不准我们看,好萌,完全继承了咱们顾董完美的基因。” “我还是觉得顾董更帅更有魅力怎么办?” “再好看也已经名花有主了,还是两位小少爷自带萌光。” “那问题来了,到底谁是大少爷?谁是二少爷?” “押注!押注!买定离手!” 信息群一片刷屏的光景,赌什么的都有,押什么都收! 顾君之一只手托着两个孩子出了电梯,直接进了办公室,像扔货物一样把两个东西扔下去。 但众人看不到后面一幕,前面一幕只觉得比相片还帅,她们暴躁心冷顾董,在线奶娃,怎么能不萌化人心,更令人有意外惊醒的时,孩子完全遗传了爸爸显性基因没有被妈妈带偏。 秘书群里又是一片粉红泡泡,顺带还有求郁总心里阴影面积的。 生了半天一个孩子都不像郁总,郁总想不想哭! 郁初北敲敲展清玉的桌子,微笑的提醒她:“不想。”转身向办公室走去。 展清玉正飞速大字的手指停下,神色不自在的僵了僵,还不忘大声提醒:“解密一下,谁是大少爷啊!”她可押了一千块! * 郁初北觉得有必要提醒顾君之一下:“孩子是我提议带过来的。”你是不是捷足先登了? 顾临阵看到妈妈,立即拽着一盆紫罗兰向妈妈跑去!看!他抓住了什么! 郁初北才注意到甚多不一样的细节,立即神色纠结的看着小儿子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的脸,立即换上甜甜的微笑看向自家老公:“我想你一定很需要他们,就不打扰您工作,下班见。” 537二更 顾君之没有让她如愿:“带走!”声音冷漠不容拒绝!他不需要! 郁初北呵呵赔笑:“你看你还那么见外。”尽管嘴上这样说着,郁初北却不敢犹豫,赶紧把两个孩子拎起来,打包走了。 * 39层上,姜晓顺从吴姨的眼皮子底下终于分到了大少爷、二少爷一点注意力,姜晓顺眼睛立即笑的弯弯的,最近一段时间笼罩在心头的阴霾也散去了一些, 郁总的两个儿子她还是百日宴见过的,如今都这么大了,真是越长越可爱,让人萌到心里去了,瞧瞧这结实的小手臂,虎头虎脑的样子,觉得被他来一下,也够喝两壶的。 姜晓顺都要喜欢的想上手捏捏了,但郁总家的保姆看人的眼神太过警惕她也不敢顺着心意下手,毕竟是金尊玉贵的两位小少爷,万一弄哭了怎么办。 姜晓顺想到两个小祖宗背后的爹,背后的进山有山:“郁姐,郁姐!我酸了怎么办!” 郁初比答的漫不经心:“送一个给你。” “不,我不要让他们看到我垂垂老矣的样子。”姜晓顺视线痴迷的落在两位小宝宝身上,发现展姐她们说对,大少爷、二少爷的确更像顾董多一点,郁总的确可以郁闷了。 “不行了,我也想结婚生宝宝了,怎么可以这么好看,郁总,您不再生几个可惜了。” 郁初北不敢想,不要闹,会出事的:“田施的事怎么样了?” 姜晓顺闻言注意力从孩子身上移开,起身,坐到办公桌钱,说这件事:“还能怎么样,我就直白的针对她!她还能做到问心无愧吗!我昨天晚上跟她摊牌的时候你没见她脸都白成什么样了!还当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她哪来那么大自信!” 吴姨用余光打量了这位姜秘书一眼,又将注意力放回到两位少爷身上。 “她做的出撬人墙角的事,还有脸不服气什么!我看她这两天就得辞职走人!她要是赖着不走!我有的是方法继续对付她!” 郁初北:“……”其实她已经想不起来女方长什么样子了,但不妨碍她想起对方敢打顾君之的注意,她都不敢随便碰的人,被别人献了殷勤,想想真怄气!“嗯,盯紧她。” 姜晓顺又想起一件事来:“我觉得秘书部新来的那个口译也有问题?” 吴姨又看了姜秘书一眼,她是做人秘书的还是私人助理? 姜晓顺如果知道这位气质出众的阿姨想什么,一定告诉她,双兼!“毛毛说的,说她没事总往顾董身边凑,她一个翻译又不是多重要的事,轮得到她凑。” 郁初北有些回不过神来,秘书部她的地盘!还有人敢在里面做文章!?在她的地盘敢做出什么事和田施完全不一个性质,郁初北猛然一拍桌子:“证实了告诉我!” 姜晓顺同仇敌忾的点头。 吴姨觉得吧……身边的人还是稳重一点好,她不敢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夫人身边可以再加以为老实诚重的秘书。 …… “顾董带双胞胎来公司了。” 立即有人向同事的手机凑了过去:“我看看。” “从秘书群里偷来的相片,两个孩子好看吧,顾董真乃人生赢家啊,年纪轻轻继承了公司,一对孩子长的这么好看,好羡慕啊。” “看看人家二十四五岁过的什么日子,再看看咱们部门的小年轻,顾董已经结婚生子,你们一个个还当自己嫩葱小白菜呢!还不赶紧抓紧时间,如果运气好,生的小宝宝还能与咱们两位小少爷青梅竹马。” “拉倒吧,孽缘。” “曲副!你怎么能如此打击我们做贡献的心。” 曲副耸耸肩,全部在意,他实话实说。 路夕阳在众人的笑闹生中,往再次亮起的手机屏幕上看了一眼,屏幕中的三个人几乎瞬间刺了他的眼,急忙收回。 却已经脸色发白,手攥的更紧,她的两个孩子,都长这么大了。 “路组长,您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没事吧。” 路夕阳笑笑:“没事。” 众人的视线被转移了过来,大家同事最近多多少少知道了一些路组长家的事情了,碰上那样的亲戚也是无语了,都什么时代了,还有人理直气壮让大伯哥帮忙养侄子侄女,幸亏路夕阳没有犯浑答应。 而且路夕阳最近因为家里的糟心事太多,接了好几个单子,十分刻苦:“路组注意休息。” “对身体要紧。” 王议看了路夕阳一眼,他刚才明明好好的,而且他家里的事虽然很让人郁闷,但说到底事不关己,他早已经看开了,最近一段时间气色都很好,怎么突然不舒服了。 王议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到他是看到相片后神色才变的,有什么在脑子里闪了一下,但又觉得自己想多了,路夕阳的太太和郁总的妹妹是同学而已…… …… 顾君之十二点半离开了办公室。 易朗月赶紧发下文件跟上,心想顾先生有两天没有中午活动过了,这是要出去! 易朗月棉线觉得顾先生神色有些……不好说,其实也没有生气或者不满,但易朗月隐隐能察觉出有不同!但顾先生出门不就是解压的,有不同才对……吧? 538来啊(一更) …… 顾君之不是会让情绪一直压在心里任其酝酿的人,他的精神状态需要时刻宣泄和不停自查,确保在平稳状态! 当顾君之完成第一轮滑翔,降落在广袤的山庄平台上时,开阔的视野,一望无际的湛蓝和绵延起伏的丛林,让他很快检索完现在的情况。 他最近会有所等待,是因为郁初北提过要求,被提过的要求,自然就会觉得她应该变本加厉,他这样想时,就等于身体做好了迎接她无理由求的准备。 像等待山洪爆发前,提前铸起的屏障,其实根本没有必要,所以他该尽快调整自己。 …… 郁初北不是想不起顾君之,是要带两个孩子回去午睡,公司虽然有休息室,可到底不如家里方便。 “坐好!”郁初北抓住两个还想跑的崽子,塞入车里,恨不得把他们捶到昏迷,就不能安静一点吗! 可即便前一刻讨厌到咬牙切齿,下一秒又会被他们的无心之举弄得觉得自家宝贝懂事可爱,如果不因为拧开瓶盖,把她车内划的乱七八糟,她会觉得更加贴心。 “咱们能安静一会吗!?就安静一会儿!?”下一刻郁初北回过头,踩下油门!算了!对牛弹琴!何必浪费口舌!就当看不见好了! 反正这辆车是他们的,造成什么样子都跟她没有任何关系,别指望她会换车! 等以后他们长大了,她还得让他们抓阄,谁抓到了这辆车,这辆车就送给谁!还必须得开够五年,不准重装!哈哈!这样一想痛快多了!以后开出去接小女孩,谁开谁知道! …… “顾成提出辞职了?”郁初北刚进公司便收到这个消息,中午被孩子们折腾的一身奶香还没有散去,可对此也没什么好惊讶的。 在顾振书离开天世集团时他已经没有在这里的必要:“辞职就辞职了。” 姜晓顺听郁总说的轻描淡写,觉得私生子和婚生子之间还是有隔阂的,她就是觉得挺可惜的:“顾经理一直很受公司女孩子欢迎,他不在了,瞬间觉得天世的彩灯都灰暗了一条。” 郁初北不置可否:“那也不是谁都能摘的,有什么可惜。” “好看呀!你想想,哪怕不能碰,但路过一下,也赏心悦目。” “顾董不够你们看。” 姜晓顺觉得您对您老公的误会坚若磐石,无人能及:“郁总想把顾总贡献出现给大家看?” “我倒是想无私奉献,你们看吗?”郁初北不吃她那一套。 姜晓顺想想,不禁打个寒颤,跟着郁初北进了办公室:“顾成在外面有几家公司,这次回来办手续的时候,从咱们这里带走了一些人。” “嗯。”不感兴趣,上次的事,迤嬴把他打成那样,她差不多也消气了。 “您不好奇他公司是什么时候成立的?跟天世集团的有没有业务冲突?是不是要东山再起,给他母亲报仇!” “有什么直接关系?”他的报仇目标不应该是林秘书,至于其他方面:“天世涵盖范围很广,说完全没有冲突是不可能的,都是凭实力手段而已。” 姜晓顺服了:“郁总,我发现您和顾董都好淡定啊。” “也许是已经哭过了呢。” “呵呵。”姜晓顺冲她翻个白眼。 …… 晚间的金穗小区内。 “诶,顾成辞职了?”郁初北让他往边上一点,头顺势躺在沙发扶手的坡度上,脚放在顾君之腿上,自发躺好:“他好的还挺快。” 听你的意思颇为惋惜?顾君之看她一眼,又收回目光,他听易朗月汇报过这件事情,确实看不太出来,她还能招蜂引蝶。 郁初北觉得他看自己这一眼有问题,不过她今天被两个孩子吵的耳朵发疼,不想跟他理论人生道理:“你中午出去玩了?可怜我一个人还得看孩子,简直没有把我眉毛气秃了。” “……” “我姐他们明天的火车票,初四今年也回去,没良心的,寒假刚开始就都要溜了,你等着吧,过完年肯定带回几个人来,我那个大姐夫肯定首当其冲。” 顾君之一时间有些恍然,是吗,不过……他……应该等不到,就像当初他以为能先看到那两个孩子,结果也没有看到那两个孩子出生一样,所以期许、未来这些东西,不能确切的说属于他。 郁初北闲话家常的神色顿住:“你怎么了……”郁初北诧异看着他。 顾君之没有动,他也一直不动。 郁初北见他不回应,用脚轻轻地推推他。 顾君之捉住她的腿,放好,松开。神色淡淡,没什么要说的,无关紧要而已。 不过,他自认没有流露什么情绪,她是从哪里看出的不一样? 郁初北猛然想到了什么,顾君之存在是时间很长了,起身也才半年不到,但除了迤嬴,她好像没有和哪个人格相处这么长。 虽然前两个月顾君之一直在外面,最近才回来,但他们这次的确相处的不短了。 郁初北想到他可能随时会离开,微微有那么一些…… 虽然他挺讨厌的,还有点得理不饶人,不太好相处,对她太过冷淡,还多数这时候让自己自言自语。 但…… 郁初北坐起来,收回脚,柔软的贴过去,伸手揽住他脖子,头靠在他肩上:“咱们公司什么时候放假呀,我们一家出去玩啊?” 顾君之握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往下扒。 郁初北使劲揽着没有松手,还不忘撒娇:“去嘛,辛苦这么长时间了,不犒劳犒劳自己怎么行,而且我想跟你出去玩,我们一家四口,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啊,泡泡温泉,看看雪景,只有我们四个人,好不好吗,想跟你去……” 郁初北怕可信度不够,又凑近他耳边很真诚的补充一句:“是想和你去。”你! 顾君之觉得可笑,也不客气的笑了,跟他?顾君之不吃这一套,他本身的成就,就是存在感。 郁初北脸皮厚,不介意,随便他笑,不够了再借给他几颗牙啊:“好不好嘛,我们出去玩,君之,君之……”郁初北开始摇他。 顾君之觉得难看,微丝不动!他不让人摇动,郁初北就是使出吃奶的劲也休想动。 郁初北很快脸红力衰,也没有让这个祖宗配合他,心里几乎要无不恶意的想他,赶紧走!现在就走! 但想到自己这段时间在工作上全然依赖他时的轻松,和他的辛苦,虽然这些事迤嬴本身也能处理,但与他还是不同。 郁初北又有些心疼他了,虽然对方根本不用她心疼,可女人嘛,都心软,何况他虽然不喜欢自己,还很照顾她的需求,现在还能让自己坐在他身边‘心平气和’的聊会天,已经算很关心自己的情绪了。 郁初北想着人又缠了上去,这么帅,这么欲,怎么能不喜欢。 顾君之察觉到她恨不得要把她没有锻炼过毫无用处的身骨都塞自己骨血里的腻歪感,就要把她往下面扒。 郁初北不让,声音闷闷的从他脖颈中传出来:“出去玩吗,想带你看海。” “我看过。”不需要让你带。 “但你没有跟我一起看过啊,跟我一起看会不一样的好看,不是,是我跟你一样,就会觉得大海出乎意料的好看,君之……君之……我们去看海吗,君之……” 顾君之不想搭理她。 “君之……顾君之……君之……君之……之之……” 顾君之觉得自己中午刚刚平复下去的焦躁有再次冒头的趋势:“去!” “君之你最好了。” 顾君之的额角有些抽! 539二更 春节的氛围悄然而至,商店里的促销和打折产品,构成了节日不可或缺的元素,就如灯笼和烟花一样成了节日的标志,拥挤的人潮,和街道上越来越多的人,将节日的气氛奋力推向一个高度。 天世集团已经封章,忙碌了一年的人们在,优于初春的脚步先为它披红暖场。 郁初北、顾君之都没有什么亲戚,前者不太孝顺,后者就是不孝!所以过节过成了孤家寡人。 郁初北穿了一挑绿色的立领无袖长裙,外面罩了一件羽绒服,下了飞机直接脱外套,一举两得:“你说我穿这件好不好看?” 顾君之不明白她问这些有什么意义,她已经穿好了,难道他说一句丑,她能再换一件?她挺多说一句,自己没眼光继续穿,所以完全多此一举,更何况她的根基就那样,还能指望衣服化腐朽为神奇。 “你是不是再吐糟我?”郁初北没空跟他计较,转身又找了一顶遮阳帽戴上:“好不好看?” 顾君之头也不抬了,自讨没趣。 郁初北赶紧去照镜子,出来见顾君之站在电视墙旁的储物格前正拿出牵引绳——展开。 “喜欢?” 顾君之已经看到了绳子上的名字,不用猜也知道这个绳子的用途,带孩子的时候用的。 郁初北突然诡异的一笑,知道他肯定想差了,不禁靠在储物格前,笑容纯良的拿过他手里的牵绳,一端毫无征兆的扣在自己手腕上,另一端—— 顾君之本能就躲,脸色发黑!他已经知道这东西是做什么用的了,只是没想到,他们竟然还有如此恶趣味! “你躲什么!”郁初北赶紧去追! 顾君之让她追上才怪,何况别人用过的东西!顾君之哐一声关上了次卧的门! 郁初北耸耸肩,神色温柔的将绳子收好,关上了储物格的抽屉。 “出发了!” …… 清凉的海风吹走了炽道上燥热的热浪,清澈的海水随着波浪涌上海滩伴随着浪涛声又退下去。 顾彻、顾临阵,穿着小裤裤,张开手臂,兴奋的向大海跑去,吴姨、包兰蕙还有两位冲浪教练也跟着走了过去。 顾君之坐在沙滩上的躺椅上晒太阳。 郁初北穿着一身连体泳装,居高临下的遮着热情的太阳看着他。 他肤色很好看,人一看就是该勇对风浪披荆斩棘的人,八块腹肌在单薄的摊子下若隐若现,修长有力的双腿和完美的胸肌,让人垂帘三尺,可是这个运动健将现在只想晒太阳。 郁初北也无语了:“要不……我帮你擦擦油……” 顾君之给他个眼神让她滚。 郁初北看看不远处再召唤他的海水,再看看近在咫的美色,郁初北觉得还是美色重要,拿出防晒霜,突然间热情的不得了:“来,我帮你擦。” “你走什么,我帮你擦——” 吴姨看着夫人追着先生一直追到水里,先生冷着脸开着摩廷,直接走了,夫人站在原地,立即i找了个帅哥搭讪,先生没一会又回来了,换了一辆游艇,带着夫人,两人一起走了。 吴姨看眼大少爷、二少爷。 顾彻、顾临阵玩的早忘了老子娘是谁,笑脸在阳光的照耀下光彩照人。 …… 晚间的酒店套房内,顾君之迫不及待踹上门,将人放在了玄关旁的柜子上…… …… 海浪拍在礁石上的声音唤醒了清晨睡的舒适的人。 顾君之站在书房的落地窗前抽烟,眼前是一望无际的的大海和远处不模糊的游轮,安静的让人觉得舒适。 郁初北踩着拖鞋往书房看了一眼:“醒了……”转身又出来,喝了一杯水,又要睡过去,下一刻突然惊醒,睁着大大的眼睛猛然有种不好的感觉,但应该不会才对,她做了完全的措施,顾君之当初知道有了孩子以后恨不得把他自己都切了! 肯定做噩梦了!一定是做噩梦了,困只是正常生理现象。 郁初北还是瞬间从床上起来,立即跟前台要了一个验孕,过来一会从厕所出来,确定真的没事,才踏实的继续扑在床上,虚脱下来。 她果然是累到精神恍惚了,才会梦到小女孩扑过来叫自己妈妈。 虽然小女孩子很可爱,但……哎,一言难尽啊。 …… 顾君之去了隔壁。 两个孩子扶着落地窗,老大正在小桌子上摆继母,老二长着大嘴一口要咬碎碍事的玻璃。 顾君之坐在两人脚下的地摊上,望着不远处的与自己书房看出去,无二的景色。 顾临阵看到父亲,开心的跑过去,扑到爸爸怀里:“巴巴——” 顾君之摸摸他的头。 顾彻也靠过来,坐在他腿上,继续塞自己手里两个小积木。 吴姨看了夫子三人一眼,带着佣人退到了不碍眼的地方。 郁初北是中午醒的,她穿着带来的家居服,从旁边过来,双手从背后环住顾君之的脖子,声音还带着起床后的懒散:“辛苦了,陪了他们这么久……” 顾临阵开心的举着手里的车:“爸爸……”拼的。 顾彻的军舰已经有了半个雏形。 郁初北拦着顾君之看着面前足有一人大的舰艇,表示怀疑:“能下水吗?” ------题外话------ 无三。 我们这里刚刚解禁,是不是都解禁了啊!!!!这两天点到去了!你们懂的!-_-|| 540一更 顾君之没有说话,手指稳稳的安装着每一份拼图,仿佛不用思考一样,每一个节点都在他的脑海里。 郁初北改坐在他旁边,与他并排坐在地毯上。 顾临阵见缝插针,坐在妈妈腿上。 顾彻摸着他的‘大’舰艇,流口水,整张小脸都要贴上去了。 郁初北将头轻轻靠在他肩侧。 顾君之的依然忙着手里的动作,神情专注,不受影响,仿佛身边的人都不存在。 咸甜的海风吹过茂盛的热带植被,海浪常年如一的涌动着绚丽的光泽,浪花追逐着上岸又毫不留恋的退去,。 远处的天空阴沉下来,乌云从远方飘来,云层却比躲雨的人们脚程还要快,已经飘飘然离开。 四个人,一套玩具,消磨了一天的光景…… 直到星光洒满天幕,郁初北扒下身上的顾临阵,回头对他做个鬼脸,跟着顾君之回了房间。 顾临阵表示这样的妈妈他不要了!不要了! 晚风从窗外吹来,扬起房间里的飘纱,纱幔飞起犹如晚霞般的缥缈诗意。 郁初北活动下脖子,觉得自己快散架了,跃过顾君之顺势倒在沙发上:“带一天孩子比出去玩还累……” 顾君之打开笔记本坐在单人位的沙发上,想提醒她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过去的,视线已经回到屏幕上,忘了那一刹那的调侃,接收传输来的文件,修改这份出了问题的策划案。 郁初北的脑袋埋在柔软的沙发里,整个头埋进去像是一只鸵鸟,头发散落在周围,盖住了圆滚滚的头部! 顾君之的手指放在键盘上,快速敲下一个个修改中的字符。 郁初北受不了的瞬间从沙发上抬起头,将脑袋侧扔在沙发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憋死她了。 顾君之翻过一页,用笔圈下几处不能修改的地方,电脑放在腿上,顾君之思索的用触碰笔敲着额头,思索着拿掉的可能性。 郁初北抬抬眼皮看他一眼,因为姿势不对,翻的眼皮有些疼,于是她往上爬了爬,停在正好能看到他的位置。 他的手指很好看,比她的看起来要漂亮的多,像是精心保养过最适合弹钢琴的手,他还会弹琴,古筝或许还会琵琶,他的手指落在琴弦上的时候,色调古朴的秦身加上他葱白漂亮的手指,无需声音已赏心悦目。 郁初北抱过靠枕,垫在脑袋下面,目光柔和的看着他思考结束,按下一个删除下,继而手指又放在键盘上又开始忙碌。 刚才他接到一个电话,有份策划整体出了问题,需要他紧急处理,他当时脸色阴沉的……郁初北几乎可以想象,如果那人在他面前,他一脚能把他踢到深海里喂鱼! 郁初北突然起身,想将自己这边的沙发推过去挨着他。 下一刻,她只拿了两个靠枕走过去,一个坐到下面,一个放在手肘下,席地坐在他正前方,双手搓热,覆盖在他膝盖上,然后按顺时针为他轻轻的揉。 顾君之微微看了眼脚下的人。 郁初北做的认真,他在隔壁坐了一天,膝盖一直弯着,偶然还要跪着调整那么大一个玩具,膝盖肯定会不舒服。 这么挑剔的一个人,身体机能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好不容易能休息会了,还有工作打扰他。 郁初北叹口气,做的认真:辛苦了,亲爱的。 顾君之很快处理好手里的工作,合上电脑,看她还在不厌其烦的忙着,可能察觉到他看过来,她笑了笑:“好点了吗?” 她笑的并不好看,但是全然属于他的,而且她这个不尖锐的时候,十分柔和,像水一样,让人找不到冲她下手的地方。 顾君之想问谁有膝盖疼的习惯,他并没有。 郁初北见他不动,看了他一会,然后帮他把电脑合上,放在茶几上,双手放回他腿上交叠,头放在自己胳膊上,声音温柔:“怎么了……你有心事?……” 顾君之的手无意识的放在她头上。 郁初北侧目看看他,安安静静的等着他开口。 顾君之没有说话,她有一跟过于敏感的神经,但这件事对他来说也不是事,他只是感觉出主意识快醒了而已。周而复始、平淡无奇的交替罢了。 顾君之将她的头拨开!碍事了! “啊!——”郁初北叫的惨绝人寰:脖子闪了! 顾君之欲起身的动作有些僵,看向她,他没使劲!!真的没有!!但看着她扶着头要疼哭出来的样子,不得不走过,蹲下来:“哪疼……”给她正一下好了!顾君之认真打量着她的脖子,寻着位置时刻能给她拜正过来! 顾君之正仔细想着,就感觉到胸前拱进来一个乱糟糟的脑袋,脖子里也缠上一双手臂,近在咫尺的脸正笑眯眯的看着他。 顾君之懒得看她,顺势把她托起来,去给自己倒水。 郁初北的头靠在他胸口,软糯糯的求:“我们明天去海边放那搜军舰吧。” “沉了呢?”顾君之喝口水,顺便把人放在小型吧台上,自己轻轻侧身靠在一旁,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并没有理会她依旧缠在脖子上的手臂,目光嘲讽又肆意! 呵呵,你的问题好犀利哦! “喝吗?”顾君之将自己喝剩的水往她嘴边凑,像逗什么行为不能自理的玩具。 “不……”她不渴,喝水干什么? 还是要喝的!“……” “唔——” …… 正月初八,国内的年气已经降温,各个工作岗位已经恢复正常运营状态,从炎热的夏季回归初春的寒冷,郁初北裹紧身上的羽绒服,下了车就往家里跑:“冷死了,箱子里面有一个木雕摆件,被给你们先生弄坏了。”就赶紧跑远了。 “知道了。”易朗月高声应着,在后面提行礼。 高成充、夏侯执屹、顾叔,恭敬的向顾先生问好。 顾君之并没有看他们,寒风出国他的衣衫,也没有在他脸上任何任何表情,他抬步向里走去。 吴姨抱着睡着的大少爷从后面的车上下来,后面跟着七手八脚帮忙的人们。 …… 顾君之打开房门,卫生间里传来哗哗的水声,和女人穿透水雾的喊声:“君之!帮我拿一下箱子里的睡衣!”热水浇在身上,她才有种活过来的错觉,她就不该跟顾君之玩什么不开冷风的游戏,到底冻的事谁啊! 顾君之接过易朗月手里的行礼,随即又放下。 走进卧室从衣柜里拿了一件秋装家居服,给她送过去,水雾蒸腾熏人,还有浓烈的沐浴乳香气。 “要不要一起?” 回应她的是顾君之关门的声音。 “切。” 顾君之冷着脸将房间里的地暖打开,没有动穿着上的食盒。 顾君之是坐到沙发上的时候,从这具身体里抽离的。 迤嬴……缓缓的缩卷起身体……目光空洞又充满警惕的恐惧……这个世界再次抛弃了他…… 没有人期待他,没有人再需要他,他站在茫茫的暮霭中,在一片蒸腾而起的雾气里,再次迷失了方向了…… 他……可能被人遗忘了……迤嬴觉得身体融进雾气中,跟着雾霭一点点的消散。 他觉得不该这样,他有最爱自己的人,有不能失去他的家,有很需要很需要他的初北,他是高兴,他会见到对她来说很重要的自己…… 可是……还重要吗…… 顾君之将自己缩卷的越来越紧,惊恐的不敢呼吸,他现在情绪异常焦躁,被负面情绪压制,面容也逐渐阴翳。 仿佛周围的一切,和不被期待的氛围,要将他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告诉他,他依旧可笑的像个笑话。四周都是看不见的黑色,瞬间袭卷向他,提醒他,他永远不被期待! 顾君之的身体隐隐颤抖,青红的血管几乎从孱弱的表皮中凸显出来,撑爆身体本能带来的恐惧压抑! 他……他…… 易朗月将最后一件行李推进玄关,想提醒顾先生,这个箱子里面放的是您的木雕。 骤然看到顾先生的样子,易朗月瞬间什么都没敢再说!小心谨慎又颤颤巍巍的退出去,轻轻的关上门,唯恐惊动了这样状态下的顾先生,会被顾先生撕成两半!直接涂在墙上成为历史! * 易朗月直出来后,直接将这边的消息告诉了夏侯执屹等人。 本来还想上来逗逗大少爷二少爷的夏侯执屹、高成充,直接上车走了。 顾叔脸上的笑容小事,整个人都恭顺了三分,立即去再为顾先生准备一份更精致的午膳。 易朗月也沉默下来,候在外面一动不动。 所有保镖的气焰都收敛起来,进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再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隔壁2002,孩子的声音再没有传出来分毫。 周围的一切,因为顾先生的回归,瞬间萧条死寂起来。 * 郁初北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将头发简单的在后面扎起:“君之。”她穿着套头的格子家居服,头发已经烘干,脸颊微红,迎面是从地暖涌上的暖意。 郁初北不自觉的笑了,想打趣他两句十指沾了阳春水,烟火气加身是什么感觉。 就看到他缩卷在沙发上,惊恐的咬着手指,看都不敢看她一眼,因为她的出现,他下意识的向后缩的姿态。 郁初北走过去,从身侧抱住他,他身上的冷意似乎现在全涌了上来,带能犹如寒风般能刺上人的冷意。 郁初北将脸埋在他的颈间,拥紧张他不知道为何产生的脆弱的情绪:“迤嬴……我想你了……”真的想。 顾君之茫然的一点点的转向他。 郁初北的头靠在他肩膀上,看着他笑。 他眼底死寂的光慢慢的涌上来,伸出微凉的手,握住她柔软的手掌,转身依赖的抱紧她,他以为她有了更好的选择…… 手臂越来越紧,却又怕她不舒服,再一点点的放松。一时间委屈、不甘心、欢喜、想撒娇、却又惶恐的情绪包围着他,全都付诸在这一个无措的又迫切的拥抱里,他……被人捡起来了…… 两人抱了很久很久。 郁初北觉得他情绪好一些了,才伸出手指捏捏他的小脸,她快一年没有见到他了,瞬间觉得自家迤嬴都软和了怎么办。 顾君之不让她捏,羞涩含蓄,却又乖巧、依赖的靠在她身上,眉目波光潋滟,都是少年的青色,情感完全依赖,真心交付。他像失去她就会坍塌的树,攀附她而生,依附他而活! 却在她看不见的角落里,阴霾尽数敛入眼中,暗含着憎恶和恨意:他的!只能是他的! …… 郁初北觉得晚上的顾君之与平时有些不一样,微重也更急…… 郁初北没有多想,只觉得是某人残存的记忆机构还没有完全消散,过一段时间就好了,毕竟她家迤嬴更偏内敛一点。 …… 一望无际的青绿色草原上。 黑衣少年的身体已经完全凝实,透明的部分完全填充整齐,金色荧光犹如液体一般,在山洞里铺开了一层又一层。 却在下一刻,避开了枯洞的方向的‘雨’幕,不留一丝气息外泄。 ------题外话------ 二更下午六点左右。 登登登! 莫风流的《龙飞凤仵》已开始连载,追凶、验尸、砍人头,谈情说爱扒墙头!你还等什么!收藏、点击,! 就是记得月票给我!月票给我哦! 我突然发现,我推荐的文,更新都有保障啊! (小声逼逼:我觉得我也挺勤奋的(#^.^#)) 《龙飞凤仵》喜欢验尸追凶的可以上车了! 541不会啊(二更) 虽然只是金沙短暂的接触过一瞬,他也几乎感觉到大雨里面的倾盆之势与以往温柔、阳光的暖意不同,带着震慑的镇压之意! 黑衣少年修长的身体无声的靠在石墙上,剑光温柔的流淌过他靠近的每一个地方,无声收敛,避之又避。 磅礴的金沙席卷了草原的每一个角落,浩瀚奔腾的水流裹挟着这片领土内所有的悲悯、怯弱、恶意冲刷而去。 大地上所有的生灵,都走入了庇护所,沉默的不与之相触。 正常的站在自己的院舍里,看着金光包裹的这个世界,狂风席卷过的每一个地方,想到了当初金光与金光的一箭,那个人回来了,主意识醒了,他在宣告他的主权。 青面獠牙的婴儿蹦到他脚边,不解看了会外面雷电交加的金光,浅薄的大脑分析不出如今的情况,只知道今天的金光如平日比‘恶意满满’,没有一点要暖烘烘的感觉。 青面獠牙的婴儿又滚到角落里睡觉去了。 金雨下了整整一夜,血河里的恶意卑微的缩在深海里,表面看去成了金光闪闪的一条彩带,平静的没有任何涟漪。 …… 早晨九点半,郁初北是被顾君之拱来拱去的脑袋挤醒的,整个像纸片一样贴在墙和顾君之之间,想大口喘口气都困难,却没有一点热的感觉,相反温度刚刚好,慵懒的适合再让人补一觉。 郁初北察觉到这一点时,醒了,恍惚想起另一个顾君之体温偏高,他如果靠的近会让地暖和他的温度交织到温度上升,憋闷又充满他的气息,而迤嬴身体孱弱一些。 啊——!郁初北觉得自己在想什么啊!他孱弱个屁! 郁初北有种要仰天自裁的感觉!明明她只嫁了一个老公,却时刻处在换老公换感觉的错觉里!还要比出个所以然来吗?! 这就相当于男人要琢磨是左手好用还是右手好用!她真是没事给自己找事,好不容易可以让脑子休息一会,安安分分的不好吗! 郁初北坐起来,蓬松的头发被睡的乱七八糟的在头上炸开。 顾君之怕冷的帖子上来,整个碾过来,伸出手臂环住他的腰,露在外面的肌肤旖旎又香艳,声音柔软沙哑:“再睡一会啊……” “嗯……”郁初北觉得他白了一点,心里不禁有个小人疯狂的给自己顾君之鼓掌:看看小可爱多棒,恨不得再换个身体,给她个惊醒呢,唯恐她忘了他是谁。 她造了什么孽呀!郁初北伸出手,拿起床头的闹钟看了一眼,又放下,拍拍他的背:“快十点了,起床啊……”整个人又躺了下去。 顾君之在她肩膀上拱一拱,不动。 郁初北也不想动,平静的假期里,两个人没有要早起的意思…… 顾君之还是比郁初北早起了一些。 他穿了一件黑的长款大衣,同色的裤子,脖子上围着一条浅褐色的围巾,带着帽子,将他包裹在一片黑暗里,温柔又掺杂着冷意的视线从暖和和的装班里探出来,冷漠又毫无温度。 他安静的巡视着这片领土里的一草一木。 从房间静静的转到楼下,又仿佛幽灵一样从寒风瑟瑟的楼下独自一个人走回来,他始终是沉默的,带着梳理又让这片空间铭记他的存在,不相触的寒冷相交在一起,冷意似乎更消散不开的凝成了霜雪。 保镖们沉默的恭候他的脚步,安静的放入如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顾君之重新打开房门,周围的一切别他关在无关紧要的另一边。 郁初北也已经醒了,简单的洗涑后,正坐在沙发和茶几之间边看电视边吃饭,听到开门声赶紧招呼他过来:“让我看看把小脸冻坏了。” 郁初北捧着他俊美无双的脸,搓一搓,为他驱散脸颊上的寒意。 顾君之眼底里的温柔仿佛窗外融化的大地,松软了下来。 郁初北为他接了围巾,脱了外衣,看着他冻了一层水光色的唇瓣,笑着又揉了揉他的脑袋,真可爱,赶紧招呼他一起坐过来吃饭。 顾君之过长的腿穿盘坐在茶几前,安静的接过初北递来的筷子,像个乖顺的孩子眼睫低垂,安静如画。 仿佛就算不被世界温柔以待,他也在宽和的面对整个世界。 气质这个东西,在运用娴熟的人手上,可以像衣服一样,随意切换。 他的书橱被人动过,里面多了很多不属于他存在时的东西,洗手间属于他的东西摆放的位置有些不同。 他在这里住过,顾君之慢慢的吃着,神色平静,眉目温和,柔顺的发丝垂下额头上,更加温柔了他的闻言。 他不是在别墅那边和公司之间停留,他在这个属于他的家里住了多久,有没有和初北这样一起吃过的饭? 郁初北转头看了他一眼。 顾君之依旧安安静静的,吃饭的样子秀气乖顺,像是调了光的画面,将少年的脆弱和可爱展现的淋漓尽致。 郁初北觉得是自己的错觉吧?还是今天早晨莫名其妙的事想多了?才莫名有种他心情压抑,阳光感不浓的错觉? 她家君之明明很好啊?郁初北伸出手,将他遮住眉目的碎发向耳后拨开一些。 顾君之对她温柔的一笑,羞涩腼腆。 看!多可爱,多乖巧!多温柔的男孩子,看到就让人移不开眼的宝贝,郁初北吃着玉米饼,视线却没有因为放心从他身上移开。 他很擅长藏他那些叽叽歪歪的小心思。 顾君之见她在看他,疑惑的看过去? “没事,吃吧。”郁初北笑容温柔,却依旧盯着他?他出去转了一圈,转出什么阴暗的心思了?不是,是碰到什么让他不太高兴的事情了? 隔壁楼栋的金毛扑他了?不可能,那条狗见了他恨不得先去死?天气冷,两个孩子根本没有出门?他也不太可能看到别人家团团圆圆触景伤情,要不然这么多年,够他将自己憋到内伤了? 那怎么出去转了一圈就不太高兴了? 顾君之重新看向她,不解的摸摸自己的脸?他吃到脸上了? 郁初北放下筷子,他眸光不够亮,那就是有心事在不高兴。 郁初北秉持不懂就问,尤其对面是她的顾君之,她不必小心谨慎的揣测:“君之,你在不高兴。” 顾君之手里的筷子顿了一下,不太想回答的拨弄着面前的青菜:“没有啊。” “是吗,那吃饭吧。”郁初北重新拿起筷子,早晨的酸豆角很好吃。 顾君之咬着筷子,眼巴巴的看着她吃饭:“……”随即又恢复如常,安静的吃饭。 郁初北的动作却慢了一点,什么了不得的事,让他咽下了委屈没有乘胜追击的找安慰?“君之……” “嗯……”声音干净、清澈,又软绵讨喜。 “你在不高兴,外面风太大让你不满意了。” 顾君之筷子都没有顿一下:“没有啊,就是觉得太冷,应该多穿一件衣服。” 郁初北看着他。 顾君之让她看,顺便更茫然的看着她。 郁初北太了解他了,虽然看着软绵没脾气,但是沾了那么一丢丢不受委屈的强势。 郁初北冷哼一声,觉得虽然不可能,但还是试探一句:“这条围巾是买给他的,他拿着枪乱指你们的脑袋。” 顾君之答的顺畅:“啊?这样不好,要改的。” 郁初北看着他的样子,但也不是股有种要疯的感觉,觉得自己就不该脑抽的脱口而出:“你们!不会还互相还吃醋吧?!”你……你,你眼睛黑的打着转,用一个词概括,就是在咬牙切齿! “……”顾君之眼睛水汪汪的看着她,坚决不认:不会呀! 542年 呵呵!装的可以再形象一点!最好一开始就不要引着她往‘火坑’里跳! 她怎么能这么想她的顾君之呢,她的之之没有心机,清纯可爱:“果然是我想多了呀……”郁初北转头就想就此揭过这件事。 顾君之看着她:不!你没有!相信自己。 郁初北酝酿好悲伤的情绪:“他……是不是你……” “不是。” 郁初北剩下的整体合一、照顾他等于照顾你的理论被噎死在嗓子里!堵的不上不下。 但郁初北也不是吃醋了,能被小自己一组生肖的人解决了!她岂不是白混了! 郁初北闻言,神色落寞,反而更伤心了:“君之……” “嗯……”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哪天延伸出另一个自己,你就会毫不犹豫的放弃我……”她没有用‘不爱了’这几个字,郁初北说完,怔怔的看着他。 顾君之……顾君之……看着初北的神色,慢慢地摇摇头:不会。 郁初北浅浅一笑,所以同样,我也不会放弃你,不会不照顾你,不会不爱你,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成为什么样的人:“吃饭吧,这盘豆角很好吃,你多尝点。” 顾君之看着摆到面前的重口味小菜,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他准备了这么长时间,来兴师问罪,难道就这样放弃了,他为什么不继续问,他不是想要那个人以后再住不进这里!不能接近初北!让初北答应他!以后那个人再出现的时,她就当他不存在!也不要跟他在一起! 尤其是,他们明明就不是一个人!是两个,很多个,可如果换成初北生病了,他就不管她了吗? 顾君之看着郁初北。 郁初北示意他吃啊:小样,她处理不了他!他要敢说一个不,这个年大家都别过了!吵一架好了!各回各家! 顾君之还没有建造起新的逻辑,一时间无法反抗他家初北的话,但:“我不吃……”口味浓,吃了肠胃负担不了。 知道自己不吃,就不要胡乱开口说话明白了吗!郁初北宽容的拿过来,自己吃,边吃边看电视,让他自己想去。 顾君之觉得吧,他虽然暂时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反驳她,但是他必须是独一无二的!他必须是初北最喜欢的!不可替代的! 可是……自己也的确不可能不管她……“初北。” “嗯?”这个男扮女装的女装很好看,没有违和感,演员表现也很自然。 “他不需要住在这里,他更忙,更喜欢别墅区的环境,他也不喜欢天世,你不要太难为他。”声音甜甜的软软的,为天好为地好,为所有人好的宽容。 “嗯。” …… “是你家的吗,你就来要!”梅芳云堵在门口根本不让李家老婆子的进来:“街坊四邻歇着的都出来看看啊!这是吃了我家的喝了我家的,来欺负我这软柿子啊!” “梅芳云!你少跟我来这套!那件衣服是我儿媳卖给我的!” “写你名字了吗!啊呀,这世道没地方说理了啊!我都不知道现在的人脸皮那么厚了!携家带口的去吃我二丫头喝我二丫头的,回来了一点东西都不孝顺我!我这是图什么啊!这是要吸干我们家的血啊!” 郁初南赶紧跑过来,拽着自家婆婆要回去,虽然那件大衣的确是卖给婆婆的,而且她视线已经给了自家娘一件了,谁知道自己娘能做出,半路扒了婆婆大衣往回跑的事,简直—— 郁初南不想事情闹大,想回去了慢慢和双方沟通,都有来看热闹的了! 李家奶奶怎可能干!那件大衣八千多呢!她才穿了一回,这是要要了她老命啊!她怎么可能不拿回来,郁家那个挨千刀简直要他的命! 大黑二黑也赶紧跑了过来,一起经常看她们这样闹,还觉得没什么,现在再看,简直…… 尤其一位是姥姥,一位是奶奶,都是寸步不让的,如今周围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他们脸上火辣辣的疼。 可,他们怎么说也被不一样的教育了一年多,如果自家这点事都管不好,丢不丢人。 “奶奶,我们回去了。” 李奶奶再疼孙子也心疼八千的大衣,见孙子来了,立即哭上了:“大黑啊,你姥姥她不是人啊,这样对我这个老婆子——” 梅芳云见状也嚎上了:“我们一大家子,辛辛苦苦都是为了谁啊……我大女儿累死累活的给你们家当牛做马,二女儿帮你们养孙子,我这个老婆子都舍不得让我女儿养,如今不过是我家女儿孝顺我点东西,就立即找上门来了!我还活着干什么!我们的一腔好心,都喂了狗啊!” 李家奶奶气的够呛:“你这个老东西,衣服分明是你从我身上扒下来的!”她现在还之穿着羊毛衫!都要冻死了呀! 郁母不接他的话,一把将无措的二黑抓过来:“大家都看看,都来好好看看!我女儿将外甥养的好不好,一年半呀,什么好东西不供着他们家,如今不过一件衣服,就闹到我门上喊打喊杀!我家养了什么养不熟的东西啊!”说着一把推开二黑,坐在地上开始哭! 二黑早已养白的脸,这下差点黑了,他怎么说也是被同学叫着小少爷,老大,家哥的人,回来后刚刚深刻体会到自家其实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甚至连普通还算不上,有点拉低gdp的人。 如今看着姥姥奶奶‘各显神通’他们自认装了无数大道理,学了无数技能点的人,愣是不知道在这样的场合,怎样大杀四方。 但是这丝毫不印象,周围的人看向他们两人的目光,郁家的外孙周围的人还是很熟悉的。 不能说泥猴子、白眼狼,也绝对是不讨喜的孩子,从隔壁村出了名的李家出来的孩子的,能有什么好货色! 这两个孩子就是个混不吝的,可才出去多长时间,看看这一身穿着,养出的满身气质,白白净净的,看起来斯文又有才气。 如今这两个老货吵架,还知道过来劝着,劝不住了会无措了,以前说不准就丢石子了,尤其唇红齿白的模样,不知道以为事镇上首富的儿子来他们这里走亲戚了。 “还别说,出去上学就是不一样了。” “听说成绩还不错,他们家一直吹了整个初一到初五,如今才几天啊,就找人家郁来了!” “就是,不要说是人家女儿孝顺郁家妈的,就算不是,凭人家女儿帮你们家孩子找学校,也不该来闹啊,这不成忘恩负义了。” “就是,再说学校可不好找,路家不就回来了。” 李家奶奶气的老眼昏花,这些人讲不讲理了!衣服是她的!她的! 郁母觉得谁的并不要紧,要紧的是东西在她手上!早在大女儿回来的时候,她就快气死了!她们这一大家子从她二丫头手里抠了多少东西啊!都是在挖她的血啊! 她能不疼啊,如今听说郁初南这个吃里扒外的还给李家老婆子买了那么贵的一件大衣,她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下!这些东西都该是她的!她的啊! 如今东西终于到手了,她才不管穿不穿得了,以后给四媳妇改个大衣也好啊。 郁母哭的更大声了:“真那么有骨气,过完年别让你那两个宝贝孙子去找我女儿了啊!我女儿一心为你们,你们这样这样气我,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你们是不把我们当人看啊,跟着你们这样的人家,初南也没有活路了,大丫头就离了吧,孩子咱也不要了,学也不找了,娘再给你介绍个好的……” 梅芳云本来只是随便哭哭,越哭越觉得可行啊,她家老二现在在海城,再随便给老大介绍一个也比现在的好啊!现在这个女儿她是在看不上眼!弄不好老大还能再给她找个海城的女婿! 这个女婿就会比老二那个女婿好,死活要接他们去海城享福呢! 梅芳云越想越有那种可能!所以也就越想越觉得是那么回事,随即两个外孙也不看了,赶紧去拽大女儿,这可是她的香饽饽。 周围的人见状,顿时笑了!想不到年快过完了,还能赶上这么场大戏,顿时觉得周围都不冷了,充满了看热闹的热情! 谁不知道,梅芳云是十里八乡出名难缠的老婆子,这一看就是又打上她大闺女的主意了,老李家这次恐怕要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弄不好还要鸡飞蛋打! 但李家这个也不是吃素的,会拱手把这么听话的儿媳妇让出去!除非她们家疯了! 郁初四出来看了一眼,拿着手机贴在耳朵上,又回去了:“嗯,都在家呢……没事,有什么事,正月里没什么要忙的,互相串门呢就显得比较吵了点…… 我知道,不用,车票已经买好了,挺好,都挺好的,有,卧铺,我们走的晚,票不紧张…… 嗯,爸不想去……看最后妈怎么说,我知道……再见。” 郁初四挂了手机,神色平静的出来,见她们还在吵,两个人拉着大姐,一个要往里面拽,一个要往外面拽,周围还有加油呐喊的声音。 只有李立礼、李立家很着急,怕把妈妈被拽坏了,一人一边努力拉着两位老人家,不让她们的力量作用在妈妈身上,可任凭他们怎么说,两位在争抢‘既得利益’的人都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的意思! 郁初四以前很烦这样的场面,觉得四面八方的恶意能让人无地自容,回头都是别人茶余饭后的闲话,什么恶毒的话都能从不经意间冒出来。 可现在,看着双方母亲精力充沛的样子,郁初四恍惚有种生机勃勃的错觉! “小四!快来帮帮——妈妈——” “大黑、二黑!再不帮奶奶——你们就没有妈了——” 周围的起哄的声更大了,都让你们双方加油,谁家抢到就是谁家的! 李立礼、李立家被笑的面红耳赤,觉得异常丢人,可他们松手了,姥姥和奶奶一定不会照顾他们妈的感受:“舅!舅——” 郁初四看向妈:“妈,我饿了,该做饭了;李婶我姐刚才打电话说机票不够,你要是再这样,干脆就不补买了,就让两个孩子陪在你身边,好好孝顺你吧。” 李立礼、李立家立即看向四舅!惊恐、茫然,他们不是嫌弃自家不好,就是——就是—— 郁初四推推他们:“好了,快带你们妈妈和奶奶回去,好不容易在家待几天,要有眼色知不知道。” 郁初四转身握住自家亲娘的手腕,不容她拒绝的将她带了进来。 李立礼、李立家也两人拽一个,发挥半大男孩子的力气,把骂骂咧咧的奶奶扛走了。 周围的人见没有热闹看,不得不散了,但也有人注意到郁初四出去了一年多,那个男孩子也不一样儿了! 梅芳云进了家门,气都没有顺过来:“你说你二姐是不是瞎!她是不是瞎!” 梅芳云只要想到郁初北那个傻子把别人家的孩子养的白白净净就心口滴血食欲不振!逢人就要念叨一遍,一天念叨百遍:“她留着那么门路那点钱做点什么不好,给你留着也好啊!” “妈——” “你喊什么!”不过她儿子现在果真不错,就说这身板,硬朗多了!更不要提还是名牌大学,以后她就靠她儿子,就能跟着沾光。 郁初四看着母亲自我感觉非常良好的样子,想着她这次最好能跟着他们走,好好在他二姐夫的眼下走几眼,保证他天真无邪的母亲想重新做人!“妈,你跟我们走吧。” “这件事先放一边,你觉得让你大姐离婚怎么样!” 郁初四眼皮抽了一下,不想参与:“你……还是跟二姐商量一下吧。” “商量什么!她懂什么!就知道养小白脸!”想起这个郁妈妈觉得血压都能涨上来! …… 张香秋看完‘戏’回到家,把她那位大伯哥又从头到尾恨了一遍! 连带着看路家二老也不顺眼了! 如果不是他们不管用,她能不留在海城!?她的两个孩子会被人赶回来!看看李家的两个孩子,就连郁初四那个只知道躲在女人身后嗯嗯唧唧的,如今都能独当一面了! 再看看她家里的两个,因为没有赶上开学的,只能推迟一年!不过是让他们说句话的事,他们都不愿意。 尤其是杨璐璐,如果自家大嫂还是郁初北,说不准自家孩子就是大黑二黑。 张香秋越想越是那么回事,越想越觉得,穿的好看,教养很好的孩子该是自家小风小雨! 反正两个孩子现在也没有上小学!何必不去给那两个添堵去!总好过她们回来了,留杨璐璐在哪里逍遥法外! …… 郁初北想让郁初三郁初四开学后搬到公寓那边去,那块楼盘天顾竣工三年了,当初留了一批房源内部作为奖励发放,如今还剩几套,给他们一人一套。 这边的房间空出来让自家妈住在自己眼皮下,总好过没事去给郁初三找麻烦。 “我觉得我妈这次肯定跟过来?”郁初三穿着蓝色的薄款收腰羽绒服,脸埋在着橘粉色的围巾里,脸色衬的越发白净,头上带着与顾君之相同的情侣帽,手腕上戴着防丢绳,暖和又好看。 顾君之对谁来都没兴趣,他将自己包裹在一片黑暗里,只漏出一双好看大眼睛,呼吸出的每一口气觉得都消耗着他为数不多的热量,但初北说要散步,那就散步好了, “我都听到那么吵架了,郁初四还跟我来那一套。”郁初北想想就觉得搞笑:“我看起来像那么不了解她的人。” 保镖远远的跟着,谨慎的不发出一点声响。 ------题外话------ 《龙飞凤仵》破案、验尸、追凶,谈恋爱!还在等什么!收藏!收藏! 哈哈!莫风流还客气的给了咱家大斗篷,咱得二连推对不对! 所以,收藏了么,好看的《龙凤凤仵》哦! 看在我推荐了文的份上,还要什么二更要二更!(抱头快跑) 今天有点事,所以无二O(∩_∩)O要爱我啊! 你看,我有事竟然没有请假还更新了呢,这样一想,是不是觉得不爱我都不好意思了。 543到站(一更) 顾君之亦步亦趋,黑色的运动鞋,踩着她走过的每一个脚印。 郁初北突然停下!回头:“你踩我脚了。” 顾君之茫茫然的拿开脚,满脸无辜,清润的眼睛里都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涩然:“……” 郁初北低头看他的脚一眼:“没膈到吧?” “还……好……” 郁初北伸出手,将他迁到身边:“小心点。” …… 正月十五一大早,的郁初四带着一家人出了高铁站。 热闹的高铁站出站口、高铁上、一幅幅巨大的屏幕上,可爱的元宵图案活灵活现的展示着节日的氛围。 元宵节的气氛将春节的喜庆再次推上一个台阶,清甜的站内广播,交错的地铁站台,公交上的闪屏,以及三十多层的展屏大厦,繁华喧闹中,瞬间吹散了季节上的寒意,一片欣欣向荣。 梅芳云喜笑颜开,她春节特意做的头发,女儿回来时给她买的一身行头,融入这片大都市里,虽然不出彩但是也没落了下乘。 这是梅芳云人第一次踩上海城的土地,这片存在她口中多次,还没有来过的地方。 高楼林立的大厦,交错而过的立交桥,不间断的车辆,繁多的交通种类,身边经过的人,众多的语言方式,让梅芳云有种眩晕的感觉,不禁得意的看向孩子爸:“你看,还是咱四靠的住,这不,就沾上四的光了!”语气中骄傲非常。 郁爸爸表示同意,他家四儿有本事。 李立礼看姥姥姥爷一眼:“你们对舅舅好,舅舅孝顺你们不是应该的。”他舅舅把他们放在这里,去拿车了。 梅芳云喜欢听这话:“哎呦,还是我们大黑会说——”话! 李家奶奶立即把自己大孙子拽过来!老死不相往来! 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个老婆子打什么坏主意!她想怂恿郁初南离婚!也不看看郁初南那副样子,除了他们家谁稀罕要,竟然还想着离婚!她自己儿子上了一个专科就不知道她自己姓什么了是吗! 李奶奶虽然瞧不上这个儿媳妇,可不代表她会把这么好用的人拱手让出去,尤其她发现两个跟她一条心的孙子,这次回来后明显更偏向他们的妈! 她怎么能不着急!怎么能不跟过来!万一梅芳云那个老货真说动了郁初南离婚,两个大孙子岂不是也要跟他们李家离了心! 重要的事,他们家为什么要离婚,他们也跟过来享福,气死梅芳云! 四十多岁的李大力脸上写满了不耐烦,冷呵呵的跳着脚,眉头皱的死紧:“你那个弟去哪里取车了!也不快一点,要冻死我们!认不认识路!不行了打辆车!” 李奶奶附和:“对!打车!”当然是郁初四掏钱了! 郁初南看身后的两眼,她刚回去的时候有些不适应丈夫说话的方式,但现在也已经习惯了,毕竟李大力就是这样的人,从小婆婆、公公宠着,没受过苦,更受不得什么委屈:“一会就好了,咱们人们,怎么也要两辆车。” “真是麻烦!我去里面暖和一会,他来了叫我!” 梅芳云闻言过去就要踹这个好吃懒做的大女婿,反正都决定让女儿离婚了,还给什么面子!也不看看来海城都是沾了谁的光!竟然拖家带口的来吸她的血!看她不踹死她们! 郁爸爸伸手拦住梅芳云:这么多人,又是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打起来像什么样子!丢不丢人!等到了住的地方再打! 梅芳云显然也不想落了自己的形象,看她到了儿子家怎么收拾这些白眼狼,只要有她在的地方,这些人就被想占到她家一点便宜! 李大力刚转身。 郁初四开着车到了,前面的一辆车好一些。 李奶奶不懂车,但看两辆车的外形,明显郁初四开的那辆车更高更大,更结实,看着就气派,后面跟着这辆虽然也不错,但不如郁初四的好! 李奶奶赶紧塞着大黑、二黑往舅舅车里钻。 梅芳云见状,那还了得!那是她儿子的车!当然是她这个老娘坐!她还没坐过儿子的车呢!李家的老东西是什么玩意!竟然敢抢她的东西! 梅芳云不顾刚才说的,等到了住的地方再收拾这一家子的话,上去就耗李奶奶的头发:“你给我下来!给我下来!” 李奶奶发出杀猪一样的叫声,转身就像梅芳云挠去,两个人顿时扭打在一块。 郁初南见状,赶紧去拉! 李立礼也赶紧从舅舅的车上挑下来,一开始没回过神来怎么了?他们就是坐舅舅的车过来的,当然要坐舅舅的车回去。 在拉架中听到两位长辈的骂声中,一个个脸色扭曲的顿时懂了,姥姥嫌弃他们一家子占了郁家的便宜!骂他们一家子吸血鬼!他们奶奶周扒皮,一家子都想吃二姨的喝四舅的没脸没皮! 他们奶奶觉得这都是他们的妈赚的,有工作、有地位,是郁初四占了他们家便宜!理由就是四舅一直还在上学! 李立礼、李立家好不容易将两人拉开,猛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他们确实都怕是在二姨身上‘吸血’,如今还拖家带口的过来吸了?二姨……会不高兴吧…… 李立礼想到这种可能,心里就不禁一颤,二姨会不会觉得他们人多,很烦,把他们统统赶走! 李立礼看看自己一脸觉得奶奶丢人了的爸爸,再看看还要跟姥姥再撕起来的奶奶,觉得这样肯定不行! 就是自己二姨脾气好,不计较,二姨夫和那位管家和吴姨,也不会不计较,到时候,人就丢大了。 李立礼刚进托着奶奶往后面的车上走,决定路上跟奶奶谈谈人,让她千万不要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尤其那位吴姨,阴阳怪气的,还有顾管家,至于二姨夫,那是最好就不要碰到! 李立家去拉父亲,觉得这位也需要提醒一下,这次回去他只是觉得爸爸有些太懒,不太好,现在才意识到,哪里是不太好,他们爸这种人就不招人待见! 郁初南看着两个儿子一人带走了一个,莫名松口气,两个孩子总算还是她的奔头。 梅芳云将头发弄好,恶狠狠的看眼后面车:“你给我等着!” “等着就等——”着! 李立礼瞬间将车门砸上:“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功夫吵!不愿来就回去!” 李奶奶没料到孙子突然发难,愣了好一会! 李大力都愣住了!这是也要吃里扒外? 郁初南坐在副驾驶上,看眼司机,不是她见过的顾家的任何一位司机也不是那些见过的保镖:“跟车前面那辆车。” 另一辆车上,郁母欣喜的看着车内的环境,早忘了自己被扯的乱七八糟的头发和衣服,眉眼都是笑意:“这是你的车吧。” “嗯,二姐送的。” “真好看,不少钱吧?” 郁爸爸看着也喜欢,东摸摸细看看,高大,气派,一看就上档次,男人少有不爱车的,就是郁爸这个年龄的也非常喜欢这辆车,看着就觉得大气!真好!还是四儿衬这辆车。 “二百多万。”郁初四在想事情,刚才他妈和李婶动手,他一直没有开口,就是在想事情,这里也没有外人:“妈,爸。” “这么贵!” “二百万啊!”她得卖多少果子!这么多钱怎么说糟蹋就糟蹋了:“给你买个房子多好,败家子……败家子啊……” 郁初四要说的就是这个,十分严肃的开口:“等会你们见了二姐,对二姐说话客气一点,别惹二姐不高兴了,她不高兴了会赶人!真赶!你们也不想一来就让李家看了咱们家笑话!” 梅芳云恋恋不舍的摸着车,冷哼一声,她对郁初北那个拧性子当然了解,那就是一个死拧筋! 梅芳云有些不痛快,想到她就没有听话的时候,碰上她准没好事!口气更不好了:“我知道!我心里有数!” “不单要有数,你要保证别惹她,否则我不帮你求情。”郁初四神情依旧严肃! 梅芳云不高兴了:“你向着谁!就这么一辆车就收买你了!你不要太好骗!她那个人最自私自利!眼高手低!见不得咱们一家子好!她这些的东西还不都该是你的——” “妈——尤其这句话,你少说!不是!就不能说!你让我二姐听见了也许没什么!但你要是让吴姨和顾叔听见了!他们能饿死你!”他觉得那两人肯定敢那么做! “那是谁?”什么乱七八糟的人。 “我姐的管家。” 梅芳云以为自己幻听了:“你说谁?管家?她还用管家?她怎么不上天!给你用了没有?只有三儿照顾你不够用吧……”梅芳云已经顺金心里打好了腹稿,琢磨好要为儿子争取什么利益了! 郁初四顿时有些后悔让他们跟着来了!可这种事他们不体会体会根本不知道,他们那些小久久在对方眼里多么可笑。 他能提醒的都提醒了,如果他们不听,只要去撞!撞出什么不好的结果,就要自己担着:“妈,你真打算让大姐和大姐夫离婚?”这也是他妈跟来的主要目的。 “废话,你看看那一家子摇身一变的嘴脸!像吃饱了的蚊子一样!你就不闹心!我想到他们吃香的喝辣的的,吃的都是你的,我就想扇死他们一家子!” 郁初四皱眉:“是二姐的!” “你二姐的不就是你的,你的不就是你二姐的!方正四儿什么都没有! 郁初四觉得他妈第一天就得被二姐送回去。 …… 李立礼比舅舅更苦口婆心的劝奶奶和爸爸要收敛一点,尤其不要轻易得罪人,谁也不行! 李奶奶敷衍的应和着,郁初北她有没有见过,再说了,现在是郁家想拆散他们家,如果想让她的两个大孙子在这里读书,将来沾她大孙子的光,她当然要好好跟这一家人讲条件。 就郁初南那个傻的,轻易被人拿捏住了,这两个小的也太小,凭白被别人家哄了过去,想想她就憋了一肚子气。 如果不是她发现的早,孙子就成别人家的了! …… 顾君之整整五天没有出门,运动、吃饭、粘老婆,坚决不提前上班,要等过了正月十五,才能为天世集团增砖添瓦做贡献。唯几的运动包括被他拉坏了的几个扩胸器。 阳台上,郁初北摘下手套,放下剪刀,拿起手机看眼郁初四发的信息—— ‘姐,已经下高速了’—— 顾君之一身道袍一样的宽松睡衣,白皙仿佛发光的容貌,透着慵懒可爱俊美,此刻懒洋洋的将高出郁初北很多的下巴放在郁初北肩头,手臂轻易的从她背后伸出去,摘下她前面花盆里的一朵红色的小团花。 郁初北撑着顾君之的重量:“我妈他们下高速了。” 温热的呼吸落在顾君之的脸颊上,他觉得痒痒的,浅浅的笑了,修长的手指黏住一片花瓣,碾碎。 ------题外话------ 我觉得我要抢简思饭碗,我竟然发现我写这些家常里短的刹不住车!-_-|| 为此!给简思的完结文《过门》》来个广告。家长里短的浪漫情节,灰姑娘和王子的爱情家常,你还等什么!完结了哦,一口气看完 544二更 “一会你就别下去了,外面挺冷的。” 顾君之软软的嗯了一声,又摘了一朵,握紧,揉吧揉吧揉吧,松手,再看着零散的不成样子的碎花纷纷掉下去,落在她拖鞋的脚面上,不一会就堆了一小撮。 “我爸我妈你见不见一下?”郁初北问的随意,没有要让对方答应的意思,也不在乎他是不是愿意见一下。 顾君之又要摘一朵。 郁初北瞬间打落他的手:“都秃了。”又心疼自己太用力,赶紧抓住他的手,吹一吹,便看清他手心里‘血淋淋’的痕迹,赶紧把他往洗手间里拉。 为他洗了手,用毛巾擦干,拿出润肤霜为他涂在手上防裂,短短七八天,他的手和他整个人白了不止一个度,从里都带都是属于他的脆弱唯美:“算了,你今天别去打招呼了,有机会碰到了介绍你们认识。” 她自己的爸妈,自己了解,自己看习惯了觉得没什么,别人不见得那么认为。何况她也不太用顾君之认同她的家人达到认同她的地步:“如果无聊了就看会电视,知道吗?”郁初北把手霜收起来。 顾君之点点头:“一会就回来?” “嗯,很快,有事你也可以给我打电话,我就在隔壁,一会就能过来。” …… 郁初四的车开入金穗小区。 李家的车早已经与他们分道扬镳。 梅芳云就这样,还没有缓过一口气来,都没工夫管他们进了哪里,只知道后面那辆车进入的小区多气派!怎么就便宜了李家人!让他们滚出来!都给她滚出来!气死她了!那都是钱啊!她快气的缺氧了! 郁爸爸看她一眼,敷衍的抚抚她的胸口:“你担心什么,他们现在得靠初南吧,靠初南不就是靠咱们家,想去找事还不是你说了算,不急于这一时。” 郁妈妈才缓过一口气来。 郁初北穿了一件格子大衣,身形纤细,下身铅笔裤,脚上是一双舒适度很高的坡跟鞋,头发随意的散在肩上,正在和初三谈今年的规划,神色严肃。 郁初三有些拿不定注意:“初四都快做出成绩了,所以我也想……” “你跟他情况不一样,他因为底子不好,学习的局限力在哪里,上学本来就吃力,早点参与工作,是比较明智的选择,你不一样,大学能提供给你的还是太浅,你应该更多的时间放在学校里,追究更高的深造,只要你想,并不应该拘泥学历本身的高度,而是去抓你要的最高点,哪怕你这辈子都追求在书本里,也没什不可以,你在的导师说,数学物理这方面很有天赋,研究所如果是你的目标,你现在还差的远,专业领域的泰斗,你更是完全算不上。” 郁初三自行惭愧,她知道自己的差距很大。 “以你姐夫的聪明在这方面也下了多年苦工,更不要说路夕阳学了十多年现在也只是一个小员工,把心思方正,虽然工作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但贡献有大小之分,初四现在一半的工资都给了你,也是想你踏实学习,将来能在专业领域一枝独秀,别浪费自己的能力。” 郁初三不是不自信的人,在学校她也是野心勃勃的,觉得自己一定能在航空领域做出自己的贡献。 可是别回家,一回家看到二姐,二姐夫和初四就觉得她自己一无是处,还在靠人救济,这种奇妙的心里,只能她自己再消化消化:“姐,车来了。” 郁初北嗯了一声,看过去,郁初四这辆车是她当初买的第一辆,那时候很满意,如今放在车库里,与一排车放在一起,瞬间就能显出她当初眼界多么有限! 干脆眼不见为净,送郁初四了,初四现在工作挺忙的,出入也方便一些。 郁初三对要见到的人兴致缺缺。 她长发高高梳在脑后,穿了一件粉色的羊绒大衣,白色平底鞋,皮肤白皙干净,气质温婉,长相漂亮,整个人透着股青春洋溢的学生气。 颇有带着回眸一笑,瞬间花开的空灵气质。 郁初三看也没有看停在身边的车一眼。 郁初北站在原地,亦没有动一下,气场半开,目光平静的看过去。 梅芳云下了车还在诅咒李家的一家子!猛然抬头看到站在最前面的小女生,有些愣神,气质好,长的好,乍一看以为谁家的骄纵大小姐。 下一刻!梅芳云险些没有跳起来打过去!这不是三丫头吗!这个挨千刀的把她自己养的这么好!不是克扣了老四的东西是什么!“这个鬼迷心窍的东西——” “妈——”郁初四骤然开口!口气很冲! 梅芳云硬生生停住嘴边的话!目光却恶狠狠的盯着郁初三!恨不得从她身上撕下一层皮来! 郁初四看向二姐,态度恭顺:“二姐,我们回来了,大姐那边已经送过去了,大姐说一会想先带两个孩子过来给你拜个年。” 郁初北表示知道了。 郁初四才去开后备箱,提行李。 梅芳云也才看到站在郁初三身后的郁初北,她骂了这么多年的二女儿,让她颜面扫地,被嘲笑这么多年的人!最后尽然还没有嫁给路夕阳那个怂货!她那些小伎俩小聪明都用她这个妈身上了是不是! 梅芳云刚要嘲讽过去先杀杀她的气焰! 郁初北看了过来,一双黑黝黝的目光看向郁妈妈郁爸爸的眼里,没有为人女儿见到久别父母的激动和情谊,只有淡淡的一扫,敷衍都不愿意给的应付,连手机里偶然会有客气也散的一干二净。 只有平平淡淡的冷静,和阔别十多年的距离彼此陌生的气势。 梅芳云被郁初北这一眼看的心气顿时散了七七八八,她能拿捏郁初南和郁初三靠的是什么,是郁初南敬她,郁初三不敢反抗,郁初北呢!这两样品德她一样没有!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太长的陌生感,她甚至不太确定这人是不是郁初北!太锋锐!而且有种她拿捏不住的气场!但又实实在在听到初四叫了一声二姐,初三又站在她旁边! 应该是初北……是郁初北就是她女儿,梅芳云尽量让自己的气势起来!压不住她,她怎么在这里住的舒坦! 但太陌生了,而且对着她过于冷漠的脸,到了口边的话,不为什么就是说不出来。 “是老二吧……”郁爸爸先开口了,不太敢确信,因为对方一看就跟初三初四不一样。 郁初北浅浅一笑:“爸,赶了一天的路辛苦了,外面冷,我们先回去。” 郁初三听到二姐发话,直接转身就走,她根本就不想下来,她修养差,做不到不计较。 郁爸爸心里感慨了答应了一声,真是初北啊。 虽然感情不深,十多年不见了,平时手机里听个声,和现在见到不又完全一样,十八岁就走了,到底对他们不满意,从来没有回来过,又犟,恐怕也没脸回来。 如今也三十多了,他们也老了,怎么能不感慨一下郁初四都长大了。 不禁跟着老二的脚步上楼,没有嫁给路夕阳,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吧!这就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现在服劲了吧!倒贴男人!哼! 梅芳云深吸一口气,赶紧跟上!一个个都长本事了!全走她前面! 梅芳云气牙痒痒!赶紧追上!这回她一定先从郁初北痛脚开始踩!把她那眼高于顶的气焰才踩趴下了! * 二楼的环境与整座小区想去甚远,像远离这座小区的喧哗、烟花,骤然进入了另个世界。 整层二楼私有的装修,奢华又安静,放在角落的两人高盆栽静静的在2003门口伫立着,因为是天气还很冷,担心两位孩子跑来跑去时不方便,地上铺了一层花式简单的暗色地毯。 保镖一字排开,见到夫人上来,瞬间站定,沉默的垂头恭迎夫人回来! 梅芳云吓了一跳! 郁爸爸惊的瞬间后仰! 545一更 郁初四赶紧在后面扶了爸爸一下。 场面的气氛随着整齐划一的的动作,瞬间静了下来。 虽然没有人发出声音,但这些人给人无形的冲击力,让人心头一震,而且时候是那么动穿着统一,一看就很能动手人。 梅芳云心里刚升起来的气势,差点被吓散了! 郁爸爸还有些惊魂未定,不自觉的往后面站站,不想走在前面了,这里住什么人家! 梅芳云也退了一步,让郁初北走在前面!微微镇定心神,努力让自己扬起头,告诉自己,她只是不争这一会的高低! 郁初北看两人一眼,再看看走廊上的人,虽然觉得不用在外在上压人,她也能让父母知道老三的事不要干预! 但现在看来,她完全不用太费劲啊,让两位老人家多在这里站一会,能解决很多问题。 郁初北当没有看见,率先往前走。她还是知道,这里站着的人动手能力很强,而且为了保持这种看一眼就能震退人的气势,他们每个星期轮岗一次,是这能看哭小孩子的。 梅芳云见郁初北推开一家有这些人站岗的房门,赶紧想上前拽她! 郁初四先拎着大箱子开口了:“姐,我先把行礼放上去。” “去吧。” 郁初北推开门:“爸妈进来吧,缓和一下。” 顾彻、顾临阵听到房门响,瞬间看过去,下一刻急忙扔下玩具快速跑了过来:“妈麻——” “麻麻……” 两个孩子像两辆小火车瞬间扑到妈妈身上,小脸殷勤的在妈妈腿上蹭蹭,张开双手要抱抱!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妈妈了,妈妈都不来看他们的!爸爸也不来!他们好可怜。 郁初北赶紧抱起个儿子,一手一个,想念的不得了:“有没有乖乖吃饭,今天听不听话。”说着赶紧亲一亲,觉得只是五六天不见,她的小可爱又长大了一点,还重了,又赶紧放下来,沉。 郁初北爱不释手的牵着两个小宝贝,孩子越大,越觉得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心里想的不得了,赶紧转身:“快见见姥姥姥爷。” 郁爸爸、郁妈妈倒是想第一时间关注到外孙,但他们明显先看到的是家里刚刚随着两个孩子跑过来,但见到他们后,又慢慢退到同一条线上,站在原地不动的人。 一共四个!不说话!就在这里站着!空气一样!偶人会目光含笑的看着二女儿和两个孩子,愣是没有人说话!没有人说话!也没有看他们一眼!他们不是人? 吴姨走了过来,见到两位老人家笑容越发温和:“是老夫人和老太爷吧,夫人念叨你们一天了,就说今天会到,终于来了,快坐。” 顾彻、顾临阵又转向妈妈要抱抱,想妈妈了。 郁初北被磨的没有办法,一边念叨着两个小胖猪一边又抱了起来,往沙发上丢。 梅芳云神色不太自在的看向说话的人,再看着随着郁初北离开这里,立即过来为他们拿出拖鞋后,又退回去站好的人,脚上的动作更谨慎了三分。 郁爸爸也安静了一些。 吴姨笑着:“两位少爷比较闹,正是粘夫人很,让你们见笑了。” 包兰蕙去倒茶。 其她人退到角落里,等着打过招呼就消失。 吴姨示意她们不必在这里站着。 几个人默默的去了次卧。 梅芳云神色不在状态的看着这一切,身上的外套都忘了脱,觉得跟她想像的有点不一样,来时路上想好的那些方法,再摸不清情况的时候,她立即谨慎下来。 郁爸爸也有些不自在。 包兰蕙放下茶,也无声的回了次卧。 吴姨客气的介绍:“先喝茶,这么远的路过来,辛苦了,我是顾先生的管家,我姓吴,老爷子和老夫人不嫌弃叫我一声小吴就好。 我在顾家做了三十年了,现在有幸被派来照顾两位小少爷的起居,全屏先生和夫人信任我,老夫人和老爷子以后生活上有什么事也可以交代给我。” 管家?三十年的管家?梅芳云拿着手里的茶,不自觉的看向郁初北,想从她眼里得到什么提示。 见她脱了外套,里面穿了一件白色的羊毛衫,面容温柔的整理着孩子的衣襟,有一种与她印象中截然相反的柔和静美! 这是她家老二! 梅芳云现在急切想找老四!问出一点情况也好!梅芳云现在就像被堵住了的土枪口,快把自己憋炸了! 她!她!当然不是忌惮老二!再怎么样,老二也是她生的!老二看她不顺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但这个吴姨和刚刚一楼时的所见让她有点不好发挥! 梅芳云突然看到了老三!顿时向抓住了救星了一样!她怎么把这个东西忘了! 赶紧就要抓! 郁初三距离他们很远的的坐下来,目光立即放在两个孩子身上,笑容先甜了三分,却没有随手逗孩子。 梅芳云没有逮到人,就想像在家里时一样吼她过来,但触及到小……小吴的目光。 梅芳云没有气势也硬挤出能衬得上老夫人这个称呼的气质出来,没有当场骂出口! 郁爸爸也有些着急,赶紧客气的让小吴不要客气,僵硬的喝了一大口茶,喝的太猛。险些没有烫下嘴里一层皮来! 郁初北像没有看见其中的僵直,看向妈妈,随后问了一些路上的事。 梅芳云张口要抱怨李家老不死的东西,又看到女儿身侧站着的那个吴……吴管家……笑的那个虔诚恶心,又…… 梅芳云又硬生生的收住了!觉得怎么也不能被一个管家比了下去。 郁初三老神在在,吴姨这个人是真秒! 顾临阵没有挤赢哥哥的位置,转身看到小姨,立即抓了一个蜜桔放在小姨手上:“尺,次……” 郁初三顿时不管那边,被小外甥吸引了过来:“谢谢二车。”笑容甜美温柔,她真的很喜欢两个孩子,但量外甥不差人喜欢,所以没有伸手揉小外甥的脑袋,因为吴姨看到会沉脸。 吴姨这个人,除了对她二姐,对她们就是表面客气客气而已。 不过能表面客气一下,就很不错了,看看她们这一家子,她身在其中也没觉得她们有让人家另眼相看的地方。 顾临阵眼巴巴的趴在小姨腿上,小姨次,他就能次,等着投喂。 郁初三可不敢给他吃,万一吃的哪不对了,她下意识的觉得付不起这个责任。 吴姨看见了,笑着微微对她颔首。 郁初三松口气,手指放在橘子上。 顾临阵的眼睛瞬间亮了!“要次!” 郁初北将老大放在膝盖上:“这是老大,叫顾彻,还不太会叫人。”郁初北指着自己妈:“姥姥……” 顾彻脑袋靠在妈妈胸前,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人,还不太会太复杂的表述方式。郁初北揉揉他的头,笑着看向妈妈:“比较笨,二说话早,就是跳脱,也不见的会好好听话喊人,以后爸妈住在这里,就能经常见到他们了。” 梅芳云看向两个孩子,脑子还在浆糊中,眼前下意识的闪过刚才跟在他们身后一群人追来的样子! 梅芳云不热情的心突然热情起来:“顾彻是不是!长的真好,让姥姥抱抱。” 顾彻安静的没动。 吴姨温和的开口:“大少爷比较怕生,老夫人可以慢慢来。” 大少爷啊,这称呼……梅芳云能转出七八个意义,更是想薅过来自己抱住,就好像能拿捏住在场所有的人! 但吴姨看着她,就那么明白白的看着,没有任何客气的用冷淡的目光看着,如果对方和夫人吵架了,那是母女矛盾,她当佣人的不好开口。 可如果动少爷,就是以下犯上!这是他们顾家少爷!没有理由,她直接让人动她! 梅芳云被看的像被人堵了一口气!她就说刚才总觉得哪里不对!果然这个女人有问题!看那尖嘴猴腮的样子!她—— 郁初北开口:“是比较认生,多接触接触以后说不定就粘你了,到时候你别嫌他烦。” 546二更 “我怎么会嫌孩子烦。”说着挑衅的看眼站在女儿身后的人一眼!她可是孩子姥姥!你一个佣人能上天!她女儿好骗,她可不! 梅芳云突然对郁初北热情起来!她又不傻,还有什么看不出来的!郁初北这是走了狗屎运嫁的好了呀! 看看这前簇后拥的架势!虽然没有带她去什么别墅区!甚至有可能被人金屋藏娇了,但那又如何!这是要什么就能有什么的样子啊! 这不就等于她也要什么有什么了!更何况还有两个孩子呢!不看僧面看佛门!拿捏住了小的什么没有! 梅芳云的笑都快咧到下巴去了,立即挤出一辈子没给过的笑容,像进了凤凰窝一样折腾:“初北啊,妈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这些年你一个人在外面辛苦了,不容易。”说着要去握郁初北动手,先稳住她这个女人! 郁初北闻言淡淡的掀掀眼皮看眼她妈。 梅芳云刚想伸出去的手顿时卡在半空,被郁初北这咸淡不均衡的一眼看的十分不自在,立即炸锅的瞪回去,嗓门也大了一截:“你看什么看!”真以为有人撑腰,她就教训不了这个小兔崽子! 郁初北表示满意:“这样说话不是好多了吗。” 梅芳云气的半死!怎么跟她说话的!她就说这个老二生下来就是跟她作对的!一口气都没有让她顺过!她有今天还不是他们给她生了衣服好皮囊!不知道感激也就罢了!就想气死她! 郁爸爸见老伴要炸,赶紧拦一下:干什么!多难看,让人看了笑话。忍不住多看了小吴一眼,气质好! 梅芳云一口气险些没上来,她早就看那个老娘们不顺眼了!刚才没少受气!姓郁的看哪呢!当她好欺负! 梅芳云按住郁爸爸就打:“我个老不死的!老不死的东西——” 顾临阵吃橘子的动作顿住,立即看向发出声音的地方。 郁初三赶紧捂住他眼睛。 顾临阵拿下来。 顾彻没什么情绪的看过去,又收回来,淡漠的靠在妈妈怀里珍惜时间。 郁初北不动,手轻轻的抚着大儿子的头发。 吴姨也就不动,好像什么都没有看见。 郁初三更不动,这两个人她一个都不喜欢,将小外甥往安全的地方移一移,细心的把橘子外面的皮也剥了,只留里面的果肉。 梅芳云打了半天,打的手都疼了,老头子暴躁的反击了一下! 梅芳云顿时大哭:“我的命啊……”刚开了个头,发现周围安静的诡异,除了她和老伴发出的动静,什么声音都没有!充其量加上那个一看很金贵的小崽子吃东西的声音! 梅芳云心里那个恨啊!尤其那个一样就狐狸精样的小吴!她是不是在看她笑话!以为长的有几分姿色,就能狗眼看人低了! 被这人的看了笑话!梅芳云心里能痛快!看向郁初北、郁初三的目光顿时就难看了几分!都看她的热闹是不是!没良心的东西:“郁初三!你死了吗!” 郁初三声音不咸不淡,看都没有看她一眼:“你可以当我死了。” 梅芳云起的就要去打她! “妈。”郁初北喊住她:“喝口茶,都凉了。” 梅芳云听着郁初北不痛不痒的声音,和她老神在在坐在那里,一直看着她和老头子达到现在才开口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她们这是被人坑了!被人下脸呢!她要是让这些兔崽子爬她头上了!她以后还怎么收拾她们!真以为出来了就不一样了,就有人为她们撑腰了!也不想想她们一个个是不是有把柄攥她手里!尤其郁初北! 既然郁初北做的这么绝!她要是不拿出点东西来!岂不是就收拾不来她! 梅芳云立即将散乱的头发抹到脑后,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开口,不客气的提醒:“初北,你现在还跟夕阳联系吗……”说完挑衅的看着郁初北,看她会不会爆出她哪点烂事!以后怎么在这些人面前装少奶奶! 十八九岁就跟人私奔的,最后还被人甩了,什么光彩的事!丢不丢人!大家最好各退一步!谁也别太给对方没脸! 郁初三闻言瞬间将手里的橘子捏烂了! 顾临阵瞬间凑上去,啃他小姨手指。 吴姨轻柔的将二少爷抱起来,去为二少爷洗手洗嘴。 郁初北对上自家妈的目光,熟悉的神情,熟悉的味道,距离产生的那点美荡然无存,多看一眼,就想让人期待她凄惨的晚年,想争取点久别重逢的亲情都不容易找到。 可偏偏她还不太可能有凄惨的晚年,有为她最牛做马的大女儿,有能换钱的三丫头,还有一位一定会给她一口饭的儿子,多好的一生,年轻时候肆意妄为,年老了安享晚年。 这人生,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肆意张扬,美好痛快,管别人死活干什么!自己满意了再说!毕竟人生苦短:“妈想住他了?需要我现在打电话把他叫来,把你带走吗?就是先说好,他媳妇可能不太欢迎你们这些不亲近的亲戚,毕竟是连小叔子都赶走的人。” 梅芳云见她神色没有任何异常,还拿起手机一心为她们考虑的样子,脸色顿时难看!好!算你更无耻!就不信没有你怕的时候:“都来这么长时间了,你老公呢,不出来见我们一下!” 梅芳云坐下!摆出了丈母娘的款!等着郁初北难堪!连个别墅都没有弄到手!真当自己是名门少奶奶不需要娘家人帮衬了! “怕风大,闪了你们的腰。” “你——” 郁初北声音依旧温和:“他眼里不柔沙,你们说话方式的习惯,他有些时候难免不习惯,直接跟你们动手了,吃了亏显得他性格都不好,还有妈,外面的人不是摆设,你再靠近我几步,妈身体上可能就会吃点亏。” 梅芳云想到外面的人!再看看这个讨债鬼一样的二女儿!想给自己出一口恶气!可又清楚的知道!郁初北一定干的出喊人打她这种事!这个不孝的东西什么做不出来! 梅芳云秉着脸不能丢尽!势比弱的立场!停下脚步!可又不甘心!觉得自己这样退回去!岂不是给这个不孝子长脸!回头更不的耀武扬威! 郁爸爸见状,赶紧给老伴台阶下,虽然刚动了手,但现在情况明显不明,又人生地不熟,得罪那个煞星干什么!从长计议。 梅芳云瞪着郁初北,不情不愿的坐了回去,但立即嘲讽:“你现在可是长本事了!” “都是我自己太努力的结果,你也不用羡慕。” 梅芳云刚咽下去的一口气!又上来了!听听!这是人说的话!这些多年不孝不悌!如今还想气死她这个妈!“我羡慕你干什么,羡慕你被人甩!” “我想这个倒是不用,我看爸过不久就想让你尝试一下。” 梅芳云起身就要打她! 郁爸爸赶紧拦腰抱住梅芳云!干什么干什么!没看到那个小吴把门打开了—— 梅芳云显然看到了,那个老狐狸精,也不看看秃毛没有!还骚里骚气的不干人事!开什么门!不嫌丢人! 但梅芳云怕被打!郁初北这个疯子可不如郁初三好糊弄:“我儿子呢!我要找我儿子!”不走,等着被气死!遇到老二就没好事! 等她摸清了现在的情况,看她怎么收拾这个不孝的东西!吃了她的喝了她的,就给她气受的! “初三,带爸爸妈妈上去。” 郁初三起身:“走啊。” “你这个狗东西!”梅芳云打不到郁初北还不能收拾这个小东西!脱了鞋就抽她! 郁初三早跑了,声音远远的传来:“跟丢了,就睡楼道吧!” 梅芳云和郁爸爸赶紧追出去,一边跑一边威胁郁初三,嚷嚷着逮住了就把她怎么样再怎么样! 郁初北叹口气,头靠在沙发上,不耐烦了,直接打一顿再聊天!? 547歪门邪道(一更) 吴姨见夫人神色不好,走过去为夫人揉揉太阳穴,说点高兴的:“这两天,大少爷和二少爷都很想夫人。” 郁初北看眼乖巧的老大,和想把老大拖下去自己坐上来的老二,伸手将顾临阵拉上来,放在另一个腿上:“我没事,不用忙了。” 吴姨笑笑:“我也就这点手艺,夫人试试我有没有生疏。” …… 郁初北回来的早,儿子们再可爱,也不如家里这个‘耐不住寂寞’。 郁初北将自己重新扔回沙发上。 顾君之已经穿着宽松的睡衣,仙气飘飘的靠了过来,找个舒服的的姿势,将修长的身体缩卷好靠在她肩上。 郁初北顺势抚着他的头:“我妈呀……你能躲着点当看不见,就别见了,免得她污染了你的助听器。” 顾君之点点头,没什么做人女婿的自觉,只是看完了全程监控的他,很自觉地的总觉:“你不喜欢他们。” “还好。”总不能说坏话,还是要维护一点自家的颜面。 顾君之的手指勾住她锁骨处的衣领,想到那棵杂草一样的脑袋对初北说话的目光,顾君之的手指勾衣领的东座深了一下,他不喜欢,要弄死! 那两个孩子更讨人厌,一直坐在她身边靠在她身上!这明明是他的位置!只能是他的!顾君之发狠的揉了两下!他的!所以那两个一开始就应该弄死! 碍事!碍事!顾君之眼里是早上一点点碾碎那些花瓣的心痒和阴暗,以为开的好看就能被初北浇水!还不是要死!要死!根都烂了,看它还怎么开花!明天就会被扔出去! 郁初北握住他的手,将他的手指从衣领上拿下来,再被拉几下,衣服不能穿了:“自己在家无聊了……”郁初北把玩着他的手。 痒痒的感觉驱散了顾君之心底畅意的阴霾,看着她将两人的手掌交叠在一起,柔然细长的手指一点点的与自己的手扣在一起,紧密又温暖,心里的满足犹如水里的气泡,一点点的升腾,最后沸腾! 满眼都是手,满心都是他,刚才的不愉快,已经被她频繁交换两人牵手的姿势,勾的开心不已,原来握手可以握出这么多种花样! 郁初北见他高兴了,心思柔软的亲亲他的发顶,看着他长长的眼睑中弥漫出的清澈笑意,眼里的笑跟着温柔下来,心想,真是一个心思单纯的人,稍微一哄就高兴了。 虽然大概也许她知道顾君之刚才为什么那么失落,她确实在孩子哪里待的时间有些长了。 “我们明天去王府那边吃饭好不好?” 顾君之侧头看着她,不太懂,在家里吃饭不好吗? 郁初北笑了,抬抬他的下巴:“我想听你弹琴,肯定是整个春天最精彩的表演。” 顾君之的耳朵微微红,更柔顺的贴过去,拱啊拱的,企图平复自己害羞后都要蒸腾出的热气,声音闷闷的传出来:“我会弹的很好很好的……” “好……” …… “妈!跟你过多少次了!你说这些有什么意义!”郁初四有些不耐烦!不知道他妈在执着什么!连手里的线路数都看不下去! “我还不能说了!郁初北!几十年如一日的想气死我!她就是想气死我!” 郁初四也火了:“你怎么知道我姐是不是也这么想!她好心让我们过来!就是听你骂她的!” 梅芳云见儿子发火,虽然觉得委屈,她都是为了谁!但到底不舍得凶儿子,气焰也弱了一些。 郁初四见她安静了,冷着脸沉默下来,继续看书,他最近再接一些小门店修改线路的活,会从学校找一些这方面的数来看,不用看懂里面很复杂的知识,但他能看懂的最好都了解一下。 梅芳云等儿子的火气消了一些,才坐在床边,继续与儿子说话:“你姐真不是——” 郁初四猛然抬头看向她!眼里充满了警告! 梅芳云赶紧闭嘴!免得又惹这个小祖宗发脾气!虽然刚才儿子再三强调郁初北不是被养在外面的三!别墅什么的也有!可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哪个男人这样有毛病,对方甚至不是一个老头子! 年纪轻,成就高,生活好,这得是有多寸跟郁初北那个刺头结婚了!莫非……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爱好!喜欢被抽!这事郁初北觉得能干的顺手!尖酸刻薄!非郁初北莫属! 梅芳云正思考着心里的可能,见老头子洗了脚就要上床,赶紧把被子扯过来,一脚把他推下去:“你干什么!这里是你睡的地方!咱们去老三那里睡!” 让老三自己睡一间!他们跟着儿子挤!郁初三不要想的太美!竟然不想着把房间让出来给她们睡!不孝的东西!果然不是小四靠谱!她当然更不能放过郁初三! 郁初四闻言顿时把书摔在小小的桌子上! 梅芳云吓了一跳!人差点没有从床边跳起来!赶紧看向儿子!怎么了? “就在这里住!谁也不能去找三姐!” 梅芳云想说三个人挤一张床太挤,但看着儿子频临爆发的脸色!她又咽了回去! 她不跟老四争,等明天她让老三好看!睡觉!没一件让她痛快的事! …… 顾君之走在哪里,哪里就是威王府最生动的景色。 郁初北走在后面,看着他穿廊绕壁,他走过的地方,仿佛点亮了王府最辉煌的时候,威风赫赫,奴仆环绕、上令下达、严肃穆然! 郁初北含笑的看着他。 顾君之跑过来浅她的手,长风衣,褐色的围巾,将男孩子成熟与软萌融合的天衣无缝,加上他本就帅气好看,更像是无忧无虑的小少爷。 顾君之要带她去游船,这里后花园的湖一直从后院的住所绕过书房,到达观景台,环绕了半座王府。 他想在船上弹琴给她听。 顾君之修长的腿轻易的撑住船,伸出手去接郁初北。 郁初北将手放入他手心里,顺着他的力道,轻易踩上船。 岸边早春的花因为有人光临,在昨晚已经开遍了整个后花园,每一盆都姿态各异,仿若仙人本月!大浪淘沙或高峰千仞。 展现着自己傲雪而立的风骨或风霜不侵的姿态或茕茕孑立的背影或娇弱柔美的鲜嫩。 郁初北坐在船头,任风吹过耳边的碎发,沉静在这片早春的氛围里,每一株一人环抱不过来的大花盆都能吸引她的注意力。 比她还高的仙人掌,盘卧在松石上苍劲有力的长青松,一簇簇粉白相间的比碗口还大的紫罗兰,都修剪出不同的姿态,展现着艺术与自然界极致的美。 郁初北看的有些入迷,钢琴音响起的时候,她诧异的向最高的凉亭望去。 顾君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船,散发着亮黑色清冷光芒的钢琴上,流露出比早春更清冽勃发的音符。 郁初北的视线瞬间被坐在钢琴旁的男人吸引,花草、古宅,连同那家价值不菲的钢琴都在他面前黯然失色,唯有他,在这片世界里永不退色。 郁初北想起来他第一次在这里弹琴的样子,现在想想,那时候他好小,还像个孩子一眼,一转眼,他也长成了男人。 郁初北的视线没有从他身上移开,他的共情能力一定很高,音乐是声音能凭借意境融汇进人的心底,让人听懂他的诉求,记住他的召唤。 郁初北便一直含笑的看着她,遵从她心底的声音,也听他音乐里愉悦到放肆的召唤。 顾君之随后一个音符落下,抬头,对上她含笑的眼睛。 两个人隔着不同界面的维度,静静的凝望,波光潋滟、绝色无双…… 郁初北将他推在琴键上:“你故意的……” “你在说什么……”声音清纯无辜懵懂…… …… 郁初北将他是手从脖子上拽下来! 顾君之不干了,怎能翻脸不认账!不依不饶的撒娇。 郁初北觉得不是她的错觉,从来很温柔的他最近有些转变风格,没有不喜欢,就是不知道他从哪里学来这些歪门邪道! 勾勾搭搭的一看就不是正经男孩子该会的!回头找易朗月好好问问!别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让君之接触! 548二更 “我刚到她就不在家!去了哪里也不跟我这个当妈的说一声!她有没有把我这个妈放在眼里!”梅芳云回到住的地方,一屁股坐在床上!如今看哪,哪都不舒服!都是来讨债的! 郁爸爸不说话,初四一大早出去跑客户,就险些没有把她的心给剐了!等人走后,骂了一大早的有钱给别人家孩子找学校没有钱给自己亲弟弟用!骂的越来越上火,下去找罪魁祸首去了!看来是没找到! 郁爸爸看着她骂骂咧咧的样子,想到了楼下的小吴,同样是女人,同样上了年纪,怎么人家就不一样! “你看什么!这时候你就不知道出面了!你看看现在还有谁把我们放在哪里!你还看!你脑子里那些不正经的东西最好现在就掐死!我怕你等不到今晚的日落!” 郁爸爸懒得理她!他想什么了! 梅芳云见他老实了,继续骂骂咧咧泻一肚子邪火:“我找人开我自己女儿房间的门,竟然非要得到郁初三那个包子的同意才能进!她懂个屁!” 门口那两保镖,死人一样!她可是郁初北的妈!他们不知道吗!竟然都不知道通融通融!就是这么当下人的!看她不让郁初北开了他们!要不然让那个傻女婿开了他们! 不开几个!他们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话! 可不管畅想的多解气!梅芳云现在只能在房间里骂,即便刚才在楼下,对着两个随时会打她的保镖,她也没有横起来!怎么能不憋屈! 郁爸爸觉得芳云没有那么好打发才对,尤其现在一看就有大好处可以占的情况:“你没有顺便去看看那两个孩子?”跟孩子打好关系比那些蝇头小利不是更重要! 提起这个梅芳云直接憋的不吭声了,二楼根本没有让她进!说什么先生夫人不在,二楼不对外开放! 她是外!?会不会说人话! 郁爸爸看她那情况,安分的不开口了,也算知道郁初北跟本就没有给他们脸!郁爸心里也开始不痛快! …… 临近傍晚,郁初北才和顾君之回来,顾君之坐在副驾驶上,整个人懒洋洋的,透着三分倦怠的慵懒惬意。 郁初北笑他好逸恶劳,坐了一路的车,都把精神坐懒了。 顾君之不承认,撒娇的怪空调风吹的他太暖和。 “是,我们君之最无辜了。”车子拐入小区,直接停在地上,下车,郁初北问他晚上想吃什么。 顾君之轻柔的带上帽子,懒懒的推开副驾驶的门,刚要说话。 郁初北只觉得一抹熟悉陌生的人影直接跑了过来:“这就是二女婿吧,真是年轻有为,人中龙……”梅芳云的声音直接卡住,像被冰凉的铁疙瘩直接堵上了意昂! 顾君之脸瞬间阴沉下来,抬头看向了说话的方向。 清冷如寒光的眉眼,脱离了正常人想像的容貌考,三分病态的空灵六分阴郁的狠厉,从他死气沉沉的眼睛里,带着被人惊扰的怨毒、恶意,直接扫进人眼里!是要剥皮抽筋的平静狠辣。 梅芳云像被人从十个指甲缝里瞬间插了针!顷刻间疼到心肺里! 保镖已经把人拦在了几步开外。 梅芳云的声音早戛然而止,身体冰凉。 郁初北没有管母亲,快步走向顾君之,十分担心:“还好吗?”这样突然说话,会惊到他,再加上梅女士嗓子光,他刚下车,又在想她说的话,根本没有做好突然听到其他声音的准备,对他的冲击力可想而知! 顾君之下意识的握紧初北的手。 郁初北急忙安抚的抱住他,安慰:“没事了……一会她们就不住在这里了……” 顾君之闻言看向郁初北,虽然被惊到了,但很善良的开口,还有些怪自己不争气:“不是你妈妈的错……我没事……我下次就不会有事了……” 郁初北听他委曲求全,瞬间看向自己妈,不礼貌的话张口就吼:“你干什么!那么大地方不够你发挥!往上凑什么!你吓到他了!” 梅芳云现在还没有回过神来!刚才那一眼像被毒蛇直接咬了一口!慎人! “行了!本来也没什么用!一会给你们订票赶紧回去!” 顾君之疑惑,怎么能就回去了?他们昨天要打初北,以后他们万一真打初北怎么办?他要跟她们好好说说,明天一定能抽出时间来的。 顾君之握住郁初北烦躁下不自觉握紧的手:“我没事,不要跟妈妈那么说话……妈妈也许就是想认识我,我昨天都没有和妈妈打招呼……” “有什么好打招呼的,走了,回去吃饭。” 顾君之跟上初北的脚步,看都没有看被拦住的人一眼,但很贴心:“那你也别生妈妈的气了……她真没有吓到,是我自己身体不争气……” 郁初北觉得自己罪孽深重,顾君之娶谁,也比娶自己,遇到这样的丈母娘要好,自家妈什么性格,她能不知道,这是不甘心,一直在楼下盯到现在,就是想跟顾君之搭上线! 等一会还是要把人送走!梅芳云跟顾君之搭不上线不会善罢甘休:“好,不生气,我们君之也健健康康的,是她不懂礼貌,突然跑过来,也把我吓了一跳!” “吓到你了!” “是啊,所以不是我们君之身体不好。” * 梅芳云被那一眼看的做了一晚上噩梦,梦到一条眼镜蛇突然直起上半身,飞一般的扑过来!瞬间咬向她脖子! 梅芳云半夜惊叫着醒来!浑身冷汗! 郁爸被吵醒第三次了!“你喊什么!不用睡觉了!” 郁初四从地铺上起身,还有些不惊醒,但借着打开的床头灯着母亲屡次被惊醒的样子突然想到一种可能!瞬间惊醒了,起身!坐过去:“你见到二姐夫了?!” 梅芳云心口剧烈起伏,还没有恢复过来,赶紧拿起床头的水,喝了一大口,心里的恐惧还好了一些! 想到傍晚的那一眼!心里有打个颤!不禁想那个女婿是个什么东西!太吓人了!人不不鬼不鬼的!像死人一样吓人。 郁初四皱着眉:“我姐带你见的?” 梅芳云心里还有些慌,不想提这个问题,她得琢磨琢磨是怎么回事!还替她说话了……是替她说话了,如果不是后来的几句话,梅芳云觉得她现在都睡不着! 可明明说话那么温柔的男人,那一眼是怎么回事?!看差了!还是真的因为自己突然说话吓到了? 郁初四当初也做过噩梦:“你以后别出现在姐夫面前,二姐夫不喜欢接触人,尤其我二姐不带着你见的时候,你千万别企图单独跟他说话,明白吗?” “我能干什么!我天天都见不到人,今天不也别人拦住了!”梅芳云赶紧盖上被子:“睡觉,睡觉。”脑子里却是怎么也忘不了的那一眼,在儿子要关灯时,赶紧阻止了他! 郁初四没有坚持关!他二姐夫看人是非常慎人!说是被阴冷的什么东西盯上也不为过!所以他和初三能不接触二姐夫都不接触。 他们更不明白的是,那么阴气重的一个人,是怎么做到对着二姐说话的时候阳光明媚的。 郁初四刚躺下又不放心的起来:“妈,你记得千万别靠近二姐夫,他除了对二姐,对谁都不好!对他两个孩子都不好!你别当我危言耸听!他真下死手!”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房间内静了很久,郁初四的声音又响起来:“明天我送你们去机场!” 去什么机场!她的事还没办完!梅芳云晚上不跟郁初四说这些!等明天她再去试试!她就不行了——肯定是她看走眼了!是错觉! 一定是! …… 早上九点多,郁初北被姜晓顺一通紧急电话叫去公司! 郁初北出门时觉得有些奇怪,顾君之很粘人,尤其她发生意外后,更是不放心,走到哪里都要跟着。 刚才……好像很乖巧的送人了…… 549重新认识一下 莫非是因为太困了?最近这段时间,他一直起的挺晚的,不到十一点不从床上起来? 郁初北若有所思的将车倒出去,想着他送自己出门时,眼睛都睁不开的样子,完全是撑着仅有的一口气送自己出门。 郁初北笑笑,他恐怕还没有适应过来,这些天倦怠习惯了,弄不好一回回过神,就追上来了! 趁他还没闹人,她可以忙会自己的事,郁初北放下心里的疑虑将车开了出去! 二楼的阳台上,顾君之穿着睡衣,站在窗边目光温柔的看着她离开小区。 车驶离了好一会他也了没有动,就那么看着,怕她一会儿折返回来想起自己要把自己带走一样。 他站了好久确定她没有带自己离开的意思,不知道是失望还是松了一口气,又回到次卧,打开监控,见从金穗到天世路口的监控调出来,确定她路过了每一个路口,最后进入了公司。 怕看错了,顾君之将屏幕放大放大,下车的是初北,刷开进去的也是初北。 然后调出公司内部监控,看着她进了办公室,伸出手,目光温柔的触碰下屏幕,又乖巧的收回来,将屏幕关掉。 随着里面影像消失,顾君之的目光瞬间淡了一下,空洞的没有一丝感情。 他起身,整个人木愣愣的从厨房里搬了一套刀,打开门,向楼上走去。 门口的保镖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顾先生? 下一刻灵魂立即归鞘,急忙通知易朗月。 易朗月刚坐下吃口饭!惊的扔了筷子往下冲!他担心出事,特意等夫人走后,在顾先生门口又受了一会,觉得顾先生应该睡着了,才上来吃饭,结果就出事了! 易朗月边往下冲边给夏侯执屹打电话! * 夏侯执屹坐在轮椅上,不耐烦的看眼高成充,保证:“顾先生没事,没有被吓到!你也不看看多远的距离!”自从顾先生上次跑出去后,安保那边再没有放松过对顾先生的保护。 梅芳云这个距离,别说吓到顾先生,就是小猫小狗也吓不到。 高成充担心!夏侯执屹行动不便,他现在就是主力,就怕哪一个环节刺激了顾先生不自知,因为顾先生这次醒来后,变本加厉。 听威王府那边汇报回来的消息说,所有被郁初北多看了一眼的花,还有那架钢琴都死完了,钢琴被砸的稀碎!他心里能安静了。 夏侯执屹将毯子盖好:“你心里压力别太大,顾先生心里变态而已,再不然你用夫人的眼光看看先生?” “夫人看不到这些事!我看的到!” “他以前也这样,别太放在心上。” 高成充对夏侯执屹还是有些盲目自信的,既然夏侯执屹都说没事,那就是没事了:“可能是我想多了。” 夏侯执屹刚想说话,手机响了。 易朗月火急火燎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距离近的都能听到:“顾先生拿着刀上楼了!” 夏侯执屹嘴角僵硬的动了动,突然觉得身体很虚! 高成充愣了一下,赶紧推着夏侯执屹往外冲! 另一边。 易朗月迎面上抱着刀架上楼的顾先生,吓的瞬间转身帖到五楼拐角的墙上! 顾君之一步一步的向上,不急不缓,无情无恨,平静的像一副躯壳,没有任何感情。 郁初四正在为二老整理行李。 梅芳云、郁爸爸不愿意走。 梅芳云更是不收拾自己,她为什么要走,她女儿飞黄腾达了!还有人伺候着,她自己住一套还给两个孩子住一套,还有一套别墅,她为什么要走! 她以后都不走了!她也要在这里!随便什么住的地方给她一个就行!她看谁能把她赶走! 除非郁初北不要脸了! “妈!你别闹了,快点换鞋,我送你们去机场!” “不去!” 郁爸爸不说话!他也不想走!眼看好日子近在眼前!为什么要走!不走! 房门突然被打开。 门外站着一位芝兰玉树的青年,俊美的仿佛窗外的光,不真实到梦到,他目光空洞的向里看一眼,漂亮的眸光里没有任何焦距,仿佛一个仿真的机器。 郁初四面部表情顿时有些不自然,急忙开口:“姐夫。” 梅芳云赶紧笑着上前:“女婿啊——”但又碍于昨天那一眼,没有敢直接触碰他表示自己的热情:“怎么来了,快坐快坐!”赶紧让老伴拿凳子。 郁爸赶紧去找板凳:“地方小,别介意,我们也住不起什么好地方。” 顾君之等了一会,似乎确定所有人都说完话了,才踏进去。 郁初四觉得他姐夫情况有些不对,但又觉得自己多心,他姐夫情况就没有对过! 梅芳云最先看到女婿手里抱着的礼物:“来就来,还拿什么东西。”这位可是摇钱树,当然要招待好,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流行做客送一排刀了,又不是乔迁新居! 梅芳云说着要接过对方手里的刀。 顾君之更快的抽出一把,身形快速一动,手起刀落,将梅芳云的手掌直接定在了墙上! 梅芳云发出刺耳尖叫。 易朗月脚步颤了一下,十分冷静的给救护人员打电话,顺便看了一眼自己的急救工具,生无可恋的往郁初四的房间走去。 郁爸整个人都吓傻了,看着被订在墙上的老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双腿隐隐发颤,裤子瞬间湿了。 郁初四瞬间瘫在地上!立即放映过来不行!赶紧撑着站起来要去阻止! 顾君之用选了一柄合适的刀,拽过郁爸,利落的将他的手掌也订在墙上! 嗯,这样好多了。 郁初四简直不敢相信他看见了什么,冲上去,去挡顾君之! 易朗月怎么会让他去送死!赶紧扑过去抱住他,打个滚,带着人滚到最角落里,捂住郁初四的嘴! 郁初四人高马大,又做过一段时间苦力!疯狂的挣扎,他爸妈受到了伤害!他怎么能不去救! 易朗月一时间险些没有按住他!但他也不是花拳绣腿,实打实的练出来的!废了一些力气!很快制住了他!小声在他耳边警告:“你别动!” 郁初四恶狠狠的盯着他!眼睛通红!他怎么可能不动!他爸——他妈—— 郁初四眼里抚一层水光,眼里都是痛苦!可无论怎么挣扎都挣不开易朗月的钳制。 易朗月拿出绳子,赶紧将他绑起来,他还得时刻观察着顾先生的情况,真杀了更麻烦:“你如果想你爸妈没事,就不要动!顾先生受不得刺激!受了刺激直接杀人,你就是凶手!” 郁初四没有听过这么不要脸的话! 易朗月熟练的拿出胶带,把他嘴也贴起来。 郁初四剧烈的挣扎,绳子陷入了皮肤里也没有回过神来! 顾君之好像没有看到角落里的动静,重新从刀架上选了一柄小刀,看着墙上的两个人,目光依旧空荡荡的,俊美无双脸上是出人意料的平静和无神。 梅芳云惊恐的望着眼前的一切,手掌被整柄到洞穿,她尖叫,哀嚎,手却不敢动一下,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她悲痛的望着周围的一切,只要能让她逃出去,她什么代价都愿意付。 “你干什么,放过我吧,放过我吧,我现在就走,我真的现在就走……”梅芳云哭的悲痛欲绝,看看自己的手,再看看越走越近的恶鬼一样的人,惊恐、害怕推到了极致!她要回去!她要回家……“救命啊,救命……”声音却因为极度害怕,小的可怜。 郁爸更是狼狈,最初的疼痛吓的他昏了过去,手掌没了支撑,如今靠着刀挂住骨头的疼又生生疼醒过来!他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经历着的事情! 郁初四绝望痛苦的看着二姐夫走向母亲。 顾君之面无表情的撬开梅芳云的指甲,血淋淋的喂给郁爸! 尖锐的叫声哭嚎,都被关在小小房间里,隔音纸隔绝了这里周围本就不多的联系。 易朗月见状,跪下来:“顾先生,他们是夫人的爸爸妈妈……”您玩玩就算了,别出人命行不行。 顾君之听到声音突然想起他。 易朗月心猛然一紧,他……他……他见夏侯紫衣和高成充用的好好的,怎么自己这里就翻……翻车了…… 顾君之上前都到他身边蹲下。 易朗月看着顾先生手里那柄刀,仔细想着自己的防弹衣,能不能组织顾先生近距离给自己一刀的力道。 突然觉得怀里一轻。 顾君之扯走了他全套的医疗工具。 易朗月开口想说话,又怕刺激了顾先生,生生闭嘴!赶紧看看手机查看夏侯先生到哪里,他只能保证,不让顾先生直接将人毙命。 顾君之怎么会让人简单死了,太干脆了,不好,顾君之从易朗月的工具里,拿出一柄做工精良的手术刀! 走向梅芳云,决定从手指开始,将她切片,切的薄薄的,像蝉翼一样,这样她能多痛苦会,以后就再不能对初北凶了! 想到这个人对他的初北很凶很凶过!顾君之没有任何犹豫,手术刀从她胳膊上切下了薄如蝉翼的一片肉! 梅芳云惊叫的哀嚎,别管第一下疼不疼,心里压力几乎击溃她的防线! 郁初四瞪着易朗月,眼里几乎喷出火来:都是他!都是他!带那么多东西干什么! 易朗月见状却松口气!看来短期内是不想人就这么痛快的死了!只要有缓冲就有救!顾成那个没有穿冲的不是也没有死成。 易朗月卸下了心口的一口气,终于没那么紧张了,余光瞥见郁初四瞪过来的目光,觉得是不是有些不对,小声提醒:“下手的是顾先生,你该恨他。”吧!瞪自己干什么! 郁初四就瞪着他!尤其见他现在一副没事人一样,坐在腿上,看戏一样的状态!心里就更恨他! 易朗月人很好,是真的好,他觉得所有贴身照顾顾先生的人里,他是最好说话的一个:“你以为我身上那些东西是帮我们顾先生预备的?” 难道不是! “不是,顾先生……”易朗月叹口气,眼里闪过茫然:“你也看到了,也没什么可隐瞒的,顾先生经常这样,不能听一句不顺心的话,不能在不允许的时候被人看,不能有任何不满意的事情发生,发生了他就弄死,我这些是觉得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事后为人急救用的。” 郁初四不敢相信他的耳朵! 易朗月安抚的拍拍郁初四:“你放心,你爸妈的情况应该是千刀万剐,过程有些长,一会心里医生和夏侯先生就来了,一定能救下你父母,所以安静一点,不要刺激顾先生,你看顾先生刀法,是不是很精湛……当我没说……” 易朗月非常有说话的欲望,天天看着夫人假的人‘幸福’的蹦跶,没有别顾先生弄死,甚至没有受到一点伤害,他心里也是有一点不满意的:“你是不是很为你父母不值,想报仇?” “……” “其实你想多了,顾先生不单对你父母这样,对两位少爷也这样,你以为我们顾先生只是不喜欢他的两个孩子?错了,顾先生曾经想把大少爷二少爷弄死,不过因为夫人到底没有下死手,你家这两位就不同了,来了还没有两天,就没有让我们夫人痛快过吧,今天才碰到顾先生出手已经延长寿命了。” “……” “上次那位对我们夫人说服不好听的人,你知道下场怎么样了吗?” “……” “夏侯执屹啊,就是夏侯执屹,你没发现,他最近很少出现吗,被顾先生开了三枪,不是,是他自己帕子,自己打了他自己三枪,两腿一只手,现在还在医院住着呢,夏侯执屹跟了顾先生二十五年了,算上顾先生在老夫人肚子里的时间,也二十六年了,那也是说动手就动手,你妈嘴那么欠,这结果也意料之中。” “……” 易朗月拍拍郁初四的腿:“想开点,怪的了谁,所以你们以后也是,与夫人说话小心点,你知道你们出事了我们很难办的,一个还是顾先生一个是夫人,万一两人因为你们谁离世,闹的家里鸡犬不宁,你说你们是不是有点恩将仇报的意思?” “……” “我跟你说话呢,是不是恩将仇报,我们好吃好喝的恭着你们,你们给我们先生夫人之间的关系添堵,是不是很不仁义。” “……” “就说你爸妈,是不是给我们找麻烦,落得这样的下场是不是活该,她来的这些天,我们伺候的不好吗,餐餐是不是都是最好的,高铁头等座,飞机头等舱,儿子女儿替她养的好好的,你大姐家的为孙都帮她看顾好了,你竟然惹我们夫人,最后先生看不下去的出手……” 易朗月说到这里有些伤心:“你说,万一夫人知道,在孝道的压力,是不是要跟我们先生吵架!我们先生身体不好又有病,尤其爱夫人,知道夫人痛苦,不理他,我们先生是不是又得发病,一发病,把我们再杀了……你说我们冤不冤枉,我们如此一心一意的对你们,最后还要死在你们手上……” 易朗月擦擦眼泪,颇为凄苦:“都是命,小子谁也不容易……你看我……”易朗月将自己的领子扒下来一点,漏出一个痕迹:“顾先生砍得,因为你二姐上次住医的事,是我没有看顾好夫人。查点砍断头,你别以为是我们先生仁慈,放我一马,是我躲的快!我告诉你现在速度也相当可以!虽然不急夏侯执屹他们,但也是数一数二……诶,你别分心啊,看他们干什么,看我……我告诉你,这都是生死之间练出来的,我们……” 易朗月滔滔不绝的说着,别管有没有用,能不能攻略下郁初四,都不能让他在夫人面前瞎说。 房门慢悠悠的打开。 高成充,夏侯执屹一起走进来,神色平静,态度恭顺。 易朗月瞬间不说话了,安安静静的跪好。 郁初四整个人都是傻的!尤其刚才易朗月习以为常、不痛不痒的说话态度,面对着房间内的事,他还能语气悠闲,见怪不怪!如果给他一杯茶,他是不是还能喝两口! ------题外话------ 无二-_-|| 550君王不想早朝(一更) 就连刚刚进来的人,也神色平静,没有觉得任何不妥的态度! 郁初四只觉得自己等人可笑,这些人——这些人,将他家人至于何地!是不是他们的死活在他们心里猪狗不如! 夏侯执屹越过地上的血气,看到了郁初四眼里的恨意,夏侯执屹反应平平,他的父母被这样对待,他心里想不开是应该的! 但恨这种东西根本没有必要,回头他带回去好好教导一下,他就知道该怎么做人了,要不然说投胎最重要,有个好姐姐,人生路上一堆人想给郁初四当启明星。 夏侯执屹对郁初四心里已经有了打算!但现在不是处理郁初四的时候。 夏侯执屹身体难受的坐在沙发上,先缓一口气。 高成充是真焦急,看着地上的血迹,马上就不能出气的二老,恨不得夏侯执屹现在痊愈!都什么时候还管你破败的身体! 夏侯执屹有什么办法,他又再高的手段不也得指望这具不争气的身体来办!缓一缓! 再换人就死了! 不是还没有死! 高成充恨不得踹过去,想到这货伤筋动骨,气血两亏,万一再踹死了,以后他一个人,怎么面对顾先生!只能放缓了对夏侯执屹的态度,上前,不情不愿的给他递了一个小氧气瓶! 夏侯执屹惊奇:“你有……这个?” “赶紧的,躺着的可是夫人爸妈!”他本来备着自己用的,谁知道便宜夏侯了! 郁初四看着他们搭个戏台,买包瓜子的态度,恨不得他们都滚出去! 郁初四没了易朗月的阻拦,蠕动着向面目全非的父母爬去。 易朗月看见了,又好心的抓住他的腿,将他拖回来! 郁初四恨不得咬死易朗月! 夏侯执屹赶来的那口气终于喘匀了,看眼地上不停挣扎的两人,又看向顾先生,开口:“先生,这种事,交给下面的人去做就行了,免得脏了您的手。” 高成充赶紧点头,用于自荐! 顾君之面无表情,看都不看他们一眼,一片血红中,他仿若孩子般,垂着头,莹白的皮肤透着纯净的光,目光安静剔皮。 易朗月寂静无声的跪着。 夏侯执屹看着顾先生沉寂在自己世界里,无动于衷傻样,习以为常。 这种时候,顾先生会听他们的话,他们这么多年也不至于落到这样的地步。他们这位经常存在的顾先生,真切让他们体会过什么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高成充见没起到作用,焦急的等候着夏侯执屹说第二句话,赶紧说啊,都要到心脏了!你还装什么b!赶紧的! 夏侯执屹被高成充熊一样的力气!险些拍死在床上!刚喘过来的那口气!差点没有咽回去! 高成充见状!知道自己莽撞了!赶紧收手,压低声音提醒:“赶紧想办法!想办法!” 夏侯执屹一脸憎恶,他这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如果不是自己还没有还没有好伤!至于连高成充一拳都顶不住! 高成充见这个酒囊饭袋又沉寂自己尖酸刻薄的小世界去了!万分焦急!“你到是快点!”慢慢吞吞的像个娘们! 夏侯执屹也想快!他快的了吗!夏侯执屹闪过高成充催促的爪子,看眼手机!再看眼手机!继续看眼手机! 终于手机响了! 夏侯执屹松口气! 高成充看向他,知道这时候能响的手机肯定非同凡响。 夏侯执屹点开外放。 “夏侯总裁,夫人从公司回金穗小区了,刚出公司大门。” 夏侯执屹余光瞥见顾先生的刀停了下来,夏侯执屹心里终于松口气,扶着床头,身体无力的靠过去! 高成充怕他靠的太远闪了腰,赶紧把自己挡过去,给他靠,让他快点办正事! 夏侯执屹没有客气,他也真没什么劲,声音疑惑的开口:“夫人不是在忙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顾君之也看过去,空洞的目光眨出人性的光:对呀,对呀。无害又迫切,仿佛手里拿着水果刀,刚才一直在切水果。 郁初四不敢相信他变脸的速度! “夫人在公司忙了一会,见顾先生没有跟过来,有些不放心,所以回去看看先生。” “我知道了。”夏侯执屹挂了手机,看向顾先生:听见了吧,还愣着干什么,赶紧下去啊!换身衣服,洗个澡,要不然您老留着这身味见夫人? 顾君之想想也对,但再看眼眼前肉,又舍不得,所以举起刀,想一次解决了! 夏侯执屹推了高成充一下。 高成充这次没有掉链子,只愣了一瞬便冲过去,夺下顾先生手里的刀! 这一瞬间,夏侯执屹打通了顾夫人的手机:“听说夫人公司出了点事,夫人忙完了吗?” 郁初北想着他听说的消息还挺快,想着他是想帮自己解决,有几分感激:“多谢夏侯总裁关心,剩下的后续已经不多了,让你惦记了……” “哪里,哪里,夫人的事就是我们的事……”夏侯执屹余光瞥见顾先生打算锤死高成充的动作停下,松了一口气,支撑自己身体里最有一口气卸下,瞬间仰躺在床上! 高成充可弄不住精神不好的顾先生,被打死了,或者弄成他这副惨样子,呵呵…… 怪只怪自己周边没有一位像怎么这么为兄弟着想的兄弟,或者说他身边现有的兄弟都太傻!高成充不傻,立即叫上七八个兄弟将人往外托人,还不忘让人抬上夏侯执屹,主要抬夏侯执屹手里的电话! 夏侯执屹一边与夫人说话,也没有忘了让人带上郁初四跟着他走,顺便将地上的人送去医院,这里的环境处理干净,不能把今天的事情泄露出去! 也不是不能,至少具体过程不能详细汇报! …… 郁初北不放心顾君之,到公司一个小时后没有见他追过来,担心他是不是生病了,赶回来看看。 昨晚天气冷,他睡觉又不安分,拱来拱去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被子踢了,加上他体质本就不好,郁初北不亲自回来看看不放心。 郁初北回来的时候,顾君之正在准备出门。 隔壁房间里,夏侯执屹躺在次卧的床上,没有来得及被移走,只能躲在这里,看着从电脑屏幕上传回来的夫人和先生的视频!觉得顾先生装傻充愣的本事又上了一个台阶,看看那担心公司里出事不放心顾夫人的小表情。 公司出没出事顾先生心里最清楚,捣鼓了一晚上把顾夫人支走,现在装什么大尾巴狼,连他自己合理举动的小细节‘出去找夫人’都演绎出来了!刚才为什么像听不懂人话一样! 夏侯执屹哀怨的恨不得把电脑砸了。 顾彻站在床边看着他。 顾临阵指着他开口:“巴巴……” 夏侯执屹闻言险些没有瞬间从床上坐起来,让自己不药而愈:“二少爷不能乱叫,会出事的,伯伯,我伯伯,二少爷跟着我说,伯伯……” “巴巴!巴巴!抱——” 夏侯执屹看着二少爷满眼信赖的看着自己,被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的,恨不得现在就妥协了,先抱抱自己的心肝宝贝再说! 但理智告诉他,他最好现在开始考虑,在两位少爷不能明确的分辨爸爸的时候,要不要先退出对两位少爷的抚养,免得再把小命搭进去! 吴姨将二少爷抱起来,指着床上人:“坏人,不是爸爸——” 夏侯执屹又不愿意了,未来的主子才是主子,小时候不亲近长大了怎么亲近,看看他们的爹!就是小时候受的刺激太大!“不要乱教,我善人,不信我给二少爷笑一个。” …… 郁初北将顾君之带去了公司,下车的时候怕他冷,又帮他围了一条围巾,整理整理羽绒服上的帽子,盖好他的小脑袋,让他只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看着他眨巴着一双干净的窗户一心望着自己。 郁初北又忍不住亲亲他的睫毛:真乖,真可爱,怎么可以这么犯规:“多看你一眼我就不想上班。”声音甜腻,十分扼腕。 ------题外话------ 话说坏人怎么可以简单的猝,结束一生。 像我这样小肚鸡肠、没有大爱的作者。 当然要让其承受痛快、忍受痛苦、奋力挣扎,一直痛苦,活在恐惧里,最好洋洋洒洒六万字,描写坏人怎么被颠来倒去承受代价的,才能消心头之愤! 结果,结果,结果我先被现实沉重的打了一闷棍。 呜呜呜呜呜呜。 所以给月票安慰吗(哭唧唧) 551阳光美人小甜心(二更) 顾君之身上的阴霾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声音甜甜的娇娇的,柔顺的像只小奶猫:“那我们就在这里晒太阳啊……” “好啊,好啊……”郁初北靠在座椅上,看着毛揉揉的他,感慨道:“阳光、美人、小甜心。” 顾君之毫无负担的让初北看着,揪着围巾上的小流苏问:“我是哪一样?” “你全都是。” 顾君之开心的笑了,他也觉得他可以是她的全部,脸颊微微泛红。 郁初北看着他羞涩的样子,拉下他的围巾,凑上去,将他的头禁锢在自己的手掌中…… 姜晓顺煞风景的敲敲老板娘的车床。 老板娘嫌她烦人,将前后左右的挡光板全放了下来,继续。 姜晓顺嘴角抽了抽,大庭广众之下调戏美男子,自家老板娘觉得颜面有光是不是!虽然这里没有什么人经过,但至于这么猴急,天天对着还没有看腻! 姜晓顺气呼呼的在旁边等着,她倒要他们看看能亲多久!公司都要破产了! 半个小时后。 郁初北站在车外重新为顾君之系着围巾。 顾君之乖巧的垂着头,让她将长长的围巾一圈一圈的绕在他脖子上,剩下两撮流苏搭在他肩头,然后带上羽绒服大大的帽子,将他整个人包裹在里面,眼睛都没有露出来。 姜晓顺刚才注意到顾董的嘴角都肿了,自家老板娘是多渴,不是,郁姐就不能心疼一下顾董吗?顾董还小。 郁初北牵起看不见路的顾君之,向前走,才记起赏赐旁边姜晓顺一个眼神:“你怎么下来了?” “我下来买狗粮正好看到你的车。” 郁初北转身温柔的让他小心台阶:“那你这顿狗粮可算吃饱了。”一把抱住扑过来的顾君之,赶紧拍拍他的背:“吓到了没有,吓到了没有……”赶紧拉下顾君之的大帽子。 顾君之又赶紧给自己盖的严严实实,想个瞎子一样,让郁初北抚着走路。 姜晓顺被两人恶心的,直接越过他们上了电梯。多看无益! 郁初北不在意,让顾君之双手搭在她肩上,两人慢慢悠悠往办公室里晃…… …… 医院里,夏侯执屹换上了病患服,皮秘书推着他站在了Icu的落地窗前。 夏侯执屹在心里叹口气,就是觉得自己命苦。 郁初四还没有回过神来,直愣愣看着里面的亲人,看着他们躺在病床上,痛苦的忍受着痛苦。 夏侯执意看他一眼,压下心里不怎么在意的冷漠,声音温和:“你不要太担心,医生说了不会有事的……” 郁初四骤然看向他!目光赤红!他怎么还能说出这种话!郁初四骤然觉得可笑:“在你们眼里什么才算有事!不过有事又怎么样!我们算什么!”不值得同情的累赘!做错一件事,说错一句话,就要付出生命代价的吸血虫! 夏侯执屹将腰枕放舒服些,不介意他的语气:“自然是夫人的家人。” 郁初四冷笑,上午的发生的事,历历在目,他们现在就能睁眼说瞎话!他们当时可有正眼看一眼他的父母:“何必在这里假惺惺,我们在你们眼里根本不是人!不值得被尊重!” 夏侯执屹恍然:“你说的是这个……” 夏侯执屹的声音突然沉重:“那你冤枉我们了,在发病的顾先生面前我们看自己都不是人,你怎么能要求我比看重更看重你的父母。这样的伤势,这样的icu,我们每年都要住一遍,哪有那么多功夫自艾自怜。 我能理解你的悲伤,但是已无法做到感同身受。或者说我们的感同身受已经不一样。但不代表我不为你伤心,遇到这种情况,我十分同情你,并且向你说抱歉。” 郁初四不说话,他想到了易朗月说过的话,身边这个人的伤势也是顾君之造成的:“你不恨他!” “从小被洗脑了,没什么恨不恨,你恨他。”夏侯执屹神色平静,对付涉世未深的郁初四,一点压力都没有,甚至不用太过用脑。 郁初四移开了目光,不甘心,却又痛苦的看到自己的无能!他们的一切,来自二姐,就等于来找二姐夫。 易朗月说的那些话,现在想来,就是说给他听的,郁初四不禁自嘲:“我有什么资格恨他……” 他这些年能过的好不是全仰赖顾君之!他们说了那么多!不就是为了告诉他!他根本没有资格恨他! 夏侯执屹等了一会,觉得他握在身侧的手没有那么重了,才开口:“还是有的。比如,如果你知道付出的是这些代价……你可以先拒绝他的帮助。” 郁初四闻言脸色瞬间苍白!更无话可说!他会拒绝吗!凭自己所谓的一腔热情,改变父母的看法,照顾好大姐,照顾好二姐,让三姐上学。 他纵然心里被巨大的落差和痛苦折磨,也没有蒙蔽理智,他自问他能做好哪一样!是不是只能做到一样!或许连一样都做得面目全非! 但人怎么可以如此冷静的衡量得失,他到底有自己的感情,有尊严、有血肉:“可是……代价太大了。”太大太大!郁初四眼角再次泛红!看着里面的父母,想到他们承受的治疗伤痛!便觉得自己无能、没用! 夏侯执屹见状,示意皮秘书推进点,抚上他的背,犹如一位慈爱的长者:“你是一个好孩子,让你突然之间接受这一切,有点儿太为难你了,可是,没办法,谁让我们碰到了顾先生这样的人……” 郁初四躲开他的手,不过是假惺惺罢了,更让他无力的是,他犹如被人扣在笼子里的鸟,想挣脱都不可能! 就犹如早晨,他想反抗,却连易朗月那一关都过不了,更何况影响到顾君之。 郁初四自己冷静了很久,声音沙哑的问:“我二姐知道吗……”顾君之是这样的人……想到上午的场面,郁初四险些吐了! 但他撑住了!必须撑住! 夏侯执屹摆出掏心挖肺的神色:“知道的不多,顾先生身体不好,容易情绪失控不喜欢接触人,这些事情她是知道的。喜欢动手这件事……夫人也知道一点。” “一点是多少!”这种事能让他姐只知道一点!郁初四几乎怒吼:“我姐如果知道了!一定不会跟他在一起!” 夏侯执屹平静的点头:“你早两年说出这句话,我或许不会看让你看到明天的太阳……” 夏侯执屹神色依旧平静,仿佛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但现在,夫人知道了,也许会痛苦,会觉得对你们亏欠,但除了这些还有什么,夫人爱你们就不爱顾先生了吗?不爱自己的孩子了吗?我觉得即便夫人知道了,除了让夫人难受,剩下的……就不能再多了。” 郁初四没想到他能说出如此无耻的话!他想表达什么!用他姐威胁自己!你们自己:“既然你们如此自信!还把我关在这里干什么!” 夏侯执屹回答的很快,看向他:“因为顾先生喜欢夫人!因为你是夫人的弟弟!因为你们的选择会让顾夫人痛苦!所以你想让夫人知道一切吗!” 郁初四不甘心:“就算我不愿意!你们又能瞒到什么时候!我姐不会给我妈打电话,不会问他们的去向,难道他们一辈子都不见面!你们这样做,与禁锢我姐有什么区别!你们这样骗我姐玩!经过我姐同意了吗!我姐愿意吗!你们打着为我姐好的名义!其实就是利用她而已!” “你太激动了,冷静一点。” “我怎么冷静!你们弄了这么一个人到我姐身边!说错一句话,做错一件事,就可能没命!你们是知情者!却没有为她想过!他哪天心情不好了是不是还会对我姐动手!”就向对我父母一样! 夏侯执屹揉揉眉心,没有办法否认:“好,这个事情,你可以告诉夫人。” 郁初四怔了一下! 552最喜欢(一更) 夏侯执屹低头看着轮椅上的按键。 郁初四看着他。 走廊上的气氛一瞬间安静下来,沉默在整个空间蔓延。 郁初四带呆愣愣的。 夏侯执屹仿佛把最后的决策权交给他。 郁初四过了很久,才从呆愣中回神,他犹如没了所有的生气,木愣愣的看向窗内的人,在路重新回到他脚下后,竟然不知道该不该踏上去。 他要走过去,把二姐也拉到几乎窒息的恐惧里吗…… 夏侯执屹什么都没有想,这样的沉默,在对方心里或许是天人交战,在他这里就是片刻的休息。 本也不是什么需要他绞尽脑汁的人,一道简单步骤颇为复杂的题走到了这里而已。 夏侯执屹见沉默时间差不多了,主动出来做这个坏人,声音不急不缓:“夫人对顾先生的事,多少是有些了解的。” 郁初四沉默的垂下头。 “我说句难听的,就顾先生现在的精神状态,如果被你姐抛弃了,你觉得你姐能有好下场。” 郁初四紧绷的神经瞬间青筋冒气! “我不是威胁你,只是有这种可能而已,顾先生对你姐的依赖,你可能不清楚,一刻看不到都会胡思乱想,收到一点伤害他先崩溃,顾成的事,你或许还不知道……” 夏侯执屹慢悠悠的把顾成的事说了:“怎么说也是顾先生的亲哥,又跟了顾先生多年,说动手时也没有客气。” “……” “你看,我越说你反而越愤怒了,你是不是觉得我就是想拿捏你不开口?你错了,其实我告诉你这些,你反而可以反过来威胁我。顾夫人对顾先生的影响是不可估量的,你甚至可以凭借我今天说的话,让夫人接先生的手,除掉我。” “……” “我死不死无所谓,只是与夫人和先生的关系有什么意义,一方是夫人的父母,一方是夫人的爱人和孩子,让你二姐在顾先生和父母做个选择?选个最重要?然后抛弃父母或者抛弃顾先生? 郁初四听完近乎崩溃:“你们还是不是人!说了这么多!最后要的无非是一个结果!我闭嘴!永远闭嘴!” 夏侯执屹不否认,看着病房里的两张床,夏侯执屹深吸一口气,闭嘴多好,哪里需要那多真相。 郁初四蹲在地上!绝望的哭出了声音!最后!他谁都救不了!甚至连真相都没有办法告诉二姐,他没用!他没用!碰!碰! 夏侯执屹看他激动的把脑袋往玻璃墙上撞!看了一会,还不停!皱眉!叹口气,伸出右手,将他拽坐到地上! 郁初四哭的压抑痛苦。 夏侯执屹将轮椅转过去,声音温柔:“别哭了……还是有区别的……我直接威胁你与跟你商量,到底不同。你是夫人的弟弟,是夫人护着的人,前路有人替你打点,你不高兴了,我即便可以轻易捏死你,也要顾忌你的心情。到了现在也不能跟你说一句重话,凡是跟你好好商量,你想告诉夫人,咱们就告诉夫人,剩下的我来处理还不行吗? 哎,我是真不懂你哭什么,又有什么可伤心这么久的,发生这种事,也有人安慰。我们就没有这等好运,生死全看自己拼,未来全靠自己悟,走错一步就要换一个身残志坚的名声继续爬起来,换成我们,岂不是一出生就该直接死了。” “你们是助纣为虐!助纣为虐!” “好,好,我们助纣为虐!我的少爷,我还病着呢,你也体谅一下我,不能因为我裹的绷带少,你就觉得我比你父母伤的轻,给个准话?” 郁初四抬头打算骂死他!才发现他脸色苍白,额头布满了细汗!一直喋喋不休可以称得上平稳的语气,是从一双发抖的唇里吐出来的。 郁初四想起易朗月说的,他中了三枪,双腿,左手臂。 郁初四垂下了头,声音哽咽,充满了无力,恨意和义气用事的成分已经淡了:“为什么一开始不阻止他接近我姐……” 夏侯执屹也很无奈:“我们也没想到顾先生会谈恋爱……”他们恨不得顾先生不做这么不可控的事。 郁初四坐在地上,将头埋在臂弯里,过了很久,声音沉闷的响起:“你走吧……” 夏侯执屹见他平静下来,深吸一口气,靠在腰枕上缓了一会,他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卖惨还是要的:“我就住楼上的病房,这家医院在先生名下的医院,没人会为难你,想要什么直接开口。” “我不会说的——”声音几乎不可闻。 夏侯执屹听见了,放在后腰的腰枕和脸上的‘痛苦’之色,险些维持不住恢复正常。主要是郁初四低着头,他有些放松面部管理。 夏侯执屹叹口气,叹给初四听,拍拍他的肩,将空间留给这个只长了年纪,还涉世未深的孩子,示意秘书推他上来。 * 高成充见他回来顿时松口气,就知道夏侯执屹出马,没有什么不能让人心悦诚服的。 夏侯执屹却觉得他放心的太早了,不禁揉揉眉心。 “怎么了?不是都结束了?” 夏侯执屹连个眼神都不想给他:“我在想什么伤势,需要全身包裹成那样!” 高成充:“……” …… 天世集团办公室内。 郁初北将他头发擦干,给他再烘一下,刚才她在办公,他自己在卫生间里玩水,把自己弄成了这幅样子。 郁初北给他洗了澡,换了衣服,烘干了头发,又拿出梳子,帮他一下又一下的梳着,顾君之的头发蓬松柔软,手感就像他的人一样软绵,摸上去就像冰凉的丝绸,如果留长了一定令女孩子羡慕。 郁初北幻想着初北长发飘飘的样子,觉得手里的发丝越发莹润光泽,指腹穿过他的头发,像往常一样顺带帮他按摩。 顾君之享受着初北贴心的服务,头慢慢的向后靠,向后靠,最后靠在她单薄的肩上,嘴角扬起得逞的弧度。 郁初北当没看到他的小动作,为他通发,缓解他因为不自觉运转的大脑,产生的精神紧绷感。 顾君之身若无骨的靠着初北,仰着头睁着一双水润明亮的眼睛:“我有没有打扰你工作……”声音清澈干净又软甜。 郁初北笑笑,声音温柔:“没有,本已经处理好了,只剩一点收尾,一会让姜晓顺整理一下就行。”说完点点他的硬挺的鼻尖。 顾君之笑了:“那我是不是很沉……” “不会,只是甜蜜的小负担。”郁初北嗔他一眼。 顾君之十分满意,晃动着一双修长的大长腿,像个孩子:“那你喜欢我吗?” “喜欢呀,不喜欢你喜欢谁?” “只喜欢我吗?”顾君之问的水到渠成。 郁初北闻言,拧他一下,将他头发恶狠狠的揉散:“是啊,是啊,只喜欢你。” 顾君之笑了,开心的转过头,脑袋往她怀里钻:“我也只喜欢你,最喜欢你了……” 郁初北赶紧稳住脚步,让他尽情发挥。 却不禁想起他睁开眼那天问过的话,此刻手指放在他头上,缕着他一根根因为他乱拱翘起的头发,神色若有所思: 顾君之生病了,他觉得一只手上长五根指头分担了手掌供给他的营养,想把另外四根切了。 别人知道不能那么做,但他生病了,他认为理所当然。 郁初北突然抱住他的脑袋,十分心疼,他的君之生病了,生了场刁钻难缠的病,已经忘了分理出枝丫的阵痛,如今只觉得茂盛的树冠碍事,要都坎完剩一个孤零零的树根! 她记得夏侯执屹说过,君之这种情况,正常病人早没自主意识了,君之却硬生生的分割了自己。 或者说,梳理了每一个他自己!让每一个他自己只占一点点病症,坚韧的让这个身体正常存在着。 非常非常难以实现的做法,他却做到了。 他的意识一定及其庞大,并且冷静、冷血,正常人分一下,还不把脑子撑爆! 553茂盛的君之(二更) 爆炸了!郁初北突然心疼有爱透他的使劲抱在怀里!颇有种上一个顾先生把她按在沙发上按死过去的狠劲! 顾君之愣了一下,下一刻,在郁初北怀里,窒息的挣扎着! 郁初北死死的搂着他脑袋,不松手!恨不得揉进自己的身体里!让他完全属于自己,胸口长出第二个脑袋来才好! 过了好一会,郁初北放开他,大口的喘息口,因为用力过猛自己累的够呛。 顾君之靠在她胸口,脸颊通红,大口的喘着气,下一刻,眼睛赤红的凑过去,让她再来一次!再来一次!要很用力很用力的那种!他觉得很痛快!那种感觉飞起来的愉悦! 郁初北来了两三次后,看到顾君之腿软了,不玩了行不行! 顾君之要玩,被她紧紧抱着,感觉她急切的需要,毫无保留的爱!要把他嚼碎的热情!为他跳动着的迫切的需要他的急躁! 郁初北被他缠的没办法,第n次放开他,看着他虚脱的靠在自己的胸口,她仿佛懂了。 他……要很重很重的爱,但也要好好引导,万一喜欢上更过分的就是引导不当。她家君之还是一个单纯的孩子。 顾君之仰起头,红扑扑的脸颊,微微带泪的双眸想再来一次,触及她望进自己眼底的那份近乎执着的痴迷、疼爱、义无反顾不会回头的坚定! 顾君之怔了一下,慢慢的伸出手环住她的腰,眼泪浸湿了她的衣服。 郁初北抚着他的头发,用目光代替喘不过气的力度,何况她那么那么爱他:“我爱你,比你爱我多很多很多……爱你茂盛的树杈!”说着神色温柔的揪揪他翘起来的头发,仿佛那是唯一能留住她目光的事物。 “……” “爱你埋在土里不漂亮的根须!爱你每一年成长留下的痕迹;爱你的繁盛,爱你的沉寂,爱你的萌发,我也爱……埋藏在你根须下供养你所有成长的尸体。” 顾君之的手臂更紧另一份,眼泪不受控制从一双漂亮的如同琥珀的眼睛里流出来。 “乖,不怕,我们只是生病了……那就一起生病吧。”可你也要知道,你哪一种要求是我不能纵容的,虽然我想为你纵容所有,可砍自己这种事,要听话,会疼的,而且,多此一举:“哪怕吹到你小叉叉上的垃圾,我都爱!”好的,坏的,时至今日,在你的美色下,老娘早已色令智昏!还要什么独立思考的能力!分辨是非的精神! 顾君之摇晃着她,仿佛要倒出更多的甜豆豆。 “晕了晕了,摇谢了别摇了……”郁初北正跟顾君之耍嘴皮子,桌上的电话响了。 郁初北接起来,一只手还不忘抚着他美丽豁人的脸! 顾君之仰着头看着她,眼泪的泪已经收了,眼睛弯弯的,眼眸中波光潋滟,魅色天成,勾人夺魄,他觉得心情要飞起来了,看什么都顺眼,看什么都开心。 她说……她说,爱他根须下的尸体,嘿嘿,他有很多哦,很多很多的,埋在地上,吸水!这样长起来的他,她也喜欢不讨厌,他就知道他最好,初北最爱他,爱他撕开后,面无全非的骨血。 郁初北的脸色变了一瞬。 顾君之还好啊,觉得自己现在哪里都是缺点,尤其觉得自己长的真茂盛,养料好。 * 广袤的草原上,一座沉寂在雾气中,缥缈的看不见尽头的绵延高山中,蕴藏着暴虐、血腥、死气的空间里,在一片狰狞、哀嚎,从无救赎的灰暗里。 在少年长发落膝,盘坐的尸山血海中,突然凭空长出了一根嫩绿色的小芽,瞬间吓了山体中的尸体一跳! 端坐在中央一直未睁开眼的少年,突然睁开了一双血淋淋的眼睛,一个眼锋扫碎了这个东西! 嘭—— 新的小树芽换一个地方重新冒出来,舒展脆弱的生命,尽量要避开煞神的领地,却还没来得及逃,又死的粉碎。 嘭—— 新的小树芽换一个地方重新冒出来,这次想直接逃,又死的稀巴烂! 嘭—— 新的小树芽换一个地方重新冒出来,精神萎靡,不太想浪费时间了。 嘭—— 嘭—— 黑色的雾气凶神恶煞的在整座空间里凝聚,外面的金沙,整片草原,所有生活在其中的精神体都受到无差别的暴躁攻击! 狂暴的气息让金沙停止了转动,支撑整个意识海的光芒隐隐发颤,薄弱的生灵无论好坏被狂扫一空! 白衣少年盯着降落在自己身上的黑气!承受着能砸碎他意识体的漫天黑色雾球,火速向河的尽头奔去! 黑衣少年见状,也冲了出去,金色的光沙下,为白衣少年分担了大部分压力。 浓重的黑雾,阻断了唯一一条通向山体中的去路! 一个小时后。 嘭—— 新的小芽在黑暗中的尸骸下冒出,像个孙子,瑟瑟发抖的装不存在。 浑身笼罩在黑气中的少年,已然无动于衷,默认了它可以等等再死…… …… “我爸妈路上出事了。”郁初北拍拍他的肩,亲了一下他的额头,转身去拿衣服:“你去吗?” 郁初北随后又担心医院人多,还是不要了,再吓到他了,难得他今天心情真没好:“我让易朗月先送你回去,我会尽快赶回去,好不好?”郁初北穿上外套,手掌擦过他耳朵,托住他后脑勺,看着他。 “爸妈生病了吗?”顾君之目光干净,起身,也要去拿衣服:“在医院?你不要担心,我陪你去。” 郁初北揉揉他的头,心里感动:“医院人多,你不去。” 顾君之坚定的摇头,握住她的手:“没有你,我睡不着,你小心一点,牵好我就可以了。”随即有些担心:“我是不是会让你分心……”声音里带了一些忐忑。 …… 郁初北和顾君之到了医院。 夏侯执屹在住院区看到跟在夫人身后的顾先生时,觉得他们顾先生的勇气简直上了一个新台阶! 他是认定那两位老人家醒不过来,才敢如此猖狂的吗!可也要想想,人家的儿子还在陪护呢!就不怕刺激了郁初四!最后鸡飞蛋打! 夏侯执屹有种踹死自家老板的冲动!他废了那么大工夫安抚了的人,极有可能因为他老人家一个任性的露面,最后一切成灰!在严重点就是大家一起完蛋! 郁初北先看夏侯执屹:“大哥,麻烦你了,身体不好,还让你跟着忙碌,”牵着顾君之往里面走。 夏侯执屹摇头:“正好我在这里,算不上麻烦,叔叔阿姨没什么大碍,你也不要太着急。” “太谢谢你了。” 夏侯执屹给顾先生打眼色!不想让他现在往郁初四面前凑!担心郁初四定力不足! 顾君之根本不看他,他现在正开心,满心满眼都是爱他的初北,一切都不想分开! “顾先生……”夏侯执屹开口,他蠢了!才觉得顾先生会看他一眼。 顾先生听不见,顾君之不单不看他,还听不见他说话。 还是郁初北见顾君之久久不回应,提醒他夏侯执屹叫他。按下电梯的键。 顾君之茫茫然的看眼爱人,然后可可爱爱的看向夏侯执屹,眼角彻底消失在郁初北的视线里后,像个厉鬼一样盯着夏侯执屹!盯死他!盯死他! 夏侯执屹打个颤!恨不得缩到地板里去!他为什么不换个老板!“顾……顾先生,您要不要去我病房休息一下……” “不用,我陪着初北。”声音可爱,面容如鬼! 郁初北闻言回头。 顾君之神色也可可爱爱了。 “不用担心,我会看好他的。”说实话对君之这样关心她的父母,她有点小感动,如果他也能因为自己的原因对孩子们爱屋及乌就更好了。至于自己的父母那里,有点对不住君之的小热情。 她那位妈……郁初北在自己心里叹口气,决定不能让她烦到顾君之。 顾君之安安分分顺着初北牵人的力道,站在她的身后。 554一更 夏侯执屹看着自家老大,听话的想只狗的样子!心都要碎了!他都是为了谁!为了谁! 所以顾先生不配被称呼‘大狗’不配‘憨态可掬’!他就是狗!就是狗! 夏侯执屹脸色抽搐,神经紧绷,垂着头,心里把顾先生碎尸万段!面上不敢仰头去看! 郁初北看眼顾君之,又看眼夏侯执屹,然后微微弯腰,看向轮椅上的人,小心问:“很为难?”夏侯执屹脸色不好,是不是她的决定有问题?会让顾君之有不好的记忆引起他情绪波动?如果那样…… 夏侯执屹立即抬头,神色儒雅,风度翩翩:“没有,让夫人费心了。” 郁初北起身松口气,没事就好。 …… 郁爸郁妈享受的是最顶尖的单人病房,看护一体,不受打扰。 一间这样的病房顶的上两百平的公寓,落地窗隔断出的icu,外面是探视区,再过去还有会客区,浴室、厨房、衣帽间配别齐全,费用十分客观。 郁初北打开门,脚步瞬间急了一些,可也没忘对后面人的照顾,牵着他一路向前。 郁初四神色疲惫,依旧蹲在地上,听到开门声向门口望去,看到二姐的一刻,郁初四压在心底的情绪仿佛找到了宣泄口,不自觉的想全然依赖比他年长对他照顾有佳的姐姐! 就在他要过去抱一抱最信赖的人时,郁初四看到了跟在二姐身后的男人。 不久前这个男人一身血,用最残忍、血腥的手段残害着他的父母,犹如人间炼狱! 郁初四瞬间停住了脚步,停住了动作,甚至停住了所有感情!惊恐、无力、呕吐感瞬间爬满他所有神经。 那个人拿着手术刀,镇定冷血犹如恶鬼的样子历历在目! 其实他该第一眼看到他!二姐根本挡不住他的样子!那个男人——那个男人—— 郁初北急忙上前,蹲下身先看郁初四,用仅剩的右臂抱住他瑟瑟发抖的身体,低声安慰:“没事了,没事了……不要担心,我在呢……都过去了……” 顾君之神色平静的也跟着初北蹲下来,漂亮的眼睛习惯在离开初北后死气沉沉的没有生机,一双失去了焦距的眼镜,在这样的姿势中,近距离与郁初四对‘望’。 郁初四顿时呼吸困难!惊恐的欲昏过去! 郁初北拍着他的背,耐心地一点点安慰,给与她心目中永远长不大的男孩子最真诚的慰藉。 顾君之不是要‘看’他,眼睛正好放在那个地方而已。 夏侯执屹有皮秘书推着也进来了,平静的看向郁初四,无声的给与他力量。 郁初四的手慢慢的放在二姐肩上,推开二姐,嘴角露出一抹苍凉的笑,仿佛瞬间,他的世界崩塌,落入深不见底的泥潭里:“我……没事……” 郁初北看着弟弟颓然的神色,明显红肿的双眼,又拍了拍他,拉他从地上起来:“爸妈的情况怎么样?” 三个人一起站在了落地窗前。 顾君之看也没看落地窗的另一面,他微微骗着头看着身侧的初北,神色温柔,目光缱眷,无论外面多么嘈杂,环境如何,他简单程亮的世界里只能容下她一个人。 郁初四的余光不自觉的落在那个人身上,他紧张、压抑、愤怒!握住的拳冲动的想不管不顾的打死他! 触及到二姐关心的目光时,他想将二姐拽过来,告诉她,他是杀人狂!他—— “怎么了?”郁初北开口。 顾君之闻言更温顺的看着她。 郁初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余光打量到的!他眼里盛满了光,还是光明的、伟大的、充满了柔情暖意! 多可笑!前一秒这双眼睛明明恶毒的彰显了最邪恶的罪孽!这时候装什么一派清纯!他还有脸过来!他还能面无表情的站在这里!他凭什么! 郁初四理智还在!可是不应该这么快!太快了!他根本—— 夏侯执屹叹息的开口:“初四少爷受了刺激,亲眼目睹了现场……”无限唏嘘的自己推着轮椅上前,拍拍大男孩的背——慈爱、怜惜:“当时初四亲眼看着车起了火,过了很久才……” 郁初四死死咬着牙关!手掌握到发白! 郁初北看着弟弟的样子,落寞的垂下头,是她要把人送走,才发生这样的事。 顾君之感觉到她的伤心,两她的头靠在自己胸口,温柔、包容! 郁初四想笑!仰天大笑!他怎么做到的!捅人一刀,下一刻还温柔无比的替人包扎伤口!装什么好人! 夏侯执屹手中的力道突然重了一分! 郁初四瞬间看向他! 夏侯执屹无声的垂下头,眼中对顾先生的敬畏和不反抗的懦弱在他面前展露无疑! 郁初北靠在顾君之怀里,隐忍着心里的罪恶感,目光落在窗内的病床上,数落自己:“是我太心急了……”眼睛不自觉的发红,为险些酿成的后果。 顾君之急了,见她要哭,急忙抱着她,柔声安慰,急切又紧张:“不怪你,不怪你的,你也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而且医生说了没事了……等爸爸妈妈好了,你再补偿他们呀,初北不哭,你不要哭……”声音哀泣,惊恐害怕。 郁初北心里的情绪,在他一开口时瞬间压在心底,眼泪憋回去,愧疚收起来,不泄露一丝一毫的软弱,反过来擦擦眼泪,安抚的抱抱顾君之:“我没事!爸妈马上会好。”为母则刚,何况她还有更软更害怕的君之,她不能先哭,不能想崩溃! 顾君之马上点头,她不哭!不能哭! 郁初四木愣愣的看着这一切,一动不动。 夏侯执屹垂着头,心里嘲讽:惊不惊悚!意不意外!能不能把这样的顾先生与一大早心思深沉,计划轻松,杀人不眨眼的顾先生联系到一起! 要知道天世发生的必须叫走郁总去解决的危机,是真正的大危机!是顾先生用了夫人去洗涑时的九分钟内搞出来的!九分钟! 郁初北的目光转向郁初四,已经是撑起这个家的二姐,她目光沉稳的看向初四,声音足以安定人心:“你先去休息一会。”他看起来很累:“约一下心理医生,不要自己硬撑,这里有我。” 郁初四突然抬头看向二姐!眼睛发红!悲伤痛苦!隐忍欲出!不顾一切! 顾君之站在郁初北神色,神色平静,安然若山,无悲无喜!看向郁初北时又顺从乖顺,无爪无牙!不带威慑,丝毫不担心,这一切摊开在初北面前,初北爱他,无论他好他坏,只爱他! 顾君之像急欲为自己的雌狮梳毛的雄狮,急躁又温柔的迫切,只想围着她不停打转卖乖。 夏侯执屹的手背依旧放在郁初四背上,神色平静安宁! 郁初四泄了气,为顾君之眼底两种情绪交替无滞的疯狂!为他刚刚一瞬看向他时的迫不及待,那个人像等待揭晓答案的赌徒,迫切希望他掀开那层布!甚至比自己这个受害者还迫切! 那个人是个疯子!是个疯子! 郁初四垂下头,声音低沉,像被人打断了脊骨:“这里……麻烦二姐了……” 郁初北看着他,不放心,将他送到隔壁的休息室,又回来为他叫了心里医生先陪他聊聊天。 顾君之一直跟在初北身后,乖巧的像个影子。 夏侯执屹等主治医生来了,与顾夫人说患者病情时,悄然离开。 …… “顾先生心情很好。”轮椅与地面接触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夏侯执屹揉揉眉心,决定以后暗地里少嫌弃郁初四几次。 高成充跟在自动前行的轮椅身后,不明所以,顾先生心情好吗?他虽然没有出去,但也远远看了顾先生一眼,没感觉出来? 顾先生遇到什么高兴了事了?今天出其的温柔?没有一点要弄死谁的意思,就连盯他的那几眼也只是顾先生本来就那么看人,没有丝毫暴躁的意思。 顾先生心情好的时候,阳光果然都明媚了:“今天天气真好……郁初四那里,照顾好了。”今天他很识相,而他,向来喜欢听话的后辈。 555二更 医院里的人不多,郁初南、郁初三都过了一趟。 郁初三站在落地窗前看了一会。没有担心,但也没有她自己想像中的痛快,神情复杂。 可最终比不上她更担心初四的事实,带着见过心理医生的弟弟走了。 郁初南赶过来的时候,险些软倒在落地窗前,知道父母出事,她哭的本分又伤心,一心要留下来照顾二老,觉得弟弟妹妹还小不知事,她是家里的一片天,大小事务都要替他们担起来,照顾长辈的重任当然都该落在她头上。 郁初北看着郁初南哭红的眼睛,不禁感叹自家爸妈命好,虽然恨铁不成钢,但也不得不说,她也想要一个不敢怎么捶打剥削都爱自己的孩子:“这里不需要看护,病房里我们根本进不去,大黑小黑刚开学,伯母姐夫刚到,你先顾着他们。” 郁初北注意到提起家人时表情有些不自然,郁初北什么都没有说。 “等明天我再过来,有什么事第一时间通知我。” “嗯。” 郁初南仿佛一瞬间又老回了当初刚来海城的时候,甚至还不如那时候精神,头上的白发又显了出来,透着疲态,这里的房租、一家的吃喝,还有日常花销。 这里不是家里,有二亩地,在这里不工作就要饿死,她的这点工资要供孩子们上学用度,还要管这么多张口吃饭,根本不够,如今父母又…… 郁初南走了。 郁初北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把玩着顾君之的手指,若有所思,她大姐…… 顾君之看了她一会,小心的将头靠在她肩上,看着她。 郁初北侧头,看到他的眼睛,笑一笑,将他的手举到嘴边,一寸寸的吻过。 顾君之有些痒,弯了眉眼,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她:“爸爸妈妈会没事的。” * 梅芳云是在第二天中午醒的。 安静的重症监护室里,她醒来后的第一眼,透过众多设备、仪器、插管,看到了落地窗外最显眼最醒目的那个人正直愣愣的看着她! 梅芳云惊恐的睁大眼睛,瞬间又昏了过去! 重症监护室的仪器,滴滴响个不停! 郁初北紧张的看着里面。 医生、护士第一时间赶到。 顾君之看着郁初北跟里面一样紧张起来的样子,无声的握住郁初北放在玻璃墙上的手。 护士很快拉上玻璃墙上的帘子! 郁初北什么都看不见,反握住顾君之:“我没事……”就是太突然了…… 顾君之看着她,除了怀里的人,再无琐事与他有关。 抢救进行了四十分钟。 郁初北已经冲了过去:“不是说已经没事了,只要醒了就好,怎么先——” “你先冷静,病人现在还在观察期,谁也敢百分百跟您说没事,我是出于与夏侯先生的私交,从我们的经验上判断才说没事,是私人间的交流,但凡事都有一个万一,如果您这样说话,我就只能站在医生与患者的立场跟您聊了。” “对不起,我太冲动了。” “我们能理解,我现在也无法回答你病人为什么突然发生这种情况,目前来说威胁不到患者的生命安全,但情况不乐观,我们待会还要开会评估,看看到底什么原因导致病人突然发生这种事。” “麻烦医生了。” “不用。” 顾君之手放在郁初北肩上,担心的看着她,不满意刚才那个人昏过去的行为了,她吓到他的初北了!该死! …… “爸妈还好吗?”郁初四是傍晚过来的,神情十分憔悴,看起来比昨天情况还遭,他没敢看顾君之,一句二姐夫都没敢叫出口。 郁初北正要带着君之离开,见他来了,正好一起走,她没有告诉他中午的事:“医生来过了,爸下午醒了,医生说精神还可以,妈刚醒了,但医生不建议探视,我们也正要走。” 郁初四注意到落地窗里拉起来的帘子,想到了一直跟在二姐身边的人,沉默的接受医生的建议!不探视更好,这个人在二姐身边,爸妈醒了也得吓死过去!“嗯” “走吧,开车来的?” “嗯,我送你……们……” “不用,我开了车。”郁初北牵着顾君之。 顾君之乖顺的跟着她,柔顺的仿佛没有存在感,像个听说的孩子。 “我去跟夏侯执屹打个招呼,你在楼下等我。” 郁初四无神的恩一声,看着那个人粘着二姐,两人背影一起消失。手掌忍不住又握了起来,他从昨天到现在,就像没事人一样一直守在这里!他怎么做到的无动于衷!明明是他——还有脸安慰二姐! …… 郁初北回到家脱了外套,精神也不太好,爸妈都醒了,一口气终于落地。 郁初北不想洗澡也不想吃饭,鞋子一踢,把自己扔在沙发上,静静地坐着。 顾君之默不作声的将玄关收拾一下,开了客厅的灯,又去卫生间湿了一个温毛巾,帮她擦擦脸。 温热的毛巾覆盖在脸上,身上的疲倦仿佛都散了一些,郁初北贪恋的蹭蹭他的胳膊,洁白的皮肤让人仿佛能听到血管里血液流动的声音。 顾君之手下的动作不停,擦的仔细认真又小心翼翼。 郁初北伸出手,摸着他的头发。 顾君之乖顺的让她摸,擦好脸,又拿起她的手,一根根的擦干净,帮她涂一点晚霜。 顾君之要起身的时候。 郁初北一只手揽住他的头,让他凑近自己,唇在他额头上印了一个吻。 顾君之漂亮的脸怔了一下,顺势温柔的靠在她胸口,呆呆愣愣了好一会才恋恋不舍的离开她温柔的抚触:“我去看看有什么吃的……” 郁初北松开他。 晚饭吃的很安静。 郁初北将所有他喜欢吃一点点的夹到他碗里。 顾君之看着吃完还有,吃完了又出现,再再再次出现的菜,柔顺的样子终于破功,咬着筷子,一脸愁苦,他吃不下了,要怎么拒绝伤心中的初北才好。 郁初北看着他眉头紧皱,欲语还休的样子,终于忍不住笑了:傻子! 顾君之见她笑,也跟着傻呵呵的笑:她开心。 郁初北见状心疼的不行,忍不住将他抱过来,贪心的不想松开,他怎么能这么好,这么贴心,这么甜,都不想让别人多看他一眼,不想他受一点委屈,希望世界上所有的温柔都是他的:“我没事……”不要担心。 顾君之高大的身形屈就着她的身高,脸颊在她脖颈间蹭蹭,任她怜悯、疼宠。 …… 夏侯执屹晚上做完复建,汗流浃背的回来,平日一丝不苟的头发上,如今难得狼狈的贴在脸颊上,他见高成充还在自己病房,没有说话,直接进了浴室。 水流冲下,夏侯执屹仰着头,在想:顾先生心情为什么还这么好?甚至……算的上平和,不看着夫人时,目光也只是单纯的空洞,而不是像以前一样透着阴翳!发生什么值得高兴的事了? 夏侯执屹穿着浴袍从浴室出来,声音带着沐浴后的懒散:“我已经通知郁初四了,他明天会去找你,你亲自带带他。” 高成充皱眉:“是不是太大张旗鼓了,随便扔到下面哪个公司不行。” 夏侯执屹目光严肃了几分:“我不但让他彻底闭嘴,我让他做梦都不敢生出背叛顾先生的心!” 高成充:在我这里确实能吓死他! …… 经过几天的降温影响,气温又开始逐渐回暖。 正月二十这一天,郁爸、郁妈病情稳定,转入了普通病房。 郁初北也去了,带着顾君之,她到的时候两个人刚刚睡下。 郁初四看到顾君之的一刻,帮母亲掖被子的动作顿时僵住,也明白了刚才护士往父母输液管里打了什么,要不然能这么快睡过去。 郁初四很快恢复平静,与前些天相比,他现在更安静,尤其跟了高成充几天后,他安静的越发明显。 “爸妈还好吗?”郁初北将水果和吃的东西放下。 “嗯,刚才还跟我说了一会话。”妈精神不太好,一直拉着她,神情惊恐,即便过去这么多年,也能感觉到她还在瑟瑟发抖。 ------题外话------ 月底最后一天!快翻兜,月票、评价票不要过期哦。 做个小游戏(#^.^#) 猜郁初北有没有怀孕? A有 B没有javascript:; 前三十名答对的亲,奖励20xxb(先到先得,记得开头就答题,万一我没翻到不是可惜,┭┮﹏┭┮,奖励仅限秀才等级) 明天回复凌晨到晚六点的所有留言! 556春景之美(一更) 郁初四垂下头看眼扎入母亲血管的细针,心里苦笑:这样也好,看不到,就不知道谁来过。 郁初四伸出手,将流速调低,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他和初三太天真,低估了那个人仅仅浮于表面的实力。 “我请了护工,你也别太累。”郁初北走过去,手放在四弟肩上,柔声安慰。他看起来情况依旧不好,人也过于沉默,郁初北最不放心的是他。 “我没事……” 那就好,郁初北语气轻松了一些:“吃饭了吗?” “吃过了,姐,我想等爸妈好了,就送爸妈回去……” 顾君之看了两人一眼,又沉默的移开目光,站在创窗边,看着外面的景色。 郁初北原本就是要送两位老人家回去才发生这样的事:“妈想让大姐离婚。” 郁初四点头,这也是妈跟来的原因,想不到。 “你觉得大姐愿意。” 郁初四也懂了:“顺其自然,大姐走到哪一步,二姐都会帮忙的。”郁初四没脸看顾君之,也不想看,那个人男人给了他们庇护可也把二姐禁锢其中:“二姐要忙就走吧,这里有我。” “没什么事,等爸妈醒了再说。” “不用。”郁初四发现自己说的太快,又慢下来:“妈这个人你也知道,看到你估计还要闹腾,伤势怪到你身上也有可能。” “无所谓,本来就是我决定的。” 顾君之走过来,坐在初北身边,听着两人说话,他自己在一旁安静的坐着。 郁初四的脸色顿时有些发白,从他坐过来时就觉得压力很大,硬撑着与二姐说话。 郁初北见他脸色越来越糟:“你回去休息,这里有我……” “没事,看到不到爸妈我担心,姐你还是先走吧,你……” 顾君之闻言慢慢的看向他。 郁初四手脚顿时僵住,一动不动。 郁初北看眼顾君之又看眼四弟,心里也很无奈,初四本来压力就大,如今对着君之,心里压力更大,她也知道君之有时候看人的时候容易引起误会:“那我先走了,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顾叔那边会照顾这边的饮食,你有什么要求跟他提。” 郁初四一直将两人送出去,才缓了一会,转身上楼。 顾君之挽住郁初北的手臂。 郁初北看了他一眼,让她挽着。 顾君之心里高兴,初北没有说他,甚至没有提醒他在那些东西面前注意言行表情,他就知道初北什么都是满意他的,他哪里都好。 “撒娇。”郁初北打开车,让这位小祖宗赶紧进去。 …… 最近一段时间,气温回暖越发明显。 枯败的枝头重新焕发新绿,公路两旁的长青长出了新的叶子,像被水洗过,新与旧泾渭分明,各大街道商场扯下来年节时喜庆,换上了新的活动。 最近只要天气好,郁初北忙完工作就会带顾君之去公园散步。顾君之最近情况很好,即便公园里晒太阳的人渐渐增多,也没有邀请停止这样的外出的活动,反而跃跃欲试。 郁初北能感觉出他最近的好心情,乖顺又温柔,每次看着他安安静静的待在她身边,她都忍不住想摸摸他,怎么可以这么好。 二老身体恢复的十分理想,郁初北刚开始几天每次都会过去,又一次她去的早,梅芳云醒着,看到她后,直接昏了过去,郁初北就去的少了。 只是那天从医院出来后,郁初北抬手摸了摸顾君之的头,她也见过顾君之不说不动的眼镜,水亮精神的眼镜空洞洞的,看着让人心疼,虽然猛一看是挺慎人的,毕竟一个大活人说不动就不动了,但习惯了,就知道他只是在放空,并没有别的意思。 但现在自家妈现在的情况不适合适应君之的情况。 郁初北便去的少了,只是每天会和大姐和初四联系,初四那里还好,大姐那边的家人对大姐下了班就往医院跑有些意见。 郁初四只是提了一下,郁初北没有听大姐说起,就没有问。她反而是听说大姐夫那边找了个工作,上了两天班了,目前李婶负责接送孩子做家务,这样挺好,听初四的意思,最近自己爸妈没说让大姐离婚的事了,不给大姐添额外的压力,当然更好。 “爸妈最近情况很好,你不用担心。”郁初四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妈最近性格也好多了,还劝大姐不用天天来,她这里没什么事,让大姐多抽出时间照顾两个孩子。” 郁初北有些惊异,可能生死线上走一遭,她终于有变化了:“妈有心了。” 郁初四嗯了一声,希望能消除两人间的芥蒂,更希望某个人知道他妈的变化,就他妈妈现在的状态也不可能再正对二姐,希望他也能高台贵手。 两人挂了电话,郁初北抚着枕在自己头上的郁初北,心有戚戚,弹弹他的脑门:“我妈现在也知道心疼人了。” 顾君之捂着脑门往她肚子上钻:“疼……” 郁初北捧起他的脸,十足的纨绔少爷调戏小丫鬟:“让我看看哪里疼?现在就给你吹吹。” 顾君之不让她吹。 郁初北就要吹,本就被抚摸的没了形的头发,如今更乱糟糟的。 …… 郁初北最近一段时间很舒心,家中清净,老公温柔,工作顺利,二月二龙抬头当天还亲自给顾君之烫了一次性的小卷毛,瞬间把郁初北迷的色令智昏,走哪里都揣着自家宝贝,唯恐别人骗走了。 …… 天世集团温和欢快的氛围,从上到下的弥漫。岁月在初春时节散发着岁月静好的柔美。 郁初北新买了一辆自行车,一天中午,豪情万丈的载着顾君之踏青去了。 顾君之坐在后面,经过城市的喧闹,绕过一道道红绿灯盗走,穿过一条条街道,最后走出都市的喧哗,想半山别墅骑去。 刚出市区,郁初北累的将自行车放下,坐在偏远小公园的长椅上,喘气,额头上都是汗,衣服随便拉开,成大字型瘫在长椅上:“不行了,太累了……” 顾君之斯斯文文的,从自行车上下来,骨节分明的手指先帮她拉上运动服拉链,然后从车篮里拿出水杯,倒了一盖送到她唇间。 郁初北看他一眼,自家男人清清爽爽,还有头自己最爱的小卷毛,像一个高贵的小公子,自己就是那车夫,多看自家高贵的少爷几眼,就能满血复活再载着她冲出二百里。 郁初北一口喝完杯子里的水。 顾君之想给她再倒一杯。 郁初北直接拿过来,咕咚咕咚灌了一瓶:“走!上山!”郁初北刚起身。 顾君之拦住他:“我骑。” 郁初北闻言,瞬间抱住自家宝贝的腰:“你怎么这么可爱,你怎么这么可爱……” 顾君之笑了,温柔的笑意迎着光,仿佛绽放在时间最柔情的花:我也觉得自己好可爱啊…… 顾君之载着郁初北去了自家半山别墅区。 大门打开,里面就是偌大的私人庄园,成片成片的向日葵田如今又焕发了心绿,景色优美,野草烂漫,飞鸟虫鱼生机盎然。 郁初北迎着风,搂紧了身侧的腰:“君之!” “嗯。” “君之!” “嗯!” “顾!——君!——之!” “恩——” 郁初北对着远处喊:“我好高兴!非常开心!因为你——” 顾君之笑了,清浅瑰丽。 …… “你还记得这里吗,这个山洞。”郁初北眼睛放着光,心思不纯的把乖巧的小绵羊快速推到山洞内,让他的背抵着较为光滑的地方,一只手从他腰侧穿过,抵在岩壁上,精光闪闪的看着他。 顾君之一双琥珀色的眼镜安安分分,内里汹涌的情绪禁止任何窥探:“记得……”声音软绵,没有力气,仿佛骑上来这一路,抽光了他所有精气,整个人懒洋洋的娇气,靠在后面不动。 郁初北却已生龙活,鹿血喝多,满脑子都是美色当前,血液自燃那点事。 557扣子(二更) 他真是太让人有感觉了,刚才骑车的时候,从背后环住他的腰,就足以让人心猿意马,更何况他现在乖乖顺顺没有任何防备的看着她,用交付一切的温柔。 郁初北情不自禁的伸出手,解开了他上面最严的两颗扣子…… 顾君之羞涩不安的握住…… 郁初北温柔的哄了很久,才让他松了手…… …… 骑着车从半山下来已经很晚了,郁初北决定住在这里。 顾君之把卧室里的隔窗全部降下来,护的严严实实。 郁初北看着他摆弄没有说话,他不喜欢太宽敞的地方,郁初北帮他一点点‘堵’好,待他进了浴室,打开视频链接与父母通话。 护工正在喂梅芳云吃水果,视频接通的一刻,梅芳云静静的坐着,整个人放空,愣愣的不吃了。 郁初四见状,移开了床铺的位置,走到窗前与二姐寒暄:“都好,护工照顾也细心,不用担心,爸已经可以下地走动了,你呢?没在家?” “在半山这边。” “……姐夫呢?”郁初四还是礼貌的问了? “洗澡呢。”两人又寒暄了几乎,郁初四将镜头对向父母各自说了一会话,挂了电话。 梅芳云在视频结束后,久久沉默着,看着自己包裹严实,还能传来疼痛的皮肤,和再也长不回来的肉,梅芳云又不禁想起那天的情景,整个身体开始记忆性颤抖。 护工距离她最近,第一时间抱住她:“医生!医生!镇定剂!镇定剂!” 十分钟后,医生为患者建议患者辅助心里治疗。 …… 天世集团39层办公室内,郁初北忙完手里的文件,扫眼坐在一旁看书的顾君之,笑笑。弯身去脚边的抽屉里拿一份文件。 起身的时候郁初北突然有些头晕,但很快眩晕感过去,她重新坐正。 郁初北又看眼旁边的顾君之。 顾君之趴在桌子上,头上是今天早上她新给他烫的小卷毛,自从那天之后,郁初北每天都给他烫一次,细细的小卷发,在场面蓬松的铺一层,好看又柔软。 郁初北镇定的收回目光,视线落在拆开的文件上,脑海里忍不住闪过那天的验孕棒,那天没有,今天呢? 郁初北算完一遍日期,没有上次那么慌张,也许是自己太敏感了,她措施做的很好,而且上次就是虚惊一场,万一这次也是呢。 郁初北很镇定,中午和顾君之吃了饭,又去健身室打了会球,才去和姜晓顺要让她帮忙买的东西。 姜晓顺忧心忡忡的看着自家老大,像做贼一样小心提醒:“您可别乱来……”背着顾董买这个,还不能让顾董知道!郁姐!会死人的! 郁初北敲她脑袋一下:“想什么呢?惊喜懂不懂,不要让人知道。” 姜晓顺终于松了一口气:不说!打死不说! “忍不住想炒了你。” 姜晓顺又活了:“失去了我,你会觉得失去了全世界。” * 郁初北心情有些焦躁,不心烦,拿到结果的一刻,她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把这个意外的孩子拿掉!只是离开顾君之四五个小时,担心他受不了。 郁初北的焦躁来自于不想让他知道,这种事她几乎不用想,顾君之都不想听见,能做出给他自己结扎这种事也不要的东西,有了,肯定让他黑脸。 他最近心情不错,精神也很好,带他去人多的地方走一走也没有呼吸困难,他想一株向阳花,正在跟这个季节一样,生机勃勃。迎风而长。 郁初北不想让他为这件事分心。 至于孩子,只能对不起了,不是没有不舍,可如今的不舍已经没有第一次时那么强烈,而且,不得不说,这次的母性没有战胜顾君之的存在。 郁初北心里不是没有一点愧疚,这份愧疚只能在小的不足以计算成生命时结束它。 郁初北联系了高医生。 高成充接到电话的时,吓的差点拿不住手机,险些脱口而出:谁的! 他们顾先生结扎了!夫人怕出取舍这种问题,也做到了医学上的避让,可以说两人为了出现意外,上了七八层保险,怎么可能会有意外! “你帮我联系一下医生和医院,我想尽快做。” “我知道了夫人。” 郁初北又给夏侯执屹打了一个电话,问他有没有可能支开顾君之几个小时。 “不可能。”夏侯执屹皱着眉,比顾夫人更令人他焦虑的事顾先生真的不知道吗?顾先生恨不得把顾夫人揣在眼皮子低下,这么大的事,顾先生没有感觉? 如果顾先生感觉到了?顾先生等着什么大招弄死让他不顺心的这件事? 可不可能觉得孩子烦,不可预知的事情烦,一怒之下,弄死所有让他不可掌控的事,然后自杀! 夏侯执屹脸色瞬间一白:“等一下,夫人,您确定顾先生不知道?” 郁初北诧异他的点竟然在这里,心里有几分苦涩,虽然觉得放弃这个孩子,但想到知道它存在的一刻,自己要放弃它,知道的人都坦然接受这个结果,不被嘱咐不被期待,郁初北还是为这一刻肚子里的小东西可悲了。 但,她……也只是那些人之一,选择了顾君之了,郁初北抛弃所有的不舍,让自己心硬下来,时间和经历可以改变很多东西,比如,她曾经一心觉得必须要保护的孩子:“不知道,我前天查出来的,处理的很干净,这件事我只告诉了高医生和你。” 夏侯执屹没有这份乐观:“夫人确定没有在顾先生面前表露出过任何痕迹,对不起,在这种时候问你这个问题。” “没关系,没有。” 夏侯执屹听着夫人透过手机传来的坚定冷漠口吻,愣了一下,好似夫人当初为了大少爷二少爷对方奋斗还在眼前,如今却都一年多了。 心里也不禁感叹,母性光辉,能撑多久,有没有时效性?有没有取舍?而夫人,也成长到可以面不改色放弃了。 “真的没有办法吗?” “不可能有办法。”在顾先生面前玩心眼,他可以直接往头上开枪了。 “打扰你了。” “我再想想办法,夫人别太冲动,最好有万全之策。” “好。” 夏侯执屹抹把脸,安静没有一个月,被放了这样一个大招:“最毒妇人心啊。” 高成充进来就听到自家兄弟这句感慨:“有感而发?”他伤势造好了,伤筋动骨一百天,他也过了两百天了,但就是觉得挨夏侯执屹近一点,保命的几率大。 “女人真可怕,明明以前母爱伟大到可以放弃全世界,如今,全世界都要为她的爱情让路。” 高成充看着没事找事的夏侯执屹:“你的意思是……让我们为全世界让路……别没事乱感慨,如果夫人要这个孩子,哭死过去的就该是我们了!” 夏侯执屹不否认,顾夫人不坚持确实让他松了一大口气!“我这不是再赞叹夫人对先生的心。” 高成充讽刺的看他一眼:“我以外你想挑战高难度。” 夏侯执屹想到那种可能,顾夫人寻死觅活,顾先生让所有人寻死觅活,一片鸡飞狗跳!还是不要!这样刚刚好!感谢顾夫人! …… 金穗小区安静下来,不充要位置的晚灯已经熄灭。 顾君之洗完澡出来,看到只开了一盏床头灯看书的郁初北,神经软了一双,立即扑过去,抱住自家初北,舒服的在床上打个滚,精神懒洋洋的。他喜欢这一刻。 郁初北笑的拍他一下:“又闹。”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顾君之没有松开手,更抱紧了一分,声音软甜:“我想你呀,天天看着也像,就我们两个人,真好……”说着手臂又收紧了一份,神色满足。 郁初北动作不滞,抚着他的小卷发:“嗯……就我们两个人……” 顾君之闻言面红心跳的在她怀里蹭蹭,羞涩万分。 “自己先说,现在害羞了,起来别闹,我还没有洗澡。” 顾君之孩子气的嘟囔:“不洗了,抱着。” 郁初北挑眉:“抱着你去洗。” 558快一点(一更) …… 郁初北一大早醒来,还有些疲倦,手臂懒散的覆上额头,发出细微的叮铃声。 郁初北睁开眼,发现手腕上多了一枚木质镂空紫檀手镯,里面滚了两枚银制小铃铛,叮铃铃声音透过木质传出来,消减了声量,但更显厚重清脆。 郁初北看着手腕上的桌子,上面一层雕花细腻精美,暗沉的色泽,浅浅的香气,重要的是好看,戴在手腕上,让贪美的人因为它便已移不开眼睛。 真好看,不是指人,只是这枚镯子,郁初北觉得她一天时间可以什么都不做,仅仅在这里看这枚镯子,就是被它精美的做工,漂亮的造型,吸引一天。 顾君之醒来的时候,就看到她在看手上的镯子,嘴角漏出一抹温柔的笑意,毛茸茸的脑袋下意识的在她肩上拱一拱,手伸出手重新抱住她,声音沙哑:“喜欢吗……” 郁初北的视线没有从这枚可以传家的手镯上移开,即便放在顾家一层层的珠宝库中,它也不会失色:“喜欢……”顾君之即便没有现在雄厚的背影,凭他这份手艺,也能开山立派,成为一代宗师。 顾君之更温柔了一些,觉得自己做了一件什么了不起的事一样。 郁初北也被他拱笑了,她其实都忘了这枚镯子了,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翻出来,又偷偷完成的,真好看,如果她有一个女儿,一定把君之所有送给她的这些东西都珍藏起来,将来送给…… 郁初北打消心里这个想法,儿媳妇也是可以送的。 郁初北将头靠向君之的方向,缓缓的蹭蹭他的一次性卷发,心情安逸,不去想过分的幸福,只看拥有的知足:“你什么时候戴到我手上的。” 顾君之突然道:“你猜?” 郁初北笑了:“嗯……我睡着的时候。” 顾君之对这个猜测不满意,不开心的拱她,让她再猜。 郁初北拗不过他,不过知道他什么时候戴上来的,但是:“我真的很喜欢,惊喜一样,谢谢你,我亲爱的老公。” 顾君之害羞的抱过她,看着她神情温柔的欣赏她手上的镯子,他欣赏她眼里的喜爱惊喜。 …… 顾君之怀里抱了一根新的木头,是郁初北帮他从老宅里取出来的,她这些年虽然也研究一些古董和材料,但是距离慧眼识珠,从繁杂的市场上一眼找出好东西,还有一定的距离。 郁初北为保险起见,从老宅那边的库房里,给他取了一块长方形的木头,很长,有些薄,是红枣木中的一种,说珍贵也珍贵,说不珍贵就是一块木头,主要看它后来的存在方式和足不足以令人称赞的造型。 郁初北相信顾君之的收益。 顾君之却觉得是初北送给他的礼物,心心念念的抱着,不舍得松手。 郁初北哭笑不得,明明就是他的东西,方向都搞错了。 “郁总好。” “郁总好。” “顾董好。” “郁总。” 郁初北下来开会,顾君之也要跟着。 郁初北见他最近各方面稳定,不排斥太密集的人群,也会太他下来,就是人还是有些沉默,不与人打招呼,看也不会无端被惊讶。 姜晓顺见到郁总下来,上前拉过郁总小声开口:“马副总举荐了监管部副总升升任生产部总经理。” 郁初北皱眉:“他怎么会突然想到他?” 姜晓顺和郁初北说着这件事的经过。 顾君之不撒手的抱着自己的木头在走廊上走着,修长的身形,穿着一件褐灰色大衣里面一件黑色羊绒衫,微卷的头发,整个人看起来安静有无害。 顾君之见郁初北要说一会,目光转向一旁的盆栽,绿色的美人蕉,巨大的落地景观,几乎遮挡住他的身形。 顾君之伸出手扯住一片巨大的叶子,然后松手,叶子直接弹起又遮住了他的视线,他再次伸出手,然后送开,哗哗的叶子声无聊又打发时间。 顾君之找到了能重复的事,就一直在这里扯叶子玩,玩的比叶子还无聊无趣。 席玉欣一上来就看到顾董站在走廊的另一边,视线几乎下意识的被吸引了过去,他像是这条走廊上唯一的指明灯,让人想不看到他很难。 席玉欣觉得今天的顾董比以往任何时候看起来都更能触动人心,少了往日的犀利冷淡,透着柔和的亲和力,站在那里,包括他‘观察’美人蕉时的小动作都那么吸引人。 席玉欣为他脸上不多见的温柔的吸引,脚步不受控制的走了过去,才注意到他另一只手里还拿着一个灰溜溜的木板:“顾董?”声音忍不住温柔一点,唯恐惊动了顾董脸上此刻的温柔。 顾君之机械性的玩耍动作,立即停下,他揪着美人蕉大片的叶子,没有像任何一次松开,像是被人突然按下了暂停键,一动不动的僵住,但也没有暴起无辜伤人的冲动。 他一动不动,目光涣散停滞,整个人木愣愣的,没有生机可也没有攻击性。 席玉欣见状心猛然一紧,下意识的后退两步,顾董的脾气全天世皆知不是好相处的。 席玉欣觉得自己刚才一定鬼迷心窍了才过来与他说话,但那种感觉完全不受自己控制,就像每次坐在他身边为他翻译,焦点始终在他身上一样。 尤其他此刻看起来虽然有点诡异,但并不如往常一眼带着拒人千里的冷漠和孤傲。他今天更加温和,甚至让人觉得温柔。 席玉欣心里的担忧立即超过心里的害怕,不明白顾董怎么了?下意识的想关心他,想更靠近他一点。 保镖拦住了席玉欣想再次靠近的脚步。 席玉欣吓了一跳,她甚至没看到这个人是怎么出现的。 保镖无声的摇摇头,示意她离开。顾先生最近一段时间脾气很好,情绪稳定,可不表示他能接受过多的接触,没有第一时间起来砸人,可能只是他吃饱了,不饿,人又懒散,抽不出时间。 席玉欣看眼眼前的人,下意识的想离开,可是触及顾董俊逸的侧脸,沉默下的脆弱和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让人想到触碰的清透世界,席玉欣仿佛被盅惑的信徒,觉得这是难得的机会,这是她靠近这个男人唯一的可能,错过这个机会,她将再不可能再次看到他露出这样孩子气的一面! 席玉欣不想走,她不但不想走,她还想走进去,走到他被迷雾遮挡住的眼眸下,走到他别包裹的红雾中,去看他的内心世界,去看他的疆土铁戈! 席玉欣没有听话,骨气被美好事物吸引的勇气,踏出了她想膜拜世界的第一步:“顾董也喜欢花吗?”席玉欣的声音隐隐颤抖,却又充满期待,她长的不够漂亮,不能凭外在入他的眼。 但她也有自己的优势,至少比之顾夫人,她亦学识、能力不俗,有自己的魅力。 顾君之突然回头,目光中没有一丝焦距。 席玉欣从这份诡异中没有读到任何恐怖,都是激动,是一个极致完美到顶点的男孩子,是她崇拜的王者,给予她的雷霆雨露,她不在乎,也不在意,哪怕这一眼是不屑和冷漠,她也太希望他能把目光落在她身上,哪怕一眼! 给她一个向他展示自己机会的一眼,她会为他倾其所有,心甘情愿。 顾君之心情是真好,犹如阳光明媚下无风无波的大海,静静的摇晃,静静的前行,没有汹涌澎湃也没有翻江倒海,安逸的不想起任何事端。 但不表示它会拒绝捕食,可网他的网在另一边。可他手又有点痒,你看是这个小虫子自己飞进来的,不停的打扰他,是不是可以破例? 顾君之转过目光悄悄的看眼初北的方向。 郁初北皱眉跟姜晓顺说着话。 姜晓顺翻着手机里的数据给郁总看。 顾君之有点蠢蠢欲动,吞并、分解、毁灭才有新的重生,何况是对方走过来一再挑衅在先。 顾君之不自觉的抱紧手里的木头,嘴角漏出一抹残忍的笑,只要他快一点…… 559二更 顾君之是想到就会去做的人,目光中的空洞顿时被狠厉取代,整个人的气息变了,阴狠、无序、仇恨,先踩断她的手腕,再踩她的…… “君之。”郁初北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看了过来,她一直注意着这边,没有听到叶子的声音,看了过来。 顾君之眼里升起的憎恶、厌烦在她出口的一刻立即退去,乖巧的转头,平和爱笑的看向初北:“叫我。”顾君之走了过去。 郁初北也从房间内走了出来,皱着眉看向被保镖拦在几步开外的席秘书。 姜晓顺脸色顿时难看! 席玉欣没想到房间里有人,神色有些僵硬,毕竟她过来心里不能说没有别的想法,却发现郁总在这里。 但她随即恢复正常,这里是38层,她会和顾董碰到一起很正常:“郁总。” 郁初北脸色不好的看着她,居高临下,目光锐利,她出现在顾君之就不正常,顾君之不会主动跟人说话,更不会叫谁过来处理公务,那就只能是她自己过来的!如果只是打个招呼,路过的时候点个头她就该直接去忙了,停下来干什么! 席玉欣被郁总看到有些不自在,但更无畏的挺住了,她什么都没有做,而且她不能和顾董打声招呼吗。 顾君之安静的站在郁初北身边,似乎察觉到她不高兴,随着他的目光一起看向她视线所在。 席玉欣顿时站定,下意识的审视自己衣着!样貌! 郁初北嘴角浮出一抹冷漠的笑,看眼一旁的保镖。 保镖很尽责:“是她自己突然走过来的,我已经提醒她让她离开,她并没有照做的意思。” 席玉欣瞬间紧张,脸色害怕的看向顾董,又匆忙向郁总解释:“不是的,我是看顾董一个人好像有事才过来,我……” “顾董有事有保镖,叫你了吗?让你帮忙了吗?” 席玉欣垂下头,委屈的扫了眼郁总旁边站着的顾董。 郁初北脸色顿时不太好看,瞥眼姜晓顺。 姜晓顺早看那个女人不顺眼了,总看顾董看什么!看什么看!顾董是你该看的!姜晓顺挽起袖子冲了上去!不由分手,按住她的头发就撕,刚做的指甲指甲向她脸上抓住! 席玉欣立即发出一声惨叫,本能的抵挡想反击,但想到顾董就在旁边,她现在跟姜晓顺打起来算怎么回事!咬咬牙,把自己放在弱势的一方,只是闪躲!她不信顾董会一句话不说。 保镖站着不动。 姜晓顺扯着席玉欣的头发,毫不留情,连打带踢毫不留情。 郁初北见状,往后面退一步:“这是干什么,多难看,住手,住手……”说的毫不走心,敷衍、无害。 秘书部的人听到尖叫声,都跑出来看究竟。 顾君之顿时握住郁初北的手,头微微垂下头,害怕又胆小。 郁初北立即牵着他向楼梯口走去,还不忘对姜晓顺,不太有权威性的你开口:“行了,她挡顾董的道,让她自己辞职就行了,看你还动上手了。”说完‘不忍’再看姜晓顺失礼的行为,带着顾君之一脸痛惜的上楼了! 展清玉见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刚想总结出一出某人偶遇顾董,惹了顾董不快的情节。 姜晓顺开口:“你不照镜子就算了,保镖拦了你!你还往前冲!你说你有什么火急火燎的事非要打扰顾董喝茶!郁总好说话!你就敢当着我的面向顾董抛媚眼!你也不怕闪了的眼!顾董是你该看的吗!把顾董看脏了!你拿什么陪!” 展清玉瞬间觉得,可能自己脑补少了,席玉欣好大的胆量,当着郁总的面勾搭顾董!她……她……她是对顾董有什么误会! “我没有!顾董!我没有,顾……” “人走了喊什么喊!” 罗姐只这种不太看的上郁总的人,都觉的这位精通多国语言,能力还不错的女人有问题了,喊什么顾董!这种事喊顾董,还用那声音,谁不觉得她又问题!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不禁为席玉欣想不开无语,勾搭顾董那种人……不是想不开是什么,顾董就皮好看,小步那手,现在干活还不利落也没见顾董给过一个正常男人的怜悯眼神! 席玉欣抬起头,脸上被姜晓顺抓了一道道的痕迹火辣辣的疼!头发散乱,衣服在两人争执中也被扯的乱七八糟,她以为…… 席玉欣见周围早已经没了她要等着开口的人,顿时要反抗。 姜晓顺也不是吃素了:“都看着干什么!让她打我。” 识时务者为俊杰,何况这种被老板娘抓了现行的,急忙上去帮忙。 姜晓顺气焰更高了:“郁总好心给你饭吃,你还想要锅台,你怎么不上天!也就是郁总好心放你一马,看你可怜!这事放在谁身上,谁不让你身败名裂!” …… 顾君之抱着手里的木头,趴在桌子上,歪着头看着郁初北,心里有些坠坠,可他什么都没有做呀。 郁初北坐在椅子上,抵着下巴也笑眯眯的看着他。别说刚才那位秘书心动,她看了这么多年,也照样先动,更何况他在自己的王国里,这份帅气的心动,更加让人欲罢不能是不是。 郁初北伸出手替他整整额前的碎发。 顾君之被她笑的心里发毛,他……都没有离开她的视线。 顾君之急忙坐好着急的为自己辩解,十分冤枉,眼睛眨巴着无辜又可怜:“我什么都没做……我只是在那里站着等你。” 郁初北笑容不变。 ------题外话------ 明日三更 560最后的决定(一更) “是,我们君之无辜,不是我们君之的错。”郁初北看着他,眉眼间因为刚才的小插曲引起的不快,也柔和下来。 不会说话的人,让她们学会说话就行,怎么能影响了君之的好心情。 顾君之静静地一笑,又重新趴回桌子上,看着她。目光中盈着一层浅浅的水光色,无比信任又无比安心,仿佛他的世界里。永远只有那一抹光。 郁初北看着五十人间烟火的她,这一刻,觉得有他的相信就够了,那个女人没有吓到他比什么都重要。 两个孩子已经是意外惊喜,也是他的让步。她怎么好意思让他重新经历一遍当时的愁苦和挣扎,明明这样心软的人,郁初北忍不住弹弹他的小卷毛。 顾君之被弹得更加安逸,枕在胳膊上的脸颊,带了一丝丝醉人的红,自我晕染自我陶醉。 艳丽的已让人更加移不开眼。 郁初北不禁失神,被他矜持、慵懒的样子吸引,梦幻的仿佛她根本抓不住,她不喜欢这样的感觉,不禁调侃地看着他:“如果我不出现,也不是我……就是说……你觉得刚才的女孩子优秀吗?” “刚才的什么?”顾君之掀起眼睑,一双足以装下星辰大海的包容目光看向她,满脸真诚的无辜:“谁?” 郁初北笑笑,扯他的脸颊,就像个不成熟已能轻易虏获人心的妖精。 算他会卖萌,郁初北揭过楼下的事,想起现在的当务之急,不禁看一眼他抱在手里的木头,突然引导性的开口。。:“你手里的木头想做什么?” 顾君之还没想好呀,这事她刚刚送给他的,要慢慢想:“……” 郁初北把东西拿过来,打量了一下木材的宽高,这块木头真的不大:“做什么好像都不合适的样子……”厚度不够,还不如她手腕上的镯子原料具有价值:“做个摆件儿怎么样?在上面画一幅图,刻一组桌摆,或者做些小玩意儿?你觉得呢?” 顾君之重新把东西抱过来,没主见,一贯的听话乖巧,随便人捏揉磋扁的好脾气:“你说好就好。” 郁初北哭笑不得,行,都听她的。 所以现状就已经很满足了,不必再追求更多。 郁初北也不是完全没有一点遗憾,但与现在相比,存在感太低,何况这样的遗憾必须远离顾君之的时候,她才允许它冒初本能的一点,毕竟这对她来说,肚子里是真切被她拥抱的生命。 …… 姜晓顺带着还没有消气的私人情感,处理这些事情心狠手辣,不管别人将来前途如何!都要为此付出代价,要写进她的简历里,造成既定的结果,发布业内公告,全行业皆知! 有能耐狗急跳墙啊! 姜晓顺看也不看在人事部差点再次与她打起来的席玉欣!她怕她才怪!自己抱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不知道吗!现在哭什么无辜! 她耳朵聋!听不见!姜晓顺转身就走,背后从哭求,变成了刺耳的骂声! 席玉欣怎么能不害怕,她以后怎么出去找工作!“姜晓顺你不得好死!” “笑话!你一个心思不正的人!你都想寿终正寝的话!我为什么不能长命百岁!” …… 姜晓顺中午的时候见郁总下来,立即欣喜的起身,她想起一件事:“郁总,郁总……”神神秘秘:“有了没有?惊不惊喜。” 郁初北神色如常:“想什么呢?没有。” 姜晓顺有些小失望,不过没有就没有,郁总已经有两个孩子了,也不能强求。 姜晓顺无精打采的向她汇报上午的结果:“那个人已经处理好了,保证让她翻不了身。” 郁初北点点头,神色并不在这件事上,也不在乎姜晓顺话里透露初的很不好的结果:“辛苦你了。” 姜晓顺天天这么辛苦啊,无所谓,但见她精神不太好,还向茶水间走去,有些诧异。“郁总……”上面的茶水间不是更宽敞,东西储备更齐全,怎么下来?“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郁初北笑笑:“没事,下来感受一下气氛。” 说着,郁初北接了一杯咖啡,无所谓的转身,示意她真的只是下来看看,向39层走去。 楼梯间内,一个人的空间里,她才会肆无忌惮的想它。 其实她这是徒劳无功的,而且还平添烦恼。都是决定好的事情,每一次感受只会让感情真切体会它的无辜,它存在的痕迹。 但这根本不是她能控制的,想到她明明有经济实力,他迫切地急于出现,甚至可能躲避了种种危险、规避了种种不可能,结果落在她手里就是这个结果,让孩子所有的辛苦化成泡影! 郁初北不是没有感触,尤其孩子从一出现就扎根在她身边,不是任何人一句话,无关痛痒的一具安慰能解决的,可这一切偏偏是自己极力促成的结果。 这样的无奈,在某一个瞬间,或者在每一个思想空闲下来的时候,都带给她不能压制的痛苦。 郁初北突然想抽根烟,在只有自己的楼梯间漫无目的、任性地想一想,这个孩子如果她坚持一下……又是怎样的结果? 也许顾君之虽然会有情绪波动、会不听话。但如果自己坚持,如果她只有这一刻不顾他的感受……以后自己更多更多的弥补…… 会是另一种结果吧…… 但这种自私的想法,一瞬间就被她从脑海里摒除。 顾君之的感受置于何地!他的痛苦或许不必她的坚持更少比。 何况她答应过他的,那是最后一次。她现在如果坚持,顾君之即便答应了她,是不是以后,就让他一次又一次的妥协。 顾君之已经够小心翼翼,郁初北并不想这件事上再让他退了。更不能把顾君之的退让,看做习惯。 郁初北上楼,脚步重新坚定,一次又一次,这些天每一个再见到他的瞬间摒除脑海中,过于疯狂的想法和不切实际的期待。 郁初北上楼,手搭在腹部:“要怪就怪我。” …… 郁初北不会把希望全寄托在夏侯执意身上。 她要尽快想办法,拖一天,与她紧密相连的感觉就多一天。 她会忍不住想,他是什么样子?他想不想看这个世界?他是不是迫切的想认识外面的所在,他有没有一次又一次的哀求她,那天梦到的场景,是不是他最后的挣扎。 所以,必须要快! 这一天,郁初北像往常任何一天一样,带着他去上班。 “郁总早。” “顾董早。” 然后有条不紊的处理工作,,桌子上是摊开的各种稿纸、文件,旁边是他在一心一意的摆弄自己的玩具。一切如旧。 十点半的时候,郁初北接到了让孟总打来了一个电话。 郁初北挂了电话,笑着看向顾君之。 他正在画画,在新得到的木头上用黑色的铅笔画最初的稿图,两个极其接近的颜色,让痕迹变的淡而又淡。 郁初北这个角度,更是什么都看不见,但见他画的认真,郁初北觉得出来后的成果也一定非常漂亮:“君之我有事出去一下,下午就回来了,中午自己吃饭好不好?” 顾君之抬着头看着她,懵懂的目光还沉寂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理解她话里的意思。 郁初北耐心的开口:“我和孟总约好了吃饭,你知道孟总的,我们两个女人,总不能还带着你吧,好好画,我回来检查。” 顾君之听到初北说画,好像才回过神来,无声的点点头。 郁初北伸出手,拍拍他,转身离开。 顾君之看着她的背影,看着她从办公室走出去,走过长长的玻璃墙,走到他看不见的地方。然后他收回目光,重新看向手里的木板,拿起笔,刻下下一笔痕迹。 那本来就是一个错误……已经有两个东西无时无刻不在分散她的注意力!就算她在自己身边她也会想着他们!这种东西还是无法从她的记忆中抹除的!甚至!如果他碰一下!都有可能让自己关系万劫不复! 所以!这样的人为什么要多一个! 就该死都该去死!那些人是不该存在的!不应该! 顾君之目光阴狠!郁初北说过只要有自己就可以!他也可以只有她!刻在木板上的痕迹重重一压!铅笔折断,铅从木板中蹦出来!留下一个深深的凹痕! 顾君之眼中的阴沉深了一层! 他等着她选的结果,一切都要合自己的心意!都要让他称心如意!就该是他该得到的如愿! …… 561谁主沉浮(二更) 医院门外,孟心悠虽然有些惊讶她又不是养不起,而且夫妻关系很好,她却不打算要肚子里的孩子,但见她下车时,脸色不太好,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孟心悠觉得她这个决定没有表面那么简单,可医院门口,再多问只会给解释的人添麻烦以后有机会在说:“都约好了。” 郁初北点头。 “进去吧。” 郁初北本只是希望孟心悠帮忙打一个电话,怕耽误她工作,反而麻烦她跟着一起来了:“我没事。”不用担心。 “看出来了。” …… 夏侯执屹早上已经接到了电话,现在已经安排好了病房、医生。如今远远的看到夫人走来,松了一口气。 如果说不怕夫人变卦是不可能的!毕竟这种决定随时可以返回,随着孩子一天天孕育,母亲会越发舍不得孩子。 夏侯执屹不是一点没有为夫人的不舍难过,但孕期十个月,中间不可变的因素太多,谁知道顾先生哪一会儿会被刺激,发疯一般的想弄死那个孩子。 大少爷和二少爷的事情,他们不想再经历一次。那时候能挺过来,是因为顾先生没有心里准备。这一次有上一次的经验,有预料到的反抗。 结果……夫人还是选择了孩子没有选择顾先生,顾先生怎么想?爆发起来恐怕只会更加不管不顾,这种可能他都要考虑在内。 尤其顾先生不是圣人,弄不好就会陷入僵局……这样无声的落幕最好。 夏侯执意什么都没有说,垂头,表示对将要离开的孩子,还有夫人的这个决定最高的敬意。 郁初北没有看他,也没有打招呼。 夏侯执屹无所谓,待夫人走过去,默默地让轮椅在后面跟着。 各项手续早已经办好,手术室的医生已经就位。 夏侯执意最大限度地,体谅一个做母亲的无奈,不予让她在医院接受一次又一次的问询。 郁初北换好了衣服。 孟心悠想让她再考虑一下,如果实在不愿意要,又不想做,生下来她可以养。 但看着初北的样子,孟心悠觉得但凡有办法,初北应该都会生下来,走到这一步,代表别无选择。 怎么会这样…… 孟心悠为她系上背后的带子,离开准备室,转身回来,看到刚刚轮椅上的人竟然是夏侯执屹愣了一下。 夏侯执屹看着关上的手术门,不开口。 孟心悠也不说话,但止不住有一种不好的猜测……可又觉得不应该……初北不是那样的人。 可……怎么解释夏侯执屹在这里,还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正经老公在这里,孟心悠觉得也不可能像他一样郑重了! 孟心悠胡思乱想着。 夏侯执屹沉默。 空旷的病人准备室外,随着医生护士全部离开,气氛压抑的沉默下来 夏侯执意看着医生讲准备室的夫人带走,向手术室内走去,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他垂下头,坐在轮椅上,默送这位无缘的小少爷或者是小小姐——即将到来的离开。 孟心悠看着他这幅猫哭耗子假慈悲的样子,忍不住想抽出一根烟,却又放了回去,忍不住皱眉,但还是什么也没有问。 高成充也来了。 他跑过来,又在靠近的位置停下,脚步沉重的走过来,没有说话,就站在夏侯执意身边,神色压抑:这是顾先生的孩子,可偏偏顾先生不能同人而语。 这位孩子注定不被期待。注定不能带着父亲满心的欢喜而出生,他们的父亲不看他们一眼,已经算是对他们的恩赐。 孟心悠见又来了一个,眉头间不满松开,神色凝重。如果只有一个夏侯执屹,她还可以往不好的方向想一下。 但现在又来一位……出什么事了吗?来的这个人,她虽然没有见过,但能与夏候执屹站在一起而不逊色,必定身份不凡。 高成充也看了她,很快收回目光。 孟心悠的外在条件足够让人惊艳,成熟妩媚又有让人想征服的冲动,如果平时遇到,或者换一种场合,他不介意与她共度一场难忘的记忆。 但现在他连她是圆是扁都没有心情看! 手术室的门已经关上。 板上钉钉的事情!这件事等于尘埃落定! 两人忍不住握紧双拳! 高成充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人都已经进去了,接下来的结果显而易见!他只要等着就好。 可还是恨不得手术室的门现在就打开,医生直接告诉他们手术非常顺利。 夏侯执屹被高成充走得有点些烦躁!心里也跟着急切起来!就怕门突然打开!顾夫人跑出来告诉他,她舍不得! 那不是喜事,不是期待,是噩梦! 因为心中的害怕、期许、迫切的等待,和高成充越走越烦乱的脚步声,让气氛更加压抑,沉默下来。 夏侯执屹告诉自己不可能的,他请了最好的医生,用了最快的麻药,甚至空气中都为她加了安神香,夫人不会情绪突然激动,一切都是他杞人忧天!警醒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走廊上的电子钟闪过全新的数字。 一分一秒,他们迫切的希望尽快听到想要的结果!如果顾夫人中途反悔……想到那种可能,两人一起……即便真那样了他们一样什么都做不了…… 接下来,全是听天由命。 气氛像黏稠的泥浆,没顶到让人窒息。 突然走廊尽头,走过一个人,他穿着一件普通的长款大衣,高领的褐色羊毛衫,微卷的一次性卷发,服帖的落在头上,可以看出被用心的打理过,眉目请清俊,高大挺拔,长相惊艳。 明明会是令人侧目的长相,此刻,让看到他的人,忍不住避让、退怯、望而生畏、压力陡升。 夏侯执屹瞬间吓的站起来!高成充下意识站定不自觉的无声的颤栗。 孟心悠看向来人,明明是她见过很多次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边两人出格的举动,让她看向他时候,忍不住从心里升起一股惧意。 而且他的目光不似平时的温柔,看起来,诡异的冷肃。 是她……看错了吗?周围的气氛随着他的靠近越加凝重,孟心悠沉默着,努力抵抗着那股让她低头的共性。 可这种气氛又让她忍不住与周围的人同化,无声、沉默、压抑。 顾君之一步一步的走过来,每一下都踩在他们压抑的心跳声。 他慢慢的前进,不急不缓,看不出其中的急迫、也不见里面的傲然,却像是要把高成充的骄傲踩碎的瑟瑟发抖。 他只是慢慢的走过来,靠近他应该靠近的地方。 夏侯执意冷汗从额头上滴下来,不是来自身体上的疼痛,是精神上的压力,和超出预期的惊恐,顾先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却还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易朗月在做什么!后面跟的人去了哪里?顾先生怎么知道的?知道多少? 高成充更是一动不动!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唯恐下一刻就被顾先生血祭当场! 顾君之经过他们身边时,停下。 夏侯执屹的脸色顿时煞白,他身体虽然有所好转、复建效果良好,但是躲避顾先生一击是不可能的!顾先生想做什么?说不想跑,是不可能的。 高成充垂着头,不敢有反抗的等待着既定的结果,顾先生什么时候知道的、怎么知道的,现在都不重要了,他们在面临审判—— 甚至不能容忍现在的欺骗,觉得他们勾结其中,将他们就地处决!冷汗从背脊流下,侵湿不能反抗的弱小哭泣。 顾君之收回目光,从他们身边经过,继续向手术室中走去。 夏侯执屹、高成充瞬间如蒙大赦。 他脚步不重,但是却让听到他脚步的人。如绝对的弱者匍匐在地听着一个庞然大物蔑视而过。 顾君之推开手术室的门。 孟心悠才觉得无声的压力从头顶骤然消失!她急忙从这种诡异的感觉中抽身,迫切的看向夏侯之一。:“他进去了!”那是手术室,他怎么可以进去!不拦着他! 562预谋的掌控者(三更) 两人还木愣愣的。 顾君之竟自向里面走去。 正在整理事物的护士看见了,急忙要上去阻拦:“你怎么进来了,这里不准……” 夏侯执意急忙推一下…… 高成充已经冲了过去,不等护士触顾先生的霉头,他已经先一步拉开护士,无声地摇头:示意她禁声。顾先生现在心里不定压着怎么的火,若下手绝对不留情面! 手术室里今天没有安排任何病人,里面只有刚接诊的人,就是这些人送来的,护士闭嘴。 夏侯执屹见状,立即坐在轮椅上,急忙追过去。 孟心悠心头涌起不好的预感,想追过去,又怕不妥,但见那两个人跟上,也立即跟了上去。 夏侯执屹与高成充急忙交换了一个眼神儿,心里都有些不知所措!手术开始了没有?还是已经结束了,希望是前者。 但想也知道根本不可能,才多长的时间,根本不足以完成一台手术,如果是在过程中更麻烦,鲜血会刺激顾先生本就不平稳的思绪。 夏侯执屹怪自己这么重要的事,怎么忘了确认顾先生的行踪,夫人可以盲目自信甩掉了顾先生,他怎么怎么会这样认为:“通知里面,如果开始了,立即处理血腥气!” “好!” 高成充立即忙碌了起来。就像上一次,顾先生不能闯入手术室,现在当然也不行。 顾君之一定要进去,谁挡他谁死! 高成充到底惜命!两人心里再迫切再祈祷一个结果,面对脸色阴郁,情绪几乎不想自控的顾先生,也忍不住退了一步。 这一步,导致手术室最里面的一道杀菌门被打开。 麻醉针刺客扎入皮肤,药液正在缓慢推进。 门突然被打开。 麻醉师推药的手立即颤了一下,抬头。 手术室里的医生们因为顾夫人生产都见过,这位患者每次过来,住的都是从来不对外开放的防爆病房,是他们这些医生私底下最重要的谈资,谁会不知道这位精神有问题的煞神! 麻醉师的针直接拔出皮肤。 所有准备好的医生,不自觉地站离床上的人三尺开外,下意识的一动不动,心里惴惴。唯恐这热突然暴起伤人。忍不住下意识去看他身后跟着的人! 这个人一个人出现!没有人管吗! 郁初北被挡住了视线,只从余光里发现距离她最近的医生一动不动。刚刚扎入肌肤,还没有来得及紧绷的肌理,随着症状的消失,已经重新放松下来。 但推进液体不可能这么快,为什么突然结束了?还有这些人…… 郁初北心里害怕,试探性的先喊医生,根本没有人回应。 唯一一位想上前的医生,被最快赶过来的高成充摇头制止。 郁初北瞬间扫开她前面的挡帘儿,急切的向外看去。 就看到顾君之站在那里,她前一刻离开时,那双朦胧却有光的眼睛此刻一片茫然、完全不知所措,悲伤忧虑。他好像看着自己,又好像没有,眼里的哀泣,无声的诉求,充满了压抑和不知对错的无言。 郁初北顿时无力,还是让他知道了! 高成充见顾先生的注意力都在夫人身上,急忙招手让医生护士全部下去。幸好,不是手术进行到一半,顾夫人还清醒,现阶段就是好事,其他的一切等顾夫人安抚好顾先生再说。 刚刚进来的夏侯执屹和孟心悠,同样被高成充带出,将这片空间腾出来。 郁初北无奈的露出一抹苦笑,但很快恢复镇定,声音平稳:“你怎么过来了。”郁初北招招手,像每次再平常不过的叫他那样让他靠近,心疼他的慌乱。 顾君之的无措全在脸上,脸色发白,不知道该不该靠近,此时被她这份淡然安抚,慢慢的走了过去,坐在她身侧的椅子上,不确定她还需不需要他。 “知道了怎么不问问我,跟我说一声。”以为她来产检吗? 顾君之好像现在才看清周围的情况,有些微微的激动,又怕自己激动的太早,万一……她只是进行过于复杂的一次检查呢? 郁初北笑了。 顾君之看着她,眼中希翼看到光似乎才一点点汇聚,小心的握住她的手,看着她身上罩着的淡蓝色的罩衣。趁的她的皮肤有些苍白。 “什么时候知道的?”郁初北语气轻松。 顾君之声音微弱:“我……跟着你过来的……” 郁初北笑笑,敲敲他的额头:“小孩子学会长心眼儿了。” “我不是小孩子。”顾君之闷闷的将脸颊放在他的手掌心上,轻轻的摩擦,有些忧伤:“你应该早点儿告诉我的,不敢你做什么决定……” 郁初北任由他在手心蹭着,感受了会他肌肤的触感,开口:“也不是什么大事,一会儿就解决了,你先出去。在外面等我……”知道了就知道了,她的选择他也看到了,希望他放心。 顾君之闻言,却没有动,而是僵了一下,瞬间将整个脸埋在她的手掌里,眼泪顷刻间打湿了她的手掌。 郁初北有些慌:“怎么了?”脸上的笑容也维持不住,看向她。 顾君之哽咽却坚定的问出口:“你是不是不愿……”是不是……你会一直记得他,记得对他的伤害!即便他只是短短的存在了几天而已!却能占很大的地方!是不是! 郁初北整个人安静下来,感受着他在自己手里无声的哭泣。 郁初北想安慰他想告诉他,她不会让这个孩子生下来,没有什么愿不愿意,她选择的是他! 可是躺在这里,做下这个决定的当下,已经存在的结果中,郁初北现在其实什么也不想说。她偏心的的选择、对孩子来说残忍的结局,她也不想再说一遍,哪怕肚子里的还听不懂。 郁初北让他哭了一会儿,还是开口了:“你先出去。”选择你,可这一刻,多等一秒,对她来说也是一种煎熬,她比他更希望这件事情早点儿结束。一刻拖延,最好也不要有。 顾君之感受到她情绪变得低落,感受着她的急切,她没有说出口,但憋在她心里的不舍!凭什么!凭什么! 顾君之心里残忍的扭曲,抬起头他有事风光霁月的少年,他看向她,漂亮的眼睛泛着血丝,脸颊上残留着哭过的痕迹,狭长有神的眼睛垂下来,没了秀色,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孱弱,需要人怜爱。 郁初北见状,心里的急切立即被他的样子填满,忍不住先安慰他,先握住他的手。她心里依然最爱他,但现在,躺在这张床上,做不到一心一意的哄他“先出去”,她希望他开一点,就这一次。 顾君之不,他无视她无声的诉求,将脸埋回去继续哭,她一刻都不应该向别人!她竟然想了,他为什么不能任性!为什么要成全他们! 郁初北无奈,让他又哭了一会,才无奈的推他离开,无声诉求她快一点的坚定。 顾君之‘不舍’。 郁初北骤然收回手,握起来放在身侧,目光严肃,不容他辩驳,希望他动作快一点儿! 顾君之心里骤然一缩,本能的怕她冷脸!可下一刻,顾君之抵抗住心里的害怕趴在手术旁的床上开始哭,哭声沉闷的从他的臂膀里溢出来,不能自制, 郁初北闻言再次无奈地重新看过去:“又怎么了,这里是无菌室,我没有凶你的意思。” 顾君之不说话,就是哭。 郁初北虽然不知道他哭什么,可他依旧有让她昏头转向的资本:“好了,我不该抽回手,向你道歉,我们一会儿再说好吗?”就这一会儿。把时间留给看不到这个世界的孩子。 “你是不是不愿意!是不是。”顾君之的声音几乎崩溃! “说什么呢,自己多想,我最舍不得是你,你快点儿出去,别打扰医生一会儿下班。” 顾君之抽噎着不信,整个人柔弱的仿佛随时能倒下,信仰、脊梁都在崩塌:“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一定会让孩子留下来是不是。” 说这些做什么,我们之间没有这种如果:“我做的结果不参杂任何人,是我周全的考虑,你不要多想。 怎么能不多想! 郁初北见他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还要闹,也没有不耐烦,依旧先安抚他:“别哭了,哭丑了怎么办?” “丑了你就不要我了!正好要她!” “瞎说什么。” 顾君之瞬间重新趴回她胳膊上,开始哭:“我讨厌她!我讨厌她!” “我知道知道。” 563掌控者(一更) 顾君之哭的克制隐忍,哭声中包含着他想不配合,不相信却徒劳无功后的又无奈与绝望,平日乖巧俊美的脸险些都撑不住他无所适从的挣扎! 郁初北听着瞬间要起身抱。 顾君之不让,压着她的胳膊,整个人没有力气的只能露出一张哭的凄美的脸颊给她,声音哀婉,全是无可奈何的绝望:“他们会慢慢的带走我每一样重要的东西……你再答应的我好好的,心里也会想着他们……” 顾君之一字一句,哽咽着,不让她开口:“你选择了我……可是……可是……”你一点都不犹豫吗!你犹豫了! 顾君之的哭声中却丝毫不显这份抱怨,只有他的无奈和可怜:“你有很多可以爱的人,我……我一个人……没有人在乎我……或许在下一次,更重要的事情,你就会选择他们而放弃我,更或者我遇到危险是你根本都不在我的身边。” 不会的,不要哭……可看着他伤心的样子,目光中碎裂的拼不起来的痛苦,她瞬间明白了他在说什么!这一刻不禁有些犹豫。 平时她什么都可以依他,如果生死存亡呢,孩子,爱人,她会不把希望留给孩子? 顾君之的脸带着泪,贴在她手心上:“如果我不争取,你甚至都看不到我……” 瞎说…… “你会在我一个疏忽的时候去看他们,你会在我明明觉得只有我们两个的时候,想到他们。或许有一天……你也会义无反顾的放弃我……”顾君之说着都几乎缓不过气来! 郁初北起…… 顾君之倔强的不让,她欠他的!“我呢……我永远要等待被给予……等着被人想起来,等着被人带回家。等人有人想起我,等着有人还需要我,等着所有的为我好,却全都不是我要的……” 所以,我为什么不能坐在这里!为什么不能让你躺在这里!每个人都有心目中的为他好、每个人都觉得他需要这些孩子、每个人都觉得他的未来要有人继承。 可他不需要!他一个都不需要!他不要这些碍事的东西! 他不要这些打着为他好的名义禁锢着他的存在!他需要初北的眼里只有他!周围只有他!余生也只能有他!除了他再没有其他人!只有这一点点要求,如今恐怕也荡然无存! 他不高兴!他不愿意!可最后他的不愿意在别人眼里是无理取闹! 他为什么不能哭!因为他现在也许在忍受痛苦。 他向她们需要孩子那样不需要孩子! 顾君之坐在她旁边趴在她手心上,看着他,因为他的光就在前面,他爱的人还在,可是他怎么就看不到前面的路了……看不到茫然背后是什么?看不到自己的下一个落脚点又要向什么妥协? 孩子!他憎恨这些孩子!顾君之咬牙切齿,却又哭的悲伤无力,在外的生存空间挤压着他,把他挤压成各种样子,唯独不是他想要的样子! 这个孩子为什么不可以去死!直接去死!她费尽心机就是为了让他痛苦! 他本来就不要她出生,她还想尽办法让自己不痛快!既然这样——他为什么不能期待她去死!去死!去死! 顾君之心中冷硬!别说他现在在这里,还没有对那个可恶孩子的存在发表任何看法,他就是亲自动手,也是明确的想除掉她!她选择跟他作对,就该有被反击的觉悟,告诉她下次投胎的时候,长点儿记性! 顾君之在郁初北看不见的角度,恶狠狠的瞪着她的肚子!她该这样瑟瑟发抖,就该向他无限哀求。而他最终都不成全她,让她费尽心机得来,痛苦挣扎着走! 这本就是她挑衅他的下场!落得什么样的结果都该认命! 你看,连你妈也没有选择你。活该!活该! 郁初北的大拇指一点点的抚着他耳后的皮肤,察觉的他情绪不好,无声的安抚他。 顾君之哭了很久,哭到自己都不知道哭什么了,脸上的泪才停下,无声的趴在那里,整个人冷冷的,目光没有一点神采一丝温度,脸上没有悲伤,没有痛苦。 无声的安静,无声的沉默的,不能抵抗的承受这个世界附加在他身上的所有痛苦和挣扎。 郁初北久久没有感受到他的动静,瞬间掀开无菌遮挡坐起来,焦急看着他把他抱进怀里,他怎么了:“君之,君之,我在呢!君之,说话,不要怕,我们不要这个孩子,你不要担心,没有人比你重要,君之,顾君之!” 顾君之仿佛被叫了回来,重新看向她……声音轻轻的好像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你留下她吧……”他仅剩灵气、这两天的活泼可爱,一瞬间被这句话完全抽干。 顾君之没有任何感情的坐在那里,承受着这个他选择了的自己都无法掌控的结果。 郁初北看着他的样子,惊慌失措,满眼都是他仿佛瞬间枯萎的干涸,哪里还敢犹豫,还有其他想法,立即摇头!“不!” 如果说,前一刻郁初北还有一丝不舍!那么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她要这个肯定的结果!她不会要这个孩子!一点都不惋惜!不心痛! 最好为避免这样的意外还会发生,连同孕育的可能!一起拿掉! 郁初北态度坚决,现在只求他不要悲伤!不要这样毫无生气!她不为这个选择有一丝犹豫!他的顾君之是阳光的、是会撒娇的,只会甜甜笑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她心疼…… 何况顾君之已经妥协过一次,他怎么还可以再如此善良,如此为他人着想:“顾君之,先出去。”郁初北这次的语气强硬,不容辩驳,没有感情,不见悲伤!她不选择孩子!选择近在咫尺的人! 顾君之抬头看向她,目光中盛满了点点水光。 郁初北坚定地看着他:“我决定的,终生不悔。” 顾君之心底对她肚子里的人,发出张狂的笑声:你看!你看!你一败涂地!你什么也不是! 顾君之神色温柔悲伤,垂下头,又抬起,站在郁初北的立场目光盈盈的看着她:“不用……相比于我一时开不开心,我更希望你开心……”大义凌然,神色、眉眼、即便连灵魂深处都是她,信仰一样的存在!“留下她吧,那是停留在过你身体的生命,我不希望你以后想起来后悔……”温柔的用无害的脸颊蹭蹭她的手心,小心又卑微。 郁初北不! 顾君之摇头:“我会学着理解宽容你不要担心……” 郁初北怎么能不担心!她现在一点不想看到他这个样子!不想看到他一退再退事事不如意!这个孩子没了就没了,他不同!所以郁初北不妥协!她不要这个孩子!甚至开始不满意这个孩子在种种措施下到来!让顾君之再次陷入这样的悲伤里! 顾君之无声的抓着她袖子,凄苦的笑,十分惹人怜爱。心里与那个碍眼生命的对峙场景中,却高高在上! 郁初北看着他,目光肯定:“你出去。” 顾君之害怕的抓的更紧,一再保证:“我可以……我可以接受……你开心比什么都重要……” 郁初北目光不动:“我怎么都开心!有你我一样开心。”语气前所未有的决然! 顾君之的小手指就像此刻他的心情,虚搭在初北衣袖上,闲庭信步。 顾君之摇头,紧紧的抱住她:“你会记得她的,如果她现在不在了……你一定会记得她……我不想让你永远记得她……想着她是不是比我好,想着她会长什么样子,所以你把他生下来呀……我不要你幻想她。” “我不幻想她!” 顾君之的无名指也放松下来,孤傲、残忍,并不怜悯的看着虚影中的小女孩:连想像都没有了呢!怎么还不主动去死呢! “你出去!” 顾君之不!让那个费尽心机想出生的孩子还没有出生就‘死’去,怎么能消他心头之恨! ------题外话------ 顾家小小姐:请不要管我,我要求下线领便当! 564定音(二更) 顾君之的手,顺着手腕爬上她的手臂,目光虽然哭过,但伤怀已经退去,只剩一片纯然的干净,和对美好的向往,对生命的悲悯:“不要,我想你没有遗憾,没有痛苦……” 郁初北见状,更加有耐心的哄他,她家君之永远这么善良,所以善良的人不应该被辜负:“我不痛苦,自己乱脑补,一件小事而已。” 顾君之目光更加温柔,前一刻的隐瞒与此刻他眼中如春风化雨的温暖仿佛没有任何关系。 郁初北忍不住捏捏他的脸,手中有宝,足以。 顾君之蹭蹭,声音软和:“你不要,是因为她出生了,你就不爱我、不要我、就不天天看着我了吗?” “瞎说。” 顾君之笑了,他不但要这个孩子出生,他还让这个孩子知道,在她出生的那一天,就失去了母爱,失去了被期待的权利,这是她极力要存在,该付出的代价。 顾君之温顺的蹭着她的手:“你会不爱我吗?会因为她离开我吗?”他仰着头,一双明明笑着的眼睛里却诉说着微弱的难以承受的委屈和惶恐。害怕失去,害怕选择错误,害怕自己一无所有。 郁初北因为这一眼,这一刻,至少这一刻烦这次意外了!需求本身并不是为了孕育!它以自私自利开端,却结出象征爱情的结果,不可不说让人惊讶。 郁初北看着他,彻底把三观刷了一遍!恨不得给与他所有能给的一切:“不管他出不出生,存不存在,你都无可替代!你都比他们任何人都重要!”你都是任何人不足以让我放弃的……唯一的你!所以这个孩子,不要! “所以你把它生下来啊。”任何人不足以占据你的思念,你晚年的任何回忆和惋惜都给该跟我有关! 郁初北这一刻心硬如铁!不似女人!她不要! 顾君之摇着她的手臂,他能让一个人生存时,这个人也一定能生存,他正摇的高兴,突然在初北的坚持中,不高兴的松开她手臂:“初北,都说好了,我不想再讨论她一句了,所以不要再跟我争论她,我会不高兴。”语气任性又霸道! 郁初北惊讶的看向他。 顾君之又重新拉住她手臂,撒娇:“我都画好图稿了,你看一眼啊,看看好不好,不好我再重新画。” 郁初北看着他,因为不愿意所以不再提起的话题,下意识的跟着他的话点头:“好。” 顾君之高兴了:“走啊,我觉得我画的非常好!”顾君之脸上灿烂的笑,如枯萎的花瞬间收拢成花苞,足以让时光倒流!引众生追逐! …… 高级病房里,夏侯执屹和高成充看完手术室里的监控,默契的沉默着。 夏侯执屹不解当初的自己为什么会认为顾夫人手里的权势太大,会对他们翻云覆雨? 现在天顾在谁手里?顾夫人因为地位的水涨船高膨胀了吗?顾夫人现在行事有没有普天之下舍我其谁的气息? 重点是?顾夫人水涨船高了吗? 夏侯执屹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同情他们的夫人,怜悯他们夫人! 觉得他们夫人就应该踹了顾先生现在回梅家庄种地,一心扑在家里的几亩果园上,与兄弟姐妹们斗个天昏地暗,也比现在的日子有曙光!顾先生简直是在熬鹰啊! 郁初北看人的眼本就歪的可以!如今再被顾先生洗洗脑!她以后除了顾先生,还能看见谁! 夏侯执屹从灵魂深处希望郁初北明天就跟他们先生离婚! 不过……物竞天择,趋利避害,私心里,还是希望顾夫人与顾先生白头到老,他也打不过顾先生。 高成充抽了一根烟,很快将顾先生给他造成的丢脸感压下去了,他本也不是惊叹顾先生的无耻。 他只是不能接受,他们顾先生唱念做打一套下来,不是足以让世界惊叹的成就,而是为了家里那点事! 夏侯执屹看着不痛不痒的高成充,觉得这人简直没有同情心!“顾夫人连母亲的身份都不坚持了!不觉得顾先生很过分吗!” 高成充深吸一口烟,甩灭手里新的火柴,万分惬意,粗糙的脸在烟雾中开口:“说的好像你坚持过父亲的身份一样,你爸没把你送进火坑。”你要是有崽不会迫不及待的把人送到顾先生身边进行‘再教育’,所以坚持什么? 夏侯执屹觉得高成充了不得了啊!这点自知之明都知道。 所以对郁初北的一点歉意,也很快散去,他们一样生活在顾先生的掌控范围内,在就在了,也没觉得他们缺了什么……还是缺了的,弄不好就缺胳膊少腿。 高成充疑惑的看向夏侯执屹:“你说夫人什么时候回过神来?” 夏侯执屹掏出烟:“我觉得,这件事上,夫人永远回不过神来。”主要是在夫人眼里,先生清纯!我艹!清纯!惊不惊悚! 高成充想到上午的情景,忍不住感慨:“不过,老女人的心就是够狠!”孩子这东西都不能让她们心软! 夏侯执屹觉得高成充吸了二两烟丝醉了是吗:“你这话,要不要当着夫人的面再说一遍?” …… “会是位小小姐吗?”顾管家虽然忧虑接下来的十个月,但还是忍不住操心,小少爷有了,就会想下一个能不能儿女双全。 易朗月不知道顾管家哪里来的好心情,还有工夫想是男孩女孩,他现在担心,顾先生睁开眼一个想法,闭上眼一个想法,下一刻又不想夫人生了怎么办。 顾荣洪见易朗月不接口,也不勉强,毕竟有前车之鉴,谁也不敢说这是一个好消息,顾先生最后两个月会不会寻死觅活。 …… 天气逐渐转暖,灯光炫舞的金穗小区内,晚上五点半开始已经热闹起来,广场上二胡、劲舞、足球、羽毛球,孩子大人的笑闹声一片喧闹。 声音经过无限空间的过滤,传到二楼时,被窗户阻隔在外,窗帘拉上,客厅的灯亮起,隔绝出安静的私人领域。 郁初北从厨房出来,解下腰上的围裙:“君之,吃饭了。”她最近迷恋上了亲自下厨,或者说,喜欢看他吃的每一样食物都是自己做的;穿的每一件衣服都是自己洗的;说的每一句话都有自己听见。 总之他的一切她都要参与,他的所有她都要了解,他只能有她来打理、触碰! 并且这种感觉最近呈直线上升!走到哪里都要回头看看顾君之有没有跟在身后!别人碰了,她得上前拍拍灰! 郁初北觉得自己大概是魔怔了,要不然就是孕期反应换了一种方式全作用在顾君之身上。 随着怀孕的时间增加,她对顾君之变天的占有欲越来越强,简直不能自愈!就像现在,怀孕三个月,在公司忙了一天,身体又吃力,明明该娇气的时候。 可想到顾叔的手艺会占据她家亲爱的胃,那也不行!她得把菜再重新炒一遍,粥重新熬一下。 顾君之从阳台上回来,洗了手不老老实实的坐着,先抱着她撒娇。 郁初北瞬间觉得心情飞扬,做什么都值得了:“行了,你不能再在我眼前晃了,我最近非看病不可。” 顾君之最近听她说的多,开心又高兴,他的初北像他爱她一样爱自己。 “别蹭,脏不脏,有没有油。” “油也香……” 郁初北转头咬他一口:“我也觉得你香……”内心却在嚎叫!还是看心里医生吧,瞅瞅现在,一刻看不见他都不行,不嗅到他在身边的气息,都不能安静下来! 弄的像变态一样!完全把情感的重量放在他身上,他要转个身,自己还不得想气的砍死他!比路夕阳要命多了! 郁初北挣开他赶紧去端饭。 顾君之心里不上不下的,急忙拉住她,将衣领再往下拉一点,露出白皙纤细的脖子,一派天真可爱:“你再咬一下——” 567爱家(二更) 咬什么咬!正经一点,郁初北把他手拽下来,忍住冲动的,掩盖住他精致又不失诱惑的脖颈:“吃饭……” 顾君之低头看眼自己的衣服,低垂的睫毛上温柔托着头顶的光,又抬头,一派委屈求全。 郁初比觉得自己的眼快被闪瞎了,男孩子的容貌在她面前毫无防败的展现。二十多岁的他像刚刚张开却又还没有张开的层层花瓣,每时每刻都能美出不同的温度。不能不说鲜活的让人不想自控:“吃饭,吃饭。” 顾君之从来都是不好伺候的,尤其善于得寸进尺,男女双方的底线有一个退让,另一个一定会乘胜追击。 顾君之这段时间像被爱包容着的孩子,任性的挑三拣四。 郁初北也不觉得他烦,他年纪小让着他,他身体不好,多照顾他一点,再加上,郁初北真的喜欢照顾他,这样一位小少年天天的围着她转,她怎么能不多疼爱他一点。 换个性别的话,郁初北对他算得上溺宠了。 郁初北给他把每样菜剔骨挑刺,顺便为他吹凉送入嘴里,帮他擦擦落在嘴角的汤汁。 顾君之还要再不急不缓的挑剔一遍速度快慢。 “是,是,没有伺候好我们君之,是我手法生疏,张嘴……” 顾君之降尊纡贵的又嚼了一块西蓝花:“不够酥。” 郁初北白眼都懒得给他:“您说的对。” 顾君之:那是,他最会吃了。 郁初北看着他小脸快仰看到天上的样子,想掐他不可一世的小脸,又觉得他可爱:“你说你怎么可以这么要人命。” “我乖啊……”顾君之理所当然又软绵绵的开口。 郁初北憋不住揉揉他志得意满的脸。 顾君之笑眯眯,眼睛笑成一条精美的缝隙,顺着初步的手,享受的喝了一口浓汤:“好。”胭脂美色,活脱脱一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纨绔样。 …… “妈,你身体更好,小四工作上如果缺人他会再雇的,你别总去帮忙,小四都说了工作上的人杂怕撞到了你,你总是去,他会难做。” 如果是以前梅芳云一定跳起来叫嚣,能让这个成天气她的女儿在她这里站了上风才怪。 但现在,梅芳云安静的坐在四儿子的床上,整个人瘦了一圈,眉眼间散去了那股舍我其谁的精明劲儿,整儿个人在郁初北面前缩卷着,畏首畏尾。 郁初北觉得她妈这次出事后,人都变了,也不知道是惊讶过度还是怎么了,竟然没有能说话后第一时间埋怨自己要送她走才发生这样的事,继而赖上自己。 郁爸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垂着头,帮儿子穿缆绳的线,一声不吭,安分守己。 郁初北见爸妈这样也不好说重话,但他们二老也不能总缠着初四,几乎是初四走到哪里他们跟到哪里,唯恐初四不要他们,尽心尽力的给初四干活。 郁初北见了心疼,还有点怪自己当初的决定太过决然,让他们只有跟着初四才有安全感。 郁初北想到这些,声音不自觉的又放柔和了一些:“不如这样,我找个人照顾你们,你们也可以没事了,跟着她在海城走一走逛一逛?” 梅芳云抬头,声音很轻,如果仔细听还有几分客气:“不用了,找人不得花钱,我和你爸能自己能照顾自己,四儿要是觉得我们碍事,我们不跟了。” 郁爸也赶紧点头:“不跟了。” 郁初北看着自家爸妈想重新被载入灵魂的两个陌生人,如果是以前,这样被人伺候的好事,还是花自己的钱,不得觉得理所当然,在要求配两个司机。 郁初北看着自家妈,突然开口:“妈,你跟我说,是不是车祸的时候出了什么事?” 梅芳云在医院的时候早被专家训练出对这个问题的免疫力,如今连一丝一样都没有,闪躲、畏缩更不可能:“没有,我跟你爸就是鬼门前走了一圈,更加舍不得小四……” 说完见女儿不信的还看着自己,努力不去想她的二女婿,和那天的恐惧:“你和……老大也不容易……” 郁初北难以相信这辈子还能从自己妈嘴里听到这句话,真听了,也没有特别的感觉,只是面对现在本本分分甚至大气都不愿意喘的父母再想想以前可恶却斗志满满的两位尖酸刻薄老太太…… 郁初北叹口气,她更不喜欢后者:“妈,你能这样想大姐一定很欣慰,但你有什么话什么要求也一样可以跟我们提,我们都是你的孩子。” 梅芳云点点头:“嗯,妈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 郁初北看着自己妈垂着头,再垂下去几乎要垂出二八少女芳华的羞涩,也有些无奈。 梅芳云见郁初北叹气,刚植的皮忍不住下意识的收缩,迫切的开口:“你不要着急,我们以后不跟着四儿了,真的不跟了。” “我没说一定不让你们跟,我——”算了,对着两位老人家小心翼翼到怕得罪她的眼,她什么苛责的话都说不出来,妥协道:“让小四给你们安排个合适的岗位,但不能在他办正事的时候总是跟着他。”给他们点事情做,就不会再胡思乱想了。 梅芳云闻言顿时高兴不已,急忙答应:“诶,我们知道了,我们一定听话。”只要别把他们留在这里,别让那个人进来,让他们做什么都行! 顾君之突然从郁初四门外露出头来:“初北。” 郁爸手里的动作顿时停住。 梅芳云一动不动,住院时长时间的脱敏疗法,就是对着这个人的相片,不停的看,看到不会尖叫不会惊慌失措,看到不会漏出任何马脚才让他们出院!否则就让他们老死在医院里,每天有层出不穷的名目要给他们做手术! 惊恐植入骨子里,就是脸白城鬼也不能说一句怕那个人。 郁初北回头笑着招手让他进来:“你怎么上来了,不是说不愿意爬楼梯,懒虫。” 梅芳云心中战战兢兢,惊悚害怕,不明白初北怎么能对着这个人笑的出来。 顾君之声音清澈:“我坐电梯上来的。” 郁初北的嘲笑接近而至:“就几层楼,你也好意思说。” 顾君之不在意,转而看向两位老人家,叫的很甜:“爸,妈,吃饭了吗?一起吃啊。” 郁初北闻言心里高兴,像家有子女初长成的所有家长一样满足,还不吝惜展示给别人看,顾君之一贯怕生,人更腼腆,最近好多了,性格活泼了,下楼散步的时候还会帮小朋友们捡球,现在更是与身边的人能进行简短的对话。 梅芳云觉得头皮快被人掀开了。 郁爸嘴僵硬的根本张不开,心里叫嚣着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迫切的想看到小儿子赶紧回来救他们! 郁初北握住他的手,是鼓励,然后转向爸妈:“一起下去吃吧。” 不!不! “走吧,让顾叔跟厨房说再加几道——” 郁初四回来了,几乎一瞬间撞上站在门边不远处的二姐夫的眼光,不动声色的垂下头将手里的东西随便放在门后。 梅芳云、郁爸顿时像看到亲爹一样,恨不得冲过去抱住自己的小儿子好好瑟瑟发抖一次! 但没人动! 郁初北看到四儿,笑着招呼:“刚才还跟爸妈说呢,一起下去吃,一起吧,让顾叔加菜。” 郁初四神色没有任何不对,还先与那个人打招呼:“二姐夫。” 顾君之微微颔首,眉目如画,神色温柔,是再好不过的男人。 郁初四却知道这个男人披了几层怎样的皮!那副好看的皮囊上装着怎样腐烂的心肠! 郁初四很快调整好情绪,像往常一样开口:“我们就不去了,如果姐不怕麻烦。”郁初四对自家二姐提要求:“让顾叔给我们送上来,姐说的多加几个菜,不能因为我们没下去就不加!还有我要吃小龙虾,别忘了加一盘,多虾!” 566娇宠(二更) 郁初北切他一眼:“你差那几只虾。” 郁初四毫不犹豫:“差啊,尤其御厨的手艺,吃一盘能抵我半个月的工资,当然要指望二姐救济。”嬉皮笑脸的吹捧。 “你就贫吧。”顾叔平时自吹他背后是御厨班底,郁初四也跟着他吹上了:“等着,”郁初北带着顾君之往外走。 顾君之还不忘温柔贤惠的回头看一眼,提醒:“不叫爸爸妈妈一起吗?初四也很想吃的样子。” 郁初四顿时觉得自己的名字从对方嘴里念出来,就像在阎王那里过了册,汗毛直接颤栗起来!却垂着头一声不吭。 郁初北声音温柔的:“他是为你好,他喜欢辣的,一闻辣气冲天的那种,你受不了。” 顾君之贤惠:“我可以,他喜欢吃就好。” 郁初四呵呵,几乎不敢想顾君之说出哪些话时心里在想什么! 真是懂事乖巧:“初四累了一天了,让他多休息一会,爸妈,我走了,吃完饭记得下楼散步。” “好。” “好。”两人异口同声。 郁初北很无奈,但看样子短期内不能改变两个人对她近乎讨好的样子。 梅芳云、郁爸见两个人离开后,快速奔向自己的儿子,颤颤巍巍,胆战心惊:“妈想回家,你问问他们让妈回家啊,妈真的想回家,以后再也不来了,妈向他们保证!” 郁爸也赶紧发誓:“我们什么都不会说!真的什么都不说!让我们走吧。” 郁初四感受到两人手指上冰凉的温度,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爸妈,你们身体要紧,这里医疗条件更方便,而且,只要不招惹他——” 二老近乎绝望! …… 三个月的肚子还没有显怀,有两位双胞胎珠玉在前,天世集团对自家郁总这一胎并没有多少关注,几位私交不错的朋友送过祝福过后,就没有人再提这件事情。 夏侯执屹已经回天顾上班。 顾彻重新被送回夏侯执屹手中。天顾这边所有人,更不会刻意提起顾夫人这一胎,加上这一胎没有任何决策上的存在意义,可以说存在的悄无声息。 与当时两位哥哥时相比,门庭冷却,无人高喝,还要刻意被人遗忘。 在夏侯执屹看来,这样就很好,能从那一天活下来,暂且就不要奢求太多。 …… 迎着初夏的晨风,顾管家看着不远处慢跑的顾先生,和旁边督促顾先生的夫人,年迈的脸上带着欣慰的笑。 易朗月走过来,也是晨练刚过来,看看时间:“都几点了你还看。” “你懂什么。”他是欣慰,他们顾先生多少年没有这样鲜活过了,就像一个正常人一样,但也知道时间不早了,笑着开口:“先生,夫人用早饭了。” “好。”郁初北招手让顾君之回来,将毛巾递给他。 顾君之跑过来无力的将毛巾搭在被汗水浸湿的肩上,细碎的头发贴在额上,显得凌乱俊美。 郁初北听着他杂乱的呼吸声:“平时让你多运动就是偷懒耍滑,才跑了怎么一会,先喘上了。” 好热,顾君之忽闪着领口的衣服,用毛巾擦擦脸。 本来很粗狂的动作,他做起来就像他的人一样,觉得赏心悦目又阳光朝气。 顾管家赶紧为自己先生说话:“顾先生就是还没有找好节奏,找到了就好。” 顾君之点头,他也那么觉得,接过初北手里的水,喝一口。 顾管家笑容给更加慈祥,他们顾先生什么时候搭理过他,最近就不一样了,顾先生偶然心情好了,还会看他两眼,怎么能不让他感动, “你就帮他找借口吧。” 顾叔语气温和:“怎么会,主要是夫人把先生带的好,对先生用心,我看先生现在面色健康多了,这先生找不到节奏,还是夫人惯的,夫人再耐心一点,先生就能坚持下来了。” 易朗月觉得顾荣洪这话没错,郁初北最近太惯着顾先生!以前还有个原则底线,最近简直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对顾先生娇宠过火,顾先生都快不知道他自己家长了几只眼,手脚长在什么地方了。 顾君之闻言赶紧顺爬,运动后的脸颊带着额一层热气,声音懒软,指责初北:“你不够耐心。” “是,我不够耐心。”郁初北拿下他肩上的毛巾,踮起脚尖给他擦汗:“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顾君之垂下头,让她帮自己擦。 易朗月见怪不怪,他觉得顾夫人比刚结婚的时候对顾先生还好,还没有原则。 都说爱情让人盲目,现在郁初北直接不长眼了,觉得顾先生说什么都对,做什么都好。易朗月总觉得顾先生被惯坏了,看他现在那副讨人嫌的少爷气,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大少爷二少爷也没有这么任性。 顾管家却觉得好,这时候的少爷就像小时候的小少爷一样,任性,骄纵,没有什么是值得他敬畏害怕的,全天下都宠着他,没有原则的爱着他。 “我要现在洗手嘛。” “上去再洗不是一样。” “不一样,我觉得手很粘难受,就要在这里洗。” “……” “我就要在这里洗。” “行,行,洗。”郁初北拧开盖子给他到水。 “你慢一点,冲到我了。” “好,慢一点。” 易朗月转头看看远处陆陆续续去上班的人,当没有看到自家老大作妖。 顾管家笑的满脸慈爱,在一旁为他的顾少爷捧着刚才夫人交给他的毛巾,谄媚又觉得理所当然。 易朗月想着要不要对夏侯执屹报备一下,这么养下去,认真的吗! …… 怀孕对郁初北的生活没有造成太明显的影响,尚还未开始胎动的孩子,也没有早孕发硬,如果再没有过分的期待,郁初北很少会想起她二胎了。 顾君之更不会过问。 …… 昨晚下了一场雷阵雨,早上便带着丝凉爽,郁初北今天到的比较早,提前跟所有人开了一个碰头会,现在才从楼上下来。 今天是天世集团和好非食业签约的日子,一大早六楼对外会议大厅内,就已经人来人往,非常热闹,媒体和双方参与合作的团体都已经就位。 姜晓顺跟在天世代表团身后向会议室走去,顺便在郁总耳边交代着现在的情况:“好非集团的人刚到,媒体也已经到场,我刚才收到前台的消息,好总带了他刚从国外回来的女儿来参加这次签约,我估计他应该不会让女儿上台,但如果一会郁总看到了历次交流中没有见过的人,就是她。”主要是心中有数,不要太尴尬,对这件事本身没有任何影响。 郁初北点头:“独生女?”随便问问。 “嗯。” 会议室的门打开。 媒体的灯光一瞬间打进来的人身上。 这次合作并不是跨时代跨领域的大项目,对双方来说只是重要,还不到伤筋动骨的地步,媒体和参与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是比较轻松的仪式。 好总也立即迎上来,双方气氛融洽。 “在我的地方还让你们就等,罪过罪过。” “郁总说笑,我们也是刚到。”两人默契的带着各自的团队往主席台上座。 郁初北快到自己的位置时却停了一下,先一步拉开身旁的椅子。 顾君之自然而然的坐下,一件浅蓝色年轻款做旧T恤,下身牛仔裤,朝气磅礴、清隽阳光,混杂在其中,像平面里走出的模特,悄无声息又存在感十足! 郁初北好像自己什么都没有做,坐到自己的位置,继续和好总说话。 好总愣了一下,他刚才竟然没有注意到顾董!明明那么有存在感的人!但立即恢复如常,好像并没有多出一个人来,与郁总攀谈。 这次合作是好非集团与郁初北这边的工作团队打成的一致意向,顾君之并没有参与其中,或者说根本无需他露面。 但是他想下来,郁初北也扭不过他,就带他下来了。 ------题外话------ 我只是写错了章节数┭┮﹏┭┮ 567一心对他好(一更) 好总的余光不自觉的向顾董那边瞄,实在是对方今天给他的反差感太大。他坐在那里,就像跟着大人出来见世面的孩子,比他的女儿看起来还想‘添头’。 尤其对方一身没出校园的穿着,看起来就像郁总在周边大学养的小白脸!如果不是在正规场合见过,谁会将他与天世集团的沉稳、老辣的顾董联系在一起。 好总心里再想与顾董搭上关系,这时候也不敢开口,听说过顾董不喜与人交际,别管是不喜还是不擅,顾董不好相处是真的,何况他与天顾集团的关系更令人揣测,夏侯执屹对他态度更是暧昧。 这样的前提,没人愿意得罪顾董,好总只能当对方不存在,一心给郁总面子,因为即便是郁总,也不是他能摆脸色的。 顾君之神色自然,周围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影响他的好心情,媒体的灯光打在他身上,他也兀自沉寂在自己的世界里,只是面前摆了一杯咖啡后,闹脾气的,眉头皱了一下。 郁初北像后脑勺长了眼睛,说话的功夫便自然而然的将放在自己的面前茶水与顾君之面前的咖啡换了一下。 上一个顾君之喜欢咖啡,下面的人没有人不知道,习惯准备他的口味,这个祖宗喝一口能吐半天,肠胃娇气的不行,味道都不愿意闻,郁初北还得一口直接喝完! 顾君之看着面前的茶,眉眼刹那间温柔下来,像纯净的琉璃冰。 周围镜头的光芒瞬间大盛,下一刻才回过神来,这里不是偶像发布会,顿时又赶紧调整焦距,对准今天的主要人物们。 郁初北接过双方秘书递过来的文件。 顾君之睫毛微翘,端起面前的茶杯,浅浅的喝了一口,眼睛眯了一瞬,果然与他想像中一样好喝。 好萱怔怔的坐在下面,无意识的拍着手,目光不自觉的落在那个人身上。 她坐在下面第一排,上个月刚从国外回来,因为场合特殊,她今天特意穿了一身剪裁流淌款式简单大方的的白色拼接长裙。 出门前特意让人做了脸,在金钱的堆砌下,自认五官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可所有的努力,在那个男人一进来时,把所有人比成了庸脂俗粉,他成了唯一的光点。 好萱第一次见识到男人也能帅的俊雅飘逸、至情至性,他几乎在进来的那一刻就吸引了她的视线。 一开始她没有想到对方是谁,毕竟他跟在郁总身上,穿着随意,如果不是了解过郁总,她还以为他是郁总的儿子! 但即便如此,很多人还是第一眼就看到了他,当众星拱月的郁总为他拉开椅子时,这种微弱的存在感,像突然打开的开关让媒体的聚光灯瞬间聚焦在他身上! 好萱也像突然被人撞了一下打通了七筋八脉!想到了他是谁! 顾君之这个名字在国外的知名度绝对比国内高,而且是被妖魔化的传说存在!天顾这个庞然大物令很多人望而生畏! 好萱的血液顷刻间激动起来!脸颊绯红,想压都压不住!顾君之!那可是顾君之!双陆王者!绝对说一不二的力量! 顾君之的目光不自觉的看向郁初北签字的笔,红色的笔身握在她白皙的手指间,粉色的指甲盖上是弯弯的月牙色…… 郁初北接受到他的目光,自然的将手里的笔放在顾君之面前,重新从口袋里拿出钢笔签自己的名字。 好萱有一瞬没有回过神来! 顾君之看向质量尚可的笔,觉得不如刚才那么好看了,失了兴趣,又转向自己的茶杯,水少了呢? 郁初北给他倒满水,与好总交换文件,低头签字。 好萱见识过的男女交往里,至少表面上,女性都是被讨好照顾的一方,男人少有会拿乔的,即便是他爸,没事也喜欢赶流行,艹一点好男人、好爸爸人设。 郁总对顾董这样的……好像……也没什么不对。毕竟那可是顾董,女人为了得到他,姿态低一些怎么了,就是跪舔也有众多人愿意。 只是……只是……是不是不够甜? 好萱看着郁总事无巨细、无微不至对顾董的照顾,对于男人娶回家是照顾自己论调的好萱来说,还有些接受无能。 郁总也太……没有女生的尊严了? 站在好萱的位置,她见了太多温柔小意对男人无微不至的女人,但那些都是被养在外面的,她们就是靠在男人面前都小心伺候,一心奉承过日子。 真心实意爱一个女人,不该是时刻把对方捧在手心里吗!一刻看不到都会想,将对方宠成女王吗!怎么能是给他端茶倒水,时刻关注。 好萱觉得自己吃了一嘴毒饼!郁总简直颠覆了她对婚后女人地位的认识! 难道是因为她与对方年龄差距太大吗?毕竟她妈妈那一代人,都把姿态放的都很低。 顾君之的视线突然往观众席看了一眼。 好萱下意识缩了缩肩膀。 郁初北感觉到为了,也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随即与好总握手,庆祝合约生效。 仪式在一片和乐融融中很快结束,媒体记者被请去天世在业界闻名遐迩的餐厅二楼用餐。所有参与合作的人员都向餐厅走去。 好总这时候叫来自己女儿,:“我的女儿刚刚从国外回来,还是个孩子,以后就仰仗众位多多关照了。” 郁初北笑着开口:“刚才就注意到了,长的真漂亮,气质也好。” “谢谢郁总夸奖,”好萱大方的打招呼,态度乖巧,以晚辈的立场谦虚的对待每一位在场的长者。 何况她也知道自己刚刚心里的哪点想法上不了台面,眼前的对他们来说要小心奉承。 郁初北笑容亲切:“好总果真虎父无犬子,名牌大学毕业以后更让好总如虎添翼了。” “哪里小孩子家家的能做什么。” “好总这么谦虚,不如将这么优秀的女儿让给我,我可不嫌多。” “郁总家的两位小公子长大了,还不够郁总使唤的。” 和善的氛围在众人间蔓延! …… 好萱在餐桌上见郁总为顾董夹菜,照顾他吃饭,甚至给他剥了一只吓,为他夹了一块土豆,总在最合适的时候给他添汤加饭时。 好萱的眼球险些没有掉下来,如果反过来她可能会嗷嗷叫,觉得很甜,可现在,简直…… 周围的男人们觉得没什么,顶多调侃一句顾董好福气,话题又放回了工作上。 郁初北姿态坦然,也不在意,说起工作上的事,她亦侃侃而谈。 …… 郁初北在快散场的时候,在洗手间碰到了好总的女儿,她挑挑眉,手放在感应区,水流冲刷走手上的油渍,她对小姑娘笑了笑。 好萱慌了一瞬,瞬间立正站好,口红都不涂了,拘谨的站在一旁行注目礼。 郁初北见状,被小姑娘逗的不行:“别紧张,口红涂出来了。” 好萱一看镜子,瞬间更不好意思了,刚才一紧张,失手涂嘴角上了。 郁初北从镜子里看着她的样子,笑容更加温柔了:“我有那么可怕,你吃饭的时候也一直在看我?我脸上有东西?” 好萱急忙摇头:“没,没……” 郁初北笑笑。 好萱神色有些感慨,忍不住小心开口:“就是……郁总对顾董真好……”太好了?古时候的丫鬟,现在的老妈也就这样了。 郁初北噗嗤一声笑了,冲完手上的泡沫:“小姑娘还没有遇到想一心对他好的男生?” 啊?不该是对方想一心对她好吗? 郁初北提醒她口红要记得擦一下,转身出去了。 好萱久久回不过神来,觉得自己魔怔了,总不时回头看看郁总刚刚离开的方向,她没说错,难道不是一心对自己好? 但又忍不住顺着郁总的话想,她有想像郁总那样一心相对,想照顾他一生一世的男孩子吗?没有。 她又没病啊!把自己的青春消耗在一个男人身上! 568剔骨你信不信(二更) 好萱离开的时候,从司机缓缓升起的车窗间,看到郁总神色温柔的为顾君之整理着草绿色的外衫领子,顾君之低着头,眉眼含笑,温顺乖巧。 好萱突然有种迫切的冲动:“爸,爸!我想倒贴男人,非常想!” 好总被她吓的够呛,目光也刚从天世集团门口的两人身上移开,还有什么不懂的,不禁冷哼:“你要是也倒贴顾董这样的我没意见!” 好萱瞬间颓然:“世界上有几个顾董……” “所以你能倒贴谁?!”好总的小眼放着剑光!非把那小子弄死不可! 好萱不死心的向后扭头,从后窗中看着一起转身的两个人。 男人的修长的手指点在女方的头顶,女方似乎不高兴的把他的手拍开,他又点上去……好萱又扭回来:“好不甘心!我这么有钱,为什么不能轰轰烈烈的爱一次!” “你那是爱?是让男人骗一次你的钱!不对,你骗你爸我的钱!” 好萱毫无形象的把自己的高跟鞋踢了,盘腿坐在后座:“爸,我也不差啊,怎么就不能是有人看中我的脸!” 好总把女儿的脚放下去:“你做鼻子花了多少钱。” …… 郁初北关上办公室的门,立即拧住顾君之的耳朵:“你看她干什么?好看?”别以为她没看见! 顾君之龇牙咧嘴,冤枉的不行:“我没有!” “还敢不承认!给你调个监吗?” 顾君之觉得窦娥都没有自己冤:“我真没有。” “我不管你真假,眼睛再敢乱看,我就先让你好看!以后有女人在的场合看哪?” “看地。”顾君之揉着耳朵想回家。 …… 夏侯执屹顶着太阳带着大少爷在天顾安保部的室外训练场地滚铁饼。 太阳很大,偌大场地外围站了一圈保镖。 夏侯执屹站在起点,等着大少爷将铁饼滚到头再滚回来,滚不回来,不用吃饭。 顾彻一开始是站着的,后来爬着推,小小的人不时向后看一眼,见没有平时疼爱他的吴奶奶,也没有妈妈,又默默开始滚大铁饼,小脸磕脏了也不吭声。 高成充大热的天穿着一身黑衣从悍马上下来,嘴里不咸不淡的骂的越来越热的天气,直接将人模狗样的上衣裤子全脱了,摔在车上!十足流氓的留一身结实的肌肉散热。 他最近轮值顾先生那边,每天都是这身必备的行头,终于挨到轮岗了,差点熬死他! 高成充赤着结实的肌肉,无视身上难看的疤痕掏出一根烟,靠在车身上,看到不远处的大少爷又放了回去:“妈的!这样不把大少爷晒黑了,夫人回头知道你这样炼她宝贝儿子,非给你穿小鞋不可!” 夏侯执屹勉强看他一眼,辣眼睛,肌大无脑:“好像你会手下留情了一样。” 他能一样吗!他是要带大少爷拼命的,现在不吃苦,以后啃血吗:“怎么样,有进步?” 提起这个夏侯执屹与有荣焉:“半个小时一圈,比我当年厉害。” 高成充也顿时觉得浑身是劲!他们大少爷就是能吃苦:“废话,基因就不一样。”高成充靠在车盖上,看着吃力拽着铁饼,最后又认命的从后面推的大少爷,突然开口:“我突然想结婚了。” 夏侯执屹惊讶的看他一眼,什么让这个只玩一夜情的男人心生感触,他们将来被委以重任的大少爷!不可能,安保这边这样的小孩子多的是! 夏侯执屹再联想到他从哪里刚回来,顿时起一身鸡皮疙瘩,这段时间顾先生被滋润的有点不知道他自己是谁,被宠的让人腮帮子疼!但:“像夫人那样眼瞎的不好找。” 高成充愣了一下:“滚!” 夏侯执屹无所谓:“夫人身体怎么样?” “很好,四多月,发育健康。”四个多月了才做第二次检查,第一次检查是因为要把人干掉才进行的。 两人因此沉默了片刻,但碍于顾先生的淫威,留在小公主身上的遗憾,立即被风一吹渣都不剩了。 …… 顾君之围着围裙,在茶水间待了一个小时,给郁初北做了一个心形拉花咖啡。 郁初北夸张的先奖励小可爱,然后看到这杯咖啡,第一时间就是想你鼻子好了?“谢谢,我们君之手艺真棒。” 顾君之期待的看着她:“你尝尝。” 郁初北虽然不常想起来,但不代表忌讳的东西长碰,偶然喝一次就罢了,顾君之这杯可是手工纯口感的:“贴心,我想和我们君之爱喝的橙汁,喝到口中就像吃到我们君之一样,心里甜甜的。” 顾君之立即把咖啡端走:“你等着我给你换。” …… 傍晚,金穗小区楼下。乘凉休闲的人们很多。 郁初北带着顾君之饭后出来散步,顾君之撵鸡追狗,绳索拉的拉不动了,才会跑回郁初北身边。 郁初三跟在姐姐身边,偶然看姐夫一眼,说实在她也弄不懂她这个姐夫,变脸像翻书,做人也像:“妈给我买了一个蚊帐。” 郁初北看他一眼,扯一扯紧绷的防丢绳,让他跟上:“这不是挺好,比蚊香安全。” 郁初三也不知道怎么说:“妈最近变了很多。”本以为她妈知道她在上学,而不是给老四做保姆会大吵大闹,结果先出了一次意外,身体好了后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弄的她最近都不好意思不叫她妈。 “知道儿女重要了。” 郁初三沉默着,心里虽然还有点砍过去,但……“杨璐璐姐还有印象吗?” 郁初北停下来,等着顾君之摘花,顺便等郁初三下文。 “听说她有被长期家暴,精神就一直不太好,缺了很多课,上个星期在课堂上晕倒流产了,她同寝的人把她抬到医务室,帮她换衣服的时候看到她身上有陈旧的伤痕,挺惨。”郁初三有些不知道怎么说,说的还很小声,路夕阳是那种人!他对二姐…… 郁初北惊讶的看向郁初三。 郁初三跺跺脚:“真的!很多人在场!” 顾君之很快将花编成头环,谄媚的拿给初北。 郁初北接过来:“他有那爱好?” 郁初三顿时面色僵硬,不敢看二姐夫,更不敢相信,二姐夫在呢,她姐张口就敢说! 郁初北用花环敲他一下:“随手摘花,什么习惯。” 郁初三:你现在才说,也挺没诚意的。 郁初北还是戴在了头上:“好看。”继续向前走:“他以前挺安静的,”虽然跟她分手了,但其他方面没得挑:“估计被张香秋她们闹的太压抑。” 郁初三也听说了,都是一个地方的,还是能听到他们的消息,张香秋又来过好几次,听说最近第一次,前段时间刚走。 总这样被人骚扰,是容易精神出问题。 “大姐呢,最近跟你说过什么吗?”她大姐夫长这么大没有给人打过工,这才几个月,换了三份工作了,每次搭在里面的置装费也不是一笔小数目。 她大姐又兼职了一份工作,捉襟见肘的。 郁初三提起大姐就来气:“她倒是舍得累她自己,看了就来气。”揪着手里草使劲撕:“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白养了一年多,立即就贴李家身上去了:“那老婆子还成天叨叨,我上次去,留了吃了一顿晚饭,她们家明明炖了一条鱼都没有端上桌,等着给孙子吃呢!”郁初三提起来就上火! 郁初北神色平平:“妈怎么说?” “妈现在不让她上门了!说离了才能回来!” 郁初北嗯了一声喊顾君之回家。 郁初三见状有些着急:“姐不说话!” “我说什么!看姐的意思吧。” 顾君之期过来,手里捏着一直蚊子。 郁初北皱眉,拉过他的手,让他放了,拿出湿巾给他擦手:“脏不脏。” 郁初三发现二姐夫被迫松开手后,蚊子飞走了?!飞走了? 郁初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路回了家,都不知道什么原理,洗了澡,上了床,又忍不住跳下床去找郁老四:“你说姐夫怎么捉到的,活动?!放开还能飞?” 郁初四脸色难看,大夏天的,手心发凉,他还能给蚊子剔骨你信不信! 569何必计较(一更) 那晚之后,梅芳云更怕甚少见面的二女婿,尤其小儿子和三女儿开玩笑的话,让她一遍一遍的觉得自己就是那只蚊子,梦里都是他拿着血淋淋的刀,面无表情的样子。 “我想出去住。”梅芳云下班后声音不大的对老伴开口。 郁爸看眼老伴,难掩憔悴,他也想。 但他们,又没有胆量向儿子提,怕那边知道,说他们思想不端正,带他们继续去检查。 两位老人家的情况一天差过一天,医疗部尽责的报给了夏侯执屹。 夏侯执屹揉揉眉心:“不是说恢复的挺好。” “可能是精神压力太大。” “我知道了。”夏侯执屹打给高成充,让他问问郁初四二老的意思,看看能不能想想办法,回头这两个老祖宗再病了又是麻烦事。 高成充对见过顾先生出手的人做长期事后心里治疗这件事不以为意:“你说顾先生耍尽手段有什么意义。” 夏侯执屹:“你看到顾先生耍手段了?” 艹!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夏侯执屹声音平静:“手段并不重要,达到想要的结果就可。” M的夫人现在对顾先生简直死心塌地:“太tm不光彩了!顾先生这是爱夫人!这是操纵人心!尤其在夫人这一胎上,他自己做了什么自己没点数吗!还有脸舔着邀功!” 这话夏侯执屹不愿意听,皱眉:“这件事确实是先生让步。” 高成充张张嘴,反驳的话一句说不出口,顾先生不喜欢孩子,这件事对顾先生造成的伤害很大,能容忍这个孩子生下来,就是他的仁慈。 夏侯执屹见他没话说了让他尽快处理郁家二老的事。挂了电话,夏侯执屹觉得夫人大概就是这样想的,很多事情她不去深究,大概也是心疼顾先生的让步,既然都让步了,顾先生某些小脾气小性子小手段,夫人根本不在意,因为整件事情中,在忍受‘不喜欢’的依旧是顾先生,郁初北还怎么舍得去问顾先生‘你什么时候知道我怀孕的’‘如果早做了留下孩子的决定,为什么最后关头才告诉她,让她忧虑了那么久。’ 因为问了、知道了也没有意义,因为顾先生现在每天要面对郁初北显怀的肚子,什么都不能说。 …… 顾君之就当初北的肚子不存在,显出来能怎么样,他只要说看不见,谁又能说看见! 郁初北也是真没有什么感觉,胎动、欣喜、期待,新奇都经历过一遍,现在再来没什么新鲜感。 何况她第一胎并不只是新奇,还有惊吓。 …… 暑假开始的时候,梅芳云搬出去了,郁初四说工作地方有些远,想让爸妈租住的房子距离工作的地方近一点。 郁初北觉得挺好。 郁初四有些不好意思:“姐会不会觉得孤单。”明明是住在一起的,姐应该也是希望他们在一起吧,父母不想住在这里等于是放弃了姐姐们选择了他,二姐三姐怎么想。 郁初北哭笑不得:“你想什么呢,父母本来就是你的责任,你还想推给我们。” 郁初四笑了,但更多的是愧疚,似乎是本就没有本事的他逃离了这个洞窟却把二姐留在这里。 郁初北见他情绪低落,手放在他肩上:“心思不要那么重,做事不要想那么多,你们来回跑本来就不方便,反到是你们没有顾叔给你们做饭,以后有你们受的。” 郁初四闻言突然想反手抱抱二姐,但想到坐在不远处的那个人,郁初四硬生生的没有动:“等生的时候妈说伺候你坐月子。” “妈有心了。” 真正搬走的时候暑假已经过了一半,郁初三没有跟他们一起离开,郁初四私心里非常想把郁初三带走,留在这里,万一哪一句话哪一个眼神错了,都不会有好下场。 “我不想跟爸妈住一起!” 郁初四实在说不动郁初三,想着她在这里偶然还能陪二姐说说话,而且,暑假结束初三就去住校了与二姐二姐夫相处的时间也不多。 郁初四带着父母离开时候,再没有太坚持。 郁初北带着顾君之特意从公司早退了几小时,帮他们收拾东西。 郁初北觉得爸妈脸色有些不好,将初四拽到一旁,低声开口:“爸妈跟着你走真的没事吗?他们看起来脸色很不好,要不然再晚一段时间,让顾叔替他们再调理一个月。” 郁初四看眼蹲在地上帮他们收拾行李的二姐夫,在看看父母各自装作忙自己的事,却一动不敢动的背影,开口:“不用,爸妈工作的时候气色挺好的,我想着换一个环境也许会更好。” 郁初北见小四坚持,也没有强说,毕竟搬家公司已经在楼下了:“我调个保姆跟你们过去。” “姐不用,你怀着孕,用人的地方多。” “我用什么人,一会我让顾叔找个灶上功夫好的跟你们过去。” 顾君之不知道什么时候收拾好了零碎的东西,站在了两人旁边,声音清澈缓慢:“你二姐说的对,你们平时太忙,爸妈病又刚好,吃的上不能麻烦,让人跟你们一起去。” 郁初四垂着头,声音很低:“好。”丝毫不敢反驳、客气。 顾君之满意了,一个简单的问题让他家初北反复担心,很好玩吗!初北怎么决定他们怎么做就行。 三个人离开的时候郁初北有那么一点小伤感,她自己在外这么多年都没有觉得过孤单,体会过亲情后,又割舍不下了。 郁初三扶着二姐的腰:“回去吧。”没什么好看。 郁初北看眼三儿,笑了,她像三儿这么大的时候,离开出走都不会觉得伤感,只觉得外面的世界很大,又很多很多的不可能在等着她,一晃眼她也到了伤春悲秋的年纪。 郁初北感慨道:“爸妈在那件事后,更粘小四了。” “他们的宝贝儿子,不粘他粘谁!当初的好菜好饭都让他吃了。” 行吧,你说什么就什么。 …… 立秋的时候天气依旧粘热,但已经比前段时间好多了,早晚多了一抹凉爽。 学校还没有开学,但郁初三有几项比赛,提前去学校了。 郁初北因为肚子的关系,行动上慢了下来,早上起的有些晚,公司里一半的事物移交给夏侯执屹的公司。 郁初北多半会早起时偷懒一个小时。 初秋的早晨睡个精力充沛的懒觉十分惬意,风从敞开了一天的窗户里吹进来,吹起了纱帘的一角,又缓缓垂下。 郁初北盖着薄被,翻个身,还没有完全耀目的天气非常适合假寐。 郁初北的手伸出去,想圈住顾君之,顺便让他给自己捏捏腰,虽然他会不情不愿的,但只要自己哼哼两句,他会非常乖的坐起来给她服务。 郁初北想到他每次不情愿时丰富多彩的眼眸,心里不禁有些痒痒,他的眼睛里怎么可以装下那么多有意识的情绪。 郁初北摸了一下,没有摸到人,便先睁开了眼睛,旁边的薄被已经折叠整齐,一板一眼的放在床头,枕头也放的好好的,上面的枕头铺的平整没有折痕。 郁初北瞬间清醒了,顾君之喜欢在床上乱拱,杯子永远乱糟糟的,就算收拾床铺也不会特意这么整齐,这么较真的只有另一个他。 郁初北一时间有些茫然,甚至怏怏的没有精神。 这时候她该做什么,像往常一样立即跳起来去看孩子?欢欣鼓舞的兴奋着又可以亲近自己的小可爱?可以在密集的只有两个人的空间里喘口气? 郁初北觉得什么都没有,她躺在床上,维持着这个姿势,第一次,什么都不想做,不想看孩子,不想动,甚至不想承认他……不在身边…… 郁初北闭上眼,希望再睁开时,一切只是幻想,她的君之还睡在旁边,会噘着嘴不高兴的喊她吃饭,会将她拱到墙边,暗戳戳的戳到她肚子,还无辜又不小心的看着她讨好的笑…… 570你吃吧(二更) …… 再次睁开眼,身边还是空荡荡的,门口传来进门的声响,郁初北瞬间觉得百无聊赖,一动不想动,有些提不起精神。 发现自己这点小心思后,郁初北不禁自嘲,都说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手心手背都是肉。 郁初北这一刻还是偏心了,她想迤嬴,尽管他爱撒娇、没什么用,还需要人操心,没事还闹出点动静,但她想他。 尤其这次,她精心照顾了半年多的他,倾注了她太多心血,最让她爱不释手的迤嬴。 顾君之打开卧室的门,高大修长的身形摒弃了昨天还阳光粘人的形象,他站在那里面部线条冷硬,神色冷漠肃然,同样的眉眼,今天更加深刻清冽,带着十分的冷淡和不好亲近,更有与生俱来的高高在上的气质,和不容侵犯的气场。 郁初北没有动,也不用睁眼,从走路的声音,已经判断出他是哪一位。 顾君之皱着眉站在门口,看了床上躺着的人一眼,然后又看看手腕上的手表,继续等了一会,见她依旧没有动,似乎颇为不高兴。 他走过去,视线不受控制的的在她肚子上扫了一圈,下意识的又想抬手去摸,他的孩子,视线不受控制的温柔…… 顾君之又收回了手,面色仿佛都没有动一下:“吃饭了。”声音同他人一样冷漠,没有一丝温度。 顾君之坐在床边,说完又忍不住想是哪一次,出去旅行的那段时间?他凌晨醒来时候,有些……错愕,这种感觉的不好形容,这与准备和心里建设没有任何关系。 他不过一个半残的人格,完整都算不上,却又一个生命因为他孕育,甚至会出生…… 这种感觉……让人颤栗,他的孩子,会有完整的人格,不必与人分享几分之几的人生,会……非常健康! 郁初北诧异他没有马上离开,勉强睁开眼看过去,他不上班?这么长时间没出来,不赶紧去巡视一遍自己的领地,免得被人耕的乱七八糟? 顾君之已经收起眼里的思绪,不管心里多么震惊、苍白、慌张,他依旧稳稳的坐在这里,看不出任何一点不一样! 郁初北看眼床头的闹钟,才六点五十,外面这么亮的,她以为八点半了。 郁初北揉揉脸,挥退自己脑海里涌上的失落,恢复了精神,慢慢的坐起来。 顾君之转身宽大的手掌扶住她的腰。 郁初北鄙视了一下潜意识一的失落,如果是迤嬴的话是一定要作妖的,不是拉着她不让起俩,就是妖里妖气的要用脚抚,非要让她打的他老师了,才会坐起来,将她抚起,又不甘心的把她压倒,哼哼唧唧的磨一会人在,才能起来。 “早。”郁初北随意的屡屡头发,穿上拖鞋去洗涑, 顾君之收回手,握紧,神色如旧,仿佛并没有做什么。 手掌上因为肚子的凸起,腰线前倾的触觉完全没有感受到一样,可这的确是一个健康的生命,一具身体里拥有唯一人格的生命,他的——女儿。 郁初北刷着牙,见他好一会没有从卧室出来,不禁左右刷着牙,往外探头,正好看到他出来。 说实话,郁初北觉得挺吓人的,顾君之的长的很高,气场很足,尤其不笑的时候,起身很下人,生人勿进的的气场明显。 郁初北被冷淡的扫一眼,也会心有余悸,总觉的只是什么巨鲨身边垃圾,被多看一眼,都是脏了对放的眼。 克服这种感觉,全靠脸皮厚!所以郁初北脸皮很厚的,装作若无其事的收回头,好像偷看的人不是她,继续刷牙。 顾君之走到浴室门口,不自觉的停下脚步,看向她,视线无意识的落在她的肚子上,下一刻又回到她脸上,想到她怀着孕,勉为其难的开口:“有事?” “没啊。” 顾君之皱眉,转身去餐桌前吃饭。 郁初北回房间拿皮筋的时候知道,他没有直接出来是为她叠了被子,向来被迤嬴揉蹭的乱七八糟的床上此刻整整齐齐的,好像昨晚没有睡过人一样。 郁初北将头发在耳后简单扎了一个马尾,从卧室出来,拉开他对面的餐桌椅,吃饭。 用餐的气氛十分沉默,顾君之不是多话的人。 郁初北还好吧,没什么精神说话,有些饿,她拿了一整张饼,卷了一点生菜叶加了一些培根和蘸料,慢慢的嚼。 虽然还有些失落,还有些想一样,口齿生香不亚于枯木逢春的食物想起和独家蘸料安慰了一些她上一刻的不习惯,也弥补了一点,餐桌上没人撒娇,没人逗弄的无聊。 顾君之吃的很慢。 郁初北觉得好吃,又是孕期,她最近尤其能吃,有时候一小口还有些不解气,好不容易养出的淑女作风,最近有些随性。 今天迤嬴不在,她更随性,迤嬴醋性大,很不喜欢她肚子里踹着一个,所以她能不表现出来就不表现出来。 现在就无所谓了,她背后垫了一个腰枕,吃的比较放飞自我,还多要了一碗乌鸡汤。 顾君之看着她将所有的东西吃完,嘴里的一角饼还没有完全吃下去,只是有那么点不太适应的看着她面前的空盘子,口中矜持的咀嚼着。 郁初北吃饱喝足,腰轻轻的放在靠枕上,腹部凸出来,安抚的拍了拍踢人的小家伙。 不可否则这个动作,迤嬴在也要酌情做,否则他躺地上让拍他一百下才起来,作天作地的非要恼人才甘心。 郁初北:“你今天有什么安排?”应该很忙!毕竟她对自己业务能力心里有数,完全入不了顾君之的眼,就是夏侯执屹恐怕也要被挑出刺来,教训一顿,所以他应该没有时间关心天世,因为会处理外面的公司。 顾君之咀嚼的动作停了一下,又恢复了正常,她肚子……刚才动了,波纹一样,晃了一下。 顾君之垂下头,掩盖了眼眸中一闪而逝讶异,比他高贵的生命体,比他健全:“照旧。”声音沁凉。 “天世?” “不是。” 郁初北点点头,想想也不是:“晚上回来住吗?”郁初北觉得他这次精神好像很不错, 而且她一直觉得这个人,才是所有人格中最健康最像和平长大顾君之的人格,高傲,冷漠,沾那么一点目中无人。 “再说。” 郁初北明白,本也不期待:“我爸妈来了你知道吗?” 顾君之搅动着面前的玉米粥,他早饭不和汤。声音冷淡:“易朗月拿上的资料我看过了。” “哦。”就是说不用多此一举介绍下最近的情况,已经无缝连接了,也是,二十多年的常识,他们肯定不会出纰漏。 郁初北起身。 餐桌不大,顾君之手臂长,轻易扶了她一下。 郁初北的手自然而然的压着他手臂起身,向前迈一……又退回来,看着他,毫不留情的提醒:“你知道吧,孩子是咱们出去旅行的时候怀上的。” 怎么也得先站在制高点,先下手为强,顺便能赚点什么是什么!以后他眼高于顶的看人的时候,也好好想想是谁造成的这个结果,考虑一下要不要手下留情。 顾君之收回自己的手,高贵是身体慢慢像后,倾靠在餐椅上,目光自下而上,漫不经心,最后矜贵的落在她脸上,高贵从容的等着她的后续。 郁初北看他这德行,就没了说话的欲望,眼睛看看地上蝼蚁缺块肉吗!亏她好心提醒是想说咱们有孩子,你那动不动就举枪对准自己的举动也收敛收敛。 坚决不承认前一刻是想拿捏他:“没事……你吃吧,慢慢吃。”她去阳台溜达溜达。 顾君之看着她的背影,看着她一直到了阳台,收回目光,看着眼前的粥,孩子的资料他醒来的时候就看过了,每一次检查的数据和变化,详细的看过吗,包括那次……险些被拿掉的意外! 她不想要—— 郁初北突然回头,想起件事:“易朗月没把那次手术的事情写进去吧!” 571熟悉一下(一更) 写了就是挑拨离间! 不写!是不可能的,易朗月他们愚忠!绝对不会对‘伟大’的顾先生说谎!让人郁闷的愚孝感!愚昧! 就是说……一开始没打算要的事,肯定被人知道了。 郁初北想到自己刚刚还信誓旦旦的说,这是你的孩子,暗示他要知道自己的辛苦,要对自己好一点、客气一点,结果就被人知道,她曾经想落掉人家的崽。 郁初北先赔笑,脸上笑出一朵花。有种要呵呵哒了自己的感觉,顾君之会不会觉得她表里不一,满嘴瞎话。对方就够不喜欢她了,如今再家一条恶劣印象。 生无可恋了! 这些都是轻的,重的是,他有病,会不会从自家孩子身上延伸出被全世界抛弃的论调,然后自杀!郁初北想自己先死一边了! 虽然他看起来不想那种人,可他没事都会想死,更何况这么一个打击人的借口! 郁初北嘿嘿的傻笑,把心里还没有调试过来思念迤嬴的心先放一放,贱兮兮的向伟大的顾先生走去:“诶呀,早上吃这些合不合胃口啊,要不要让顾叔再给你做些你爱吃的。” 顾君之扫她一眼,从她过分谄媚的笑容里大概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嗤之以鼻,不想挑剔的看她时候都找不到优点的奇怪生物:“不会。” 什么:“?” 顾君之难得解释一句:“为这点小事,不至于遭受打击。” “哥哥,我们果然心有灵犀呢。”郁初北娇媚的坐下,手指撩撩头发,为自己前一刻‘胡思乱想’道歉! 心里恶狠狠的想:久不过招,都忘了人家心里多强大!他会为了无聊自杀、会为了一时兴起想尝尝频临死亡的滋味自杀,绝对不会因为外在的因素,决定自己的取舍!自大! 骄傲成这个样子还没有被天劫劈死,简直天理难容! 顾君之不再看她。 郁初北心里腹诽他眼高于顶、锤天遁地!傻缺一个!面上丝毫不显,笑的和蔼可亲,毕竟自己有错在先。这时候也想起他是自家可爱老公了,走之前也恩恩爱爱的,还是自己缠着他要滚床,才有为了孩子。 靠!到头来孩子都赖不到对方头上,都是自己的锅,他也被动当爹。 郁初北有种要撞墙的感觉!挫败感一浪一浪,这么一想,用孩子拿捏他、威胁他对她好的想法也可以省了,所以友好的笑笑:“今天会很忙吗?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说话?” 顾君之轻描淡写的看她一眼。 郁初北被这一眼深深的鄙视!还是自上而下无情蔑视!亏自己艰难的怀着他的孩子,忍着腰疼陪他吃饭,他就是这样做人的! 郁初北狠狠剐他一眼!他们两的福气关系,如果不是靠自己眼瞎、再三当看不懂他眼里的傲慢、自大!早离八百回了! 顾君之一瞬间无缝连接了外在世界,短时间内给他的距离感。 郁初北气的够呛,可也知道没理,转瞬让对方随便鄙视,解释道:“孩子的事我跟你说一下。” 郁初北声音很慢:“我挺喜欢孩子的,本来也想要,可一胎养人,二胎就伤身了,再加上我本来就没有做好思想准备,也嫌麻……你别以为我是借口,你看我刚才连起床都不方便,吃东西也麻烦要忌口,可后来上了手术室的床我就心软了,想着,总是我留给我的纪念,看着她,我就能想起你不情不愿却愿意陪我去海边的浪漫场景,就感动的留下了。”是不是很伟大! 顾君之不想说话,眼角抽搐,她不修饰的夸张手法永远信手拈来! 哎,不相信呀,不信就不信,演出来感动自己,她量易朗月也不会事无巨细到把迤嬴说过的每一句话传给对方。 不过,看着他巍然不动的脸,忍不住就心里痒痒:“哎呀。”郁初北立即起身:“快,她动了!你要摸摸吗?” 郁初北没有等他回答,已经走了过去,肚子正好怼他的脸,期待又惊喜的看着他。 顾君之紧紧的握着勺子…… 郁初北很有耐心啊,狡黠自在,她看着他,同样的脸,不同的神情,就像换了一个人。 郁初北看着看着,想着昨晚还与自己亲亲蜜蜜,需要哄了又哄的粘人小孩,到眼前冷漠的不给自己一个目光的掌舵者,戏弄人的心情淡了一些。 顾君之不想搭理她!她的劣根性全对着他!自说自话,玩的高兴!就她这态度,他会配合她才有鬼! 但这一次,感受着近在咫尺的…… 郁初北直接握住他的手,贴在肚子上,放开:“是不是很可爱。”然后坐下,结束这一局,主要也怕他不高兴!他冷脸很吓人。 顾君之!还!什么!都!没!有感觉到!手里的勺子险些没有被他碾碎! 郁初北已经坐了回去,安安静静的,看他吃饭。 陌生的食物搭配方式,陌生的餐具,陌生的小细节,几个小时之间,家里属于迤嬴的气息似乎都消散了。 郁初北转眸看向阳台的方向,迤嬴喜欢摆弄的几盆花静静的开着,哎—— 郁初北扶着腰起身,不想用现在的心情对他,他离开时,对方也已经对她仁至义尽,她没道理把惋惜的嘴脸对准对方。 “身体不舒服。”顾君之忍了又忍还是开口了。 “没,坐着有些不舒服,我去躺一会。”然后起身,路过他时,自然而然的揽过他的头在他唇角亲了一下。 顾君之…… …… 门口的保镖多了一倍,专业人士已经整装待发,易朗月恭恭敬敬的等在外面,像迎接自己的帝王,楼下停了一排豪车,寂寞无声。 郁初北向下看着,小小的空间里禁锢了他们的气场。 “顾董早。” 他系上西装最后一颗扣子,冷傲仿佛这个世界都在他脚下一般被人拥簇着离开了。 郁初北关上阳台的窗户,跑出亲近自己的小宝贝了! “看看谁来了!我的宝贝们快让妈妈抱抱!等一下,你们是谁?怎么这么黑,你们黑成这样我晚上还能找到你吗!?!”郁初北夸张的抱着自己两个儿子,揉在怀抱里捏着,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想哭的心都有了! 吴姨笑着:“夫人早。”先生上班去了。 顾彻伸出小胳膊,揽着妈妈的脖子,乖巧的缩在妈妈怀里,漂亮的眼睛里盈着泡泡的水光就是不落。 郁初北直接坐在地上。 活泼的顾临阵也一动不动的靠着妈妈。 以前还不能理解的柔软怀抱,什么都可以替代母亲的年纪,此刻紧紧地抱着她,连深爱的吴奶奶都不能把他们分开。 郁初北本是想像以前一样逗他们,揉揉就撒手,她不是一个称职的妈妈,也就不敢奢望孩子们太亲近她。他们一直更亲近吴姨她也知道。 但现在郁初北明显感觉出不同,他们更亲近她这个不称职的母亲了。 不是吴姨对他们不好,而是长大了,大概懂了父母角色的意义。一晃眼他们都快两周岁了。 郁初北更温柔的搂紧他们,手掌分别握住两个孩子是手。 顾彻回握。 郁初北被他回握的力道惊了一下,又沉默的忽略。 郁初北感受着左右手传递来的力量,,抱紧他们,像当初他们刚刚出生时一样小心翼翼,而不是如今更壮,更黑,小牛犊一样的儿子。 包兰蕙看眼吴姨。 吴姨明白,她更担心夫人的身体,如今顾先生在呢,顾先生醒来的时候第一时间查阅了夫人肚子里孩子所有的资料,而且顾先生每个人格都是独立的,孩子意义就会不同。 万一先生是期待的,出了任何状况,他们都无法向顾先生交代。 何况六个月,夫人本身就辛苦,抱着一周七八个月的两位少爷能不吃力,孩子小,没有深浅,给夫人的小身板一下:“夫人,我抱吧。”她能不担心。 顾彻不要。 572二更 郁初北见状,婉拒了吴姨的好意,察觉到顾彻软软的依赖,亏欠感不可能没有,何况她能给的的确不多:“我带吧。”郁初北亲亲他的脸颊:“黑秋秋的。” 顾彻不依,小脑袋往她怀里蹭。 郁初北笑的不行,觉得父子就是父子,与他爸撒娇的时候一模一样。 顾临阵也赶紧凑上来。 郁初北也亲了他一下:“都黑秋秋的。”黑的健硕耀眼:“辛苦吴姨了。”将他们照顾的这么好。 吴姨小心翼翼的看着他们,眼睛都不敢眨,就怕出什么意外:“是我应该做的。” …… 顾君之很忙,他要整合半年来埋下的大致走向,调整正在执行的方案,检查未参与的项目,把不合时宜已经投入开发的挑出来,有一个算一个让他们好好长长记性。 天顾的气氛从来紧绷,今天尤其运转迅速,员工之间不必要的休闲项目,不自觉的都空了下来。 顾君之冷着脸,手腕上沾着血从会议室出来,脸上的煞气还没有消散,他属下竟然还有这样的蠢货! 易朗月急忙跟进来,低头哈腰,猛然抬头一看进了办公室,又赶紧推出去,为顾董关上门,老老实实的在外面站着,即便此刻没有面对是圣颜,也安分守己的垂着头,不敢把脑袋抬起来见人。 顾君之烦躁的拉开衣领,将外衫脱了,仍在一边,见血的兴奋让他控制不住的想颤栗,他闭上眼,将自己摔在座椅上,尽量平复涌动的心情。 过了好一会,躁动的手指抚上座椅,压制不住的惯性已有所缓解,睁开眼,眼中的暴虐还没有完全退去。 顾君之的手指不自觉的摩擦着座椅的扶手,细细的滑过,慢慢的推进,希望借助惯性让自己降温。 突然顾君之的指腹碰到了一个小按钮,座椅的扶手下面,里面凹进去的位置,如果不是他今天想克制一二,回去看一眼孩子,他不会在这里平复情绪,也不会轻易摸到这个按钮。 顾君之的动作停了一下,他却没有看,而是一点点的摸过,然后按下了这个按钮。 天花板的吊顶,环绕办公桌的位置,缓缓打开,三百六十度的水晶屏幕降落,室内的光线自己调暗。 无死角的影像在屏幕降落的一刻,完全呈现。 屏幕中,郁初北正守着孩子们拼积木,全屏视角,无缝环绕,她的神态、动作纤毫毕现,就像她近在咫尺一样。 顾君之看着三步开外,无知无觉笑的一脸开心的她,就这样看着,她大概坐的累了,扶着腰伸了一下脚,又继续摆手里的零部件。 她穿了一件土紫色家居服,头发还是早上他离开的样子,没有化妆,肌肤与半年多前比样的更白,因为怀孕,消瘦的手腕长了一点肉,但也只是一点,她额前的碎发垂落,喊着顾彻帮他别在耳后。 顾君之将声音放大。 她与孩子嬉闹的声音,没有意义的对话,自己玩的投入时,让孩子圆滚离开的声音清晰可闻。 整整半个小时,她的词句毫无意义,絮絮叨叨,还从顾临阵手里抢了对方好不容易拼起来的的宝剑模型,引的顾临阵不依不饶的要扑她。 顾君之下意识的要起身拦,她怀着孕。 郁初北在对面笑的没心没肺,顺势让顾临阵把她扑到,她一手抱着小儿子,躺在地毯上与他一起把玩手里的玩具。 顾君之脸色铁青,刚刚降下去的躁动,被另一种暴躁取代!包兰蕙、易朗月是怎么办事的!顾临阵是普通小孩!想撞倒郁初北那个蠢货轻而易举! 屏幕中的人笑的侧身完全圈住不知道戳中她哪个萌点的小儿子,引的顾临阵娇气满满,明明很享受还乱七八糟的挣脱声! 顾君之烦了,关闭监控。 屏幕收起,这间他一手布置出的办公室,重新恢复了原本的样子,清冷、干净。 明明是熟悉的场景,却仿佛突然间换了一个世界。 顾君之深吸一口气,打开面前的资料。 …… 另一边,吴姨随着各个角落的监控重新恢复寂静,不自觉的松口气,心里不自觉的紧张,顾先生在意这一胎! 因此再看向夫人和两位小少爷的相处,她变的更加小心翼翼,甚至有些夏侯执屹他们平时过度的神经紧张,心态都要控制不住的因为顾先生的在乎向夫人这一胎上倾斜。 吴姨急忙打住心里的想法,大少爷、二少爷一样是夫人的孩子。 但不可否认因为顾先生这一窥探,再面对夫人这一胎的小小姐时,所有人都要变得小心翼翼,精心为顾先生伺候好这位还未出声已经得到其父青睐关心的孩子。 …… 夏侯执屹自然知道其中的不一样,前一位顾先生随时要监控顾夫人,他看不值钱! 他此时效力的这位顾先生不同,他从不弄这些碍事的东西,但是如今顾先生看了,还看了半个多小时。 而夫人的变化就是怀孕了,顾先生又第一时间要走了小小姐的资料,还有什么不好猜的!上一位顾先生不喜欢这个孩子,这位顾先生喜欢自己的孩子。 算起来小小姐还是这位顾先生在时怀上的。 夏侯执屹瞬间觉得平时忽略的小小姐,瞬间与众不同了。每个人心里对不同的顾先生有所偏好的,此时的顾先生就是民心所向。 所以这是他们最‘温和’的顾先生留下的小公主,瞬间觉得高大起来,与众不同,需要膜拜,小心伺候! …… 郁初北下午带着孩子,搬去了市中心的复式公寓,空间更大,床更大。 主卧室的床展开,睡下一家四口还有剩余,所有设施一应俱全,是再理想不过的家庭住所,周边设施齐全,距离公司也近。 郁初北对外是说金穗太小,想跟孩子们住在一起,全然为了实现‘家庭’的概念,其实是怕迤嬴回来又不高兴人动了他的东西。 但这一点郁初北不会告诉别人,她只是为了给孩子给顾君之一个更好的环境,多想几次,想多了,自己都信这个答案。 吴姨带着人打扫好房间,为夫人端了一杯鲜榨果汁:“夫人不去公司看看吗?”主要是两位小少爷太闹腾,好几次她这心脏都险些给吓出来。 郁初北接过来:“不去了,最近都不去公司。”这也是她上午抱孩子时决定的。 工作对她来说固然重要,但天世集团不是缺她不可,有顾君之在,她的存在感更低。何况她能完全陪他们的时间不多,她想最近把重点放在两个孩子身上,如果不必要不去公司。 顾彻、顾临阵一起追着喊着扑到了妈妈腿边,三下五除二爬上沙发,在妈妈身边撒欢的打闹。 郁初北端着果汁躲着‘刀光剑影’。 吴姨的眼珠子都快吓出来了,这不行……不行的…… 郁初北烦躁的吼出声:“都给我老实点!”她早用一下午的时间领教了自己微薄的母爱! 前一刻觉得自己爱的深沉,下一刻就能从他们恃宠而骄,叽叽歪歪的爆发力里,吼的自己嗓子都疼了。 吴姨和包兰蕙闻言,赶紧上前抱两位小祖宗下来。因为夫人不发话,她们也不敢轻易拉两位少爷,要不然她们能这么难。 顾彻、顾临阵见妈妈火了,老老实实的没敢乘胜追击。 吴姨不动声色的要哄他们带去训练室玩。 顾彻粘人,胆大的拉着妈妈的手不放。 郁初北趁机威胁:“还围着我闹腾吗?” 顾彻赶紧摇头,小脸乖巧的不得了,如果是被晒的还没有白回来,这幅讨巧的可爱样子快超过他爹了。 顾临阵也赶紧过来保证。 郁初北被哄的满意了,权威感找打了,才端了水果和果汁降尊纡贵的陪他们上去玩。 就是这么不计前嫌。 顾君之回来的时候她也没有听见。 573一更 吴姨看到顾先生回来,愣了一下,垂下头接过顾先生手里的衣服,挂起来,退到一旁,沉默着当不存在。 顾先生能去的地方很多,尽管顾先生在乎小小姐,顾先生能去的地方依旧很多,而且夫人没有明里暗里让顾先生来这边的意思。 顾先生却出现了……顾先生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家里所有的佣人,在顾先生回来的一刻,一扫先前的随意,都安安静静的一声不吭,肃穆又庄重。 厨房穿在饭菜的香气,客厅收拾的整洁干净,整个一层空荡荡的。 顾君之的目光漫不经心的看向吴姨。 吴姨立即开口:“夫人陪两位少爷在健身房玩。” …… 顾君之推开运动室的门。 郁初北正躺在落地窗的摇椅上,一下一下悠闲的晃动着,不时恶毒的点评顾彻的小短腿几句,惹的顾彻不高兴的在跑步机旁跺脚。 郁初北听到声音,转头,对他一笑:“回来了。” 两个闹腾的孩子,突然静下来,仰着头陌生的看着他。 郁初北拿起手里三米长的软枝,捅捅两人:“看什么,叫爸爸。”又抬头看过去:“回来这么早。”顺便放下枝条,扎了一块苹果放进嘴里。 顾君之扫了周围一眼,冷肃的气场不变,皱着眉走了进来:“没什么事。” 稀罕了,你会没事?“还是要劳逸结合的,比如没事想想如花似玉的老婆。”哈哈! 顾君之觉得她该先照照镜子,顺便把她躺在摇椅上弄的松散的头发再重新绑一下,然后再问问镜子里的她哪来的自信。 顾彻、顾临阵犹豫着。 “真傻了!爸爸!白对你们那么好了,你们房间里放着的舰艇模型还是爸爸帮你们拼的。” 舰艇模型他们熟,相熟的东西构建起不熟悉的关系,仿佛眼前的人也熟悉起来。 顾彻、顾临阵走过去:“爸爸……” 顾君之低头看了几眼脚边的孩子一眼,郁初北的话同样也让他想起海边的并管理,无所事事的一天,她压在自己的肩膀上…… 虽然那段记忆对他们来说都太久远,但回忆一瞬间让画面清晰。 他微微弯腰伸出手,一手一个轻易的捞起两个孩子。与他第一次把顾彻放在书桌上尚且坐不稳时比,他长大了。时间这种不断层的推进型,以后也会在他女儿身上长久。 顾临阵被突然拔高的视线惊了一下,继而开心的笑了。 顾君之亦喜欢有人能善待他的女儿,做了两个花样,引起了两个孩子更张扬的笑声,才将两人的屁股稳稳的落在胳膊上。 郁初北看着他,嘴角也溢出一抹笑,嘴里的苹果嚼开,铺满果汁的香甜,他似乎……变了一些,虽然人看起来还冷冰冰的。 因为又要当爹了?郁初北又扎了一块香蕉放进嘴里。 顾君之神色如旧,虽然中途有人拦路,但依旧如预期一样走过来,在她对面坐下,让两个孩子坐在他腿上。 顾彻顺着爸爸的腿滑下来,向妈妈走去,爬上躺椅,往妈妈身上靠 郁初北神色温柔,为他在臂弯处找个舒服的姿势将他圈在怀里,浓情惬意的享受着傍晚时光。 顾君之看着她,散开的头发随意的散在椅子上,皮肤很白,神色安逸,没有任何野心和锐利,整个人懒洋洋的毫无建树,顾君之的声音不冷不热的响起:“六月份的推广计划是你签的。” 郁初北抬头:“?” 顾君之看着她:“你签之前不认识字。” 郁初北闻言几乎立即起身,好像什么都没有听见,语气和蔼的牵住儿子的走:“走喽,我们去看看吴姨给我们烤的小饼干好了没有?妈妈要第一个吃哦。”谁没事听他毒舌! 顾临阵闻言也赶紧从自家爸的腿上下来,急忙跟上去:“我,我——” “我们二车吃第一块。”郁初北头也没回,走的飞快。 顾君之到了嘴边的恶毒话,看着她走路时的动作,停下,后背微微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落下的余晖。 郁初北将孩子带到厨房后,立即给姜晓顺打电话,打探情况:“问题大吗?” 姜晓顺已经到家了,将车停在楼下,干脆没有下来:“不大,市场标准是三加四等于七,咱们做到了四加四,但顾董要求十加十,所以严格来说,被骂的不惨,涉及到的结果不严重,设计部才完蛋,被顾董连锅端了!” 姜晓顺有那么点幸灾乐祸:“惨不忍睹!哀嚎遍野。”姜晓顺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顾董真上手打谁都知道,还是练心力的头顶苹果玩法,惨不惨! 郁初北懂了:“他今天一天都在天世?” “没,下午三点多到的,下班时间就走了。短短一个多小时,天世像台风过境,全缩起来做人了。”姜晓顺小心求证:“顾董……重出江湖了?” 郁初北拿了一块饼干,放进嘴里:“嗯,他最近这段时间接手公司事务。” 姜晓顺有种想死的冲动,本来只是随便问问,想不到噩梦成真!啊!这是噩耗:“郁总名明天来公司吗?” “不了。” 车玻璃被敲响,姜晓顺看眼外面瑟瑟缩缩的男人,坐在座椅上的身体不自觉的放松,随意的看着外面的男人:“郁总没事的话我先挂了,有些私事需要处理。” 姜晓顺推开车门,看着眼前狼狈不堪的男人,她妆容精致,一身名牌,双手抱胸靠在车门上,等着他开口。 她可不是好说话的人,她不单让人连续套了他两个月麻袋,还暗示人搞砸了他的工作,现在她心里已经平衡了。 这个男人可以和那个女人一起吃苦去了,她可是为他们海枯石烂的爱情,浓墨重彩的添了一笔跌落泥沼的共患难时期,是不是很感动。 男人害怕的闪躲了一步,想到这段时间的经历,不自觉的放低自己的姿态,再次祈求她的原谅。 “我原谅你了,包括你们可歌可泣的爱情。” 男人有点急:“但我们要生活,需要工作……”想上前又赶紧后退,实在时那些人打人时留给他的阴影太重。 “那你们工作啊,最苦最累的随便挑,我早说了一年以后,我不再干涉你们求职,但现在,你们必须同甘共苦让我高兴。”姜晓顺笑的高兴。 “她身体不好!”男人吼完想为爱人争取什么,想到面前女人的恶毒手段又急忙停住。 “那我管不了。” 男人见姜晓顺要走急了,慌的急忙给她跪下:“我错了,姜晓顺我错了!我不该和她在一起,不该欺骗你的感情,都是我的错,我什么都接受,但你放过她,放过她……” 姜晓顺无悲无喜的回头,笑的肆意开心,声音堪称温柔:“再多说一句,加刑一年哦,不过,你还可以选择离开这里,天下这么大,你和她不在我面前晃,也许我就忘了呢。”她是真不在意了,但未必就想他们好过,她心不善,没郁总那么大度。 所以,不好意思哦,姜晓顺说完,踩着高跟鞋,没任何同情心的走了。 …… “你为什么不开灯。”顾君之洗完澡站在卧室门口,等了一会没有等到回应,顺手打开卧室的灯。 郁初北对着窗,在瑜伽垫上转换另一个动作,头也抬:“我眼瞎。” 顾君之停了好一会,气的没有说话。 郁初北双手摊开,深吸一口气,从腹部开始向上压缩,完成一个大周天的腹式呼吸。 顾君之见她这样,转手给她关了灯,转去隔壁的房间。 郁初北急了:“你给我关灯干什么!喂!喂——开了又关你不嫌费劲!”郁初北喊了半天没有人回应,又重新坐好,继续自己被打断的运动。 晚上,郁初北不敢托大,叫了吴姨上来,陪孩子和自己睡。 574容易心静(二更) 一大早,易朗月随着顾先生出门的时候,感受了到了顾先生更阴冷的气场。不同于昨天的盛装代发,今天顾先生明显克制隐忍。 这样的顾先生对任何人来说都不是好消息,带着一身戾气回到工作岗位上,他也不能幸免于难! 顾君之脚步踩的很重! 易朗月觉得每一下都踩在自己心口上,惊的他的头垂的更加恭敬了,大脑急速分析昨天得到的所有情报。 顾先生不是注重个人私欲的人,顾夫人怀着身孕,又是第一天带孩子,更需要吴姨陪伴,两人分房睡很正常,而且昨晚与顾夫人相处尚算平和,小小姐也一切正常,那就只能是为数不多的那句话产生的意外。 易朗月顿时福如心至:“顾先生……”易朗月声音不高。 顾君之脚步未停,就像没有听见,脸色阴沉拉开车门上车,冷漠阴森。 易朗月不敢耽误急忙坐入副驾驶,转过头,小心的开口:“顾先生,夫人怀着身孕情绪上会有很大的情绪波动,尤其心思比较敏感……一点小小的矛盾,或者善意的提醒……” 易朗月特意加重了‘善意的’几个字:“都有可能让她们胡思乱想。”是非常胡思乱想,尤其他们顾先生算不上善意的提醒。 顾君之施舍给他一个眼神。 易朗月顶着顾先生冷淡的眼眸,压力更大:“夫……夫人怀孕很辛苦,月份又大,需……需要来自伴侣的的肯定和鼓励……” 顾君之冷笑,想起早饭时,她故意在自己坐下后,闭着眼睛摸筷子的样子,嗤笑:“不鼓励会让他们抑郁自杀!” 易朗月突然觉得自己就不该开口:“也不至于……” 即便不至于就闭嘴,顾君之移开目光,明显不想再提。 ——‘快帮妈妈拿个包子,妈妈看不见。’郁初北夸张完,他坐下,要把昨天的事再演一遍的态度。 所以早晨,他们谁也没有说话! 易朗月见状小心的转过头,不敢再开口,但顾先生怨谁,他攻击顾夫人在先,顾夫人现在怀着孩子,会受这个气! …… 顾君之今天脾气暴躁。 易朗月大气不敢喘,对谁也不求情。 夏侯执屹躲过第三轮腥风血雨,脸色苍白的站在易朗月身边:“怎么了?对新家不满意。” 易朗月低声在夏侯执屹耳边道:“顾先生昨天回去后训夫人了,夫人没有给顾先生好脸色。” 夏侯执屹看易朗月一眼,嘴角抽搐:“这么二!” 易朗月垂头:对。 办公室内,顾君之看眼时间,静了一会,拿起座机给郁初北打电话。 “您好,这里是——” “让郁初北接电话。” 包兰蕙心里冷不丁打个寒颤,二话不说,请夫人听电话。 郁初北慢悠悠的从楼梯上下来,座椅的电话扣在桌子上,明明楼上也有分机,夫人没有一点拿起来的意思,就这样慢慢往外走。 吴姨、包兰蕙什么话都不敢说,分别站在楼梯口,余光扫过神圣的电话,一字不吭。 郁初北终于走完了楼梯,坐到沙发上。 吴姨急忙上水果。 “喂——”电话挂断了!郁初北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哐当把电话扔座椅上:“再打来就说我不在。” 吴姨闻言急忙为顾先生说好话:“顾先生工作忙,百忙之中还惦记着夫人和夫人肚子里的孩子,可见对夫人的关系,不如……夫人回拨回去?” 郁初北想想,笑笑:“既然这么忙,我就不打扰他了,工作要紧。”毕竟她不识字,人又傻。 吴姨闻言立即赔笑,不敢再劝。 顾君之今天回来的很晚,客厅里只留了玄关处的灯光。 顾君之到家的时候,一楼十分安静,除了顾管家见他后,退去厨房的身影,一切都的现在的夜色,寂静又陷入沉睡。 顾君之没有动,他坐在沙发上,周身弥漫着未退的暴怒和肃杀。 顾荣洪早已经收到了消息,顾君之刚从任务中回来,周围身的气场还没有散去,他自然不敢去触那个眉头。 客厅里安静的落针可闻,玄关处的灯依旧执着的亮着,周围除了电器运行时提示开关中的红点,一切寂静的沉闷。 顾荣洪的夜宵迟迟不敢端出去,他像融入了夜色中的空气,恭敬的候在厨房里,即便顾先生看不见,也依旧微垂着头,表示臣服与恭敬。 突然二楼传来卧室门打开声响。 顾管家的心一颤,仿佛要跳出嗓子眼!祈祷夫人赶紧回去!回去!因为除了夫人,谁都知道顾家的规矩,半夜三更不要轻易出门,所以这个人根本不可能是别人。 郁初北穿着淡紫色棉质睡裙站在二楼的栏杆处。 顾君之坐在楼下的沙发上,好像什么都没有感知到。 郁初北见他不动,借着月色,他那么大一坨,在一众摆设中显眼无比,就是那正面的鱼缸墙和里面游来游去的鱼,都不如他在黑暗中有存在感。 郁初北见他久久不动,干脆也不懂,手中放在栏杆上,抵着下巴,看他什么时候睡觉,昨天嘴毒的时候有精力,现在就没战斗力了? 何况她还怀着孩子呢,反击他几次怎么了?虽然郁初北不觉得自己有错,但他晚上没有回来还是下意识担心他的睡眠。 顾君之等着她识趣的消失。 黑暗的空间里,两个人沉默的在此对峙着。 顾管家心中坠坠,唯恐顾先生做出什么不好的举动,开一个让人忧心的局面。 郁初北身体不适,待了一小会便耗不起了,她收回胳膊,因为腰疼站直了身体,直接开口:“怎回来这么晚。”语气平静,顺便抚着腰从楼梯上下来,开了餐厅处的灯。 顾君之在黑暗中睁开眼,缓缓看向他。 “你干什么了这么晚,不回来也不说给我打个电话,等了你很久,公司有事?还是刚运动回来?吃饭了吗?”郁初北已经适应了厨房的光线,示意顾叔来点夜宵,单方面原谅了他昨天的嘴欠:“沾你的光,吃点夜宵。” 顾君之没动,也没有开口,身上紧绷的情绪在她出现的时候已经平息,只是不想动。 顾管家见状,衡量一瞬,急忙为夫人上夜宵。 顾叔的夜宵十分丰富,丝毫不担心喂胖了顾先生。 郁初北真饿,她也是饿醒的,一开始顾君之没回来,她有些担心的睡不好,但身体状况在这里,不一会她就睡着了,不知道是不是心里装着事,也怕他出问题,没睡一会又醒了。 郁初北一个人吃了一个鲜香的灌汤包,还不见顾君之过来,只能抬头看向他:“我都不跟你计较了,你还较劲呢,你说说我怀着孕,好心情的等你回来,你先把我训一顿,换成你你能痛快了。” “……” 郁初北见他还不吭声,叹口气,改成哄:“好了,我不该跟你小题大做好了吧,你说这些都是为我好,为了督促我进步,我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错怪你了好不好?别生气了,现在才回来饿了吧,过来吃饭。” 顾君之看过去,锋利的眼眸残留着未完全散去的戾气。 郁初北看见了:“你是不是在瞪我,你离我那么远,我也看不见啊,你离我近点,近距离瞪我,让我感受到你对我恨铁不成钢的鞭挞。” 顾君之瞬间不想搭理她了,甚至为自己昨天一天莫名奇妙的不悦嗤之以鼻! 顾君之起身。 郁初北见状,赶紧放下又咬了一半的包子:“你干嘛!不吃饭了!” “洗澡。”声音沙哑,透着不耐。 郁初北点点头,风尘仆仆的是该洗一洗再吃饭。 郁初北趁这个空档叫来顾管家,询问他顾君之今天一天的动向。 顾君之将杀人放火换了一个文明的词汇润了一下,其他的事无巨细的说了。 郁初北咬一口包子,喝一口红枣牛奶:“他天天挺有雅兴,喜欢晚上乌黑麻漆的做运动。” 顾管家陪着笑:“晚上容易心静。” 575夜宵(一更) 嗯,的确清净。 顾君之扣上睡衣最上面两颗树脂扣的时候,头发服帖的垂在额头,缓缓从楼梯上下来。 郁初北看了一眼,很迤嬴的装扮,却棱角分明透着冷气,气质相差百里,想追忆他背后的什么人都追忆不出来。 郁初北咬口素馅的包子。 顾君之坐下,皱眉:“你吃多了。” 郁初北无辜的看着他:“你女儿要吃啊。” 顾君之垂下头,不说话,吃饭。 郁初北已经顶了饿,吃的慢了些:“你为什么这么晚回来,外面有让你更满意的女孩子了?” 郁初北想到他开过荤,反击的时候也曾经失控,就有一种自己挖了坑,也许会把自己埋了的的错觉! 郁初北吃东西的性质都淡了,他以前没有女人,难撩到手,所有的精力都在工作上,可如今尝过…… 郁初北放下包子,皱着眉冷了脸,不想吃了。她现在怀着孕不可能跟他胡来的太过火,偏偏以前每次都很过火,如今循规蹈矩,他只会觉得无趣,早知道—— 顾君之头也没抬,沉默着吃饭:“……” 郁初北等了一会,除了用餐的微弱响动,什么都没有等到,顿时有些上火。 以前她哄着也就哄着了!她现在怀着孕呢!渣!郁初北神色委屈下来,换个撒娇的方式,声音软绵绵的带着些讨好和委屈“好吧,我对侮辱你的人格道歉……你不是那种人,你不是那种吧?” 顾君之喝完了杯子里的牛奶,感受着她背后不值一提的小伎俩。 “君之……”声音温柔。 顾君之:“……” “君之……”声音娇媚,尾声缓慢的上挑带着撒娇的意味。 顾君之:“……” 郁初北瞪他一眼。 顾君之吃的不急不慢。 顾管家候在很远的厨房门边,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顾先生心情不错,就说顾先生一个包子吃这么长时间就很少见。 郁初北看着他油盐不进的样子,刚想给他来个暴脾气的,突然想起当初他们第一次谈论起迤嬴的时候就是关于‘出轨’! 但那时候他‘纯洁无瑕’,现在都当爹了!花样也玩过不少,还能事后五秒入睡!就不想再试试?! 郁初北顿时生无可恋的靠在餐椅上,头自然后仰,深刻体会到什么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我觉得我要死了……心口骤疼……” 顾君之眼睑微微上翻,扫她一眼,继续吃东西。 “喂!你有没有同情心啊。”郁初北又重新坐正,嗔他几眼。 顾君之:你难道不是在饭后‘运动’? 郁初北抵着下巴,又修饰了回情绪,看向顾君之:“我怀着孕,有的时候会胡思乱想,精神方面的需求有些大,总是想看到你,你这么晚了不回来,我都睡不着觉……” 郁初北说着声音哀怨下来:“就想着你是不是有事,是不是觉得我强迫了你,就像现在,你一回来我就听见了……心里总是不安……” 顾君之吃饭的动作慢下来,仔细感受她话里的真假,不是他戒心重,是她演的多:“……” “以后早点回来好不好?” “……” “好不好嘛?” 低沉的声音响起:“如果没事我会正常回来。” 郁初北闻言开心的坐到他旁边,挽住他的胳膊,笑容灿烂:“你真好。” 顾君之换个手,继续吃饭。 “你上午为什么挂我电话!!” 顾君之突然觉得馅有点硌牙…… 郁初北晚上在顾君之房间睡的,次卧摆脱了金穗小区室内格局的局限性,他的房间除了卧室区,还有超过卧室区两倍的书房区,后面是成排的书柜,暗枣色的格调,有种进入图书馆、博物馆的沉重错觉。 郁初北早已经洗了澡,不想再刷牙,上了床,自动往顾君之怀里蹭。 顾君之嫌她嘴油未干,将她推开。 郁初北又黏黏糊糊的凑上去:“人家想你了吗……昨晚顾念你不喜欢我都没有强求……”委曲求全。 顾君之不知道自己被哪个不走心的字感动,没有再推开她,但想到她懒得…… 顾君之起身,湿了毛巾,给她擦了一把脸,躺下来。 郁初北甜甜的靠过去:“摸摸,你擦的是不是特别滑……” 顾君之脸快黑了。 郁初北精力有限,闹了顾君之没一会自己先睡着了。 顾君之感受着手臂上的重量,仰头躺着,一动不动,她呼吸绵长柔和,睡的十分安静,不像醒着的时候那么闹人。 顾君之躺了好一会,微微的侧过身,面对她,呼吸落在她的头顶,另一只手轻轻的放在了她的肚子上,他的……顾君之觉得周围的一切仿佛顷刻间退散,只有这颗小生命的使命感…… 顾君之的手抚摸着她还弱小的存在,她随着妈妈的呼吸微微的起伏,睡了吗,他的孩子…… 郁初北醒来的时候,身边没人,郁初北在床上伸个懒腰,将保养的雪白的手臂伸出去,落在他暗蓝色的床单上,有一丝旖旎之感。 郁初北收回来,静静的看着他昨晚睡过的位置,手指不自觉的揪着旁边的枕头,这个时间他在做什么?晨练回来了,是不是再吃饭,一会该上班了。 郁初北用手拍拍他的枕头,声音很低:辛苦了。 郁初北翻个身,继续躺着。 …… 顾彻、顾临阵起的早,在楼下陪爸爸吃饭。 “爸爸。” “……” “爸爸。” “……” “爸爸。” 顾君之抬头:“……” “鸡蛋。”顾彻将自己小碗里烂乎乎的沾着各种菜叶的炒鸡蛋挖到爸爸碗里,鸡蛋上面还沁着他碗里的汤汁,黏糊糊一片。 吴姨吓的手都抖了! 576二更 她也知道那块鸡蛋卖相多难看,万一…… 周围的气氛刹那间都静了下来,连站在厨房门口的顾叔都看了过来。 顾君之捏着勺子的手停了好一会,才看向顾彻开口:“谢谢。” 顾彻笑眯眯的:“爸爸吃。”自己又埋头吃饭去了,因为运动量大,顾彻现在不挑食,什么都能吃。 吴姨见状顿时松口气。 顾管家觉得顾先生人就是好,不涉及工作上的纰漏时比价好说话,如果换成另一位顾先生,现在非掀了桌子不可。 周围的氛围随着碗筷相碰的声音又慢慢的放松下来。 顾君之沉默的用勺子将那块鸡蛋拨到边缘处,只喝碗里的粥。 郁初北从楼梯上下来,看看顾君之碗里的饭,再看看儿子碗里的,都很难吃的样子,顿时没有胃口的坐下来,捉摸着自己吃披萨还是馅饼。 吴姨已经客气的站了过来:“夫人早。”含笑着等着夫人要什么配餐。 “早。”有气无力。 顾君之看她一眼,头发乱糟糟的,棉质睡衣经过一晚上翻身,像被揉碎的纸一样,头发还有一撮翘了起来,她这幅样子明显没有洗漱,直接从床上下来的。 “夫人想好了吗?” 郁初北继续想,顾君之的果汁太鲜,儿子的太涩,一个精细粮一个粗粮,都不太想吃,郁初北继续想。 顾君之心中冷笑,凌晨一点半吃了三个包子喝了一杯奶,现在有食欲才怪。 “给我拿份红枣包吧。” “好夫人。” 郁初北伴着一碗野菜粥,吃了十个食指长的红枣包,又要了一个披萨。 顾君之出门之前见她还没有从餐桌上离开,实在没忍住,走到她身边:“你不觉得你吃的太多了吗?” 郁初北闻言眼中立即弥漫上一层水雾,震惊又害怕的看着他:“你……你是觉得我吃的多,以后不养我们母女了吗……” 顾管家的头瞬间低到胸口。 易朗月恨不得把自己耳朵堵起来。 顾君之看她这样子,当自己犯蠢!没事找不自在!直接转身离开。 郁初北看着他的背影,往嘴里塞一小口瘦肉粥,还不忘喊一句:“晚上什么时候回来!” 顾君之当没听见,人已经走出了客厅! 郁初北转过头,继续吃饭,她的饭菜里少油,不太顶饿,而且最近确实吃的多,她也在克制饮食。 …… 郁初北吃了饭,带着两个孩子出去散步。 吴姨、包兰蕙,还有换了常服的两位保镖在后面跟着。 福安庭院的休闲区更大,楼下的游乐设施更多,一条围绕整个小区的人工水塘,全年活水流动,一千二百米的环形散步区旁用葡萄架拱起三百米长的绿色通道。 还区分了幽静项目休闲区和噪音项目休闲区,占地面积广阔,处处可见景致。 这里人与金穗小区也有很大不同,很少看到聚在一起聊长短的老爷爷老太太,坐在一起下棋的人们也装着讲究的服饰,带着浓浓的学院派风格。 偶然聚在一起的老人家,均气质怡然,不紧不慢,一动一静间享受着生活的意义。 郁初北穿了一件九分袖的灯笼长裙,头发挽起,手腕上带着迤嬴送她的木手镯,随着她做动作发出微弱的铃铛生,陪孩子们走的累了,坐在小河旁的座椅上看成片的红色鲤鱼从水里游过。 顾临阵和顾彻追着一只蜻蜓跑远。 不一会就与另几位小朋友一起蹲在地上,看被掐了翅膀的小蜻蜓,随着蜻蜓挣扎的向前,小孩子们会起哄的退开,然后又围上去,大胆些的已经要伸手就捏,立即被要共享蜻蜓的小朋友制止。 郁初北见状,起身,想要伸手捏的是顾临阵,她怕自家孩子没深浅,一把捏死了,到时候非惹哭一片。 郁初北站在了顾临阵身后,长裙垂在脚踝,露出鞋子一个小角,养尊处优的生活养出了几分雍容华贵的气派。 她见顾临阵没有要强捏的伊意思,先打量了一下周围三个孩子。 最左边的小男孩比自己孩子大一点,穿了一件格子衬衣,一条背带牛仔裤,小寸头,男孩子很白,应该也很腼腆,蜻蜓每次飞起来,他都惊慌的往后退。 不是跟着起哄的退,也不像顾临阵故意咋呼,他真怕,但又忍不住好奇心往前看,害羞又忍人怜爱,很腼腆柔弱的小男孩。 挨着这位小男孩的是位小姑娘,三周多的样子,梳着两个小马尾,大眼睛,小圆脸,十分可爱。每次蜻蜓针扎飞起又落下,她叫的最开心。 另一个小男生应给最大,但也三周半的样子,他盯着小蜻蜓,不怎么说话,按说他这么大的小孩子是最喜欢小动物的时候,而且不懂怜悯,并不知道失去翅膀对一只本就生命短暂的蜻蜓意味着什么。 但他……好像能懂一点。 顾君之不禁多看了他一眼,顺便看了眼他身后,站了一位四五十岁的女人,不知道是保姆还是家长。 这些小孩子穿的都很讲究,也就都很好看,但这个小孩子穿的尤为考究,围在脖子上的小围巾,露在外面的logo表示巴掌大的小围巾,三千多。 郁初北再看看自家两个,顾彻平时算安静多思的孩子,此刻追着蜻蜓,也傻白甜一样。 顾临阵不用说,他应该很想冲过去,一脚踩死飞不起来的小东西。 所以这么大点的孩子是很难反思生命的意义的,如果懂了,说明他童年必有经历,造成了意识敏感。也许是好的,也许是坏的。 郁初北很快收住了思绪,这跟她无关:“顾临阵你干什么!” 顾临阵一看老妈在身后,急忙收回了他粗壮的脚,蹲下身,一副乖宝宝样子的与所有小朋友一起起哄看蜻蜓。 顾彻听到声音,立即抛下蜻蜓,站在妈妈身边,靠着妈妈站着,乖巧又安静。 其中一位女士见状,笑了:“都是你家的孩子吗?长的真壮。” 郁初北心有戚戚,以前都夸自家孩子好看的,现在也只剩黑壮一个优点了:“是啊,都长肉了,哪个是你家孩子啊。” 两人没什么营养的闲聊着,不一会旁边的人加入进来,一起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这时候就很容易分辨出保姆还是家长了,穿戴和气质很容易看出来。 “对了,你家孩子在哪里上思维拓展?我最近想给孩子换学校,他现在的老师不能跟到十八岁,我怕中间换导师,对他有影响,所以想趁早换。” “还真不知道,我们家在六合,一年二十五万,从六个月就开始跟我们家女儿了,一个月一次测评一次引导,还有四次寓教,但他们学校名额满了。” “我认识一个老师,最近刚带完我朋友的孩子,从出生跟到大学毕业了,是一位哲学家,孩子很多人生方向都是对方给的意见,但我不确定能约到对方,他后面很多人排队,而且他的条款制约家长,所以应该没有这么快定下来,我给你他的联系方式,你可以问问。” 郁初北听着他们谈话,只是听,视线落在不远处的孩子身上。 “你家孩子在哪里上跟教?” 郁初北回眸:“他们爸爸操心这些,我很少管,应该在一位姓夏侯的老师那里。” “你现在怀着孕是不方便。” 接下来几个人,针对胎儿方面的知识进行了全方面的关爱,从月子中心,聊到无痛生产,都是无伤大雅,彼此很有距离的闲聊。 …… 晚上,电视里播着热门的综艺节目。 顾临阵、顾彻在客厅里玩玩具。 顾君之坐在沙发上,郁初北将腿搭在顾君之的腿上,头躺在沙发臂上:“我今天算长见识了,你不知道,竟然还有为孩子挑出生环境的,大裂谷、极地光下、飞瀑流沙,撒哈拉玛干,我的天,这是多闲。” 顾君之:“……” “挑日子什么都挫哔了。” 顾君之“……” ------题外话------ 写小孩子是因为,本文会写到顾彻、顾临阵很大,有用。(以后再写到什么日常,不解释了) 577谢了亲爱的(一更) “我要生到月球上去!” 顾君之:“……” “还是不要了,我晕机。”不能承受之痛,豪情万丈的拍拍沙发椅背:“当给你省钱了。” 吴姨对自家夫人一本正经说大话的语气习以为常,而且顾先生的涵养越来越好了,竟然没有反驳。 不过……他们小小姐要在哪里出生。 郁初北用脚尖踢踢顾君之:“诶,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像个空气一样。 顾君之:“……” “顾君之,你女儿你有要求吗?” 顾君之:“……” “顾!君!之!”算了,自给自足。郁初北扶着沙发背,艰难的起身,腿不动,脑袋凑近顾君之的耳朵,看他耳朵里的助听器,不会坏了吧?还是他关了?如果关机她岂不是白说了? 郁初北知道他不是很在乎助听器是不是在耳朵上,于是伸手把助听器摘下来,在小巧的机身上反复看了看,又安在自己耳朵上试了试。 下一刻,赶紧拿出来,给他戴耳朵里,听得见。然后放心的躺下,这么近的距离再染是能听见了,挺多不想搭理她而已。 郁初北又不是靠他搭理自己生存的:“你说我要不要弄个水帘洞什么的生一下,就是那种瀑布下面凿个山洞,是不是很有创意。” 顾君之眼中深沉的暗光凝滞了一瞬,又如常流淌。 “夫人还得带一整个医疗团队过去。”包兰蕙笑着放了一个水果拼盘在夫人手边,又退回了厨房。 “是啊。”郁初北把自己逗乐了,拿了一瓣橘子放在嘴里,满口的橘子香:“帮我揉揉腿,腿胀。” 顾君之本不想理她,但她总是提人。而且孕妇腿脚容易不舒服。 顾君之的手搭在她的腿腹上,掌心微微用力。 郁初北抽了一口凉气,痒的咯咯直笑:“你轻点。” 顾君之被她笑的整个眼镜片上的水晶屏幕都再抖,邮件上的一个字他都没看清。 郁初北见他看过来,也很无辜,含笑的一双眼睛现在水盈盈的,死不认账:“都让你轻点了。” 顾临阵跑过来将果盘里的水果往嘴里塞,塞完有赶紧去玩玩具。 顾君之放轻了力道,手指按在眼镜上,翻了一页邮件。 郁初北又生气另一种异样的感觉,从他手掌传来的温暖力道,随着腿腹流向四肢百骸,舒服又令人沉迷,尤其这个男人一本正经的侧脸,不耐烦的线条,禁锢又风情万种的气质……郁初北自己看着看着,眼睛便雾蒙蒙的,腿腹上的力量更加清晰的传入她脑中。 顾君之感觉何止敏锐,主要也是很久没有听到废话,不禁看向她…… 郁初北正肆无忌惮的看着他…… 顾君之眼中无波无欲,目光在她眼眸中停了一会,又漫不经心的移开,手掌依旧缓缓转动,不急不缓,不快不慢,好像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都没有感觉到,继续看自己的邮件。 郁初北见状,瞬间踢他一脚,但被闪了过去。 郁初北不死心,把另一只脚伸过去,想看看他是不是真没有一点反…… 顾君之捉住她的脚,冷漠坚定的按在原来的位置,另一只手的动作照旧,他的精力已经在镜片绽开的水晶屏幕上! 郁初北挣扎了两下挣扎不开,又使出吃奶的劲,努力了几次,仍然微丝不动,顿时恼羞成怒,什么旖旎都散了:“行了,行了!贞洁烈男!”不碰你还不行吗! 顾君之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郁初北自己生了一会闷气,被电视里不怎么搞笑的情节逗笑,郁闷一扫而空,又饶有兴致的与顾君之聊天:“你知道吗,咱们这一栋六号楼住的是被养在外面的三,长的非常漂亮,我今天在下面带孩子的时候见到了真人,当场我就愣了!是愣啊!你想得多好看!怎么可以有女孩子长的那么出挑。” “……” “我要是男的,我也忍不住想养在外面,为她为我绽放。”最后一句说的务必梦幻。 你想多了:“……” 郁初北托着下巴,眨眨眼睛:“你觉得我美吗?” 给你长玻璃茶几,自己照照:……” 郁初北不爽的用脚踢他:“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听多了腻了是不是!我告诉你,糟糠之妻不可弃。” “……” 郁初北又嘻嘻一笑:“当然了冷淡老公也不能丢,毕竟还能当充气的使一使。”自己说完先乐呵了。 “……” “咱们小区的葡萄架的葡萄可以摘着吃,可甜了,而且没有用过农药,是几位农业大学退下来的老人家种的,咱们小区所有的农副产品,只要长在地上的都能再回来吃,阳光雨露滋养,有没有污染,是不是觉得买这里的房子赚了。” “……” “你想吃什么,我明天给你摘一点,真的很甜的,小时候吃东西的味道,不是营养液喂出来的,是时令下长出来的。” “……” “那就给你摘草莓了。” “……” “哈哈!秋天没有时令草莓傻缺!” “……” “顾君之!你天天不说话就不担心嗓子绣了吗,耳朵已经不好使了,再终结一个器官,你受得了那份打击?” 顾君之:“……” 郁初北冷笑:“也是,你要废掉的器官又不是只有那一个。你女儿要吃红豆饼,去拿一个去。” 包兰蕙闻言就要动。 郁初北像个地主婆,高高在上:“让你动了吗。” 包兰蕙笑笑,不动了,继续看两位小少爷。 “爸爸!我也要!”顾临阵喊完舍不得离开自己的模型,一动不动! 郁初北踢踢顾君之:“听到没。”想必是听不到,只能撒娇:“老公,快点啦,你女儿不能生在月球上已经很伤心了,你赶紧去给她拿快红豆饼安慰一下啦。” 顾君之觉得有必要提醒她:“你不是说生在花果山。” “你别不懂了,那是水帘洞,快点拿去,我要饿死了。” “我要是动了,你这条腿不是要抽筋死了。” “顾君之你一个男人!做点什么不好!在家里跟老婆顶嘴,很有能耐是不是,你看人家隔壁的隔壁小海的爸爸,回家了还给孩子亲自下厨呢。” 顾临阵听到妈妈说今天新认识的小朋友的名字,开心的跑过去:“小海哥哥……” 吴姨闻言,急忙温和的开口:“二少爷,叫小海就可以了。” 顾临阵早蹬蹬蹬的又跑自己模型前了。 吴姨赶紧追过去,还望委婉又寓教于乐的提醒她家二少爷的称呼。 郁初北看着她劳心劳力的小心思,无语问苍天。 但这些年也已经习惯吴姨无形中想拉开她家小主子与任何人之间距离感,这种高高在上优越感怎么来的? 郁初北看向一旁的顾君之,帅!真帅! 想想人家爹摆在面上的产业,再想想背后的江山,吴姨看不上住在这里的人也能理解。 其实郁初北觉得吴姨谁都看不上,别墅区那边和老宅那边她也没有对谁正眼过,觉得谁都应该叫顾临阵一声二少爷。 郁初北自己乐了!在吴姨心里,顾君之都不是顾董,是顾统治者是顾主宰!顾天皇! 郁初北猜着她的自信心来自顾君之身边形形色色的人,尤其面前起身去拿红豆饼的男人:“诶,真去啦,谢了宝贝。” 闭上你的嘴! …… 郁初北哄两个孩子睡着后,摸黑去了顾君之的房间。 顾君之已经睡了,被吵了半个晚上,即便是他也觉得心累,摘了耳机只想让大脑休息一下,也让夜更加幽静无声。 郁初北没有开灯,光着脚凭直觉靠近床掀开被子钻进去,笑眯眯的靠近,手指顺着他的睡衣滑进去,放在他肌肉结实的腹部。 顾君之瞬间觉得头胀!毫不犹豫的伸手压住她。 郁初北声音很低:“你做什么,我没有别的意思!” “……” 嘿嘿:“我就摸摸不进去……” 578详细一点(二更) 谁会信你没有别的意思! 顾君之很服这个女人,不是她脸皮够厚,也不是她够不会看人脸色,而是够不把他当回事!他敢说郁初北从来没有把他当盘菜,想摸就摸两下,不想哄了放在一边晾着。 闲聊是也一样,她说完她的自顾自闭嘴,换下一个话题,自己乐完,结束谈话,其实完全没有让他发表意见的打算! “你是不是在想我坏话。”郁初北的声音很闷,从他脖颈间传出。 顾君之被她口是心非的动作弄的有些烦,本不想成全她,这个人最会蹬鼻子上脸,今天给她个好脸色,明天她就还敢……但下一刻,还是翻身把人放在身下…… 金光浅淡,在漆黑的青绿色草原上,它缓缓地、克制的在山洞中舒展开来,甚至谨小慎微的没有惊动崖壁上几乎要脱落的一块岩石…… 隐忍又小心…… …… 郁初北早上没有赶上早餐,睡在留有顾君之余息的被子里还没有醒来。 …… 顾董今天心情尚可,具体表现为他打完人后,没有暴躁的焦虑再把没有犯错的人也打了,而且下手很有分手,没有让对方凭运气住不住院。 夏侯执屹觉得今天的秋阳格外好,是个好天气。 易朗月也难得找个时间在悠闲惬意的午后偷个懒:“你说是不是因为顾先生与夫人生活和谐。” 夏侯执屹弹弹手里的烟:“肤浅,和谐分很多方面,顾先生不是床事能解决的人,让顾先生精神愉快才是难上加上,而且咱先生如果凭那事就能搞定,身边会却女人?” 所以夏侯执屹不认为顾先生心情好,是因为昨晚做了什么,而是整个环境都能让他放松才对。 易朗月无所谓,夏侯执屹说什么都可以,主要是今天的空气呼吸起来都新鲜的两人通体舒服:“借我一支烟。” 夏侯执屹闻言觉得有必要提醒他:“小小姐现在都孕六个月了,你不保养口腔。” 易朗月觉得不太好:“我都很老了,到时候力不从心,反而弄巧成拙,要不要重新挑几个,现在放在身边养着。”他是真心忧虑,他今年二十八,小小姐十六七算,他也四十五以后了:“你想想我近乎五十……” 夏侯执屹郁闷的狠狠抽口烟,针对小小姐来说,是有点老的硌牙了。 易朗月也很郁闷:“还是从这几年新进的几批孩子里挑。” “年龄不够,麻烦,从十七八那一辈里挑几个出来看看,不过你也注意点,实在不行了,还是用你。” 皮秘书将保温桶拿过来。 夏侯执屹立即掐了烟,恭恭敬敬的送进去:“顾先生,夫人派人送了午饭过来,是在公司吃还是出去吃?” 顾君之正在穿外套,神色冷漠,视线只是不慎在意的扫过夏侯执屹手里的东西:“出去。” “是。”夏侯执屹闻言立即让人去安排,并且贴心的没松夫人送来的午饭,顾先生心情好了,一样喜欢顽枪,这与他老人家吃午饭不起冲突。 …… 郁初北午睡起来,收到顾叔递来的一些资料,愣了一下,然后拿过来一看就知道了,都是十三四的小男孩,也有十七八的,说让她先过目。 郁初北打个哈欠,边往沙发上走边看,她最近被这些人洗脑的,很能面部色的为女儿挑宠物了。就是宠物,连男宠都算不上。 顾彻、顾临阵在肚子里的时候她也看过很多小女生的资料,美的丑的都留了几位,万一长大了变漂亮了呢。 吴姨端了一杯果汁过来。 郁初北接过来,目光依旧没有离开这些资料:“小彻和临阵还没有醒?” “估计快了。” 郁初北挑出几位自己中意的小男生放在一旁,对他们将来要做什么心知肚明,但也不追究,亦没有他们堂而皇之议论女儿这种事的恼怒。 她自己把性别看的重,她女儿的起点却让她不用管这些,没必要,这应该是培养的是他们的抗美色能力!欲望下的冷静力。 郁初北想想这样的场面,相片里好好的小男孩长大了可能都跟她女儿有各种各样的开始,就自己忍不住瞎乐:“不知道这些人有没有那个能力跳出宠物的牢笼,弄个一妃一嫔的位置。” “夫人说笑了,将来小小姐这点判断力还是有的。” 郁初北耸耸肩:这是不高兴她暗示自家女儿将来会被美色所迷、玩物丧志,从奴才里提一个出来当才人了!“你们也别太自信,小女孩和男孩子到底不一样,会感情用事的。” 吴姨和顾叔交换一个眼神。 吴姨开口,态度坚定:“夫人说的是小女孩,不是顾家的大小姐。” 郁初北觉得他们盲目自大:“武则天老了还被男宠迷了眼呢!”你家大小姐能跟人家比。 “夫人要是这么说,历代男帝王晚年也没几个没被小宠妃眯晕了头的,这一点不成立。” “我觉得你们还是要先承认男孩子和女孩子对待感情的态度不一样,而且……”郁初北晃晃手里的这些资料:“这里面的男孩子都很优秀,晃了眼很正常吧?”连她看了都很动心。 吴姨闻言看也不看夫人晃动的资料,仿佛根本不足为外人道,笑的十分和蔼,甚至慈祥:“夫人,这些男孩子被接吻和正常男孩是不一样的,所以他们是‘引’,顾家有一本从古代一个女性大族手里流下来的驯养册子,到我这一代,增增减减已经很成熟了。” 郁初北闻言,眼睛瞬间眯成一条缝:还有这‘高尚’的操作! 她因为眼界的提高,稀奇东西的接受度已经很有包容性了,这是要再让她领略一下‘外面’的风景吗?“怎么不一样法?”郁初北眼巴巴的看着吴姨,充满了好奇。 吴姨看着夫人。 郁初北看着吴姨。 顾叔悄悄退了出去,如果他一直服侍的是一位顾女皇当然就不会出去了,但这位是顾夫人,顾先生因为她差点没有做了夏侯执屹的存在!他还是不要听夫人谈‘私’事比较好。 “他们在床事是逆来顺受的,当然不会永远这样,因为大小姐将来要面对形形色色的人,他们只是大小姐认识这件事的过程。 而且大小姐的训练量会导致她以后永远上位!永远!上位!夫人明白了吗?是掌握节奏的一方!”不管男人女人,在床事上有强势一方有弱势一方,必有一方被征服,这一点上,男人更容易成为诚服者! 当然了,在训练男主子的档案里,这一条是反过来说的! 郁初北赶紧摇头表示不明白:“讲的详细一点。” 吴姨:“……” 郁初北:“”我真的不懂的。 吴姨笑笑:“夫人真会逗趣。”不跟她聊了。 “姨,姨,别走啊。”郁初北看着吴姨头也不回的背影,有些推搡的低头继续挑资料,想着等顾君之回来后,问他好了。 只是没有想到,如今的这些她玩闹似般挑选的资料中,将来真有一位脱颖而出了! …… 郁初北赶紧从楼层里跟出去:“跑慢点,看着点人!像出笼的野马一样!” 包兰蕙已经跟上了。 郁初北不走心的慢慢在后面缀者,秋日午后的阳光温暖舒适,很多小朋友在外面追跑着玩游戏。 几位相熟的孩子不一会就凑到了一起。 孩子的家长们也凑在一起聊天:“冒昧问一下,你手上的镯子哪里买的?花纹好特别。” 会说话的王太太也露出笑容,声音甜甜的:“对,我昨天注意很久了,没有好意思问,做工真好,定制吗?” 郁初北笑笑:“我家先生为我独家定制,平时工作忙,做了好几年才完工的。”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但还是避免别人真的喜欢,愿意重金开口。 最先说话的刘太太年纪最小,还有几分娇憨:“好可惜,你家先生这手艺能坐镇一方了,你们家做珠宝生意的吗?” ------题外话------ 今天一上称,心想:咦,要减肥!这形象多影响出轨的质量。 看到美食后,又想:出轨也就那么一回事! 啊啊啊,听懂我在说什么了吗!快看看另一半最近有没有想变美! 579木匠(一更) “也做。” 刘太太闻言满脸羡慕,娇嗔又不失可爱的拉起郁初北的手,痴痴爱爱的看了好一会漂亮的木镯子,又孩子气的摇一摇郁初北的手,听着里面微弱却轻灵的声音,恨不得自己钻进去享受一番亭台楼阁的感觉。 如今知道拿不到手,还不可能买到,忍不住孩子气的抱怨:“郁姐真好,老公对你那么用心,还亲手做东西送给你,哪像我家那扣子,就是一个换货的什么手艺都没有。 穿着讲究,牵着女儿手的吴太太笑的不行:“是,你老公拿不出手,我们家的裁缝和小郁家的工匠都是人中龙凤!你赶紧把你家换货朗换了啊,姐给你介绍个更好的!” 刘太太跺跺脚:“吴姐!” 郁初北也笑了,她没记错的话,刘女士的老公是做国际物流的,绝对不是换货那么简单,只是几人关系好,家世又都差不多,说话比较放的开。 而且几个人中小刘年纪最小,刚毕业就结婚,婚后便是全职太太,未婚的时候家庭幸福,婚后生活美满,老公因为比她大,很是疼她,所以言谈中偏可爱天真,向来是其他人打趣的目标。 郁初北这些天经常带孩子下来玩,与她们也熟了,都是孩子们凑在一起有保姆在旁边看着,她们凑在一起说话聊天。 而且郁初北发现,除了小刘,其她几位都在自家公司有独挡一面的职位。 但即便如此工作繁忙,她们也没有减少陪伴孩子的时间,相反,用在孩子身上的心力比公司要重的多。 郁初北有的时候跟她们聊天,有种自己突然跳入了另一个世界的感觉,她们家世不俗,家学渊源,谈吐客气,笑起来就像世家大族的小姐,眉眼弯弯、和善高贵。 让郁初北有些不太适应,,毕竟这么多年,她还没有心平气和的接触过这个阶层的生活方式,她多数时间用在顾君之身上,顾君之粘人,除了他恨不得她谁都看不见。 金穗更是没人随意跟她说话,她家的阵势无形中隔开她与金穗同龄妈妈交流的机会,何况,若是真聚在一起,也许也说不到一块。 郁初北觉得结婚三年了,她可能如今……才有了一种‘腐败’的真实感。 …… “木匠。” 顾君之上楼的脚步未停,甚至不好奇她又从哪里给自己安了一个新称呼,与其和初北计较这些完全没有意义的事,不如多吸一口空气! 郁初北背着手,在后面兴致盎然的跟着他,笑容甜蜜温柔。 仿佛前面走着的是随时会温柔的转身,对她嘘寒问暖,离开了自己就不能活的老公:“前面楼层的王姐送了我一瓶她自己做的晚霜。” 郁初北靠在他卧室门边,笑眯眯的看着他:“王姐你不知道是谁吧?就是咱们小区最有气质的那位姐姐,旗袍传出来最有味道,让人想到大家闺秀的那位,你不知道,她祖母的祖母的祖母那一辈是芳香师,她从小就跟着家里做香脂,人家祖上是皇尚,配出来的都是好东西,你不知道可香了……” 顾君之脱衣服,解扣子,从胸膛到腕叩,准备洗澡。如果他没记错,她洗手间里摆了一面墙的身体乳、护肤乳、面霜、晚霜,还有叫不出名字的那些东西,都是手工完成,不量产。 郁初北看着他脱下衬衣,漏出精壮的上身,吹声口哨。 顾君之手放在皮带上,看她一眼,见她没有要走的意思,手指‘咔’的一声抽出皮带。 郁初北想起自己的贤惠,赶紧提醒:“我专门给你拿了一瓶治冷脸的,据说抹抹就有笑纹了,是不是很神奇!听到有没有很高兴!” 顾君之到底比较含羞,没有在这样的光线下,肆无忌惮的向异性展示自己隐私的习惯,停下手里的动作,提醒她:“你是不是出去一下。” 郁初北心里把他腹诽个遍,你让谁出去!让谁出去呢! 不过郁初北大度,跟谁一般见识也不会跟他翻脸啊,她只气他!所以她当没有听见他说话、没有看到他微囧的脸,很恶趣味的逗她。 郁初北无缝进入下一个话题,自己先笑上了:“你知道你儿子今天做了一件多丢人的事吗,差点没有把我笑死。” 顾君之还有什么不懂的,被无事了,而且看她眼睛亮成那个样子短时间内应该没有放弃自己这个‘玩具’的意思。 “他这件事完全可以写入黑历史!翻不了身的那种。” “……” “小首和另一对的小朋友抢足球没有抢人,他气冲冲的去推对家小朋友,但他以为他推大象呢!用力过猛,最后自己刹不住车栽了下去,结果比人家小朋友还惨,狠狠的摔在了地上,膝盖和额头都划破了!你说他是不是活该!我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先动手再动嘴,当时把我气的啊——脸都别你儿子丢尽了!不过想想他最后的狼狈样——”郁初北又没良心的笑了。 顾君之闻言,重新将皮带又扣了回去。 郁初北见状赶紧开口:“诶你干嘛,我已经批评他了,而且当着对方家属的面狠狠教训了你儿子,我是那种沾小孩子打赢打输那点便宜的人吗,我又不傻!狠抽了你儿子让对方解气。” 顾君之已经穿好衬衫。 “你不洗澡了!” 顾君之已经系好扣子下楼。 郁初北赶紧跟出去。 玩具室内,顾君之蹲在身正在检查顾临阵的伤势。 顾临阵早不知道疼是什么,抓着顾君之的衣袖尽情撒欢。 郁初北站在门口看着他不为所动的检查顾临阵伤势,面色严肃,无波无喜,神情与刚进门时一模一样。 如果不是郁初北确定他是穿了衣服下来的,以为他根本就不在乎呢。 顾君之确定都没事后,起身,回房。 郁初北又跟回来:“跟你说个事,我觉得你该正式的提醒一下吴姨,让她不要在小孩子发生争执后袒护大车和二车。”她没因为一盒面霜提手镯的事,主要也是担心他不会。 而且她绝对顾君之压根不会在这件事上浪费时间,所以同样是手工品,她因为不能给与同样的回报,当时没有选择要,可是对方很热情,而且每个人都拿了,她不拿,显清高吗? 顾君之这次脱的快,衬衫盖郁初北头上,下一刻他已经脱完进了浴室,关门。 郁初北将衬衫扒下来,卧室里早没人了。 郁初北推开浴室的门,朦胧的水汽中,他像星际时代克隆出的完美人种,跨过浓雾缓缓走来:“很认真的事。” 顾君之的动作停了一下,想给她点颜色,让她滚蛋!但看着她不是开玩笑,几分认真的脸色,干脆当没看见打开的门,继续洗澡。 “谁家的孩子在父母眼中不是主宰,不是能用谁家有多少钱分四五六等,至少小孩子发生冲突时,你不能指望跟你没有商业来往的人低声下气,更何况就是有生意来往也得分什么事吧,比如你儿子砍夏侯执屹儿子一刀,夏侯执屹干嘛!”发现自己举了一个破例子赶紧换:“夏侯执屹他们不算,你要正经的提醒顾叔和吴姨明白吗?” “……” “跟你说话呢,明白吗?” “……” “你给个话啊,你摘助听器了?你家助听器不是防水吗!”郁初北试探的歪头:“喂——喂——你听见我说话了吗——喂,喂,我是你可爱的爱人啊。”应该摘助听器了吧?摘了是不是就听不见了:“顾君之是个大混蛋。” “……” “顾君之做人不要那么高傲,摔下来很疼的。” “……” “你看你老婆对你多好,温柔体贴,不跟你计较,你再看看你自己,鼻子不鼻子眼不是眼的待她,换成哪个女人不早跑了。” “……” “你要学会知足,人郁初北还是很好的,为你生儿育女,天天看你脸色还不生气,一个女孩子天天这么哄你,你心里过意的去吗。” 不是女人吗:“……” ------题外话------ 可能我昨晚的题外话太不和谐,我后台的存稿箱。今早一打开丢了一万字! 瞬间有种一百个小帅哥夸我身材好也不能弥补的痛。 让我缓一缓! 580二更 “男人还是要大度一点、温柔一点、浪漫一点、体贴一点,偶然呢低头看看自己脚下一亩三分地,万一捡到宝贝了呢!总是仰着头容易把颈椎闪了。” 郁初北说的并不走心,站在这里也没事,他又听不见随便说说。 其实她心里觉得他性格好、人也好,虽然不正眼看人,可换做她两个儿子在这样的环境下大了,也未必正眼看人。 以后找个自己这样的儿媳妇,她这个做婆婆的虽然不干预,但也得私下里和君之腹诽几个月。 郁初北一个人絮絮叨叨的吐糟着,从他上床难哄到跟她打架,从她怀孕讲到自己孤苦伶仃,没有受到的来自孩子父亲的关爱:“再这样下去我会抑郁的……” 郁初北念着念着,连自己都信了:“你看吧,这么好的姑娘家跟了你,你不真心,枯叶凋零,你心里没有负担吗?这心里一愧疚,就不想表示表示?给个公司、给座楼什么的,自家的股份是不是也该转让一下。” 郁初北嘟着嘴,颇为有意见:“生了三个孩子,结果就给了百分之五的股份,还不能买卖,你觉得说的过去吗,人家小刘手里还有百分之十五呢……” “……” “多少一份心意是不是,你也不用多给,先来百分之三十撑一下场面……男人舍不舍的给女人花钱,直接展现了……” “天世破产了吗。”顾君之转头看向她。 “啊!?啊!”郁初北突然抬头,看着他关了花洒,擦干身体,穿了睡袍,利落的摘下耳朵里的助听器仍在洗手台上。 郁初北顿时温柔贤惠的笑了,声音体贴的像男人养在外面的金丝雀:“您看看您,洗澡都不关门,让人看见了你多吃亏。”说着赶紧体贴的帮她关上。 顾君之打开门,走出来。 郁初北还没来得及跑,鼻息间瞬间充满他的气息。 顾君之看也看她径自从她身边走过去,进了衣帽间。 衣帽间分上下三层,比金穗小区的整个面积还大,上面挂满了当季的两人衣物。 顾君之拿出睡衣。 郁初北已经跟了过来,眼角含笑:“股份那个就是随便说说,顾董身材真好。” 现在谄媚不觉得太晚了吗? “顾董也是一个好爸爸。”她穿着一件软粉色打底的白点睡衣,头发随意的在脑后挽起,耳边的一撮打个卷垂在肩上,妩媚又温柔,娇娇柔柔的说话的时候,娇嗔可爱:“刚才检查临阵伤势的时候我可感动呢,顾董生意繁忙还如此关心孩子,这样的好爸爸值得被任何女人珍惜。” 顾君之穿好睡衣,重新戴了一副助听器,要出来。 郁初北挡在门口,没让:“我错了,君之我错了嘛,你不要不理我啊……” 顾君之低头看她一眼,站在原地没动:“还要股份?” “没,我手里的股份都够我家七大姑八大姨养老了,怎么会贪心。”郁初北试探着贴过去,挽住他的手臂,:“我错了……” 顾君之的目光没有从她身上移开:“天世真破产了。” 郁初北疑惑的抬头。 “有功夫让你天天无所事事,没事找事。” 郁初北觉得这就不对了:“带孩子不是事吗?你不要小看带孩子好不好,现在谁家不认可带孩子很辛苦。” “你带孩子很辛苦?”完全是出去聊天比较合适。 郁初北冲他笑笑:“我觉得……你可以适当的像以前一样……不说话……”我再期待您开尊口,就是我跟自己过不去! “嘴长在我身上。” 好有道理,那:“接吻吗?” 顾君之看着她!看着她!“我辛辛苦苦挣来的公司,你觉得你拿的动!” 怎么莫名其妙发火了!不是再聊嘴:“顾董能赏我一口饭吃,我已经很知足了?” 顾君之都不知道她脑子怎么长的,谁给她的自信:“天世都要破产了,还有工夫惦记我手里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顾董真爱开玩笑,人家都要笑了呢。” 顾君之干脆闭嘴,气自己竟然还没有在数次与她的对话中吸取教训,他就不该开口! 郁初北看着他推开自己离开——推开自己——推—— 郁初北抚着门框软在地上:“啊,肚子——” 顾君之顿时折了回来!脸色难看的看向—— 郁初北见状不敢再装,赶紧开口:“我没事,就是想你回头看看我,逗……逗你的……”郁初北越说越小声,因为顾君之脸色越来越难看。 郁初北不敢耍嘴皮了,安安静静的半坐在地上,攥着自己的裙角,吓的一动不动,因为他看起来脸色很难看,下一刻就能把她踩死一样,往日被他在沙发上支配的恐惧,在压抑的气氛中一点点苏醒,郁初北瑟缩着一动不动。 但有迤嬴在,郁初北同时对他的胆大也是潜移默化,尽管吓成这样,依旧不忘瞧瞧掀起眼皮看他的脸色。 她……认错态度都真没好了,还……还……生气…… 顾君之看着她都抖成筛子了,还逞强,简直——顾君之收了自己身上的气势,但也没有安慰她的意思,让她长点记性!起身,去了书房。 郁初北顿时大口大口的喘气,瘫在地上,觉得心脏刚才都调到嗓子眼了。 …… 郁初北吃晚饭的时候已经恢复如常,雪白的手指搅拌着瓷碗里的瘦肉粥,说话娇娇柔柔,不急不缓:“跟你说的事,你记得说,很重要的。” “……” “知道我说的哪件吧。”郁初北从儿子碗里挖一勺红薯泥,真甜。 顾彻见状再帮妈妈挖大大的一勺,放到妈妈碗里。 “谢谢宝贝,妈妈爱你。” 顾君之垂着头吃饭,声音不高不低,但也没有特意的冷淡:“知道。” 郁初北点头。 吴姨和顾叔候在厨房的位置,看着顾先生一家餐桌上融洽的气氛,莫名松了一口气,刚才他们当然听到了衣帽间的争执和顾先生心里的不痛快! 所幸两人没有当场撕起来,如今看来夫人也没有因此不高兴与顾先生闹情绪,真是太好了。 …… 易朗月一大早来接顾先生,自然也收到了昨晚的一些资料,但是他觉得还是要提一句:“夫人怀着身孕,需要的关注会多一些,顾董不要生夫人的气。”他觉得这句话说的很高明。 果然,顾先生没有让他闭嘴,但也没有让他继续废话的意思。 易朗月松口气,开始向顾先生汇报一天的行程安排。 …… 581什么手段(一更) “小姨好……” “小姨好……”小黑垂着头,站在憔悴的母亲身后,缩手缩尾,不敢大声说话,打招呼的声音细不可闻。 顾临阵听到动静,咚咚咚从楼上跑下来,仰着还没有完全养白的小脸,瞪大眼睛看眼前的大哥哥。 小黑看小表弟一眼,光头,穿着黄色格子衬衫、小运动裤,那股精神气让他不自觉的更缩了手脚:“二……二少爷好。” 顾临阵笑眯了眼睛。 顾彻没有顾临阵那么莽撞,他留着和弟弟一样的发型,穿着同款不同色的衣服,慢慢的从楼梯上往下走。 大黑悄然往楼梯上看了一眼,心里滋味繁杂,不敢再看。 顾临阵绕到李立家腿边,好奇的仰着头看他,几个月不见,他还不能准确认出李立家,只是本能的想跟大孩子玩。 郁初北沉下脸。 小黑刚想去牵二少爷的手顿时停下,不敢再动,这段时间自己家的情况,耗光了他伪装在外的所有骄傲。, “吴姨,带孩子们上去玩。” “好,夫人。”吴姨很有眼色,知道这是两姐妹有话要说,示意包兰蕙上了茶点也赶紧离开。 … 郁初北坐在沙发上,看眼所有人离开后,开始哭的姐姐,拿出面巾纸纸递给她。 郁初南哭的很伤心,人憔悴很多,前段时间养出的红润,到了今天已经凹陷下去,头发也很长时间没有搭理,露出两鬓雪白,看起来老了很多。 郁初北也不说话,沉默的给大姐抽纸,抽了一张又一张,一张又一张。 最后郁初南实在用不了这么多了,不得不开口嚷嚷着让她别抽了!“浪不浪费!”郁初南夺过来仍回茶几上。 郁初北:“冲我就有劲了!” “我冲他们一样有劲!”她在外这几年,也不是傻的立不起来的! 只是有什么用,在家里脾气也发了,话也说了,闹也闹过了!孩子爸也不是不出去找工作,可每样工作都干不满十天,最近又添了个醺酒的毛病! 孩子奶奶天天在家里吵,说话难听,怨恨她非要来海城!但她说买车票让他们回去,又不吭声了! 老太太心疼孩子,也不是不干活,平时懒得不行的老太太,如今也做家务,接送孩子,虽然只捡着儿子和孙子的衣服洗,但她也不是不知足,可李大力偏偏不争气,什么也不顺!攀高嫌低,他想当经理他也得有那个能耐! 郁初北见大姐哭声小了一些,松口气:“你过来我这里是什么意思,撒撒气,排解排解苦闷?” 郁初南拿着手里的纸巾也说不上来,从她们一家子来海城,兜兜转转八九个月了,这样闹也不是一两次,次次都说最后一次,但哪一次不是继续如此,她也累了:“我想送他们回海城。”开销会省下来。 平时初北也会照顾她,她是当姐的,享受初北对她的照顾,她没什么负担。 郁初北扶着肚子换个姿势:“他们听话?” 郁初南拧拧鼻子:“强送!”神色坚定!“我问过咱妈了,咱妈说有我如果需要,她有时间帮我接送孩子。”说起来郁初南很有感慨:“咱妈现在性格越来越好了……”以前还会让她离婚,最近半年离婚都不提了,明显不再过问她的事情,她反而不确定了。 郁初北垂下头,看着衣服盘着的牡丹花若有所思,她不是不怀疑,哪有人突然变化那么大的,就是更惜命,也是悟出个赶紧给老四捞钱的道理。 可实际上现在老两口相当于观念重塑。 前两天她去看爸妈,她妈竟然在给初三做饭!还给她肚子里的孩子做了几件厚棉衣,说是做的比买的舒服,说话的神态谦卑又小心。 郁初北很怀疑易朗月他们把用在大黑小黑的手段在自己爸妈身上试了一遍,她旁敲侧击的问了几次,他们只说没有。 怎么可能没有!她那个妈什么样子没有比她更清楚!只有她们两个丫头的时候,恨不得饭都不给她们吃,如果不是大姐干活勤快,恨不得把耕地的活都包了了,她妈绝对能饿着她们。 至于做棉衣,那是郁初四出生后,她才知道她妈会的技能。 这些她虽然不服气,但也不怨恨,她本就不是奢望别人给与的性格,但也确实没想过让她们遭受恐吓。 那场车祸……是不是就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想什么呢?”郁初南擦擦眼泪:“你也别为我的事着急,我不是那么不懂事的人,就是为了两个孩子我也不会犯糊涂。”大黑小黑的变化她看在眼里,说起孩子,郁初南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冒了出来。 “大黑小黑是好孩子……”郁初北又抽出一张面巾纸,就凭他们一次没有跑金穗小区要跟她过,就是个懂事的。郁初北想安抚大姐的动作突然一顿。 大黑小黑可不是一开始就这么懂事,知道便宜不能随便占的!他们当时恨不得从她这里得到所有他们想要的东西,不给就打滚撒泼,恶语相向。 然后易朗月把他们带走了,身上每次回来都带着伤,她不跟两位外甥住知道的不多。 但记得又一次周末郁初南哭着过来求她,说她可以带着两个回老家去,再也不来了,但她当事没有同意,还苦口婆心的劝了大姐很久。 现在想想什么样的‘教育’会让大姐放弃这里的好学校,也要会老家去? 她那时候见大黑小黑回来后,言语正常,小脾气如旧,带着孩子处事的天真,有点合理内的小虚荣,知道手法肯定不过激,就忘了问。 可不过激,那是对两个孩子,对成年人呢? 582劝(二更) “你想什么呢……”郁初南察觉出她又走神了:“出什么事了吗?”没有看到二妹夫,吵架了? 郁初北看着大姐,停了好一会,把心里的疑惑问出口。 郁初南愣了一下,很久远的事了,她都有点想不起来:“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个?” 郁初北神色轻松:“就是好奇问问,你跟我说说。” 郁初南想到自家两个孩子来时的情景,忍不住怪她乱想:“与那些年的事没有关系,是家里的气氛不太好……”后一句语气明显自嘲:“他们时候确实挨了打,但每次回来都会告状,现在想来估计都是因为他们不懂事光明打的。” 也就是确实挨打了:“打的严重吗?” “严重吧……但也是为了他们好,多久的事了,你追究这个干什么,不打都跟他们爸一样气着我吗。”郁初南也不傻。 郁初北闻言看着大姐的指间,看着她大拇指厚厚的指甲和开裂后又长起来的粗糙纹路,伸出手握住她,她怀疑爸妈也被‘教育了’。 郁初南不习惯这样的亲近,抽回手:“有什么好看的。” 大姐知道了会生自己气把,她那么孝顺:“姐没有想过离婚吗?” “离什么婚,我要是离婚还不得分给他一个孩子,再说我现在也不指望男人过,他们两个走了,我自己在这边带孩子,挺好的。” “不想再找个男人。” 郁初南抬手想打她,说什么胡话,找什么男人!但想到初北怀着孕,打的就是顾家的金疙瘩,又赶紧收回手:“你一个女人把找男人挂嘴边觉得好听是不是。” 郁初北张张嘴,又闭上了,她忘了跟大姐有点代沟,大姐能熬:“需要带两个人帮你说去‘送’人吗?” “暂时不用。” 郁初北闻言伸出手,抱住大姐:“我发现我姐现在变厉害了。” 郁初南‘温柔’的把她推开:“我不是妹夫,在我这里卖巧没用,再说我厉害什么,看看两个孩子被我折腾成什么样了。” 郁初北靠在大姐肩上:“吃一堑长一智,未必是坏事……”等以后知道爸妈受的罪很有可能是顾君之的人动的手,还不跟他们一家断绝往来。 郁初南看着初北依赖人的样子,心中还是疑惑:“妹夫外面真的没人?” “没有。” “有我觉得你也未必知道。” 郁初北眨眨眼,指指自己,她看起来那么没用,她以为在别人眼里自己是人生赢家呢,老公听话、儿女双全,还有钱。 郁初南看向初北:“你别太自信,你就是靠你男人宠你才嚣张起来的,别真以为自己能左右你的婚姻走向了,人贵自知之明,你靠什么嘚瑟没点数吗!” 郁初北为姐姐鼓掌。 郁初南拍掉她的手,顾家的这些下人哪位不是眼高于顶,对她一个笑的比一个谦卑,但开口就是大少爷、二少爷,摆明了就没把李立礼他们当正经亲戚。 不当就不当了,她们也没什么底气。所以这里的佣人对初北好,不是初北真的,是人男主人喜欢,正儿八经的尊重,不要想了!“看我做什么——” “我看看我大姐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 “这点眼力我都没有,我活狗肚子里去了!”郁初南还是不放心看向初北:“你记住,妹夫就是真有什么,你也别恃宠而骄,受不得一点委屈的当下跟人耍横,想想人家这些年对你的好,只要人家还愿意敬着你,你都不应该因为人家外面有人,不依不饶!” 郁初北:“……” “你瞪我干什么。” 郁初北冤枉,哪里敢瞪自家大姐,敬着还来不及呢:“是,与你劝和不劝离相比,我们这些动不动就劝人离婚的简直思想龌龊。” “你什么时候劝我离婚了,别抱怨。” “想也是一种罪过。” “本来就是,不想着解决问题,张口闭口离婚,离了不结也就罢了,只要还结婚就不能保证杜绝这种事。” 郁初北歪着头卖甜:“好有道理呢。” “你少敷衍我。” 郁初北见老姐要动手,赶紧捂头:“我是真听到了耳朵里,奉若明旨。”就是如果换成不是‘偷吃’,是打了咱爸妈呢?弄不好还是‘车祸’,是不是也睁只眼闭只眼,毕竟人家对咱家不错? 郁初北没胆子问,怕大姐直接跟自己打起来,她可还怀着孕呢。 “我打你了吗!你躲什——”郁初南看到从楼上走下来的无疑,立即收了自己训妹的脸,声音、神色都温柔一下:“最近什么时候有空,咱们一起去看看爸妈。” 郁初北不用回头,就知道有人下来了:“好,我最近都有时间,你看看哪天方便给我打电话。” …… 玩具房内。 郁初北将手里的球滚远。 顾彻、顾临阵瞬间一起往前冲,看谁能先追到妈妈的球。 郁初北看着他们,不是她想象中你追我笑的游乐模式,他们是真的铆足了劲在追一个目标! 这些天对于他们这些玩法,她已经习惯了。她只是想,如果真是易朗月他们做的,她能怎么样? 反击?不高兴?闹腾?毕竟他们伤害的是她的父母。 然后又鄙视自己:你家弄来的亲戚什么样子,自己心里没点数吗,还不准被人管了,难道恶心人吗。 “妈妈!” 郁初北笑着伸出大拇指:“大车棒棒哒!”平时看着蔫蔫的,绅士的不行,跑的还挺快,表里不一:“二车也加油。” “会的!” “ready!go!” 郁初北看着跑到上的球和小孩子,她妈妈的针线活没的说,做的小棉衣针脚细密又有年代感。让她想起小时候,传着穿下去棉衣。 对了!她是在小弟出生后才知道她妈会做棉衣!如果不是郁初四,她们谁也别想穿梅芳云大发慈悲做出的棉衣。 多喜好分明的妈!绝对不能让人冤枉了她去!明晃晃的在脸上写着,不待见她们几个姐妹!恨不得把她们有限的价值都压榨光,出一口心头的恶气! 可如今老两口自己过着小日子,和和气气,对她们客气温柔,恨不得把这些年欠她们的爱一次性还上,听说刚降温的时候,还特意提前几天去给郁初三送厚衣服了。 这是她妈吗!但想到二老躺在icu时的样子,是,她也没有多心疼,但她还是想说一声,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更自己商量商量行不行。 她也未必会完全反对啊,就算事前为了让她当个孝女,出于道德没有跟自己说,事后说一声啊,也算有个态度。 这多多长时间了,看来是没有跟她讲的意思。说实在,有些生气! 但这气撒在谁头上,估计谁也觉得冤枉! 再说她能撒谁头上!冲夏侯执屹发脾气,万一顾君之一个痛快再把他杀了,自己成什么了!冲易朗月?不是一样的结果吗,都显得自己忘恩负义。 难道冲顾君之?这是顾君之的错吗!这是迤嬴的错!迤嬴呢?迤嬴不在家。 郁初北将球踹出去,踹的火气上涌,到头来,她谁都不能找,就得自己憋着! 吴姨明显察觉出夫人不高兴,夫人刚才那一脚可是踢到对面墙上又弹回到半路了!摆明是有气,因为郁初南? 吴姨笑容温柔:“夫人,多大的事还不是你说一句就能解决的,别气坏了自己。” 吴姨看着夫人看自己的眼神,顿时有些不明所以,有气夫人看了她一会又移开目光后,更是心中忐忑,这是怎么了?是她们哪里伺候的不好? 吴姨哪里敢托大,赶紧告诉了顾叔,仔细想自己今天哪件事处理的不好,怕自己无形中美化了自己今天的所做作为,还让顾管家调出监控,审查了一遍。 顾管家担心夫人有事,或者是郁家大姐告了吴姨什么状,又把上午郁家大姐和夫人的对话放大听了一遍。 583安慰(一更) 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不但没有,郁家大姐还是帮顾先生说话的,句句说的深明大义,而且抛开这些,两人说的其他内容都是老生常谈,顾夫人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所以……顾夫人为什么不高兴? 完全没有头绪! 可夫人确实在闹情绪,现在孩子都不领了,自己反锁了房间门生闷气! 这肯定不是好现象,何况夫人还怀着孩子。 顾管家看看时间,已经一个小时候了,夫人没有出来的意思,莫非因为孕妇情绪波动大?如果郁家大姐与顾夫人的谈话有哪句话会引起夫人不高兴,大概就是郁大姐让夫人多忍让顾先生。 夫人会不会多想了?觉得顾先生在外面有人了?!郁家大姐在旁敲侧击的让夫人忍让!顾管家觉得夫人极有可能这样想! 怎么可能!顾先生如果是那种人,哪里轮得到顾夫人上位!顾管家示意吴姨去看看夫人,顺便开导开导,可不要闷到了小小姐,当然也不能闷到夫人,顾先生会怪罪。 吴姨急忙端了果盘上去,却没有敲开夫人的房门,夫人甚至连回应都没有给。 顾管家焦急的在楼下走来走去,可夫人不开门,他再急也没有办法:“都警醒些,不要惊扰了夫人。” …… 顾君之回来的比较晚,打开房门,独层楼道的华丽灯光亮起又暗下,将楼道奢华的装修吞没在一片黑暗里。 今天比较冷,他外面穿了一件黑色的略厚的长款风衣,与西装革履相比,多了一丝休闲的恬淡,但这丝本该被放大的少年气,很快被他冷淡的神色压住,却更加显得他器宇轩昂,沉熟稳重。 吴姨早已经等在玄关,为顾先生取出拖鞋,接过他手里的文件。 顾君之下意识的扫一眼客厅,顾彻、顾临阵没有这么早睡,以往这个时间他们应该在客厅跑闹,或者楼上也能传出他们的声音,现在却显得格外安静! 吴姨出于担心,已经悄悄靠近顾先生,低声开口:“夫人心情不好……”您让着她些,最后一句话没敢说出口。 顾君之闻言神色上没有任何变化,转身离开。 家里静悄悄的,没有孩子的吵闹声,听不到佣人忙碌的声响,连电器运动的声音都最大限度的降到了最低。 顾君之坐在书房的桌椅上,手里捏着常用的钢笔,已经十分钟没有动过了。 在这个家里,这样安静的时候很少,往往从他回来到他睡觉,她都有办法在他身边不停的刷存在感,如果开始说话,就更别想停下来,倾诉欲能达到前所未有的地步。 现在出其的安静…… 顾君之没有不习惯的感觉,也没有非要强迫她开口的意思,他没有那么表里不一,而且初北是真的很烦人、吵闹,尤其有的时候是真不看人脸色。 顾君之思虑再三放下笔,起身。修长的双腿走出书房,上身穿了一件黑色的衬衫,扣子系到了最上面一颗,显得刻板而不需变通。 三楼很安静,一楼和二楼依旧没有一点吵闹的声音。他直接走下来,站在二楼的主卧门前。 顾君之想到了这些天易朗月总是提起的‘夫人怀孕了,顾先生照顾一下夫人的情绪’。每一个健全的人格均孕养不易。 而且……他确实做的不够,孩子也确实是他的,他不能违心的说对她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一点期盼。 顾君之抬起手,敲敲房门。 没有人回应。 过了一会,顾君之又抬手,敲敲房门。 依旧没有人回应。 顾君之再次抬起手,突然想起曾经有一个晚上,她在他门外也是这样锲而不舍的敲门,她很有耐心,她如果想做成一件事情,总是很有耐心。 顾君之敲下去。 房门如常的关着。 顾君之体会不出她当时在想什么,但这一会,他比较又耐心,于是再次抬起手。 顾管家殷勤又无声的走过来,弯着腰递上一串钥匙。没办法,夫人放下了隔音墙,只能用点‘小’手段。 顾君之想了想,接过来。 顾管家终于松口气,心中激动不已,顾先生终于长大了知道哄女人了,他也知足了。 顾君之走进去,关上门,见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真站在这里他并不知道要说什么,在废话上,他不如她。 但已经进来了,而且她怀着孕,顾君之想到这些,沉默的上前几步,坐在床边,看着她的背影,声音沉稳,又像他的人一样没有感情:“初北。” 郁初北已经委屈的哭了一回,心情刚刚好一点,眼圈上的红晕也自我调适的差不多了,如今听到他叫自己的名字,她突然转过身,挪过去抱住他的腰,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掉,哭声压抑又委屈。 顾君之怔了一下,伸出手,放在她背上。 郁初北不自觉的抱紧他的腰,脸向他更有温度的腰间贴,好像终于找到了主心骨,有了可依靠的力量,想倾诉给他,想说自己的委屈和被瞒着的不高兴,想被他诊视,想他更在乎自己一点来说服自己他也是逼不得已。 眼泪不一会湿透了他薄薄的衬衫。 顾君之的手轻轻在她后背拂过,让她哭,也看着她哭。 什么建设性的举动也没有,两个人,一个哭,一个笨拙的只是安慰。 顾君之一直没有动,他以为她会说很多,毕竟她最会诉苦,她会从事件的起因谈到繁琐的经过,最后她都不知道歪到哪里的结果。 但是他等了很久,等到她哭的声音越来越小,腰腹上都是她哭的湿哒哒的痕迹,哭到她累了,哭到外面彻底黑下来,哭到她睡过去,她什么都没有说。 这不是她的性格!顾君之脸色瞬间暗沉,神色冷了下来,带着暴风雨欲来的煞气! 顾君之欲起身,郁初北立即不安的笑声哼唧了一下,无意识的用力,环紧他的腰腹。 顾君之看着她哭肿的眼睛,带着泪痕的脸,湿哒哒的头发,就这么看着狼狈身侧的脸,看了一会,伸出手,为她拨开染湿的头发,抹干她脸上的眼泪,想将她抱到原来的位置。 郁初北敏感的不让他动。 顾君之俯下头声音很低:“我抱你过去睡……别担心,我不走……” 紧紧攥着他衬衫一角的手松开。 顾君之见状无奈的在她发间落了一个吻,起身,将她抱去枕头上,陪着她一起躺下来。 十一点半的晚钟响了一下,卧室的窗帘自动合上,整栋房子里除了应急灯,所有的灯光电器停止运行,进入了休眠时间…… …… 顾君之醒来的时候有些茫然,但片刻就回过神来,原来还是不知不觉睡着了。 外面天色还很暗,顾君之没有急于抽出被她压着的手臂,用另一只手拿过床头灯看了一眼,才小心翼翼的托着她的头放好,从卧室出来。 走廊上的灯光散发着淡淡的柔光。 顾管家已经恭候多时,无声的递上热毛巾。他觉得顾先生应该有话要问。 顾君之没有接,脸色难看:“怎么回事?” 顾管家察觉到顾先生话里的冷意,头瞬间垂的更低,将昨天自己查了一天没有查到线索的心得说了一遍,说完战战兢兢的等着被宣判。 顾君之眉头皱的紧紧地,这算什么理由!人交给他们小心伺候!结果就伺候成这样,还一问三不知! 顾管家的脚跟瞬间找好了立即逃跑的位置!他觉得顾先生现在情绪很不对! “君之……”微弱沙哑的声音从卧室内传来,带着少见的祈求和无措,像一个孩子,声音软软的,而不是平时叽叽喳喳的喜鹊精。 顾管家顿时觉得周身的压力减小。 顾君之已经转身回了房间。 郁初北坐了起来,还没有完全睡醒,眼睛肿着,头发蓬松,睡衣从肩膀斜下来,神色有些无助,她伸出手,像在撒娇,依赖的等着被拥抱,等着被捡起来。 顾君之心里叹口气,脚步只顿了一下,已经走了过去,坐在她身旁,抱住她,问出了他以为不会问的问题:“怎么了?”哭成这样。 584心放宽(二更) 郁初北靠在他肩上没有动,其实她没觉得顾君之会安慰她,她不缠着顾君之,顾君之一般都不理她。 昨晚自己把自己气了个够呛,委屈的不行,哭完已经没事了,但他一过来安慰自己,她的劲又上来了,反而闹腾着把自己的形象丢了个差不多。 郁初北现在想想还有些郁闷,本来就所剩不得的美好样子,现在估计都成烂菜叶了:“很丑吧。” 顾君之没有回答,因为问的多余,她不丑也不好看,因为保养的好,皮肤白,只能说还行,尤其笑的时候很温柔的女人。 郁初北撇撇嘴,一点客气都不愿意说,也就只能接受别人挑来的老婆。 顾君之没管她在想什么,反正不会是好话:“你怎么了?”将她从肩膀上移开,看着她的眼睛。 “气你啊!跟你说了让和吴姨她们谈一次,结果你什么都没有说就走了,我的话都成耳旁风了,我能高兴!” 顾君之不说话,等着她说正确答案。 郁初北保证:“就是这些,我能有什么事……”然后小声抱怨:“就是小肚鸡肠,放大自己的委屈了。” 顾君之依旧看着她,声音难得温和:“不是这件事,初北,出什么事了?” 郁初北被顾君之难得的人话惊的目瞪口呆,她一直以为顾君之都不知道她叫什么的! 随即在他的目光下落寞下来,而且,她也真的想找个人说说。 郁初北抬头:“我说了你别出去乱说。” “……”顾君之不明所以。 “你也别不高兴,别处置易朗月或者对别人动手,他们有他们的想法,不管怎么说绝对是为了你好,你总是这样乱发脾气,他们会寒心的。” 顾君之:跟他身边的人有关?顾君之耐心的等着她为所有人要好防护服。 郁初北才开口:“我爸妈的事你知道了吧?” 顾君之一怔,大概知道什么事了,她知道了?!不可能,千刀万剐的酷刑!说出来就是敌对的关系,夏侯执屹他们没有这个胆量! 所以她不可能知道,所以不可能是这件事,那就是她父母身上其它事,所以她因为哪一点不高兴? 郁初北的头找个指点,挪个舒服的姿势,又重新靠在他肩上:“我妈那个人很不好,不招人喜欢,喜欢占我们几个姐妹的便宜,恨不得把所有好东西都留给郁初四,真的很不让人喜欢。 你知道吧,连我都想让她好看……我也不是不允许别人让她好看,但总该有人告诉我经过吧,你看我爸妈现在变化多大!都想变了一个人一样!而且见到我畏首畏尾的,我都该知道发生了什么吧……”郁初北说着抬头看向顾君之:“你知道这件事情对不对。” 顾君之看着她望过来的目光,额头青筋有些跳:“听说过……”资料上一个词就是一个完整的的意思,听说刀工薄如蝉翼,上称能称出数字的量。 不难猜出这件事对普通人的精神打击多大,而且主人格,精神还有问题,亲自动手时候给人的压力……没有疯已经是对方承受能力天赋异禀。 郁初北晃着顾君之:“你跟我说说,我知道不是你命令人做的,是我的父母招人烦,你就跟我说说,我哭也不是因为生气,就是没有人告诉我,我心眼小,才不高兴的,你告诉我,告诉我就不是生气,真的,我懂他们为我好的心?” 顾君之看着她真心实意的样子,觉得说了,就离分道扬镳不远了。 郁初北攥着他的衣襟,抬头看着他。 顾君之沉默。 郁初北提醒他:“我还怀着孩子呢,我没想起来就哭一次,孩子生下来说不定就会性格阴沉。” 哪有这样的道理:“不过是例行惩戒。” “那么严重的车祸你好意思说是例行惩戒!”郁初北顿时就来气了!就是说的确有人动手了!在自己眼皮子低下,被人动了自己爸妈! 顾君之见状,提醒她刚才圣母一般的保证。 郁初北气的跳起:“不算数了不行吗!”直接下了床,光着脚在地上焦躁的走来走去!想想就来气!处置她身边的人如入无人之境是不是!她以后都不能对人说话了是不是! 顾君之不说话,让她横! 郁初北声音很大,不可能不生气:“有没有跟我我说一声!” “……” “跟我说一声是最基本的礼貌吧!” “……” “总是我爸妈!他们想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我这样摆弄他们的长辈!他们愿意!” “……” “要是我两个孩子不听话,他们是不是也要先斩后奏!要背着我处理我儿子!” “……”不至于! “我爸妈就至于了!哪来那么多越俎代庖!我是盲目愚孝的人还是愚忠了?用的找着让别人替我动手!” “……” “万一要是没有掌握好力度……”郁初北想想就! 顾君之看她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提醒:“别吓到孩子。” “多吓两次免得让别人吓了!” “你也不用那么生气。”孩子再被你吓早产了:“不是下面的人动的手。” 郁初北顿时面红耳赤的看向顾君之。 顾君之声音平淡:“有我在,夏侯执屹他们不敢越过你做出格的事情,是迤嬴动的手。” 郁初北顿时有些懵。 顾君之对出卖迤嬴没有任何精神负担,她现在明显不高兴他身边的人能随意替她处置私人事件,一个激动再伤到了孩子。 顾君之声音不快不慢,视线盯着她隆起的肚子:“你知道的,他很重视你,不能看到你遭受一点委屈,你妈那样跟你说说话,你没气出什么,他已经受不了了……”想想顾成和其他你不知道的人。 585偏爱(一更) 郁初北隐约懂他话里的意思,迤嬴的话……如果是迤嬴的确会很偏激的维护他,而且……他身体不好……想法会‘略有’偏激…… 顾君之看着她心虚的看过来,又强自镇定的当什么都没有做,而且情绪一点点冷静下来,整个人像根本没有发过平气,又重新安静的坐回床边。 顾君之看着她这么一会功夫,就想息事宁人的态度,忍不住漫不经心的加了一句:“他是下手重了些,你不高兴也应该。” 郁初北闻言,几乎下意识的去为他辩解:“他不是每次都能控制好情绪……他身体好了……就不会了……”说完她自己都不信!迤嬴不是第一次了!几乎前科累累!每一次都说是最后一次! 这是更是长本事了!就没有想过告诉她!如果不是她问,不是怀着孕哭着这样!现在当值的事顾君之,他是不是根本就不会承认! 说不定不等自己开口,他自己先哭上博委屈了!郁初北想到那种可能,下意识的咬牙,他有没有点分寸!!万一双方都出事了!万一都—— 郁初北气的够呛,却不能再咋咋呼呼的发泄。 顾君之看着她维护迤嬴的样子,不说话,她是当事人,生不生气都是她的自由。 郁初北平静了很久,缓慢的开口:“他亲自开的车。”都进去了她绝对不帮他请律师打官司!让他知道什么是自作自受! 让郁初北更郁闷的事,出了那样的事后,迤嬴事后竟然还当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跟她去了医院,什么奇葩的心里树枝! 郁初北恨不得扯下自己两撮头发,撩表自己的敬意!仔细想想他当时懵懂无害的样子,一直贴心的安慰自己,理所当然的站在受害者的病房里,他怎么做出来的? 可又忍不住想,他身体不好,脑子有病,认知还有些问题,几乎不能共情,所以也就不可能理解别人的伤心。 他可能根本想不到问题的严重性,他也不是故意在她面前装什么都不知道,他可能真的觉得没事。额日俄,迤嬴当初对路夕阳动手的时候,他也没有觉得的是多大的事。 所以她冷静一下,迤嬴他……郁初北想踹东西! 顾君之随便她怎么构建合理情景:“嗯。” 郁初北闻言,突然又急了:“他当时有没有受伤?” 顾君之张张嘴,不知道该说她被爱的蒙蔽了双眼,还是爱情会冲昏一个人的头脑,郁初北绝对是谨慎、自私的人,在情感上却给迤嬴开脱。 顾君之看着她:对她父母动手、事后没事人一样去探望、不告诉她,随便一个都能闹起来,她是真的觉得没有问题,还是因为她父母没有真的致命所以想息事宁人!还是单纯的‘家丑不可外扬’觉得没有必要当着自己的面发火!就不怕这些事哪天也为她好的发生在她身上:“没有。” 没有就好:“等等!不对啊,我爸妈出事的时候他一直跟在我身边,他不可能在场,事后还是我们一起去的医!。” “你记错了,”顾君之几乎没有思索,给了她个懒得遮盖的谎言。 “不可能!你们当时刚换过来没有多久,他情绪很不稳定,需要人一直陪着,我只离开了一个小时就赶紧回去了,下午的时候更是没有让他离开我的视线。” 真是闲:“所以呢?”顾君之起身,已经不想听,她不会把迤嬴怎么样,至少她潜意识里不想,既然不想,还有什么好问的。 顾君之准备去洗涑,时间不早了,晨练时间上的不足只能用强度弥补。 郁初北:“所以——”是他让人动的手!在她陪着他玩,哄他高兴的时候,他背着她对她父母动手! 郁初北想想心塞的要死!跟他说过多少次了不能动不动就动手!就是动手也要先打一声招呼!他摆明了先斩后奏!把自己的话当了耳旁风! 当初答应自己的时候多情真意切!目光多坚定无畏,结果呢——结果他说的话是狗屁! 郁初北气的扶着腰缓一会,不缓她怕气死过去。 顾君之转身进了浴室,脱了已经皱成一团的衬衫。 郁初北尽量保持着风度,至少不想让顾君之觉得她和迤嬴看起来像对傻比夫妻!虽然现在看起来就是! 郁初北心情平静了一些,站起身,想了想,犹豫的站在浴室旁,敲敲门,推开一点,点,打开:“他……当时只是想开个玩笑?……”却不小心造成了严重的后果! 顾君之打开花洒:“如果这样想你能好受一点,是。”狡辩都懒得修饰。 郁初北心里无名火腾的冒气!不是针对顾君之,是针对迤嬴! 她父母的伤势很严重,她妈还经过好几次抢救!现在想想医生一再强调两人没有生命危险,估计也是在帮迤嬴脱罪!她父母当初在重症监护室住了半个月多月,就算是医院是他们自己家开的,也不能显得没事住重症室玩,定然是情况还在一次次恶化! 这样没有分寸的事……没有分寸、没有计划的事!万一双方都死了——她是哭父母命不好,还是去给他戴白花!一次性失去两方亲人,看迤嬴这份为她好的心,多可歌可泣!都要把她感动疯了! 他脑子进水了吗! 郁初北哐的一声关上门!还有什么可掩饰的!本来就一地鸡毛!因为他真的脑子进水,她连说理的地方都没有! 顾君之看了本口一眼,叹口气,关了花洒,按下旁边的通话键,让厨房早餐准备清淡一点。 郁初北现在回头想想!都快被迤嬴气死了!她一次次的说!一次次让他不要涉足危险之中!他听不懂是不是! 郁初北想到当初他无事人一般的样子,无辜的嘴脸,,一直以来置身事外的淡然……想想他甚至还焕然天成的安抚自己的爸妈,爸妈因为多看了他两眼,还进行了一次集体抢救…… 郁初北都要被自家老公的行为迷的心口疼了! 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赞他事后还能‘单纯可爱’好定力,还是气他下手阴损不分你我,心里素质还超强硬!郁初北烦躁的把闹钟砸在递上!这么一个祖宗!打不得骂不得!这是想气死她了! 还生什么孩子生孩子!给他探监时显得人多吗! 顾君之立即打开门,见状,围了一个浴巾出来,默不作声的把地上的零件收拾了,确定没有一个残留后,回了浴室! 郁初北看着他有些歉意,还要劳烦他收拾残局,更不好意思,压制住想把玻璃也砸了的冲动东,坐在床边生闷气,明明那么胆小可爱的一个人,怎么就——她都没脸想。 …… 吴姨小心翼翼的将早饭送到夫人面前。 顾君之看着她动了两筷子就放下了,连顾彻手里的土豆泥都没有吃。 早饭的气压与昨天晚上一样很低。 顾管家远远的躲着,不敢上去找不自在。 除了两个孩子,所有人都因为顾夫人的脸色,今天一早战战兢兢的。 顾君之看着她久久不动筷子,还是提醒了句:“再吃一点。” 吴姨:对,对,您不吃孩子也得吃啊。 “吃什么吃!气都气饱了!”郁初北一拍桌子直接上楼。 顾彻、顾临阵举着勺子,茫然的看着妈妈。 …… 顾君之临出门时,走到了门口,又绕过众人折回来,看着吴姨开口:“照顾好夫人。”可能会有些想不开:“多点耐心。” 吴姨惊讶了一瞬,急忙点头,哪里还敢怠慢,知道顾先生离开很久,她还在嘴里念叨着:“是的,顾先生,好的顾先生,请顾先生放心。”不太能相信顾先生竟然亲自回来说这个问题! …… 上午九点半。 吴姨看着换好衣服蹬蹬蹬下楼,准备出门的顾夫人,急忙扔下两个孩子堵上去,这是怎么了!要干嘛去呀! 586不能动(二更) 吴姨怎么能不着急,着急的险些忘了自己的身份!顾先生让他们照顾好顾夫人,万一照顾失当就是博运气的下场! 吴姨很快调整好自己急切的心情,尽量温和的上前:“夫人要去哪里?我让司机备车。” 顾管家也走拉过来,几位在客厅里的用人也都一脸担忧的围过来殷切的看着顾夫人,唯恐顾夫人想不开,要要出点什么。 顾彻以为妈妈要带他们出去玩,早已经开心的跑过来抱着妈妈的腿撒娇。 郁初北看着玄关处突然聚集过来的人,哭笑不得:“怎么这是?我出去一下而已。” 吴姨小心的陪着笑:“顾先生走的时候交代我们要照顾好夫人。” 郁初北心里冷哼一声,虚伪,真关心她不该还是留下来陪自己吗!想想她也是可怜,婚姻到了如今的地步,看哪里都不新鲜,偏偏一开始就是脱离了掌控了,没道理只接受好处,不能结束现在乌七八糟的随赠品:“你们照顾的很好。” “那夫人要去哪里?”吴姨态度不敢强硬,只能小心翼翼的问着。 郁初北摸着大儿子的头,没有为难她们:“我约了叶医生。” 顾临阵见哥哥被摸了头,哼哼唧唧的推开哥哥,仰着又白皙一些的小脸,也要被摸摸。 郁初北使劲揉着,不忘看着她们不情愿却已经移开的身影。 说是让开了。可司机、保镖、包兰蕙,都是吴姨站在楼下殷切的送上车的。 吴姨看着两辆车消失后,赶紧向易朗月汇报夫人的行踪。早晨她就在走廊里听到了一声响,顾先生脸色看着还好,不知道两人吵了什么,但夫人心情不好是事实! “顾先生也真是的,又不可能放着夫人不管,又何必在夫人这里逞能,也不想想夫人现在是符合生气吗。” 易朗月觉得这个帽子有点重,顾先生有些冤:“为什么不可能是夫人无理取闹?” …… 郁初北私心里觉得,迤嬴人小不懂事,行事鲁莽容易冲动,还有些控制不住他的情绪!不能全怪他。 但不表示郁初北看不到三次的意外,当事者都是重伤的事实!路夕阳那时候动了大手术,顾成在医院里躺了半年多,她爸妈也是几次icu,哪一件都是蹭破了点皮,或者打了谁两拳,缝了几针的小事。 郁初北笑自己竟然觉得缝几针是小事了。 叶医生对顾夫人的到来,做足了充分的准备,孕妇一般会有这样那样的心里问题,更何况跟在顾先生身边的顾夫人,问题更多也有可能。 他都会最好完美的疏导工作,让大姐都一个舒心的生长环境。 郁初北坐在叶医生对面,从最初来时的拘谨陌生,如今已经知道他们都是偏帮顾君之的人。 郁初北没指望自己能斗得过这个群体,直接开门见山:“叶医生,我想知道先生的暴力倾向有多严重?” 叶杰泽选择性失聪,他最好现只能像顾先生一样有副助听器,摘下来擦一擦,夫人就知道他没有听见。 郁初北看着他。 叶杰泽笑容和善,穿着白大褂,戴着只要坐镇就挂在鼻梁上的眼镜,斯文又专业:“顾先生的精神状况已经好多了,这些年更是鲜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夫人要有耐心,给付先生一点时间,随着药物的使用,我相信——” 郁初北知道这是开始文字优秀了:“你不用说以后怎么样!以后他还有可能痊愈!我就问我先生的暴力倾向是不是很严重!”、 “没有那么乐观,顾先生的……” “我先生的暴力倾向是不是很严重!”郁初北再次提醒他重点!如果叶杰泽只是纯碎的主治医生,她不敢对他如此说话!但她不是!他们隶属于夏侯执屹的部门!帮着顾家说话!这么多年了,可能一句实话都没有告诉过她! 叶杰泽神色如常,甚至称得上好脾气:“顾夫人我非常理解您现在的状态,但急不能解决任何问题,您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郁初北态度坚定的看着他:“你只要回答我是还是不是!” 叶杰泽:“夫人凡是不能……” “是!还是不是!你再多说一句,我就躺在这里跟你闹!”郁初北也不要脸!他们就是觉得她好糊弄!一次一次的想告诉她什么就告诉她什么!不给他们点厉害看看,他们以为能一手遮天! 叶杰泽看着夫人坚定的样子!不容他回避的神色!觉得自己命休矣!他——找谁说理去!古医生就不该退休! 叶杰泽深吸一口气,破釜沉舟的开口:“不是,这些年顾先生情况控制的非常好,这也多亏了夫人的耐心和温柔,如果没有夫人,顾先生不会恢复的这么好。” 郁初北看着叶杰泽郑重的神色,都tm要笑了!多强的心里素质!掷地有声的感谢和肯定! 她好意思不接受这样的赞美!然后再接再厉为顾家奉献!一直奉献到‘蜡炬成灰泪始干’也别想得到一句真话!反正百年后,一定有后人记住她的无私奉献,她还要求什么! 郁初北看着叶杰泽完美无缺的神色,不愧是代替古医生做到今天位置的人,国际学术界该有他不可撼动的地位:“不是?要不要我把我父母和顾成的住院资料调出来给你看看,还是叶医生觉得,你会永远是一名医生?我听说医疗体系可比商业体系名声臭的快,失业率也高,叶医生想亲自验证一下?” 叶杰泽知道夫人不是开玩笑,他想到了来夏侯执屹,当时真心不是什么好下场,他自认没有那个脸面,能亲自劳烦顾先生动手:“顾夫人……机密资料不是我想动就能动的……” 587过招(一更) 郁初北闻言看着他,坐在位置上不动,觉得对方的用词十分讽刺——机密?!针对她一个人的机密!她不信跟在顾君之身边的人不明白。 话已至此,等于默认,叶杰泽看着顾夫人,眼底的和善和医生的斯文严谨在一点点退去,他沉默的不再说话,也确实无权事无巨细。 郁初北感觉到了他的排斥,顾君之是无行为能力人,他的诊疗资料身为他的监护人,她有权利过问!原来她没有! 自己以为很了解的人,真的只是‘以为’的很了解而已!护着这么严,恐怕不止她想的这么简单!郁初北也无意跟他纠缠,态度郑重不会退缩:“我要经过谁的同意才能看!” 叶泽杰皱眉,心里明白谁也不敢让她看!会出事:“夏侯执屹、古教授、高成充,三个人同时同意,夫人才能动顾先生的诊断资料。” “真是可笑,我丈夫的监护人原来不是我而是别人!”所以她只是顾君之名下的附属品,连把打开大门的钥匙都不配拥有:“那你可以通知他们了!我现在就要看到!” 她一直以为的两人世界!不定有几个人构成!她甚至连个最低的监管者都不是! 叶杰泽见夫人的状态不对,拿起手机。也知道自己的电话打出去,就意味着他依然没有能力完全接管古教授的位置对他本年度考核很不利,可顾先生不会任由他们违背顾夫人! 叶杰泽拿着手机,还是先开口了:“夫人,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但请您冷静一点,不管结果怎么样,顾先生对您的感情是不容置疑的。” 还在针扎:“……” 叶医生:“说句不好听的,如果不是顾先生对您维护有佳,您今天就是真在我这里倒下来,我也可以开具完美的证明,证明您是因为身体有隐疾才躺在这里,与我没有任何关系,但我还是帮您叫人了,说了一些本就违背条理的话,夫人明白吗?” 郁初北看着他,发现不愧是他当心里医生的,他是告诉她:我为你毁了耳目,是为你了好,因为所听会有污秽,所看会有悲伤,而您值得美好和安稳,你该感谢我为你做的! 叶医生看着她无动于衷的神色,也不同于前一刻的温和理性,锋芒毕露的看着她。 此刻他是为顾先生守护防线的工人,盔甲在身,剑也在手,具有绝对的攻击力:“夫人,过刚易折,难得糊涂,何况夫人儿女都还年幼,何必寒了孩子们的心。” 郁初北从他眼里看到了威胁,这是他的选择! 郁初北移开目光,没有计较,他们对迤嬴的义无反顾才有了活到现在的迤嬴,只是这种手段有一天也会调转方向对向她而已:“叶医生还是打电话吧。” …… 夏侯执屹、高成充,来的很快,脸色都有些不好。 前者怀疑,顾先生完全是给他们找事做,或者就是顾先生对夫人说了什么!要不然夫人为什么会突然查顾先生的病例,还指名道姓有针对性的翻阅! 但想想又不太可能,顾先生不该没事给他自己找麻烦,那是哪个点刺激了顾夫人?郁初南?!没事走什么亲戚!! 高成充下车时想说两句什么,直接被夏侯执屹无视! 年事已高,已经退休状态的古医生也没有慢一步,该来的还是来了!自家顾先生没事非学别人成家立业干什么!凭白给别人添麻烦!他要是有个没事要对自己喊打喊杀的女婿,他也头疼! 就诊室的门被推开。 叶杰泽自发退到了古教授身后,交出了这里的话语权。 古医生最先落座。 夏侯执屹坐在古教授身旁,皱着眉看眼对面的顾夫人,他的脸色还有些发白,腿脚阴天下雨会疼,总体来说恢复的不错。现在却觉得所有伤口一起泛疼,外面狂风大作,哪里都疼的不舒坦!想摔眼镜! 高成充靠着门站在一旁不说话。 郁初北看眼几个人,没有动。 双方都没有客气的打招呼。 夏侯执屹还没有调整好混乱的情绪。 郁初北等着‘顾君之的家人’说些什么!毕竟人家认为,他们才是顾君之的家人,自己就是一个外人。 古教授在桌子下面踢一下夏侯执屹。 夏侯执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眼里的紧张和这些日子因为顾先生带来的压力和焦躁一点点的退去! 他承认,他因为工作上的紧张迁怒了顾夫人!他也不想想,他有没有能力明天迁怒他! 夏侯执屹神色缓和下来,胳膊上的不适很好的提醒了他现在在跟谁说话。 夏侯执屹神情瞬间温和下来,先站在顾夫人的立场上,为他们伟大的夫人叹口气,声音谦卑又温和,带着让人信服的魔性:“夫人,您还怀着孕呢,就是不为自己,也为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事您给我打个电话,还用得着您亲自跑一圈。” 郁初北闻言,不是不识好歹,心里嘲讽,也弱了一些,何况她对夏侯执屹,心里要比对迤嬴更敬重一些:“麻烦你现在过来,耽误你工作我很抱歉。” 古教授用苍老的眼镜从余光缝隙里打量了夫人一眼,又像什么都没有做,垂下头。 夏侯执屹见状,还有什么不知道的,这说明夫人态度坚决,被说服不看资料的可能性很低,这老家伙不打算战兽了:“夫人最近身体还好吗?既然来了我也正好为夫人约了妇产科……” 郁初北打断他:“夏侯表哥,你很忙,我们可以快一点把事情做完。”那份资料。 夏侯执屹神色庄重的叹口气,语重心长:“夫人何必呢,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顾先生也只是爱您心切,做事有些没有章法,他并没有恶意,也没有造成不好的后果,说明我们有能力保护顾先生以及顾夫人身边的亲人,夫人何不再给我们一个机会,我们保证以后再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郁初北沉默着不说话,她的要求并不多,她想明白顾君之真实的情况,甚至不介意他们现在联合起来对付自己,不断的告诉她,她老公不是属于她一个人的。 夏侯执屹见状,声音弱下来:“夫人这不是让我为难吗,我也做不了主,我——” “他又说不让我知道吗!” “这……到没有……” 郁初北看向他,神色平静你:“尽然这样,你给我就行了,再说你怕什么,不过一份正常不过的资料。 你也说了顾先生没有恶意,我不会连这点分辨能力都没有,何况我觉得你们对我太排斥了,好像我一定不会接受什么一样。 我觉得这是一种偏见,你们为什么不觉得如果我提前知道,我会更好的处理我父母的事,或者……我根本不会让他们出现在顾君之面前。 可是你们什么都不说,我甚至不知道他们哪一句话会触怒他,不能让他们自救。 这次是我的父母,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我不计较,就算真的造成了什么后果,我身为人子,昧着良心不计较,纵容他过去了,下一次呢。 如果走在大街上,如果有人不小心冒犯了我,他是不是还会对人下手?而我什么都不知道?甚至不知道怎么拉着他?你觉得这样好吗?我难道不能提前做一些防备,避免一些意外?” 夏侯执屹看眼古教授。 古教授当看不见,顾夫人想反过来说服他们。 那时不可能的,他们只会根据她的进攻强度,绝对透露她多少内容。 夏侯执屹:“夫人教训的是,夫人比我们考虑的更多、更全面,夫人的想法也让我们望尘莫及,夫人想更好的参与进针对顾先生的治疗方案中,让我们很欣慰,夫人一心为顾先生着想,让我们看到了顾夫人想陪伴顾先生的决心,顾先生……” 郁初北想听的不是这些,而且气氛不对,但夏侯执屹说的真挚,完全不是随口的奉承。 可——就是不对! 588投诚(二更) 郁初北听着他一会的功夫,已经从感激转到了古教授的身体状况上,还聊了整个夏天顾彻和顾临阵的趣事。 郁初北突然想说问:您伤口不疼了吗? 郁初北到底没有开口,她垂着头不说话,得不到准确的回复,她不走!随便他怎么转移话题。郁初北挪动一下位置,让腰背舒服一些。 叶医生见状咳嗽一声提醒夏侯执屹! 夏侯执屹火大!他怎么会看不见顾夫人消极以待的态度,等到顾先生下班了,看到他们拉着夫人胡说了一整天,谁知道会不会把夫人腰疼的问题怪他们头上,到时候全跟着完蛋! 夏侯执屹收住话题,神色中也多了一抹郑重:“夫人,我们理解您的好意,可……” 他是不想说,但:“这不是防备不防备的事,我不告诉你,是您帮不上忙,还极有可能让事恶化,何况这么长时间都过来了,夫人也生活幸福,何必非要知道呢,俗话说难得糊涂。” “……”她还不够糊涂! 夏侯执屹:“而且夫人应该相信我们,我们有绝对的能力保证夫人以及夫人身边人的安全。” 郁初北抬头,目光坚定:“只要不死吗?” 夏侯执屹知道这样说没有可信度,但:“我不敢保证百分之百,但!意外绝对不会超过万分之一,叔叔阿姨现在很好,夫人不觉得就该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吗?” “换而言之,有我加入不是更好?假如我的参与,万分之一的几率可以下降到千万分之一,或者就不会再有,为什么不试着接纳我。” 夏侯执屹看着郁初北的眼睛,突然有点无话可说,——您确定知道全了不离婚!他下手不是人!想法又有病,手段残忍,做人的底线都没有,很有可能就鸡飞蛋打了。 夏侯执屹:“夫人,顾先生十分敏感,我们觉得您现在对他的态度就很好,如果再进一步,您可能随时会引起顾先生的警觉,让他察觉到您对他的惊恐,对您的生命安全没有任何好处。” 古医生看夏侯执屹一眼,收回目光! 郁初北能感受到夏侯执屹的认真,她像被排出在外的个体,高墙里面的人都在说为她好,也许里面有毒蛇猛兽、千疮百孔。她站在外面,被人好好保护着,因为这些人都在怪她不领情:“如果我说,即便非我所想,我也愿意一并承受呢。” 那我们也未必愿意说:“……” “夏侯执屹我不是小孩子。” “……” “即便最后的结果是要我还成锁链拴着他。” 夏侯执屹抬头。 郁初北与他对视。 古医生一直垂着头,当什么都没听见。 夏侯执屹看着她的眼睛,看着她执迷不悟的样子! 突然之间非常想把一切揭开,再拿一瓶顾先生以前收集的标本放在她面前,给她讲讲人体解刨学,看她会不会拔腿就跑!转身就吐! 本是平静的生活,为什么非要想不开打破它! 郁初北没有退让。 夏侯执屹突然也不坚持了,好啊,想知道告诉你,谁说停谁孬种。 夏侯执屹看着她,郑重的点头:“既然夫人这么说,也请夫人相信自己的直觉,最好把牵引绳换成实铁的,就像那年你看到的病房一样,千万别松开让他跑出来。” 古医生在本之上画了一个卡通型狗链子,一头摔着白菜,一头摔着胖猪。 郁初北感觉到他的挑衅。 夏侯执屹没有停:“不让夫人看,自然是不适应夫人您现在过目。并不是我们手里的资料多么见不得人。 夫人甚至不用胡思乱想,我可以文字转述给您,顾先生下手重,场面血腥,路夕阳的内伤是这么多年来最温和的伤势,更多的时候,人死了,他在旁边蘸着血练书法。 叔叔阿姨不是他第一次动手,顾成也不是最初,哦,顾成的整个头骨都是模型镶上去的,是不是很幸运,简直是生命的奇迹,要不要看看当时的原始图片,保证夫人看过再也不想喝汤汤水水。 还有,夫人看不见他的时候,顾先生周围只有有一点风吹草动,他就会跳起来,不死不休的弄死对方,谁拦着他就咬死谁,不是夸张,就是直白的字面意思。这么多年来,能救下来的人不多,说他双手沾满鲜血也不委屈他,夫人如果愿意给他栓个铁链子套在您身上,我代表整个天顾集团,感谢您。”夏侯执屹说完,略显踉跄的站直!郑重弯腰! 古教授见状,起身。 叶医生急忙上前搀扶,一起向夫人鞠躬。感谢夫人! 高成充见状,站定,垂首!如法炮制! 这一刻四个人真心实意!您不是想知道吗!好啊!大家一起作奸犯科! 郁初北突然觉得呼吸困难!像有什么勒住了她的脖子! 夏侯执屹就像看不见,盖的好好的盒子,非要打开,甚至放出了什么都不介意,既然如此,那您可就接好了:“顾先生神经情况非常不好!当年的事给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后遗症。 他也没有他在您面前表现的那么无害,如果说什么是真的,就是他在您面前的纯真,反过来看,再残酷十倍就是他,违他令者,能百枪绝不一枪说话,你父母也不是车祸,是酷刑,什么刑罚要听听吗?” 古医生年纪大了,嗓子不舒服,咳嗽了两声。 夏侯执屹收了嘴。 叶医生示意门口的保镖帮夫人拿一副氧气设备。 郁初北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拿过来,放在鼻子上,深吸了两口气,才觉得脑子没有轰鸣作响。 夏侯执屹对古教授打断他,有些不悦,是她要听!但看到顾夫人现在的情况,他立即收了那股气势,说现在在瑟瑟发抖也不夸张,他想到了顾先生的手段。 郁初北深深地呼吸着,看着自己面前的四个人,他们神色诚恳,面色凝重,不是作伪。 古教授扶着叶医生的手,叹口气,他声音很慢,但也更具说服力:“您别听夏侯执屹胡说,他就是被夫人的态度惹急了,才胡言论语,夫人的父母是不对,先生也的确没有留情,可都是合理范围的逼迫手段,常见的而已。” 郁初北坚定的看着他,最初的慌乱过去!她现在依旧背肌挺直的面对着古医生。 古医生看着她取下了氧气罩,恢复了刚刚的神色,不知道该松口气还是为他们这些人捏把汗。 夏侯执屹刚才那状态,只要让顾先生知道够他坟头草及腰了:“不给夫人看,是因为夫人怀着身孕,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语气绵长,长者风范:“等夫人出了月子,养好了身体,如果还想看,我就可以做主,给夫人打开文件锁,也让夫人为先生想想办法。” 夏侯执屹见状,也知道自己不对,现在也稳定下来,语气可以说谦卑:“顾先生这些年因为夫人,真的好多了,而且下手温和,很多让人毛骨悚然的手法都已经不用了,古医生之所以放心退休,也是因为这两年顾先生的精神评估状况都很好。” “……” “还有,对不起,我刚才情绪不好,将工作的压力发泄到了对您的谈话上,希望夫人能网开一面。” 古医生本来不想帮他求情,但:“夏侯伤势刚好,而且昨天顾先生抽检他的部门,压力真的很大,如果可以,还请夫人高抬贵手。” 郁初北:“……” 沉默的时间太长,夏侯执屹觉得自己这双腿保不住了。 古教授叹口气,声音已经不高,年迈平和:“我这个老东西向夫人投诚一件事怎么样,您肚子里的孩子,顾先生比你先察觉到她的存在……” 郁初北突然震惊的看着古医生。 古医生面容温和,五官上的皱纹都没有露出一丝紧张和不妥:“不知道夫人觉得这个信息能不能换夏侯总裁一个平安,他……跟了顾先生这么多年,也不容易。” 夏侯执屹他妈觉得!古教授是嫌他死的不够惨! 589生气的点在哪里(一更) 这是在求情吗!这是在挑拨离间! 郁初北神色当场就不好了!他知道! 夏侯执屹觉得点头也不对,不点头更不对。 古教授仿佛焕然不觉,老态龙钟却又善意慈爱的看着顾夫人:“这个消息是为了让夫人看到我们的诚意。” 夏侯执屹在衡量这个老家伙是不是也对顾夫人今天的目的充满了不满!要不然怎么还嫌事情不够大! 郁初北看着古医生沉重有不失诚恳的神色,忽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迤嬴一直知道,和他突然发现后去找自己,意义完全不一样? 前者意味着他把一切看在眼里,冷漠的看着她挣扎,何况他最后出现的事情,还表现的那么完美无缺,感动的她恨不得为他掏心挖肺,觉得自己亏欠了他一个世界。 “我们少爷智商不受人格转换而转换。”古医生肯定着郁初北心里的猜测。 郁初北看着房间里所有的人。 叶杰泽移开视线,不忍与顾夫人期待的目光对上。 高成充也看向门口,好像没有听见两方说了什么。 夏侯执屹在顾夫人看过来的时候,沉重的点点头。 郁初北懂了,那天就是迤嬴的一出戏!让她的心情大起大落的罪魁祸首!最亲密的枕边人对她下手的时候也没有留情! 夏侯执屹看顾夫人的脸色不对,急忙开口:“夫人,顾先生只是任性了一点,他对夫人是真心的……” 郁初北声音平静:“真心看我的笑话。” 古教授点头,年迈的眼里沧桑却不浑浊,声音更是不见欺负,就像在说昨天的天气:“这很平常,顾先生就是这样的人,眦睚必报,心胸狭窄。但……” 古医生话锋一转:“顾先生对夫人算仁慈了,如果换成任何一个人敢这样违背顾先生的意愿,都是一尸两命的下场,夫人的这个孩子……” 古教授的目光像沁着不能被收走生命的惋惜。 郁初北没来由的打个冷颤。 “真是命大啊。”古教授感慨者,已经恢复如常,仿佛那一刻喋血的老人家并不是他,他依旧是最慈爱的老者:“夫人难道没有发现连顾振书都不敢违逆顾先生吗。整个天世集团,顾先生不放在眼里,可对顾振书来说是魔怔的追求,为此甚至可以杀妻虐子,不惜一切,明明那么势在必得,可……您见他和顾先生争吗?” 郁初北:“……” “世上没有百得的东西,自然是有顾振书更怕的才让他缩回了嫉妒贪婪的手,顾夫人总不回以为是父子情深,或者顾振书良心发现吧,毕竟是能不管不顾的看着五岁的儿子被绑架的狠角色。” 夏侯执屹确定古教授与顾先生有仇了! 高成充也不理解的看了过去。 郁初北沉默着一言不发。 古教授却依旧很慈爱:“夫人想知道更多是为了顾先生好,我们知道,夫人辛苦了,夫人也是一位好夫人。” 夏侯执屹觉得,这话说的很有歧义,看夫人愿意怎么听。而且提到顾振书,明显是让顾夫人收手,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 郁初北不是完全无所觉,她拿开了呼吸器,神色已经冷淡下来,这位老人家维护顾君之。 她也有些懂,有些事,知道了还不如不知道的意思,看起来那么无害的迤嬴也曾看着她沉溺在痛苦里不想伸手,对她是多好的体验吗! 夏侯执屹不想事情闹的太难看:“这也就是我们一直以来的顾虑,怕夫人看到顾先生的缺点。”无限的弱化事情的恶略性。 郁初北突然想点根烟,坚持问到低?然后看看周围并不美好的事实,甚至她以为的幸福美满都建立在她‘懂事’‘听话’没有违背过迤嬴决定的决定里! 夏侯执屹是怕夫人受不住顾先生的人面兽心与顾先生离婚,然后被顾先生弄死,或者随机怎么死。然后大家跟着一起完蛋:“……小少爷和小小姐都还小……你们两位若是感情失和,顾先生未必会善待两个孩子……” 郁初北看着他。 高成充觉得夏侯执屹这一句也够狠!而且是大实话!顾先生盛怒之下,把孩子当破布撕了撒气也极有可能! 夏侯执屹温顺的点点头,卑微的看着顾夫人,展现着自己最大的诚意。 古教授拉回郁初北的注意力:“想必夫人也知道了,顾先生性情不好,不适合谈恋爱,更不适合成家,这么多年了,我们一直欠郁女士一个歉意。但请郁女士相信,我们知道您和顾先生的关系时,你们的事情已经开始了,没有及时阻止您,让您和您的家人遭遇不幸,是我们失职……” 高成充不说话,他没有夏侯执屹和这些医生能攻心。而夏侯执屹、古医生的话在为顾先生做翻盘般的挣扎。这两个人都擅长把死的说成活的。 古教授目光幽沉,似乎这么多年来承载着不能承受的重量。 夏侯执屹对郁初北充满了愧疚,为她遇到顾先生为她被顾先生选中,为她窥到的冰上一角。 郁初北在两个人的目光慢慢熄灭了其中的倔强:他不好!她……知道…… 沉默的气氛在几人间蔓延,仿佛谁心里都有一个沉重的故事,找不到开篇、缕不顺结尾,困在其中,就等着哪天死后才能超脱。 无奈又肯定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初北,他真的很爱你。”夏侯执屹没有说谎。 古教授这个年龄不谈感情,也说的冷肃:“说爱有绑架你的嫌疑,其实就是他离不开郁女士,非要你陪着他,而你没有选择的权利而已。”因为不陪着他就跟着他一起沦亡。 夏侯执屹就不该让这个老东西过来!专业拆台是不是!爱情这个词足以成为一切私欲的遮羞布!用起来多容易让人接受! 古医生觉得以郁初北的感情经历,后者更容易让她想明白事情。 郁初北看着这里所有人,他们隶属于顾君之……属于一个完整的围绕顾君之运行的势力!孟总口中不太好违逆的集团。 而且,她反过来仔细想想顾君之又做错了什么?他人坏,他想那么坏吗!他明明那么努力的想像正常人一个活着,他还给他自己弄了一个不聪明的人格,向往着平凡的他自己。 可偏偏世界没有给与他同等的善意,他们在他那么小的时候就开始伤害他,就连他父亲都想看着他去死。 他没有跟自己说怀孕的事,就看着她像个白痴一样针扎那么久,事后还一脸无辜的来安慰自己! 但不让他这么做,他能怎么做。他本就讨厌孩子!这些围追堵截也要给他不痛快的人,他怎么能喜欢他们!他能让她留下来已经网开一面,难道指望他一开始就心无芥蒂吗! 所以,顾君之做错了什么,他不高兴不能发脾气!他不能耍小心眼,他就该以德报怨,美丽如花、心思机敏又善良?他应该在绑架案发生的时候遵从那些人的意愿去死?而不能长成一个坏孩子? 郁初北发现知道了真想又如何,她也找不到甩他一巴掌骂他禽兽不如的点! 他是让她痛苦,躺在手术室上的时候像一个笑话,看着她挣扎不安,出他心里的一口恶气。 但也仅仅一个多月而是,事后漫长的九个月,几十年,他都要是不是想起这些可恶的人。 所以他阴险吗!他可恶吗!他玩弄了她吗? 没有,他只是生气了,对她发了一顿张扬的大脾气。 郁初北叹口气,觉得……觉得……她该看一下心里医生……看哪一天约一下合适。 …… 夏侯执屹看眼古教授。 古医生老眼昏花,坐在座位上垂着头,失了水分也不掩贵气的手指颤颤巍巍的擦着手里的眼镜,此刻放松下来才发现,他刚才也怕出事,所幸…… 高成充在一旁吞云吐雾!极力缓解刚才的压力! 郁女士已经离开半个小时了。 590和乐融融(二更) 但几个人还没有从一种朦胧的意识里回过味来。 尤其夏侯执屹难以相信古老头都说的那么重了,郁初北还能为顾先生说两句后,虽然说的含蓄,但明显是维护居多,走的时候,还肯定了他们的态度。 这是多爱他们顾先生……他都快相信他们之间有爱情了,因为顾君之那种人,都有人觉得懵懂无知,需要呵护,那他们这些人岂不是值得全世界温柔以待…… 叶医生温柔的帮老教授将眼镜戴上,到底受不了自家老教授受的这份委屈:“还是没有发生在她身上,顾先生绑她一次,夫人就知道厉害了。” 可不是吗,害的他下面苦口婆心的话和顾先生童年悲惨的过往都没有用武之地,他还准备了一系列当年的留档,保证顾夫人看了母爱泛滥。 高成充将烟踩灭:“那可未必!真发生了,我怕他们能h起来!”美其名曰爱的互相伤害! 夏侯执屹顿时一阵恶寒。 古医生扶着徒弟的手站起来:“好了,夫人对先生的心毋庸置疑。”去年的时候,顾夫人没让顾先生养成不良的性爱好,就说明她不会一味的纵容先生,至少还是正常的理性疼爱,,不至于没有理智到什么都惯着他来。 有克制方能守心,夫人对先生是尽心尽力了。 谁能说不好,都这样了,没有把鞋底糊顾先生脸上,夏侯执屹如今也不求了,反而觉得自己一开始带着情绪与夫人交流显得自己小家子气。 …… “妈,给你和我爸一身买了一身保暖,天气冷了,一早一晚的注意别着凉。” 郁妈妈神情温和,平时吊梢一般犀利刁钻的眉眼,如今都温柔下来,不知道是不是手术过后元气没有恢复过来的缘故,说话也细声细语的,也没那么争强好胜了:“你看你又乱买东西,小四都惦记着呢,你身体不方便,别总乱跑,最近孩子还好吗,有没有闹你?” 郁初北看着自家妈对待自己时郑重、认真的神色,说没愧疚是不可能的:“挺好。” “那就好。”刻板拘谨。 郁爸爸将东西收到一边,女儿说是一身保暖衣裤,其实不止,还有很多补品的药材。可他也不敢多看一眼,唯恐惹了女儿不高兴。坐在旁边陪着女儿说话。 郁初北看着一左一右围着自己,唯恐自己感受不到家庭关爱的父母,愧疚难当:“我给妈的美容卡怎么没有消费记录呢,那是年卡,妈您不用也是一年实效,再不用就浪费了。” 郁妈妈有些惊讶:“还能过期?” “当然了一张六七万呢,就这么浪费了多可惜。” 郁妈妈觉得心尖尖都要痛醒了:“妈一会儿就去。” 郁初北见她这样忍不住笑了,抠门还是没变:“爸,没事也出去走走,钓钓鱼、健健身,多认识一些同龄人,遛鸟、逗狗也养一样,总在家里也闷得慌。” “不闷不闷,你不用总惦记我们。” “要不爸去学车,我车库里还有几辆,等爸学会了,我送爸一辆,敞篷、跑车随便爸喜欢。” 郁爸爸闻言赶紧让她停下,让女婿知道了,诚惶诚恐的开口:“不用,不用,小四那辆就够我们用了,不是,二丫头我不是说你的东西不好,我——” 郁初北打断他:“知道,我这不是看爸天天闷在家里无聊吗,本来想接你跟我一起住,但你也知道大车二车太闹腾,我怕他们再折腾的你们不能清闲。” 梅芳云、郁爸爸顿时松口气,有种自己又从鬼门关爬回来的错觉,觉得身心舒畅再不敢多求,但也谨小慎微的回答:“大少爷、二少爷养的好。” “妈,你也跟着他们乱叫。” 梅芳云温和的笑笑,不接话,她是想随便叫,但人家亲爸未必乐意,有点距离就有点距离吧,他们本也没有什么能交孩子的,连倚老卖老的可能性都没有。 郁初北不想看二老无精打采的样子:“天世最近有一个工程,室内水电这一块我想交给小四做。”爸妈就盼着小四有出息,这样的话,他们肯定高兴。 梅芳云赶紧摇头:“不用,不用,他现在挺好的……”明明吓的嘴唇颤抖,还要眉目和善的强撑:“让他自己努力,年轻人还是一步一个脚印才走的稳当。” 郁初北还想再说些什么,至少补偿二老,让他们后半辈子无忧,儿女都趁心意。 但看着他们与自己说话时强撑的神色,郁初北没脸说自己过来是缓和关系,明显是让两位老人家添堵,弄过不好,自己过来一趟,他们晚上都余波未平的吃不好饭:“妈还想大姐离婚吗?”妈如果想把大姐留在身边,她也可以不要脸的私自干预一次! “她都那么大了,自己的事情能自己做主,你别为她操心,还能总管着她吗,她不立起来,孩子们以后也全指望你,没有这样的道理。” 郁初北被自己妈深明大义的样子,弄的万分惭愧,顾君之那个兔崽子简直! 郁初北没不好意思再坐下来,确定爸妈没什么缺的,赶紧离开了。 郁爸爸站在小区门口,看着开走的一辆辆豪车,二女儿的排场,有种,小四能在这位二女婿手里活到现在,真是自家祖坟积德的错觉,如果小三小四但凡有一点像他和老伴……他们还能不能在看到两个孩子。 简直……不敢想。 “他爸,看什么呢?” “天真好,要是在庄里,我们这时候正摘果子呢吧。” “哎呀,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我的赶紧去美容院,你自己先回去吧。”不等他爸开口,赶紧去占美容院便宜去了! 591最爱我(一更) 车上的气氛十分沉闷。 郁初北想到父母亦步亦趋送她的样子,不敢不送出门的小心谨慎,对她连脸色都不敢摆的谦卑神态,什么心情也没有了。 如今的情况,她甚至不能托着迤嬴去道歉,恐怕迤嬴还没有进门,他们先吓晕了! 想到顾君之做的事!郁初北就生气!那几天明明他们一直在家,偏偏那一天公司突然就有事了还严重到非她去不可的地步! 想到从一开始就是迤嬴计划好的,郁初北觉得心气更不好了!看来他是把她的话,全当成了耳旁风! 就说人不能惯着,她一直觉得他年纪小不懂事,就是做了什么,自己见他认错态度良好又可怜兮兮的,十之八九都原谅了他! 现在看来就是原谅的太轻易了!!让他觉得做什么都行!胆子越养越大!以至于把她说过的话当废话!现在看来不冲他发火,不打不治他不知道不长记性! 就是该对他来个痛快的他才知道收敛! 郁初北气的心口疼! 司机想问夫人是去超市还是直接回福安庭院,但见夫人脸色难看,司机到了嘴边的话又收了回去。 郁初北突然想知道顾君之在做什么,拿起手机给易朗月打电话:“他在忙吗?” 易朗月顿时左右为难,他知道夫人刚从两位老人那里出来,现在可能心情不是很好,希望能与顾先生待在一起获得安慰,而且叶医生那里的事他也知道了。 但——顾先生他也得罪不起,顾先生的工作时间不让任何人打扰,未必不会把顾夫人赶出去!到时候就难看了。 易朗月思来想去,只能硬着头皮答是,不过下一秒立即给出折中方案:“要不……夫人过来接替我的工作?”以前夫人也给顾先生做过秘书,这样夫人也能离顾先生近一些。 郁初北闻言有些意动,她现在想见见他,待在他身边,哪怕不说话,远远的看着也行,但想到易朗月的工作量,和她略微疲惫的现状:“不了,让他注意休息。” 易朗月松口气:“知道了夫人。” 郁初北收了手机,脸色好了很多:“回福安。” …… 顾君之正好打开办公室的门,看到易朗月的神色。 易朗月脸上本就恭敬的脸色瞬间更恭敬了三分:“车已经安排好了,顾先生请。”顾先生下午三点与慕氏集团有一项合作要敲定。 顾君之系腕上纽扣的举动停了一瞬。 易朗月等了片刻,没见顾先生动,刚要抬头,顾先生已经恢复如常向外走去。易朗月松口气,急忙跟上。 他刚才在和郁初北通电话…… …… 晚上六点多,顾君之的车停在楼下。 顾管家收到通知早已殷勤的开了房门,准备好拖鞋,随时准备迎接。 家里的用人各回各位,没有必要出现在客厅的已经全部离开。 顾彻、顾临阵趴在客厅的落地窗前往下看,兴奋的喊着爸爸。 郁初北扫了一眼,收回目光,抵着下巴提醒他们:“听不见的,省点力气。” 吴姨站在楼梯边上,见夫人的目光看过来,急忙冲夫人笑笑,唯恐夫人还在心情不好。 郁初北继续摆积木。 上午的事顾君之已经收到了消息,他换着鞋子,目光下意识的落在她身上。 郁初北穿着宽松的家居服,坐在毛毯上,手肘抵着落地窗旁的儿童积木台,陪着孩子们玩玩具,午后的夕阳透过窗户照进来,气氛宁静祥和。 郁初北转头看他一眼,神色温柔:“回来了。” 顾彻、顾临阵立即冲过去:“爸爸!” “爸爸!” “我第一!我的!” “我的!” 顾君之没有看脚边的孩子,解开风衣外套,目光还在她身上。他以为她会闹到他面前,或者哭闹或者诉说她对这件事的茫然。 郁初北:“看我干什么?我感觉的到。” 顾君之移开目光。 “爸爸抱。” “要抱!” 郁初北手里的动作不停:“不要吵你们爸。” 顾君之一手一个抱起来向她走过去。她精神不错,眉眼温和,长发散下来披在肩上,没有了早上的愁绪,平静而温和,接受现实了? “爸爸,看!我的船——”顾彻立即从顾君之身上滑下来,将自己摆了很久的劳动成果展示给爸爸看。 顾君之的手搭在他的光头上,没有看他,目光还在郁初北身上,她像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郁初北抬头,与他的视线对上。 顾彻习惯了与爸爸说话的费劲程度,不惜辛苦的继续拽爸爸的衣袖。 顾临阵看看自己的四不像,赶紧随便拼了一个什么,冲到爸爸面前邀功。 两人一左一右拽着顾君之。 顾君之收回与她对视的目光,跪坐下来,才将注意力落在两个孩子身上。 吴姨远远的看着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样子,忍不住松口气,没事了就好…… …… 顾君之端着咖啡杯从书房出来,路过儿童房的时候见里面的灯还亮着,门缝里传来孩子们的笑闹声。 晚上八点半正是他们精力充沛的时候。 顾管家出去嘱咐了一下晚上的安排就看到顾先生亲自出来了,急忙走过去,小心的接过顾先生手里的空杯子。 顾君之一身黑色丝质睡衣,头发柔顺的落在眉宇间,气质清冷,俊美冷傲。 顾管家不敢多问,急忙下去为顾先生添杯。 郁初北带着画裙,将手里的画笔放下,大作举起:“哇!我画的真好看!冬天的雪!是不是特别形象。” 顾彻趴在地上,扬起小小的脸,手指上沾的都是颜料,握着大大的刷笔,正在涂天空的眼色,闻言,看了妈妈一眼,继续涂自己的天空。 顾临阵突然跑过去,鞋上的颜料踩到顾彻的画上,他浑然未决的跑向老妈:“我看!我看——” 顾彻生气的将笔摔在顾临阵背上:“坏了!” 顾临阵回头看哥一眼,转过头继续够妈妈手里的画:“我的!我看——” “——”顾彻句子说不长,生气的直接站起来对弟弟动手,小家伙的脸气鼓鼓的,平时斯文的样子现在依旧斯文,但举起来的手臂同样有力量,啪啪搭在弟弟背上。 顾临阵立即撇嘴,可怜巴巴的看向妈妈。 郁初北盯着自己的画,当什么都没有看见:“我画的实在太艺术了,表在哪里比较好呢,这里怎么样,一进门就能看到。” 眼泪掉了一半的顾临阵,瞬间被转移了注意力,估计也是没脸哭。 顾彻趴下来继续画画,先把弟弟那两个大脚印用蓝色盖住! 顾管家上来的时候,见顾先生依然在门口站着,小心的上前:“顾先生,您的咖啡。” 清爽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谁在外面,给我也来一杯,好香。” 吴姨的声音很快响起:“夫人,您不能喝咖啡,太晚了。” 郁初北哀怨的声音响起:“那就不能有点公德心,顾叔是不是你,这不是让我嘴馋吗。” 顾叔笑着接话:“我这就撤下去。”无声的等着顾先生离开。 顾君之端着咖啡,精致的小勺搅动着咖啡杯内浓浓的苦香。 顾管家的等待顿时有点迷,顾先生还不走吗?书房的门还开着呢? 不一会郁初北的脑袋从房间内探出来。 顾彻、顾临阵的脑袋从妈妈脑袋下面探出来。 “爸爸!” “爸爸!” 顾君之将咖啡杯交给顾管家,抱起两个孩子,声音清冷可也不失温和:“带你们去洗澡。” 顾临阵顿时抖起来了:“好!” 顾彻圈住爸爸的脖子:“好!” 郁初北的手悄悄放上托盘,想拿过咖啡杯。 吴姨赶紧扣着不放,警告的看着夫人,别以为她没有看见,顾先生的咖啡浓度不适合夫人喝。 郁初北当然知道,讨好的看着吴姨:“就闻一闻。” 闻什么? 天地良心,闻一下还能熏到您家大小姐。 顾君之转头,吩咐顾管家:“给夫人泡一杯巧克力牛奶。” 吴姨闻言快速撤回手:“好,先生。” 郁初北眉眼顿时笑了,声音娇嗔:“君之你最好了!还是你最爱我,快点让我抱抱表达一下喜爱之情。” 592对谁都不错(二更) 顾君之见她要动,赶紧提醒:“你再往常迈一步,我收回刚才的话。” 郁初北看他那样子,撇撇嘴,生生停下脚步,不动就不动,将长发撩到脑后:“正好,我也收回刚才我说的话。” 顾君之下楼的脚步不禁轻快了几分。 吴姨心里有些急,忍不住说情:“夫人,您别放在心上,顾先生是担心您怀着孕呢。” 郁初北抚着腰,他就是这性格不用洗了,见父子几分走了,闹腾到现在她也累了,准备去休息。 吴姨见状皱着眉,顾先生就不能少说两句吗,明知道夫人心情不好。 顾管家看着手里的咖啡,突然看向小吴:顾先生……是不是有点奇怪…… 奇怪什么!顾先生每天回来已经够奇怪了! …… 郁初北洗了颜料,没有孩子在一旁吵着终于清静了一些,靠在床头,开了电视,清闲一会。 …… 顾君之洗了两下就把孩子交给了吴姨。 留下被欺骗了感情的顾彻、顾临阵在浴室里撒野。 吴姨看着顾先生衣服都没有湿一点的走出去,想起顾管家说的话,可不是奇怪:顾先生完全是没事找事? …… 床头的巧克力牛奶散发温暖的香气,电视机里回放着昨天的娱乐节目,郁初北今晚笑点有些高,神色有些冷静。 顾君之打开门,就看到她床头没有动过的巧克力牛奶, 郁初北听到声音,转头看向他:“这么快?” 顾君之看眼她盖在被子下也掩不住的肚子,关上房门,依然站在原地,声音缓和了一些:“还好吗?” 郁初北笑了,眉眼温柔的看向他:“关心我?” 顾君之顿时不想说话了,她就有一张嘴就让他想闭嘴的感觉! 郁初北也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的不对,反正不对,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坐。” 顾君之没有动。 郁初北见状,哭笑不得,进来的是他,现在站的那么远凌然不可侵犯的也是他,像个任性的孩子。 行吧,不愿意坐就不坐了:“谢谢你的巧克力牛奶。”说着拿了床头的杯子,对他笑笑,转回头继续看电视,等着他无趣了自己离开。说话他不高兴,让他坐又不愿意。她就是再想猜他的意思,他也要给个台阶吧。 尤其刚才自己一开口,他立即黑脸闭嘴的样子,也就是自己不跟他一般见识。 顾君之等了一会,见她在看电视,杯子偶然送到嘴边喝一口又放下好一会,才会想起来再次送到嘴边,并不如刚才表现的一般那么想喝这些东西。 顾君之看着忽明忽暗的电视光打在她脸上,想到她今天的遭遇,过于五彩的灯光好像让她看起来比平时脆弱了几分。 顾君之想到她现在的状态,到底多事的心软了,走过去,坐到她身边。但也仅是坐在她大腿旁边的位置,与她有一定的距离。 郁初北看向他,当没有看出他避开的这点小心思,其实他坐在哪里都无所谓,怎么可能与他计较:“怎么了?” “……他性格本来如此,你不用太放在心上。” 郁初北眼底的笑意多了七分,声音温柔:“我知道。” 顾君之又不想说话了,看着她没事的脸就不想说话,显得多余。 郁初北见他又沉默下来,大概猜着是自己应对不对,难道想看自己哭?或者伤心?郁初北突然觉得这位也挺难伺候的,带完了两个孩子,还得带他。 郁初北并不想打击他过来安抚自己的心,毕竟是他难得的一片好意,万一打击到了,以后不上前了怎么办! 郁初北重新打起精神,脸上温柔的笑意一点点散去,尽量露出心底几许担心:“我去看爸妈了……”郁初北摩擦着手里的杯子。 顾君之心里无声的松口气,身体终于放松下来,他还是习惯听她说话的状态。 郁初北想一脚把他踢出去!谁在安慰谁!年纪小不懂事!就是照顾的他们次数太多,才把他惯坏了!“爸妈现在挺好的,与同区的老人家关系不错,我去的时候还有阿姨找我妈去打麻将,不过我在,妈没去。”最后一句尾音上扬,有点小得意。反正不管,她把这件事当关爱。 “……” 郁初北将手里的杯子放在床头:“本来想给他们换个小区环境,但想到他们好不容易住习惯了那里,再住在咱们这边,恐怕不习惯,你不知道咱们小区的大爷大妈养花养鸟,那是从根茎到挂果,从起源到演化追根究底的狠人,我平时听一耳朵,都有一种在研究生课堂的感觉,我爸妈还不得哭,所以想了想,还是算了。” “……” 郁初北又给他讲了讲菠菜的习性,都是楼下玩的时候听到的:“其实听多了,有时候也挺有意思的,对了,你儿子还抓了条蚯蚓,我那天一下午没有跟他牵手。” 郁初北说的把一杯巧克力牛奶喝完了,也没见顾君之有走的意思,只好开口:“你别担心,我没事,迤嬴的性格你比我清楚,回头我会找他谈,就是怎么揍他想的有点脑壳疼。” “……”顾君之心里嗤之以鼻,真是宽容,不痛不痒就放下了!顾君之后悔过来安慰她! 如果郁初北知道他想什么,一定提醒他:她对他也不错好不好! 郁初北见他还不走,心想,自己还没有把握好脉搏?没有领会他的精神? 593不好撬的墙角(一更) 郁初北想了想开口:“我想让科研部的王议去初四那里做一段时间技术指导,然后把河西别业一半的室内项目交给初四做,工程量不大,工期也短,先让他练练手。” 顾君之看她一眼,已经开始替他还账了。 郁初北:“他最近照顾爸妈挺辛苦的,而且我看过他们做的项目质量也可以,而且只是穿线改水电,人家户主未必就会让他做,只是让他们的工程队入住咱们项目而已,并不强制。” 顾君之没有反对,只是觉得她方向不对:“事情的本质还是迤嬴的问题。” “我知道,我会看着办。”郁初北声音郑重,目光坚定,她这次不会轻描淡写的把这件事带过,否则他下次还敢做! 顾君之见她这样,没有说话,好像她与迤嬴之间,他也不能说什么,论关系,他未必有对方与郁初北那么好! 所以,他本就多此一举了!想到这一点,顾君之起身,也没有看郁初北,直接出去了。 郁初北看看门口,再看看空了的地方,没有说什么,对他的任性已经司空见惯。 …… ——顾先生心情不好,珍重——顾管家发送完信息,收回手机,端了早餐出去。 …… “妈,发面呢?我路过花鸟市场,见菊花开的不错,迷迭香也正好,给你带了两盆过来。” 保镖已经搬了两大盆菊花和两盆迷迭香进来,菊花开的正盛,一朵朵碗口大小,金光璀璨,姿态妖娆,一看便让人移不开眼,也不是从花卉市场买的,是刚参加完比赛回来,这一届的菊中魁首。 两盆迷迭香也出身不凡,都是千挑万选,出国参与过花王之争的花中翘楚。 “闹闹!闹也!” 顾彻、顾临阵也冲了进来。 梅芳云从厨房出来,手上还带着面,她中午烙饼,现在正在发面,还没有从女儿又来的紧张感中回神,就别四盆花吸引了,就像万中选一的美人,一眼就能吸引人的注意力,连顾彻、顾临阵冲过去抱住她腿,都没有来得及客气的推开。 郁爸爸从卧室出来,也先看到了四盆花,开的旺盛又漂亮,灼艳又吸引人眼球,仿佛每一朵花都是一种生活的姿态是优雅悟道的你诠释。 郁初北就知道爸妈喜欢,尤其是妈,她没少见她妈从果园里折花枝回来。 “好,真好看。” 郁初北让保镖将花放去阳台。 梅芳云下意识的想跟过去,想起女儿立即拘谨的不动了,急忙招呼女儿,顺便扶着两位小外孙站好,认真的向两个孩子打招呼。 吴姨站在玄关,进都没有进去,以夫人现在对郁家二老的态度,她进去找存在感就是给夫人添堵,夫人也不愿意看到她们在她娘家人面前多事,所以她一步都不敢多踏进去。 郁初北见母亲如此,没有急着说话,等不相干的人都出去了,才对做到客厅一本正经招待自己的母亲开口:“家里有园艺师父,花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给园艺师父打电话。”郁初北推过去一张名片。 梅芳云坐的端正,闻言,客气的伸出双手,接了:“你还特意送过来,多麻烦。” 郁初北看着母亲收回去的手,或许她妈妈自己都没有发现:“妈,我知道了。” 梅芳云没懂,拿着名片认真看着,下意识的就想记住,不能给二丫头把花养死了,万一二丫头觉得他们不重视她送来的东西,回头和二女婿抱怨两句…… 梅芳云背的更认真了,没注意女儿说了什么。 郁初北看着她把名片凑近眼下,又转身从茶几下拿出老花镜带上,认真看的样子,开口:“妈放心,没有下次。” 梅芳云一开始没注意听,也不太懂她突然说这些没头没脑的东西什么意思,下一刻她突然懂了,震惊的看着她,惊恐的向门口看去,着急的怕有人将现在的对话传出去,看到两个不懂事的孩子都紧张。 郁爸爸也懂了,急忙祈求的看向二女儿:“你打算做什么!初北啊,我们可什么都没有做,,我们一直很听话,你可千万别跟他说什么啊!” “我和你爸现在生活的很好,真的很好!妈求你了!别去他面前说这事,真的别去!”梅芳云着急的拽着女儿的胳膊,如果不是怕自己给女儿跪下,女儿折寿了女儿把这虚无缥缈的事也怪他们头上,她就跪了! 郁爸爸也着急,好好的日子,怎么突然又提起这件事了:“你可千万别听别人乱说!都是嚼舌根!儿女婿人好又孝顺!” “对,对!我们住院的钱都是人家付的,还帮你小弟找学校,又帮大黑小黑找学校,你看别别人骗了!” “我和你妈还能骗你,女婿人真的很好,你别不知足!” 郁初北感受着母亲几乎颤抖的手,和说话时紧张到害怕却她自己都要信了的样子,安抚的握住母亲的手:“妈,我懂,我当不知道。” 梅芳云突然松口气,像大石头突然落地,可又怕她返回一样紧紧抓着她的袖子,仿佛她是逆境中唯一的稻草! 郁爸爸也紧紧地盯着女儿!唯恐她意气用事! 顾彻、顾临阵吃着水果不解的看看妈妈又看看姥姥姥爷,然后继续吃水果,继续抬眼看他们。 郁初北肯定的点点头:“我保证不说,但我也保证——没有下次。”说完最后一句认真的看着妈妈。 梅芳云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女儿的保证,说没有松口气是假的,可是…… 梅芳云开口了,声音很低:“是我该受的……我对你们姐妹不好……” 郁爸爸也点头,声音同样压的很低:“我也是……一家之主,看着你们受苦我什么都没有说,我也是该……你千万别跟女婿生气知道吗?” “跟你说的人,估计就是见不得你生活好,你千万别入了全套,女婿这样的身价地位,多少人等着你犯错,把你拉下来。”梅芳云是真怕,女婿都能这样对她们,会不会这样对郁初北,到时候他们头上的保护伞彻底塌了,他们还能苟活。 那天她虽然吓坏了,但事后想想,那些跪着求情的是靠什么制止了二女婿,她还有印象,所以初北绝对不能倒台。 郁初北看着爸妈焦急的神色,一再为顾君之说话的样子,甚至连苛待她们都承认了,郁初北移开了话题:“妈中午烙饼,初三最喜欢吃了。” 梅芳云见女儿不提了,眉眼间也没有气恼到失去理智的意思,忍不住松口气,这时候她就不觉得老二一直难缠是坏事了,至少有脑子,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二女婿那是能随便被问责的!能息事宁人就息事宁人:“一会我烙好了,给初三送去。” 我不是那个意思。 郁初北没有等到爸妈把饼烙出来就带着两个孩子走了,因为听着爸妈依旧客气甚至更谨慎的一口一个大少爷、二少爷的叫两个孩子,也不想让他们不自在,直接离开了。 本以为能让两位人家宽宽心,看来用处不大,反而差点弄巧成拙,以后不提就是了。 …… 虽然得了二女儿的保证,可梅芳云依旧战战兢兢过了两天,觉得藏在地下室里都充满了危险,万一——二女婿觉得是他们告的状!! 梅芳云想想这种可能都毛骨悚然! 直到连续一个星期都没有人找他们麻烦,周围也没有风吹草动,儿子也没有特别的唉声叹气后,梅芳云才忍不住松口气,觉得还是二丫头识时务! 跟人家闹什么,是能拧过大腿还是能掰过手腕。她们这是不能跑,如果不是不能跑,他们早跑了! …… 天气已经有些凉了,郁初北的月份又大了一点,行动上也有些不方便,但因为这一胎只有一个,比怀老大老二的时候要好一些,身形保持的非常合理。 ------题外话------ 谁说我偷懒的!!┭┮﹏┭┮ 春天过敏季啊,多难受,从三月中旬到现在才有了减缓的趋势,终于能嘚啵嘚了,太难受了,这是我第二年过敏,没有经验啊,我都郁闷了,我竟然会连续过敏!我不要!我还指望彻底治疗好呢! 固本培元也吃,六味地黄丸还没吃,偏偏中医说适合我,比阿胶、陈皮更适合,我一直觉得这味药距离我好远,想不到这么近! 有过敏体质的小朋友吃过吗,帮忙介绍一下疗效啊,过敏季过去了就开始吃了,没有用的话,我就不吃了,万一补多了文不正经了怎么办! 594要节约(二更) 郁初北吃了晚饭,想让顾君之看看最近检查结果,结果刚坐到沙发上,还没有张口喊人。 顾君之起身去了书房,再喊他,他直接当听不见。 郁初北喊了他两声,不一会二楼传来书房门关上的声音,声音不急不缓,沉重大气! 吴姨见状,候在夫人一旁,战战兢兢不敢说话,顾先生已经好几天没有与顾夫人坐下来聊天了,不是说两人无交流,也有,就是……就是……像现在一样,不坐下来与夫人聊心了。 虽然……平时顾先生也不聊天。 郁初北将孩子的检查报告拍在桌子上! 刚吃完饭在落地窗上溜达的两个孩听见动静,齐刷刷看起过来。 郁初北瞬间瞪过去:看什么看。 两个孩子又扭过头,屈服在母亲没理由的怒火下。 吴姨急忙为顾先生说话好:“顾先生可能……太忙了。” “没跟他计较!”就他最近的状态,进了书房不到晚上十一点不会出来! 吴姨尴尬的笑笑,没觉得顾先生有什么不对,顾先生本就是这样性格的人,前段时间与夫人在沙发上坐闲天才奇怪。 …… 郁初北的确没有和顾君之计较,只是将易朗月叫了过来。 易朗月客气的站一旁与顾夫人打招呼。像被皇后叫来的御前大太监一般谨慎。 吴姨在旁频频给她使眼色,让他看着点夫人脸色,夫人这个月份,少给夫人添堵。 “顾董最近很忙?” 易朗月点头:“嗯。”易朗月把顾董最近密集的计划汇报了一遍。 郁初北知道他忙碌,想不到他能这么忙:“有去定期看医生吗?”这样的工作密度压力会不会太大? 易朗月没有回答。 郁初北靠在沙发上想了想:“知道了,时间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好,夫人。” 郁初北看向吴姨:“夜宵给他加些安神的药膳,少给他添几杯咖啡。” 吴姨心想咖啡这个事他们谁也不能做主,但也得应承着夫人:“知道了夫人。” 郁初北扶着腰起身。到了自己门前,想了想,又往书房走了几步,站在书房门前敲敲门,让他注意休息。 见里面没有回应,叹口气,她现在没有精力半夜敲他的门,半夜都不敢随便醒了,醒了再想睡下有点困难,要不然就是折腾的久了,第二天没有一点精神,孩子也闹腾的厉害。 郁初北想想,又站着敲了一会,确定他不会开,转身走了,最近一段时间放过他好了。 …… 顾君之靠在椅背上,已经半个小时没有听到敲门声音,相比于她以前的‘丰功伟绩’,她现在是敷衍了事。 顾君之心里耻笑一声,抬抬眼睛,重现将手放在手写板上,投入到接下来的工作中。 夜色寂寥无声,除了手写板发出的声音和电脑屏幕中出现的一张张构图,周围安静的落针可闻。 顾君之的画笔勾出一个转角,突然电脑屏幕一黑,接下来被一张头像取代,开着的扬声器里,传来温柔的女声:恭喜您又为您女儿赚了一个亿,所以要节约用钱,所有文件已帮您保存,晚安。 下一秒,停电了!整个书房陷入一片漆黑中! 顾君之手里捏着笔…… …… 福安庭院鸟语花香的小区休闲区内,几位衣着讲究、保养得宜的女人,坐在水亭旁的长廊下悠闲的看着不远处的孩子闲聊着。 “琳姐,你在早航季那边有认识的人吗?我想租用一天租宝。”小刘年纪最小的,人又娇俏可爱的:“明天有场酒会,时间上太赶了,我手里那两套不符合我那天的礼服,让我换礼服我又不愿意,衣服我花了很多心思的。” “早航季的哪一套?” “洛河湖畔那一套。” “就知道你要的不普通。” “普通也不会让琳姐开口了。”琳姐家做高奢香料,和珠宝界关系更密切一点。 吴太太知道这个:“他们那个系列都不在国内,我母亲最近有场私人秀也想借,所以知道一点。” 小刘可爱清秀的脸立即皱在了一起:“这么不巧,我最喜欢一套礼服这不是跟我作对吗,不管了,我不戴了,就秀我的衣服。” 几人被她任性的话逗笑了。 “没事裸着脖子去,咱有漂亮的蝴蝶骨。” “是啊,要什么珠宝,满满的胶原蛋白。” 郁初北可以帮忙:“什么样的礼服,想搭配什么款式的珠宝,我家里有几套你看看合不合适。” “可以吗,方便吗?”刘小樱立即凑了过去,挽着郁姐姐手卖娇:“一套蓝宝,蓝色的就行。” 郁初北看眼自己的胳膊:“你再摇就不方便了。” 刘小樱赶紧放手,双手捧心:“姐,我亲姐。” 王琳提醒郁初北:“她以前也真没叫我,你看才几天,你就成她亲姐了,我就是捡来的。” 595珠宝(一更) …… 郁初北坐在沙发上,翻着手里的蓝宝档案,两个孩子打打闹闹时不时就会跑过来找存在感。 郁初北将手里厚重的册子举高一点,避免磕到儿子的头,等两个儿子闹远了,又放好继续看。 顾家的珠宝分类方式多样,她现在拿的是按色泽分类的档案,每一种珠宝的出身都详细赘述在它的生平上,还有些未经打磨的原始矿种都在其中,厚厚的六本大册子,郁初北没好意思让吴姨送过去让小樱挑。 “妈,看我!看我——” “好,看你。”郁初北看着小儿子将纸飞机飞远,又低头继续翻珠宝,最后挑了三套设计比较前卫,宝石没有那么夸张的。小樱年轻,而且又不是镶嵌在王冠上,顾家很多珠宝是头冠。总不能…… 郁初北突然拿起头冠那本系列,贼兮兮的给小樱挑了两套精彩的头面过去,保证她看了放不下,又必须配服侍的那种! 吴姨夫人笑的高兴,嘴角也漏出一抹笑意,夫人高兴就行,夫人和先生总要有一个高兴的。 郁初北从成堆的蓝宝中挑了三套珠宝两套头面让人送过去,她觉得不算多。 …… 上官的晚饭气氛十分祥和,婆婆一位京剧艺术家,公公虽然在位,但为人谦和,独子从商,氛围没有那么严厉。 刘小樱又是一个活泼的,如今孩子三岁多,早已经在家多年,什么都能说上话,也就更显得气氛和谐。 门铃响的时候她想着是郁姐姐来送东西了,正好她也和婆婆说道新搬来的邻居,说她为人特别好。 洪清秀见自家儿媳妇高高兴兴的放了碗筷,很头疼,她平时和王琳关系好,两家也多年交情,借东西也就借了,怎么现在连陌生朋友的东西也借,就不怕借出是非来。 主要的是,又不熟悉,谁家的珠宝说借就借出来了,洪青秀到底不放心儿媳妇,而且人家送过来,他们坐主家的总要先打招呼,于是一家人起身向客厅走去。 洪青秀穿了一件深绿色对襟旗袍,头发盘起,眉目温柔,常年的唱腔仪态,让她看起来亲和又好相处。 但上官一家之很快发现他们想多了。门口站着五位穿着统一西装的工作员工,一人手里提着一个保险箱,每个人背后跟着一名保镖,并没有主人家露面的姿态。 上官老爷子看着这阵势,问儿子:“开珠宝公司的?” 上官恳想着:“应该是。”他平时也没注意,从妻子口中听的最多的是那对双胞胎,对那对双胞胎更熟悉一点。 洪青秀上前一些,如果是做珠宝生意的这样借出首饰到是平常,她反而放心些,但介于儿媳妇单纯了些,她看一眼珠宝的名字比较放心。 上官老爷子则转身回了餐厅,对女人这些东西没有兴趣。 三个箱子首先放在上官家的客厅内。 刘小樱没有多少,只是有些迫不及待想看看郁姐姐家的收拾,每一样首饰放在一个箱子里的保管方式很常见,贵重的项梁、手镯、耳环等都值得有一个自己的房子。 刘小樱没有怀疑过它们没有资格,因为郁姐待在身上的东西都看起来非常漂亮,没道理成套的珠宝没有这样的待遇。 洪青秀也跟着看。 第L-2569号箱子第一个被打开,一套水蓝如天的珠宝在冰凉的箱子里散发着柔美自然的光泽,箱子打开的一刻,上面的鉴宝灯光打下来,让这份天然美丽,瞬间增染了魅惑人心的光彩。 蝶形的白金蓝宝项链,两条蝉翼相叠的手链,一枚蓝茧形的戒指,和一对破茧的水蓝耳坠,箱子的最底部是一条略细,碎蓝宝做成的你脚链,在灯光下一照,仿佛每个细面都散发着夺目的光泽。 刘小樱瞬间脱口而出:“好漂亮——” 洪青秀也瞬间被吸引了目光,好的天然蓝宝,不用镶嵌加工,就足以吸引人的目光。 不等她们多看两眼。, 第L-3012号箱子打开,这是一条深蓝色珠宝,比前一套色泽更润,不能走空灵的涉及路线,但因为是年轻款,走的是碎钻多层面镶嵌,项梁在锁骨处层层向下,蓝的深邃,成片成海,手链、耳环一样让人能察觉出设计师在它身上的用过的精力。 第三套走的沉稳风格,镯子半指宽,更加考验镶嵌工艺和涉及功底,蓝宝反而成了其上的点缀,在这套珠宝里,只能起到锦上添花的作用,这一套最吸引人的是珠宝大师精湛的手艺,但也正因为如此,显得尤为突出,厚重深远。 刘小樱一时间不知道不该说什么,她知道郁初北的珠宝可能不俗,但也——她再不会欣赏也不代表她完全不懂。 洪青秀考虑的更多,脸色也凝重了几分,如此用心是故意接近这个小樱,还是有事相求。 不等两人想完,三天同系列的珠宝退下去,两天厚重也更大的箱子摆在一起,同时打开。 炫目的蓝宝裹挟着强势的历史厚重感与森严的等级制度下,它无法被超越的品级存在傲然亮相。 它们的出现瞬间把刚才三套令人惊艳的珠宝衬的黯然失色,她们不必过多点缀,无需诉说精妙,只要存在,就是凤冠权势,傲视群雄。 单是一套头饰,就足以压重的整套诰命头面! 洪青秀几乎怀疑自己的眼睛,下意识就要失礼伸手去摸,又瞬间收回手,太漂亮,不能完全说漂亮,而是压重,可以抛开颜值,让人一天惊艳的一套蓝宝诰命头面。 另一套风格相对活泼,但也难掩贵气,一看就是宫妃,或者王府年轻的小媳妇会用到的重要场合穿戴,十分夺人眼球。 可以说在做工与层叠如山的夸张造型上,就将前面的三样衬的没了光彩,更不要说耗费在它们上面成堆的宝石和黄金。 “刘女士好,夫人担心您衣服的风格,特意送来五套让刘女士做主,,如果刘女士您衣服款式合适,可以留下两套。” 刘小樱还没有从满地的珠宝中回神,此刻听到这些人说话,才有种从眩晕中回到现实的感觉,不自觉的看向自己的婆婆,现在还木愣愣的。 洪青秀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 上官恳见两人去的时间太长,想着不就是接一套珠宝怎么还不过来吃饭,放下孩子,到客厅叫人,就看到打开的五个箱子,其中两套耀目霸道的蓝宝想看不见也不可能,因为头冠够高,珠宝够闪,存在足够霸道。 上官恳立即走到对面去看,即便他见多识广也有种被闪了眼的错觉:“新搬来的那家是做珠宝生意的!?”这样的储备量,肯定家学渊源,成名已久! 洪青秀的目光还锁定在那套诰命等级的珠宝上,是真好看,只要会欣赏懂美丑,就能体会出每一颗珠宝在匠心独到的公益里托腮含笑的娇态度,像一位风华正茂的美人,悠然自得睥睨群雄,它又那样的资本,更有那样的出身! 刘小樱茫然:“我不知道啊?” “你怎么又不知道了?” “平时只聊孩子了,谁刻意打听这些。”刘小樱还有一点没有说,就是……她们其实都自觉各自家庭条件不俗,不求人办事,不让人攀附,都挺矜傲的不与郁初北谈这些。 也只在提到郁初北手腕上的镯子时,提了一句,她没有否认。 上官恳见自家妻子的样子,也知道问不出什么了,干脆一锤定音:“应该就是做珠宝生意的。” 但这样压箱底的好东西都拿出来,上官恳下意识多想:“他们与我们有业务往来?” “不知道啊。”刘小樱自然不傻,看自家丈夫看自己那恨铁不成钢的目光还有什么不懂的!但这锅她不背!急忙澄清:“我们平时在一起真的就是聊孩子,千真万确,挺多再加一条,数落……葡萄落了一地增加清洁工的工作量,不如被摘回去酿酒,一家送一瓶……” 上官恳:“……” 洪青秀:“……” 596艳冠群芳(二更) “真的!她一点没有温婉打听我们每一个人家庭的意思!真的没有!你就是觉得我听不出来,难道琳姐也听不懂吗,琳姐还送了她一瓶自己做的玫瑰膏。”那么磨工的东西,当着郁初北的面送,表示没有疏远她的意思。 刘小樱说的掷地有声!一脸严肃,绝对不是推卸责任乱说! 上官恳收回放在爱人身上的目光,皱眉,看向地上光芒璀璨的东西,他了解王琳,王家大女儿,是当接班人培养的,不像小樱没心没肺。 但——也许王家不是对方的目标呢?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刘小樱本来还在着急,但猛然看到站在每个箱子后面低垂着头并不显眼的人,顿时有种自己一家子在说什么的感觉……郁家的人还在呢! 刘小樱回神,让阿姨去倒茶,招呼大家坐:“劳烦你们跑一趟,大家辛苦了……” 洪青秀也才想起这些人来,急忙收敛了脸上的神色,也不怪小樱,这些人安静的像没有任何存在感一样,连她都忘了。 上官恳注意到刚才他走过来时这些人什么姿势,现在依旧什么姿势,微垂者首谦逊恭敬,就像主家不发话他们就不会有任何自己的行为一样,刻板、安静、沉默的诡异。 洪青秀有些不好意思,当然人家的面…… 刘小樱更尴尬,她爱人问话没有问题,是她答的太迫切,她婆婆竟然说她做事不过脑子,她还不愿意听,现在想想说的一点没错! 站在最前面的那人动了,就像一排死物一般的机器人里,突然慢悠悠的启动了一个,启动的的最初还有点接触不良的样子,非常诡异:“刘女士的心意我们心领了,客户是我们至高无尚的理念。”意识是他们不会乱说。 上官恳闻言,终于从地上的东西抬头,将注意力放在这些人身上,才发现,这些人穿着统一的灰色暗沉西装,他们的动作高度一致,就连发型都一模一样,每个人低头时下巴的弧度都在一条线上,而且每个人的长相都不出彩,是绝对不会让人记的住长相的外貌。 这些人…… 上官恳不在意这些,他更在意:“你们是哪家珠宝公司的?” 还是刚才的人回话:“器玉行。” 其他人一动不动,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甚至没有好奇的看任何东西一眼的意思,包括他们面前的珠宝。 上官恳的思绪还没有从这些人带给他的诡异感中理出头绪就听到爱人的声音! “器玉行!”刘小樱有印象,她很小的时候还去过!生意不怎么样,不是谦虚是真不怎么样。 她小时候一直以为那是一家古玩店偏偏要写器玉行,现在之所以还记得,就是因为这个名字直白的程度,还有他们的散漫工作态度。 她小时经常在那家店铺门口玩,门口长了蜘蛛网都不打扫一下,也远远到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地步,是真的没有生意!他们的活计还有工夫替左邻右舍看孩子玩。 她以为这样的店面早倒闭了,想不到现在还有!而且是郁姐家的!这感觉—— 上官恳则完全没听说过!那就是小作坊或者高奢定制,以他被母亲耳需目染这么多年却都没有听说这家珠宝公司,他们明显该是后者! 刘小樱不这么想,她觉得那是一家情怀般存在的珠宝店,是留一份祖业,警醒后人用的那种:“郁姐家原来这么厉害。” 上官恳完全不懂这个结论怎么来的。 洪青秀当儿媳妇是为了弥补刚才说出去的话,因为她没有听说过这家珠宝公司,就说明他们与厉害谈不上关系。 站在各个箱子后的人没有接刘女士这句话。 上官恳皱眉在思考问题。 客厅里的气氛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的沉默下来。 连分别站在每套珠宝身后的人也不觉得他们的多思有错。但以他们这些看守城南街老宅库房的人来说,送这些东西过来不算什么。 就是夫人随便翻看了两本册子挑出来的,唯一出格些的是那些头面,说出格也只是因为现在戴的少,并不是多珍贵。 因为它们不是真品,是器玉行的几位老师傅突发灵感耗费了五六年墨迹出来,如果不是观赏价值高,顾管家就要因为他们没有打申请,以保管库房不当家法处置了! 所以在夫人眼里,这些东西送出来应该在不出格的范围内,真正的古董,以夫人的资历,夫人也不会轻易动。 可外人未必这样想。 气氛继续沉默着,他们更安静的沉默着,这些沉默的习惯,老宅里的人都拿手。 刘小樱想说点什么打破平静,但好像……茶几上的手机突然响了,一看是郁姐,顿时有些紧张,急忙冲老公和婆婆使个眼色,接起视频电话,声音甜美活泼:“郁姐姐!” 洪青秀胳膊上顿时一层鸡皮疙瘩,不过也只有她,这时候还欢脱的起来。 上官恳的注意力立即移了过去,重视了三分。 开过口的那个人像进入待机状态的激起,沉寂了下来,融入到五位同样代价的群体中。 …… 顾家的复式楼层内,郁初北穿了条九分袖浅紫色v领大花及脚裸的孕妇长裙,洁白纤细的手腕上带着木质的镂空手镯,衬的她肤质更加细腻白皙,走动间衣摆欢动如涟漪。 郁初北笑着打开冰箱,取了一盘水果,笑意盈盈,随着她从餐厅走出来,视频的镜头一直跟着她的身影移动,对方的画面永远在她正前方三步之外:“叫的这么甜,这是满意姐姐的眼光了。” “满意,太满意了,超出我的预期,郁姐以后就是我的挚爱。”撒娇卖萌的声音,丝毫没有刚刚的芥蒂,而且她真好意思,郁姐姐肯定把她的珍藏都拿出给她了,多么热情的小姐姐。 顾临阵听到熟悉的声音,立即抛弃自家正面墙的鱼缸和在自己脚边游来游去的与,急忙跑到妈妈脚边。没办法,妈妈开的单人视角,只有这样才能看到里面是不是他想的人!结果果然是他想的阿姨:“小首!小首哥哥!” 吴姨候的远,听到声音抬头看了二少爷一眼,第一声明明叫对了,为什么还有第二声。 顾临阵没有看严厉的吴奶奶,还在喊他的小伙伴! 吴姨见目视没有效果,便垂下目光,她们有严格教导二少爷不能打断长辈聊天,但夫人带孩子后,她们就不管了。 顾彻听到声音,也走了过去。 上官景听到声音,饭也不吃了,从保姆手里滑不留手的跑出来,跑到妈妈的镜头前,看里面两个小弟弟,他笑笑,并不嚷嚷,平时和顾彻比较玩的来。 顾临阵急忙冲小首打招呼。 上官景只是笑,笑容腼腆又难掩开心。 但小孩子没有什么说的,就是活泼一些的顾临阵也只是一直叫对方的名字,看着对方傻乐,隔着屏幕没有平时在楼下那么畅所欲言! 郁初北自动忽略儿子的招呼,吃口水果,笑着看向小樱妹妹,人已经走到沙发前坐下:“选好没有,头面好不好看,要不要跟王琳换件旗袍,让你艳压群芳。”说着自己先笑了。 因为她还没忘刘小樱挑珠宝并且拒绝王琳的红宝就是嚷嚷着要艳压群芳,用衣服和首饰的完美搭配闪瞎所有人的眼:“我可是千挑万选成全你的,是不是很感动。” 郁初北觉得如果刘小樱不介意,戴那一套小山头饰去,绝对夺人眼球,闪爆所有人!用一颗恶搞的心,成全全场笑点多舍己为人! 郁初北想想那场景,又忍不住笑了!“姐还等着引你引领潮流,成为新一代时尚达人,效仿者众呢!” 顾临阵爬了上来,眼睛亮亮的:“小首。” 上官景被妈妈抱进怀里,头往前探着,要接过自己的好朋友。 刘小樱将手机拿远一些,自己吹的时候觉得没什么,现在被婆婆一听尴尬的要死,赶紧挂耳机! 597可以(一更) 她对自己吹出去的话不后悔,二不二也不在乎,但在婆婆面前,咳咳,会收敛一二。 郁初北见她戴了耳机,往嘴里送水果的动作一顿,急忙坐正,用嘴型问:“没事吧?有人——” 刘小樱点点头,把儿子往前面送送,让他看的更仔细。 郁初北顿时收敛了:“喜欢哪一套?” “你还说,令两套我能戴我,把我脑袋压弯。” “能戴,你把里面的复装拆开,外面的一层很漂亮的,简约又大方,虽然微夸张但设计感很足,保证你突出却不突兀。” 刘小樱赶紧摇头,那也够耀眼的,不行不行:“我选那套水蓝色的吧。” “水蓝色?你把裙子摆出来给我看看,我看看还有其他水蓝色的吗,给你再挑一套。” “你还有?” “有呀,我平时不出门,不怎么戴。” “你老公家以前以前卖珠宝的。” “卖吧,我爱人的奶奶非常喜欢宝石所以家里有一些,我也喜欢。” 刘小樱赶紧点头:“我也是,我也是,那套深蓝色好漂亮,但我怕我不够压重,反而让它压了我,你家那套那么夸张的皇冠还能拆开啊。” “能,它是现代工艺品,你把它拿过来,我教你怎么拆,能拆出好几套头饰,制作出它的师傅真是太厉害了。” 刘小樱放下儿子将那套高一些的头饰搬出来:“我就这样般可以吗,会不会被我弄坏。” “没事,坏了修一下就行了。” 接下来两个人像拆套娃娃一样,一层一层的往下拆,拆出来的小东西就像从一座装修精美的别墅里搬出来的高奢古典家具,十分有看头。 刘小樱已经兴奋的抛弃了那套水蓝色的宝石,她要该穿旗袍,用自己拆出来的一套简约却仿若垂柳燃烟的钗環。 上官恳在两人女人的注意力全放在珠宝上时,早已经耐心用尽,转身上楼。 反而是洪青秀十分好奇的在一旁看两个人拆这套头饰,彻底开了一次眼界。 小首已经看腻了顾临阵。 顾临阵也顾彻也早已经不在自家客厅。 客厅里只有三个女人针对一副头饰套滔滔不绝的惊叹声。 上官恳从楼上下来的时候,下意识了看了一眼门口位置,那几个人依旧保持着他上楼的的姿势,一动不动。 …… 顾君之从外面回来。 郁初北看了一眼门口,准别结束交流:“剩下的你让他们带回来就好……不用谢,上次把你家小首撞到的事你不也没有计较。” 刘小樱赶紧让郁初北别挂,把自己刚才和老公的对话与郁初北说了一遍。 洪青秀觉得幸好自己没有露脸。 郁初北笑了:“没事……真没事有什么事,如果你突然送了几个集装箱我也那么说……嗯,拜拜。” 郁初北挂了通信,看向顾君之,玄关,楼梯哪里还有顾君之的声音,他已经上楼了。 顾管家见夫人突然看过来,急忙垂下头装不存在。 郁初北心里觉得好笑,她起来像要迁怒与人的样子:“他吃饭了吗?” 顾管家听夫人语气正常,中口气:“刚才问过易朗月,说是吃了,只让我们准备夜宵。” “哦。”吃了就行,郁初北起身,将空了的盘子—— 厨房里已经又佣人出来端走了夫人手里的盘子。 郁初北走到楼梯旁,压低声音问顾管家:“我没有得罪你们顾先生吧?” 顾管家不明白夫人为什么这么问,好像:“没有吧……”却不怎么自信?可应该没有才对? 郁初北也觉得没有,就那天他晚上他离开后,一直奇奇怪怪,但也有可能是因为她因为身体情况不总是往前凑,他恢复如常了。 郁初北总体觉得君之人很好,也不用操心,只要不是他觉得家里让他不舒服在生闷气,他想就行。 其实彼此已经是成年人了,对于上次半夜给他断电的事,挺不好意思的,要是她正在看书,突然被人来这么一下,就算是为她好,她也未必没有脾气。 所以她只做了那么一次,怕他生气没有再弄,而且如果他有正事,他可以让顾管家开闸。所以,她……应该没有惹到他…… …… 易朗月今天终于松口气,顾先生冷淡的脾气终于调整过来了,这也是这位顾先生的优点。 易朗月今天做事都积极了三分。 …… 郁初北感觉到了,顾君之今天似乎情绪不错,具体表现在,吃完饭后他没有当所有人是空气直接上楼,而是早餐桌前坐着消失。 郁初北照旧围着茶几吃水果:“过来啊。” 顾君之看向她神色自然。 郁初北招招手:“从咱们楼下摘的苹果石榴,味道特别好,过来尝尝。” 顾彻、顾临阵要下手,郁初北赶紧让他们松开,让吴姨帮他们把石榴榨汁。 两个孩子兴冲冲跟在他们后面榨汁去了。 顾君之坐了过来,扎了一块切块的苹果吃了一口,又扎了第二块。 郁初北看他一眼,难得能感觉他如此平易近人的时候:“有好事?”苹果脆爽的口感在口腔里绽开,甜甜的味道很怀旧。 顾君之放下牙签靠在沙发上,不说话。 郁初北见他不说,又吃了两口苹果,打开电视,声音放小了一些:“吃完的菠菜是顾临阵从楼下拔的,说给你吃炒鸡蛋,踩了一脚泥,还得帮张爷爷收一个拢才能得到一小盘,会不会很感动。” “……” “我发现二车对你对挺好,不过大车没有帮你拔,哈哈,大车也没有帮你摘苹果,这苹果是我摘得。” “……” “好吧,你大儿子什么都没有做,我发现她不是一般的爱干净,二车一脚泥从地里出来,兴奋的向他展示劳动成果,他立即就闪了,笑死人了。” “……” “还有小首,刚踩到泥地里就吓坏了,也不敢大声哭,也不敢往前走,我觉得过沼泽也不过如此,不过小首真的很安静,做什么都有点怕怕的感觉,像个小女生一样,小哲倒是出乎我意料,他在菠菜地里很安静的拔草,而且今天我才发现,咱们这里的老爷爷老奶奶都对他挺熟悉的。” “……” “你最近有空吗?上官家,就是小首的爸爸妈妈请咱们吃饭,谢谢我借她珠宝。” “……” 郁初北挑一快哈密瓜放进嘴里:“没空就算了,我们两个带着孩子随便吃一吃,就是沟通一下邻里之间的关系,认识一下,不是多重要的事情。” “……” 郁初北举着手里的苹果块:“这句总该回答一下吧。” “……” 郁初北把苹果放进嘴里,嚼啊,嚼吧,嚼吧……“好吧,我去问易朗月你的行程。” “……” 郁初北想想又不对:“你要是去了不会就这脸色吧!我是去加深两家关系还是去让人看你脸色的。” 郁初北认真思考其中的利害关系,有看了眼闭目眼神,完全进入自我装填的顾君之,觉得还是算了,难道让人小首一家看他脸色下饭。 郁初北扎了一块苹果放到他嘴边:“张嘴,我觉得还是不要让他们觐见你老了,万一人家是因为你儿子上次打人儿子的事暗害您呢,让您金尊玉贵的身体暴露在危险里,我怎么对得起顾家江山,啊——张嘴。” 顾君之睁开眼瞥她。 郁初北肯定的看眼手里的苹果:“吃啊。” 顾君之张开嘴。 郁初北帮他塞进去:“好吃吧。几位老人家真有意思,他们决定明天去几条外的借口卖苹果,你说他们会不会被赶回来!” “……” 郁初北笑够了:“我觉得他们应该是农科大去,至少他们的地盘,不会被打。”郁初北又吃了一勺鲜红的石榴籽,入口满嘴甜汁,满足又过瘾。 “可以去。” 郁初北正陶醉在石榴籽带来的满足里,闻言,没有回过神来:“去街口卖苹果?” 598倒霉一点(二更) 顾君之看她一眼。 郁初北被看的——突然恍然回神!但没有高兴的感觉只有微妙,因为顾君之的性格确实不适合联络邻里感情,于是郁初北又吃了一口石榴籽暖胃。 顾君之不觉的自己有问题,只以为她还没有回过神来,久久等不到她回答,于是又看向她免得她太过高兴。 郁初北慢慢的嚼完,秀气的将籽吐进盒子里,他这样的做派去,绝对不会给人留下好印象,但他好不容易有这样的雅兴,拒绝了,打击他的积极性。郁初北吃了一块火龙果。 顾君之的脸色冷了下来。 郁初北转头问他:“你这两天哪天有空?” 顾君之脸色好了一些:“明天。”然后想了想又补充一句:“没有耽误我事。” 郁初北听懂了,愣了一小,随即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笑着笑着,笑意一点点扩大,最后忍不住笑的肆意又好笑,他真是……对他自己太自信了。 顾君之向来不理解她的笑点,只当她太高兴。 郁初北擦擦眼角笑出来的眼泪,也放下心来:“明天不行,明天他们有晚会,时间不合适。”郁初北说的颇惋惜:“不如明天咱们带孩子出去吃?”又神采飞扬起来。 顾君之想了想,肯定的看向她:“后天也可以。”她刚刚那么高兴,不必让她失望。 郁初北低头吃火龙果,嘴角依旧上扬,心里真的是……“好啊,你真好。” 顾君之顿时满意了,郁结了几天的心情勉强好了一些。 …… 翌日,郁初北温柔的送走了玉树临风去上班的顾君之,急忙叫来顾管家:“顾君之与人出去吃过饭吗?” 顾管家下意识回答:“宴请去过,夫人不是还陪顾先生出席过木家的——” “不是公开场合的,私人关系的那种?”顾管家立即想起吴姨昨天跟他提的问题,顾家制式的官家西府都有些撑不住老人家腿软的程度,而且说实话,他老人家神色有些垮,给了夫人一个一切尽在不言中的目光。 郁初北明白了,呵呵一声,所以换个问题:“顾叔觉得问题大吗?” 顾管家没有客气:“很大。”邻里之间非工作的关系,谁愿意看人脸色捧顾先生的脚,一句玩笑话开出去,顾先生听不懂的不捧场,气氛首先就活跃不起来,还会被顾先生弄的尴尬:“不过,我们可以派人这两天私下向上官家提一下先生的身份。”如此的话顾先生冷淡一些,对放也不会太放在心上。 “我们两家没有合作吗?” “没有,上官家生意一般。” 郁初北看顾叔一眼。 顾叔目光坦然:“真的不算大,至少与天顾没有合作。”说完等着夫人指示,需要提前以势压人吗? “算了。” “好,夫人。” …… 下午四点多,郁初北开着视频看着投影中漂亮的温如古代大家闺秀的温婉女孩子,惊讶的忘了涂护手霜。 刘小樱一袭浅蓝色立领小旗袍,旗袍的裙摆改成了拖地成群的大摆,头发高高盘起,上面并排连续插了三枚金簪,每枚金簪首部垂落着金线追着的深蓝色宝石,磨砂蓝宝与通透蓝宝,在金穗上交相生辉,闪耀又夺目。 右侧的发鬓上一朵盛开的牡丹簪,簪身完全没入乌发中,只余六朵硬币大小的牡丹花贴在乌墨色的头发上,犹如天生地长般活灵活现。 牡丹身即便透过屏幕也不显色匠气,反而像是六朵真花一样,比之更加剔透精巧。 刘小樱见她夸张的样子,顿时跺跺脚:“你又来!” 郁初北喊冤:“我是真惊呆了!你前天让我看的明明不是这一身啊。” 刘小樱提起来就开心:“为了这套首饰临时换的,好不好看。”说着让形艺师帮她拿着手机,自己提着裙子转了一圈。 她像一位真正的宝玉美人,头上的蓝宝,手腕上的缂丝手环,身上的旗袍,不管哪一样都不喧宾夺主,相得益彰,美不胜收。 郁初北看着她笑盈盈的充满生机的眼睛,迫切的等着人夸她的小样子,跟感觉的美人如玉,娇俏动人:“好看。” “我也觉得好漂亮的,这是婆婆特意给我改的,我好感动,你不知道我婆婆那个人平时多宝贵她这些衣服,想不到竟然为了我改了下摆设计,我都感动哭了。” “说明我们小樱可爱。” “什么呀,是你的珠宝美丽动人,不过主要还是我撑的起来。” 郁初北切她一眼,就知道她谦虚不过三秒钟:“宴会还有两个小时开始?” “嗯。”刘小樱先早已经不担心宴会了:“这是我第一次试穿,我本来还有点紧张的,现在我就想快点出去秀我的脸,美的让她们闭眼,想想好激动。” “这么赶。” “是啊,所以我是不是应该很感动我婆婆的雷厉风行,我本来想着婆婆准备不出来就选我的长裙,想不到婆婆赶出来了,她真好。” 郁初北赶紧认同:“给你打电话是告诉你件事?” 刘小樱照着镜子,还没有从自己的美色中回过神来,觉得自己如果身在古代,也能艳压群芳,少说也是一位妖妃。 郁初北被她自己美的样子又逗乐了:“你不是非要客气请吃饭,姐姐我决定成全你的用心,不过先提醒你,我家那口子你把嘴皮子说破了他也不想不起回你一句话,让你老公不用白费力气跟他沟通。” 刘小樱还在自己美着,闻言回头看向屏幕:“啊?” “字面意思,认真听取,真不爱说话,我本来不想带他去的,结果一问,他竟然有时间,你也是倒霉,请客碰到他有时间的时候。” 599怀孕(一更) 刘小樱终于从自己的美貌暂且抽离出一点,眼睛挣得大大的充满了疑惑:“那么闷?” 郁初北认真的点点头:非常。 那刘小樱就没有什么不好意思了,直接接过手机,让形艺小姐姐先出去,没形象的歪靠在沙发上。 但盛装下依旧难掩她的姿色,小脸却抱怨的皱成一团,不吐不快:“我老公也很闷,不光闷,说话还噎人,出身好,事业一帆风顺,那种少爷脾气你明白吧,从小到大就不知道什么是为别人着想,恋爱的时候,他不高兴了转身就走,天,我难道就倒贴的吗,我真的是……你懂吧……” “懂,懂。”郁初北真懂。 刘小樱大手一挥:“所以让他们互相伤害吧,就当为往事报仇!” 郁初北心想那可能得大仇得报,敢刚要说话,就听到她那边传来看门生,小樱扭头看了过去。 郁初北没有再打扰她,说了再见。 …… 上官恳来看看她试好礼服没有,快要出发了,她急急忙忙上来换礼服换妆容,一会不满意还要换回来又是耽误两小时,也不嫌麻烦。 刘小樱回头。 少女如从枝头跳下来的青杏、含苞待放的桃花,瞬间跃入来人的视线鲜活灵动的让人想咬一口,呵护在心尖娇宠。 刘小樱急忙起身,完全没美女的自觉,她平时喜欢乱说,但不表示她不知道自己姿色一般,而且,她配上官恳,嘿嘿,她承认,是有那么一点点……一点点高攀的,不是指家世,是智商:“我好了,好了,可以走喽。” 上官恳看她像活过来的闺阁少女,走向她的美好年华。 刘小樱见他在看自己,赶紧重申:“妈说这一身可以!”然后又忍不住求证:“可以吧?” 上官恳收住心神,伸出手弹弹她头发上摇晃的朱钗,下一秒却,直接转身下楼,随便扔下两字:“凑合。” 刘小樱的神色差点没有垮下来,怎么能是凑合,忍不住晃晃头上层层流苏,觉得很好啊,垂下的金光像四月的碧柳一样,钗子本身就能好看呢! 刘小樱看他头也不回的样子,只能撇撇嘴更上:“不懂欣赏。”人已经蹦蹦跳跳的追了下去,挽住他的胳膊:“我和郁姐约好吃饭时间了,你把后天的时间腾出来。不许说没空!” 上官恳对上她的眼睛,突然伸出手把她困在楼梯上。 “你……” 上官恳垂下头:“……” 刘小樱开始踢他:“……要补口红很麻烦的……” …… “怀孕了!?”郁初北急忙将手里的鱼食交给顾彻,脸上露出笑意,转身从鱼墙前走开:“恭喜啊,几个月了?” 顾临阵看眼妈妈,但还是喂鱼更有意思,继续热火朝天的摇动着升降机,看看食盒一点点向上,向上,向上…… …… 孟心悠从医院出来,脸上带着笑意,长发微卷披散在肩上妩媚动人,她打开车门坐进去这段时间,已经吸引了很多视线:“两个月了,医生说一切正常。” 郁初北:“我请客?现在就有时间,赏不赏脸。” 孟心悠笑:“半个小时后见。” …… 因为不是用餐时间,餐厅里的客人不多。 郁初北定了一个包间,从这里可以俯瞰半个繁忙的都市。 孟心悠笑容平和,整个散发着柔和的光晕,从里到外都是女人的魅力。 孟心悠撩撩头发,一双不魅而天然冶艳的眼睛光彩夺目,她喝口果汁,唇角的蜜色虽然失去了少女的饱满,可却是熟透的香气:“看我做什么?认不出来了?” 郁初北托着腮,看着她:“佩服你的执行力,保密功夫还做的这么好。结婚吗?”郁初北觉得可能性不大,她无法想象对新奇事物要求很高,感情没有定性的孟总成家的样子。 孟心悠笑了,她从果汁上把手移开靠在座椅上,看着多年好友,身上的气场虽然放柔了一些,依旧难掩她过于强硬的压迫力。 她从来都知道她和初北不同,初北是居家生活中传统女性的柔美,也是她永远做不到的,甚至以前还有些看不起。这么广阔的天,不自己出来看看,活在别人的庇护里,却想要的很多,简直令人不耻! 如今她们相识真没多年了:“结婚。” 郁初北抬头,惊讶的看向孟总! 孟总笑的更加随性,肆意又美艳!带着十足的侵略性,像一直随时会捕食的雌豹,掌握着食物链的主动权。 郁初北看的晃了神,觉得此刻孟总身上的光与夏侯执屹他们的锋芒是一样的。 他们追求的最高境界是权利是事业,家庭是负缀在其上的附加品可有可无。 她甚至觉得孟总不会允许任何人驯服她,她要在她的世界里称王登顶,哪怕辛苦,哪怕拼搏的路付出百倍艰辛,她也不会寻求安逸放弃主动权!可如今她说她结婚?! 孟心悠看着她还想以前一样的目光,顿时哭笑不得:“你可是堂堂天世集团的郁总,论工作成就、手下员工、商场地位,比我成就高的多!能不能矜持点!” “我是靠裙带关系上位,能一样吗,俗称吃软饭!”郁初北说的理直气壮。谈能力她撑死是个经理级别!与孟总能自己燃烧的力量完全不在一个层次! “好,你说什么是什么。”孟心悠晃着手里的果汁,看着被子里的液体…… 郁初北觉得她晃出了喝红酒时的漫不经心。 孟心悠看向郁初北,其实在知道怀孕的一刻,她难得有些身位女性的错觉,虽然薄弱,但也有过。 可是下一刻她发现,她依旧无法体会更多那种血脉相亲的感觉,而是,年纪到了,她想要一个孩子的理性。 然后她放下果汁,坐好,看向初北,初北是个女人,浑身上下散发着柔美光辉的美,她今天穿了一件低奢牌子的长袖A字裙,却也遮不住快到时间的肚子,头发束成马尾,没有妆容,只有手腕上带了一枚木镯,其它再无装饰。 但却给人岁月静好的宁静,家居安乐的定力,是上个世纪不会被生活压垮的女性韧柔。 郁初北摸摸脸:“好看?” 孟心悠瞥她一眼:“是啊,天仙。”她想到了那天在医院看到的顾君之,年轻、桀骜、霸道阴冷,那个男人怎么看都不会低头看到郁初北的存在,可他和初北,已经结婚三年多了:“我结婚有什么好惊讶的?” “因为你心不在家庭上,对男人也不认真,还要提醒你别的吗?” 孟心悠赶紧让她停住:“不了不了,我还不想记起来,但我是一位有契约精神的人。” “倒也是。”郁初北像是无法想象她穿婚纱,她觉得孟总是穿西装的一方,虽然她总是穿裙子,提醒所有人她是一位女人,可也行二米八。 孟心悠神色随意:“我虽然不排斥做单亲妈妈,但孩子不是我,万一孩子想要一个完整的家呢?所以如果可以,我希望最大限度的对肚子里的孩子负责,这也算我为数不多的送孩子的礼物,希望能弥补一些我最为母亲的不足。” 郁初北竖大拇指:“好悟性。”还没有生,记忆已经为不想负责找好了退路! “你在讽刺我。”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错觉?”好无辜的! 孟心悠直接扬手:“服务员,她这里不要茶点了。” 郁初北:“……” 孟心悠神色自若:“他是大学老师,人挺无趣的,普通共性阶层,但工作时间宽松,作为情人我肯定不会选他。 可作为父亲,他很合适,他的工作性质能让他最大限度照顾孩子,而且他是独生子,父母性格宽,从事相同的行业如今和都已经退休,又都有时间帮忙照顾孩子,你知道我很忙,事业上我不会放弃,没有时间照顾孩子,相比于我为孩子找一位保姆,我更倾向于找三位亲人,情感上比较划算。” 600父亲的角色(二更) 符合孟总的性格,孟总不是那种口头上说不婚却在等待S级男神的女强人,孟总是真没想结婚。 孟心悠声音强势:“婚礼我是觉得可有可无,但他父母那边却有要求,所以要快,因为我下个星期出差。” 郁初北不觉得孟总的要求稀奇,她只是稀奇:“既然有人会同意你这些要求?” 孟心悠不奇怪,现在男女工作压力都大,不是每个男人都有条件功成名就,有的更愿意被养在家里,不过这里就分三六九等了,耐得住寂寞的和耐不住寂寞。 她找的这位孩子爸,被强势的爹妈教养的太过,沉闷的没了冲击力,偏于弱者了:“确实谈过了……”想起那天他惊讶的神色,和想抗争最后什么都没有说的样子,她一点不觉得奇怪。 郁初北比较不解:“孟总你用了手段吧?”要不然再软的男人,也不会接受这个结局,尤其对方大学老师,也已经三十多岁,不是十八九见了孟总一点思考能力都没有,只想与之白头到老的纯美男孩子。 孟心悠笑了,笑的十分爽朗,也没有否认:“我可勾搭了他半年多,后来在生活中潜移默化的意思暗示的很明显,他是想过分手,但我难道不会去他宿舍楼下等他吗?” “孟总,小弟佩服!” “少戴高帽。”孟心悠神色郑重了三分:“我也觉得我不会是一位好妻子,至少我无妨想像未来的人生一直让我重复单调的生活,我会不会有另一种冲动。 但换个形式想,没有任何投资是不需要付出的,我既然想要一个孩子,想孩子身心健康,当然就要付出代价,至少在他十八岁之前,我尊重和孩子父亲之间的关系。” 郁初北恍惚觉得还是女人走入婚姻后想的更多,即便是孟总也没有例外。至少换成一个男人,结了婚也未必愿意做这样的让步。 孟心悠看着郁初北柔和的神色,神色也温柔下来:“你看起来很惋惜的样子,我没有在外面彩旗招展让你失望了?” “怎么会,又不是什么好事。” 孟心悠摇头,似乎陷入另一种感觉里:“其实很刺激,能克制住那份悸动,很吃力。” 郁初北看着孟心悠。 孟心悠也看着郁初北。 两人笑了一下,又分开,都不是纯情到老的小姑娘。 孟心悠突然想起一件事来,最近忙没有时间聚,差点忘了:“你为什么称呼高成充高医生?” “他是儿科医生啊?” 孟心悠看着她,眼睛望进她的眼睛里,一字一句:“我觉得不是!” 郁初北闻言诧异的发现,竟然一点也不觉得奇怪!还有种,不是就不是的无所谓感。 愿意是什么就是什么。她更好奇:“孟总怎么知道的?!” 孟心悠笑的意味深长,眼底的光璀璨生辉! 郁初北顿时有种:“你……你跟老师在一起的时候竟然还……”发现自己演不下去了,又恢复如常,她只是没想到孟总和高成充……这不是典型的美女与野兽吗! “很够味!是一个不错的能长期维持一定关系的人,而且很谨慎,至少我层想过如果我的孩子能长成他那样而已不错,甚至不介意他不会参与孩子的生活,但是他很谨慎。” “不意外,他们那些人呼吸出去的二氧化碳都能再处理一遍,才会考虑要不要呼出去。” 孟心悠笑了:“对,就是那种,明明那么man ,细节上能要命,不过也因为那样更有魅力,可惜啊,从此十八年不能约,人生遗憾啊。” “那没办,再不生,也耗不起了。” 孟心悠觉得果汁也不应该给她点:“你真不在乎他做什么的,我听书他还带走过大车和二车。” “左右就是见不得人的那点事。” 孟心悠觉得很有道理,高成充不像是循规蹈矩的人,身上那股气势是在她们这个领域很少看到的危险和阴狠! 郁初北没有提起郁初四,孟总众多猎艳名单里,微不足道,甚至不足以被提起的一个:“说说孩子爸,什么时候约出来一起坐坐。” “婚礼那天吧,马上就到了,说起来……”孟心悠笑了:“他是我千挑万选的,说起来,他那个人比较被动,凭他自己的话,一辈子就在讲师这个位置上到头了。 他喜欢厨艺,花草,人无趣却有耐心,他可以一整天在阳台上伺候他那些花花草草,然后打扫卫生一日三餐,你知道的我工作时间忙,很少可空闲在家,刚开始找上他,就是一时新奇,但当你不管什么时候回头,他都在哪里,仿佛时间没有流动过,静止了一样,那种感觉——让我觉得毛骨悚然,生命毫无意义。” “所以?你把他甩了?” 孟总没有否认:“后来想到了孩子,对弱小的生命来说,他那样的巢穴适合幼生……” 好一针见血的冷血评价:“你说顾君之是不是也是这么想我的?” “你还要觉得与有荣焉吗?” “为什么不!这是时间赋予我们的技能。” “能将不思进取说必成生就,难怪顾君之现在还没有和你离,你是不是对那小孩洗脑了。” “比不得你洗脑的男孩子多。但能看上孟总,应该也是一位向往激情的人。” “激情什么,安于现状而已。” “人家那是贤惠,所以恭喜你,终于为孩子千挑万选了一位好爸爸。” “确实值得恭喜,干杯。你家那位最近怎么样,最近没有听到他什么消息?” “替别的公司打白工了呢。” “哪家?人还外租。” “天顾。” 孟心悠茫然了一瞬,瞬间想起什么,眉目从即将为人母的柔和化为了强势。 郁初北不避讳孟总知道一些事情,如果能帮到她当然最好。 601杨晨(一更) …… 顾君之刚进门。 郁初北已经乖巧的扑上去抱住他,一袭粉色的软质纱裙,头发散落在一侧,白白净净的也能像个小女孩般撒娇:“亲爱的,你回来了。” 顾君之进门的动作僵了一下。 吴姨垂着头,还算适应良好,毕竟夫人早已经在这里准备多时,她老人家尚算淡定的为顾先生将拖鞋放好,默默的候远了一些。 “我想你了……” 顾君之被抱了一个措手不及,不知道她又拿了什么剧本,想推开她,但碍于她身体情况,勉强伸出一只手拦着她的腰,向前两步,神色冷漠的换鞋。 “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才六点。当没有听见就对。 “你爱不爱我……”郁初北完全没有被他的不解风情影响,点着脚尖想将脑袋放在他肩膀上,最好再拦住他的脖子,能扒下来靠着耳朵说话更好,最终觉得不现实,只能在矮小面前低头,将头放在胸口。 顾君之换好鞋,松开手。 郁初北见他要跑,那还行!快书将他推在玄关的墙上,压住他,声音甜甜软软的撒娇:“你说嘛,你到底爱不爱我……” 顾君之靠在墙上,一动不动,像个大型破布娃娃。 吴姨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顾彻、顾临阵从楼上跑下来,跑了一半,被顾管家用玩具哄着又上楼了。 郁初北侧着身靠在顾君之身上,手指攥着他的衣领:“我今天特别想你,不知道为什么就想看到你。”郁初北没有说谎,她紧紧的靠着他。 顾君之感受到不同以往的依赖,面无表情的神色松动的看向吴姨。 吴姨不用抬头仿佛就能感觉到,她默默的上前两步,开口:“夫人去见了金盛的孟总,孟总怀孕了,这周结婚。”说完又沉默的退回了刚才的位置。 顾君之微不可查的松口气,仔细想想,想不出这件事与初北现在突然充沛的感情有什么关系,他伸手放在她肩上,想将她推开一点。 “我不要。”郁初北环住他的腰,不愿意:“让我抱一会。” 顾君之不,推她的力道重了一些。 “啊——” 顾君之烦躁的松了手。 郁初北嘴角漏出一抹笑意,环着他腰的手更用力了一些:“……我最爱你……” 顾君之嗤之以鼻,他不动,但不信她的话,他可没有动了她父母还能让她包庇扫尾的能力。 “你上班累不累……”郁初北靠在他胸口,抱着他,声音柔软的像安心挂在他衣服上的附属品。 “累——”所以i你要不要让一让。 “累?——那你站在这里歇着吧。”郁初北松开他的腰,不高兴的让开一步:“小气。” 顾君之才不管她说了什么,整整衣服,看到她不高兴,心情就不错,毫不犹豫的转身上楼。 郁初北只能冲楼梯喊:“顾叔做了你爱吃的,快点下楼吃饭!”然后看向吴姨:“我是不是老了,换了小樱软软甜甜的撒个娇,听的人心都要酥了。”果然还是有病比较好。 吴姨笑着开口:“夫人正当年。” “可你们家顾先生还年少!!!!年少啊!”随后三个字冲着楼上说的! 吴姨不敢接这话。 …… 晚饭十分丰盛,顾彻、顾临阵吃的十分尽兴,还不忘着急的瓜分完最后两块甜甜的小南瓜。 郁初北的筷子就这么悬在空了的盘子上空一动不动。 顾彻、顾临阵想了想,顾彻先将手里的切的方方正正的小南瓜放了回去。 顾临阵也放了回去。 郁初北夹起来吃了,顺便给顾君之夹了一块。 顾君之嫌弃不知道被顾彻、顾临阵那只手抓过,又给初北放都进她碗里。 郁初北无所谓,都吃了。 一家人吃饱饭,懒洋洋的坐在客厅里消食。 顾彻围着爸爸妈妈坐着的沙发跑了两圈,被吴姨喊着去喂鱼了。 郁初北枕在沙发上,腿放在顾君之腿上,望着高高,装修精美的天花板发呆,觉得伸出手,天花板就像月亮那么遥远。 顾君之任她的脚放在腿上,坐在沙发的另一头闭目眼神养神。 晚饭后安静的客厅里,除了两个孩子叽叽喳喳的声音,什么声音都没有。 手机铃声想起的时候十分突兀。 郁初北停了一会,才懒洋洋的伸出手,不走心的够了两下,没有够到,收回手继续看着天花板发呆。 顾君之坐的远,闭着眼,手放在她腿上,有以下没一下的帮她捏着,更不会帮她拿。 茶几上的手机亮起又熄灭,两个人心安理得的坐着、躺着。 不一会手机铃声又响起。 郁初北照例伸手意思了两下,又缩回手看着天花板,顺便提醒顾君之用点力。 顾君之手法不变。 客厅里的两个人又恢复半死寂装扮。 手机铃声一一遍遍在茶几上响起。 佣人轻手轻脚的从厨房出来,双手将茶几上的手机递到夫人手里,又快速退了回去。 郁初北看眼来电显示,点了免提,双目还是直愣愣的看着天花板不想回神:“喂。” 里面传来刘小樱歉意难过的声音,她换了家居服,整个人显得小巧又容貌精致,像刚出大门的毕业生。 她一个人刚刚在房间检查完朱钗的受损程度,如今一个人站在阳台上吹冷风,将她不小心将朱钗弄坏的事跟郁姐说了一声。 郁初北闻言,本懒洋洋的神色,稍微精神了一点:“坏了就坏了,小事,别这么郑重其事的,开心一点。”听着都要哭了。 刘小樱望着遥远的的颜色,本来就茫然的情绪突然有些没来由的想哭,但好像也没有什么能哭的,刘小樱就絮絮叨叨的把自己不小心把头钗弄坏的事情说了一遍:“对不起啊,你好心借我,我却给你弄坏了。” 过程这么复杂吗?郁初北感觉……好像不太对:“没事,几根尾钗而已,修一下就好了。”她好奇的是另一件事:“你跟杨晨晨认识?” “郁姐也认识?”刘小樱好奇。 “认识那么一点点……” 刘小樱的声音没有什么精神:“我也不熟,但据说是我学妹,她家早几年宣布破产了。” 郁初北还有印象:“她干嘛针对你?”簪子戴在头上是那么容易说扯掉就扯掉的!有仇? 刘小樱闻言突然精神了:“你也觉得她针对我吧,我也觉得,可上官恳偏偏说我想多了,可我……就是觉得她针对我!哪有好巧不巧的她就把酒偏偏洒到我身上,我当时站的非常远,而且还在低头捡东西的时候,头上的金坠偏偏还勾住了她的纱裙,她还没有发现,转身想帮我拿餐巾纸的时候,直接将我的头发扯散了,怎么会那么巧,我那时候简直——”丢死人了!艳不艳压群方,出那么大的失误,她是完全没有想过的。 是啊,但是郁初北听刘小樱语气不对,没有继续:“也不是没有那个可能。” 可刘小樱不觉得:“那时候她明明没有在我身边,而且一开始她也没有穿纱裙!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总之哪有那么多巧合,我觉得她就是故意的!”可为什么针对她?她有点不敢想:“总之她——” 郁初北打断她几乎控制不住的的语速:“她跟谁进去的?不是破产了吗!” “谁知道!”刘小樱说完又觉得自己口气不好,冷静了一些:“她跟丁家的小女儿是同学。” “哦。那就是她嫉妒你好看。”郁初北尽量语气轻松。 刘小樱闻言有那么一点高兴了,心情开朗了一点,她也觉得今晚的打扮好看:“而且我很大方的,当场都没有生气,只是上楼换了衣服,换的我原来准备的那一套,幸亏你说让我多带了一套珠宝过去,我带的那套水蓝色的,也好漂亮,很多人都跟我问起你那两套珠宝,我果然是怎么打扮都很美。” “是啊,我们小樱妹妹美美哒,还可爱。”郁初北嘴角抽抽,这么快就开心了是不是不太对:“又大方有风度。” 602二更 刘小樱笑了,笑的时候嘴角有个小酒窝甜甜的:“是吧,我也那么觉得。”所以她慌什么……不过是换好衣服从楼上下来时,她看到上官恳和杨晨从另一边的门口进来,当时两个人走到很近,但也许只是恰巧在旋转门前等到了一起呢。 而且,她当时直接走过去挽住恳恳的手,上前问了,恳恳说是杨晨晨有些愧疚,而且杨晨晨的眼睛红红的明显就是哭过一直在向她道歉,看起来很可怜的样子,她也没好意思在为难。 接下来两人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恳恳回来的时候还在安慰她不用担心发钗的事,他来解决。 所以,她在胡思乱想什么!简直没有道理! 但心口闷闷的,不时就会想起他们两个人一起站在旋转门后的样子。 刘小樱一个人趴在阳台的栏杆上,心情又不自觉的低落下来。 “小樱……”郁初北声音很轻。 刘小樱回神:“嗯?哦对了,郁姐放心,我回头找到一模一样的给你送过去。” “不用,我也不戴。” “哪有那样的,你借给我就够不好意思了,现在还给你弄坏了。” “那也不是你弄坏的啊。” 刘小樱小声道:“我小本来想让杨晨晨赔的。” “应该的。” 小首爸爸没让。 郁初北听着她又不说话了,总觉的她今天情绪怪怪的。 刘小樱开口:“她也没有那个经济实力……” “管她有没有,酒杯端不好这一点,就要先出一口恶气,要不要我再帮你吓唬吓唬她,告诉她是古董。” 刘小樱先急了::“是古董!” “你喊什么,不是,最近几年做的,你也别换新的了,明天拿过来我让我这师傅修补一下,看看能不能修补好,回头跟你结算。” “别啊,修补就有痕迹了,那么好的簪子,我给你重新定作一套再给你。” “不用,师傅们的修补手艺很好的,说不定修出来比现在更好看,你拿过来吧,放心,我不会便宜你的,修补不好,一定让你给我打新的。” “那好,郁姐千万不要跟我客气,该多少钱就多少钱?” “那怎么行,我不得再加十倍坑你。” 刘小樱笑了,心里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虽然没有好一点,可也抓不住那缕没来由的不安:“好!我就下来!郁姐小首叫我了,这次天麻烦你了,本来你好心借我东西,我非常不好意思,我……” “没事,我自己用,也免不了被两孩子扯上面的坠子,放心,家里师傅经常修这些,都习惯了,就是——真不不用吓唬的她不敢出门了。” 刘小樱这时候真开心了:“不用,我宽容大量,好!来了!来了!不聊了,我明天给你送过去,不好意思” “都说好几遍了,没关系,快去吧。”郁初北挂了电话,想了一会,看向顾君之:“今天丁家举办的什么性质的宴会?” 顾君之不知道:“问易朗月。” 郁初北想了想,打给易朗月,她家这位脑子很坑的邻居,平时大大咧咧,十分讨喜,养的小男生也像女孩子一样腼腆,她印象向来不错。 而且哪里有那么多巧合的事,不单要毁她的衣服还连带将固定的三只金钗都扯下来,这得多优秀的力学关系! 郁初北很快就问出来,包括参加的人员,上官家在其中地位,这场商业聚会达成了什么协议。最后一个问题是,杨晨晨最近在做什么?可易朗月没有答出来。 易朗月没事怎么会关心路人甲乙:“夫人要查一下吗?”他保证顾先生跟这个人没有任何关系。 郁初北想了想:“你查一下她和上官家的上官恳什么关系?……嗯,就是今天去了宴会的上官家。” 郁初北挂了手机,继续在沙发上躺尸。也许时候真的不小心呢? 顾君之看她一眼:“管的宽。” 郁初北当没听明白他话里的讽刺:“孟母三迁的故事听过没有。” “没听过,不过,今天见识了。” 郁初北随便他嘲讽:“宴会里那么多人,她放着别人不撞,就撞小樱?撞了还不算,还能一整套配饰都扯下来,也是辛苦了。” “……” “……她弄坏了我的簪子,我看看上官恳是不是要替她赔!有错吗!” “……” “顾叔——” “夫人。” “把那天蓝宝册子拿过来。”郁初北收回脚,勉强坐正:“我记得我送出去的那套有个正品。” 顾君之看着她身体不便,还不安好心的样子,又拽过她的脚。 郁初北差点被他掀过去:“你干嘛!” “不是疼吗,还没有捏完。” …… “这么晚了,你去哪里?”刘小樱站在玄关看着换鞋的老公。 上官恳一身正装,玉树临风,看着她傻乎乎的样子,伸手抱她一下,神色温柔:“约了人,有点事,出去一下。” “那我等你回来睡。” “不用等我,会很晚,你们先睡。” …… 郁初北半夜起来,打开了顾君之房门,抱着枕头钻进了他被子里:“孟总要结婚了呢……” 顾君之翻个身,当不知道。 郁初北神情还有些恍惚,她梦到孟总后来出轨了,那种感觉……郁初北从后面抱住她,额头抵在她背上。 …… 顾君之早上醒来的时候,天色还很暗,他又躺了一会,才慢慢的抽回手臂,然后手掌轻柔的放在她的肚子上…… 郁初北感觉到了,醒了一下,含糊的让他别动,又睡了过去。 603事实(一更) 顾君之的手又放了上去,肚子里的孩子似乎因为她刚刚翻身的动作还在调整姿势,不知道是小拳头还是小脚动了一下,顾君之瞬间察觉到了,本肃穆的神色瞬间都软了下来…… …… 杨晨晨的资料送来的很快,她并不是什么名人,有些事情做的隐蔽不想让外人知道,但也不是机密。 易朗月凌晨时,就拿到杨晨晨最近两年的生活资料,稍微扫了一眼,对这个女孩越来越成熟的行事风格并不惊讶,家里发生那样的事,少有不让人成长的。 易朗月为了丰富手里的图文信息,让其可信度更加充分,又连夜让调了几处的监控,补上了人物信息,这个一家一家的找比较费时间,所以资料临近中午时才为夫人送来,耽误了点时间。 郁初北正在露天阳台上陪孩子们玩吹泡泡。 在一天中阳光最好的两个小时,她吹,孩子们满阳台跑着追! 吴姨拿着资料上来,站在玻璃门前叫了一声:“夫人。” 郁初北将泡泡机交给包兰蕙,走过来,接过,顺势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易朗月倒是快。” 吴姨立即拿过一条薄毯为夫人盖上腿,到底快深秋了,有风:“为夫人办事,应该的。”郁初北打开档案袋。 脸色顿时沉了下来,里面的内容不出她所料,男人高大事业有成、长相不俗,或者说事业有成的男人就没有长相不好看的! 女孩子很柔弱,不是女生天生的柔美香甜的弱。而是眉宇间带了一丝丝病态的温柔多情,一颦一笑都十分吸引人,笑的时候尤其纯美动人,靠在男人怀里甜的无忧无虑又温柔美好。 一个有钱的有妇之夫,一个可爱的笑美人,呵呵!不是杨晨晨,而是杨晨晨的好朋友!也是杨晨晨介绍两人认识的。很俗套的已婚男人被另一份美好燃起的活跃情愫! 郁初北顿时像吃了苍蝇一样,被这几张相片糊了眼!转手就甩在地上! 吴姨赶紧去捡! 不知道的!以为两人是什么旷世奇恋!深情美好的对视!可歌可泣的爱情,装什么不知道男人是有妇之夫!是不是女人没有直觉吗!看似温柔美好,实则就是苟且之事!再好看的表现也掩盖不了男盗女娼的事实! 顾临阵听到声音,转头也要过去捡! 包兰蕙急忙拉着他去换新玩具。 吴姨已经把地上的相片捡了起来。 正好那张郎情妾意的照片在最上面! 郁初北没下去的火更盛了:“还捡什么!也不怕脏了手!” 吴姨笑着放在夫人手边的藤几上:“上官先生是没分寸了些,家里有那样温柔贤惠的妻子还在外面沾花惹草。” “惹的还是菟丝花一样的女人!最烦这样的!看着就比小樱更需要呵护,那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小樱如果上门问就是欺压人的恶毒女人!回头向上官恳哭一下,上官恳不定怎么心疼人家!” 夫人说什么都对。 就这外遇的长相让小樱那孩子知道了,第一眼就能崩溃。 “你说这个杨晨晨是不是有病!真是长本事了!她家破产了,她不容易,想继续往上爬,就该踩着别人的心头血上位!” 吴姨慈爱的笑笑:“谁的血不是水呢。”能顺势而下就行:“成王败寇罢了,上官恳也不是一点错没有。” 你瞎吗!这是杨晨晨一手策划的:“她杨晨晨就全然无辜!别跟我说什么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蛋归蛋!苍蝇本身就不是好东西!” “也有……吃蜂蜜的……” “那是逼不得已了,你给她一盆污水,你看看它们吃不吃!别以为一对猫狗是朋友,就当他们物种不是天敌!……看吴姨这样维护,要不然给你养两只?” 吴姨赶紧摇头闭嘴。 郁初北冷哼一声!不要脸还分什么男女!谁先伸手就是贱!杨晨晨这几年都去长心眼去了啊。 昨晚的事看似是她不懂事,甚至有点没脑子像小孩子过家家般的争锋显得傻气。 但换个思路推,则未必。昨晚的事明显可以给小樱心里埋个疑问,看小樱昨天打电话的状态,就能看出小樱怀疑了。 小樱如果查下去,发现点什么,然后与老公闹起来,上官家的股价多少就会收到影响,而她参与投资的城中城物流就有机会分一杯羹! 她如今是不经营男人,改赚取利益了!这样的机会,再来几次,她过几年就可以摇身一变成为一代女强人!小樱会不会受伤,在杨晨晨想要的功成名就面前算什么! 如今这些被她踩过的人,将来都是让人惊叹的丰功伟绩,谁还管手段如何! 郁初北气的把被子掀开! 吴姨赶紧为夫人盖好,天气冷。 “气都气热了!” “夫人别为了不相干的事气坏了身子。” “她别腌我眼我也懒得管她!既然她这样急功近利,就别怪别人看她不顺眼!” “是,是,跳梁小丑罢了,夫人消消气。” “看到这些照片就来气!给我全寄到上官恳桌子上去!”怜惜完家里的怜惜外面的可别累死他了! “好夫人别气,我马上去做。”吴姨下楼后,立即换了脸色,直接让易朗月多寄两张!不长眼的东西!没有分寸!自家那点事不擦干净惹了夫人的眼,就是他们的错! …… 顾君之回来的有些早,下午三点到家。 因为晚上说好了和邻居吃饭,他提前回来给她腾时间,免得她嫌他回来的晚再不高兴。 既然早了,怎么也该得到她惊喜的迎接,这个要求不算过分。 但客厅里很安静。 吴姨轻手轻脚的走过来,为顾先生放好妥协,弯着腰,小心的开口:“夫人对两位少爷发脾气了。” 顾君之看眼坐在阳台上摇椅上,盖着薄毯快睡着的女人,因为远,他看不清她的表情,于是弯下腰的举动没变,但压低了声音:“怎么了?” 吴姨将上官恳那点事说了一遍:“……可能被那张恩爱有佳的相片气到了,刚才顾管家例行汇报几位小女生的信息时,两位小少爷不知道哪里惹了夫人不高兴,将两位少爷赶房间去了。” 顾君之穿拖鞋的举动慢了一瞬,随后点点头,又问了一句:“什么时候的事?” “赶两位少爷回房间?是五分钟之前的事。” 顾君之知道了。 吴姨小心的退到了一旁,她一下午没敢与夫人说话了。 郁初北能不生气,相片里两个人左拥右抱、甜甜蜜蜜原来一对狗男女的火气还没有散去,突然发现。自家两儿子和肚子里的女儿将来都不是什么好人,她就险些厥过去。 何况她还兴致勃勃的把这些小孩子挑来挑去。可想过,将来他们也会沉浮在命运的不公立,感情的乱七八糟中,起起伏伏!患得患失!甚至被她儿子女儿渣来渣去! 郁初北这个心啊,尤其这些小孩中,也有她看着十分可爱的。 如果他们没有爱上也就罢了,可小姑娘本就多情,爱上顾临阵或许有些困难。 但爱上顾彻,不是她这个当妈的吹,分分钟的事绝对轻而易举,她家顾彻又温柔又安静,长的还好看,再加一条,家世好,这样的少年,那个温柔多情的女孩子不喜欢。 可这样的女孩子有七八位……简直一言难尽! 郁初北烦躁的用薄毯盖住脑袋不想说话! 顾君之本不想理会郁初北,她尚且没有过来迎接他,他去干什么!在门口没有得到该有的待遇时,已经后悔这么快回来! 顾君之抬脚上楼。 郁初北一脚踢翻了脚边的小藤几!藤几上的茶碗噼里啪吧碎了一地!闹出好大的动静! 郁初北的腿顿时缩了一下,有点抽筋。 顾君之停了上楼的脚步。 吴姨抬抬眼皮急忙示意小苗过去收拾。 顾君之从楼梯上退了回来。 小苗已经利落的将东西收拾干净,回到厨房。 顾君之走过去,无奈的拉过另一边的椅子,坐到她腿边,神色不变,气质高华,修长带茧的手指将她左腿上的毯子掀开一点,轻柔的拉过她的小腿,温热的手掌覆上去,轻轻地给她揉缩卷起的不舒服的肌肉。 604聚餐前(二更) 郁初北心里委屈立即被温暖取代,盖在脑袋上的毯子,在感觉到他坐过来时已经有些松动,察觉到从腿上传来的力道,郁初北的情绪已经完全放松下来,满心满眼都是他。 郁初北松开薄被,露出头。 顾君之抬首。 两人视线相交了一刻,顾君之平静的收回目光,手法娴熟的继续手里的事情。 郁初北笑了,视线温柔的看着他的侧脸,他不像迤嬴,迤嬴每时每刻都像个孩子,让人时刻都想照顾,而他……很多时候让她忘了他也才二十几岁,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 但静下心来仔细看他的脸,忽略他过于冷硬的气势和饱和到完美的强势做派,他脸色的毛细孔也散发着淡淡的少年气,俊美好看,也年轻也有力量。让她不安焦躁的心,慢慢的宁静下来。 真好…… 就这样看着他就很好…… 她的少年…… 有些痒,所以郁初北笑了,其实脚已经不怎么疼,她本也没有用力气,怀着孕,她敢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吗,不就是欺负藤几没有重量,上面又有闹出大动静的茶杯,想让他注意到自己。 顾君之被她看的眉毛都不会动一下,任她看的天荒地老、海枯石烂,他因此回头就是有病! 郁初北的心在他的眷顾下越来越柔软,她坐起来,伸出手,想抱住她,发现够不着便想往前挪一挪。 顾君之已经先一步从椅子上起身,坐到她身边。 郁初北笑容越发柔美,笑的像初识爱情的小女孩,从背后抱住他的胳膊,脑袋侧靠在他肩上:“君之……” 顾君之帮着她舒缓腿部肌肉紧张,刚才那一脚,她因为要收力反而拉伤了肌肉,多松缓一会就好。 郁初北手臂紧紧的抱着他的胳膊,又有了诉说的欲望,声音懒洋洋的有些想撒娇想依赖:“小樱人挺好的,长的甜美,性格活泼,虽然大大咧咧的,可真的很好啊,而且他们还有孩子,像位小姑娘一样乖巧的孩子。” “……” “……他就一点不心疼孩子,还是他觉得给他换个母亲的角色也没有什么?” “……” “更或者他就不想要,让那个女人给他再生一个!你没见他们在一起时候的照片,齁的我,反正不是一件让人不高兴的事。” “……” “哼!气死我!善良本身又不是为了见到丑恶……” “……” 郁初北被他耳侧的头发扎了脸颊,帮他把耳边的碎发拨到耳后。 “……”顾君之的动作停了一下,又完美接上! 郁初北重新将脸埋在顾君之的胳膊上:“我心里有些闷,不高兴,你安慰安慰我……” 心里的郁结得不到舒展,称闷。纾解了就好。不必安慰。 “你说她能怎么办,道德谴责甚弱,法律给与不了人安慰,外界诱惑又多,那一张纸附加在女人身上的除了让生育、欲望看似更光明正大一些,本已经不剩什么了,唯几赋予的两项好处,还有一个也是牺牲。” “……” “刘小樱如果离婚,她会多伤心,离开了男人是没有什么,可付出过的打击却伴随她一生,走出来要靠伤口化脓,要靠浴火重生,多疼啊,上官恳再婚轻而易举,我看的出来,他对他怀里另一个女人不是没有感情,他们立即可以展开另一段婚姻,而那个女孩子也一定是贤惠温柔的能照顾好他……” “……” “我腿好疼。” “一会就不痛了。” “你骗我。” “我没有。” “你这是在安慰我吗?”竟然开始答话了,口是心非。 顾君之本不想理她,想了想有开口:“你觉得是就是。” 郁初北笑了,就知道他好,生病了才这么好……也是好:“跟你商量个事,你们选中的那些女孩子、男孩子,如果他们长大了,不愿意,就算了吧……” “好……”没人会不愿意! …… 上官家的产业早已经步入正规,只要没有大项目、新规划,就是繁琐的按部就班。 上官恳忙起来是很忙,今天港口有两批货同事到,运输的调配上需要他签个字。 “大总,由您的加急信件。”秘书将信件和需要大总裁签字的文件一起放在桌子上。 上官恳正在大电话,头也没抬示意他知道了,顺便拿起那份加急信件看了一眼,嘴里还在与电话里的人沟通。 秘书见状转身要离开。 上官恳突然坐正身体,声音有些大:“谁寄来的!” 秘书转身不明白的看眼大总裁,刚想过去看一眼。 上官恳已经将信件扣起来,与电话那头的人说了几句什么挂了电话。 秘书还在不远处站着等着指示。 上官恳察觉到自己反映过大,挥挥手让人出去。 秘书更加不明所以,出去后仔细想那封信,没有问题才对?但大总裁反应这么大,不可能没有问题,于是她重新把加急文件调出来想找找哪里不对。 办公室里,上官恳重新把资料翻过来,里面是他和元元的相处经过,还有昨晚宴会上的意外。 上官恳眼里陡然阴狠,谁想整他!寄这些过来什么意思!不知死活! 上官恳丝毫不怕,他只是不满谁这么吃饱了撑的!要把这些事挖出来而已!他和小樱家没有商业往来,他婚姻稳定,小樱不是听不见他解释的人,至于股市,影不影响都是损失在他手里的钱,只要有资金来源,他未必把那些危机放在眼里。 所以!有些人想用这些做什么!放马过来!他倒要看看谁这么无聊! 不过——能不闹出来当然还是不要,他也不想家里起一点风波。 上官恳正烦躁的想着,手机响了,上官恳几乎立即拿起一看,是小樱。 上官恳收敛一下情绪接起来:“怎么了亲爱的。” 电话里传来刘小樱的抱怨:“你忘了,咱们今天约了郁姐一家吃饭,你不要迟到了。”说着小声嘀咕:“还把人家借的钗子弄坏了,如果人再不到,显得咱们多不好。” 上官恳笑了:“好,我知道,一会就回去。” “你说的哦,等你。” “小樱。” “嗯?” “没事,一会见。” …… “大车,你是小女孩吗!出个门而已你要不要再铺层粉。”郁初北提着包在玄关灯。 “夫人稍等,马上就好。” 楼下,顾临阵已经围着爸爸,车前车后的跑的开心。 小男孩因为妈妈嫌弃他们留着与爸爸一样的发型,早已经剔的光溜溜,如今已经长出了青茬。 小男孩穿了蓝色绒棉的格子衬衫,下身牛仔裤,五官十分精致好看,此刻他趴在车上,与靠在车边穿着风衣的父亲对视,小的漂亮如画,大的俊美无双。 “爸爸……” “……” 顾彻怎么会挑衣服,给孩子挑衣服的是吴姨。 吴姨临出门前不知道为什么,又给大少爷换成了红格子小衬衫。 郁初北不明白为什么又换了,拉着孩子乘电梯下楼。 一个红色,一个蓝色,夏天晒黑的小脸也已经养了回来,白白嫩嫩的,顾彻从电梯里出来跑向弟弟。 被憋了好一会的顾临阵向找到知音赶紧跑向哥哥! 两个孩子跑在一起,一红一蓝分的清清楚楚。 郁初北好像有点懂了。 保镖见大少爷出来,打开车门。 郁初北被顾君之‘安慰’了一下午的心,还有几分不忿。 她穿了一件长裙,外面穿了一件千鸟格风衣,跟在大儿子身后上了车:“一会不能乱跑知道吗?” “知道!” 郁初北带上墨镜,还有怨言:“我就不该去吃!” “……”还念叨呢。 “我为什么要给上官脸!” 谁知道你为什么。 “礼物——”顾临阵打开后座旁边的抽屉,拿出一把程亮的枪:“送,小首——” 郁初北哭笑不得:“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哥哥,备。” 顾君之看了一眼那把枪,没说什么移开了目光。 605不想聊(一更) 司机也看到了,并且更早一点,不过司机觉得自己耳聋眼瞎。 “我们大车有心了,还给小首哥哥准备了礼物。”郁初北笑着揉揉大儿子的头,说着拿起来看了一眼,质地真好,但顾彻的玩具质地都很好,又还给顾临阵,也揉揉二儿子脑袋,都是懂事乖宝宝。 顾彻腼腆的笑笑,狭长的眼睛弯成一条缝,可爱又温柔,显然已经忘了中午妈妈莫名发脾气将他们哄进房间不能出来的恶魔形象。 郁初北的思绪很快从礼物上移开,继续她的无名火:“我就该不去!说我的古董坏了没有心情!” “……”你可以现在下车。 郁初北让顾临阵把枪装起来:“一会玩旧了小首哥哥就不要了。”转头看顾君之:“到了那不用给上官恳面子,能怼他就怼他,没事就提咱家的古董簪子,尽情往后面加零,反正他那些钱也不知道最后都干了什么!” “……” 郁初北又有点不确定:“咱家能冷脸吧,你厉害还是他厉害?” 顾君之当没听见:“……” 司机心想:夫人您这话问的……这是瞧不起咱们顾先生。 “问你话呢!” “……” 司机见状急忙开口:“夫人,您这话问的,顾先生哪知道上官恳是哪只蚂蚁,易朗月跺跺脚就能踩死他,不能这么说易哥对他还是威胁太大了,就小的吧,小的我伸出根手指能捏死他。” 你这牛吹得!郁初北给他个眼神自己体会。 司机立即打蛇上棍:“夫人,我就当您对我的肯定了!” “好好开你的车,不会吹牛的司机不是好总裁。” “我说的都是实话,天世都没有他们的一席之地,更何况先生这里了。” 顾君之没有理会他们,将椅子微调回去。 郁初北的手突然搭在他肩上,脑袋从椅背后凑过里:“还是我老公最厉害,全靠你带我飞了。” 顾君之突然推开她的透,觉得助听器可能带着久了有些不舒服,摘下来,直接换了一只。 郁初比坐正,从后面瞪他后脑勺,咬牙切齿:“你要是少怼他一句!你们就是同流合污!” 顾君之换另一只的举动一顿:“……”莫名其妙! 司机觉得不可能,他们顾先生怎么可能亲自下场撕这种小角色。 …… 东道主到的早。 刘小樱定的儿童主题的包厢,里面的儿童玩具设施一应俱全,美轮美奂的海洋世界风格,软包的设计,为聚餐的父母提供了舒适放心的聚餐环境。 上官恳穿着休闲的夹克、长裤,比较随性,一扫在公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强势,尽量随和只是家庭之间的聚餐,不想给人压力。 他不觉得自己的想法有问题,在几个关系不错的家庭之间,上官家有让人高看的资本,王琳和吴家都要比他们低一些,这是客观事实。 小首开心的举着一个海绵宝宝跑过来,邀请爸爸一起玩。 上官恳立即抱起儿子,投入篮球大战中,父子二人都笑的傻呵呵的。 刘小樱坐在一旁温柔的看着两人,嘴角的笑意在两人看不见的时候有些恍惚,但又尽量克制,也许是……自己多想了…… 手机响起。 刘小樱脸上重恢复灿烂的笑意:“快出来小首,郁阿姨他们上楼了,咱们去接人,小首要快一点哦,顾彻小弟弟到了。” 上官景瞬间跑过来,眼睛亮亮的,他和顾彻关系最好。 刘小樱无奈的牵起他快跑出去的手:“慢点。” 上官恳从后面跟上,姿态悠闲漫不经心,没有小樱的迫切和热情,虽然首饰的事有些抱歉。 但那只是小问题,他并不放在眼里,更甚至,只要对方不狮子大开口,他不介意在其他事情上补偿他们。 所以小樱的愧疚完全没必要,因为他们完全有可能抓住这个机会,与他打好关系!是小樱太天真! …… “郁姐,快请,快请,小首一直念叨你们呢。” 郁初北已经挽住小樱的手,就像每次在楼下遇见:“小樱姑娘这件刺绣长裙好看,这是谁家的少女啊。” “郁姐,你又来。”刘小樱不依了:“你见了我不损两句,你就不高兴了。” “好看还不准说了,天生丽质难自弃。” “是啊,还比你嫩呢。” “这句我不认,你未必有我的嚼劲。” “你也不怕柴。” “那是你没酱好,手艺差。” 刘小樱想抹颈谢苍天:“赶紧的上来吧,我的姑奶奶。” 小首已经开心的牵住顾彻弟弟的手,想起还有顾二少爷,又赶紧牵起来,才发现他另一只手里抱了一个盒子。 顾二立即骄傲的拍着盒子:“礼物——” 大人们没注意先往包厢跑去的孩子,上官恳做东,也已经热情的迎了上去,按规矩去招呼这家男主人。 顾君之最后一个走上楼梯,他穿了一件深黑色风衣,跟在郁初北身后,头发柔软的散落在额头上,身形俊朗,容貌脱俗。 他从楼梯上拐过来的一刻,便像吸干了所有灵气的发光体,让周围的一切瞬间摧枯拉朽的死去,只余他一人冷漠的傲世独立。 刘小樱下意识的愣了一下,脑海里下意识只有五个字:陌上人如玉? 上官恳也愣了一下,不是因为相貌,而是惊讶与他的年轻,一时间不知道是这家人的弟弟和还是男……主人?如果是男主人位面太年轻了?不是男人三四十冻龄般的年轻,而是真的年龄不大! 如果不是这人气势不对,他就像一个刚出校门的青年,今天跟长姐出来玩! 郁初北见状笑了,她都忘了她家君之这张脸的杀伤力了,久不带他出门,对不起宝贝的颜值,从善如流的介绍:“我爱人,君之,这是小樱,没计较你儿子推人的好人,是不是很感动。” 顾君之眼睑微抬,眸中的波光潋滟是无尽的刺骨冰寒,犀利!冷漠! 刘小樱脸上准备的好的笑容立即僵了一下。 郁初北立即挽着她的胳膊向前走,岔开话题,她家君之无差别攻击,当没看见就好。 刘小樱回过神来,也急忙拉过老公:“这是我家他,一直让我跟你道谢的,现在见了人反而不会说话了,恳,叫姐,比我们大的。” 上官恳还没有从刚才一瞬间的诡异中回神,但到底八面玲珑,迎刃有余,立即站在小樱身后,脸上挂着热情的小:“郁姐好,百闻不如一见,我们家小樱经常提起你,说您长的好看,温柔善良,对她照顾有加,太劳烦您了,多谢多谢。” 郁初北看着他真诚的脸,和自然而然放在小樱肩上的手,呵护宠溺的意味不是作假。 这个人比照片上更精神,事业有成,长的又不丑,自信从内而外散发出来的,那股意气奋发的为他加分不少,只是想到他这份温柔也曾……郁初北笑的就不那么灿烂了:“应该的,小樱很可爱。” “是啊,能娶到小樱也是我的荣幸,我们小樱最可爱,就是——太迷糊。”说着亲昵的拉拉老婆的头发,一副都小姑娘的样子。 刘小樱立即娇嗔的拍开的他的手,抱怨:“都要别你扯散了,他就这样像长不大,你别笑话,动手动脚的!” “我的老婆大人,我错了行了吧!” 郁初北看眼两人自然而然的互动,拉过刘小樱的胳膊:“赶紧的吧,孩子们跑了。” 刘小樱赶紧跟上。 上官恳目光宠溺的看着老婆离开,转头看向郁姐的爱人,想笑着招呼,递上一根烟,或者表达一下首饰上的感谢,成年人的客气世界都是这些内容。 但上官恳的表情刚准备了一半, 顾君之冷漠的从他身边走过,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冷淡、疏离。 上官恳没回过神来!怀疑自己看错了!这人有病吧!还没有见过这样甩人脸面的! 更何况两家是第一次聚餐,客气礼貌是常识,和乐融融的开始,没有营养的结束! 606顾先生(二更) 如果聊得投机,刚好两家又势均力敌,合作也顺理成章!如果双方有差距,弱是一方姿态就不能高! 上官恳对自己的家世一项很有信心!父亲的职位更是没有人轻易会开罪他!这个人来之前是不是根本没有打听一下,他在跟谁吃饭!还是觉得小小年纪有一点成就,就足以目空一切! 上官恳的脸色也沉下来,他今天没有直接不来,是因为他家小樱,怕小樱因为珠宝的事觉得欠了他们家什么!也担心他们别又目的套路了小樱,更或者说,根本就是给了他们一个靠小樱接近他的机会! 要不然一家新搬来的住户突然拿了五件珠宝给他太太挑选,抱着什么样的目的! 如果不是他和杨晨熟,晚会上珠宝的事都可能是这一家人特意安排的,理由就是想让他们上官家欠他们一个人情! 现在摆出这幅样子!想干什么!觉得他们上官家欠了一副珠宝就低人一等,就要看他们脸色! 上官恳眼里的傲气一点点的升上来!他的地位表明他也不是什么和善的性格!对方不给面子,他也未必想给对方这个脸! 郁初北和刘小樱追的急先推开了包间的门,服务员急忙的跟了进去,让两人不用着急,是她亲眼看着孩子们进去的。 谁也没有注意到后面的气氛出了问题。 顾君之脚步散漫,他的漫不经心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自我。 上官恳转身跟上,神色也冷下来。 六位穿着统一西装,身材高壮的男人安静的依次从楼梯上来,踩在地毯上的声音轻若鸿毛,带着诡异的安静之感。 上官恳察觉到身侧的风,转头看一眼。 这些穿着统一西装的人面无表情的径自走过他身边,明明是六个活人,却察觉不到一点属于人的感觉,如果不是看见,他们甚至没有打扰到任何高谈阔论的人,如果不是经过他身边,他也不会察觉到走廊到多了六个人。 六个人很快分列两侧在他的包间门前,站定不动。 顾君之手搭在门把上已经进去了。 上官恳短时谨慎起来,他左右看看,下意识想给人电话,至少如果这些人想强行以孩子要挟他拿钱,他要有退路! 上官恳停下来以最大的恶意揣测他们,他们一动不动,目光没有落在他身上,耳朵上戴着统一的耳机,脸色没有任何多余表情的目视前方,让他突然想起另一群人。 他们提着箱子站在客厅,穿着与他们颜色不同,但款式一样的灰色西装,沉默着,犹如雕塑。 上官恳突然肯定他们是谁了!那家人带来的保镖! 排场不小!上官恳收起手机,他自认不是被吓大的,他也不是请不起保镖。 于是他走上前,手掌放在包房的门把上,突然又松开,姿态放松的看向距离他最近第一个人:“站在我的地方总要报一下身份吧。” 那人回头,目光如聚,面无表情,却客气有礼:“上官总好,我们是顾先生的保镖。”然后移回目光,继续面无表情的站着,像一尊雕塑。 上官恳的手再次搭在门把上,这种再次让他熟悉的感觉,让他莫名背脊发凉!那些提着珠宝的人可以说是一小部分,但这些人呢,他们明显分属不同的部门,却有高度统一的形式作风! 上官恳对里面的人瞬间郑重起来!能训练出这样一批人的……谁家!简单这样一批人需要严格的管理制度,而让他们无时不刻不执行,除了铁血手腕,还要有深厚的根基和向心力!再看到这些人—— 上官恳的神色凝重了一些,推开门,顾?哪位顾?他第一时间看向那位过于年轻的男人。 他坐在座位上,像突然收敛了锋芒融入在周围的环境中,目光看着球池里玩闹的几个孩子,不注意都看不到他。 可这个人刚才有多耀眼他是知道的,如今却近乎于平平无奇! 上官恳惊的没有第一时间上前!姓顾? 服务员胆战心惊的打断了上官恳的思路,小心谨慎的将菜单递过去,刚……刚才她去递菜单,那个人……看……看了她一眼,那一眼…… 上官恳察觉到服务员不对劲的神色,接过来。又看向那个男人,他还一动不动的维持着刚才的姿势,仿佛在看孩子又好像没有,十分诡异! 刘小樱甜甜的声音打破这份沉默:“阿恳点份蛋羹孩子们吃,你在那里站着干什么问问姐夫喜欢吃什么。”这声姐夫叫的怪怪的,她觉得他肯定比自己还小,难以相信郁姐这样成熟稳重的人会找一位比她自己小那么多的老公,一点看不出来。 没有让她多想,几个孩子又将她扑入热闹的球池中。 上官恳心里莫名的压力驱散了一些,才发觉的他竟然紧张了,如今缓过一口气,有种他刚刚才恢复呼吸的错觉!他在干什么!自己吓自己!即便对方来路不凡又怎么样!这只是一顿家庭聚餐! 上官恳硬着头皮坐了过去,心里快速转过天世集团顾家,一个经营百年的庞然大物,业界龙头,早已经是行业的楷模,走入低调模式,浮在面上的产业股票每天都不带动一下的。 衡量一个老牌企业的稳固,绝对不是他一路飘红的股市,而是它万年不涨不跌的恒久性,说明白了就是独家控股,不准资本进场。 天世集团就是这样雄厚的存在,本部海城这么多年早已是他们的家天下,里程碑一样的存在! 他们家的接班人何止称得上一句顾先生!摆的出看谁都是土的姿态?就是不看也是应该。 更何况他们还与另一个庞然大物天顾集团有牵扯不完的关系,如果前者是基业,后者就是行业界永远不缀的神话。 他这个级别,也就是在闲谈中听说过天世集团前两年权力交接时的一些轶事,大多也是人云亦云。 他是那个顾家!上官恳立即看向身侧不远处过于年轻的男人!天世集团的当家人年龄不大,已婚,育有一对双胞胎儿子。 上官恳嘴角抽了抽,不自觉的握紧了手里的菜单!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有幸踩了这样的狗屎运,见到了传闻中的顾先生。 而这位顾董,据说有一定的交流障碍。 他当然没有机会证实这些据说是不是真的,但他面前坐的,可能就是这位活在很多大型企业传说中的人物,是他们这些中型企业,走不进一个圈层的话题性人物,更加遥远! 上官恳说不经常是不可能的!虽然一再告诫自己他们两家没有商业往来额,而且,这是家庭聚餐,根本不是他求来的,是意外,是偶遇! 可这样的际遇谁都知道更是难得的机会!如果能搭上天世的船……上官恳自认酒饱饭足就够的心也忍不住为这份偶遇沸腾,失了平常心。 上官恳庆幸手里的拿的是纸质菜单,而不是电子版。 上官恳让自己冷静下来,急功近利会让机会稍纵即逝,他们只是正常聚餐——聚餐!得之你幸不得你命,总不能先让顾先生看低了他! 上官恳这样想着,做着心里建设,深吸一口气:“要点些什么?”还是下意识的放低了姿态,对面可能是顾君之,搅动风云的顾君之!活生生的!让人谈之色变的顾君之!纵然他心里建设再好,也不敢说不心有摇曳! 顾君之没有回头,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上官恳等了一会,没有等到答案,他收回手。 沉默的气氛在两人间蔓延,相比于不远处游戏池里不断传来的笑声,这里像另一个空间。沉默、压抑。 上官恳发现他竟然没有一点被怠慢的感觉,反而知道他这一坐,会在同行间为他增加怎么样的筹码,给公司带来多少利益! 而顾君之三个字,有这样的能力。 607礼物(一更) 毕竟这是多人绞尽脑汁也没有的机会,想不到阴错阳差—— 上官恳没有任何不耐烦,力求持重,让自己越发冷静,不急功近利。 上官恳重新拿过菜单,多点了些孩子们会满意的甜食,又添了些店里的特色菜,不追求铺张,只为家常合适。 上官恳将菜单交给一旁的服务员。 服务员接过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上官景好奇的看着顾二少打开放在旁边的小盒子,顾二少就是名字,他家的人都这么叫他,比较好记。 顾临阵拿出里面的枪给上官景:“送。”他还有好多。 上官景拿过来,本就腼腆可爱的脸上一双眼睛弯弯的:“谢谢。”他喜欢。 顾君之突然转头看向上官恳。 上官恳几乎下意识的坐正,不知道是心里作用还是地位不同,无形中处于弱势。 “没有子弹。”然后看着他,冰凉的眼睛像看一个物件一样看着他,肆无忌惮、高高在上。 上官恳一瞬间没有回过神来,还沉寂在那一眼给人的压力里,待仔细揣摩了那几个字,顷刻间脸色惨白。 顾君之声音淡淡的:“孩子还小,用不着那些,后坐力太强,也打不出去,等再长大一点,就能扣动扳机了。” 上官恳不明所以。 顾君之没有停:“你下午收到的东西是易朗月寄过去的,再过几年你儿子就能扣动扳机了。” 上官恳顿时脸色苍白,他什么意思!那些东西!他在警告他! 换成任何一个人,他都要让他掂量掂量有没有说大话的资格,但是换成眼前的人,他——在陈述一个事实! 顾君之平静的收回目光,重新看向球池,神色淡漠。 上官恳的手掌紧张的握着,手心已经满是冷汗!心里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也有,他做的事情给也算隐秘,毕竟他没有离婚的打算,也没有带她出入过公共场合! 何况这样一件小事顾董根本没必要开口,但他开口了,这件事唯一与顾董算是有交集的地方就是顾夫人借出去的簪子! 他们查了那晚的事!因为一件坏了簪子?不可能!别家或许在意,但顾家绝对不放在眼里!那就是为了——小樱? 上官恳手心里的冷汗还没有下去,他的目光也不自觉地落在不远处玩闹的几个人身上,怀着身孕的女人与小樱说话的时候笑容真挚,小樱似乎与对方关系也很好,很聊得开,他的儿子正在顾家大儿子身边,静静的翻看着手里抢。 顾家大儿子看着他儿子的动作,伸出手教他扣动扳机—— 上官恳手掌突然握紧,谁也不是傻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是顾家这位夫人在为小樱出头! 刘小樱对上恳恳的视线,突然莞尔一笑,笑容无忧温柔,调皮的示意他照顾好郁姐夫。 上官恳几乎本能的跟着她笑,剩下的依旧有些浑浑噩噩。 刘小樱见他那样子,笑的不行,转过头对郁姐开口:“你看他两那傻样,估计冷场了,肯定受打击不了,你不知道他平时觉得他自己可了不起了,结果见顾彻的爸爸比他更年轻更好看,正承受打击呢。” 郁初北扭头看了一眼,笑笑,心想何止是冷场,靠近刘小樱:“你要是说好看,我就不客气的收下了,我家孩子爸的确好看。” “你就不能谦虚点?” “当然不能,我们家最拿得出手的门面,不过,他们现在肯定没有说够三句话。” 刘小樱不相信:“怎么可能?”再怎么样客气几句也十几句出去了。 “我们家孩子爸不说话的,等一会吃饭的时候你就知道了,委屈你老公了,现在还没有拍桌子走人,你回去可得好好安慰人家。” 刘小樱还是不相信,怎可能不说话,便不断的回头看,发现,果然,上官恳一直维持着一个姿势坐着,郁姐的老公也一样,而且他们两男人中间还隔着三个椅子的位置!怎么会这样!? 刘小樱不能相信的看向郁初北? 郁初北习以为常:“我们家孩子爸真不说话,估计你家热脸贴了几次冷屁股后不干了。” 刘小樱闻言这些真信了,压低声音:“你老公真那么——” “他人机交流有一点小问题,不喜欢开口,我本来说他不愿意来就算了,谁知道他想出来,所以委屈你家那口子,回头替我向他说句抱歉,今晚辛苦他了。” 刘小樱急忙摇头:“没事,没事,没早跟我说过,是我没有太放在心上。”幸好,成年人了,上官恳看出来后也不会甩袖就走,基本的礼貌还在。 只是刘小樱对郁姐的婚姻忍不住好奇,她老公比他小那么多,还有一定的问题,两人……怎么走到一起的? 刘小樱没敢问,她再大大咧咧也觉得现在问不合适,万一让郁姐尴尬呢。 可……真的很好奇,那样好看的男人,交流有问题,怎么会结婚,她没有想过为了钱,以对方展现出来的家世,就是有缺陷,也能找到更好的女孩子,不是说郁姐不好。 难道是入赘? 上官恳僵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论人脉实力,对方能轻易碾死他!他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就算顾董未必会在乎追踪他这件事的进展,但顾夫人一定会,顾夫人有的是时间关注他! 有些人当然不错,如果没有小樱在前,他也不是没有兴起过娶对方的想法。 但他也不是为了女人脑子发懵的人,如果用前程换,他不愿意,何况,他看着上官景将枪放进盒子里,转头跟顾家大儿子说话,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都笑弯了眉眼。 顾家的这把枪,上官恳不自觉更握紧了几分手掌,不是摆设!再说,小樱与顾夫人的关系,将来……可能存在的自己的儿子与顾家大儿子的关系,他放着大好的前程不走,偏偏去找死? 而且小樱本身就是他爱的人。 上官恳心里几乎立即有了计较,有些人该舍就舍! … 顾彻、顾临阵都是自己吃饭。 刘小樱见状,喂孩子的举动不禁停下,有些惊讶:“我一直以为你家吴姨恨不得把饭菜都送到他们两个嘴里?真的,私下里经常一起玩的几个孩子家长都这么说。” 因为顾家的保姆太让人印象深刻,古代伺候世子、公主的嚒嚒也不过如此了。 郁初北给顾君之盛了一小碗菜汤,心有戚戚:“吴姨是不喂饭,但她挑饭,我们家厨房里还没有出现辞职的事都不科学。 厨房里每天都能听到她不间断的呵斥声,什么软了硬了,咸了淡了,颜色搭配的好看了不好看了,食材放了几天了,放到哪里了,为什么圆青菜和长青菜放在一起,冰箱里为为什么结了霜,碗里为什么有水,总之你想不到的问题,她都能进去挑一遍,从开始摘菜到饭菜上桌,嘴就停不下来。” 刘小樱忍不住笑了:“别说,觉得她真做的出来,平时在楼下多紧张他们两个。”恨不得亦步亦趋的跟着。 上官恳静静的吃着饭。顾家的两位小少爷,夏侯执屹放在身边教导的人,再多的谨慎都应该。毕竟他们有雇佣兵性质的安保部门,平时得罪的人只多不少,想暗杀他们的也比比皆是,国外更多。 “她就是爱操心,拿了一份工资恨不得做八份活。” 刘小樱示意儿子自己吃:“看看两位弟弟,你都是哥哥了,要做好榜样。”说着自己拿起了筷子:“你家很尽责的,咱们楼下养花特别好的范阿姨有印象吗?” “有,很时尚的老太太。” “她还私下问过吴姨要不要去她们家帮着照顾小孙女,工资酌情加。” 郁初北给顾君之夹了一片牛肉:“很有眼光。” “你就不担心人被挖走了!” 顾君之不想吃,放她碗里去,而且她是不是忘了,她不需要人帮忙。 郁初北先吃了:“吴姨在我们家做了五十年了,她的小孙子在园艺那边做事,不可能跳槽。” “那么久——” 608二更 何止久,这样的家族,屈指可数,顾家的底蕴就体现在这些小事上。 上官恳听着她们闲适的语气,楼上楼下的话题,小樱正因为不知道,说的赤诚有又没有心机,和顾夫人相谈甚欢。 但知道的人再听觉得她问的未免没有见识,能照顾两位少爷,定然是叫的上名号的,何等荣耀。 但上官恳想起小樱总有这样的魅力,说话透着傻气却丝毫不令人反感。 “郁姐尝尝这个香茄排骨,排骨酥软,入口即化。” 顾君之不等郁初北给他夹,他先夹了一块放到她碗里,然后看着他,刚劲冷冽! 郁初北觉得他莫名其妙,又抽什么风!但出门在外,不跟他吵。 顾君之只是提醒她!她夹菜送!错!了!人! 上官恳没想到顾董对他夫人如此用心,顾夫人一心照顾顾董没什么惊讶的,但顾董反过来对他夫人也如此好,就另人惊讶。 何况他今天算亲自为他夫人出头——顾夫人有越过顾先生一意孤行的能力。 刘小樱私下看郁姐一眼。 郁初北笑着表示理解,因为他家顾君之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 一行人从酒店出来,上官景牵着顾彻。 顾临阵被父亲抱在怀里,歪着甚至要够上官景继续玩,上官景比他哥哥好,不会真的长他,就是气急了,也好欺负。 顾君之将他扶正。 顾临阵不想。 顾君之的手瞬间扣住他背! 刘小樱已经从包厢外突然多出的保镖中回过神来,她是没有想到顾家带了保镖过来:“小彻,我们下次继续出来啊。” 顾彻还牵着上官景的手,乖巧的点头。 三辆车停在酒店门口。 吴姨接过大少爷,包兰蕙接过二少爷,依次上了车。 郁初北和刘小樱寒暄拜拜。 上官恳跟自始至终不说话的顾董告别,目光只在已经开走的两辆车上停留了一瞬,便认真寒暄。 刘小樱因为珠宝的事还是觉得抱歉:“你修补好了一定要跟我说,用了多少料千万别跟我客气。” “我知道你又不差那点东西还总放在心上,先走了。” “拜拜。” 车缓缓使出酒店大门前。 上官家的车也停在了酒店门口,刘小樱上车为儿子系上安全带,泄了气,陪几个孩子玩到现在,她有些累。 尤其顾家的两个儿子精力太旺盛了,她觉得她家小首从小到大都没有那么大活动量:“好累。”不过让她惊讶的还是:“郁姐的老公真的好沉默啊,他都不说话的吗?你们聊什么了?” 上官恳将车开上大道:“没说什么,你也看到了他就不说话,我就陪着坐。” “我觉得挺好的,省的你们劝酒吸烟,郁姐的老公好年轻,比她小很多吧。” “小八岁。”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哦对了,郁姐家做什么的,这时候还带保镖,他们平时下楼玩应该也带的,只是穿的比较家常,但一站就是一下午,大车和二车离开他们也离开,还是能看出来是孩子的保镖的,他们家生意做的很大?……阿恳……恳……” 上官恳回神:“嗯,很大。 刘小樱等着他详细说呢,结果等了半天没有下文:“谁家?” 上官恳从后视镜里看到儿童座椅上的儿子在开那件玩具箱子。 “谁家啊?” 上官恳收回目光:“天世,顾家。” 刘小樱本漫不经心的眼睛一点点瞪大,放在脖子上缓解疲惫的手也放了下来,忍不住探身看向前面的老公:“顾家!” 上官恳点头,看着她惊异的样子,睁大的眼睛,忍不住伸手揉揉她的头:“傻样。” “认真开车,你乱动什么。”刘小樱木木的坐回去:“看不出来,郁姐从来不提这些,而且人很好相处,一点看不出来家世不凡。”不像有些人,还没有怎么样,先把脸摆了起来。 上官恳心想恐怕只有你没有往那方面想,她都能看出吴姨和保镖的不同,王琳会是傻子,认知紧紧几天就能送特制的霜膏,王琳没有结交的意思。 何况王琳不像小樱是全职太太,王琳事业繁忙,最近反而常见她带着孩子下楼玩,恐怕是看出不同,也猜到了,还没有敢确认而已。 刘小樱惊叹完也就惊叹完了,毕竟也没什么关系,就是感慨:“他们家员工很有特色,也难怪能拿出那么多件珠宝,我本来都没有好意思说,他们说的器玉行我知道,从来不做生意的,散漫怠工,我怕你们觉得郁姐不靠谱那天没好意思说。”说着笑了笑,为自己想着给朋友攒面子,实际多此一举的行为发笑。 上官恳从后视镜里看她一眼,突然发现她像是会发光,或者说……真傻吧……那可是顾家,她就总结出这样一段话:“他们不是做生意的,只是负责主家的珠宝维护。” “所以真的能修好那几枚朱钗?” “嗯。” 刘小樱松口气:“那就好,你不知道我多不好意思。” 上官景拿着小块的绒布,翻来覆去将枪擦了一遍。 刘小樱见状哭笑不得:“你一个小男生,成天这样讲究,你说你像谁。” 小孩子声音很小,精力还在自己的礼物上:“像妈妈。”声音甜甜糯糯,这一点像妈妈。 ------题外话------ 苍天啊!28号要月票双倍了!我一点不想听到这个震惊的消息啊! 这意味着我不努力就要月票掉榜啊! 所以大话先说出来!我28号要励精图治!我28号要励精图治! 609赔偿(一更) …… 郁初北将坏了的三枚金钗,贴上自己从古董档案那里撕来的介绍,给杨晨晨邮寄了过去。 视频她看过了,杨晨晨在刘小樱低头的时候,故意将蕾丝长裙靠近她,用镂空的花型勾住了垂落下的垂穗,既然这样,她当然要负责一半的损失。 郁初北想到寄出的东西,神色悠闲的整理着手边的花束,一盆一人高的插花已经像模像样。 …… “杨总,你的快递。” “知道了,送我办公室。”杨晨晨处理好手边的事,转身进了办公室。 公司规模不大,租了一个门面做办公室,生意很杂,主要来钱渠道是给一些有脸面的人牵桥搭线些私人问题。 她曾经是杨家的大小姐,这方面的资源很优异,无论还是男方还是女方,她都有很好的渠道,所以入行一年多,已经做的有声有色。 如今她再也不是跟在郭成琼身后等着被提携的人,她也有一席之地很多人等着她提携,当然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郭家她也没感撕破脸,现在反而和郭成琼更好了,大家双赢而已。 再说,郭成琼看不上她做的这些又怎么样,谁跟钱有仇。 杨晨晨不记得有这份快递,但想了想还是拆开了。 里面是一个很讲究的皮质盒子,入手很有质感。 杨晨晨一笑,随意的打开,当她看到三枚珠钗整整齐齐的摆放在盒子里的时候脸色难看,上官恳什么意思! 杨晨晨一脸火气打开夹在盖上的一封信,心里先把上官恳骂了一遍,这一点小钱他也有脸让自己陪,他敢做的出来,她也就敢把这东西原封不动的寄到他家去。 杨晨晨的视线落在信上,继而脸色发白……手指隐隐发颤,险些拿不住手里的纸张。 信上话不多,直接明了。 因为她是故意的所以需承担赔偿,但又因为她不知道价值,而她郁初北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准她半价赔偿,并且还给她抹了零,赔八百万即可,后面署名——郁初北。 杨晨晨几乎立即扔下信件着急的给上官恳打电话!怎么回事!他们家和顾家有关系!还是说刘小樱和顾家有关系!现在知道了其中的事要让郁初北替她出头! 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杨晨晨想看到的! 她明明已经查过上官恳的关系,他老婆的家世也一目了然,怎么会和郁初北扯上关系,那个鸡犬升天的女人!! 杨晨晨虽然看不上对方!但也不得不承认现在鸡犬升天的是对方!她连块土疙瘩都算不上。 上官恳看到杨晨晨的号码,脸色就沉了下来,直接挂断。 杨晨晨着急再拨,心里七上八下,只觉得她们的事现在暴露了,刘小樱那个疯女人决定无差别攻击他们! 杨晨晨一边拨电话一边让自己冷静,她做这种事一直很干净,又不是她跟上官恳有见不得人的关系,那天的是也完全可以是自己被人当枪使了。 杨晨晨几乎下意识的摘清自己,甚至想好一会就去求上官恳的太太高抬贵手,相对于好不容易走到今天的艰辛,那点脸面算什么! 上官恳被打的烦了,直接接起来:“你以后不要打电话给我,否则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杨晨晨心里顿时一阵冷笑,怎么,出事了就想当贞洁烈夫了,男盗女娼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货色! 杨晨晨面上似乎被对方不讲情面的重话吓住了,带着小姑娘初入社会,突然发生这么大的事被吓到的紧张不安:“上官大哥,您不能不管我啊,我那晚真不是故意的,八百万我怎么拿的出手……上官大哥你一定要帮帮我啊,你们之间的事,跟我没有一点关系,我家里又……我上哪里凑这么大一笔钱……” 上官恳打算她烦人的哭诉,如果没有昨晚的事,他也不介意听女孩子哭哭啼啼的无措,现在一点不想听见:“什么八百万?” 杨晨晨闻言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上官大哥不知道,天世集团的郁总让我赔簪子的费用,共计八百玩,上官大哥,我不知道那是古董啊,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杨晨晨开始在手机里哭,手机这边的她,却一滴眼泪都没有! 八百万,把她卖了她也没有八百万! 上官恳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来,没想到昨晚的事不是结束!小樱知道了吗! 又急忙否定了这个想法,郁初北昨晚的态度就表明她不想让小樱知道这件事情!那只能是顾夫人觉得杨晨晨故意因为好友针对小樱,才损坏了她的财务,让杨晨晨赔这笔钱! “上官大哥……您说话啊,我真不是故意的啊……我上哪里拿那么多钱,我……” 上官恳比杨晨晨脸色还黑!现在这种局面,赔偿是一定的,这八百万——他出点血,还上也不是问题。 上官恳只觉得头疼,八百万,不是一笔小数目,就这么扔出去,连个火花都溅不起来:“你也别在我这里哭穷,那晚你敢说你没有一点私心!” 杨晨晨没料到他会突然翻脸,果然唯利是图,那晚哄自己的时候,可不是这些话,先早就不认人了,她有必要提醒他一句:“上官大哥,桃桃是我最好的朋友。” “所以我才更不明白,既然如此,你为什么去招惹小樱。” 杨晨晨冷笑,当然为了利益!可现在极有可能让她万劫不复!何况女人他得到了,如今怎么可以翻脸不认人:“桃桃姐可能怀孕了。” “你说什么!”上官恳险些把手机砸了。 杨晨晨再好心提醒他一句:“桃桃姐身体向来不好,流产对她身体伤害肯定很大,不知道受不受得了刺激。” 上官恳心里烦躁不已,丝毫没有为这个消息高兴,他的财力他自然不介意多养几个孩子,但如果这个孩子和孩子的妈极有可能威胁他的生死,什么感情、美色、亲情都是狗屁! 哪里还管得着自己平时千娇万宠的娇弱美人会不会因为流产有什么狗屁危险。 杨晨晨几乎在他急躁的要破口大骂的时候体贴的开口::“我可以帮你劝说她。”郁总不可能是为了上官恳出手那就是上官夫人,料想上官恳现在也不想搭上大好前途! 上官恳立即松口气,杨晨晨和那个女人是好朋友,但这个时候了,谁也不觉得谁还是善茬,几乎立即压低声音道:“你想要什么!” “八百万!” “你不如去抢!” “那就恭喜上官大哥又要当爹了。” 上官恳下意识的想到了儿子低头擦枪的动作,认真又专注,他那个儿子做什么事情都认真,安静的像个小姑娘,但骨子里倔强:“我现在没有那么多资金。” “八百万一分钱不能少,何况,我做事的时候本来也还是因为你的关系。” “你——” “还是上官大哥觉得这笔钱买一个永久的清净不值得。”杨晨晨直接挂了电话!转头看到桌子上的落款,心里猛然烦躁! 想不到在这里踢了铁板!不但什么都没有赚到!弄不好还搭了自己的信息进去!这笔本来稳赚不赔的生意,让她更上一层楼的机会,让公司稳步走向台前的可能!耗费了她一年多的心血,到头来赔了她手里最好的牌不说,如今功亏一篑! 八百万!杨晨晨紧紧的攥紧手里的信,恨不得撕碎了给自己出气,可最后只能展开,还要好好的供起来! …… 郁初北微微抬抬眼皮,视线又慢慢回到翻着的书上,不怎么在意:“确定怀了?” 顾管家看眼将她自己裹得暖暖的在玻璃房里晒太阳的夫人,语气都软了一些,垂首:“确定。”小主子也就近一个月要出生了,顾家又要添丁进口,他当然高兴。 郁初北翻书的手没停:“怀了就怀了,关我们什么事。” 610一无是处(二更) 顾管家闻言,立即从善如流,也松口气:“是我多嘴了。”见夫人真没有要问的,才转身下去看着下面的人准备午饭。 其实这件事他也不在意,就是怕夫人心软。现在想想,他也是多此一举,他们这位夫人也不是吃素的。 郁初北继续翻书,神色没有任何变化。 …… 杨晨晨从医院接出了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的好友,她像被抽干了所有的活力,整个人透着暮气沉沉的灰暗,哪里还有平息娇柔美好的影子。 杨晨晨温柔的将她扶下车,扶上楼,放在床上,坐在床边,握住她的手:“什么都不要想,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我去给你煮点粥。” 床上人木木的躺着,像是什么都没有听见。 杨晨晨‘忧心忡忡’的叹口气,又抱了她一下,去厨房做饭,在只有一个人空间里,杨晨晨脸上的同情已经收起,脸上没有任何情绪。 她甚至难以想象一个人会因为一段失败的感情而被打倒,在她家宣布资产清零,周围各色的包围下,她早已经不是那个因为宴会上惊鸿一瞥会心跳加速的女孩子,也不是期待有人能拯救自己出泥沼的少女。 她,如今更相信自己!更相信握在手里的财富!不过是没了孩子,结束了一段本来忐忑的爱情,至于将自己折磨到这种地步? 如果不是她个人魅力有限,她不介意躺在床上的是她! 杨晨晨简单的煲了粥,回到黑漆漆的房间,她打开灯,脸上又是为了好友忧心忡忡的人,为了前途放弃桃桃有什么不能理解的,这个傻女孩,却像世界塌了一样,蠢!就别怪别人心狠。 杨晨晨看着床上的人,真好看,刚刚做了手术,病成这个样子,脸色苍白,眼睛里没有一点生气,可还是这么好看,瓜子脸,长长睫毛,吹弹可破的肌肤,尤其她的唇,怎么可以不用唇彩都这么艳丽。 医生说是因为体质偏弱,可那也是好看……杨晨晨的手指不自觉的拂过桃桃的脸颊,多美的美人,这个样子反而更让人想怜惜,让那些老家伙想护着。 本来能一次上位的,凭借这份美色,又那么干净剔透,性格又好,有她从中牵线搭上上官恳,郎才女貌,只要给她们点时间,上官恳肯定会爱上桃桃的温柔,主动让她成为上官太太。 自己这位最好的朋友,当然也能得到很大的利益,可惜,赔上了最好的棋子不说,她什么都没有捞到。 床上人无神的盯着天花板,不敢相信上官恳会做出这么绝情的事,她都求他了,孩子不会跟他有任何关系,她可以离开这个城市,她可以独自抚养孩子。 可是,他还是让人把她带去了医院……一滴眼泪滑过桃桃的眼角。 杨晨晨熟练的帮她擦掉,她不哭,只是偶然会这样掉一滴眼泪,换做任何一个感情充沛的人看到一定会疼到心里去。 而她杨晨晨没有,也实在无法感同身受,同样她也震惊,在桃桃那么求上官恳后,他竟然丝毫不念往日情分将孩子除去!甚至没有顾及桃桃的死活! 让一时间怀疑那八百万是不是八个亿,能要上官恳的命! …… 百万不可能,但那个孩子绝对有可能要他的命!自己的命和一个未出生的胚胎的比起来,后者不值一提,与他心的冷硬程度无关,只是成了威胁。 上官恳现在才能松口气,这两天他焦头烂额,就怕那个女人挣扎的太过,让他不能处理到那个孩子。平日看起来那么柔弱的人,最后竟然需要三个人按着才能上手术台。 上官恳想想还有点烦,怎么就不能干脆利落点!上官恳点了一支烟。 “阿恳,还在忙吗?吃饭了。”刘小樱打开书房的门,看到他在抽烟,本含笑的表情顿时收住,站在门口就那么看着他。 上官恳无奈苦笑,将烟熄灭。 刘小樱笑了,笑起来甜甜的,给他一个她尚算满意的眼神,转头牵着起等在一旁儿子的手,两个人蹦蹦跳跳的先下楼了。 上官恳听着两人的声音,一扫刚才的阴霾,眼角带着笑,下楼吃饭。 …… 八百万而已,或者说,围绕这件事发生的事都不值一提。顾君之根本不会过问。 但易朗月不会,他事无巨细的将杨晨晨在这件事中起到的作用,于她失去孩子半个月后给那位叫桃桃的女孩子寄了过去。 虽然没有可能,虽然是件小事,虽然他们能应付因为这件事发生的任何意外。 可到底事关夫人,顾先生能轻而易举躲避的危险,夫人未必可以。所以为防万一,避免杨晨晨在其中做任何手脚,易朗月觉得还是要摘一下芝麻绿豆的可能性。 日行一谨慎,才能有安稳日子。易朗月觉得自己简直是查漏补缺小能手。 顾君之对此嗤之以鼻,易朗月行事作风越来越偏老派,少了锋锐!而郁初北,不扫路就能绊倒她,一无是处,比前者还不如。 …… 611梳子(一更) …… 郁初北给上官恳寄了一张四百万的收据,材料费加上手工费,刚好能重新打一副全套的头面。 郁初北没想沾上官家便宜,就是四百万纯材料费,不多,相比于想直接给杨晨晨一个教训开价八百万,她对上官家是正常收费。 而且八百万是跟杨晨晨要的。 …… 上官恳没想到八百万后,还有一张四百万的收据,他脸色阴沉的坐在办公室里,四百万对他来说不多,整整一套头面确实值这个价位,但他妻子头上的只是头面上的三枚主钗,撑死一百多万。 但如果郁家让他赔整套头面也不是多不讲情面,毕竟那是一套,也许就修复不好了,需要重新把珠宝摘下来,金子溶了重新打造,四百万也极有可能。 但他刚为杨晨晨付了八百万,哪里有那么多闲散资金,想到这里,上官恳一直没有想过一个问题突然跃然而出。 郁总那八百万根本不是跟他要的,这四百万才是他该偿还的价位!? 上官恳几乎立即肯定了自己心里的猜测,前前后后加起来一千二百万,郁总怎么看都不像是要对他赶尽杀绝。 更不可能看的上这点钱财,如果看中了上官家,直接收购才是顾氏的作风,那就只能是自己犯蠢,觉得那八百万的账目是他的! 上官恳直接将这个单子给杨晨晨发了过去。 …… 杨晨晨看到账单气的瞬间摔了手里的杯子,四百万?她想让自己平摊那笔钱! 上官恳怎么做的出来!不想花钱买清净是不是! 杨晨晨立即给上官恳打过去。 上官恳便没有上次那么好说话了:“东西是你打碎的,我也没有向你多要,你对这个账目不满意,可以直接起诉我。” 杨晨晨没想到上官恳这么无耻:“你别忘了桃桃身体还没有好,你不怕你老婆知道。” 上官恳自认现在手里没有任何把柄:“知道什么,难道她不知道簪子是你弄坏的,挺多她可怜你不是故意的,让你出两百万,至于你的好朋友,我们不过喝过几次茶,她就硬要贴上来,我没有答应,你们两人恼羞成怒了,你觉得这个解释怎么样。” “上官恳!你无耻!” “咱们半斤八两,何况你吃这碗饭,怎么能骂人无耻,我反而要说你没有职业道德。” 杨晨晨没想到他知道,但:“桃桃对你怎么样!你心里难道不清楚!她对你一心一意!你就一点不愧疚!” 上官恳当然记得,但过去了:“四百万,别忘了准备好。” 杨晨晨恨的握紧手里的单子!四百万!她全部的积蓄也没有四百万!那都是她呕心沥血才赚到的! …… 一座普通的小区内。 床上的人身体已经好多了,可脸色依旧苍白,嘴唇泛着不正常的红,她站在厨房里,人木愣愣的熬着汤,身形更加孱弱,看起来也更加楚楚可怜,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走。 她被手里的勺子烫了一下,才听到外面的门铃声。 桃桃急忙关了火,手指头火辣辣的疼,如果是以往她会哭,会给阿恳打电话,可现在,她连哭的资格都没有。 门铃锲而不舍的响着。 桃桃勉强打起精神,打开门。 快递员愣了一下,但立即很有职业操守的垂下头,公事公办的让人签字。 “我没有让人寄东西?” 快递员见女孩子说话也柔柔弱弱,仿佛有气无力一样,声音也不禁温柔下来,仔细让她核对了信息,将快递送了出去。 桃桃没想看,她什么都不想做,她也不知道能做什么,未来灰暗的看不到方向。 但也因为没事做,她拆开了这份快递…… …… 郁初北这两天学了一门新手艺,伺候人用的,帮人通发。 手艺学的好不好另说,手里的器具买了不少,桃木的、玉质的、犀牛角的、象牙的,雕花的、带柄的、镶嵌的、镂空的,大的小的,满头的半头的,种类繁多,应有尽有。 退出来也有两米高三米长的多宝架。 学了当然就要有用武之地。 吃了晚饭,郁初北去了书房,让包姐推了比自己手艺还多的梳架过来,准备对顾君之的头一展手艺。 郁初北挑了一个巴掌大的中规中矩的桃木梳,桃木梳握在手里色泽莹润,齿密光滑,弧度精密,能很好的贴合头皮,齿低圆润,滑发却不勾缠。 郁初北又放下换了一个紫檀木的五指梳,仿照手指涉及给人更舒服的享受,能弥补技术上的不足。 郁初北觉得这个好。 顾君之见她要往自己头上试,从文件中回神,阴恻恻的看向她。 郁初北笑笑:“我问过易朗月了,易朗月说你不忙,而且你都工作了一天了,我给你放松一下头皮,还有啊……” 郁初北语气挺委屈的:“这可是我特意找人学的,学了十来天呢,你不喜欢吗?”都是为了你才学的呢。 顾君之就像没有看到她眼里撒娇的讨好:“不喜欢。” “不喜欢也没有关系啊,你当支持我的事业,说不定我就成了御用梳头师傅了呢,你看我都投资这么大了,失败了多可惜是不是。”说着给他展示一旁各种各样的梳子,琳琅满目,什么款式都都有,没有百十万装不满这架多宝格。 顾君之不在乎这点投入。 郁初北晃着他的肩:“你让我为你尽尽心吗,你看你天天这么辛苦,我无所事事,你心里平衡吗?” “天世破产了。” “怎么会,我老公英明神武,能力超群,怎么会给我这个机会,您说是不是。” 顾君之搭理他。 郁初北笑笑,给顾君之换了一把小一点的转椅,弯着腰给顾君之通…… 顾君之起身。 郁初北茫然的看着他:“我还没有开始呢?喂……喂……” …… 五分钟后,顾君之躺在阳台的藤椅上。 郁初北坐在最后面的高脚凳上给他通发。 她的多宝梳架也已经拆分好,停在她触手可及的位置。 顾彻坐在一旁陪着爸爸妈妈。 顾临阵坐在爸爸肚子上吃糖。 “手艺怎么样,有没有学到三分精髓?” “……” “我学了十多天了?” “……” “这手艺真不是一般人能学的,她们单端梳就要下五六年功夫,哎,这手艺失传是肯定的了。” “……” “我在那位大师身边见了一位男生和一位女生十五六的年纪,手艺学的真不错,通发、梳头、挖耳,吹眼,那手艺……” 吴姨抱着大少爷坐好,笑了:“夫人想说什么不好听的呢。” “我说了吗?” 吴姨笑着:“只是吃饭的手艺而已,现在学的少了,夫人觉得有意思,往前一百年,没有几个伺候人不会的,别说端梳五年的功夫,戳不破水面都不能出师。” “好,是我思想龌龊。” “也不是,确实现成除了男盗女娼也没什么大用处。” 郁初北笑了,将顾君之柔软的头发向后,放下了梳子,用手指穿过他的头发,低头看着他:“你头发真软,都说头发软的人心也软,你是不是心特别软。” 吴姨垂头,夫人睁眼说瞎话,护着大少爷在转椅上,轻轻的转。 “我觉得你心特别好。” “……” “对我也特别好。” “……” “你说你怎么能那么好呢,好的我什么都想为你学会,让你一刻都离不开我。” “……” 吴姨不想听。 “车车,也离不开妈妈。” 顾临阵忙着吃糖。 “走开,有你什么事,小小年纪只能算你好好吹吧,过两年,你恨不得拿走我和爸的财产自己单过。”郁初北手里的动作更加轻柔,小指有意无意的滑过他的耳廓。 顾彻听不懂,但他愿意和妈妈在一起,要据理力争。 顾君之抬起手,摘了左耳的耳机。 吴姨接过来默默地放在一旁。 郁初北笑笑,小指往他耳朵里塞。 顾君之闪了一下。 顾临阵抓住爸爸的衣摆,继续吃糖。 612真爱(二更) 郁初北笑眯眯的收回指头。 顾君之瞪她一眼。 郁初北的手指滑过他耳朵后面的皮肤,指腹轻轻碾压,或轻或重。 顾君之突然欲起身。 郁初北赶紧按住他,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急什么眼。 顾君之脸色难看的重新躺好,只要她敢再有一点风吹草动,他立即离开! 郁初北翻个白眼,安分不少,手法却不自觉的加重!木头!木头!木头!就该让你秃!!! 顾彻手掌趴着爸爸躺着的椅子,小屁股摇晃着坐下的转椅,顾临阵认真的撮糖,恨不得让香甜瞬间充斥口腔,怎么嘬都嘬不够。 屋内的充足明亮,窗外月色旖旎,不远处的鱼群成片成片的游过,珊瑚群姿态优美,缥缈闲适。 …… 最近降温,天气非常冷,起的早的话还能看到地上结的一层薄霜。 即便中午会暖和一点,但寒风不歇,郁初北也不想出去,她是真不想出去,窝在家里不好吗,享受着暖意,窝在自家阳台上不是一样玩。 顾彻、顾临阵不想,他们想出去玩。 郁初北窝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吃着瓜果懒洋洋的不想动。 吴姨:“要不然我带两位少爷下去。”下面孩子多,大少爷二少爷难免更喜欢一些。 郁初北吃下一口苹果,放下牙签,瞪两孩子一样:“等着,我去换衣服。”她陪他们的时间本级不多,能带着自然想带着。 …… 半个小时后。 小区的公共玻璃房内,大大小小的孩子们像认亲一样,呼朋引伴的聚在一起。 因为活动的地方小了,又是星期天,认识的不认识的,一群一群的,孩子众多,只能勉强用年龄区分了几个大的族群。 郁初北穿了一件蓝色薄款羽绒服,趁的她肤色雪白,但也是其中穿的最厚的。 围绕着玻璃房外围一圈圈的座椅上已经坐满了人,但毕竟是号称服务一流的小区,公共设施是足够的,能一眼看到孩子的好位置虽然没有了,但后面还有一圈圈的座位。 郁初北挑了个不偏僻的坐下,平日里聊得来的朋友又都聚在了一起。 “快生了吧?”王琳今天穿了一件及膝大衣,采用旗袍对襟双排扣,身材保养的又好,气质温婉,好看又有气场。 郁初北招呼人坐下:“快了,预产期不到一个月,不过我觉得她贪怀,没什么要动的意思。” “多怀十几天好,安静好带。” 郁初北看了一圈,看到往这边走来的小樱了,没看到小吴:“小吴呢,没出来?” 王琳笑的有些意味深长:“好几天没见了,家里又有事了。” 刘小樱也坐了下来,特意带了自己做的手工饼干,分给大家吃:“吴家老太爷真有精力,要娶一位二十五六的小姑娘。” 吴家就是一笔烂账,钱也是真有钱,但吴家老爷子七八个孩子,一个比一个难缠,下面的子孙更多,反目成仇的比比皆是,内部争斗十分厉害。 几个儿子风流不次于老爷子,孙子辈分的孩子就更多了,吴家的孩子不值钱,好好的小姑娘也养着的攻击力十足,王琳十分不喜欢跟孩子们一起玩的吴家小孙女,特别有主意不说,还事多。 她不止一次看到她哄骗自己儿子和上官景跟在她身后跑了,有了什么好吃的也第一个给她,也就是初北家的孩子还小,那小姑娘哄不哄的两人也听不太懂,‘不给你玩’这种话,合起来什么意思都不知道。 反正王琳不喜欢吴策策那个女孩,自家儿子和小首那傻孩子偏偏就喜欢跟着人家。 郁初北听说过一点,天天带孩子出来玩,王琳不说,旁边也难免有人唠叨,小区里老太太们没几个喜欢吴家风格的。 老爷爷聚在一起,谈这个问题也很彪悍,她不止一次站在外面的时候,听这些带着眼镜伺候花鸟虫鱼十分慈爱的老爷爷,背着小孩子时,满嘴跑火车的画面,直接时那小娘们手段高,玩的开心,迟早玩到马上风的粗话,也有不少。 倒不是他们羡慕,毕竟都不是小人物,估计也是看不上吴家老爷子不懂修饰的作风。 “真娶啊?” “嗯,要不然能闹成那样。”涉及利益分配,谁能相让! 郁初北也很无语:“吴老爷子也是,在外面养着就养着了,养的不如意了还能随便换,非娶回来弄的家里不得安宁他就高兴了。” 王琳笑的明白:“不懂了吧,吴家老爷子用情至深,每次都深,他和每一任情人都爱的难分难舍,那些女孩子也不全是图他的钱,很多最后都是图他的人,要不然你以为他那么多孩子哪里来的。” 这点郁初比第一次听说,饼干都忘了往嘴里放看着王琳。 王琳见她一副傻样,帮她把饼干塞进去:“吃你的。” 刘小樱也不知道,也赶紧好奇的凑过去听,她以前经常听父母说吴叔叔荒唐,她就以为是滥情了点,还有这么不可思议的事,每位都是真爱? ------题外话------ 有三!有三! 求月票求月票!求月票! 613吴策策(三更) “不是真爱,那些个兄弟姐妹怎么光明正大的来的。”吴老爷子名正言顺写在户口本上的就七八个孩子,更不要说私生子了。 刘小樱才发现自己问出口了,可也更崩塌三观:“……既然都爱过怎么能说不爱就不爱了……” 王琳冷冷一笑,真是小姑娘的问题,天真的让人想笑。 郁初北还好。 王琳又捏了一块小饼干,小樱的手艺没的说,同样的食材她做出来的东西就很好吃:“吴老爷子最长的爱情保鲜时间是一年。” “这也太快了!” “对会玩的人来说,这已经很长情了。” 郁初北回头再补一句:“对追求刺激的人来说,一年算的上酷刑。” 王琳闻言,吃饼干的动作顿了一下,下意识的多看了她一眼,又不留痕迹的移开。 “怎么可以这样。” 王琳学着她的台词发嗲:“怎么可以这样,赶紧变身消灭他们。” “王姐!” 王琳笑了,女孩子的感情多是越来越醇厚,男人吗,就另说了,不过跟小樱提这些她也不懂,或者她听了也会觉得距离她很远,不能感同身受。 到是顾夫人的反应令她惊讶,她是听懂了,语气却很平静,没有一点愤慨。对于这种事,女人一贯反应很大,老夫娶少妻,糟糠下堂。 何况,她还知道顾小先生下班时间是固定的,不是晚六点就是晚八点,没有不回来的时候,顾夫人哪里来的这么多感慨。 不过双方关系不够,身份差距也大,她不敢盲目去问,更何况论年龄她比她还大几岁,能以差八岁的距离嫁入顾家,还是那样风华绝代的顾先生,会没有一点手腕? 王琳不会露出一点情绪,反而是小樱,王琳看着上官恳长大,两家关系一直不错,上官恳前段时间的事她多多少少听说过,女方是很难让男人玩玩就走的人,她一度觉得最后肯定要出事,可最近一点风声都没有了。 她还问过自家男人,他说没注意!什么没注意,这些风流韵事,他们之间心照不宣罢了。 可愣是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了,难道是刘伯伯知道了?私下处理了? 那也不应该,上官恳不是会让人拿捏他私事的人。 这也是她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不过分手了也好,小樱一看就是不能接受夫妻关系分崩离析的人:“那是人家的生活方式,婚后的日子千篇一律,不觉得无聊啊。” “不会啊,我觉得很幸福。”刘小樱笑容甜甜的。 王琳哭笑不得,傻姑娘,提醒她一句:“你老公未必那么觉得。” “他敢。” 王琳看着她的神色,就知道这句话没起到任何作用:“是啊,是啊,你家阿恳没那个胆子。” 郁初北只听。 刘小樱还在好奇吴家的事:“吴家现在这么反对,不会结婚了吧?” “妹妹啊,你是不是傻,你当人女方没有想到。”王琳看眼不远处有保姆带着出来玩,刚到就拿走旁边孩子手里小铲子的吴策策,顺顺胸口,将眼底的不满压下。 看着这样的大戏长大的女孩子,又知道凡事要自己争取,至少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能轻易摆布这些蜜罐里长大的孩子,欺负完自家孩子,自家傻小子还得给人喝彩! 王琳口气就硬了一些:“反对有什么用!已经领证了!现在也无非是闹个一次性协议,想让女方签一次性给与多少钱,以后不参与财产分割,女方傻吗!”都想的挺美! 王琳看着吴策策又哄走了小首手里的饼干,险些保持不住风度,顿时看眼刘小樱,指望着她争点气为自己孩子讨回公道! 刘小樱没有注意,茫然的看向看过来的王姐。 郁初北注意到了,她慢慢的吃着饼干,没有说话。 而且郁初北觉得就是小樱看到了,小樱也不会有反应,反而会多分给策策一些。 而策策——还不见得吃,毕竟人家也是好东西堆砌出来的小姑娘,吴家可比上官家会经营多了,豺狼虎豹群里长大的,窝自然也是广袤的草原! 不过,郁初北看着王琳气小樱不争气,气的快维持不住贵妇人的形象,劝道:“其实这样也好,以后积极钻营,成就肯定不小,还能催着她老公上进,多好。” “故意的是不是。” 真不是,这姑娘将来肯定跟她妈妈一样,以利益多寡看婚姻,而且手段多。当老人的安度晚年就行了,至少不用三五不时的为公司解决什么危机。 王琳看眼郁初北。 郁初北挑挑眉:“我说对不对?” 王琳没想到她那么想得开:“这样的性格,也就是没有看上你儿子,如果看上你儿子了,你受得了这样的儿媳妇。”一看就不好驾驭,也不会安分! 郁初北想了想,点点头:“可以啊。”不反对! 王琳有点急:“这些都是轻的,你就不担心你儿子爱她爱的死去活来,她却拿你儿子当跳板。”吴策策绝对有那样的心性!玩弄那些老实男孩子肯定没有愧疚感! “还行吧,跳板应该不会被轻易舍弃。”郁初北对自家财力有信心。再说哪里来的那么多刻骨铭心,分分合合后肯定什么也不剩。 郁初北的视线不自觉的落在玻璃房最角落的位置,哪里一直顿了一位小男生,她觉得那样心软多虑的小男生,将来或许才会有刻骨铭心。她家大车二车?郁初北摇头,不太可能。 王琳提醒她:“你可有两个儿子呢!” 郁初北懂她在说什么,笑道:“共侍一妻喽。”她哪里管那些事,就算是她儿子,她也能接受他们吃亏、倒霉,更惨的是,想获得她的安慰还要看哪位爸当值,一个弄不好,就是双重伤害。 何况孩子长大了遭受的创伤,很少是需要从父母这里站起来的,安慰也是肉包子打狗罢了。 王琳想死! 郁初北笑的不行。 王琳最后也被她笑的哭笑不得。 刘小樱完全不懂两个人怎么跳到这个话题上的:“你们在说什么,不是在说吴姐家的事?” 王琳哭笑不得提醒她看吴策策。孩子们还小,她们反而一本正经的辩上了! 刘小樱:“怎么了?平时挺照顾小首和小海。” 郁初北笑了,眨眨眼睛提醒王琳:“仁者见仁。” 王琳掐她胳膊,她就是贱人本人了。 郁初北笑的不行,本来吗,人小姑娘确实也不是只欺负小孩子,当然了,不欺负的时候也有些自私自利是真的。 王琳弄不过郁初北,只能哄这个傻的:“你喜欢啊,留着给你当儿媳妇了。” 刘小樱赶紧摆手:“你小点声,别让吴姐听见,吴姐看不上我们的家世。” 王琳惊讶了:“你还有这悟性?” 郁初北也不可置信的看过去!她当她不懂呢! “我又不傻!!”吴姐说话聊天的都是小区里家世很好的几位,而且吴家确实与上层沾边,看不上她们不是理所当然的。 更何况如果楼下有顶尖几家的孩子下来玩,她是绝对不会跟她们站在一起聊天,怎么会看不出来! “小看你了。” “加分。” “你们还想不想吃饼干了!” “我错了。”王琳当然也知道,吴姐这个人做的很明显,换句话来说,人家本身就不属于她们这个圈子,也无非是郁初北在的时候,对方才愿意站过来聊一会,只是好好的女孩子也被教导成那个样子,看了让人心烦。 王琳想起一件事来:“吴家的这位新‘老夫人’是杨家那位姑介绍的。”说着捅捅郁初北,问她知不知道。 但少有不知道,杨家资产清零闹的沸沸扬扬,好像杨晨晨还在天世任职过,当时传闻她会扒上顾家,以至于她也算在圈子里比较出名的人物。 可郁初北不提家里的事,她也不能明问。 郁初北惊讶的转头:“杨晨晨?!” ------题外话------ 看到月票就想到我! 打滚、卖萌求月票 614近朱者赤(一更) 王琳点头。 刘小樱也知道,晚宴上,还有她看到的那一幕,不过,幸好,她没有胡乱质问阿恳,杨晨晨和他的确没有关系。 王琳暗示的则是杨晨晨这些年做的那些事,真是豁得出脸面,如今更是不加掩饰了。 郁初北则是因为猜到她为什么突然急功近利的对吴家下手!毕竟四百万呢。 …… “你说这算不算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郁初北靠在第六排的书架上,仰着头,看着与天花板相接的书架顶端,渺小她像知识海洋中一片小小的叶子,不足道哉。 顾君之穿着黑色压金线的家居服,修长的身形穿梭在两层楼高的书架间,也没有被掩盖了一身的气势。 郁初北痴迷的看着他的背影随着他的脚步,不自觉的跟在他后面移动。 郁初北很多时候觉得自己冷静的心,对上他就会犹如傻子般相信地老天荒,就像现在,不管他多么冷淡,都像一道光,让人想追逐的不断向前。 顾君之向第五排走去。 郁初北又顺着书架滚过去:“总有一种吴家如果破财跟我有关的感觉……” 顾君之为小儿子找了一本自己小时候读过的很有感触的小故事。 “你说这算不算因果,我……”郁初北指指自己:“介入了别人的生活,沾染了因果……以后不会找到我身上来吧!” 顾君之转身向外走去。 “我觉得我完了!” 顾君之不太愿意的回头,看向她:“不要太看得起自己。” 郁初北将身体从书架上拔开,跟着顾君之下去,谄媚道:“我也那么觉得,再说,我只是要回属于我的东西,虽然要的有点多。” 顾君之下楼! 郁初北在后面亦步亦趋的的跟着:“你说这杨晨晨怎么这么能蹦跶呢?” “……” “这都不能让她消停,反而变本加厉,她会不会把这笔账记在我身上?!” “……” “天啊!登顶人生后再做出什么冤冤相报的事来。” “……”顾君之突然停下来。 郁初北停步很及时:“怎么了?” 顾君之重新往楼下走。 郁初北继续跟:“我说这么多你听懂什么意思了吗?” 顾君之头也不回:“直说。”不太好猜。 郁初北立即上前两步,挽住顾君之的胳膊,笑的像花一样:”是提醒你小心杨晨晨对你使美人计,报复我那八百万。” 顾君之冷笑,就知道她这么多废话,后面有十八弯的重点。 “毕竟我们君之这么帅,这么可爱,贴钱都有人想倒贴是不是。” 顾君之冷笑。 “不服。” “不是倒贴钱娶了你吗。” 郁初北无语:“顾君之你不会说话就闭上嘴,没有人非要听到你的声音。” 顾管家本来想端了茶上去,听到这句,赶紧下楼,当什么事都没有。 顾君之拿开她的胳膊。 郁初北不松。 顾君之碍于她月份偏大,没有强硬让她松手。 郁初北:“你给他们选的书不行,你小的时候看的懂的,他们未必听的懂,智商是有差别的。” “隔了一个你的差别。” 郁初北:“……” …… 郁初北没有来过天顾。 这座只存在夏侯执屹他们口中的本部,好像一直存在零星的话语中。 但当第一次对她敞开怀抱时,她竟然不觉得陌生,好像她从来没有被隐瞒,一直被接纳。 鬼都知道根本不是,她以前甚至不知道天顾的门往哪边开! 顾彻、顾临阵熟悉的向里面跑去。 保镖急忙跟上。 郁初北却不急,她仰头,这里的设计与天世集团不同,这座大楼比天世更高,外形更加壮观,现代化气息更加浓厚,像一座山峰横入天穹。 据说出入这里的人,能封禅拜相。它属于顾君之。 易朗月见夫人收起目光,急忙陪笑,好像夫人经常来,好像这里本就属于顾夫人:“夫人慢点走,夫人今天有空过来看顾先生了,顾先生一定高兴。” “别是惊吓就好。”郁初北踏入这座更大,规矩更严的大厅,光洁如镜的地面,一眼仿佛看不到头的大厅,没有任何繁杂摆设,没有彰显地位的龙凤高柱,宽广的大厅里,每个人都脚步匆匆,甚至没有时间过来和易朗月打招呼。 “夫人说笑。”易朗月按下电梯,电梯六扇门同时显示,正面墙体瞬间透明,显示着仿佛高速路般,快速运转的速度。 郁初北镇定的踏入,一点好奇没有:“我再不来,你们顾先生还不浪荡的没边了。” 易朗月不知道这话的依据是什么,所以非常不耻下问:“夫人的意思是……” “你们顾先生身边换秘书了?还是换高级主管了?也许给他配了一位活泼开朗的小助理?” 易朗月:“夫人不是开玩笑吗?” “那他怼人的技艺呈火箭式增长!!” 易朗月见夫人语气陡变,急忙收起嬉笑的表情,垂着头,不敢放肆。 郁初北说着就一肚子火!看他最近那‘活泼开朗’的劲头,她说一句他能回一句的‘机智劲’!这样的效率!不是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了’是什么! 她倒要看看什么小妖精有这样的实力! 易朗月感觉夫人的气场不对!心里没来由的一突,而且夫人的指控也让他毫无头绪啊:“顾先生……身边也没有换人啊……” 郁初北不说话。 易朗月莫名其妙:就算换了,您第一次来也看不出什么吧,夫人这是临产综合怔了? 电梯门打开。 易朗月急忙将卡放在一旁的凹槽上,一道道金属六菱门仿佛一道道关卡,依次打开。 “请输入今日通关密码。” 郁初北收脚很快:不是开了吗? 易朗月又在屏幕上按了一会,弯腰恭手:“夫人请。” 郁初北走了两步,还是忍不住好奇,问出了自己进入这里扣第一个问题:“门都开了,还喊什么密码?” “卡,只能开明面上的门,如果主脑扫描不到我的面部影像,会启动安全封锁。” 郁初北呵呵。 顾临阵像一颗小炮弹从第三道门内窜出来。 易朗月在他冲向夫人的一刻,瞬间抱起他扔高:“二少爷,逮到你了!” 顾临阵笑的十分畅快。 顾彻从第四扇门后探出头,露出可爱到萌化到人心里的小脑袋。 郁初北伸出手。 顾彻跑过去,笑眯眯的牵住妈妈的手。 郁初北还没有放弃:“顾君之身边没有换过人?” “没有。” “司机有没有换过?” 易朗月保证:“一个都没有。” 那他最近抽什么风。 …… 顾君之的办公室像被层层关卡放在最后保护着的外星人,还是活体的。 郁初北觉得见个古代大姑娘也没有这么费劲,决定去休息室等,免得还需要全身扫描。 易朗月不敢违逆,收回要开办公室门的卡,向休息室走去:“夫人这边请。” …… 郁初北的视线滑过休息室内每一样摆设,没有任何一点偏于女性化的地方,也没有另一个人存在的痕迹,这里干净的近乎单一。 顾彻挤过来让妈妈陪着他玩玩具。 郁初北收回视线,走了过去。 …… 夏侯执屹从成堆的文件中抬头,看着易朗月,如果不是年龄场合不对,还以为他是高三学子。 易朗月颔首,顾董在,所有部门都很忙,夏侯执屹眼底的黑眼圈更重了。 夏侯执屹放下笔,靠在椅背上,不太明白了:“顾先生最近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易朗月想想:“没有。” 夏侯执屹皱眉,给顾管家打电话。 顾管家更茫然:“我只听夫人怼先生了,哪里有先生回嘴的份!太冤枉咱们顾先生了。” …… “你上午去公司了。”顾君之松着脖子里的领带,高大的身影站在沙发后,看着坐在沙发上的郁初北,目光平静。 “爸爸!” “爸爸!” 顾君之拨开他们欲从沙发上扑上来的头。 615小妖精(二更) 郁初北看着被拨回来的儿子,让他们坐好:“还要不要听故事了!”烦躁的翻着手里图画书:“再不坐好鱼就变成泡沫了!” 顾彻依依不舍的看爸爸一眼,乖乖的坐好。 顾临阵还不时回头看爸爸,爸爸好高。 顾君之皱眉,依旧看着郁初北:她发什么脾气! 吴姨的头恨不得垂到脚后跟去。 郁初北没有理顾君之,指着画册上傻鱼,向两孩子讲,腿对鱼的鸡肋性。 “那……为什么要变……”顾彻茫然。 “没有就觉得向往,你在陆地上长个鱼尾巴试试,看看能不能走路。” 顾彻一想好像是挺傻的,水里当然是鱼尾巴游的更快。 郁初北点点头。 顾君之手从领带上移开,再次开口:“去做什么?” “偷鸡摸狗。” 吴姨闻言小心的看先生一眼,急忙回目光! 顾君之没动。 郁初北讲过了两页,见他还不动,声音才算放柔和了一些:“想你了就去看看。” “不是没有看到。” “您气息涵盖周边十万里,沐浴一下圣光就像见到真人了,足以。” “既然那样,你在家里不是就能沐浴到。” 郁初北合上图册:“顾君之!你第二次发育了是不是!” 顾彻小心的掀着被妈妈合上的书。 顾君之与郁初北对视片刻,转身上楼。 郁初北更烦的将图册仍在一边! 顾彻、顾临阵急忙捡来翻,两个小脑袋凑在一起。 郁初北脸色难看,等人上去了开始发飙:“你看看他做贼心虚的样子,还怪我去公司找他了!” 吴姨觉得这个结论来自哪里?也太冤了:“夫人,先生是关心夫人,何况……先生也不能不问是不是……” “以前怎么没有见他问!” “……夫人这不是怀着身孕呢。” “怕我带着他的孩子跑了!” “……” …… 顾管家把今天第六次失力的小吴拉进大少爷的房间:“你还看不出来这是疑神疑鬼呢,说什么都没用,医生说了产前综合症,生了就好了。” “还有生了就好的病!你怎么不自己生一个!夫人现在才情绪不好已经很能忍了,你看看先生天天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脸!” “你这话说的亏不亏心,顾先生已经好很多了!也就前天出去了一天,再说,我们不是每天都有过问夫人的身心健康吗。” “用的着我们吗!” 顾管家不说话。 吴姨想了想,拉过顾管家:“那顾先生有没有——” “怎么可能有!” “怎么不可能有,就是有,夏侯执屹他们能告诉夫人!!” 不能!可根本不可能有,反而是夫人:“夫人怎么回事,反应这么大。” “见到吴家的海棠花了。” “那跟咱们夫人有什么关系?” “想到自己了吧,夫人也快三十三了吧,夫人觉得她自己跟吴老头也差不多。” “差很多好不好,完全没有可比性!” …… 顾君之是被半夜吻醒的,吻的缠绵悱恻。 他瞬间睁开眼,没有第一时间推开身上的人,只是愣愣的看着天花板,诧异他竟然现在才察觉到她进来了。 郁初北知道他醒了,没有停下自己的动作。 顾君之过了很久,抬起手,拍拍她纤细的背,与前几天比她瘦了。 郁初北似乎被安抚了,终于停下动作,靠在他胸前,声音很轻。在寂静的夜里,如果没有戴助听器,也不可能听到:“我想你了……非常想,我不想你离开我,也不想自己一个人睡,我想你陪着我,需要我,可你不喜欢床边有人。” “……” 郁初北突然有点伤感,想哭,她醒了,就自己一个人。 顾君之在黑暗中静静的抱着她。 郁初北也不知道为什么,越想越委屈,就过来,看他睡的熟,明明该是高兴的事,偏偏更不高兴了,还有点委屈,现在反而更想哭了,声音不自觉的哽咽:“我爱你啊……” “……” “爱你爱的我自己都不喜欢我自己了,你手机上有一个易朗月没有说出名字的号码,后来他说是拨错了,我就是不信,你看我是不是越来越讨厌了……什么都怀疑你……患得患失的想独占你,还去公司查你勤……” “……” “你一定是生气了,才问我的是不是,我自己都觉得自己的样子讨厌。” “……” “君之,我太爱你了怎么办……好害怕……” “你只是快生了心里焦躁。” 郁初北一惊看向他! 顾君之没动。 郁初北摸摸他的耳朵,他没有摘助听器! 郁初北一瞬间想擦擦眼泪走人!太丢人了!不是,等一下:“那你就是说我不爱你了!不承认我对你的感情,你好问心无愧!” 顾君之闭嘴! 郁初北又重新趴回他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年轻的力量,声音重新软下来:“你爱我吗?” 顾君之:“……” 郁初北:“……” 顾君之察觉她要起来发脾气,觉得她要生了,不能太过:“……爱。” 郁初北趴好:“你瞎说。” “……” “你眼睛长在头顶上,连你自己都不爱,怎么可能爱我……” “……” “你都不爱我,我已经那么爱你了。”郁初北没有预兆的开始哭,声音很低,压抑,情绪又来的莫名其妙,就是觉得委屈,哪里都委屈:“我追不上你脚步的……什么都不能给你……到头来还要靠孩子得到你的怜悯……” “……” “你不爱我是应该的,我自己都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爱我……” “……” “你这么优秀这么好……” 哪里好?尚且连个壳都没有的一团,下一次睁开眼都不知道在哪里。 “我现在还疑神疑鬼的怀疑你,窥探你的行踪你的隐私,你不高兴是应该的。”郁初北紧紧的抱着他:“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 “我还威胁你,还让你跟我在一起,我是不是特别特别讨人厌,觉得自己够好,连想都不想你的感受,就把自己的喜好强加给你,还让你每晚跟我在一起……” “……” “可就是这样,你遇到更好的,我也不想让你们在一起,是吧,人活着总要做几次慈善,有几分不容易的,你就委屈一点爱我好不好,慈善全做我这里,我也没什么,我会对你好的……” “……”顾君之拍她背的手顿了一下。 郁初北见他没有回应,眼泪有些控制不住。只是很委屈,委屈的不得了,除了抱着他也不知道能做什么:“总觉我越来越爱你,你却未必……” “……” “我为你做一件好事吧。” “……” “很好很好的好事,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只有你我知道。” “……” “以后你再出现,我不死皮赖脸的让你跟我好,你……偷偷去喜欢一个你喜欢的女孩子,像你一样美好,一样善良的,但……不要让我知道。” “……” 呜呜:“我又反悔了。”郁初北眼泪整个埋在他胸口。 顾君之心没来由的一疼,觉得有些热,不一会,唇角贴上一片柔软,又稍纵即逝,她的头重新安安分分的靠在他胸前,无力的手臂紧紧的圈着他,好像怕他跑了一样:“我刚才什么都没有说!!” 他能跑去哪里…… “你听好了!我反悔了顾君之!你是我的!” 只要你想要,随便吧:“……” 郁初北爱怜的磨蹭着他的脸,死不认账,往回描补:“我爱你。” 顾君之转头看向她,其实没什么值得爱的。 但他不太想说,不太像提起他没什么用处的人格,甚至没有伴生体的事实。 “那你爱我吗?” “不爱。” “顾君之我弄死你!!” 顾君之赶紧扶着她躺好:“只是……也不讨厌你……” “呵呵,我谢谢你全家啊。” “哪里用那么客气。”顾君之陪着她一起躺好,眼角浮现出一抹笑意。 “你最近为什么心情这么好?”郁初北望着黑暗中的天花板。 顾君之:“有吗?” 郁初北点头,所以才令人不安,为什么突然心情好了呢?不是有小妖精了是什么!? 因为……顾君之的手掌放在她肚子上:“你快生了吧,我的,完整的一个生命体。”也许,还有其他的原因吧,只是不太重要…… 616光的诞生(三更) …… “顾先生今天不上班?”吴姨将碗筷收拾到厨房问老顾,都这个时间了,顾先生还不走。 顾荣洪正在吃芒果:“嗯,易朗月昨晚给的消息,顾先生全面停工了。” 吴姨觉得不太好吧,虽然预产期到了,可晚个十多天还是有可能的,万一时间长了顾君之恼羞成怒怎么办! “担心的真多。” …… 郁初北将头发别在耳后,压了压头上的帽子:“医生说多散步,生的时候才顺利。”她穿了一件长款羽绒服,长发散下来,温柔的眉眼带着笑意,今天中午阳光不错,没有风,很适合来楼下走走。 顾君之扶着她的手,陪着她走过长长的木廊,上面爬满了葡萄的枝干,这个季节叶子已经枯黄,穹劲的枝干盘卧在上面,有一股苍凉的美。 顾君之想提醒她,你剖腹产,顺不顺利跟你运动多少关系不大,想了想,算了。 “这边夏天人很多的,上面有葡萄藤遮阳,又种了很多艾草,蚊虫也少。”两人走过木质长廊,郁初北指着不远处的菜地,如今已经盖上厚厚的草席:“那就是我跟你说的试验田,顾临阵很喜欢,你试试深呼吸,是不是还能闻到泥土的味道。” “……”兴趣不大。 “再往那边是果林,我最喜欢的是那边上六棵石榴树,开花的时候非常艳,结的果也多,有种硕果累累的感觉。” “……”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我看起来像没有戴助听器。” …… 顾家的大小姐没有让人等很久,她在超过预产期三天后的早晨发动。 夏侯执屹立即让数学研究小学的老学究给,算了个天时地利仁和,总之紫气东来的好时间,要将顾家大小姐带到了这个世上,如果今天时间不对,也要到明天五点才能出生。 好在大小姐不着急,善解人意的给这些爱操心的人留足了奉献的时间,在翌日子时推进了产房。 夏侯执屹安心的等在外面,就要尘埃落定了,希望大小姐长的像先生,希望大小姐长的像先生。,就是……觉得身侧的人怎么在动? 夏侯执屹抬首? 顾君之已经推开门进去。 他站在玻璃墙外,看着里面忙碌的医生。 夏侯执屹赶紧背着身进来了:“顾先生,您还是去外面等吧。” 顾君之面容平静,他想看着她出生:“就在这里吧。” 夏侯执屹本不想说,但见顾先生如此热心,不得不提醒一下:“我怕医生紧张。” 顾君之脸色一变,神色十分难看。 夏侯执屹顿时垂下头,大气都不敢喘一声。他是真怕,万一医生手一抖。 顾君之没有动,脸上不悦的神色一点点恢复正常,转身出去了。 夏侯执屹松口气,赶紧跟上。 众人见顾先生出来,都不自觉的松口气,没办法,谁对着顾先生压力不大,更何况大家都是很熟的医生。 …… 孩子出来的很快。 顾君之没有在手术室外等待郁初北出来秀恩爱的压力,他几乎下意识的起身,像突然被提线的木偶,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跟在抱着孩子的吴姨身后,像被人扯住了灵魂,茫然的的向母婴室走去。 夏侯执屹像没有看到,直接低头看着袖子上的纽扣,安静的等待顾夫人。 高成充没想那么多,见顾先生走了松口气,顾先生在这里压力太大:“快给我倒杯水。” 易朗月也好像才能呼吸一样,靠在墙上恢复体力。 夏侯执屹看向顾先生离开的方向,顾先生好像…… …… 孩子被放在大床上。 她条件生理性的发着抖,楚楚可怜,声音微弱。 顾君之像被人攥住了咽喉,一动不动,不知要怎么帮她,她还那么小,经不住一点风雨。 护士被这个过分英俊的男人看的浑身发抖,战战兢兢的拿出针,给孩子做免疫防护。 针尖扎入肌肤。 “哇——” 顾君之脸色立即发黑,呼吸急促! 护士手指一颤。 顾君之阴冷的目光瞬间看向女护士! 护士几乎瞬间拔了针,三下五除二给孩子包裹好,转身就跑!此人在整个医院赫赫有名,如果不是轮到她当值,给多少钱她都不来! 吴姨听到哭声,本想上前哄一下,见顾先生突然站了过去。 她便默默退到一旁。 顾君之看着床上哭的五官皱在一起的小婴儿,她那么小,一点点,瘦瘦的,一个人……她还在哭,哭的那么伤心,也没有人管她…… 怎么没有人管她,顾君之看着她扑腾的小手,不自觉的伸出手握住她的手。 小婴儿不疼了,就不哭,刚刚出生,没有诉求就不会哭。 顾君之几乎膜拜的看着她慢慢舒展开的眉头,整个人像被世间最温暖的光包围,目光不自觉的温柔,追随他唯一的光,他的女儿。 他有机会看着出生,还有机会看着长大,她会长到像顾彻他们那么大,还会长到能撒娇的年龄,长成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独立个体。 顾君之不自觉的伸出手,抱起床上的小人。 小婴儿闭着眼睛,还在适应外在温差。 吴姨心里一紧,想上去接。见顾先生不是瞎抱,才想起顾先生也是带过百天的大少爷的,看着顾先生怀里的小小姐,吴姨的眉眼也多了一丝温柔。 顾君之的双臂紧紧的将她护在怀里,像护一片不能拱手让人的江山,他的茫然、他这么多年的不知所始,这一刻,在这个小生命身上生根发芽,有了归处。 617你最重要(一更) 顾君之的脸颊小心的贴上她软弱的不可思议的软绵脸颊,轻轻地,好像不存在一样,皮肤软软的,犹如羽毛滑过心上,绵的,他痴痴的不敢用手指戳一下。 此时此刻,让他为她做什么他都是愿意的,哪怕交付他的生命,他的女儿,比他更好,更光明的女儿。 小婴儿被护的严了,不舒服的动了动。 顾君之见她皱眉,有些慌,但又立即镇定,微微的晃动。 吴姨移开目光,看眼震动的手机,上面一行信息——长的像谁? 吴姨不想理会他们,孩子刚出生怎么看长的像睡!万一百天上变了呢!他们是不是还要怪她信口雌黄! 再说,现在什么时候了,还管长的像谁,难道不是他们心目中的人还能退回去重新出生吗,也不怕顾下生砍死他们! …… 夏侯执屹着急,心里百爪挠心想看一眼,但又不敢过去,他不想看到顾先生。 易朗月赶紧凑过来:“问出来了吗?” 夏侯执屹给他看一眼空空的信息栏:没回。 易朗月也着急,不知道大小姐长的像谁,只是千万不要像顾先生,总之就是不要像顾先生,否则什么保养品也没有用。 高成充无所谓:“长的像谁不是顾家大小姐。” 夏侯执屹:“你懂什么!”如果像顾先生,他们大小姐将来一瞪眼!和长的像郁初北在回忆上一瞪眼的效果能一样吗。 再说了,像顾先生的话,那叫回眸一笑百媚生,在花瓶和能力之间想怎么切换怎么切换!如果像顾夫人,那麻烦她走能力路线,想切换就得靠医学技术,就是这么现实! “你是不是嫌弃顾夫人?”高成充看着他。 夏侯执屹立即改口:“像夫人也好,温温柔柔的,多可爱。” 易朗月颔首:对。 …… 信息接二连三的发过来,吴姨不看了。 顾君之抱着自己的女儿,慢悠悠的在房间里散步,眉眼间的温柔仿佛窗外刚刚升起,洒进来的阳光,包容一切却不针锋相对,难得温拂万物。 小婴儿未开的五官发出一声小小的声音,然后睁开一双狭长如墨的眼睛。 顾君之顿时停下脚步。 吴姨紧张的看过去! 黑漆漆的眼睛毫无焦距的没有什么神采的眨了两下,又没什么目的的闭上。 顾君之的脑海中仿佛第一次天翻地覆、风起云卷,唇角忍不住发颤,他……他……不知道怎么形容……她睁眼了!她睁眼了!都看到了吗,她刚刚——睁开眼睛了。 那么黑、那么亮、那么独特、那么独一无二……是她睁开的眼睛,是太岁抖落的土,是大洋彼岸震动的翅膀,是海平面上降下的小小刻度。 神奇又无迹可寻。 奇迹又不可思议。 她睁开眼睛了……那么短,那么快。 “顾先生?” “顾先生。” “顾先生,夫人快从病房出来了。”夏侯执屹谨慎的垂首站在门口,声音很低,不敢逾越,若有所思。 顾君之仿佛没有听见,他依旧小心翼翼的晃着女儿,怕太快了晕了她,怕太慢了她感觉不到,怕她不高兴了又皱起小眉头。 她怎么可以这么多小表情,在属于她一个人的脸上,肆意的描述情绪。 夏侯执屹又等了一分钟,再次微微转动眼球,余光扫见顾先生的举动,继而神色更加恭敬! 至少,他再不敢去看大小姐长的到底像谁。就是继承了顾先生和顾夫人全部的缺点,那也是他们天顾集团的大小姐!不是他该随便问的。 但,夏侯执屹再次上前:“顾先生,夫人如果想见顾先生却没有见到,不知道会不会担心顾先生……” 顾君之的动作停了一瞬。 夏侯执屹垂着操碎了心的头。 顾君之小心的像放自己全部的信仰,将她放在大床上,觉得不安全,又将孩子往里面挪了挪,拿过一旁的枕头,小心的挡在她身侧:“我去看看妈妈。” 他站起身,整理整理衣襟,目光重新恢复冷漠,像一架重新休整好的航母,坚定、从容的劈开平静的江面,离开。 …… 郁初北从手术室出来。 耳边吵吵嚷嚷的,父母、弟弟、大姐,还有两个突然凑过来的孩子,妈妈妈妈的喊个不停。 郁初南想喊一声不要吵,但到底不敢,赶紧哄着两位少爷安静点。 温柔的声音响起:“大姐,没事。”郁初北精神很好,隔着孩子,看向温润如玉的男子,他像光,很容易找到,少年好似全部稚气退去,青春洋溢。 顾君之目光柔和的回看她。 两人的接触,稍纵即逝,各种各样的声音重新响起,或许说声音从来就没有间断。 “妈妈什么时候回家?” “二姐觉得怎么样,喝水吗?” “顾临——二少爷不要网床上爬。” …… 病房里人更多。 梅芳云、郁爸爸早在顾君之站到手术室外的一刻已经尽量降低存在感,现在又怎么敢站在有二女婿的地方待着,两人像团空气,躲的远远地,唯恐被想起,看外孙女。 两个人,四只眼睛,认认真真的‘看’外孙女,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即便这样,也觉得浑身汗毛倒竖,背后冰凉一片,好了的的伤口又在隐隐发疼。 郁初四看到了,走过来,想试着缓和父母的情绪。 梅芳云艰难的对他摆摆手,一句话都不说,所有人都不注意到他们才好。 郁初三走过来:“怎么了?” 梅芳云、郁爸爸身体就是一颤。 郁初四推着她向二姐的床边走去:“看二姐去。” 顾君之坐在她身边。 郁初北问着女儿的情况,伤口还没有疼痛感。 顾君之回答的详细,她的每一个表情,没一个小哈欠,小手放的位置,似乎什么都值得说,还时不时穿过人群,看向女儿的方向。 郁初北笑了。 “你笑什么?” 笑你傻,郁初南用干毛巾给她擦一擦。 郁初北:“笑你好看。” 顾君之看着她。 郁初北眉眼含笑。 顾君之第一次觉得她没有说谎,而且真心实意,因为他也觉得女儿好看,那种感觉没有理由,甚至不讲道理,就是觉得好看。 郁初南让她把头侧过来,刚从手术室出来还有功夫撩夫,欠再给她一刀。 “哎呀姐,你碍不碍事,皮肤都擦疼了。”抱怨的理智气壮。 郁初南恶狠狠的点她脑袋一下,结结实实!多大年纪了!让你撩! “姐!姐!我脑袋要是震荡了,你就是罪魁祸首。” “闭上你的嘴吧。” “不,我还要跟我老公说话。” 郁初南给他盖好被子,干脆去照顾孩子。 “长的像你还是我?” “我。”顾君之毫不犹豫。 郁初北立即冷脸。 吴姨赶紧补一句:“孩子还太小,看不出长的像谁,等再大一点,就好认了。” 顾君之骤然看向吴姨。 吴姨顿时觉得双腿发软!她……她…… 顾君之慢悠悠的移开目光,隔着人群又去看自己的女儿,目光沉静,浩瀚若海。 郁初北突然觉得他从一个男人,成为了一名孩子的父亲,会有这种感觉就像那个蹲在玻璃房角落独立玩耍的孩子,他们敏锐又多思,恍惚没有方向,不是被责任压垮,就是成为另一种力量。 父亲是一种力量,却不是每个男人都与生俱来,而拥有它的人,别有魅力。 郁初北笑着看向他的眼睛,虽然他的眼睛没有落在她身上,眼底那么漂亮、那么难得一见的温柔只有一半给了自己。 但,有什么要紧的,如果这么长的时间,她也无法温暖他,无法让他正常入睡,没有让他一次不想过死亡,那么就换种方式吧。 虽然会不服气,毕竟自己下了这么大心力,结果不及自己的女儿出生,可与他相比,什么都不重要。 郁初北突然伸出手,握住他的。 顾君之转头看向她。 ------题外话------ 有三! 还没有更二呢,就喊三,哎。默默飘过 618叫天天不应(二更) 目光坚定,更有力量。 郁初北看的心潮澎湃,激荡不已,恨不得一根根咬断他的手指,把自己的塞进去,套上他的皮囊,成为他,与他刻骨铭心!海誓山盟!生生世世!攥住他的命脉,让他永生永世都只能跟她在一起! 顾君之等了一会见她不说话,眼底浮现疑惑。 要死了!如果不是身体不允许,她一定把他绑起来,让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顾君之见状,认真的从兜里拿出手帕,手指微微颤栗的,盖住她过于放肆的眼睛!无聊! 郁初北将手帕薅下来,又将胳膊塞进去。 顾君之不看她,看自家女儿。 郁初北只看他,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他,非富多彩又坚若磐石,充满了男性的魅力:“君之。” “……” “顾君之。” “你肯定没好话。” “看你说的,我是那样的人吗,顾君之你这辈子只能爱我。” 顾君之知道人多,她才没有口吐狂言,转头,看向女儿。 郁初北的小指勾住他的,百牵不腻,每一次都是心动的感觉,越醇越香,越牵越离不开。 顾君之没有抽出来。 郁初北让他的五指传过来,然后一把,完全握住。是女儿也没有关系,她毕竟不可能是是每个他的救赎。 他能生而有希望,奔而有期待,就好。 郁初南不动声色的将两人的手扯开,她发誓,她一下都没有碰到二妹夫。 “姐,姐,姐——”你干什么呢! 郁初南瞪她:这么多人在呢,也不嫌害羞。 我牵我我老公我害羞什么!! 没看夏侯执屹他们都退出去了,都是被你臊的。 郁初北简直欲哭无泪! 郁初南重新离开后。 顾君之反手握住她。 郁初北笑了,她的爱在他的眼里就不是完整的,就像他切分了迤嬴和他自己,他觉得她的爱也三心二意。 虽然很冤枉,很想锤死他,简直是一腔热情喂了狗!明明就是他更渣!但,能看到他今天的样子,她很满足!她的君之—— 顾君之学着她的样子挠挠她的手心。 郁初北用眼神示意他头低一点。 顾君之觉得给她十条命,她也不敢抬起头亲自己,再说她今天还劳苦功高,于是恩赐的微微俯身。 郁初北:“我好看还是你女儿好看。” 这不是废话:“后者。” 郁初北觉得探视时间结束!这里所有人都可以回家了!虽然说好了不吃醋,但谁能甘心!自己一心一次的伺候着,劳心劳力的让他快乐,他倒好,转身认别人去为了! 就是一个白眼狼! 顾君之觉得他回答的已经很委婉了,谁的名字都没有提。 顾君之的视线再次看向女儿的方向,视线已经从拥挤成为直视。 梅芳云被连连‘看了’七八次早已经受不了被郁初四带了出去。 房间里剩下的人没人会没眼色的挡顾先生的目光。 郁初南就是劳心劳力的命,当爹当妈的伺候了弟弟妹妹,还得伺候她们的孩子,她给孩子冲了奶粉。 顾君之见状,几乎立即走过去,率先拉过女儿的婴儿车,语气不容辩驳,神态肃穆强硬,将车带孩子护在自己身旁:“我来。” 郁初南有点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的看眼二妹夫的神色,顿时不敢违逆,急忙将奶瓶递过去。 她也终于发现哪里不对了,二妹夫为什么还管孩子!他从来不管孩子! 吴姨一直没有去动大小姐就是觉得顾先生气场不对,果然! 吴姨急忙饶了出去。 夏侯执屹早已经等在外面,他刚刚就觉得顾先生对大小姐感觉不对,太过上心,过于小心翼翼,甚至让大小姐的存在凌驾在顾先生之上! 简直,史无前例,就是夫人都没有这样的待遇! 而且亲自喂养,亲自带着啊,夏侯执屹想的更多了。 高成充看眼易朗月。 易朗月觉得:“以后还是喊大小姐吧。”小小姐和三小姐不要想了,顾先生肯定不想听见。 大小姐,直白、又一目了然,一听就像没有两位少爷一样,顾先生肯定十分满意! 吴姨点点头,叫的也大气。反正另一位顾先生不会为两位少爷出头,叫什么都无所谓,但,大小姐的父亲明显不一样,所以,识时务者为俊杰。何况只是一个称呼。 夏侯执屹想的是另一件事:“以后对大少爷二少爷的教导改一条。” “哪一条?” 高成充:“让着大小姐?” 夏侯执屹摇头:“男人要靠自己的双手打拼事业,不能继承家产!那是懦夫的行为!” 高成充他妈突然觉得论拍马屁,夏侯执屹世界第一!!现在还没有取顾先生而代之,委屈他了!“你真当大少爷二少爷没有爸!” 夏侯执屹真不怕这个威胁:“有吗?” “……” “……” 夏侯执屹看眼早几个月前为大小姐请的乳母和两个保姆,尤其是前者。还用不用?用了,顾夫人会不会闹起来? 619名字(三更) 郁初南的活被人抢了,绕过去照顾初北:“你睁着眼睛干什么,没事睡一会!”乱看什么! 郁初北冤枉,你在顾君之那里受的气能不能发在他身上,躺着的很弱小无辜,知不知道! 不过:“爸妈身体刚好,不能站太久,姐你陪爸妈回去吧。”他们脸色太白了,本来看孩子看的好好的,现在也不能看了,也让人心疼。 郁初四感激的看眼二姐。 梅芳云没想到自己都躲这么远了,还能被看到,慌不择路的往儿子身后躲,唯恐那个人顺着女儿的的目光看过来,让他们去死! 郁初三一直在将衣服往衣厨里放,见状,看向大姐,又若无其事的移开目光。 她爸妈变化很大,如果说二姐没有做什么,不太可能。只是她不好奇,她没有被一键治愈的胸襟,对父母早已没有期待。 郁初南也看到了父母的异样,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二妹夫这个人吧是像有病一样,但只要克服了最初的那一点点不自然,没事的时候不要跟他接触,总体还能相处的。 现在父母这个样子,好像人家二女婿多么不是人一样,让顾家的人看着心里能痛快,回头不给她老人家穿小鞋,显得他们家也畏畏缩缩的,虽然的确是有点:“那行,我先把人带走。”再被人看了笑话。 郁初北笑笑:“辛苦大姐了。” 说什么两家话:“我一会再过来。” “不用,你先好好休息两天,我这里人够,再说你顶着两个黑眼圈过来照顾我,我看了心烦。” 郁初南抬手想抽她,但顾家的下人太多,要给不省心的二妹留点面子,可到底觉得这样的场合自己家人都走了是不是不太好:“我还是一会再过来吧。” “真的不用,你看看多少人等着伺候我呢,快走吧,我不睡觉了。” “要不然让初三在这……” “马上期末考了,考差了你给补习,都走都走。” 也是,她一个小姑娘懂什么:“你好好休息。” …… “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梅芳云紧紧地握着小儿子的手,双眼无神的一直小声念叨。 郁初四安抚的让人上了车,在大姐、三姐看不到的地方抱抱她:“没说了,我们出来了。” …… 郁初北是被疼醒的,醒的并不彻底,恍恍惚惚,觉得噩梦中腹部钝痛又疲倦的醒不过来,一会仿佛睁开眼了,一会好像又没有,迷迷蒙蒙的,满身疲惫。 顾君之换了黑色的衬衫,面色严肃的帮她擦汗。 窗外的天色刚刚暗了下来,还没有完全黑。 郁初北突然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顾君之依旧弯着腰,眉目如刻,俊美安静,一心一意为她擦汗。 郁初北却没有力气欣赏他,伸出手,没有一点精神的搭在他有力的手臂上,声音倦怠:“几点了?” “五点了,再睡会吗?”顾君之声音很低,怕吓到她,她较小的躺在床上埋在被子里,像是一个不注意就会疲惫的消失一样,不会跳起来吵架,也没有人不讲理的咄咄逼人。 脆弱的没有一点力量。 郁初北松开手,看眼外面的天色,但病房里已经拉上窗帘,房间里灯光昏暗,透着病房的消毒水味,又好像是孩子的奶香味:“不睡了。” 顾君之有些无措,拿着毛巾,不会照顾人:“喝点粥吗?” “喝点水。” 顾君之急忙去准备水,茶几上的杯子水壶被他翻的叮叮当当。 小床上的人胳膊动了一下,又恢复安静。 顾君之才发现,病房里除了他们三个没有外人:“人呢。”睡之前还乌泱泱一片。 “在隔壁,放糖吗?” “放吧,那你自己带孩子。”也不怕他给喂岔气了。 “嗯。”顾君之倒了水,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她好带。” 郁初北就着吸管,喝了半杯温糖水就觉得温度不对,咽不下去了,郁初北看他一眼,希望他机灵的去加一点热水。 顾君之完全没有领悟,茫然还在等着她继续:“怎么了?” 郁初北看着他傻里傻气的样子,又不想提醒他了,再说顾大少爷能伺候人:“你让吴姨过来。” “我……能做,你说。”顾君之目光坚定,严肃又带着能掌控一切的霸道。 我说你不要这么自信好不好,她又不是一份文件:“你兑的水差火候!” 不可能!他尝了! 郁初北用白眼说话。 顾君之又不死心的试试入手的温度,自己又尝了一口,依旧觉得完美!但顾君之不与这时候的她辩解,按下旁边的按钮。 吴姨急忙走进来,她早等的抓耳挠腮了,就怕顾先生一时兴起喂大小姐吃了什么不该吃的,动了夫人不该动的,到时候一堆烂摊子,现在看来,还好,还好。 吴姨扭亮了一点病房里的灯,小心谨慎的接过顾先生手里的水杯,又往里面加了点热水,让温度处于烫又不是很烫的感觉,才将吸管放在夫人嘴边。 顾君之完全不能理解的看着吴姨,比看一份做废的文件还用心,严肃。 吴姨紧张的咽口吐沫:“夫……夫人现在虚,需要微……烫。” … 郁初北躺好,发现顾君之还在看着她:“你看我干什么?”他这个人看天看地看空气,也不太愿意看她,更何况都看了快二十分钟了。 “没什么。”顾君之没什么太多情绪的移开眼。 “不习惯无所事事的日子?” “没有,你吃水果吗?” “夫人还不能吃水……水果……” 顾君之有点…… 郁初北笑了,忍不住牵动了伤口,有带你疼,还是发现了一点他对自己的不同,好像比以前,对她好了那么一点点,这是……感动自己给他生了孩子? 不至于,顾君之不是能用常理推断的人,他肯定有更深一层的看法,要不然就是他觉得他当爹了,了不得了,王霸之气可以勉强选一个恩泽一下? 她觉得应该是后者。 顾君之只是觉得他不比别人少什么了,力所能及的关心她一下而已。 郁初北不太能往自卑方面想他,如果是迤嬴,她可能会:“还没醒?” “刚睡。”顾君之看眼女儿,眼里的温柔更没有防备一些,又转向她:“冷吗?我把温度调高。” “刚好。我是不是很好看,你刚才又看我了?” “你要不要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 “顾君之我伤口疼。” 顾君之闭嘴。 “那我现在好不好看?” “……好看。” “我好看还是你女儿好看?” “你累吗?我给你捏捏腿。” “准了。” 平缓安静的氛围一点点蔓延。 夏侯执屹在另一个病房接了所有的探视。 主病房里,因为病人、孩子,越发安静的平静。 顾君之突然开口:“还疼?”她看起来神情很不好。 “能忍。”声音很低。 吴姨觉得:“吃片止疼药吧。” “能忍。” 病房里再次陷入沉默。 吴姨觉得夫人真能忍,直到第二天都没有嚷疼。 …… “你给孩子取了名字没有?”郁初北已经能下床了,扶着吴姨的手多走两步,更多的时候是顾大少爷在献殷勤,真是难得享受他温柔的体贴。 “取好了。”顾君之试着水瓶的温度。 郁初北惊讶的看向他,她以为凭他最近对他女儿的热乎劲,他得纠结七八天,从上千个名字中选一个按在他女儿头上,再不让发动全公司员工,择优录取。 夏侯执屹、高成充、易朗月、顾管家,从门口磨蹭了进来,这个需要全员参与。 郁初北看了他们一眼,打算打招呼,但见他们没有穿过玄关的位置,就没有说话,觉得他们……算了,继续在能踢球的房间里散步。 顾君之好像没有看到他们,神色认真:“顾行治,字弗居。” 郁初北脚步一顿,怀疑自己没有带助听器,什么钢铁水泥一样的名字:“你能换一个吗?” ------题外话------ 明天五月一,明天!月票双倍最后一天!双倍啊,活动最后一天! 所以,大家百玩之中一定要抽时间投掉,投掉! 为了答谢大家辛苦,明天凌晨两点有一小更,用来无耻求票。 另外明天四更保底!!只为月票双倍!!! 所以,别玩忘了啊! 哭!打滚! 620乱臣贼子(一更求月票) 顾君之茫然,换什么? “你还看我!顾格格,顾星星,顾点点,顾姣姣什么的,哪一个美好的名字得罪你了吗?长大了别人一叫,星星、软软,显得女孩子柔软又可爱,名字一出口先让人心怜三分,这么明显的天然优势不用?是跟他们有仇吗? 直爱说你也不看看写在一个本上,像三个儿子一样?更不要说两个人在一个本上的时候像……自己去想。” 顾君之虽然不知道她的论点在哪里,但:“顾治治?”他决定听取意见。 来到雷:“不是叠音字的问题,你这个‘治’用的就不暖糯,回头别人的小姑娘都叫的美美哒,到了你这里男女都不分,你女儿怨不怨你?” “……” “叫顾咩咩吧。”郁初北先笑的不行,嘘,伤口疼。 顾君之冷下脸:“你在跟我开玩笑!” “那叫顾笑笑好了。”反正都可以。 “我觉得怎么这么随便。” “你取的好像生了一个儿子一样就不随便。再说了,有什么不好,小名而已?” 顾君之恍然:“你同意了!” “一个名字而已,叫什么不行。” 顾君之不行,觉得自己孩子的名字完全没有得到该有的重视度:“你刚才还说——”不愿意。 “我说什么不重要!问题是你女儿的名字也没有可能被经常叫,你说说谁会叫她的名字?门口的表哥们吗?还是她的男朋友甲乙丙丁?楼下小伙伴?估计除了同学,她这辈子不太用的上名字,何况她就是叫顾喃喃,她的男人——们!会觉得她嗲?”她着重强调了‘们’。 顾君之:“……”好像有一定的道理! 夏侯执屹:他们顾先生是不是傻了?!这么明显的漏洞不反驳她! 郁初北不明白的是:“弗居?什么意思?” “功成弗居。”顾君之还沉寂在郁初北刚才的论调里,叫的人会很少? “这个名字好,够长,咱不能柔软取胜,还不能出奇制胜吗!就叫顾功成弗居。” 顾君之提醒他:“这是字。” “都一样,名字名字叫什么不是叫,就它吧,一听就能让人记忆深刻,五个字,四个字都弱透了。” 就什么就!“不行!” 夏侯执屹在想这个词是不是寄托着顾先生对顾大小姐的期待。 顾君之不赞成:“字是训诫,怎么能当名字!” 夏侯执屹一口老血险些没有吞进去,训诫!?他还是小看顾先生了! “是告诫她勿骄勿躁,勿好大喜功。” 夏侯执屹整理好情绪,觉得‘上位者的谦逊’更容易被夫人理解。 郁初北皱眉:“那么多讲究,行吧,你有文化。” “我怎么觉得你不够认真。” “在你抢先了的情况下,我怎么认真。” 顾君之看她一眼,又看她一眼,告诫自己要继续想名字,不要被她分了心,她说不定就是故意的 他对女儿的字没有意见,他的女儿不用期许,将来定然不凡,只是不凡的路她要心有界限,不可妄自尊大,所以:“顾行治这个名字不好?”顾君之看着门口的四个人。 “嗯……” “嗯……” “……顾先生文采斐然。”高成充觉得他要先下手为强。 夏侯执屹果然不说话了:“……” 郁初北笑着看眼职业有待商惴的高医生:“不如高医生说说,女孩子用这个名字哪里好了?免得以后他女儿不高兴觉得不好了,他还得怪你们乱出主意,说成是你们的错。” 高成充:“……”他刚才就不应该说话! 夏侯执屹觉得顾先生绝对做的出来:“是……不太理想。不然叫顾想想,兼之天顾的无畏,又有女孩子的柔美。”怎么样。 易朗月:“……” 顾君之冷脸。 高成充见状,急忙开口,却又小心谨慎:“我觉得顾先生的名字挺好,行治,行世间一切不可行,掌天顾一阙风云录,顾行治,一听就秀美非凡。” 夏侯执屹冷哼,他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那名字与‘秀美’有什么关系:“那你不如叫顾道,谓盈虚衰杀,彼为盈虚非盈虚,彼为衰杀非衰杀,做道统不是更好。” 顾管家觉得不妥:“那不是说应该在脚下找,在蝼蚁、在稊稗,叫沃土好了,要不然顾淼淼顾苗儿都行。”秀美、柔弱。 “淼什么,顾大小姐以后能叫秒,叫顾时识,识时务者为俊杰。” 郁初北咳嗽一声。 几人瞬间站好,才发现顾先生冷了脸,顿时大气都不敢再出,他们太……太得意忘形了。 顾君之脸色虽然不太好,但都是为了他女儿,他勉强集了百家之长,看向初北,开口;“要不叫顾知之。”谐音,显得柔了吧,还有他名字里一个字。 “重点不是叠音啊兄弟。” 顾君之觉得:“总之会软一些吧。” 这话不假:“哪有用到你名字的,犯忌讳。”她以后喊一句之之,谁答应:“就顾行治吧。” 顾君之瞬间觉得她不重视自己的孩子,顾彻、顾临阵是这么随随便便取的吗?“不行,太男孩子气。” “名字而已,以后叫字不就好了。” “还是说明名字难听。” “哎呦,很机智哦。” “你正经点。” 郁初北已经很正经了,而且她真正经的说一个,就能行:“我觉得顾陶陶,我想她快乐无忧。” 夏侯执屹扭过脸。 顾管家垂下头。 顾君之当没有听见。 没有一个人附和。 他们顾家的大小姐,要什么快乐无忧,要的是凌驾于大部分之上的能力,能驽万物的魄力,这还是最低要求,陶什么的就省了。 郁初北看着他们嫌弃到骨子里的样子,就知道是这个下场:“随便你们叫什么好了,叫什么她都是她。”那可是她怀孕开始就想过的正经名字,竟然被很不正经的拒绝了!不参与了! 顾君之察觉到她情绪不好:“那阅羽……”他不太喜欢,但如果她喜欢,也不是不能退而求其次。 “什么意思?”听着还行,但应该有意思在,毕竟他不可能随便给他女儿取名字。 “初生的翅膀。” 郁初北认真的想了想,顾羽,阅阅,小鱼,每一个拆开叫都很不错,而且像一位风华绝代的小女生一样:“顾行治吧。” 为什么!夏侯执屹、顾君之一起看向她。难道她要的不是顾先生换来的最后这个‘妥协’? 郁初北别他们过于郑重的样子吓的够呛,用的着这么严肃:“她以后不喜欢她的名字,让她自己改啊!咱们现在起,当然是孩子爸高兴就好,有什么比君之满意更重要的,是不是亲爱的。” 夏侯执屹不其然被塞了一口狗粮! 高成充想出去了。 顾君之想抚开她突然靠在自己肩上的手臂,但没有动手。 郁初北撩着他头上的发丝,层层叠得,柔软细滑:“弗居,跟你的字一样好听……” 顾君之觉得一股异样的感觉从头皮直冲脚底,有些事情做过就不太好,会有印象。 夏侯执屹第一个离开。 剩下的人也低着头离开了,顾先生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 “顾夫人能生三个,何止有两把刷子,就这张口就来的实力,哪个男人受得住。” “不觉得顾夫人瞎吗?天下男人这么多,偏偏看中顾先生!要不然凭借这实力,谁敢打郁老先生和郁老夫人。” “别这么说,自家的。” “说起来夏侯执屹听说你决定当爸爸了,最近在物色妻子人选。” “嗯。” “怎么这么突然?” “男孩就送给大小姐,女孩就送给大少爷,再不生,年龄差距太大,以前不生,是怕性别不对,我总不能养个没用的吧。” “看你这话说的,就是男孩子也给能大少爷,大少爷看在你的面子上也不能嫌弃。” 高成充就是觉得:“这么说我要不要也生一个?外人用着到底不如自己生的顺手。” 叶杰泽正好路过,听着几个人商量的问题,停下来,赶紧后退一步:“你们这个态度,确定不是给两位少爷还有大小姐养个现成的乱臣贼子!” ------题外话------ 求月票!月票! 621把握什么(二更) “那就是你们组洗脑不合格,叶医生你说这句话的时候不心虚吗!”夏侯执屹目光淡淡的看着他,新上位的与他们比肩,不过……到底太年轻。 叶杰泽站定,一身白大褂、近视眼镜,禁欲又高冷,有妻有子,但今天算是见识了,什么是不要脸:“夏侯先生要不要我把您父母对你无微不至的爱调出来,让你仔细参考一下,什么是爱的家庭基础教育,什么是完整人格塑造?我不过是提前惊醒各位,如果自己生了就自己教好,不要给别人添麻烦,更不要占用公共资源。” 高成充本来闲散的目光,顿时危险的看过去,语气强硬:“他这是在教训我们?” 叶杰泽顿时向后退一步,转身就走! …… “孟总的婚礼推迟到现在也是男方家里重视,想办的更隆重一点,站在双方父母的角度来说也没有错。”郁初北叠着女儿的小衣服。 外面下起了雨夹雪,还不到晚上六点,已经漆黑一片,湿冷感好像要通过密封的窗户钻进来,最后都被隔在窗外。 温暖的床上,小家伙刚满36天,五官张开了一点,娇气的小皮肤上退下一层软软的表皮,小手贴在脸颊边,头上的头发卷曲着贴在额头上,白净又漂亮。此刻安静的睡着了,小嘴不时的还动一下。 顾君之坐在床边的书桌上看文件,这是临下班的时候送过来的一个问题项目。 “我打算送金盛百分之五的股份给孟总当贺礼,她本身有百分之十的股份,这些年零散的也收购了一些,但话语权这些年被稀释了不少,新项目展开的并不理想,我想再有百分之五,她手里的权利更大一些,决策上更有话语权。” “……” “易朗月当时从金盛拿了多少股份?” “百分之二十。” “分出去百分之五问题大吗?” 本也没什么用:“剩下的百分之五,你可以以市场价转让给她。” “不是百分之十五?” “另百分之十,金家有优先收购权。” 郁初北将最后一件衣服放好,懂了:“婚礼那天你去不去?” “我那天有事。” …… 郁初三打电话的时候有些不安:“二姐,妈说出事最近两天,醺酒,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事,我找人照顾他两天,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 郁初北挂了手机,看向吴姨:“他到是一个长情的。” “初四年纪还小,过了这个坎就好了。” “别是别人渣了他,他也心安理得渣别人就好。”郁初北提醒吴姨:“让高医生那边给他加一点感情辅导。” “知道了夫人。” …… 婚礼在本市最知名的酒店举行,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到场的除了孔家那边学术圈的人,就是商业界一辆又一辆豪车,将奥斯酒店停车场,停成了豪华车展。 金盛集团为了当家花旦包下整个奥斯山庄,为这跨时代的一刻增光添彩。 欢乐的乐曲,一首首在酒店上空飘扬,气球、彩旗,络绎不绝的车队见证者这重要的一刻。 郁初北因为路上堵车,来的有些晚。 她穿了一件及膝的粉色羊绒大衣,漏出纤细的一双腿,生后的身材已经恢复如初,头上扎了一个减龄的小揪揪,脸上化了一层淡妆,肌肤雪白,骨架纤细,将自己往水嫩里推荐了四五岁。 金盛的金总已经先所有人一步,热情的迎了上来:“郁总,我远远一看就知道是你,咱们多少年的交情了,我能认错人吗!算起来,咱们可是好久不见了,您贵人事忙,您说您多久没有到我们金盛坐坐,今天怎么罚。” 孟心悠把人挤开,不知道的以为今天是他结婚,穿的花枝招展。 郁初北掩嘴一笑。 金总也不觉得没面子:“你说说你,咱谁跟谁,我接不就是你接了,我代表金盛替你接待一啊。” 孟心悠让他哪凉快哪歇着去,她到酒店门口来接人,就是不想有人捷足先登:“金总,今天我结婚,能不谈公司吗。” “我这不是有感而发。” 郁初北看着他们只笑不说话。 孟心悠被看的不自在。 金总也挑挑眉,转身看天。 孟心悠现在穿了一身红色旗袍,波浪的长发盘起,红色的龙凤呈祥,头上是金色的锦绣头钗,肚子明明已经三个月了,还没有显怀,依旧身材火辣,眉目冶艳,美的更加张扬。 孟心悠:“走了,难道还想跟他走。” 郁初北觉得两人有没有爱过,平时的相处中一眼就能看出来,比如金总刚才自然而然的语气,不过都是老黄历了。 …… “一直没有去看你,想不到结婚这天才有时间见面。”孟心悠坐在沙发里有些疲倦:“孩子好带吗?” “挺好。”郁初北将大衣搭胳膊上,里面是百鸟格长裙。 “我这两天快累死了。” 郁初北看着她,知道孟心悠忙,她昨晚刚下飞机,估计现在还没有到好时差,已经出现在婚礼现场。 这样忙碌很常见,那些个总们,那个不是婚礼开始了,匆忙打上领带出现一下,遇到突然状况,晚上都不见得有时间入洞房,不过谁也不差那一天:“你今天真好看?” “我那天不好看。”孟心悠示意她关了休息室的门,没什么形象的坐在沙发上,透着股野性的狂妄美。 郁初北关上门,走廊上的喧闹立即摒除门外。 孟心悠想点根烟,发现早忌了:“我后悔了。” 郁初北脚步一顿心一颤,她现在能不能走:你可千万别乱来,多少人看着呢! 孟心悠笑:“看把你吓的,我又不是小孩子,都这个时候了,怎么也得把仪式走完。” 那就好:“真后悔了。” 孟心悠神色中难得漏出几分茫然:“至少有点吧,是我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觉得结婚不过是两个人都遵守一个约定,他也没意见我也没意见的养一个孩子,但,怎么可能完全没有约束。”孔轼今天的表现让她烦躁。 郁初北:“?” 孟心悠不想跟孔轼谈感情:“不说这些了,百分之五的股份,你说赠就赠?” “我总要有一样拿的出手的贺礼,再说金盛的股份放着也没用,有什么事反而总是打电话,易朗月那边本来就觉得烦了。” “看把你们狂的,看不上金盛这点钱了是不是?” “还真是。” 房门突然被推开,温润儒雅的孔轼站在门外,他一身暗红色西装,带着眼镜,少有男人能将暗红色穿的如此舒展又文气,他却能:“打扰你们了?”声音给人没有脾气的感觉。 孟心悠看向他,神色平静:“没有,有事?” “仪式快开始了,我来看看你……准备好了没有。”他有些局促。 “没问题了,还有事吗?” “没……没有。”孔轼又冲郁初北点点头,才小心的关上门,走了。 郁初北看向孟总,大概懂孟总为什么不想结婚了,对方看她的目光,完全不是协议结婚的样子!这明显是有想法啊! 孟心悠烦躁:“早知道我不如嫁个会玩的,至少没有这么多麻烦事。” 郁初北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毕竟两人婚前说好了的,现在一方明显反悔,不是什么令人高兴的事……因为回头孟总不爱,还得被人指着鼻子骂。 可明明一开始两人就不是因为爱情结婚的不是吗。 孟心悠起身:“走了,给你安排了前位,有惊喜哦,帅哥很多的那种,自己把握,你懂得!” “把握什么啊大姐!我还能纳个笑的,再不然聘请他们回去带孩子?” …… 酒店大厅白色的桌椅间鲜花耀目,里人头攒动,气氛盎然。 孔家是书香世家,一眼望去,就像小区里聚在一起研究树苗的老爷爷们,严谨又低调。 622男生(三更) 孔家父母对儿子能娶到女强人,甚至女方公司倒贴酒店,并没有多少炫耀的成分,而是脸上带着真为一对新人高兴的祝福,是不掺杂利益和其他心思的,单纯的对儿女们的高兴。 郁初北不禁为好友捏把汗,她当时哪里觉得对方玩得起的。 金盛那桌的人很快看到郁初北,有眼色的立即就想往这边挤,被金总压了下来:“都干什么,坐好。” 但而已挡不住大家八卦的热情,即便事隔几年,这件事依旧让人唏嘘。 “谁能想到郁主任有今天。” “谁说不是,我要是知道顾君之是天世的顾总,我就是拼了命也得发挥同事爱。” “行了,你就是发挥了,人家也不见的看你一眼。” “你们别乱说话,当初设计部不是没有人追顾董,顾董是确确实实和郁主任好,不是随机,所以都别给自己找麻烦,别到时候说没有提醒你们。” 下面的声音顿时和谐多了,正面的评论,就像在台上做报告。 金总从来不知道他有这么一帮扶不起来的属下。 孟心悠的身影在欢快的音乐声,和祝福词里,出现在红毯另一端的,锐利的美瞬间压过了头顶的灯光,绚丽的绽放。 金总在所有人都不注意的时候,悄然离席了。 郁初北鼓掌的手一顿,不想猜他是不是不想看到,毕竟爱了他七八年,从学校到职场,两人还曾经…… 看到这一幕真的会无动于衷,不过也就这一刻的动容而已,放肆一下悲伤,缅怀过去也没有什么不可以。 何况,郁初北挺佩服金总的,不沾手就是不沾手,这么多年,若说某一个瞬间他完全没有想过出轨根本不可能。 但是他一次都没有纵容他自己,即便他现在跟前妻闹的很难看,也不是因为第三者,所以他这一会想自己待一会也不想苛刻的去指责。 郁初北回神,在飞舞的鲜花中看着好友鼓掌,突然觉得手臂被人用筷子碰了一下。 郁初北回头,看到一位坐姿有些严谨的男生。 他理着村头,长的十分有震慑力,不是精致的好看,而是硬朗的朝气,脸上写满了不耐烦的烦躁,可依旧难掩他外貌上的得天独厚,硬挺俊朗,他不耐烦的示意她看脚下。 郁初北发现财主他鞋带了,收回脚:“不好意思。” 男生烦躁的垂头没有说话。 郁初北又看向舞台,直觉想,这应该不是孟总的人,孟总再不重视自己的婚礼也不可能把昔日的小狼狗请来,那就是亲眷?同事?还是男方这边的客人? 祝词重新响起,新郎新娘站在了人生的舞台中央,不平等的用颜值压制着所有煽情和灯光,让所有人的视线不直觉的停在她身上。 郁初北恍惚觉得对方会爱上她一点也不应该惊讶,她像火,明知道不可能,也想不顾一切的去试一试。 某长的节目,没有吸引郁初北多久,她视线游移,才发现,孟总说的没错,她这桌被‘优待’了,竟然只有三位女士,剩下的全是男人,而且是从她旁边这位看起来很不耐烦的男生到四十多岁的精英男应有尽有。 手指上还都没有戒指。 当然了她也没戴,因为小女儿没有乳母,是她亲自带,所以手上不适合有饰品。 郁初北嘴角抽抽,孟总诚不欺她,果然‘哥’很多。 “你是不是不知道我是谁?”声音哀怨又带点小小的甜。 郁初北看向说话的女孩子,挺可爱的。 烦躁的男生不说话。 小姑娘似乎没有察觉,不厌其烦的又问了一遍,脸颊有些红。 男生将头转向舞台依旧不说话。 旁边的男生见状怕小姑娘难为情,立即出来为小姑娘解围,说着今天新郎官的趣事。 可没一会小姑娘又转过头:“你喜欢喝果汁?我也是,你真的忘了我是谁了吗?我们一个学校的,还见过,我叫非非,舞蹈系的,想起来了吗?” 郁初北觉得看吧,现世报就这么快,非非,一听来多美。自己女儿呢:‘你好,我叫顾行治,你可以叫我治治,要不然行行也行,我们是不是一个学校的?’ 杀伤力就不是一个等级! “我是不是烦到你了?”女孩子很紧张:“这道菜很好吃的,我夹给你。” 郁初北觉得,‘夹’和‘嫁’她好像发错音了。 “你不喜欢吃吗?那你想吃什么,我重新给你夹?” 男生突然想走,但不知道想到什么又坐了下来,眉头皱的更紧,脸色更加难看! 郁初北当什么都没有看到,赶紧去看舞台。 三分钟后。 “啊,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衣服是不是湿了。”女孩着急的抽过餐巾纸就要帮他擦裤子中间。 郁初北憋着脸颊,想不看都忍不住斜眼去瞄:刺激! 在女孩子的手就要够到时! 男生终于忍不住了!椅子与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不管不顾的向洗手间走去。 音乐声很快压过这边的动静。 郁初北眼皮网上掀,当一心在看舞台,不想女孩子难受。 谁知,女孩子在人走后,直接将餐巾纸甩在桌子上,脸色十分难看:“拽什么拽!” 郁初北简直怀疑自己的眼睛,原来人家不是温柔甜心的那一款的!! 旁边距离她最近的男生好像没看到女生的坏脾气,急忙温柔安慰。 女生并不领情:“烦死了。” 坐在郁初北对面的男人,不动声色的给那个小女生夹了一个桃花酥,还撩小女生:“像你一样。” 郁初北借着喝果汁的空档挑眉,什么情况。 郁初北很快发现,另一位女士也被献殷勤了,郁初北突然有种…… 郁初北狠狠瞪眼台上的孟总。 孟总收到她的‘暗示’忍不住笑了,相亲,特意准备的,都是优质男人,有没有很感动,送给已婚的郁女士,撩表好朋友的心意。 郁初北哭笑不得。 孟心悠让她好好体会,就算自己不吃,看着别人互动是不是也很有趣,男男女女就是最初的时候最有意思,这样一场大戏送给她,当调剂二胎后的心里健康了。 不用谢。 郁初北能说什么,只是挺不好意思,本来肉就少,还被自己占了一个。 郁初北不动神色的拒绝了一位男士的幽默,谨慎的全程沉寂不说话,说多了浪费别人的感情。 接下来,桌上很平常,直到仪式结束,那个脸色难看的男生才回来! 女孩子又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温温柔柔的凑了上去! 郁初北怀疑了一下自己的耳朵,赶紧转过目光,抓紧机会,把自己转到金盛那边,都是老相识,大家也说的开,主要是捧她捧的太明显,有些酒不醉人人自醉的熏熏然。 “还是顾董会养人,看我们郁总如今年轻三十岁。” “哪里哪里,不比邓总小学刚毕业,成就裴然。” 桌子上的话题毫无营养,却聊的热火朝天。 最后离开的时候还相约再聚,认姐认哥。 郁初北单独慢了一步,去和孟总告别。 孟心悠换了一身金色的鱼尾晚礼服,美的更加张扬。 郁初北有种被闪瞎眼的感觉:“快给我一副眼镜。” “眼镜够吗,要不要直接帮你缝上。” 孔轼站在孟心悠身边,笑容温和的看着两人寒暄,不时关心着身边的人。 郁初北看的有些……哎,两人如果没有一个人故意为之,怎么可能有那么荒谬的协议。 希望他不要越求越多,最后得出一个他自己很可怜的结果,让最初的心动,都成了后面的不甘心。 “那我走了。” “路上小心。” 郁初北刚转身,突然一个人影挡在他面前,声音十分不耐烦:“我的车在外面。”说着不由分说的拿过她的包。 郁初北看了想上前的保镖一眼。 保镖停下脚步。 郁初北就看到,刚才一直粘着他说话的女生,果然追了过来,目光含泪的看着她:“就不能送送我吗……”声音可怜。 623帮个小忙(四更) 孟心悠好整以暇的看戏。 郁初北看看他:没有的事。她哪有那个精力。 孟心悠:都追过来了还说没有? 男生不耐烦的声音响起:“我有约了!不要再跟着我!” 女生脸色顿时发白,眼睛刹那间泛红,楚楚可怜。 后面立即追来一位贵妇人打扮的人,神色非常严肃:“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非非一个女孩子!去送送非非。” 男生倔强的不动。 孟心悠也看出事情不对了,看向孔轼,怎么回事。 孔轼从来温和的眉眼,泛起小小的褶皱,拉着孟心悠退后一步,刚想上前。 妇人的声音咄咄逼人的响起:“你送不送!” 男生脸色难看,克制的握紧郁初北的包,握到手背泛青,声音咬牙切齿:“我有要送的人了——” “我是让你送她吗!” “姐!你说话就说话别用手指指人,我会怀疑你的教养!”郁初北笑眯眯的提醒,神情温和。 “你说谁!” 孟心悠在后面搭腔:“说你的听不见。” 孔轼急忙护在孟心悠面前,声音温和,却很坚定:“这里是公共场合,你可以去旁边吵。” 妇人懒得管他们:“去送非非。” 女孩子天真的看着男生,眼睛可怜兮兮的眨呀眨。 男生气的握紧双拳:“你只说我来了就给钱!没说必须是她!换成她不行吗!”然后不由分说的把郁初北拽到他面前!等着面前的两个人! “诶,诶,轻点。”示意孟心悠顾好她自己别上前。 女孩子本执着的看着男生,此刻瞬间看向郁初北! 郁初北笑笑,这小姑娘缠这男生缠的也太没有眼色,既然遇到了,举手之劳而已:“我也觉得我还行,姐觉得呢,妹妹觉得呢?” 女孩瞬间崩溃:“我不相信,你根本就没有跟她说过话,而且,她都能当你妈了!?大婶,你难道还要学人老牛吃嫩草!” 孟心悠噗嗤一声笑了。 你这样说话就不招人喜欢了! 男生的眉头立即皱起,刚想帮忙! 郁初北拦下他,将他放到身后,姿态优雅的看着两人:“小姑娘,养个小白脸而已,没那么多顾忌。” “你——”女孩骤然看向男生:“孔琛他那么说你!你也要跟她走!为了气我!值得吗!你妈妈的事你都忘了吗!还是你想走上你妈妈的老路!你以为那样她就高兴了!” 郁初北没想到一张口戳了人家男生的短板,现在反口来的及吗:“娶他也可以。”她女儿了解一下! “你闭嘴!” 既然这样,郁初北撩撩头发,转身挽住男生的胳膊:“亲爱的,我们走吧。” 小女生顿时就炸了:“你放手!放开他!”说着就要往前冲! 高贵的妇人也神色那看:“孔琛你给我回来!” 保镖立即上前拦住了小姑娘的去路。 妇人的举动顿了一下。 女生依旧不依不饶:“你们干什么!你们知道我是谁吗!让开!都给我让开!孔琛!孔琛你不管你妈了!你妈的病不治了!这个老女人有什么好!” 郁初北立即松开男生的胳膊,走过来,隔着一个保镖与她对峙:“我说小姑娘,你没完了是不是,没有我们这些老女人,怎么生出你们这些祸害,再说了,老也有老的好啊,至少就比你这个嫩的招人喜欢,琛琛,你说对不对啊。” “你叫她琛琛!你——” “我还叫她拽拽呢!嫩芽菜。”说完重新挽着男生的手臂,直接昂首走了! 身后是女生尖锐的叫声:“你给我等着!你给我等着!” 妇人立即上前安抚:“咱们不生气,不生气啊——” “都怪你,你不是说万无一失吗!不是说他已经听你的了吗!你让我的脸往哪里放,你这样做事,怎么见我爸爸,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说完转身!”看什么看!” 妇人赶紧追上,陪着小心:“你别生气,都是我没有把事办明白,我一会就让他过来给你赔不是,你想怎么出气就怎么出气……” “你办成了再跟我说大话!跟跟我干什么,还不去查!敢抢我的人,她也不颠颠自己的斤两!” “是,是,我马上让人去办,您别生气,气坏了自己不合适。” 孟心悠拨开孔轼,觉得有必要提醒她们一句。 孔轼护着她没有动:“你怀着孕……” 孟心悠松开手没有强求,声音已经响起:“不如,我提醒你们好了,带走你心上的是天世集团的郁总,顾董的夫人,你们确定要她颠颠斤两,我怕,把你们的心肺颠出来。” 女生不以为意:“郁总是谁!” 妇人不可能不知道,赶紧示意女生小心点!拉着人赶紧走! “你怕什么!你还拉我——放手,放手——” …… 郁初北与小男生站在一辆自行车前,在豪车、名牌云集的奥斯酒店停车区,他的自行车像一位高贵的名媛,独自占据整个自行车停车位。 624折腰(一更) 男生皱着眉,为自己的冲动愧疚,带着对他自己说不出的饭:“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那女人最后几句话他听见了! 郁初北笑笑,拿出支票本:“差多少钱?” 孔琛看向她。 “你母亲的病差多少钱,放心不是送你,等你工作了再还我。” 孔琛笑了,笑的痞气十足,不怀好意:“我们认识吗!你对我了解多少?就给钱!刚才那个女人说的话你没有听到,你信不信她比你想象中更有权势!” “也许我也不弱呢,至少我还没有见过有谁能把我怎么样,五十万够吗?八十万?” 孔琛眼里的戏谑收起来,看眼站在很远处的保镖,再看看她一身穿着,说实话,看不出什么大牌子,浑身上下也没有看到被翻烂来的标志:“你对我有兴趣?” “有什么兴趣,我早几年结婚,我儿子都能跟你拜把子了。” 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多的是背着男人出来找刺激的,谁都一样,跟男人女人没有区别,有钱的女人更会玩。 “到底多少?不要,我走了。”郁初北没有多少耐心,她只是看他被那小姑娘追的太狠,一时心软。 其实已经后悔了,更不要说多同情对方,真不多,尤其,眼前这个人从刚才的争论中,不难看出,还极有可能是私生子,更让她膈应,她这个人不同情私生子,不管多可怜的! 因为法律已经很同情他们了,怕他们在小三和男人感情破裂后,成为孤苦无依的牺牲品,不惜让他们拥有继承权,所以轮不到她来同情他们大多数人被抛弃的经历,因为他们还可以起诉父亲,拿点钱什么。 孔琛看出她的不耐烦,而且不是对他有兴趣的欲擒故纵。 或者说,就算她真对自己有兴趣,走到了今天这一步,他还有什么可骄傲的,他早已经填进去自己所有的积蓄,也曾经放话不会要那个男人一分钱,结果呢!还不是像个狗一样。 像狗都没有得到脸面,被人羞辱着称斤论两而已:“五十万。” 郁初北写下一串数字,顺便又将自己的银行卡号和开户名写给他:“想还钱了,直接往里面答,不想还也无所谓。” 孔琛一句话没说,接过来,觉得自己像个白痴一样,沦落到拿一个陌生女人的钱:“谢谢……” 郁初北已经走了,换成顾君之给她弄个私生子出来,不管多可怜的跪在她面前,她也只想看着他去死! 所以这种事不要被人知道,多尴尬,显得她多有同情心一样!哎,偏偏在自己脸皮子低下。 …… 郁初北将车开出来,点下免提:“怎了新娘子?”想了想,刹车,与保镖换了驾驶位。 孟心悠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车子重新上路。 “提醒你一句,我看那小姑娘挺没分寸的,你最好派人警告她一下,让她父母看好她,就烦这种不会看人脸色的,不懂事。不过你行啊,那小男生挺酷,这么快就能搞定,我都要对你另眼相看了。” 郁初北揉揉眉心:“搞定什么,都没有说过话,可能是被那个小女生缠烦了,随便抓人而已,而且这个‘随便’托你的福,他当时就坐在我旁边,才会被他盯上,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 不远处,孔琛看着她从限量轿跑里出来,换到了副驾驶位。 随着她一起离开的,还有后面的漆黑的加长保姆车,而且如果他没有看错,里面做的是刚才一直站在他们不远处的保镖、 孔琛自嘲一笑,看来是他多此一举,对方的身份未必不能跟那个女人抗衡。 但,握着手里的支票,他还是转身回去找孔轼,想让他帮忙提醒一下对方,别妄自尊大,有些人可能还没长到能看人脸色的智力。 孟心悠赶紧推辞:“千万别,我怕被顾董知道。” “怕被人知道,你还把我忘那桌上推!” “我本来是让人去散心,谁知道你无师自通先下手为强了,再说,你也别把你自己摘太干净,你如果没有一点意思,那个小男生谁都不找偏偏招上你!” “孟总,咱们还能不能聊天了。” 孟心悠的长裙在太阳划出漂亮的弧度:“说真的,是不是知道你是谁啊,要不然也抓的太准了,你注意点,现在的小男生也不是吃素的,勾搭富婆颇有一手。” 郁初北太谢谢她的提醒了:“会注意的,那一桌是不是有问题?”相亲不该是一对一,竟然只有三位女士。 孟心悠本来不太清楚,当时听了一耳朵什么小公主选妃的,就把初北塞过去看热闹。 刚才找孔轼了解了一下,才知道女方家世的确不俗,在海城也算数得着的人物。与郭家的地位差不多,算是有点不正经的背景,就有点嚣张跋扈的那种。 也不看看,现在就是郭富也不敢太张扬,除非他们想对上天顾:“知道了吧,全桌的男人都是为这位小祖宗准备,而你带走的,是小公主千方百计想要的,你想想你跟她多大的仇恨。” 郁初北语气平静:“刻骨铭心的仇恨。” 两人有一句每一句的交流了会‘小公主’的选妃心徳,孟心悠好心提醒:“你可千万做隐秘了,真有那个心思偷吃,别让你家那位知道。” 郁初北笑着看眼旁边的保镖:“司机在呢,免提。” 孟心悠顿时不干了!“郁初北我说你是不是不长脑子,这种事你开免提!”孟心悠焦躁的直接挂机!衣食父母刚送了她百分之五的股份,她是活腻歪了吗! 郁初北笑的不行!难得孟总为五斗米折腰。 ------题外话------ 二更有点晚,晚上九点。 我去,不小心发送了,后台还不能删除! 生气了!自闭去,反正不管,就当现在是明天了呜呜,明天九点再刷,我哭啊 625专情 郁初北收了手机,并没有太把这件事放在心里,何况她本就很少出门。 …… 易朗月在事后三十分钟收到了详细汇报。 因为几位保镖在衡量女孩子的家庭背景后,加上上次发生的事造成的后果,担心女方会一意孤行,将这件事上报。 易朗月看着手里整体成文字的事件,下意识的看眼顾董办公室的方向,又移回目光,反复看着事情的经过。 别说,有那么一点新鲜感,只是想不到他第一次处理这种事竟然是给夫人擦痕迹,他一直以为是顾先生。 也不能那么说,顾先生……没有那个闲心,弄死对方后擦痕迹还差不多。 所以,这种事应该怎么悄无声息的处理掉。易朗月端起咖啡杯,警告女方父母再警告男方,然后把男方手里的支票换成他的,不给对方留有一点可能。 当然了,这件事最好不要传到顾先生那里,毕竟夫妻关系吗,薄弱的可怜,虽然顾先生不见得吃醋,他也要当内部矛盾将这件事抹平。 易朗月喝口咖啡。 办公室的门打开,顾君之一身黑色西装从里面走出来。 易朗月手指微颤,下意识想扔下咖啡杯将桌子上的资料扫进抽屉里,但是还是稳稳的撑住了,他不动声色的起身,像往常任何一次一样,起立站好。 顾君之看都没有看他,也如千百次一样从他身边走过。 易易朗月感谢自家老大眼高于顶的‘大气’!将东西处理好,拿起桌上笔,快速跟上。 …… 下午五点,易朗月回到办公桌前,两个人的详细消息已经放在他的抽屉里。 孔琛,明辉塑业懂事长的私生子。说私生子也不确定,婚前的风流赠品。 周非,美得传媒千金,独生女,掌上明珠,家底不怎么干净,私生活丰富,与旗下艺人有过多段感情经历,与其说她喜欢孔琛,不如偶说她看上了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就得按她的意思来。 如果双放自愿,也无可厚非,一个出钱一个出色。 夫人与男方的接触很短暂,当时大部分宾客已经散场没有什么人看到,处理起来并不复杂。 虽然顾先生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正眼看一下,可秉持着优秀员工精神,易朗月决定把这件当感情危机来处理掉。 不过,易朗月看着男方的招牌,非常有个性的男生,长的……的确不错,校草那一挂的,即便触到,在娱乐圈也能凭颜值打下一片江山。、 所以,顾夫人为什么没有一点想法?他们家顾先生那个样子,顾夫人不是相当于每天在忍受冷暴力,性生活什么的,估计都不太想跟顾夫人说,女人吗,天天被这么冷着,难道不想找个知冷知热的人? 易朗月觉得男方那里要好好警告一下,别没事想着报答恩人什么的,那不是报答,那是给人添麻烦,是掩盖在借口下的龌龊! 易朗月想好处理方案,冷笑一声,刚要把文件收起来。 顾君之的手准握住他手里的东西,目光不掺杂任何情绪的看着他。 易朗月吓得瞬间站起,松开手,不敢对视,垂着头慌忙站在一旁!“顾……先生。”最后一刻快速恢复镇定,没有叫出叠音。 顾君之依旧是上午那身黑色的西装,黑的没有任何杂色,就像他的人。 顾君之神色冷漠的展开手里的东西。 易朗月安静地一句话也不说,其实,本来也没有什么,不过是两个人的资料。 顾君之的目光从第一行扫下,两个人的介绍,没有任何不妥,顾君之觉得是他想多了,而且还吃饱了撑的过来看看。第三张本打算随便看看,视线扫过郁初北的‘尊称’,目光微不可查的凝了一瞬,稍纵即逝。 易朗月蹙眉,他记得这张纸不在这里才对,第一次为他助理的高效率扼腕,不过,都没有什么,不过是一件小事。 “五十万?”顾君之声音如旧。 易朗月心里发颤,但力求镇定:“是五十万,夫人婚宴上遇到的,已经处理好了。” 顾君之的目光在男方的名字上停留了两秒,放下手里的文件转身回了办公室。 易朗月一动不动,直到听到关门声,才松口气,赶紧拿起桌上的东西,又从头到尾浏览了一遍,再次确定觉得没有任何问题,才将东西放进抽屉里。 所以……就是没有问题? 再说顾先生是谁,冷血、无情!这位更是唯工作论,顶多现在多一条,对大小姐颇为温和,那也没有挡住顾先生依旧在工作上伏枥八小时的兢兢业业! 而且这位顾先生未必在乎顾夫人在外面怎么野,撑死会对她进行友好警告,毕竟另一位顾先生不是吃素的。 所以,工作! …… 顾君之站在落地窗前,男方二十二岁……所以,她口味还是没有变,年少,好看……历来都是这个眼光啊!他是不是该赞她一句专情! …… ------题外话------ 咱们明天再h!! 今天就到这里-_-||。 躺平任嘲。 626给你个表情自己体会(一更) 郁初北穿着柔软的家居服,头发全部束在脑后,声音温柔宠溺:“不哭,不哭,妈妈一会就好喽。” 郁初北微微歪头,拿起沙发上的小手帕露出一截修长雪白的颈项,小手帕垫在肩上,耐心的抱着小女儿拍隔:“你说说你吃饱了还哭,是不是难伺候。” 吴姨赶紧走过来:“夫人,我来吧,你带到现在辛苦了。” “不用,小事。” 顾临阵拿了一把木质长剑蹬蹬蹬的跑下来,火急火燎的往鱼缸前冲。 后面追着脸色发白的包兰蕙。 郁初北的手放在女儿背上,转身开训:“顾二!你皮痒了是吧!楼梯是让你那样跑的,还拿那么长的东西!你信不信我一会抽你。” 吴姨也急忙过去。 郁初北继续抱着女儿拍隔,女儿是母乳喂养,她带的便多一些,相对来说要比带两个大的时候辛苦一点:“福宝好好看看你哥哥的反面教材。” 顾二不高兴了,跑过来抱妈妈大腿,他才不是反面教材,他是好哥哥。 郁初北见他不依不饶的样子,手里的动作没停,笑的不行:“你让让,一会她吐你一身。” “妹妹……” “行,我们一会看妹妹。”郁初北转头给女儿擦擦嘴角:“先去玩,哥哥下来了。” 顾行治睁着一双狭长漆黑的眼睛享受着属于她的服务。 …… “回来了,今天怎么晚了,公司很忙?”郁初北笑着晃着女儿,正在逗她笑一笑。 顾行治面无表情的‘看着’妈妈,小嘴蠕动,困倦来袭。 郁初北拨拨她的小嘴:“吃饱了就睡,你不看爸爸?爸爸下班了。” 顾君之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解开西装纽扣。 郁初北将女儿换个方向:“孟总的老公性格看起来挺好的,虽然人闷了一些没有多少城府,你没见,司仪说话他还脸红,挺有意思的,但总觉得……哎,说不好。” 顾君之将西装交给吴姨,看着她哄女儿睡觉的举动,解开衬衫袖口的扣子,带孩子的她保养的再好,也已经到了能看出年龄的年纪。 可这个年龄在她身上并不减值,正好是最能吸引不谙世事少年的时候。 何况,她今天算英雄救美。 顾君之转身向楼上走去。 郁初北哄孩子的举动一顿:“你不抱了?!”每天回来不是都抱一下,要不然她在这里站着干嘛,早带楼上去睡觉了:“他怎么了?” 吴姨哪里知道!但吴姨也觉出顾先生情况不对?顾先生虽然感情表现克制,但每天回来第一件事肯定是抱一会大小姐,公事公办的询问一下大小姐的起居,这样先上楼的情况,从大小姐出生后还是第一次。 郁初北讶异:“难道当爸的热情这么几天就耗光了?” “……” 郁初北将孩子交给吴姨想上去看看。 顾行治立即瞥嘴就哭。 郁初北又赶紧接了回来。 “夫人不用,我抱一会就好了。” 郁初北还是抱了回俩,可能是孩子小,也可能是带着太多,有点听不得她哭:“好了小祖宗,别哭了,抱你了,跟你爸一样难伺候,你爸这不定又抽什么风呢。”上次也一样,莫名其妙甩了半个月脸色,最后恢复的也让人摸不到头脑,这会不定又怎么了呢! 顾行治重新回到熟悉的怀抱,小脸满意的舒展开来,继续酝酿昏昏欲睡的缥缈感。 郁初北点着她的小脑袋,给她换个新围嘴,抱着她上楼。 吴姨叹口气,没用乳母就不用了,夫人带的时间也太长了点。 …… 郁初北到书房的时候,他并没有办公,他坐在他常坐的位置上闭目养神,双腿修长,双手交叠在腹部,衬衫领口的第一颗扣子解开,喉结微动,整个人散发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郁初北看他一会,不可否认很吸引人,可总这么冷着,她也不是时时都有心情哄,何况她怀里还有一个更需要哄的。 但毕竟比自己小,郁初北这辈子的耐心觉得都用他身上了,男人娶一位年长的老婆现在看来几乎立于不败之地啊。 至少郁初北觉得这种情况,她就很有耐心,声音都因为他的冷淡,轻柔了三分:“怎么了,工作没顺心?谁给你气受了?” “……” 郁初北轻轻拍拍睡着的女儿,看着他没动一下的眼睑:“累了?我让顾叔叫按摩师过来?” “……” “那我让他叫了?”郁初北无奈,他不是喜欢跟人分享心事的人,也不让窥探他的想法,就是事情过去了他也不会提起,很不好接近。 在弗居出生时,他看他因为女儿情感薄弱觉得应该好攻陷,不依不饶的问了几次,结果一句都没有问出来。 先让他自己待一会吧,郁初北抱着睡着的弗居往外走。 “不用。”声音低沉默然。 郁初北怕自己听错了,转头看他一眼,还是那个姿势,好像与这个房间融为一体,黑的没有任何杂色,深沉到让人压抑。 简直祖宗! 郁初北没有说话,抱着弗居转身出去。 顾君之睁开眼,嘴角浮现一丝冷笑!她今天玩过了新鲜的玩具,对旧的当然就失去了耐心! 俗物罢了! 郁初北转身又进来了。 顾君之心里的嘲弄戛然而止。 “刚才放弗居的时候睡的还不是很熟,估计一会要醒,越来越难哄了”郁初北拉过一旁的高脚椅,坐在她身后,挽起袖子,手指放在他头上:“睡半个小时就醒,醒了就要吃,你看她胖的,抱的我都胳膊疼。”手指微微用力。 顾君之没动,也没心疼她一天的辛苦,心安理得。 “也不知道像谁,汤姨跟她磨合一个多月了,她还天天变作息,体检那边说她超重,要不然给她把奶粉停了?” “……” 郁初北的手指向下按压到他的耳后,手指变梳,理过他的头发,又回到太阳穴的位置,重复刚才的动作:“还是停了吧,抽烟了?” “……” 郁初北低头又嗅了嗅,手里的动作没停,觉得不是,应该是衣服上沾染上的:“慕昭?那个隧道项目?他们拿了三个大型基建了吧?”听说他们最近和顾成有合作。 “……”不想搭理她。 提到顾成想起来了,郁初北的手指打着圈:“今天在婚宴上遇到一个小男生,当时见他窘迫,伸了一下爪子,真是爪子啊,没事找事——你让易朗月注意点,那小姑娘挺能下手的,别找你麻烦去了,他没有防备。 哎,说起来,我觉得孔夫人肯定在心里把我祖宗八代问候完了……” “……” “坏了,我打扰人高升了,我要不是不参与,人家小男生半推半就的跟了小女生,说不定就逆袭了。这么一说这位孔夫人也是,给私生子介绍条件这么好的女朋友,就不怕出事?” 不会,周家千金有折磨死男朋友的前科,知道的人不多,但孔夫人是其中之一。 “哎,挡人上位了。” 顾君之握住她继续按的手指,放下来,送开:“弗居还听话?” 郁初北在想他这是跟他自己冰释前嫌了?还是刚才纯粹刚谈完公务在消化他和慕昭达成的协议?“嗯。” “你不是说她会醒吗?去看看。”顾君之起身,直接向外走。 郁初北无语的看着眼前身量修长的身影,跟上:“你下次能不能不要突然沉脸,很吓人的,怎么了?慕昭又跟你呛声了?” “……”吓到你了? 郁初北无奈:“怎么又不说话了?” “……” 郁初北看着他完全把她当空气的气质:行吧,你高兴就好。 …… 夜已经深了,郁初北给女儿加了一顿餐,躺在旁边,昏昏欲睡。 汤姨声音很轻,她以前是教养安保部那些小孩子的,如今被调上来有一个月了:“夫人不上去睡?”汤姨拧暗了床头灯,大小姐的卧室在一楼。 ------题外话------ 郁初北这么大了,我不为她开脱。 但是有一点,咳咳。 除去高尔夫那事,郁初北对顾君之的女秘书也没有敌意吧,因为了解他,没有不让接近的意思,对田施甚至没有看法,是她们做的太过了,才会不高兴。 当然想继续不高兴她的,就继续不高兴她,我后妈,没意见。(#^.^#) 627被延续的对待(二更) “不了。”太困,在这睡:“你睡旁边……”郁初北把孩子和自己往左边挪了挪了,留出更大空间,没一会就睡了过去。 汤姨睡觉浅,因为训练科目的不同,对付又是十三四的孩子,常常出些阴损的注意,有些习惯还有没有退去。 听到门开的声音时,汤姨已经醒了,她利落的起身,默不作声的站在了顾先生身后。 顾先生夜间经常过来看看,今晚会过来,并不令人意。 顾君之没有看汤姨一眼,昏暗的灯光亦不影响他视物,他依旧穿着回来时的衬衫长裤,站在床边,目光无波的看着床上的两个人。 只有目光落在孩子身上时有一抹柔色,放在另一个身上时又恢复冷静。 晚饭后她就没有再上去,所以他活该被一点小恩小惠安抚好。 而且他现在还没有睡,她没有发现?以前不是为此无所不用其极,现在动一下脑子都脑子疼了! 已经完全不买晚饭前为他殚精竭虑的账了,只觉得她睡的当真碍眼,曾经的热情到底没有坚持够一年,还真是时间短暂,不值得大书特书。 汤姨感觉到室内越来越低的气压,下意识的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快速想,哪里不对。想慢了有可能搭上的就是一条老命! 顾君之t突然在床边坐了下来。 汤姨见状,怔了一下,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才想起这是在顾家,不是在训练地,白白吓了一声冷汗! 但——顾先生怎么了。 房间内,顾君之的不满意压制在一个不至于惊动人的范围内,冷眼评判她的虚情假意。 郁初北超舞超绝,她很累了,睡的很沉,偶然会有疲倦至极的弱小呼噜声,又很快消失。 旁边的小家伙睡的悄无声息,如果不是微微起伏的小肚子,好像没有任何声音一样。 寂静的房间里,床头的灯光朦胧了一室的美好。 顾君之像其中最不合适的存在,他直直的看着床上的人,在看着某一个人太心烦时,他就看女儿,待心情恢复一些,有了定力,又将目光转回初北身上。 然后继续开始从最客观的心情评价她。 她照顾迤嬴很用心,几乎有求必应,不乱发脾气,能忍的都忍了,给迤嬴找起借口来,恐怕借口本身都不够她用,她在迤嬴面前习惯谦让,照顾,顾念他的情绪。 所以这种习惯延续到他身上,即便她带了一天孩子,依旧有耐心再应付一下他。 如果他现在不由分手的把她摇醒,顾君之敢说,她也不会发脾气,先问他怎么了。 顾君之赶紧又看看女儿洗洗眼。 然后再次看向熟睡的郁初北。 顾君之虽然不了解长久婚姻中的男女是怎么过的,但绝对不是这个样子,至少不是他今天的态度后,女主人还耐心的哄着,问着。 虽然不至于喜怒嗔怪都随性所为,但也绝对不是万事温柔,何况郁初北又不是一个逆来顺受的人!偏偏做的一手好保姆! 顾君之调出了她曾经和路夕阳在一起的事, 大多时候她锋芒很盛,像今天去帮那个男人,像她步步为营要恨路夕阳,她会跟路夕阳提无理的要求,会在路夕阳回头时转身就走,有女孩子的小脾气,有女人的浓情蜜意…… 顾君之看向女儿,舒展隐隐攥起的拳。 过了好一会,才看向她。 但现在她没有脾气。 只能说,她对迤嬴一开的定位就不是恋爱时的正常男女,除了颜值,迤嬴甚至不能让她侧目才对!也是,那么个人,怎么可以让人放心依赖! 所以即便他们两个人走到今天,郁初北依旧少有恋爱中女人的蛮不讲理,多数时间觉得是该照顾对方多一些,即便他们相爱以后也一样!相爱—— 顾君之又看向女儿。 他不评判别人的爱情模式,但他发现他不喜欢她放下孩子后依旧出现在书房,她会下意识的照顾他,夹菜、起居、甚至牺牲她的情绪,照顾他的喜怒。 虽然今天,他是既得利益者。 他不太喜欢这样,他有他自己的行事风格,跟迤嬴更不一样。 在他这里他不想看到被沿用下来的任何方式,他是他!她该找到合适他的方式对待他,而不是被照搬! 何况!她知道他是谁吗! 郁初北梦里被一个诡异的人影在半空凝视,眼睛里粹了毒,就那么凝视,吓的一个激灵醒了! 醒来后顿时被杵着的人影吓心跳飞快,捂着心口缓了好一会才缓过来,声音带着惊吓后的的颤抖:“来看福宝。” 顾君之脸色阴寒!她没有发脾气,声音先冷了三分,高高在上:“嗯。” 郁初北没太注意,他哪天不觉得他是天地的主宰,她看眼孩子,见她睡的正好,示意他看人时小声点后又闭上眼睛。刚才那一下耗神太过。 顾君之看着她又要睡过去,突然非常不忿,她是猪吗:“你喜欢年轻一点的。”声音充满恶意。 郁初北又睁开眼睛,听着他没头没脑的这句话,没回过味来。 “觉得你一直没有变,路夕阳的时候如此,迤嬴也如此,今天这位也是,都年龄不大。”说完目光直直的看着她,不闪不避!狗拿耗子的无所事事。 郁初北本迷迷糊糊不怎么上心的脑子突然间清明了,瞬间坐起来,不困了,睁着一双黝黑的眼镜,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他什么意思! 路夕阳都出来了!他这是干什么! 顾君之让她看!不退不让!等着她看个一二三出来!看不出来她也不用睡了!! 郁初北顿时觉得背后凉飕飕的,老公突然跟你提前男友,还是这种口气,明显是有事、要炸啊! 这是——怎么了! ‘今天的这位’?谁,孔琛?怎么提到他:“你……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 “谁跟你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比如说今天的事,被今天有公司存亡之仇的人看见了,喝高了上前侮辱他,说什么捡了别人剩的,如今这个剩的还勾搭别人。 总之人喝多了,又记恨一个男人的时候,绝对比她形容的难听一百倍。 郁初北脸色严肃下来,如果是这种事…… “想点有用的!” 郁初北看着他,这阴阳怪气的口气,不是兴师问罪?总不能是吃醋吧! 不是郁初北不自信,那可是顾大懂事,看人向来眼睛朝天,女人就是一叠法案中被作废的那种,完全没有给生存的空间。 但……万一呢?而且调节一下气氛也可以啊?所以问是问了,但语气也带不出惊喜、调侃、洋洋得意,因为很可能不对:“吃醋了?” “……” 果然没反应,就算不是吃醋,提到了那个男孩子,也还是不满意的意思。 郁初北往他坐的地方挪一挪,想到自己确实办的不妥,也想跟他谈谈。 而且让人看到了虽然不至于认为她会吃饱了撑的舍顾君之将就别人,但如果有些人想故意恶心顾君之,还是能做文章的,对君之不好:“是我做事有欠考虑,这件事你不高兴也还是应该的。对不起,没有下次了,明天我会让姜晓顺再处理一下,还是你有什么好的想法?” 顾君之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态度,又不满意了:“不过一个男人,我还不至于放在心上。” 但你全身传达的气息不是这么个意思啊! 郁初北看着他,但灯光不亮,主要他没有能供人参考的神态变化:“何况我不喜欢年纪小的,不是,我只喜欢你。”这点估计在他这里不成立,因为他觉得他有很多个。 郁初北拉住他的胳膊:“其实……我是觉得你在,才不长脑子的做了,但不管是因为什么,我的确是仗着你放纵了自己,这件事我没有立场。”换成粘人的迤嬴她未必敢:“是不是女孩子的身份有些棘手,给你造成困扰了?”有新进展? ------题外话------ 有三。 求点月票 628不落俗套(三更) 顾君之抽回被她握着的手臂,脸色冷了三分的看着她,不是这个,继续! 郁初北大晚上被看的背脊发凉,好在她被看的多:“你猜也得给个范围吧!” 顾君之瞬间起身就走。 郁初北赶紧拉住他,让他坐:“好,好,我不会说话,怪我,给我个赎罪的机会,那总不能真是吃醋了?” 顾君之坐了下来。 没反应。 郁初北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像是小姑娘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面对琳琅满目的珠宝和新奇,她第一个想到的不是开心,而是不可思议,或者说不可置信!! 还有不可言说的高兴,这可是顾君之,眼高于顶的那个,对她多看一眼都觉得烦的爱人。 现在竟然没有反驳她不自量力!而且……按照这个思路回忆一遍刚才的话,好像…… 有点抓住真像的感觉。 这是要逆天啊!路夕阳都搬出来陈年老醋不是王炸是什么! 郁初北也不困了,就这么直愣愣的看着他。 顾君之让她看!! 看着看着,顾君之移开目光。 郁初北饶有兴致的拉下他,直接挽住他的手臂:“你真啊?” 不想说了。 “你直接跟我说啊,看你把我吓的,我都以为怎了呢。” 一点都不想谈了。 郁初北不放手了,嘴角慢慢扬起一抹自己都没发现的欣喜,不自觉的将头靠上去,也不说话,晃着他的手腕。沉积在突然被馅饼砸到的不可思议里,偷偷的看他。 顾君之不动了,任她的小动作在指间来回交错。 郁初北头枕在他肩膀,嘴角溢出一缕掩不住的笑,笑声很浅,怕吵到了弗居十分克制,但气息吹拂在他颈间,她搅他手指的动作越发随意:“我很高兴,虽然你在生气,但……很高兴……是不是有点不恰当。” 顾君之答的很快,几乎是她落他起:“不恰当不收敛一下。” 天!“你既然没有反驳我。” “……”你也不算说错。 郁初北的声音软的化成一股风:“诶,对不起,这次的对不起和上次的对不起不一样。上一个是因为我做事欠缺考虑,这一个……” “……” “这一个是我说我没有脑子,辜负了你的心意。”郁初北噗嗤一声小声笑了出来,有赶紧掩了嘴,靠在着他掰弄他的手指:“我很开心。” “……” 郁初北清浅声音不自觉的拉出那么一点小得意:“你今天回来冲我摆脸色是因为我挽了其他男孩子的手臂?” “你还挽了他手臂。” 郁初北立即打自己嘴:“小声点。”拽着他出去说话。 顾君之不出去,生气了:“事无不可对人言,就在这里说。” “走啦,出来啦,难道你不想看我对你深层次的道歉,君之……君之……” 顾君之决定给她一点薄面,不能刚刚不一样就挫伤她的积极性,顾君之起身,跟着她出去。 郁初北环住他的腰,仰着头看着他傻笑:“君之,我今天特别高兴。” “我跟你正好相反。” “我知道,我知道,都是我的错,我的错,我让你生气了,我该检讨。” 汤姨垂着头,直到两人背影消失在二楼,才回了房间。 两人进了男主人的卧室,郁初北粘着顾君之不走了:“我当时一时昏头。” “你刚才不是这么说的。”郁初北解开衬衫扣子。 郁初北笑着看他,都生气的到现在都没有换家居服,这得多生气,郁初北眼角是掩不住的春色。 顾君之后悔某些话说早了,她现在态度一点不如刚才端正,刚才都要从本质检讨她做这件事多不过脑子了,不过某些兴致变一下,立即态度大打折扣! 顾君之一时之间,不知道她战战兢兢的检讨和这幅样子,哪个更令人烦。 “你胸肌怎么练出来的,好……” 顾君之打开她伸出来的手,脸色难看。 郁初北笑,明明前一刻爱自己爱的要死,现在又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说真的,她没有办法想像,只是哪一刻入了大少爷眼的,生弗居的时候! 郁初北被自己谦虚的想法逗笑了。 “我需不需要给你点时间,等你笑够了再进来。” “不用,就是解释一下,我不喜欢年纪小的,你是特殊情况,女人大多数喜欢比自己大的。” “顾成那样的,顾成也比你小,你周围想找一个比你年纪大的,就看夏侯执屹他们谁愿意牺牲一下。” “顾成是什么时候的事你也拿出来说!” “……” “应该的,铭记于心,时刻提醒我进步,要不,你去把钱要回来。” “……” 郁初北跟着他向床榻走去。 顾君之躺下,盖上被子。 郁初北贴过去:“你什么时候觉得我也不错的。”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 “对,检讨错误,回头明天就让保镖找他要钱去,做一个别人眼中的渣女,你眼里的好老婆,老公,你到是说啊,你什么觉得我也能看的。” “你开灯。” “啊?” “多照照,免得多想。” 郁初北更开心了:“你是想多,你爱我和我的颜值无关,君之,你果然不落俗套。” ------题外话------ 有月票的,给两张啊,卖个萌(?ω?) 629早上好(一更) 顾君之转过身,想安静睡觉。 郁初北心里得意,看着他‘害羞’的样子,躺好,黑暗中,手指下意识的翘起落下,又翘起落下,最后还是睡不着,又起身,想将顾君之拨过来。 顾君之一动不动,不给拨。 好吧,不动就不动,这个姿势也行:“你是不是怼我那两天喜欢上我的?” 顾君之:“……” “我真的没想到会有这么开心第一天。” “……” “你跟我说说你都喜欢我什么,我以后尽量发扬光大,让你更加喜欢我,离不开我。” “……” 郁初北见他不吭声,干脆翻过去与他面对面:“君之……” 顾君之看她一眼,笑的碍眼,换个方向,转过去。 郁初北不厌其烦的又从他身上翻过,再次与他面对面:“说说嘛,说说吗。” 顾君之干脆闭上眼,睡觉。 郁初北笑着伸出手指,轻轻的点点他的鼻子,嘴角溢出一抹笑:“真帅。” “……” “是你不想聊的。” “……”对。 “你可不要后悔。” 郁初北瞬间将他的被子掀开:“那我们做点别的。”就去解他的的衣服。 顾君之吓了一跳,瞬间睁开眼,握紧自己的衣服不让他掀。 郁初北累的满头大汗也没有掀开,不得不从他被子里钻出来,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你有意思吗,我又不是要……” “……” “你想跟我只谈情不谈‘爱’。” “……” “也不是不行!” 顾君之闻言一句话也不想多说,转过头,眼不见为净。 郁初北见他生气了,坏心的趴在他腰侧笑:“傻样,真生气了。”让后凑到他耳边小声开口:“我知道你是觉得我身体不方便,我就是抱抱你,不隔着衣服的那种。”说着摘下他耳朵里的助听器。 顾君之没有动。 郁初北的手放在他睡衣的扣子上。 解开第一颗。 第二颗…… …… “早上好。”郁初北蹦跳着从楼梯上下来,面色红润,满脸笑意,眼睛里的光压都压不住,想个刚刚陷入热恋的少女。 吴姨见了,赶紧笑着应和:“早上好夫人,夫人今天有什么高兴的事,这么高兴。”夫人高兴,她们就高兴。 郁初北握着楼上的栏杆,半边身子旋转一百八十度,凑到吴姨耳边:“秘密。” 吴姨笑的乐不可支,好,好,秘密。 郁初北瞄眼餐厅中的顾君之。 顾君之一身笔挺的西装,坐在餐桌前神色如常的吃饭。 郁初北松开手,走过去,看着他像什么都没有发生的神色,笑的不行,还害羞了:“起的时候怎么不喊我,陪你去跑去。” 顾君之不置可否。 郁初北看着他那样子就知道自己没能起来,去自己的位置时,故意从他身后绕过去,手指摸了一下他的脖子到脸。 不等顾君之发火,她已经收回手,坐到自己座位上,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对孩子们笑:“早上好顾彻,早上好顾临阵。” 两个孩子看她一眼:“好。”又埋下头,继续吃饭。 吴姨看的清楚,无奈摇头,老虎头上拔毛!两人高兴就好,示意厨房上夫人的早饭。 郁初北不等厨房早饭端出来,脑袋探向顾君之的方向,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英俊到让人窒息的禁欲侧脸,怀揣着昨晚的隐秘悸动,张口:“我尝尝今天培根煎的好不好吃?” 顾君之像没有听见,将刚刚卷好,插在叉子地上的培根,放入自己口中,如他千百次拿起刀叉的举动,没有一丝停滞! 郁初北闭上嘴,收回探出的头看向,抵着下巴看向他,他是不是忘了昨晚哼哼唧唧的记忆,想在回忆一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场景! 小苗很有眼色:“夫人,您的早餐。”包子、油条、小米粥。 郁初北将自己的盘子推开,不吃i!:“我吃他的。” 小苗丫头笑的开心:“好,我立即去给夫人换。” 郁初北快速盖住盘子:“不是,我就吃他的。”目光直直的看着他,把最后两个字咬的又暧昧又重。 小苗顿时有些为难,这……这……她不敢啊,求救的看向吴姨。 吴姨能怎么救她。 顾君之看向她的方向。 郁初北仰着头看着他,危险、警告,因为被爱,就有张扬的资本。 顾君之收回目光,继续吃饭。 郁初北木呆呆的看着他吃完了一个太阳蛋,吃完了小碗里的沙拉,喝完了他的紫菜汤,又清空了最后一片全麦。 郁初北就奇怪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是追不到喜欢的女孩子的。” 顾君之再次看她一眼。 郁初北肯定的点点头:“所以你现在把早餐给我,我考虑原谅你今天的错误。” 顾君之诚恳追问:“给你盘子吗!” 郁初北:“……”我们完了,昨天刚刚建立起来的脆弱感情,现在土崩瓦解! 630还有事(二更) 郁初北推开早餐,不吃了,饿死算了! 顾君之看着她为这么一点小事,打算放大一百倍的样子,在她的气焰还没有把她烧昏头的时候,提醒她:“你是不是忘了,你昨天的错误。” 郁初北抬头,眨着一双天真无邪的眼睛:“昨天什么?你不满意,我都很累了。”声音娇气又委屈,还有些不知怎么是好。 “……” 郁初北:“……” 顾君之不动声色的移开目光,擦擦嘴,起身,他吃饱了,上楼整理东西,准备上班。 郁初北拽过自己的早餐,咬一口!切,姐谈恋爱的时候,你还不知道什么是男女有别!也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顾叔,今天包子很好吃。” 顾叔陪着笑:“夫人喜欢就好。”顾先生都别您说走了,他能说什么。 …… 郁初北牵着顾君之的手,依依不舍的将人送到玄关,有点不想他走。 顾君之想抽回手。 郁初北不让。 顾君之坚定的抽回手。 郁初北直挺挺的扑到他身上:“怎么办……不想你上班……” 吴姨站在一旁,当没有看见。 顾君之脸色难看的看看时间,冷着脸,毫不手软的将她推开。 郁初北又直挺挺的倒过去。 顾君之快速向前躲! 尖锐的声音立即响起:“顾君之我要是摔倒地上你就完了!” 完了就完了,千钧一发,顾君之用一只脚托住快摔下去的她,长腿比值,温如磐石,随后不情不愿的把人扶起来。 郁初北再次体会到自家老公无处不坚的肌肉,着迷的想抱一下。 “郁初北!” 郁初北改扑上去挽住他手臂:“就知道你舍不得我受伤,你对我最好了,是不是我受到一点伤害你都心痛不已。” “不是。”顾君之弹弹裤子上的不存在的灰。 “口是心非。” “实话。” “欲盖弥彰。” 顾君之觉得刚才就该让她摔一下,清醒一下头脑。 易朗月在固定的时间没有在楼下看到顾先生下来,急忙上楼来接,就看到夫人粘着顾君之不知道在做什么:“夫人早。” “早,易设今天的大衣很帅。”说着抱着顾君之的胳膊撒娇,谄媚:“你的大衣更帅,你说你怎么长这么好看,你带助听器了吗?我给你摸——”摸。 “松手。” 松什么手,郁初北不要,刚刚确定恋爱关系:“松手就散架了嘛……” 易朗月透过人群询问吴姨。 吴姨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开口。没见顾先生都没有强制让夫人放手。 易朗月便安静的垂首站在一旁等着。 “你散一个给我看看。”顾君之眼神都没有赏她,功能这么多,她怎么不送修。 “那你拼不起来怎么办?” “你拼图?” “比拼图更益智的你媳妇啊。” 顾君之真要走了,没有时间跟她耗:“松手。” “不行,我现在一刻看不见你就像要枯萎的鱼。” 易朗月再次看向吴姨,夫人没病吧?这是什么药吃多了? 吴姨示意他冷静冷静,他们忍受了一上午了。 顾君之见温和的手段不行,脸色顿时一变!周身起身全开! 郁初北像大冬天被浇了一桶冷血,瞬间从他身上起来,改口:“不如我跟你去上班!”自家老公太可怕了!但还是想靠近怎么办! 易朗月奇了,刚才顾先生那神情,夫人没有想老子不想往来吗! “让我跟你上班吗?君之……君之……” 顾君之:“……” “保证不打扰你,好不好吗君之,我想跟你一起去上班,君之……” “给你十分钟去换衣服。” …… 七分钟后,郁初北穿着粉白色的高领毛衣,黑色加绒裤,坐在车上,脸色粉嫩发光:“外面好冷。”搓搓手。 顾君之拿出今天的行程表:“……” 郁初北趴在窗户上:“今天零下七度吧。” “……”顾君之翻过一页,侧脸冷漠。 郁初北两次没有听到他回头,侧过头,看着他认真的脸,微微靠在椅背上,依然难掩自律背脊曲线,修长完美的身材,刚刚轻易托住自己的腿……脱了外套的他穿了一件与他同款的深蓝色高领毛衣,勉强柔化了他过于冷硬的线条。 郁初北痴迷的看着他的侧脸,朦胧的气场无形中弱化了他的五官,让他只有摄人的气质,和一些乱七八糟的健身习惯,养出的冷硬残忍气势。 不过又因为长的好看,散发着危险却致命的吸引力。 郁初北每次不要脸的接近,也要心里默念几遍‘他还小’‘他还小’降低心里被压制的服从感。 郁初北忍不住靠过去,蹭着他周身迷茫的强势,被这份莫不在意的气场‘拥抱’着,都已经很幸福了:“你在做什么?”声音甜腻。 顾君之不回废话。 “看形成安排。” “……”同上。 郁初北再靠近一点,继续靠近一点,知道胳膊贴住他坚硬的肌理。 顾君之感觉到她靠近的温度,转头,冷着脸看着她。 郁初北看看他又看看自己,然后往旁边挪挪。 顾君之转过头,继续翻行程表。 郁初北收回刚才所有的赞美和旖旎!他就是冷血!残忍!面瘫脸!郁初北挪到座位另一头,不搭理他了! 顾君之将行程表放下,打开抽屉,拿出昨天没有看完的文件,丝毫不在意旁边人的态度,反正会自己调整好。 郁初北的额头抵在车窗上,神色淡淡,就当谈了个假恋爱,或者昨晚的顾君之突然人格乱窜,否则就是渣男,这不是明显什么都不想复杂。 我暗示一句我爱你,剩下的全靠你自己! 她看起来像那么好打发的人吗! 郁初北的手指在窗户上点出晕白的痕迹,给他最后一个机会:“快过年了——”时间好快啊,要不要聊聊春节的话题,弗居就是在放假旅行途中两人爱的证明,回忆一下怎么样? “……” 五分钟后,郁初北决定结束最短的心动,分手。 …… 加长车在天顾集团门口停下。 总裁专用通道前,立即有保镖将车门打开。 顾君之下车,接过易朗月手上的衣服穿上,傲立群雄的带着人向集团内部走去。 郁初北没有下车,冷着脸,收回靠在车窗上的头,将长发拨到耳后,坐正,威仪一样很足:“走吧,回家。” 司机惊讶的向后看一眼,又赶紧收回目光,什么话都不敢多问:“是,夫人。” 顾君之侧头见她没有跟上来,回头,车子开了出去。 顾君之瞬间停下脚步:她没有下来。 易朗月恍然发现丢了人,这也不怪他,夫人本来就少来,而且……夫人后半段全程没有说话,他忘了夫人了?司机也是傻的吗! 所有人都停下脚步。 易朗月急忙拿出手机给司机打电话:车开回来!干什么呢! 车又转了一圈回到最初停放的位置。 郁初北冷冷的瞪着司机的后脑勺。 司机瑟瑟不语。 易朗月陪着十二万分小心,就怕顾先生按他个办事不利的罪名。 顾君之一身黑衣,站在车边,颈项的位置露出一点深蓝色的毛衣领口,可即便这样保暖的装扮,依旧让他与周围的天气拉不出温度的差距,等着里面的人。 郁初北让司机开车。 司机哪里敢:“夫人,您别为难我啊。” “开车而已。” 开车已经很为难了。 顾君之皱眉,为什么还不出来?顾君之勉强敲敲车窗。 “你要是敢开窗我——” 车窗已经缓缓降下来,司机觉得自己命不久矣。 郁初北干脆闭嘴。 顾君之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郁初北转头,笑容依旧:“我想起还有点事,弗居也快醒了,我回去看看,你自己先进去吧,别迟到了。” 顾君之看着她,觉得她哪里不对? 郁初北神色自然:“有事?” 顾君之没事,但是她要来公司,她是不是忘了。 “那我先走了。” 车窗升起来。 631没有(一更) 顾君之没动。 司机悄悄的从后视镜看眼夫人,手放在了方向盘上,但不敢开。 郁初北等了一会见司机没动,提醒:“走啊。” 司机十分为难,但双方他都得罪不起:“顾先生挨的天进了,我怕剐蹭到先生。” “蹭一下就蹭一下,开车。” “那——万一要是轧到脚了呢。”您也不能确定顾先生现在是比值站着的对不对。 郁初北就不信邪了:“你开360度环视!” 司机恍然,都怪气氛莫名太紧张,他把这么基本的知识都忘了。 屏幕很宽显示出车身周围360度的环境,提示可以启动。 司机又小心的通过后视镜看眼夫人,确定夫人没有一点后悔到要下车,反而再不开车她可能要焦躁的结果后,车子缓缓开了出去。 顾君之依旧站在原地,衣角被车开过的风吹起,又缓缓落下。 周围的气氛瞬间有些凝固,本来平常心等着顾董一起走入办公大楼的人们瞬间嗅到了不同刚才的气氛,纷纷垂下头,不敢再露出一丝多余的表情。 顾君之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脸色阴寒。 易朗月距离顾董最近,他紧张的咽口吐沫,虽然顾董没有挡住大门,可顾董再在这里站下去,一会谁也讨不到好。 易朗月想提醒顾董时间快到了,可又觉得顾先生现在情绪不对,如果开口恐怕没有好下场,可是不开口,这都几点了? 夏侯执屹来的有点玩,刚打开车门,诈然看到总裁通道那里的人群和气氛,赶紧关上车门,急忙示意让司机开进地下车库,笑话,不管发生什么事,先躲就对了! 顾君之脸色阴沉了半天,那看到极点,虽然不知道她不高兴什么!但她应该是不高兴! 来是她提议的,现在不高兴一样是她!有这么多事干脆就不要出来不是更好! 顾君之心里很烦郁初北关窗就走的德性!就该让她回去好好反省反省!看她下次还会不会没事找事!给人添麻烦! 顾君之想转身上去,毕竟生气的又不是他! 可想想车窗生气上去的场景,顾君之迈出去的脚步又收回来,忍着满腔怒火,给司机打电话,让他回来。 五分钟后。 车重新停在总裁专用通道旁。 郁初北想掐死司机的愤怒举动停下,一派温柔的坐在座位上,仿佛一路上与司机争执的都不是她。 车窗重新降下来。 司机想死的心都有了,他今天就不该开车,夫人再威胁他有什么用,那可是顾先生亲自打的电话,当然了他也不是说夫人的命令不重要,问题是,两者相争,取一轻,顾先生的杀伤力自然更多一点。还不知道回头顾夫人怎么给他们这个行业穿小鞋呢。 郁初北笑盈盈的看着顾君之:怎么了? 顾君之看着她虚伪的样子,微微弯腰,耐着性子冷着脸开口:“春节你想怎么过?” 哦,还听见了啊,以为你摘了助听器了你,郁初北坐的更正,也不为难他。伸出三根手指:“问我三遍。” 司机心里一颤,觉得夫人真能作死,顾先生已经给台阶了,咱下去行不行。 顾君之看着郁初北。 郁初北不看他,三根手指头一动不动,等着他继续,否则这件事没完。 顾君之在让她走人和自我嫌弃之间纠结了两分钟,然后死死的盯着她,左右看了看。 易朗月已经很识相的拉开了很远的距离。 顾君之开口,声音很低:“春节你想怎么过。” “春节你想怎么过。” “春节你想怎么过。” 郁初北收回手,看他一眼,心里痛快了,歪着头看着她笑。 顾君之见她满意了,瞪她的力气都省了。 郁初北:“还愣着干什么,给我开门。” 顾君之手不动,不过上面三句话都说了,他在这里计较开不开门的真干什么,学她,矫情吗! 顾君之自认能屈能伸,伸出手,给她开车门。 易朗月见状,对自己夫人的认识又上升了一个新高度,看看!看看!这就是他们英姿飒爽、美丽聪慧,不可多得的顾家主母,真乃郎才女貌,天作之合,谁敢再说两人不合时,那就是眼瞎。 易朗月立即上前:“夫人,这边请。”急忙帮顾先生关上车门,如此操劳的活计,就有他这个无关紧要的人来做吧,顾先生的手到底矜贵。 郁初北回头高高在上的看眼郁初北:“走啊,傻愣着干什么。” 怎么能吧顾董的风采说成傻愣呢,那是深思,是深度,是寒冬唯一的光。 众人瞬间让开两条路,恭身迎接夫人进入。 …… 庞大的天顾集团没有熙熙攘攘的人群,他们更多的在处理接洽和融合,气氛沉重,运作练达,像是一台静谧的航空母舰,不用太多人,但都要是精英。 天世则不同,天世依旧逃不开密集型产业的桎梏,是传统行业的业界龙头。 郁初北站在休息室的落地窗前,隔着层层云雾,已经看不清下面建筑和人群。 易朗月端了咖啡进来:“夫人请慢用。” 郁初北回头:“拿几分我能处理的事件过来,我帮他处理。”她又不是真来发花痴的,真干了,顾君之刚才怎么说三遍的,就能怎么把她扔出去! 易朗月想了想,很诚实的开口:“夫人,没有。” 632给她台阶(二更) 郁初北看着他。 易朗月也很虔诚的回视夫人:“要不……夫人十点帮顾董续杯?” “你的建议好诚恳。” “呵呵。”易朗月看着夫人皮笑容不笑的脸,想想刚刚在楼下顾先生铩羽而归的事实,易朗月觉得他还是赶紧走比较好。 十分钟后。易朗月推开休息室的门,这次真有事情摆脱她:“夫人两小时后帮顾先生开车可以吗?”先生出去有个会。 “司机呢?” 司机觉得刚才听了不该听的哭着喊着要换岗,结果司机群体也有自己的门路,知道了顾先生和夫人早晨的事,没有给人接岗。 当然了,他如果不批,对方肯定要坚守在岗位上,但是他觉得如果换成夫人开车,顾先生或许……心情会不错:“司机有点事。” 郁初北觉得他在开玩笑,毕竟司机刚才还一副要为顾君之赴汤蹈火的样子:“好。” “夫人真心善。” “开个车而已。”虚伪不虚伪。 …… “你带他们过来吧,我一会出去一下,中午一起吃饭。”挂了电话,郁初北抱着电脑,继续看姜晓顺发过来的文件,天顾不需要她,总有需要她的地方,何必在一棵树上找不痛快。 …… 顾君之看眼开车的司机,不动声色的跟易朗月换了换位置。 易朗月坐在后排的黄金位置上,自己将挡板放了下来,希望被人忘记。 “音乐,不介意吧。” “介意,我要在这几分钟看一个文件。” 郁初北表示知道,车子平稳的开出去。 顾君之等了一会见她没有说话,顿时揉揉眉心解释:“我真有事,刚才在处理一个跨国项目,这个项目一直没有看介绍,我一会还有一个三分钟的发言。” 郁初北莫名其妙:“我知道啊,你没看见我都没有吵你?” 顾君之看着她像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自己,顿时抖开文件,他就不该多嘴。 郁初北突然笑了。 顾君之看看周围的按钮,没看到能隔绝架势位和副驾驶位的按钮,心里一阵气闷! …… “妈妈!” “妈妈!” 郁初北刚回到天顾办公层,顾彻、顾临阵已经从层层后冲了过来! 郁初北抱住最前面的顾临阵,让顾彻去后面找爸爸。 顾君之看了一眼脚边的孩子一样,再看看自家还不会跑的女儿,脚步怔了一下,一扫刚才万事能迎刃而解的冷冽,他有些犹豫,他想抱后者,但这个已经在脚下,顾君之想了想,没有任何不满的单手将顾彻抱了起来。 但还是忍不住在女儿身边停下,他像被受到长生不老盅惑的年迈帝王,目光专注的看着躺在襁褓中自己玩绳子、眼睛黑溜溜转的小东西。 她是唯几的信仰和不可思议的人格延续,是他该仔细打磨却会隐有不舍一把刀,更是他的坚定。他伸出手,整理着她柔软的胎发。 郁初北回头看他一眼,他仿佛一瞬间脱下了刚才与人说话时的强硬、繁华,此刻像个少年。 吴姨想抱大少爷,大少爷不找她。 郁初北笑笑折回去,伸出手要抱顾彻。 顾君之没有给她,也不看看她有没有那份臂力。 郁初北看他那样,笑容温柔。 顾临阵弯身:“妹妹。” “别动。” 顾君之将顾临阵接过来,一起弯身看妹妹:“妹妹。” “是……妹妹。”顾君之眉眼含笑,他有世界上最珍贵的礼物,那个人生的,虽然是没有什么用了一点,但有什么很神奇,顾君之目光温柔的你又看了一会女儿,才抱着两个儿子向休息室走去。 …… “春节你想怎么过?”顾君之晚上吃饭的时候平淡的问郁初北,修长的手臂伸出夹了一口西蓝花。 郁初北闻言撕开一个甜香翅中,吃了一口烤的娇嫩的肉,扫他一眼,又移开,继续吃肉。 顾君之皱眉,下意识的猜她这个眼神什么意思?还是他问的不对? “在家过。”声音如常,她当时本来只是一个感叹句,他后换成疑问句很奇怪,郁初北秀气的咬掉手指上的黏着的酱汁问:“你有安排?”她这动作在老夫老妻面前也没什么让人想入非非的资本,何况对方还是性冷淡顾董。 顾君之脸色立即难看下来:“没有!”早晨让他说三遍都是废话? 郁初北奇怪的看他一眼,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而且也问了他是不是有安排啊:“你说话就说话,没事别脑补,你不说我知道你想什么?什么事?你要安排好了,咱们就去。” 为什么是他安排,而且还吃,已经吃两个了,眼睛看哪里呢?不知道不会:“猜!” 郁初北瞄他一眼,淡淡的:“看把我厉害的,我以后靠读心术发家致富好了。” 顾君之放下碗筷不吃了,推碗,上楼。 郁初北看着他上楼的修长背影,继续啃翅中,不忘趁机教育两儿子:“看到没,谁长大了学你们爸,我揍谁!一点小事就不吃饭,也就仗着有夜宵,你们要是敢,夜宵都没有。” 顾管家着急的看着顾先生,想拦又不敢:“我的姑奶奶,您就少说两句吧。” 郁初北给老人家面子,撕了一口肉放进顾彻嘴里。 顾临阵急忙张嘴:“要——” “好,这个是我们二车的。” …… 晚上八点半,窗外寒风烈烈,飘起了淅淅沥沥的雪花,郁初北躺在客厅的沙发上,臂弯里放着玩小铃铛的小女儿,看电视:“君之干嘛呢?” 汤姨赶紧上前一步:“在书房看书。”听闻夫人厉害,夫人是真厉害,顾先生没有直接拔枪简直奇迹。 郁初北看着屏幕中闪过的画面,想了想突然开口:“让他下来带孩子。” 汤姨一怔:您说什么!不禁小心开口:“……夫人如果累了可以去睡,我带大小姐就好。” “你去让他下来带孩子。” 吴姨听到动静过来,用手碰一下还要开口的小汤开口:“好夫人,我去叫顾先生。”示意小汤帮她看着喂鱼的大少爷,上去了。 三楼书房内,顾管家端着又热了一遍的晚饭,依旧不敢敲门,二楼小书房的门开着没有人,那就只能在三楼书房了,可是书房的门锁着。 顾管家看到小吴上来。 吴姨嘘了一声,上前敲门:“顾先生,顾先生……夫人有些累了,问您要不要去带大小姐?” 两人等了一会。 吴姨再次开口,声音慈爱又语重心长:“顾先生,夫人等您好一会儿了,问了我们好多次先生再做什么?如今好不容易找了个台阶,先生您宽宏,就下去看一眼吧。”其实就问了一次,但那不重要。 …… 顾君之从楼梯上下来。 郁初北仰头看过去,即便是睡衣,他也像中世纪从古堡中走出来的王子,皇位旁闲庭信步的摄政王,何况他还真是。 郁初北目光微眯,欣赏着这个渐渐张开的男人,每一帧一幕都不应该被错过的抓人眼球。 顾君之看了她一眼,没有太计较她痴迷的眼光,看眼她带孩子懒惰的方式,也没有与她计较,主动走过去,抱起她旁边的女儿,主动给她个台阶下,当餐桌上的不愉快没有发生,逗着怀里的女儿。 顾福宝看眼眼前的人,然后晃着手里的铃铛继续看虚无缥缈的高中,三层楼高的大客厅,入门之初就给人富贵逼人的压迫感,自然能让福宝的视线,肆意挥霍。 “我们春节回老宅吧。” “随便你。” “还是,你有什么安排?” “没有。” 那:“你饿吗?” 顾君之不想理会她,抱着女儿去找顾彻和二车玩,小孩子就要和小孩子待在一起。 郁初北仰着头看着他没什么事,精神气也正常的样子,再看眼端着晚饭下来的顾管家,继续看电视。 顾管家就是太尽心了。 郁初北看着电视机里,两两相靠的少年少女,唱着青涩的情歌,冒着粉色的泡泡,一举一动建都散发着萌萌的少年情愫,那样清澈美好,又酸涩向往:“君之,我们明天去看电影吧?” “不去。” 633魄力(一更) 郁初北的手指滑过欧式宫廷风的沙发垫,想了想继续看电视,没有再开口。 顾君之关了鱼缸的照明灯,透过高宽的鱼缸表面看眼沙发的方向,除了椅背什么都没有看见:放弃了? 顾君之将女儿抱到鱼缸前,很的将世间所有的景致都让她看一遍,即便她兴致不高。 顾君之在为女儿介绍金龙的时候又忍不住透过玻璃墙客厅的方向,距离她第一次提出邀约已经过去十五分钟,她没有在开口问过。 电视机里男男女女清楚又明白的心思被包装的羞涩又腼腆,所以她只是随口一提有感而发,行也可以,不行也接受。 顾君之看着对鱼没兴趣的女儿,想他刚才的口气是不是有些不好,所以让她没了继续磨下去的‘勇气’。 随即自己先冷笑,她最不缺的就是‘勇气’,只能说她本就不是诚恳邀约,不是非要一个结果! 她的话,历来不是她自己开心痛快了就行,哪里用在乎别人在想什么! 顾君之心里的冷意更甚,面色阴鸷。 吴姨察觉到气氛不对,默不作声的将大少爷往旁边挤一挤,想着怎么不动声色的将人带走。 包兰蕙也刻意支开了二少爷与顾先生的距离。 鱼缸周围本来轻松愉悦的氛围,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变大家紧绷、小心,除了两位没有注意父亲神色的孩子偶然发出一点响动,鱼缸周围安静的仿佛没有人一样。 “下面我们进入一段广告,广告之后马上回来。” 郁初北仰着头看向顾君之的方向:“去嘛,挑你有空的时候?” 顾君之脸色更加难看! 汤姨见状怕顾先生将心里的不痛快一瞬间加在大小姐身上,那就出大事了,赶紧上前要抱走大小姐。 顾君之没有给,如果不是女儿还在他怀里,时刻提醒他不要跟她妈恶劣的行径一般见识!他已经让郁初北知道什么是不能玩过火了! “真不去啊。” 不去!上个‘不去’已经让他领略了郁初北烦人的定力!她掌握主动权的时候,有的是耐心和骄傲,一声不吭,等着有求的一方低头。 可惜,她挑错了人,他没有‘求’。 “不说话就是答应了。” “……” “有想看的电影吗?你肯定没有,那我定了。”郁初北拿出手机,我们先去吃个烛光晚餐,然后去电影院,然后在星空下散步回来。 顾君之有必要提醒她:“是寒风冬雪里。”很可能冻死你! 郁初北体会到了话中精髓:“再给我们没人备上两套羽绒服。” “……”顾君之耐心的逗着女儿看鱼。 女儿高冷的不想看。 …… 晚间,包兰蕙好不容易哄睡了二少爷,才从床上起来,想起睡前的事,还在心有余悸:“吓死我了,我以为顾先生会发作。”明明脸色都那么难看了。 吴姨也算不上好受,这位顾先生虽然好相处,可动手的时候也不多给一秒反应机会,而且下手更利落:“别瞎想,不是挺好的吗。” 包兰蕙觉得可能是自己经历的事少,小姨看起来不是接受良好吗:“顾先生冷脸的时候真可怕。”虽然顾管家他们一直说另一位顾先生更可怕,但她毕竟没有近前伺候过,这位顾先生可是她们近前伺候的,冷脸的时候目光都是冰渣,能直接看死人的那种! 吴姨像没看出包兰蕙的不安,低着头忙手里的事,顾先生沉默时当然吓人,尤其永远不会才不会他一抬头是想踹死谁还是开枪打死谁。 吴姨将衣服叠好放在一起,才发现她手指还在微微颤抖,老了啊,这点场面也会让她不安了,看看夫人,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 郁初北与顾君之约的翌日晚上八点,顾君之在楼下接她,两人去看电影。 一天的时间在孩子们的吵闹声中很快就到了。 顾管家、吴姨提前在下午四点就将孩子们都哄走了,留给顾夫人足够的时间,穿衣打扮,让两位小年轻夫妻,开开心心去过二人世界,一定要开开心心啊。 郁初北看着早早不见人影的大厅,只有整面墙的鱼在无忧无虑的悠着,自从她搬到这里,客厅里还是第一次如今安静,以往就是再静,也有人当值。 郁初北叹口气,看看时间,还早呢,依旧散着头发,穿着睡衣在客厅里忙碌了一会,练了一组瑜伽,又跟孟总通了会电话。 看看时间,去楼上换衣服。她的小祖宗啊,年纪轻轻就是能折腾,还是超级能折腾的那种,她这老胳膊老腿的配合不好,那小狼狗不定怎么想自己这个‘忘恩负义’‘不深爱他’‘脑子有坑’‘一无是处’的女人! 可,有什么办法,谁让人家表现出一点点喜欢她,她就恨不得想满足他所有要求,永远看他傲娇又可爱的脸,掐一下走不足感受他的那种可怜。 偏偏每天板着一张冷脸,哎。 她大概是一个懒惰的人,到底是老公不是情。再逗他玩,也只是随便穿了一件长裙,头发没什么新意的在脑后盘起来。 对着镜子自己凑合了两道眉毛和唇彩,郁初北突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想想,她有为了和君之约会盛装打扮过吗? 小屁孩一个,哄一哄就好了,颜值都是次要的。 郁初北拿了试衣间里距离她最近的一件大衣服,挂在玄关口,等着一会出门的时候穿。 然后拿了一本杂志在阳台上耗时间…… …… 晚上八点了。 八点十分。 八点二十。 易朗月觉得自己要完,他就不该多嘴说,女人都不喜欢男人迟到,让顾先生七点五十就到。 结果,顾先生已经看完两份文件了,但谁都知道顾先生不在非工作以外的时间工作,平时都是看书! 完了!他觉得顾先生如果再次换的还是文件不是书,他就要练实力了。 易朗月不想那样,他蹲在车后方给顾叔打电话。 顾叔也很着急啊,他从楼下上来,躲在楼梯间一个小时了,顾夫人都没有出门的意思。 他去提醒了三次,顾夫人都没有动,他有什么办法!“你别急……” “我能不急,这都几点了,顾夫人很忙?” 不忙:“夫人是有点事……”可能看书忘了时间…… 楼下,顾君之一身刚从集团出来时穿的西装,此刻放下手里的卷宗,抬起头,一张毫无瑕疵但冰寒未退的脸,他看眼腕表,八点半。 易朗月安安分分的站在一旁:“要不……我们上去看看,女方出门……是比较麻烦……” 她是那种出门麻烦的人? 易朗月只能看着顾先生笑。 顾君之没有看他,脸色神色如旧,他再看眼腕表,八点三十五,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郁初北手机得到提示,监控里显示顾君之上来了。 郁初北挑挑眉,放下书,神色温柔的走向玄关,拿下大衣向外出去。 郁初北刚刚看到从电梯出来的顾君之就开心跑了过去抱住他:“对不起,迟到了,孩子是在太吵了,你也知道弗居很粘人的,快走,快走,我们还能赶上买一桶烤翅,你会不会生气啊,等了这么久。”怎么样!惊不惊喜!她就想着等以后恋爱了,让男朋友每天都在下面等。等到他没有脾气! 顾君之看着她。 郁初北笑嘻嘻的看着他,想哄她不发火的笑容,再看到他克制再三最终没有发火时,真的笑了,笑的不行,他忍的不耐烦的样子,太搞笑了! “有那么好笑?” “不,因为是你,所以无处不充满值得探寻的乐趣,没发现一点都是惊喜,都值得笑对苍生。” 顾君之难看的脸色好了一些。 易朗月大写的一个‘服’字送给顾夫人!就凭这撒谎不打草稿的魄力! …… 昏暗的电影院里,郁初北吃着爆米花,再吃口爆米花。 634恶劣(二更) 顾君之身姿端正,背脊微微靠在椅背上,严谨威严仿佛在办公室听重要报表文案,表情还带着惯有的不耐烦。 郁初北不吃了,她近些年对甜食像阅尽千帆的老者,少有能让她动心的。 旁边看电影的情侣,不时看向身旁的陌生人,感觉怪怪的。 电影中某些情节不能完全规避,当曾经让顾君之紧张不已,甚至呼吸困难的场景再现时,郁初北下意识的看向顾君之。 顾君之微丝不动,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郁初北不自觉的拿起一粒爆米花放入嘴里,隐约有种在忽明忽暗的光影中穿梭感觉。 别说顾君之觉得他自己是别人,郁初北都有一种自己老公不是一个人的感觉。 顾君之微微转头看向初北:“不喜欢?” “挺好。” 顾君之觉得……一般都算不上,下次就不要来了,浪费时间。 “还吃晚饭吗?”郁初北声音不大,但两人的话还是能听见。 不是你定的行程安排?“时间不允许?” “可以。” …… 顾君之觉得今晚的体验一般,或者说没有想象中那么好。 晚上十一点多,他从车上下来。 郁初北跳着脚往单元楼里跑。 她说散步回来,根本没有。 顾君之说不上来的不满意,不单这一项,他对今晚的体验都不满意,这种不满意直接表现在脸上,就是不耐烦。 郁初北将大衣裹好刷卡,电梯门打开,她催后面的顾君之快一点。 顾君之步伐依旧,漫不经心的站上去,车里暖风,单元楼里暖风,几步路而已她裹那么严做什么,做戏吗! 不过,那也未必,毕竟她今晚没有一点陪着演出的意思,如今到家了,又怎么又雅兴作妖?! 顾君之收回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想着前天她锱铢必较的样子,今晚她‘发挥’明显失常。 而且他还发现一件更让人不愉快的事,他的感官体验好不好,完全来自郁初北在一件事情上愿意奉献多少热情。 “你怎么了?牛排的事还在不高兴?” “没有。” 郁初北看眼他冷峻的侧脸,心想明显在延续,从六分熟到小料添加的不合胃口,最后干脆嫌弃装盘不好看,一口没动。 她直接吃了两盘,有点撑:“一会让顾叔给你准备夜宵。” 不吃:“……” “我给你做吧,顾叔说不定都睡了。” “……” …… 顾管家当然没有睡,开了门,一路小心翼翼的伺候着顾先生上楼,像犯了错事在儿子面前卑躬屈膝的爹,当然了这个说法不合适,但明显比平时更尽兴尽力是对的。 郁初北看了一眼,不太明白顾叔从易朗月那里收到了什么消息,觉得顾君之现在需要小心伺候。 难道是牛排的事?饿着肚子确实容易心情不好,郁初北走向厨房。 顾管家不知从哪里又赶紧冒了出来,贴心的提醒:“夫人夜宵备着呢,我怕顾先生吃不惯外面的东西。” 郁初北觉得顾叔和吴姨太贴心了,她看了电影,吃饭,现在也有些不想下厨:“辛苦顾叔。” “哪里,哪里,都是我该做的。” “那你一会给他端上去。”郁初北关了冰箱门直接上楼洗澡。 …… 顾君之从浴室出来,看眼顾管家端上的宵夜,没有吃,直接脸色难看的去了书房。 郁初北从浴室出来,穿好睡衣,皮肤红润,头发已经烘干,简单扎起来,哼着更下楼去看孩子。 顾管家哀哀戚戚的将顾夫人堵在楼梯上:“夫人……您去看看顾先生吧……” 郁初北顿时紧张的看向他:“怎么了?” “顾先生没吃饭。” 郁初北脸色的神色收了几分,捋着头发:“不想吃可能是不饿了,给他倒杯牛奶。”餐厅是千挑万选的,怕他吃不惯,还特意让易朗月安排了厨师,但他挑拣盘子不好,这谁能料到,只能下次出门时再给他带盘子。 顾管家见夫人要下台阶,赶紧再次上千,陪着小心:“夫人……您去看看顾先生吧……” 郁初北看眼坚持的老人家,想想已经睡下的孩子,转身去看他。 …… 高入房顶的一排排木质书架,总能让郁初北想起他智商上的天然优势。 何况他站在书架前翻看昔日批注的样子。 他穿着一个款式一百套浣洗备用黑色金边睡衣,戴着一副轻巧古板的眼镜,他的视线落在树上,周身与周围的气场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像一位学术界的泰斗,沉寂在一座座的殿堂里,遥远的像梦。 郁初北站在第六排的暑假前看着他,他没有穿鞋,脚掌完全踩在暗红色的地毯上,她本想随意一瞥,不知道是艺术家太会摆拍,还是他天生丽质,他露出来的脚趾十分圆润可爱。 就像一块尚好的美玉,放在与它一样珍贵的盒子了,又像品牌商打了高光的商品,还开了美艳,让人一瞬间移不开眼睛。 郁初北自认没什么怪癖,但这一刻也看出了他脚独立存在的美。 即便走过去后,郁初北的视线依旧没有从他脚上移开,目光有些痴迷。 顾君之本在看书,神色淡漠,他不满意她今天的态度,就像不满意手下员工交上来的文案。 郁初北似乎一点没有察觉到他不满的心情,在他要离开时,脱口而出:“你脚真好看。” 顾君之看着她,她垂着头,目光不似在开玩笑,也不是在耍嘴皮子。 顾君之冷笑,认定她是在扫尾,或者想被‘质检’方轻轻带过,那她位面也太想当然了,在他这里,就是他说了算,谁也没有资格拿捏他的情绪。 顾君之话不说将脚抬起来,身体纹丝不动,满眼恶意收敛在面容下:“要吃?”既然看了那么久,不是这个意思!顾君之语气透着不易察觉的嘲讽。 郁初北看他一眼,似乎有些惊讶,继而好像,这孩子今天哪来那么大火气,不过心里对他小孩子的举动不屑于顾,只是无奈,不过他想玩的,别后悔,她比恶劣,呵呵。 下一刻,郁初北单膝跪下来,像虔诚的信徒,捧住他的脚,吻轻轻的印了上去。 顾君之像被突然攻破的城池!简直火烧一般—— 郁初北张开嘴,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 635理论和实践(一更) 顾君之瞬间拎起她!穿过一排排书架!将她甩在软塌上! 郁初北看着他眼底快喷出来的火焰,眉眼温柔,却矫揉造作的要跑。 顾君之一把将她按住,解开了身上的衣服…… 她像一本写满了数学界所有难题的书,看完了就能解开世界上所有的秘密。 令人痴迷又神魂颠倒,让这一行业疯狂,更让人迫切的想翻到最后一页直接去看脑中缠在一起的答案! 可偏偏如果不一张张翻阅就看不懂最后的谜题,让翻书的人焦躁难耐,想一蹴而就,却又不得不咬牙切齿的一张张进行…… 郁初北发现她竟然分心了,这样的时刻,她脑海中却是刚刚他抬起脚,清冷如月的眉目,他在书架前站着,上半生笔直不动,一只脚稳稳的站在地毯上,目光冷漠,居高临下、唯他独尊的看着她,却那样漂亮,那么高不可攀,那么清冷高贵…… 郁初北想,这得,是踢了多少人练出来的不动如山…… 明明不该是一个多难解的步骤,甚至平淡的不该被赘述,书却不知道为什么,在翻阅着手中,自己片刻升华…… 可能是月色太美,少年太过贵气逼人…… …… “顾先生没事了?”厨房里的声音很低。 “看起来没事……”吴姨将早餐端出去。 郁初北穿着睡衣,打着哈欠,五指做梳子,梳着头发,从楼上下来:“早。” “夫人早。” “妈妈早。” 郁初北走到餐桌前,亲亲大儿子的额头,二儿子的额头,想了想,又返回去要亲顾君之的额头。 顾君之抵着她要凑过来的身体不让她靠近。 郁初北哪能让他如愿,躲着他的手要往他身前凑:“早安吻而已,你干什么。”昨天晚上你可不是这个样子 顾君之拒绝。 “正经上了,你要不是醒的太早,我早该给你了。” “……”顾君之想让她闭嘴! 郁初北看他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就更想逗他,小小年纪天天像个小老头一样!说什么都要扮过他手臂亲上去。 顾彻喝着粥看着爸爸妈妈,有点看不懂? 吴姨垂着头为夫人布饭。 顾临阵瞬间从椅子上滑下来,紧握的小拳头很有力气的果断帮妈妈打爸爸!舞的虎虎生风。 郁初北恨不得踹他一脚,没看到玩的好好的,插手精儿,收回手:“吃饭,吃饭。” 顾临阵像打了胜仗一样,走回去。 顾彻才方让大悟,从椅子上滑下来,扬起更有力的拳头想补一下。 顾君之清冷如玉的目光看向他。 顾彻又坐会了座位上吃饭。 …… 郁初北正在阳台上给花浇水,听到门声,才发现顾君之上班之前这么长时间没有跟他说话。 郁初北忍不住笑了,看着在冬天开的旺盛的花,对着其中开的双的一朵,笑的温柔好看,这是发现他昨晚疯的太过,现在害羞了吗。 总不可能是不适应昨晚自己送他的信仰般的臣服,毕竟,堂堂‘顾先生’会怕人跪n在他脚边。 吴姨笑着放下花剪,慈爱一笑:“夫人什么事这么开心?” “不觉得今早君之很可爱吗?” “……”夫人,您这话说的像恐怖故事,您还知道吗。 …… 天顾集团走廊中。 走在最前面的顾君之脸色红了白,白了黑,最后难堪中还是透着掩不住的红晕,至少……最不济,至少,他不该是被随意左右的一方,这件事的主动权、方式方法都该掌握在他手上。 顾君之回头:“给我找几本书研究相处心里的书。” 易朗月想到昨晚的事,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也可能是最近顾先生太好相处:“男女相处的?”是挺憋屈。 顾君之一脚把他踢出了第二道门,面无表情的继续向前。 后面的跟着人一声未吭,想急于弄死上位的副手,好似连给一点同情心都吝啬,其实只是因为习以为常。 易朗月揉揉胸腹,位置、力道、都没有致死的意思,这是还留着自己办事,也是这种事开两次口也不是顾先生的性格。 不过,他劝顾先生省了,书看的再多,那也都是理论,夫人那才是实践出真章,根本不是一个级别。 何况八九岁的年龄差距和阅历,顾君之想追这个太难了,何况比的还是感情?这可不是顾先生看的书多,脑子好使就能弥补的。 何况先不谈她前一段感情,就是跟顾先生,两人也在一起三年了,那是刀尖上练出来的经验,顾先生——想把握主旋律,难! …… “午休呢?”手机里,郁初比声音温如,目光如水,带着女人生活美满,无忧无虑的笑意和随心,她将女儿的小脑袋往镜头前凑凑:“累不累,怎么还没有去吃饭。” 顾君之揉着眉心,余光扫过几步外落地屏中的人,声音克制:“一会。” 郁初北笑笑:“辛苦了,弗居跟爸爸说辛苦了。”随即又看向屏幕,声音更加温柔:“我做了红枣糕,让顾叔一起送去了,记得吃。” 顾君之的手顿了一下。 “昨晚说给你做,不是太晚了吗,不给你的哦。”郁初北意有所指的对他笑笑。 顾君之的耳朵微微发烫。 “不打扰你了,拜拜,弗居也更爸爸再见,亲爱的,工作辛苦了。”她目光柔亮,眸光潋滟,看他的时候永远带着光。 顾君之怔怔的看着自动消散的投屏,冷硬的面部线条微微缓和。 636长记性(二更) …… “我女儿的满月酒为什么就不能大办!”顾君之站在客厅里,厅中最高的光照下来,仿佛野战场上,迎接胜利者的荣光,而他是掌控整个局面的王者,不容质诸、不容反驳。 郁初北从珠宝杂志中抬头,看他一眼,眉目温柔,声音没有变一下:“我什么时候说了。” 顾管家急着一头冷汗,见夫人应对自如,松口气,没有吓到夫人就好。 “你不说他们会那样执行。”他咬字清楚,声音不高,却给人足够的压迫感。他穿着一件圆领毛衣,下身家居裤,执执着的看着郁初北,兴师问罪,脸色冷硬。 何况他本就不是征求意见,他想做的事,不用征求任何人的意见。 顾管家更急了,觉得顾先生今天脾气暴躁,脸色那看!在会场已经发了一场,当场拖走的就有两位,唯恐他再对夫人动手! 郁初北无奈,觉得他想一个要不到糖的孩子,可爱又招人恨,你还不能不理他,理他又完全是浪费时间。 郁初北翻过一张杂志:“我就是说过,也可能是随口一说,再说快春节了,你弄那么多人来干什么,有几个是来看弗居的,差不多意思一下就行了。”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弗居也累。” 顾君之盯着她!不是平日的语气额,是男人对女人的质问:“顾彻、顾临阵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郁初北看向他,这口气,不知道以为她是虐待二婚男人孩子的后妈!偏偏他站在那里,以男人的目光审视他,不带一点开玩笑的成分。 殊不知这件事本身,已经很想让郁初北笑了:“行,行,大办,海城所有酒楼、度假上庄,豆包下来为福宝庆生总行了吗。” “敷衍。” 郁初北一个头两个大,她只嫁了一次,为什么有这么多男人的矛盾要处理!“是,是,我错了。”郁初北放下杂志,跪在沙发上,抱住顾君之劲瘦的腰:“我们福宝,值得世界上最好的,就像你一样……” …… “顾先生,您不觉得您的态度有点问题?”夏侯执屹比易朗月直接,也因为比易朗月跟顾先生的时间长,知道正确的意见,顾先生听的下去。 顾君之百忙之中没有抽空看她。 “哪有对着女孩子不温柔能让女孩子心动,将心比心的想,您为什么喜欢顾夫人……那是反过来再想想您身上有没有顾夫人对人的耐心。” 顾君之难得抬头看向夏侯执屹,目光里的光影昏暗莫名:“如果我喜欢她因为她生了福宝贝呢。” “……” …… 顾君之晚上回去后,想来想,站在卧室门口看着逗福宝的郁初北。 郁初北:“怎么了?” “上午的事,对不起,我态度不好。” 郁初北看了他一会,笑笑:“没事。”他受什么刺激了。 “你……有事可以去书房找我。” “好。” 郁初北看着顾君之走了,转头看向汤姨:“他又怎么了?” 汤姨想想今天吴姨打电话时说的话,开口:“也许……想对夫人好一点。” 郁初北笑着颠颠手里的孩子,无奈又想笑:“他啊,想一出是一出。” …… 郁初北发现顾君之最近对她非常仔细,早晨醒来,给她牙缸里接了水,挤了牙膏。 早上吃饭的时候,吃到喜欢的菜色会夹过来让她尝一尝。 虽然依旧冷着脸,但的确在一些小事上,自然而然的想到他。 郁初北觉得他这次请的军师不错,要涨工资。 吴姨看眼将鸡蛋打入筒中与麦粉搅拌在一起的夫人,神色慈爱:“夫之只想着‘军师’了,难道夫人不感动。”顾先生最近沉稳又温和,她看着心里异常宽慰,如果顾先生能一直这样多好,健健康康的,还有想一心对着好的女人,每天都有奔头一样。 像……像个正常人…… 郁初北将面搅拌均匀,凉了熟枣拿出来,将外面的一层皮剥掉:“说来吴姨别笑,其实我不用特意做什么,我每天看到他就很感动,他站在我面前,我就觉得……” 郁初北含笑的想着:“觉得非常幸福,这和他行为上关系不大,他就是天天冷着脸,我也一样喜欢他,你说好不好笑,我和他刚确定关系的时候,可不是奔着爱情去的,结果……现在离不开他的反而是我……” 虽然吴姨听到这句话很满意,但是……夫人真的不觉得顾先生有什么冷淡过分了吗!而且,发火的时候是不是太吓人了! 何况顾先生昨晚定的那批陨铁飞刀回来了,做工精巧,刀身锋利,十柄削铁如泥的神奇,顾先生心血来潮就与顾管家在地下室的练了会飞刀,浑身上下挂满气球练习巧劲的那种。 顾夫人要不要试几次顾先生的爱好?试完了以后还没有爱情啊? “怎么了?” “没事,夫人手真巧,做的蛋糕尤其好吃。” 郁初北无奈:“你们就天天哄我吧,我都要觉得自己是大厨。” 顾临阵哭着跑着进来,向妈妈冲去,瞬间将郁初北的手撞入盆子里,稳了一下才稳住:“怎么了?” 吴姨想帮忙的时候,顾夫人已经重新站稳了,继而哭笑不得,她现在都不敢让二少爷这样扑过来,她这把老骨头也受不住。” “哥哥坏!”顾临阵哭的伤心不已,听到妈妈问候直接撕心裂肺奴:“坏——” 包兰蕙立即跑了过来,哭笑不得:“两个孩子闹着玩呢。”赶紧哄二少爷,抢玩具抢输了,打架又没有打过,看这哭的,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简直可爱的不得了。 顾临阵不要她抱,哥哥讨厌! 郁初北将他抱起来,放在台上:“多大的孩子,还哭,跟妈妈做蛋糕好不好?” “哥哥坏。” 郁初北将枣肉倒入桶中:“你就说帮不帮忙吧。” 顾临阵拿起搅拌棍,把香香的面粉往嘴里塞……众人见状,厨房里顿时忙成一团。 …… 顾君之离开的那一天就像他出现的那一天一样突兀,阴沉了好几天的天气微微放晴,主干道上的雪已经花了,路边的花坛里树根下还积攒着薄薄的一层雪。 顾君之原本安排了第二天的会议,想着满月前一天陪着女儿睡。 一切的安排向放晴的天空驱散的阴霾,再寻不到一点踪迹。 一大早,三层的高档复式公寓里,佣人们已经撤的干干净净,孩子们已经离开,满月宴的事宜全部转角夏侯执屹处理。 金穗小区的房子长期有人打扫,直接就能入住。 保姆车上,顾君之软软的靠在初北身上,洁白如玉的脸颊仿佛翻着初阳浅浅的黄光。 本来合身的睡衣穿在他身上,像是突然大了一截,小袖子在郁初北周围甩呀甩的,清澈透亮的眼睛里是不谙世事的温柔好奇。 郁初北将袖子塞他嘴里:“就不能老实点。”含笑的眼睛里,宠爱依旧,只是心里闪过一抹冷硬的神色! 有些事她还记得呢,她找不到人家顾君之身上,不代表就要轻轻接过迤嬴。 顾君之笑了,袖子塞在嘴巴里,也不拿出来,倒在郁初北身上‘求救’。 郁初北将他拨开。 他又凑上去。 拨开。 再凑上去。 郁初北噗嗤一声笑了。 顾君之笑的更高兴,眉目如画、山青水色。 郁初北看着他,让他躺在自己腿上,手指拨开他额边柔软的头发,无奈又头疼,明明这样温暖的人,笑起来仿佛佛陀再不用普度众生,他还会弹那么温柔的古筝,会女气的琵琶,换成长发,也能做深闺中的大小姐。 郁初北心里叹口气,只能说表像太能骗人了,如果不是她问了,父母又在她身边,这件事无处可藏,她…… 郁初北手指一下下梳着他的头发。 顾君之敏感的看向她。 郁初北目光温柔如水:“看什么?”顺便再赏赐他个白眼,免费赠送,不用还。 捉贼捉赃!说了一遍又一遍的话不会听!就只能让他痛到长记性! 637色令智昏(一更) 理想是美好的,但现实往往不尽如人意。 在郁初北的想象中,她一口气憋到现在,一口气直到如今还没有平息,为了那件事,她当时觉得多难过,恨不得当场就想让他认识到错误,从此再不敢放肆! 可人真在面前了,天天软软糯糯的撒娇,又乖又听话,眉眼间是全然的信任,所有的热情和信任都给了自己,尤其那双眼睛,干净的仿佛水洗过的天空。 那些没有理由甚至说不过去的事情,怎么可能是他做的,难道夏侯执屹他们就值得全然相信,不是他们合起伙来要除掉她家君之做的戏。 郁初北脑子几乎不可遏制的要向着天天围着自己绕的男生。 甚至怀疑自己的判断力。 …… 金穗小区内。 二楼的暖气开的十分舒适,装修考究的房间内散发着食物的香气,厨房里,郁初北围着围裙,拿着勺子发呆。 少年从外面走进来,额头的碎发随意的散落在每间,修长的身体呈现着另类的冶艳,他伸出肌肉结实的手臂环住女人的腰,如果是顾君之做这个动作,那定然是男人的力量美,迤嬴做起来则透着能让城郭倾塌的艳丽绝美。 他却浑然未觉,漂亮到没有任何瑕疵的脸,温柔的蹭着他的爱人,声音不满,仿若撒娇,急需别人的关注、抚触才能抵消他心中的不安:“初北……我都叫了你好几声了。” 郁初北没有听见,她刚才在想事情,她伸出手揉揉他柔软的碎发,安抚他的娇气:“抽油烟机声音太大,没有听见。” “那要把它关了呀。”顾君之生气的按停了没什么声音的油烟机,理所当然、霸道淘气。 郁初北怎么会把他与叶医生口中的人联系在一起,除了路夕阳那件事她亲眼所见,其他的都是人云亦云。 而路夕阳那件事,在她看来,更像是失误,他抬脚的时候未必料到人会在那个位置,毕竟当时路夕阳是移动的。 其他的就是君之自己说凶狠,可她没有见过是实例。 自己父母这边……万一是易朗月他们谋划已久呢…… 郁初北将火关了,准备盛汤,觉得自己脑子进水了,被他这张脸和全然的依赖、信任,弄的神魂颠倒,她需要冷静以下,人家易朗月他们要想弄掉他,多少下手的机会。 就说每次他在医院里昏迷不醒的时候,就够他喝两壶了,他不是一样活蹦乱跳的活着。 他们的忠心日月可鉴,就是自己这个不靠谱的离开了,他们都不可能离开:“好了,别蹭了,吃饭。” “不要,你暖和……” …… 郁初北的交际圈很窄,临近春节也没有任何应酬。 或者说,顾君之‘独’,她与业内的夫人也就都不熟。 如果不是前段时间住在那边,认识了几位关系不错的朋友,她恐怕就是酒香也怕巷子深的,就算这样,她觉得再过半年,她也得和刘小樱他们形同陌路。 毕竟谁愿意维护一段连新年问候都不恢复的朋友,知道的是她现在不方便回复,不知道以为她自视甚高、目中无人。 可万家灯火、礼花满天的热闹气氛当真跟她关系不大,他家大狗根本不出门,不单他不出,他还粘着她不准出去;回复短信更是会让他醋意大发,不知道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郁初北这时候就当自己和爱人生活在孤岛上就对了。 好在孩子们还住在那边,吴姨心细会帮她走动一下关系,不至于再次见的时候,让气氛太尴尬。 至于早就过去的女儿的满月宴,她没有参加。 易朗月曾来了一趟小心翼翼的安抚她的情绪,想极力弥补顾先生给她造成的‘心里惋惜’。 其实郁初北不在意,,她本身就不太喜欢将成年之间的走动关系,当成与孩子的纪念日过,尤其孩子半打不大的时候,远不如那一天,她安静的陪女儿在床上躺着来的充实。 窗外的烟花依次在空中绽放,电视机里是喜气洋洋的春节问候。 郁初北坐在沙发上,想推开压着她腿的顾君之。 顾君之不让,干脆抱着她的腰不撒手。 郁初北也懒得管他,给父母发短信。 顾君之抬起手够一下。 郁初北挪开。 顾君之又伸出手。 郁初北一口咬住他作怪的主子,声音含糊不清:“老实点,否则把你扔出去……” 郁初北没敢太‘刺激’他,只问候了父母和初四,就把手机关机了:“电视不好看吗?就盯着我。” “……”顾君之不说话。 等于,你的小可爱不说话,郁初北哭笑不得,这就生气了,急忙把人来抱过来细细的磨。 …… 初八的时候又下了一场雪。 顾君之穿着宽松的家居服陪着郁初北在阳台上浇花。 他万事随心情,水多水少看花的运气,随时都会浇死的那种。 即便这样,两个无所事事的人伺候的精心,阳台也是花团锦簇,丛林一般热闹。 郁初北修剪完藤萝的枝蔓,回头见他给一盆芍药快浇了一壶的水,不加思索的赶紧去拉他。 顾君之纹丝不动,手臂都没有晃一下。 郁初北愣了一下,几乎下意识的再次用力。 顾君之反应更快,身形才不怎么自然的晃了一下,讨饶的看着她,眼睛明亮又讨巧。 郁初北仿佛什么都没有察觉,照例训斥他:“成事不足!能那么浇吗!”再浇死了! “我是看它渴吗。”顾君之委屈,他好心伺候它们。 “喝你自己怎么不都喝了,修枝杈。”郁初北扔给他一把剪刀,转过头那,继续美化自己的藤萝,突兀的想起自己那一下的力道。 她觉得她那一下是下意识的行为,因为没有收敛,下了十分的力道,她认为怎么也会拽的若不惊风的顾君之踉跄一下,结果他动都没动。 连衣摆都没有动一下。 郁初北看着手边的花,她心中风一吹就倒的君之,天天打滚仿若没有骨头的孩子,没有任何杀伤力的他,只会撒娇什么都不会的小呆萌…… 郁初北看眼自己的手,哎…… 清醒了吗!色令智昏、自欺欺人的傻子! …… 郁初北正月十六开工。 顾君之照例跟着。 郁初北这次没有自作聪明,免得让旁边无害的好似一个木匠的人看来笑话,毕竟上次,不是什么愉快的记忆。 再说了,他就是现在的状态,处理起工作来,智商上也分分钟碾压自己。 他只是很久没有在这个状态下为难他自己的了,并不代表,此时的他不能掌控天顾集团,不能掌控她的行踪。 郁初北像往常一样忙着,神色没有任何不正常,似乎因为刚刚开工,有些忙,一直在电脑前忙碌。 当然了偶人也会和姜晓顺聊天,所以很普通。 只是有一条消息是发给叶医生的——把顾先生的病例调出来给我看一下。 叶杰泽——夫人,怎么突然看这个?——可已经在整理打包,这是当初他们谈好的了,只是不明白为什么现在夫人突然要看,毕竟大小姐出生这么长时间了,顾先生也‘回来’这就了,他以为夫人早把这件事忘了,或者不会追究。 怎么现在突然想到要了? 郁初北——有用。 叶杰泽很客气,虽然压缩好了,但也没有敢第一时间发过去,谨慎的询问——夫人,能知道的兹事体大,能不能请夫人透露一点用途,好让我们有心里准备。 万一夫人一个不高兴,殴打顾先生一顿,他们也好想好怎么躲,是不是? 郁初北想了想,回了姜晓顺一条信息后,回他——重温一下他的恶行,尤其婚后他的行为,我要一份不落。最后补充一句——免得看多了他的脸,不忍下手 电脑另一端的叶杰泽笑了一瞬,夫人还真是胸怀宽广啊,您看了两个多月了,才想起挽救天下苍生。 638难为你们了(二更) 但这不是一个令人轻松的话题,如果可以他希望夫人忘记这件事,永远不要再提。 叶杰泽想了想,输入——夫人,顾先生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实在不用太过苛责,另外我能转夏侯执屹跟您谈吗—— 郁初北没有说话,转头看了办公桌对面的顾君之一眼。 他穿的很家居,都是自己喜欢的款式,偏温柔阳光重一些,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还小好几岁。 顾君之察觉到她的目光,抬头,狭长的眼睛微微弯起,又很认真的刻他手边的木版画。 郁初北转过目光,神色未变,心里却不平静,他会因为她,对他所以不满意的事情动手,包括她的父母。 未来是不是有一天,他也会对他的子女出手,也许是因为他不经意间看到她和他们在一起……也许是孩子们长大后偶然跟她吵架;或者哪一天父母旧事重办。睁开眼,她就要面临当天够不够幸运的选择。 何况他的部分人格并不讨厌孩子,到时候,几个人格聚集在他脑子里不死不休的殴打…… 郁初北想的完美,其实自己并不自信,他可是顾君之,自己病成这样,按说早该自己把他自己弄死的精神状态下,他平安的活到现在,还自救出一条生路。 虽然他动手也是为了自己,可拿一段感情或者说婚姻威胁他管用吗? 回头别人家跟她说拜拜了,孩子、你反手费还不给她,顺便再让她偿还个‘过渡’消费,那就成全海城笑话了。 而且如果她真和顾君之闹崩了,顾君之又不想让她好过,什么事做不出来!做不出来才怪! 不过郁初北敢尝试,以为她觉得自己足够不在乎脸面,大不了到时候,死皮赖脸的求饶。 总比什么尝试都不做,看着最糟糕的事情发生要好吧。 郁初北接受了多人同聊。 熟悉的阵容,让觉得只是一个小尝试的郁初北,也不自觉的紧张三分。 夏侯执屹——夫人想怎么做?(笑脸) 郁初北紧绷的心情,因为最后一个表情放松下来,像是正式会议里跑闹着一个孩子,没那么严肃了。 郁初北输入自己的打算——我想跟他离婚——或者说用离婚威胁他,他是为了自己动手的,多少会管点用,希望不要玩砸了才好。要是顾君之不痛不痒的,这台阶,她自己下的得丢一层皮。 聊天室里瞬间安静,还没有开始,仿佛话题已经结束。 另一个没有顾太太的语音聊天室里,一片不赞同的声音! 开玩笑!夫人这是小惩大诫吗!这事直接要核爆了他们! 跟顾先生离婚!顾先生当场魔怔把顾夫人砍了,出来再把他们砍了,全体完蛋!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让夫人换个方式,吵架啊?不理顾先生啊?、给顾先生做饭、不让顾先生看电视?什么都行,随便顾夫人挑一个。 就是这样,被顾夫人冷战的顾先生都不能遇到人,否则也得出事!可,为顾先生,他们必须试一下,顾董那样喜爱大女儿,顾先生万一哪天遇到大小姐看不顺眼,踢一脚…… 能消除顾先生随便动手这个隐患,自然再好不过,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哪怕因为死上一些人,他们也愿意配合。 夏侯执屹——夫人,是不是太狠了,咱们换一个呀。(笑脸) 郁初北松口气,幸好不是被怼‘太把自己当回事’,但未尝不可能这是另一种含蓄的提示——大表哥觉得…… 夏侯执屹——弟妹不如直接和顾先生冷战吧。 郁初北看着这几个字,以为夏侯执屹被人盗号了?这样不痛不痒的不如一开始就别开始! 郁初北没有给他回。 夏侯执屹——夫人觉得力度太大?(笑脸) 郁初北聊个天不容易,何况还是在顾君之眼皮子底下,她至今都不知道自己怀孕的时候是怎么被发现的——能认真点吗。 夏侯执屹很认真,冷战意味着那段时间当值的保镖,时刻都有生命危险!怎么能不认真! 郁初北——还是离婚试试。 冷战?力度太小,肯定什么波澜都兴不起来,结婚这么多年了,又不是谈恋爱,冷战一下想吓唬谁。 夏侯执屹——夫人,您对自己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冷战就会达到意想不到的后果呢? 郁初北手指放在键盘上,总觉得隔着屏幕的夏侯执屹是别人代笔,还是一位女秘书才对——是你们太看的起我,即便离婚相要挟,能让他重视动不动就动手的习惯已经很好了。 夏侯执屹——夫人太妄自菲薄了,还是冷战吧(笑脸) 郁初北看夏侯执屹坚持,想着他们对顾君之真是好,舍不得他受一点委屈——我们一次性到位,这样无意义的沟通就不用了,我选择用离婚。 夏侯执屹语气中也严肃了十分——我们不同意!请夫人不要一意孤行!我们绝对不配合!因为不可控因素太多,万一顾先生以为是真的,情绪异常,不是我们能承担的。 郁初北看着这一段话,手指放在键盘上,几次想敲字又收住了,夏侯执屹不是在开玩笑。 真都不是开玩笑——表哥太看的起我,如果这样都管用,岂不是我死他也得完(笑脸) 夏侯执屹——所以,夫人没有发现,天顾的医疗团队这些年一直在向您倾斜吗,您身边的保镖,换岗也很频繁。 郁初北手指缩了一下。 易朗月发现夏侯执屹今年的政策与往年差别很大,以前可誓死不愿暴露顾先生非顾夫人不可,唯恐夫人‘恃宠而骄’,现在主动递刀子! 夏侯执屹神色严肃——请夫人体谅我们,八年的年龄差已经很让我们为难了,不要赌危险性。 郁初北看前面两句还有点感动,后面一句嘴角有些抽,真是难为你们了! 如果冷战效果不好呢? 639自欺的理由(一更) 手段已经想好了。 契机呢? 顾先生动手的时候!? …… 最后一个问题,还需要商议,郁初北觉得不是一天两天能安排好的,而且需要夏侯执屹配合。 如果夏侯执屹觉得一件事不需要她知道,恐怕还有的拖。 郁初北短期内不报什么希望,为了避着顾君之本来也不会多快。 …… 郁初北第二天趁顾君之出去换刻刀的时候,缕缕头发,点开了叶医生邮寄过来的资料。 郁初北觉得自己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父母的伤势她也做好了最坏的准备,但当看到他上楼的监控画面,依旧他沉默的踩断父亲的手腕骨的时候。 郁初北胃里的食物下意识上涌。 郁初北脸色苍白的急忙翻过,不想再看,确换成了一张顾君之走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他面无表情,目光空洞,手里像拖死猫死狗一样的托着一个人。 郁初北下意识的看眼下面的文字介绍,神情难以置信,因为这条走廊是三十八层的走廊,顾君之穿着是去年她新给他买的毛衣!可——这怎么可能!她听都没有听说过这些事! 最令她难以置信的是!资料显示,他拖着的是信息推广部入职三年的员工!理由是,对方在顾君之从洗手间出来,递给了顾君之一张纸,他就扣住对方的头撞在了玻璃上,拖了了出来。 画面非常惊悚!不提事情开始的经过结果,就是画面,让胃液瞬间上涌。 郁初北极力忍着呕吐的感觉,手指颤抖的将画面关掉,深深的呼吸,手指几次握不住鼠标,依旧努力将资料删除。 回收站清理一遍。 确定没有任何残留,才脸色发白的扶着桌子起身,走入洗手间,扶着水龙头呕吐,那些换面好像不用挑角度,每一张都击打在她的神经上,让她犯呕! 水声哗哗响起,郁初北让冰凉的水冲上她的脸,她没有再往后看,后面的内容她也不想知道! 如果……如果他……就是这样的人,至少不要看……她以为他只是动手……她以为动手的时候他至少是害怕惶恐不安的,她以为他更需要安慰,她以为…… 水哗哗的冲过她的手背,冰凉的感觉仿佛刚才‘轻描淡写’的某人神色,顺着手指滑上她的手背。 郁初北像突然别人扼住喉咙,那个画面中的人,正用同样的目光阴冷残忍又平静的渗人的看着她。 郁初北克制的冲破喉咙的惊恐,才没有尖叫出来! 郁初北受惊一般快速从水流中抽回手,脸色更加苍白,身体不知因为寒冷还是害怕,隐隐发颤。 郁初北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狼狈的笑了,笑容比哭还难看,她终于懂夏侯执屹为什么说,无知也是一种幸福,不知道总比知道的好。 她努力想去敲开的真像,到头来她自己只看了三张就不敢翻下去!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你千方百计想看的,怎么?这么几张就退缩了。她的争取还真是不值钱! 郁初北让自己冷静,那还是发生过的事,现在当务之急是解决他想怎么动手就怎么动手的习惯,让其心有敬畏!而不是让她在这里吓的不敢面对他! 郁初北捂着胸口,她…… “初北?”声音清澈,微带疑惑,他站在洗手间门口看着她:“你怎么了?”天真无邪的像个孩子。 郁初北发现自己竟然不敢回头看他,不知道自己背后站的是人还是…… “初北?”顾君之走过去,弯身,将头凑过去与她对视,笑。 顾君之的笑容犹如初升的太阳,像绽开的桃花,甜美又充满力量。 郁初北抬头,瞬间被吹散了笼罩了心头的恐惧和害怕,他是一道光,执着明亮,不容忽视,人任何企图掩盖他的都是污点和罪恶。 所以那些怎么会是他做的,他笑的多温暖,多自在,眼底的关心和情感表达的多么丰富、充盈,那些人、事怎么可能跟他有关系,是诬陷、是嫉妒。 郁初北都要佩服自己的不要脸了!“没事,产后抑郁而已。”说的像吃的早餐一样随便。 顾君之立即紧张不已,站直,伸出手不能相信的抱住她,传递自己的关心和不知所措。 郁初北被温暖包围,心底入赘冰窖的害怕在真是的拥抱面前一点点被溶解,他的出现,轻易就能驱散悲哀和紧张。 但下一刻郁初北就想打自己的嘴,只能说抑郁,万一他一个不高兴去找福宝算账怎么办。 郁初北苦笑,到底她是信,她的顾君之有病,且病的比她想象中更严肃。 郁初北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稳又平常:“被你抱一会,就觉得好多了,还是君之好,对我最重要,你多抱我一会好不好?” “好。”顾君之心疼的将她紧紧抱进怀里,他垂头时她眼底的水意还留在他脑海里,心像被紧紧的攥起来,害怕又不安,她……怎么了?真没短的时间内出了什么事? 顾君之眼底的情绪一闪而逝,双手抱的她更紧更温柔,唯恐她手一点委屈。 郁初北恍惚自己真的错了的错觉,如此温暖的一个人:“我刚才就是随口说的,想看看你着不着急我。” 他当然着急她,她突然说这个做什么:“你是不是哭了……” “嗯,看到你雕刻的东西,想起了很多很多,就太感性了,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脆弱。”郁初北拦住他的腰,向后仰,撒娇的看着他。总之不能让他想起福宝。 640契机(二更) 顾君之看着她,眼睛里盛着他唯一的光就是她,全然的信赖、疼爱都给了她:“不会,你怎么都好。” “你也是,怎么我都喜欢,小傻样也喜欢。”骗人、恶毒的时候,现在想想竟然也不是不能接受。 郁初北心里苦笑,她该和顾君之一起去看医生,要不然就是顾君之这个心里学专家,将她拿捏的太好,训练的早没了自我。 当然了,也可能是她自己在他的丛林里不是迷失了方向,而是贪恋的不想出来。 两人在专用洗手间里腻腻歪歪了很久才出来。 出来的郁初北已经恢复如常。 …… 中午吃完饭,顾君之趁着郁初北被姜晓顺叫走的时候,落后一步,转身回了办公室,打开电脑,输入监控密码…… 他要确定具体出了什么事! 另一边,郁初北扫见顾君之不见了,急忙拿出手机,给夏侯执屹打电话。 夏侯执屹的来电先一步显示出来:“夫人什么都不要问,现在快去办公室将顾先生带出来。” 不等夏侯执屹说完,郁初北已经转身,如今已经走到办公室门口。 郁初北打开门,看着他笑:“做什么?走着走着发现你不见了,害得我还得返回来找你。” 顾君之旁边的电脑刚刚打开,已经算快,但快不过时刻关注顾先生的夏侯执屹。 …… 夏侯执屹看着监控中的画面,紧紧皱着眉头,没有松口气的表情,反而更加心惊胆战。 现在的情况是,不管有没有证据,在郁初北叫住顾先生的那一刻,顾先生就肯定了他们的罪名!从怀疑变成了肯定。 或许顾先生还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事,但不会影响‘结果’。 夏侯执屹焦急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顾先生的性格他们太清楚,遇事相信猜测,不用寻找证据,极有可能今晚就会把所有‘碍路’的处理掉。 …… 顾君之没有隐瞒,柔软的神色下都是担忧:“我怕你有事,想自己看看……”说的乖巧又没有私心,完全是因为担心,才会慌张的选择。 郁初北在他的坦诚里,忍不住愧疚,上前几步挽住他的手:“你对我真好。”他是真的什么都说,只要她问,他就说,不问的从来不说。 …… 天顾集团内。 短短十分钟,夏侯执屹已经和高成充达成了最终协议,引发顾先生‘不满’的契机,就挑孔琛! 害死了也无所谓,两人的同情心本就淡薄到没有,决定是他就是他,被选中算他倒霉! 但动作要快,如果不够快,今晚步上孔琛后路的就是他们! 叶杰泽觉得必要的安抚还是要走,毕竟夫人给过对方五十万,如今需要对方‘牺牲’,对方是不是应该‘勇敢’一点。 所以这件事他们这边派人去引孔琛出现在顾夫人面前。 不过:“用不用提前与夫人沟通一下?” 会议室里所有人闻言,看都没有看叶杰泽的团队。 叶杰泽神色平静,是他助理说的,不是他。但这位助理回去要重新教了,更或者让他跟顾先生一段时间,他就没那个博爱的心说这句话了。 …… 郁初北觉得可能是早上的照片引起的不适,没来由的心慌。 顾君之趴在桌子上,脸上已经没了刚刚的笑容,此刻都是担心,她看起来总是走神,可是他还没有看监控。 郁初北起身去倒水。 顾君之见状,视线追着她坐正,侧身,视线一直在他身上。 郁初北觉得可能是上午的相片没有看完,心里总是惦记着第三张照片上那个女人的下场,所以才会心慌。 毕竟她不让顾君之离开她的视线,总不可能是福宝那里会出事。 郁初北冲杯浓到发苦的咖啡,喝了一大口,温热的感觉也没有冲散心里的不安,反而越来越难受,背后的目光像有实质一样盯着她,总让她想起第三章照片上,顾君之微微抬头看向那个女人的样子,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好像随时会在她看不到的时候落在她身上,比如现在…… 虽然她觉得根本不可能。 可……没有过吗,郁初北一口喝完杯里的咖啡,拿出手机给夏侯执屹打电话。 …… 夏侯执屹浑身的肌肉瞬间紧绷,发现只是手机响才松口气,他们一直开着监控画面,想想也不可能是顾先生找上门来了。 何况他们已经找好了当键盘,只要计划按时开始,顾先生段时间内都不会想起他们。 夏侯执屹压平气息开口:“喂。” 郁初北确定顾君之不喝谁,又给自己冲了一杯:“是这样的,我想问问今天上午送来的文件……对,第三份……怎么样了?” 另一头,夏侯执屹看着屏幕中,看着顾夫人的顾先生,尽量让自己平静,什么都不可能在他们这些人身上发生,即便暴露又怎么样,所以,不必在乎这通打电话让顾先生想到的所有事。 所以,夏侯执屹打的恨平静:“已经是很久以前的老案子,处理十分妥当夫人不用挂心。” 郁初北挂了电话,觉得自己该松口气,心慌的感觉该静下来,因为当时女人看起来伤的本也不重。 但为什么还是心慌。 顾君之从后面抱住她,俯首,将下巴放在她头顶轻轻的摩擦,企图安抚她的不安。 郁初北握住他的手,声音很轻:“很久没工作,还没有习惯过来。” 顾君之没有搭话,比如问她,没有工作这段时间跟谁在一起,你喜欢他吗,如果不喜欢你为什么是在那边,而不是一个人在家里。 但他这次醒来,并没有感觉到强烈的不安,空间世界里一直很平静,甚至睡的舒适,可能……她只是想和‘自己’住在一起。 所以夏侯执屹给她发了什么,让他这样不安? 到底发了什么呢,顾君之的手指抚着她耳边的碎发,手指冰冷如刃,目光渐渐染上一层需要克制的焦躁,是什么呢…… 既然不想他知道,可千万别让他知道了,知道了……那些垃圾就回到垃圾该待的地方去!…… 孔琛拿到了那个女人的地址,他母亲的手术很顺利,恢复的非常不错。 他没有想去打扰她的生活,因为事后他知道对方有夫有子,且没有寂寞的意思,何况他的收款人,和因为‘债务’关系,所需要的联系都换成了一个姓张的秘书。 各种意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也没想给对方添乱。 但是,张秘书电话里透露她出事了,虽然张秘书什么都没说,甚至瞬间结束了两人的通话。 但他听到了。 孔琛没有别的想法,就是觉得对方帮过自己,这时候她是不是也需要帮助,所以他不惜从周非那里要到了她的地址。 孔琛只想了一瞬,拿上外套,除了宿舍。 “孔琛!孔深,你上哪里去。” …… 孔琛的一举一动无差别回报到夏侯执屹哪里。 天顾企业安保集团,一半员工严阵以待,一张若大的监控室里,大大小小的屏幕上播放着所有与这次事件有关的画面。 保镖已经洒了出去,天世集团现在几乎是被最顶尖的保镖业成员包围,防止发生什么变故! 高成充等人、古医生代表的医疗组,都在这间办公室里。 如果计划出现状况外的事情,他们这些人,一样完蛋! …… 天世集团总裁办公室内。 临近下班的时候,郁初北已经好多了,主要是整杯苦咖啡,太苦,想一会别的都不可能,是真的苦! 苦味度给顾君之,看着他皱着眉的小样子,更是所有烦恼烟消云散。 可郁初北还是决定明天跟夏侯执屹说‘从长计议’的事情,还是不要了,就顾君之的情况,让谁出任‘契机’,都有可能出现生命危险,这样的代价太大,没有必要。 而且既然知道了,最好以后都看顾好顾君之,就像今天一样发现顾君之有异常就给她打电话,能不让别人出事就不让别人出事。 其他的,都可以以后‘商量’。 641事发(一更) 孔琛在外等着。 前台笑的再和善,都是不让他进。 孔琛有些烦躁,年轻的身体似乎永远不怕冷,他里面穿了一件长袖T恤,外面穿了一件羽绒服,也挡不住年轻人锋锐的好看。 孔琛想走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轮的到他操心! “这些先生,您要喝杯水吗?”前台小姐姐见他出来进去好几圈,耳朵尖都冻红了。 孔琛预计卖出去的腿,又收了回来。 前台小姑娘心领神会。 郁初北有说有笑的推着顾君之电梯里出来。 顾君之压着头上的头发,松手,它又翘起。 郁初北笑的越加好看。 顾君之见状似乎找到什么有意思的事,就含笑的与自己一撮头发作对,难得她开心,能更开心一点当然更好。 孔琛一眼看到了帮过他的女士,下意识的从沙发上站起来,还有些尴尬的是,对方看起来不像是遇到麻烦的意思。 更尴尬的是,他觉得他现在应该坐下,毕竟她正在跟男人……遇到他也不好,何况那个男人看起来不比他大两岁。 果然不该盲目过来。 郁初北看到了他,对方身高虽然不如顾君之,但突兀的出现在大厅里还是很显眼。 郁初北一瞬间转过了头,她记得顾君之处理了他,既然都处理好了,自然就是没有关系。 郁初北点起脚尖替他压头发。 顾君之低着头抱怨不管用。 孔琛在她转过视线时,慢慢的坐下了,果然是他想多了,没事就好,他拿起茶几上的热茶,猛喝一口,决定等他们离开了就立即走。 前台有一位小姑娘走到郁总身边,压低了一些声音:“郁总,休息区的人没有预约,但说是找你的。” 顾君之抚翘起头发的东座顿住,看向沙发的方向。 郁初北:“我不认识,一会你让他回去。” “是,郁总。” 顾君之收回目光,继续让他看自己的头发,是不是太翘了。 “戴个蝴蝶结会更好看。” …… 夏侯执屹看着顾先生和夫人要从大厅走过去,急的险些搓下自己的指纹。 办公室内的人也一阵紧张,因为顾先生只要踏出这里,第一时间绝对是对他们兴师问罪。 夏侯执屹在众人焦躁前,直接拿起一部手机给孔琛打电话,让他把这个月的钱,直接还给顾夫人。 孔琛冷着脸,不动,这个要求莫名其妙,当初他们像看贼一样看他,唯恐他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心,如今倒好,竟然让他主动接近。 这是觉得他没有威胁性了吗! 孔琛觉得挺烦的,但对郁总的私生活不予评价,她愿意怎么找男人是她的事,而且钱是她的,不敢那些人让他怎么还,的确都比他拥有更多选择权。 孔琛起身去把钱给她,给完他就可以走了,虽然这样看起来会叨扰她和她那个小男朋友的好事,但这是她的人吩咐的,应该也没什么不可以。 孔琛直接周过去,拿出自己的手机:“你没有通过我的好友,通过一下,我给你转钱。” 郁初北皱眉,看向一旁的保镖,瞎了!顾君之不是明确说过不喜欢这个人出现在她面前,人还没‘走’呢,茶就凉了。 顾君之面容如旧的开口看着男人:“什么钱。” 孔琛看了他一眼,又没有表情的移开,没说话。 顾君之的脸色立即冷下来。 郁初北挽住顾君之往下走::“你给前台吧。” 孔琛觉得莫名其妙!他们什么意思!伸手拉住她。 顾君之在他的手掌快要落到郁初北手臂上的一刻,猛然伸出手,扣住他的手腕,往后一拧,咔嚓一声—— 顾君之顿时松手无辜的看着郁初北,惊慌的往他身上靠:“我……我不知道,我没有使劲,我就是轻轻的,轻……” 孔琛压抑的叫声突然响起,痛感瞬间蔓延在他四肢百骸,冷汗从额头上冒出来,他想克制一下都不行,疼的让他意识涣散。 郁初北下意识的握住顾君之‘求救’般‘无辜’的手,但也本能的上前去抚孔琛,因为人是顾君之伤的!顺急忙喊人:“快打120!都愣着干什么!快点!你没事吧,手腕还能动吗?”神色焦急,担心不已。 孔琛发出请凄厉的叫声。 郁初北急忙松开他手臂,刚才那声清脆的骨裂声,现在仿佛才再在她脑海中回放一遍,犹如第三张照片,不容她抵赖! 顾君之目光森然的盯着刚刚郁初北碰过那个人的地方。 郁初北突然回头。 顾君之害怕的回望着初北,平日碾碎了星光的眼睛里,现在都是慌乱和简章:“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太着急,我不知道他那么不禁折!” 郁初北瞬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信他,他不懂,不知道,不是故意的。 顾君之看着郁初北的眼睛,解释的更加焦急:“是他先碰你,他怎么可以碰你……”你是我的:“会把你碰倒的。”这个理由太单薄,你还怀着孕?早生了:“你刚生了孩子没多久……”目光哀泣,充满紧张,他是关心她才没了分寸,所以她一定会原谅他的。 顾君之悄默默拉住她的手指,依恋的往她身边靠。 前台见到这边的场景,急忙要过来。 被不远处的保镖一个眼神制止。 前台看着已经倒在地上,痛的几乎昏迷过去的人,手掌以正常人绝对达不到的诡异姿态歪着,面色早已发白。 胆子小的一些更是不敢看,吓的胃部痉挛,恶心呕吐。 电梯和所有通往一楼大厅的路已经被封死,员工被引流向后门。 地上的孔琛早已看不清自己的手,疼痛侵占了他所有意思,年少的少年以为这么多年来忘记了疼痛的感觉,此刻还是被疼晕了过去。 郁初北看着地上的人,刚才还好好的……阴沉沉的感受着身边慢慢靠过来的身影,脑海里闪过一幕幕不合时宜的画面。 好的、坏的、初相识以为是一段相互扶持的婚姻,后来的浪漫超过预期,再后来不断的磨合了解,直到现在全部的事情都在告诉她,谁的幸福也不是天上掉馅饼,没有百得的午餐。 她知道他怕,他怕她不管他,怕撒手,怕她没有抱着他安慰他,说‘没事,我在这里’。 可是!顾君之,看不到地上的人多么痛吗!“我跟你说过什么……”郁初北声音很冷。 顾君之几乎马上要碰到郁初北手臂的手顿时僵住,惊恐的看向郁初北,心底猛然升起不好的预感!眼睛肉眼可见的速度红成一片! 郁初北没有看他,直接对上刚才打电话的保镖:“打电话再催!让救护车快一点!无比保住他的手!”他还年轻。 “夫人已经再催了。” 郁初北看眼前台一个单子比较大的姑娘:“你过来照顾他一下。”地上的人短短一分钟内,几次被疼醒又晕过去,可见他痛苦的程度。 郁初北心像被人攥紧一样,为这样残忍的方式心境肉跳,但这些年天世的生涯,让她这时候依旧不忘理智。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顾君之既然说了会处理,自然就会处理的干干净净,这个人再怎么还钱也不会直接找上她。 所以——这是夏侯执屹安排的契机?! 郁初北顿时寒意穿过温暖如春的大厅,裹挟着整个冬天的恶意从脚底钻进来!这些人,不愧是一家人! 孔琛是自愿的吗!看着地上疼到浑身抽搐的男孩,是不是宁愿当初就没有收她的五十万,因为不值! 顾君之慌了!急忙去拽郁初北!她不能这样对他,她看他!看他啊!她看地上的人干什么!他还在这里,他这么害怕!她不该看自己:“初北……初北……”声音低泣又可怜,是弱小的生命向成熟体的求助可祈求怜爱的卑微。 郁初北瞬间挣开他的手。 642不能反悔(二更) 顾君之的潜意识,差点因为这个动作崩溃。 意识海里没有征兆的瞬间黑暗下来,电闪雷鸣,天昏地暗。 一身黑衣的顾君之瞬间从石床上起来,被他紧紧锁固在山洞中的金色沙海凝固的如有实质般更在他身后。 白衣少年也已经直起身看着树洞的方向,围绕在树洞周围的最为黑暗。 发生什么事了?前一刻还好好的。 “郁初北出事了!”黑衣少年几乎瞬间往枯洞中冲,轻易被规则的屏障抛非出去! 久不动情绪的白衣少年微微凝眉,他在启用他自己的法则力量,出了意外。 房屋中的顾君之赶了过来!出什么事了,为什么觉得山体都在震动。 白衣少年没有回到他,如果真出了不会醒过来的意外,任何针扎都是徒劳,他们这些生命与主意识海想必,就是广袤世界的几颗微不足道的草木。 …… “我不是故意的……”顾君之殊死挣扎,他只是不小心。 前台年长一些的女人,将孔琛抱在怀里,一遍遍的安抚着,都是执着的心疼,这个时候了顾先生怎还有工夫说是不是故意的! 但想想他们顾先生的事迹,这点‘小事’的确又不值得他放在心上。 前台更用心的安抚着少年。 郁初北自己所剩不多的良心都不要了,也不能舔着脸说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郁初北突然看向他。 顾君之眼里的哀求、害怕如有实质。 郁初北却从这双眼睛里独到了更多更多:“顾君之,如果我说中你了,你能不能别无理取闹,好好反省反省你自己。” 顾君之慌张的抓住她的手,摇头,如梦如幻的一张脸上,写满了后悔任你处置的讨饶。 何况……何况他只是掰断了一个人的手,这样微不足道的小事! 郁初北盯着他的眼睛:“你是故意的,你不过觉得我会原谅你,或者说我该原谅你,毕竟你右又不是弄死了他,而且,你出手之出,就认定我在你哭时就该牵你的手。 顾君之我是说过我爱你,没有条件,哪怕你脚下没有一块干净的土地,我至今对自己说过的话负责,所以我原谅你,我从个人的情感上原谅你所有的‘愤恨’。” 顾君之心中高兴,面上丝毫没有表露出来,心里暖洋洋的,开心的像个孩子,想把脑袋放在她的肩膀上,把自己放在他怀里,让她能拥抱自己抚摸自己,他一定更开心。 …… 一望无际大草原里,本来阴沉诡异的气氛,刹那间被晴空普照,透着雀跃无畏的光。 白衣少年怔怔的抬头:过去了。 黑衣少年也抬头看向光照下来的方向,瞬间驱散了刚刚的云卷风涌。 白衣少年重新坐回岸边准备垂钓,只有这片世界能经历这样大起大落的淬炼。 跑来的屋舍少年则盯着黑衣少年背后若隐若现的金光,浓郁的金沙几乎要化成水,韵养生灵,但,他们明明一次都没有见过…… …… 郁初北看着再次靠过来的顾君之,伸出手甚至抚了他凑过来的脑袋一下,多么可爱。 前台抱着怀里身体颤抖的人,听到郁总的对话,忍不住打颤,郁总就这么算了! 但郁总能怎么样,天世集团顾董说了算!郁总不过是一个秘书! 郁初北是真的心疼他,有因才有果,他就不无辜。 郁初北亲亲他的发丝,嘴角露出一抹平静的笑容,又慢慢的消失,最后什么都没了,连放在他头上的手也收了回来:“但是,你是不是忘了我说过,如果你想动手,要提前跟我说一声,你说了吗?” 顾君之觉得……“我……下次会说的……” 郁初北骤然冷笑。 顾君之刚刚缓和的心情,骤然一紧,瞬间攥住她的衣袖,握到手掌发白。 “你根本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我对你一心一意,换来的就是你的敷衍,顾君之,你说这些话的时候,你自己信吗!如果自己都不信!你是在骗我!?随随便便的张口就来的骗我。” “不是,我没有,我说的是真的,我——” “你哪次说的不是真的!我不止一次这样要求过你吧。”郁初北看向他的目光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你答应过我多少次!结果你现在都在随便承诺,是觉得我可有可无,不配得到你一句真话。”说着要挣开顾君之的手。 顾君之眼睛通红的攥着她一动不动。 郁初北:“你放手!” 顾君之一瞬间声音很大!眼睛红的好像要吃人:“我没有!”猛然一拽她,让她撞到他怀里!双手如锁链般,紧紧的禁锢住她。 郁初北瞬间觉得呼吸困难,撞的鼻子也疼:“你放手,放手——” “我没有骗你,你不能那么说我!” “你当我聋子!你摸着良心问问你说过多少遍!哪一次放在心上了!”郁初北挣不开也火了! 顾君之瞬间一直手臂撮住她,面目分明柔和,但透着故意的狰狞。 不远处的保镖互相对视一眼:要不要上前? 但夫人好像……没有受到伤害!让他们不好判断出手的时机,何况!顾先生不见得让他们碰到夫人! 而且现在将夫人救出来,顾先生是不是会急眼! 顾君之不让她动!“我以后都说了算还不行吗!” 643我没有(一更) 郁初北讽刺又不相信的看着他! 顾君之被她看的心里暴躁!想戳着她的眼质问!不就是随便说的一句话!为什么这么生气! “你觉得我多事!” “我没有。” 郁初北挣开他的手臂! 顾君之攥的很紧。 “放开!” “不!” “放开!” 顾君之不放! 两人沉默着开始较劲,郁初北不断用力。 顾君之一动不动!这件事本来就是他的错!你那个人非要动手动脚!而且什么钱!他给初北什么钱!不是他的错!是初北向着别人不向着他! 如今也不过是找个借口想放弃自己! 救护车来的很快,三下五除二将病人推上担架带走,走在最后的医生看眼站在大厅中间面红耳赤的两个人:“他们……” “他们没事,咱们快点走吧。” 救护车快速开走了。 大厅里两个人还在靠力量博弈着。 郁初北见他不放手,冷着脸不动了,撇开头就这么站着。 顾君之不满意他看自己的目光,也有些怕,几乎下意识的先妥协,声音诚恳、目光虔诚:“……我道歉,是我错了,你原谅我这次好不好……” 郁初北看着他随时像发誓一样的真诚,所以才一次又一次的信了他:“放手。” “你原谅我了。”顾君之知道怎么样能获得怜悯,眼睛里盈着水光和对她的无限恋慕。 “你先放手。” “我放手你就原谅我……” “……” 顾君之看着她的神色,看了好一会,慢慢的松开手臂。 郁初北挣开他,转身就往外跑。 顾君之几乎一转身,轻易就把她抓了回来,手上的看着她!她干什么!就为了这么一件小事马,他说尽了好话,不该立即被原谅吗! 郁初北打落他的手。 顾君之眼睛发红的去握,力道不受控制的加重,瞬间钳住她纤细的手腕,扼住她的动脉! 几乎瞬间,郁初北疼的额角冒汗:“你放开!放……” 顾君之想让她疼的跑不了、说不出话,乖乖的待在该待的地方,老老实实的回头哄他,说她错了,她不该无理取闹。 但看着她发白的脸色,顾君之放松了一丝力道。 郁初北大口的喘着气,几乎不敢相信的看着这个面上可怜又温顺,手腕上的力道只是稍稍减轻,下一瞬就能轻易处理了她的男孩子。 “我没有……我就是怕你跑远了,我刚才不是故意的……” 郁初北算是彻底明白夏侯执屹他们看她为什么像看个白痴一样,她的手腕快断了,但听听对面的人在说什么。 “你别这么看着我。”顾君之真的发慌:“我松手,但你……要相信我,我以后真都不会了,也会听你的话,我一直很听话的,我……” 郁初北趁他松手的时候,甩开他的手,转身向外走去! 顾君之急忙去追:“你说不跑的,你说——” “怎么!你还想再抓住我!就像对付刚才的人一样,把我的手腕也掰断!” “我根本就没有用力!” “顾君之狡辩有意思吗!” 两人脚步越来越快。 门口的车已经停好!车门打开! “你说我脚边,初北你这么说我……”顾君之含在眼眶里的眼泪几乎掉下来,整个人像橱窗里精美的水晶,脆弱又夺人眼球,让每个人见到的人都想把他呵护在自己身边,好好珍藏。 顾君之无疑知道其中的魅力,更懂得将它无限放大。 郁初北冷漠的看眼他的脸,上车,哐一声关上车门:“开车!” 车子这次没有停留,快速开了出去! 顾君之愣愣的看着车带走了郁初北,几乎不由分说的拔腿就追!有东西带走了他的初步!他精神一瞬间陷入混乱,不由分说的拿出袖子里改良过的箭弩,对着轮胎,启动。 前面的车瞬间左右摇摆。 后面打算停过来接顾先生的车,速度减了一瞬,但立即像一个没有情绪的死人一样开了过来! 顾君之往前冲,就像没有看到后面的车。 郁初北在车里被甩的东倒西歪,她没有经过任何训练,更没有练习过应对能力。 甚至没有顾君之想象中,或者说,他每次动手后别人的挣扎能力。 郁初北在车里像个被人随意被交通工具甩动的抹布,额头撞在背椅上、门框上,疼的头晕眼花。 车子很快被控制住,但也停了下来。 顾君之目光冰冷的的拉开驾驶座的门,将里面的人拖出来,此刻他没有任何理智!谁带走他的初北谁就要死! 郁初北见他冲过来,拉开驾驶门的一刻,忍着剧烈的眩晕,刚快的打开门,声音破碎,脑子发昏,根本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正常发出声音:“你干什么!” 顾君之举起的手僵在半空。 司机一动不动,即便此刻也没有跑,等着顾先生发泄这一下,顾先生现在心里肯定烦躁,不让他动手根本不可能,这一下总归有人要挨,是他也没有什么。 郁初北痛心疾首的看着他:“这就是你口口声声说的不会有下次!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郁初北觉得自己声音大。 听到顾君之耳朵里,虚弱无力,她的额头上甚至还流着血。 郁初北现在没功夫管自己伤的怎么样了,她现在对顾君之隐隐有些恐惧,来自不了解的恐惧,并不是真的多么失望,就是突然发现身边睡的人不是自己想像中的样子,甚至是一个恶贯满盈的人,心里……心里…… 落差太大!想哭,也想为他努力,可是他不接受救赎的把司机拖了出去! 在她刚刚发了脾气以后,还是毫不留情的把司机拖了出去! 眼泪、血,混合着疼出的冷汗从额头上滑下来,前些年养出的气质、精致,这一刻仿佛被彻底拨下来,依旧是一具身躯,疼起来狼狈,受了伤流血,爱人翻脸比翻书还快。 顾君之看着她眼里渐渐消失的光亮,下意识的松了手。 司机是失望的。 镜头外看着这一切的夏侯执屹也是失望的。 顾先生这一下没有下去,就极有可能留给他们中任何一个。 天世集团大门外,顾君之眼里平静的狰狞退去,看着狼狈不堪的她,血顺着她下巴一滴滴落下,其实不恐怖,他见过很多伤势,她的足够轻。 但忍不住从五脏六腑开始颤抖,惊惧、害怕:“我松手了……”他声音很低,开口的时候目光、身体直勾勾的看着她,像急于讨好主人的大狗。 郁初北头很晕,不想再多看他一眼,她这个样子,被人围观只会造成恐慌! 郁初北心底难受的上了车。 司机急忙回到驾驶座。 顾君之打开车门,不由分说坐了进去。 郁初北捂着额头,靠在后座浑浑噩噩:“去医院。” 司机想起车不能开。 另一辆车已经停在旁边。 郁初北焦躁的显而易见,打开车门。 顾君之已经更快一步的下了车,为她打开车门,讨好、小心、又卑微。 郁初北突然想冷笑,刚才他可不是这个样子,他还是所有人的主宰,轻易碾死所有敢让他不痛快的人,看看她现在这个鬼样子!就是最好的下场! 还提什么让他心有敬畏,别到头来自己都被她弄死了,人家记忆重启,继续逍遥自在! 郁初北知道她没有理由的迁怒了,身体的疼痛,让她不讲理的用最大的恶意否定眼前的人!埋葬他的好!以偏概全的否定他所有的闪光点!就是要讨厌他!蔑视他!恨不得整死他!让自己因为疼产生的痛降低一点。 郁初北一脚踢在门上。 绵软无力! 因为无力,她更焦躁,直接换了车。 顾君之急忙上车,给她拿纸巾想帮她捂伤口…… “走开!”郁初北毫不留情的拨开他。 顾君之再次捂上去。 郁初北再次拨开他! 他捂上去! “滚!” 顾君之不为所动,执着的做着他认为对的事。 644相峙(二更) 他神色虔诚,目光坚定,少年的容色仿佛发着光,嬉笑怒骂、嗔怒喜乐都寄托在眼前的人身上一样,就是想她高兴,让她满意,仿佛没了自己的灵魂,只求一个不被抛弃的结果。 郁初北推开他的手。 顾君之这次没有被她推动,她留下的每一滴血,都让他目光发紧!体内被压制的不甘、暴躁、残虐似乎想冲破什么掀非出来。 …… 一望无际的草原上,像被众多自然灾害侵略过,此刻看不到一片完整的土地,一直流淌的血河,好像被掀翻,到处弥漫着残暴、残缺的灵体。 嘶鸣声在黑暗中交织,各种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仿佛十万二十万的灵魂在交头接耳,有数不尽的的黑雾要从山的那一边蒸腾而出。 白衣少年早已经不钓鱼了,河水上翻,到处都是没有疏离的恶念和残暴。 黑衣少年目光焦灼的望着枯洞的方向,只能是她出事了!刚刚凝视的身体没来由的紧张:“快想想办法!”他不再她身边!她能不能得到妥善的照顾! 河流的尽头,小小的幼苗隐没在不起眼的尸山血海中,仅仅长高几厘米的幼生体瑟瑟发抖,突然睁开眼睛的人,想嗅到了美味的恶鬼,平时动都不能动一下的身体,此刻几乎穿透石壁要挣扎出去。 颤抖的叶子在黑雾中缩卷,但在一丝黑气几乎要破洞而出时,一片嫩黄,脆弱,还不足以演变成深绿色的叶子缓缓落下,贴在了山洞碎裂处…… 山体剧烈的震荡起来。 山洞中的尸体被碾碎重生,一团黑雾追逐着一刻缺了一片叶子的小幼苗,要将它碎尸万段! …… 医院诊室内。 医生一声不吭的为‘患者’上药。 顾君之弯着身要帮医生打下手。 郁初北立即冷着脸转开头。 医生刚刚擦血的棉团被滑开,没有落到实处,平日遇到这种事早已经发火的医生,此刻就像什么都没有感觉到,重新拿一个棉团,自己主动将椅子转一转,继续为夫人处理伤口。 顾君之有不厌其烦的跑到另一面。 郁初北又转过来。 三个人为了一个小伤口,折腾了两个小时才处理好。 整个过程里,郁初北没有和顾君之说一句话,甚至最后,都不再躲他,完全当这个人不存在,任医生为她处理伤口。 顾君之接了药从医院出来。 郁初北已经上了车,走了。 另一辆车悄无声息的停在顾先生身边,唯恐顾先生再故技重施,沉默的像它的颜色一样,恨不得融入暗下来的夜色里。 顾君之站在医院门口,想被抛弃的独行者,他静静的看了一会车子离开的方向,默默的上了车。 司机愣了一下,他没有料到先生这样安静的上来的。 那……到了目的地,会杀了他。 毕竟……顾先生今天的好脾气也快到临界点了。 不管司机心里在想什么,平稳的将车开了出去。 …… 郁初北上楼,直接回了卧室,锁上门。 顾君之晚了一分钟回来,轻而易举的推开卧室的门。 金穗小区单元楼楼下,司机看着空空的走廊,还有些回不过神来,顾先生竟然什么都没有做…… 郁初北趴在床上,很烦他怎么进来的,但因为不想理会他,硬压着什么都没有说。 顾君之好似才知道自己惹了人厌烦,不管他怎么讨好,都不会被原谅,所以他站在门口,怯生生的没敢靠近。 卧室里久久的沉默着。 顾管家送来了晚餐,又悄无声息的退下,心里七上八下的。 顾君之垂着头,声音压的很低,隐隐带着男人克制哭泣的暗哑和倔强,还有他放弃尊严,抛开一切的哀求和挽留:“你会不要我吗……就像他们当初都不要我了一样……” “……” “因为我不好,总令你们失望……” “……” “我一开始就该死掉是不是……” …… 视屏另一端,夏侯执屹、叶杰泽脸色难看,想起顾先生心理学满分的恐惧,他想攻略一个人轻而易举,何况还是朝夕相处的的女人,弱点几乎一掐一个准! 等他‘哄’好了顾夫人,就是被算总账的时候。 …… 顾君之头垂着更低了,像被现实压弯了最后的脊梁:“我那个时候死了就好了……” “……” “我没想骗你真的!我没有!我就是忍不住!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忍不住!我明明不是这样的,我当时……当时……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他们说的对,我就不该活着,我……是个疯子……初北我是不是像他们说的不正常,我……” 郁初北突然坐起来!盯着他!目光里的讽刺掩都掩不住!你不是不正常!是你太正常了!逻辑多清晰!那一句现实前后矛盾频临崩溃! 顾君之的心像被人瞬间撕开!搅动!烂的面目全非! 郁初北就像没有看到他眼底碎了的信仰!就这么直直的看看他,不退缩不退让!盯着他眼底一点点加深的痛苦和无望的挣扎!不同情!不安慰! 似乎是为了证明她的冷血!似乎是告诉他,就是看着他坠入深渊她也不会原谅他的谎言! ------题外话------ 我看到su素描硬给这篇文拔高了一个精神境界。 咳咳!我觉得群众的眼镜是雪亮的!说的对!就是那个意思!(#^.^#) 645我错了(一更) 你可怜! 你多可怜!别人都不可怜!就你可怜!所有人都该为你的可怜让路!不让路的都该死是不是! 顾君之摇头,初北不会对他不好,初北一定在心疼他! 顾君之清楚地记得这个人轻易的划出一张张让她谈围观者的设计图,这个人刀工又有多好,这个人悠闲的状态也能轻易解决她解决不了的问题。 还有怀福宝的时候,她又是怎么看着自己整整针扎了三十天!她不对所有的事秋后算账!就是问他说过的话是不是都是狗屁! 顾君之瞬间扑过去:“你不能这么对我!你说过原谅我的!你说过!” 郁初北倔强的脸反抗他的力度都没有,直接被他扑在床上。 顾君之似乎没料到轻易就把人撞到了,慌张又爬起来:“我不是故意的,而且我放手了,我没有打那个手机,刚才送我回来的司机我也没有动手,我已经改了,所以你不能生气,你没有理由生气了,初北!你不应该生气了!” 呵!原来在他的想法里,他该弄死那些人吗!委屈他了! “你为什么那么看我!我说的不对!我没有动手!我都已经没有动手了!” “我——不——信——任——你——了——” “你不能,你不可以这样,我……”顾君之慌乱不已:“我都已经改了……你该继续爱我,你该对我好,你该安慰我,你该……” “我该什么!我对着一个谎话连篇的人该什么!”郁初北起身向外走。 顾君之瞬间把她甩回来。 “啊——” “我不是故意的,我——”他也不知道,他…… “想弄死我吗!来啊!你又不是第一次!”郁初北指指头上伤! “我没有!”顾君之歇斯底里的看着她!眼上弥漫一层血红:“是你要先跑!你不跑我会出手!”他又没有用力!他做什么了!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听他说! 郁初北不看他,丝毫不给同情的从床上起身!往外走! 顾君之着急的伸手去够! 郁初北骤然回头! 顾君之祈求、威胁、慌张、恐吓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冲击着他的决定,让他像高速运转的粒子球,频临在一个爆发的边缘,却又因为反应堆不对,被生生压住。 顾君之看着她越来越冷静,没有一点要跟自己谈的态度!觉得全世界都要背叛他,额头的青筋冒了出来:“难道所有的伤害就值一句轻飘飘的话!我就该原谅他们!原谅所有人!伤害我!就是我活该!” “我说你活该了吗!” “你就是这个意思!我不过是在他们没有对我造成威胁的时候先反击!” “所以你觉得你可以不先跟我说一声?” 顾君之不说话了,但下一秒:“跟你说!你就会同意!万一你不同意!我的情绪都不算数了!” “我哪次没有同意!顾君之!你少给你自己手脚快和不讲信用找理由!你做过的事我哪件说你了!” “这件!” 郁初北转过头看向他:“好,我怎么说你了?我说你拧的不好了,还是嫌你拧的不标准了?同样在医院!我去看他了吗?我有说要他讨回公道了吗?” 顾君之不说话! “你好好想想你做错了什么!而不是从别人上找原因!还有!你也再不是曾经的小孩,不是谁都能碰你一根指头!曾经的事不是你吃一辈子的理由!”郁初北转身出去。 顾君之急忙去追,看着她气冲冲的进了次卧嘭的一声关上门!站在我是门口,松了一口气!她没有走,她还没有走…… …… 天顾集团内。 易朗月松口气:“幸好,顾夫人没有吃顾先生那一套。” 夏侯执屹弹开打火机又关上:“毕竟蛇鼠一窝。” 叶杰泽也缓了过来,不赞同:“看你们说的,只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 天色越来越暗。 金穗小区一半的灯已经灭了,餐桌上的餐盒静悄悄的。 顾君之蹲在次卧门口木愣愣的,整个人失去了光彩般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好像仿真到忧郁的假人,在黑暗中散发着渗人的腐气,初北不要他了…… 郁初北穿着睡衣拉开房门。 顾君之立即像醒过来一样,怔怔的看向她。 郁初北就像没有看到脚下的人,走到餐桌前,打开食盒,饭菜的香气在客厅里飘散,还是热的。 顾君之挪过来:“我以后一定告诉你……” 郁初北无动于衷的喝了一碗粥,吃了一个红薯,将碗筷扔进洗碗池里。 “我知道你对我好,都是我不好,我该先问过你,我说话不算数,都是我的错,我……” 郁初北从厨房出来,神色平静的再次关上了次卧的门,将他依旧关在门外。 顾君之看着重新在他面前关上的门,抬抬手,只要他用力就能打开——想到她憎恶自己的目光,又照旧缩卷在门口。 …… “要不要把暖风开大一点。” “不用,顾先生睡不着。” …… 翌日一早。 郁初北打开门,去洗涑。 顾君之立即追上去,平日神采奕奕的脸上充满疲惫倦怠,声音仿佛从破碎中小心翼翼的拼凑出来,说的话是等待老师批阅的小学生,底气不足、慌张不安:“我错了……” 646哀兵之策(二更) 哀兵之策! 郁初北将牙缸里装满水,挤上牙膏。 “昨天的事……是我不对,我不好,我不该乱发脾气还不征求你的同意,你对我那么好,我还一次次让你失望……” 郁初北漱口,刷牙,洗脸。 “我错了……我以后有什么要做什么一定先征求你的同意,他们那些人再讨厌而 也忍让一点,等到你开口……” 郁初北擦擦脸,去吃早饭。 顾君之急忙追出去,帮她拿筷子。 郁初北像没有看到他,直接拿过另一双筷子,吃饭。 顾君之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脸,是一张不能自欺欺人,差到极点的卷子,她不信任他了,她怎么能不信任他,他都这么低三下四了!而且说的都是她愿意听的!她还不满意! 都过去那么久了!他做的好不够好嘛!“我以后一定能做到,一定能……” 郁初北喝完了一碗小米粥,吃了半个包子,梳了头,化了淡妆,仿佛这个房间里只有她,准备去上班。 “初北……初北……我错了,我动小心意,我不应该,你原谅我这一次,再不会有下次了,我以后决定不会随便动手,我以后想做什么都和你说,初北你不要这样,你跟我说话啊,你跟我说话,初北,跟我说话啊,我做到不好,你打我,你教我,你做什么都行,不要不理我,你知道我听不见,我怕安静,初北……我怕……” 郁初北冷漠的走到玄关,穿上外套,将头发从大衣里缕出来,穿上鞋…… 顾君之慌张的把鞋子拿在手里:“你听我说……就听一句……” 郁初北什么反应都没有,直接穿着袜子往外走。 顾君之吓了一跳,急忙把鞋还给她:“会着凉的,你穿上,你穿上啊,你为什么不穿上!” 郁初北就没有穿,一路只套着袜子下了楼梯。 顾君之面目狰狞的看着她背影,硬生生撕烂了手里的鞋!不穿是不是!那就永远不要穿!冻死你!扎烂你的脚! 不是觉得这样很有意思很个性吗!让她从玻璃上走过去!把她的脚泡在滚烫的热水里一层层去皮!她不是愿意吗!不是看不见他吗!不是愿意为了一双他碰过的鞋跟他抗争到底吗! 去啊,把那双叫跺下来,长在他腿上!他愿意穿什么就穿什么! 保镖跟在顾先生身后,瑟瑟发抖,顾先生的精神状态现在肯定很不好。 撕烂的鞋子散落在二楼的楼梯上,这个空间阴森的没有一点气息。 …… “会不会出事!” “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不如让夫人回来看看?” “顾先生的精神,受不了这样的”刺激? 夏侯执屹看着屏幕中的一切,抵着下巴,皱着眉,坚定的一声不吭!他们和顾先生一样一夜没睡!这样耗下去不行:“一半人去睡觉。” “现在是睡觉的时候吗!顾先生的状态明显不对!” “顾先生出事了怎么办!” 夏侯执屹:“顾先生在你们睡着了去找你们,和你们清醒着去找你们有区别吗?” “……” “既然没有,就去睡觉。” …… 楼下 “夫……夫人……开车吗?” 郁初北看眼楼道的方向,顺便从后座的抽屉里拿了一双球鞋穿上,见还没有追上来,心想,没有耐心了吗。 应该……不会有事吧,毕竟还吵着架呢,不可能现在就忍不住对跟着他的保镖动手才对,要不然成什么了。 郁初北深吸一口气,想走,她觉得顾君之不至于连这点定力都没有,或者不可能只是动动嘴,把两人之间的感情但的那么淡。 可还是怕给那些保镖添了麻烦,郁初北拿起手机给夏侯执屹拨过去,让他看看上面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结果通话还没有按下去,司机的对讲机响了:顾先生已经在下楼了。 郁初北闻言紧紧握住了手机,心里没来由松口气,没有动手就好,后又觉得自己杞人忧天,这个时候他怎么可能让人抓把柄:“开车。” 顾君之下来的时候,郁初北的车刚刚开走。 顾管家硬着头皮,扯着脸面开口:“夫人肯定……等先生了,要不然早就走了,下回顾先生早点下来……” 顾君之站在原地。 立春之后风已经没有那么冷了,他站在那里看着车离开的方向,好像被顾管家笨拙的话安慰到了一点,或者说,他现在急需一点可能,支撑他还能挽回的信心。 可……她看起来就是不要他了,她宁愿不穿鞋,都没有向他要,而且她从早上开始……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她以前从来不舍得不看他。 一辆黑色的车默默停在顾先生身边。 顾管家恭身打开车门,不敢说话。 顾君之上车。 …… 郁初北写了辞职信,觉得这样会更逼真一点。 天世集团是他的,两人都闹成这样了她还厚着脸皮在这里上班是什么意思。 何况这样做,也更能让他恐慌才对。 天世集团37楼办公室内,姜晓顺看着郁总坐在她办公桌前拿着一封信思考半天了:“郁总,您想什么呢?” 郁初北没说话,在等顾君之过来,顾君之一到,她就去办公室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虽然没有什么可收拾的。 647求救的本能(一更) 姜晓顺半个身体越过桌面要去拿郁总手里的东西:“什么啊?!” 郁初北快速收回手:“忙你的。”起身向楼上走去。 还不准看?姜晓顺注意到楼梯口站着的顾董,愣了一下,又赶紧探身看!靠!真的是顾董!顾董今天穿的什么! 姜晓顺绕过办公室,想就近看一眼,但一股仿佛被上膛的枪指着的感觉,让她瞬间缩了回来。 走廊上的人,垂着头,就像没有看到站在楼梯口诡异的人,没有人敢看第二眼。 向来严谨的顾董今天穿的睡衣,而且气场很吓人,透着死气沉沉的杀气,暮霭霭的腐烂气息。 姜晓顺几乎下意识的坐回座位上,心慌的腾腾腾跳着,什么都不敢多问。她想起早上上班时,前台偷偷让她去更衣室说的话。 昨晚一楼大厅出事了,昨天当值的今天都没有来上班。 不同于其它时候凡是都发在群里供全公司上下参考的贴心,这次前台的人只告诉了她…… …… 郁初北就像没有看到颓废焦急的他,冷淡的的绕过顾君之,上楼。 顾君之看着她,随着她转身,目光粘在对方身上,像那是自己所有的喜怒哀乐,见她不管不顾的走远。 他立即抛下自己的深色,不顾一切的急忙跟上!却追的小心翼翼又谨慎小心,他试着开口,没有底气,又悲伤虔诚:“我没有吃饭……初北我还没有吃饭……” 郁初北的脚步没有她表现出来的轻松,他看起来情况很糟,像从一只优雅高贵的家养猫,成了一只流浪品,想亡国的君主,焚烧城郭。 这明明不该是他,他是高贵的…… …… 空旷的办公楼层内,郁初北沉重的推开办公室的门。 她一点这个办公对顾君之有用的暗喜都没有,也不想看着他一声声的哀求,他明明可以立即转身,轻而易举就能再骗一个认真听话的人。 他……不应该这个样子。 顾君之久久等不到她的回答,追的更紧了:“初北,初北,你跟我说话啊,我是君之,你的君之,你不管我了吗?初北……” 郁初北的心想要别人豁开一个口子,她努力防范,耐不住刀锋太利。 “我饿了……我饿了啊,我能吃饱了你再跟我吵架吗,初北……我快站不住了……” 郁初北垂着头,耳边每一句都敲在自己的心上!耳朵里轰轰的!想说慢慢教导他,他会懂的,他还小,何必这么激进,他还没有吃饭,他甚至还没有喝药,他身体虚、肠胃弱,他会受不了的。 “初北……初北……”顾君之眼底的祈求,丝毫没有刚出家门时在走廊上的残忍和暴虐,好似是这个世间最纯洁的雪,尚未落地的雪。 郁初北深吸一口气,让自己不要心软。他给过她自己太多软弱、需要照顾的暗示,难道真要到了事情不可收拾的地步,她才能想到什么是对他好,什么是不作为! 已经走到这一步了!郁初北硬着心肠当没有听见,将手里的信封放在桌子上,走到书柜旁拿出一个箱子,直接装自己的东西。 顾君之跟着她,他还穿着单薄的黑色睡衣,家居拖鞋,脚趾露在外面,像一个无助的孩子:“初北,初北……你看看我,我错了,我知道我不对,我认错态度还不好,可我管不住我自己,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初北,我是不是又生病了,我吃药,我这次一定好好吃药。” “……” “我吃很多药,再也不嫌苦了,我这次一定能把自己吃好,初北……你再给我一次几乎,我好好的你……”顾君之几乎抽断了自己的脊梁,一次次的认错。 郁初北忍着握住他胳膊,告诉他你没病的冲动,将箱子放在办公室上,环顾一圈才发现没有什么爱收拾的。 顾君之见她还不答话,她甚至从天亮就没有看他一眼,为甚不看他,他明明在的。 “初北……初北……”就像他们两个人根本没有生活在一个空间里,这样的认识、没有逻辑的肯定,让他心里发慌,一天来的紧张,周围空荡荡的空间,让神经处于紧绷状态的他无法分辨现实或虚妄。 就像高速运转的动力,它可能搭载汽车也可能搭载飞机,不知道活跃的思维,在他稍有不慎时,会霸道的控制他哪个神经。 “初北……”他的眼睛带着随时会哭出来的红晕,他怕,紧张,周围好像就剩下他一个人一样,他迫切的想抓住她的手,哪怕这双手不是友善的:“初步,你摸摸我,你摸摸我……”你快点摸摸我,证明我还在! 郁初北顿时觉得背脊发寒,像是一个孩子,还是自己的,一出生被仍在了冰天雪地中,此时在用脆弱的求生欲向自己求救。 她如果放手,对他就会昙花一现的寂灭。 但——是真的吗?他这次的害怕,是真的吗?他太擅长这个……装可怜,因为他本身就可怜。她现在回头了,他下次就会抓住这一点,更变本加厉的可怜给他看。 “初北……”你回头!你回头看看我是不是要融化了,我找不到你啊!你看见我了吗。 郁初北垂着头,他每天可以可怜出一百种不同的方式,他有那个能力。 648万一碎了呢(二更) 顾君之见自己身体上始终没有熟悉的触感,他在迷雾中像一点点蒸发掉的谁,惶恐不安的想去拉她的衣袖,又不敢,万一……万一碎了呢,万一他真的本来就是一滴水呢。 郁初北拿起东西放回箱子里的声音拉回了他一点理智。 顾君之像在深渊里哀求,在黑暗中求救,在无望中针扎,问题是这些针扎、求救因为久久等不到回应,他几乎快忘了是发给谁。 他不要!他怎么能再次坠入黑暗,他不:“你不要不理,你觉得我暴躁不好,你把我关起来!把我关起来,我可以住进那间病房里,我可以上锁链,我可以每天汇报给医生我的情况,你怎么都行,可不要不理我啊,我只是生病了,我会治愈的,初北我能好的……” 你能……你一定能。郁初北脚步艰难的走到绿植区,捧起她买的一盆小芦荟,转过身,放在箱子里。 顾君之绝望的看着她,近乎虔诚的祷告:“我错了……我错了……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初北你打我……” 郁初北没有看他,将办公桌上自己的一些私人物品收起来。 他觉得自己像一个拙劣的小丑,一个在深渊中独自针扎的微不足道的生命体,无奈他怎么呼唤都走不出来的空无一人的迷宫。 他重新要走入曾经熟悉的让人几乎窒息的黑暗里,他拒绝,他想奋力挣扎,他会不顾一切:“初北……”他叫的小心翼翼,但心里另一个声音却冷静的盯着她:还是,你想跟我一起下来! 郁初北整理着东西。 顾君之茫然的看着她的动作,似乎脑子有一刻的不好使,又慢慢开始聚焦,他愣愣的看着她的东座,才走过去,手指颤抖的拿过她放在桌子的信封。 ——辞职信—— 她要走!顾君之像被突然点燃的油井,骤然抬起头看向她!几乎慌不择目的扫视眼周围,嘴唇颤抖,姝色更艳。 他毫不犹豫的冲到办公桌前,拉开抽屉,将自己的手伸进去——咔嚓——一声自己别断了自己的手臂。 郁初北脸色刹时苍白的看向顾君之,几乎要不管不顾的就要冲过去抱他!他在干什么! 一点不知道疼的顾君之,开心的去看郁初北,声音都在颤抖,却不是因为疼,这点伤,他好像完全感受不到,他在笑在高兴,他想到了一对一的偿还:“我还他了,你看我还给她了!你不生我的气!我什么都还给他……”他怎么忘了这一点。 顾君之高兴的笑着。 郁初北想上前的脚步,顿时被他眼底疯狂和平静交杂的光镇住! 她一瞬间读懂了他的迫切,他对伤势的不以为意,他的满不在乎,他更本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他就是要一个结果,为了这个结果,他什么都可以做,十倍的去偿还也可以! 郁初北软弱的心,在他的疯狂里,瞬间冷下来,就像他曾经需要疼痛的‘爱’,她没有给他;今天她也不会‘告诉’他,这个方法对她有用! 不知道是他的疯狂震惊了她,还是吓到了他,郁初北剩下的东西也不要了,撇开眼,抱起空荡荡的箱子,转身就走! 顾君之惊了一瞬,震惊的心里发凉:他不够可怜吗?她为什么不回头! 郁初北背影坚定,却不容辩驳的你写满着失望,毅然走了出去。 顾君之心里陡然尖叫!眼里充满怨毒!这些个不爱他的东西!都该死!该死!郁初北是你要下来的!是你!那我们就一起下来啊! 顾君之眼里暗红色的怨恨,几乎化成实质的血色,从眼角滴下来…… …… 视频另一端,一直到顾先生撕烂那双鞋还镇定的脸们,此刻瞬间充满了惊惧! 出事了!是不是出大事了! 就说了这个方法不行!不行!为什么非要用!谁提出来的! 当初就该把那些病例传过去! 还有夫人! 夫人——竟然无动于衷!她怎么能无视顾先生受到的伤害! 高成充他们最先从恐惧中回神:“快!请医生!” 夏侯执屹直接转身,拿上外套冲了出去!心里在发颤!没有放出来,不可能放出来才对! 高成充打开保险箱,从里面拿出几根制剂,立即跟了出去!打开车门的手都在发颤! 偌大的会议室里乱成一团:顾先生崩溃了吗! …… 所有被放在天世集团暗处的保镖严全部阵以待!他们同时收到了楼上出事的提醒。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拿命去填疯狂的顾先生! …… 郁初北几乎在走出玻璃墙后,眼泪瞬间滑出眼眶,手指不受控制的抖着给夏侯执屹打电话,她是不是做错了,她是不是该回头,他受伤了……那声响……多疼,他那么娇气怕疼的一个人! 可偏偏他那么一个动一下都觉得能累到他的大少爷,好不犹豫的做了,脸上还一点疼痛的神色都没有。 郁初北只觉得自己为什么非要坚持,要走这一步,不认识这样陌生的顾君之,永远活在欺骗里有什么不好! 哪怕有一天身边所有人都离她而去,哪怕白发人送黑发人,他也像个孩子、像个男人一样守在自己身边,安慰她、照顾她! 而不是直面自己枕边人,就不是人!这个事实! 太残酷了!压的她要喘不过来!孩子、丈夫,谁都不曾辜负她的双方,她必须要择一吗! 夏侯执屹的声音沉稳的从手机的另一端传来,仿佛能安抚人心,每一个字都充满力量,扼住她频临崩溃的坚持:“夫人,你做的很对,不要回头,现在回家。” 郁初北怕,她不要,她想回头,她想抱他,想不让他伤心,想看他高兴,不管别人死活!她管不了,她只想他好!如果有报应就冲她来! 649是我吓到她了 夏侯执屹非常焦急:“夫人,夫人,你在听对不对!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坚强一点!”一定要坚定一点。 “他疼……”他疼你看不到吗! 夏侯执屹语气突然严厉:“夫人就不想想大小姐会不会疼!两位少爷不疼吗!你爸妈当初不疼吗!别人没有他疼过,都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她不想管:“……” “相信我夫人,我们就是害你也不会害顾先生,你这次回头了,他下次想得到什么就能用刀子直接扎他的头,再想有这么好的机会就不可能了!夫人……我早与你说过,一旦开始了,就不是你一个人决定结不结束的。”最有一句尤其温柔,带着低沉的警告!因为夫人回头了,顾先生下为了让夫人妥协,子弹就能卡在太阳穴里,等着夫人去求他! “我本来就没有喊开始!” 对不起,是我们开会时!但你已经配合了,就不能半途而废:“配合我们……” “你威胁我!”郁初北脸色难看!情感优势压制了理智冷静。 夏侯执屹的回答像他现在的车速一样快:“对!夫人,你第一次不听我警告,换来现在的结果,那么这次,我再次警告你,不要回头,请相信我对顾先生的判断力,他在我们面前展现出的不择手段和冷血更超出你的想像,所以不要给他错误的引导。” “……” 夏侯执屹没有等到对方尖利的反对,立即乘胜追击,夫人肯听劝一切就还有救:“我们现在该做的是共同努力!我马上就到,我会立即送顾先生就医,我会安抚他的情绪,我会照顾好她……相信我好吗?我们必须彼此相信。” 手机了沉默了很久。 郁初北手掌坚定的扶着墙,声音有气无力:“对不起,你现在一定比我更着急……反而让你安慰我……”至少她还有一份‘爱’做挡箭牌,顾君之想打他们的时候,什么也没有。 夏侯执屹松口气,推开车门,快速跑进去,冲进专属电梯。 同一时间,郁初北只是推开间隔两个空办公室的休息室的门,走了进去,锁上,她不想走,她想看着他没事。 而且……他刚才状态很不好,她怕君之真脑子一热,以后失去了夏侯执屹:“我就在休息室,如果……叫我……” 夏侯执屹:绝对不。 …… 夏侯执屹的跑步声很快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响起,天世三十九层,只是董事长和夫人在用。 夏侯执屹气喘吁吁的推开门前大喊:“顾先生,刚才在楼下遇到夫人,夫人怎么哭了——”说到‘哭了’两个字的时候,刚好打开门,顺便擦干了额头上的汗,气喘呼呼的声音,在最后一个字落下时,也恢复到了平时的正常语速。 好像他不是紧紧花了三分钟,一路冲过来的! 同一时间,为了以防万一,当高成充的脚步也踏入三十九层时,天世执行了最高危机应对标准,封锁了三十九层,三十九层以下,全部放假,已经接近空楼。 顾君之的木头依旧狠狠的瞧在了夏侯执屹的头上。 夏侯执屹顿时眼前一黑,身体摇晃,但脚步生生忍住,眼睛尽量汇焦。 可眼前还是一片黑,思想仿佛控制不住身体,恐慌又紧张,如果他不能尽快调整过里啊,调动自己突然间麻木、眩晕的脑子,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快速接一句话,第二板子绝对会直接解决了他。 现在这样的‘失误’,不过是顾先生现在情绪不稳定,没有握紧板子,否则即便一只手,一块板子,也能解决了他! 夏侯执屹尽量去看前面虚幻的影子,声音竭尽所能的保持着接的上的语气,好像头上流下的血不存在,声音中甚至还带着笑意:“顾先生是不是和夫人吵架,夫人那么伤心,好像回头了,喜欢吃的就放不凉,怎么了,顾先生又惹夫人生气了,要不要我给先生支个招?” 顾君之第二板子直接落了下来。 夏侯执屹一个踉跄,无意识的躲过:“夫人对顾先生真好……” “……”顾君之举起的弩一动不动,也目光也没有任何焦距,血液完全模糊了他的视线。 夏侯执屹一点都不害怕,顾先生这种气性,自私、思想狭隘的人,下眼眶充血到毛细血孔破裂,不是新鲜事。 但夫人如果看见了,大概就tm 什么都完了,绝对不管不顾的冲回来,认为她有拯救这个超级疯子的可能! 可顾先生这样,真不用同情,他还能更痛苦,跟可怜,让他们这些见惯了顾先生残忍的人,一直都在助纣为虐。 如今不过是有了太多与之牵一发动全身的人呢,才想起来有良心这个东西:“夫人让我给先生带饭过来,说先生还没有吃饭……”夏侯执屹还是看不见,眼前又红又黑。 他以没有受伤前的身体情况估计现在的状态,完全高估了自己的身体素质,这一秒的差距,能让他万劫不复:“但,我来的匆忙没有带,已经让管家去做了,夫人这时候还想着您,顾先生久别生夫人的气了,或者好好哄哄……”然后小声嘀咕句:“用夫人喜欢的方式……” 顾君之握在手的弓弩,慢慢的落了下俩,声音颤抖透着想嗜血的尖锐,又有那么一点重新活过来的希望:“她……让你给我带饭……” 夏侯执屹听着顾先生突然柔弱、从属般不敢碰触的语气,险些没有放弃挣扎厥过去!你装的是不是有点过了!人都走了,说话还这么小心给谁看! 混沌的视线突然清明了一瞬,见顾先生还站在办公室里,尽力紧绷的那根线骤然落了地,顺着玻璃墙就软到了地上,他太累了,无论是精神上,还是刚才一路跑过来战战兢兢的腿。 夏侯执屹好像没有听懂其中的意思,顾夫人关心先生不是应该的吗:“是啊,还是先生……有什么想吃的夫人不方便买?” 顾君之突然有些扭捏,眼里的血从眼角滴下来,丝毫不影响他一样,连目光都是温柔的,她还是爱他,嘴里说的再狠,还不是想着他有没有吃饭。 夏侯执屹终于站定,不站定他说不定真交代到这里了,可是脑袋文翁作响,刚才能看清的那一眼让她潜意识里认为解决了危机,精神都几乎支撑不了这个身体。 顾君之瞬间质疑的看向他!“你为什么还不给做饭,只是骗人的!”前一秒语气还沉寂在被关心里,后一句直接崩了! 夏侯执屹身体记忆性的后退、臣服、发颤。 顾君之不指望他们这个蠢货,开心的往楼下跑,他要跟初北说,初北不要装了,她还是喜欢他的,既然都相互喜欢,就不要计较前面发生的事了,以后他改了就行。 夏侯执屹终于站定,更急了大声喊:“顾先生手腕怎么了!医生!医生!” 不!他要去看初北,初北还等着检查他有没有吃饭呢!他一会就有饭吃了,他绝对不嘲笑她出尔反尔,他就是是这么贴心。 夏侯执屹快速伸手一拉!万一回去后找不到人去了楼中楼那边怎么办!“顾先生你的胳膊怎么了?天!顾先生的胳膊这个样,夫人见了还不吓哭!” 顾君之闻言,迈出去的脚步停下,她刚才是吓到了?难怪脸色那么白呢……原来是吓到她了…… 他真是做的不好,难怪她生气,她该生气,他是来道歉的,又差点弄咋,不聪明!该打! 顾君之擦去眼角的血,睡衣,脸上沾着血,神色却笑的十分温柔,就像刚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胜利者一样。 …… 高成充带着顾先生在楼下‘医务室’包扎完,往回送。 顾君之乖巧的在车子里坐着,像个即将去上学的优等生,还是有点小古板的那种孩子。 ------题外话------ 今天有点事,明天三更啊,O(∩_∩)O。 我每天都有看评论区,其实,那个,就是,我没觉得虐啊! 而且,这种时候原谅顾君之,,,,,不可能,不可能(抱头,跑) 650希望的光(一更) 他雀跃的等待着。 但下一刻他又慌张的看向高成充。 高成充吓的差点没有推开车门跳下去,但也已经贴向门口,惴惴不安的看着顾先生! 可他竟然没有一点要暴走的意思,甚至乖巧的不整张,他手臂处理过了,脸上的血已经擦干净,眼里充血的毛细孔已经开始消肿,仅还有一点红痕,赔上他高华的气质,丝毫看不出前一刻狰狞恐怖的样子。 顾君之没有受伤的手紧紧的抓着座椅的边缘,不时看向高成充,等着他开口,面上紧张,但心里十分笃定他不敢说出去!也绝对不能说出去,可是,是不是知道他动过手的人都死了会更安全。 高成充的手贴在门上。 可初北见过这几个人,万一她又要见,发现这些人不在了……想到他身上…… 顾君之又放弃了心里的想法,扣紧座椅边缘如利爪的手缓缓松了下来,面目柔和的提醒:“我是不是动手了……” 高成充急忙摇头:“没有……”怎么会:“顾先生严于律己!刚才眼睛不舒服,又什么都看不见,怎么会动手了……” 顾君之神色平静下来,重新摆正自己的身体坐好,坐姿端正,背脊挺直,等着被送回去。 高成充松口气,才猛然想起来顾先生动手!!在顾夫人那样闹的时候他动手了!!!! 高成充心里一阵发寒,因为无疑顾先生除掉他们就能把这个秘密永远掩盖掉!顾先生就有了争取顾夫人原谅的机会! 但顾先生刚才没有动手……是不是,证明顾先生听进去了顾夫人的话…… 甚至不惜留下了他们这些隐患……何况虽然顾先生是动手了,但那种情况下,好像也能说的过去 …… 顾君之到了家门口,将手臂上的绷带放的更显眼一些,推开了家门。 他的眼睛已经好多了,只是眼角还有些红,胸前挂着胳膊,身姿如玉的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心里却奇迹般的不慌了。 因为他重新站在了这里,他又有了道歉的资格,她刚才都赶自己走了,自己手腕痛成那样她也没有回头,可是,她还是给自己留门了,餐桌上放了新的保温桶,肯定是给自己的早饭。 有了再次站在这里的机会,怎么能不另他眼睛弯弯的迷成一条缝,笑的甜甜的歪着头,像个孩子一样望着自己家,温馨又熟悉的摆设。 这里的一切都是他们一点一滴生活的痕迹,是两个人生活在这里,瞬间给了他无与伦比的优越感。 顾君之深深的静了好一会,很简单的把在把在办公室手不愉快的记忆大乱,剪着自己喜欢留了一些,剩下的碾碎了,就像没有发生过一样,放轻了脚步走到主卧门口,悄悄的打开一条缝隙。 看到她躺在床上,不大的缝隙里出现她的背影,顾君之心里最后一点愤恨也松懈了下来,好像胸前的胳膊也不那么痛了…… 她没有走,她还在两个人的家里,她只是太伤心,不是不给他一点机会了。 只要他好好表现,以后尽量都听话,用行动和耐心告诉她,她肯定会看到的努力,然后被自己的决心打动。 顾君之很放心的放下了自己在‘诺言’期间刚刚打了一个人的事实,很开心的去吃饭。 这是初北为她要的,只要初北还惦记着他,他就有信心…… 顾君之喝了一口暖胃的粥,温热的米粥流入他一天没有吃东西的肠胃里,狭长美丽的眼睛不自觉的眯了起来,真好喝。 …… 医院里,夏侯执屹脑袋上的伤口已经缝合处理好,他的情况比顾先生的更复杂,还有轻微脑震荡。 但围在病房里的众人,都没有为在床上的人伤心,反而都松了一口气。 床上的人也一样,那种情况下,顾先生还给了他开口的机会,还能被唤醒理智,已实属难得,而且没有一下打死夏侯执屹,不敢顾先生当时如何,但未必没有‘犹豫’的意思。 “所以,算是有一点成果了吗?”至少没有死人,高成充都能平安回来,要知道顾先生多警惕现在被人知道他动过手。 夏侯执屹靠坐在床头上,身体有些虚,他这个年纪想回上次枪伤的底子,没有五六年根本不可能:“把先生送回去了……” “嗯。” 那就好,就算没有功亏于溃。 …… 顾君之简单吃了一点,还是忍不住,又蹭到主卧门边,虽然他知道初北不想见他,但是……他想见她,如果看不见,他刚刚觉得好一点的紧张又开始不知道为什么开始冒头。 顾君之小心翼翼的弯着腰,轻轻推开一点主卧的门。 碍于装修时的用料,门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但顾君之还是很紧张,推的很小心,几乎像在给自己当初剥离意识海一样,小心翼翼,唯恐出错。 门缓缓开大了缝隙。 顾君之脸上立即露出一丝夺目的笑容,好似完成了一件能名流千古的艺术品般畅快淋漓。 他悄悄的将自己从这条缝隙里挤进去。 又蹲下来,坐在地上,脱了拖鞋,轻轻的把门关上。 然后含笑又满足的靠在墙边,单手抱住自己的双腿,下巴放在膝盖上,痴痴的望着趴在床上的人…… 想上前看看她是睡着了还是在生气,又不敢。 几次把下巴抬起来欲起身,又像被主人打怕了的大型犬又垂下头,怂拉着耳朵,又胆怯又期许的等待着主人发现她的难过,会过来摸摸他的头。 651意外(二更) 顾君之侧着头呆呆的看着她的背,他本来只是想看一会,可看着看着,他发现,发现她的背影真好看,她骨架小巧,身形纤细,每一寸肌肤起承转折他都留在脑海里,手掌接触上面的触感还停留在脑海里…… 无论隔着东西,不隔着东西,手放上去…… 顾君之突然有些蠢蠢欲动。 但是因为这两天吵架,他已经几天没有将手掌放上去了。 掌心的温度随着他的胡思乱想升高,隐隐发痒,发紧。 他几次想站起来,又因为她会更冷漠的看他,而不甘心的坐下,可越坐他越浮躁,又想站起来。 他觉得那是可以,可……万一她更生气了怎么办,好不容易促成的局面! 所以……他昨天怎么会用那么固执的方式向她道歉,如果缓和一点,或者直接摸上去…… 不是,他昨天也温柔的求了,她也没有回头,她就是冷血! 顾君之突然又有些生气,可眼睛黏在她背上又移不开,知道她转过来后的嘴脸一定很让他难看,他还是有那个意思的盯着她的背。 反正他都进来了。 顾君之对自己失望又窃喜,他还有机会,他还能蹲在这里,让他心里说不出开心,比刚才的早餐,还能让他兴奋。 神色不自觉的放柔又放柔,目光里几乎沁出甜甜的水来。 床上的郁初北突然动了一下。 顾君之顿时一阵紧张,慌张的四下查看,着急的想将自己藏起来,因为她看到自己肯定会生气的! 郁初北只是动了一下,又不动了。 顾君之慌张的四处想躲,还不小心把有伤的手按在地上,剧痛感传来,忍住趴在地上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或者……认命的等着被她轰出去。 顾君之趴了一会,没有等到‘结果’,抬头,见她还是刚才的姿势。 顾君之紧绷的身体不禁放松下来,干脆就趴在那里,盯着她看…… …… 郁初北下床的时候一脚踩在了顾君之身上,整个人不受控制往前倒。 顾君之瞬间被踩醒,就看到郁初北摔在地上,昨天就有上的额头重重的再次撞在坚硬的地板上,速度快的他想拉都没有拉住! 顾君之顿时惊慌不已,吓的赶紧去扶她:“初北,初北,你没事吧,你说话啊,疼不疼,你在怎么不啃声……”他,他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睡到床边去的。 好像就是想距离她近一点,再进一点,就靠在了床边,他昨晚有没有休息,房间里安逸的气氛,她就睡在旁边的事实,让他不自觉的就睡了过去…… 顾君之见叫不应人,急忙要抱起她要送医院! 郁初北瞬间挥开他的手,捂着额头,疼的连疼都没有力气喊。 顾君之紧张又慌乱,他——他——“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你疼你要说话啊,我给你找医生!我去给你找医生!”顾君之说着就跑了出去! 郁初北是真的疼,疼的整个头盖骨像被人敲碎了一样!恨不得脚端他的肋骨报复这股疼! 但现在不得不烦躁的起身,捂着额头,打开门,嘱咐外面的保镖,发现已经少了一个:“跟出去了?” “嗯。夫人有什么吩咐。” “没有就是让你们跟一下,免得他迷路了。”郁初北揉着额头,转身往里走想用红花油先揉一下,又下意识的转身回来:“你们家顾先生能出门了?” 剩下的两位保镖不明所以的看向顾夫人,随即明白了:“夫人这么一说,这两天顾先生好像都没有注意过身边是不是有人。” 郁初北想想也不是不能理解,有了更急于解决的‘矛盾’,其他的矛盾就可以向后靠一下了,比如他那些时而有用,时而没什么用的心里毛病。 郁初北觉得额头肿起来,腰还有些痛,她其实也睡着了,昨晚她也没有睡好,确定他往回时,她可能就已经睡着了,结果醒来想去个洗手间,怎么会想到床边有人,这一下摔的实打实,快要疼死她了。 疼的就剩下想弄死让她这么疼的人了! 医生来的很快,后面跟的助理,拿着已经不常见的高档医药箱。 顾君之从一进门,看到郁初北,一无反顾的冲到沙发旁,急忙抱住郁初北,虽然单手,但也能瞬间绕过她,丝毫不在乎有没有压到自己手上的手。 她受伤了,额头上肿着很大的包,另一边的伤口还有些开线,血渗了出来,看起来很惨,惨的他心里发疼。 郁初北正疼着,揉了点红花油好像疼都被激发了出来,皱着眉,烦躁的推开他! 顾君之又立即粘人的搂过来,目光痴痴地望着她,搂的非常紧,好像他用力一点就能分担他她受到的伤害。 郁初北没有望两人正吵架,再次推开他,目光警告的盯着再次想靠近的他!恶意满满、烦躁不耐烦。 顾君之突然有些害怕,小心翼翼的试探的向上前。 郁初北不耐烦的移开目光,看向医生:“快点吧。”疼死人了,想不到小区旁边的诊所也是夏侯执屹他们的人。 他们的人不难猜,几乎看一眼就能认出来。 ------题外话------ 有三 652我问了(三更) 那股小心翼翼的劲,平常的医生也学不来。郁初北想着,估计小区打扫的都是他们的人。 顾君之又凑了上来。 郁初北坚定的将他的手再次挥开,心想,自己在公司走廊上的纠结就是自取屈辱,看看人家现在没事人一样的样子,简直就是再损失一个胳膊也能继续战斗两小时的状态! 不过……他没事,她也就放心了。 医生战战兢兢的看两人‘互动’完,拿起孽子,重新给夫人清晰伤口,他不是最顶级的医生,平时也没有几乎照顾到顾先生,今天是他第一次近距离与顾先生和夫人接触,有些紧张。 郁初北能感觉到他突然颤抖的手撞到自己开线伤口的痛感。 偏偏这个时候,顾君之就会坐在一旁阴森森的盯着医生。 医生就会因为他的目光手继续抖。 她继续疼。 郁初北疼的心里烦恼,直接拿过医生手里的东西:“我来吧。” 医生闻言,本就紧张的脸,险些惨白的晕过去。 郁初北还要抽出点时间安慰对方:“没事,就是消一下毒,我知道怎么做,就是伤口需要重新缝一下吗?” 医生青紫的嘴唇像中了毒一样,根本张不开。 郁初北想让顾君之回房间去,但两人还在冷战,她不想打破现在两人不说话的局面,看向医生:“没事,现在是正经事,还是你觉得我额头不缝线也行?” 医生急忙回神,但还是胆小,手指发颤的拿出麻醉针,心里还是刚刚顾先生瞪人的样子,恐怖,阴森…… 郁初北见他几次都没有把针头扎进阮塞内,把麻醉的液体吸出来,想了想,是在不敢考验对方一会对待自己额头的手法,让他放下东西,可以先走了。 医生脸色顿时发黑。 “你不用担心,我会和那边说明一下,而且他们会理解你的,何况你只见他见的少,见多了就习惯了,给自己点时间,不必一次就否定自己,走吧。” 顾君之茫然的看向郁初北,刚才初北提的是不是自己,虽然她现在受着伤,自己不应该高兴,但应该就是自己,她提自己了。 医生趁顾先生的目光短暂的不在他身上时,带着助理快速冲了出去! 顾君之的脸色顿时难看,恨不得冲出去,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撞在墙上!他是他请来给初北看病的!就这个死样子!看不到初北伤口更狰狞了。 郁初北打了手机重新叫医生。 顾君之短短的时间也平息了自己的怒火,又是乖巧可爱的模样,问出了刚刚的打算:“我可动手吗?”他目光依如刚才一直看着她时一样虔诚,问的十分认真,吐字清晰,态度坚定。 郁初北愣了一下,继而傻眼,人家干什么了你就要动手!就算有错,也是你盯人的目光太吓人!就是自己刚才看了都不想看他第二眼,更何况对医生来说名声更差的顾君之!!! 郁初北看着他。 顾君之眼底隐隐蔓出开心,她看自己了。 郁初北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他还笑的出来,不过,这不是她要的结果吗,她表示肯定,没有第一时间否定他:“为什么?” “他没有弄好你的伤口!”理直气壮,如今有的线崩开,又消了毒,细小的伤口往外翻着,显得更加狰狞恐怖,又疼痛非常,总觉她头上伤口都划在她心上,疼的不行! 郁初北:“他没有不想,他其实更想表现好一点,给他自己一个升职加薪的机会,只是你在旁边给他的压力,造成了他的失误而已,而且,他如果一意孤行,很可能两针解决的事,他得扎六针。” 她说话真好听,也温柔,她是不是不生气,顾君之的身体又忍不住蹭了过去:“没有达到我想的结果,我就能教训他。”说这话,人已经蹭到了距离郁初北只有一拳的距离,眼睛里都是痴迷,期待着能靠更紧一点。 郁初北本来想说几人这个‘结果’和她有关,她想为这个‘结果’做主,又改成了:“你想怎么教训他。”如果轻,她是不是要让对方配合一下,想顾君之展示一个‘积极’的结果,下次拒绝的时候,也显得目的性不是那么强。 “让他的头也裂开!” 郁初北浑身一颤,赶紧让他省了,这是他能控制的,万一用力过度怎么办,脑子又不是其他地方,果然第一次谈判,就的失败。 但郁初北语气十分吻合,这是对他开口的鼓励,于是把刚才的理由,用更礼貌更温柔更小心翼翼的口气,与他说了一下。 顾君之:“……” 郁初北急忙再次开口:“你看……我也没什么事,而且医生立即就到了。” “可——他是我请的医生,我不满意,我不是应该教训他!”顾君之不是胡搅蛮缠,他真的这么觉得,所以他就这么问,而且他是深吸熟虑的觉得自己可以动手! 郁初北张张嘴,对着他真诚到疑惑的脸,竟然觉得他说的理由好像也不是不行,毕竟花钱消费,一手钱一手货的事,可这也太:“比如说你会做饭,但我下班回来看到你没有做完饭,我就打哭你,你觉得应该吗!”问完就后悔了。 果然。 “可以呀!” 呀什么呀,换一下:“公司里的人都靠我吃饭,突然我经营不善,他们就该把我从顶层推下去了?” “他们敢!” “所以我们安静等新医生吧。” 653当然(一更) “……”顾君之眨着眼睛一脸茫然,她还没有回答问题? 郁初北觉得已经结束,毕竟这么简单明了的关系,一想不是就明白了,于是继续用药水揉新碰肿的疙瘩,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真疼。 顾君之见状,赶紧接过来,可他还是不理解:“怎么就不提了,我到底可不可以动手?” 郁初北诧异他还提:“你要是觉得别人也该对我动手!你就对刚才的医生动手!” 顾君之将红花油在手心慢慢的单手攥开,想了想,神色郑重的问:“算上动手后的实力吗!比如我阻止了对方动手,就算对方活该!”这样他就可以去打人了,因为他不会给别人打初北的机会。 郁初北看着他的脸突然觉得后槽牙都疼了!“不算!” 顾君之沉默的垂下头,红花油在手心里慢慢的发烫,烫的他手心发疼,他觉得这样不对:是那些人不好!他为什么不能动手!他凭什么不能! 郁初北看着他将半瓶红花油全倒在了手上,他又攥不住,药水像血一样一点点滴下来,可他浑然未决,还在倔强的倒!就像他的固执! 郁初北额头和后槽牙一起疼了,看着他垂着头,低垂下的眉眼越来越紧绷:他不满意?不甘心。 郁初北拿过他手里的药瓶,神色也严肃了几分,他觉得她没有道理,是在压制他的本心,说白了就是想控制他,他肯定不高兴了。 这样的不高兴一次两次他可以受着,心里的委屈,在她发着脾气的时候也能收敛一点。 可是时间长了呢……他一定会背着他做出格的事,因为他觉得他很吃亏,所以爆发的时候就会觉得更理所当然。 郁初北抽出纸巾,擦掉他手里多余的药油,伸出手摸摸他的头。 顾君之猛然抬头看向他,好像眼里的不甘心没有存在过,傻乎乎却竭尽所能的感受着她重新恳触碰她的手。 她不生气了,她……顾君之骤然冲过去,单手抱住他,眼里都是洒满星光的软腻。 郁初北没有推开他:“知道你受委屈了。”不给好处,凭什么让他忍让。 顾君之点头,眼底的星光散去瞬间像被很多小朋友欺负的更小朋友,无力反抗又心有不甘,他是被欺凌的受害者,是躲在角落的可怜人,没有人看到他的害怕,只想让他忍耐,可却等不来公平。 郁初北看着他几乎要掉下泪的眼,嘴角差点抽了!这么一个无力的要求,他到底委屈到哪了!“那,你想要什么?”郁初北温柔的抚着他光滑的发丝。 顾君之茫然的看着他,狭长美丽的眼睛里充满了醉人的疑惑。 郁初北拍着他蓬松的发型解释:“鉴于没有让你动手的委屈,我可以弥补给你一个‘开心’,想要什么?” “为什么让你‘弥补’,我打了他就开心了。” “……”郁初北内心翻个白眼,突然停下拍他脑袋的手。 顾君之立即将她的手按在自己的头上,相比于那个无关紧要的人,他更喜欢初北放在她头上的手。 郁初北又开始抚着他的头发。 顾君之抬头看看她,谨慎着考虑的能换取的好处。 郁初北的手指撩起他一撮头发,短短的在手指上饶了半圈便自己落了下去,再撩起一撮,反复的把玩,耐心的等着他考虑的结果。 顾君之像被刷毛的大型犬,眯着眼睛,像惊恐后被救起来的受害者,像溺水的人终于上了岸,思想放空、身体放软,除了想感受她放在他头上的温度,什么多余的事都不值得他耗费力气。 郁初北也没有催他,尽管知道他在趁机撒娇,但这是他没有得到‘公平’后,该给的‘奖励’。 医生踏进门口又出来,后来转身又踏了进去。就像没有看见快躺在顾夫人怀里的顾先生,将药箱放在茶几上,面色平静的打开。 郁初北一眼认出了对方,给她父母做手术的医生:“陶医生好。” 陶医生利落的摆出所有东西,微微颔首:“夫人好。”想了想又加了一句:“顾先生好。”虽然顾先生都要眯起来的眼睛肯定不会搭理他。 郁初北动动身体:“我要不要换个……”姿势? 陶医生先一步开口:“不用,夫人不动就好。” “麻烦陶医生了。” “夫人客气。” 陶医生手法娴熟,动作很快,稳如泰山,三下五除二结束了夫人额头上的伤口,重新缠好绷带,只是在扣上医药箱的时候,微微颤抖的锁环还是暴露了对方微不可查的紧张。 郁初北没有说什么,遇到这样的‘老板’,什么安慰都有些苍白无力:“陶医生,慢走,不好意思,我就不起来送了。”身上的人不动。 “不敢,不敢,夫人好好休息。”陶医生跑的不比刚才的医生慢多少,很快消失。 郁初北好笑的看眼‘可怜’的不行的顾君之,很想问问他,他是怎么从‘食物链’里看到他自己的渺小的:“想好了吗?” 顾君之微眯着眼睛,像一只漂亮的黑色狐狸,甩着大大的尾巴,天真又期许的看着她:“什么都可以……” 郁初北弹弹他头上被自己绕出来的小揪揪:“当然。” 654二更 顾君之感受着还在发烫的手心,前一刻被他压抑的情绪,再次被挑起时,比刚刚更滚烫躁动! 他需要一点安全点,一点更深的接触,让他知道、感受郁初北不生他气了,她还要他,关心她的迫切。 顾君之握住她的手,将她往沙发上压。 “你手——” 断了也没事:“你答应我的。”我都这么听话了,听话了就不该被拒绝,是不是初北…… 应该被奖励的初北……你想想是不是…… 郁初北松开了遏制他的手。 两个小时候后。 郁初北随意套上一件长款衬衣从床上起来。 顾君之拱啊拱的拱到边上,白皙修长的手指如上好的白玉从被子里伸出来,揪住她的衣衫,漂亮如水的眼睛漏出来,纯净如海的看着她,绝无仅有的乖巧安静。 郁初北静静的看着被他压在身上的手,自己都替他疼。 “初北……”顾君之晃着自己的小手,嘴角带着笑。 郁初北惊悚自己竟然没有拔腿就跑,这个人刚才在过程中,突然木愣愣的冲着她笑,眼睛里忽死忽活的看着他,还把他断了的手,掰断90度,笑的像个傻子。 “初北……” 郁初北移开目光,静静的系一颗颗单薄却密集的扣子。 “初北……” “嗯……” “你不生我的气了……” “上一件吗?生气。” 顾君之像刚刚回到巢里的幼崽又遇到了秃鹫,瞬间紧绷了刚刚放松的神经。 郁初北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转身走出卧室。 出了卧室后继续瞬间顺着墙软了下去,不是身体累是精神,就像鬼片,惊悚到能引领一个时代的鬼片,他从四面八方以不同的姿态诡异的向她奔过来!蚕食她的神经,让她在频临窒息的无望中针扎。 顾君之哐当打开门,刚想追进次卧就看到了软在门边的郁初北,眼里闪过不解? 郁初北平静的扶着墙,没有任何不妥的站起来,走向餐桌。 “你在干什么?” “姿势不对,腿软。”难道说第一次见他恶意的向自己展示他简直吓的!他还不伤心死!毕竟刚才他肆无忌惮切换他自己的时候,过程中那么开心那么尽兴,就像一个本来就崩坏的程度,终于不用在伪装自己怀了的事实,尽情的蓝屏,乱写代码,一气呵成,畅快淋漓。 顾君之听着她面无表情的语气,立即像个孩子一样安静下来,乖巧又不够胆量的跟着她挪到餐桌旁:“对不起……” “没事。”郁初北面无表情的答话,顺便打开餐盒。 顾君之闻言,又从余光中仔细的打量她,弄不准自己哪里又做了不对了:“我……我不是已经问了吗?” 郁初北突然发难:“上一个不是没有问!!!”差点没有把她吓死在床上!那种脑袋能转360度,捧着头滚被单的人,心里冲击……简直……简直…… 问题是他还兴奋的不行,好像第一次这样肆无忌惮!得以脱了皮做回他自己!她还能说什么!甚至不能否定他独特的变脸爱好。 郁初北不想回忆,她需要喝点热粥压压惊! 上一个问题不是过去了!!顾君之简直!简直!简直想杀人!可他的初北多好,对他温柔,刚才还那么配合她,都没有吓死。 而且都与让自己回家时的冷淡比,如今不是已经理自己了吗?虽然看起来也不太想搭理他,但已经能说话了,还是……有一点松动的…… 如果再努力几次说不定就好了…… 虽然她可能是……只是想像训狗一样让自己老实点,在投食上很有分寸。 其实……如果骨头足够,他不介意初北跟他玩一点小心眼,他这个人向来大度! 能思考了的顾君之又聪明回来了,昨天他是太害怕了,完全没有想那么多,其实不害怕了就很好懂的,所以他也能得到一些东西。 比如……刚刚……顾君之对着地板的脸突然笑了,笑的十分天真,他就很开心啊。 郁初北被他余光看的毛骨悚然,再怎么不想给他压力,刚刚经历了那种事,她心里也需要……“你不再不包一下你的手!”语气依旧不冷不热,说的时候连看他一眼都欠奉。 顾君之闻言,默默自己的手,感觉了一下骨头的走向,好像……是又歪了点。 然后找准方向,咔嚓一声摆正,将脖子早被他摘了……对他摘了……又回到卧室从床上捡起来,套在手臂和脖子上,走过来讨好的让初北看:好了,我棒不棒? 郁初北移开目光,垂下头,认真的搅拌着碗里的粥,一时间竟然不知道,他是故意挑衅,还是真的为他自己‘良好的正骨术’骄傲。 “初北……” 郁初北喝口粥。 “初北……” 郁初北不解为什么她捏着勺子的手指连颤都没有颤一下,就旁边站着这个人面兽心的,她就不怕他哪天控制不住他自己把她也结果了。 顾君之慢慢的歪了头:“初北……” 颜值太高? “粥……好喝吗?” 郁初北呵呵自己两声,她当事也没敢多看他的脸,以后估计那种事的时候,说不定放纵的他会没有底线的切换他自己的人格玩,反正人家配置高,想怎么烧怎么烧。 655冷战 “不好吃吗……我尝尝……”顾君之小心的看着她的脸色,在对面坐下来。 郁初北半空中的勺子突然顿住。 顾君之又急忙站起来。 郁初北又慢慢的将勺子送到嘴里,红后薏米粥有些吃腻了。 顾君之看的是她露出的手腕上,红到乌青的痕迹才给他面子!所以他不是被吓的,是不想跟她硬碰! 顾君之等初北吃完回次卧后,看着她离开,听着她关上门,他才坐下来吃饭。 虽然她脾气不好,对他爱答不理的,不让他上桌,但是他刚满意了,就准她不听话。 …… 夏侯执屹躺在病床上看眼古医生。 年迈撑不住连续劳作,已经坐在病床上,抢了夏侯执屹靠枕的古医生也看眼夏侯执屹。 觉得……事情到这里是不是废了…… 两人的手同时搭在电脑的屏幕上,一起合上了开了两天两夜的监控,当然了,不该看的他们倒是想看,但顾先生的反侦察也不是闹着玩的。 “怎么扣上了?” 古医生在叶医生的搀扶下从床上下来,准备走了,顾先生能打了夏侯执屹,回头就能打他们在场每一个人。 再说他们也没胆子告到顾夫人哪里去,哎…… “古老,古老你不能一句话不说就走啊!古老这件事我们到底成功了没有!” 古教授一句话不想多说。 众人只有往夏侯执屹身边冲:“夏侯总?!” “夏侯总经理?!” 夏侯执屹觉得自己脑震荡后遗症更大了,按下呼叫器,告诉医生,自己需要休息,将病房里的闲杂人等清理一下。 …… 郁初北以为白天睡多了晚上就不睡不着了。 但也可能是神经吓的太过紧绷,破罐子早破摔后还是睡的像死猪一样。 郁初北推开门。 顾君之突然从地上冒出来:“早。” 郁初北眼皮都没有眨一下,进了洗手间,牙刷、毛巾、热水都已经准备好了,郁初北拿起洗漱台上的牙刷,呵呵冷笑两声,他是从地办里长出来的吗! 差点没有吓死她。 顾君之探出头,想看看自己的讨好凑效了没有。 郁初北将门关上,扔下牙刷,想解决个人问题。 …… 郁初北吃饱喝足后没有去上班,反正已经辞职了,加上昨天受到的惊吓,她觉得应该休息几天。 郁初北歪靠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想找几个恐怖片练练胆,想想又怕某个从厨房出来的人乱学,还是固定在了综艺频道。 厨房里,顾君之带着围裙,认认真真的收拾厨房,高大的厨房将整个小空间占的满满的。 他听着外面电视机的响起,稍微探出头就能看到沙发边上她拄着脑袋的胳膊,就角力心里很踏实,其实比他平时动了手还踏实。 所以,他不是以后不能开口问。 郁初北探出身从茶几下面拿了一盒雪花酥,打开,开始吃。 顾君之刷完碗出来,看了看沙发,小心的陪着她坐在沙发的另一端,陪着她看电视。 郁初北没有看她,盯着电视吃雪花酥,看似悠闲,其实心里都快脑补出一个世界了。 郁初北觉得自己眼瞎,是真眼瞎!看人还不行!能混到现在还简直是奇迹! 路夕阳的是如果还怪路夕阳有了外心,那么顾君之这位她亲自挑的男朋友呢,她还有什么资格说三到四! 如果顾君之身边有这么多人替她兜着顾君之,她是分分钟要跟着顾君之这个变态完蛋! 还过什么日子过日子,直接看不到明天。 她如今得到的偏爱和重视,都来自于他脑子有问题,哎。 郁初北咬完一块雪花酥,又拿了一块继续嚼。没有看人眼光这件事,她也是绝了! 顾君之见她吃的高兴,将手伸过……你…… 郁初北将雪花酥盒拽过来,放在自己怀里。 顾君之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安静的受了回来。 郁初北撕开,咬一口,吃完,又撕开一小袋,咬一口,吃完,再撕开一小带…… 顾君之觉得嗓子有些腻,忍不住去给自己冲杯茶,顺手也给她准备了一杯。 郁初北不喝。 顾君之配合着她吃东西的速度,自己整整喝了两杯茶,才觉得冲淡了嗓子里的甜腻。 …… 郁初北闲下来才发现,君之没事做,他能二十四小时在她眼前晃,想自己一个人安静一会都很难,晚上他能不开次卧的门,白天不行,她如果离开客厅回去次卧,他一定会推开门进去,坐在角落里像个幽灵一样看着你。 郁初北能在青天白日下,被他的眼神下出一身冷汗,所以她很想提醒他一下,要不然你切换下人格,让你兄弟顶你两天,大家都轻松一下。 可郁初北没胆子说,因为他每一个性格都不是好相处的!顾董要是知道因为什么都换出来的,还不得当场换回去。 郁初北觉得,与其奢望那个,不如她去找个工作。 顾君之见郁初北想起身,也赶紧跟着起身! 郁初北又坐了回去。 顾君之也坐了回去。 郁初北拿出手机,翻翻通讯录,看到大姐的名字,发过去一条信息:孩子有人接吗? 郁初南回的很快——妈接。 那就是用不着自己了,郁初北继续找:初三,干嘛呢? 没人回。 郁初北翻翻继续找,找着找着,漫不经心的看向阳台的方向,余光到扫专心致志的顾君之,郁初北又把手机放下了,他没有朋友,万一再刺激了他哪根不愤的神经。 656第二次交易(一更) 至于他的家人……呵呵,在他心里有等于没有。 说到家人,郁初北想起顾玖了,说过帮他抢公司,最近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他外祖父在外的两位私生子都挺有办法的,一个已经拿到了郭氏的股份,一个在公司经营多年,还有舆论倾向,郭富再偏向他太太,在儿子与外孙之间,也不可能会选后者。 郁初北想着自己问候了自己家人一圈,孟总也不在国内,实在找不到聊天的人,想着要不要问不问?怎么也是顾君之的弟弟。 投生顾家一圈,最后落得回外家争夺家产……哎,回去拿,还不见得能得手。 同人不同命,心态不崩,顾家就该知足、祖坟冒烟了,否则,岂不是要多一个手足相残的冤魂。 郁初北拿起手机,没有厚此薄彼,给顾家亲戚顾玖发了一条信息——最近怎么样?还好吗? 顾君之一直看向她的余光很快捕捉到了她屏幕还没有暗下去时的通讯名,刚开始没有反应过过来,想了好一会才从自己的记忆词库里搜出顾玖是谁! 顾君之几乎瞬间,脑海里有了主意!而且逻辑清晰:那个瘸子还生了另一个孩子,并且没有要害死的意思。所以为什么?不应该……都是孩子,然后两个人一起弄死?为了公平起见,他决定帮瘸子实现公平的愿望! 顾君之立即找到了第二次‘交易’的切入点,眼睛刹那间亮了,憋了一天的心情烟消云散,清秀高挑的身板,不自觉的往初北的方向挪一挪,漂亮的脸像下凡的神邸待着璀璨的光:“初北……” 郁初北单手抵着半边脸,不吭声,没听见,连手机都不能阻止要突破天际的尴尬。 顾君之好像没感受到她的不耐烦,还在往初北身边凑,他觉得她们就是欠缺交流,现在不是立即就有了交流的机会,她们一定能和好的“初北,我有个事……” “……”郁初北看信息,不理会。 顾君之开口:“我觉得顾玖身为我弟弟……是不是应该享受跟我一样的待遇……” 郁初北有些惊讶:“你想给他天世的股份?”都忘了两人冷战的事实!张嘴了! 不是……他怎么会想到顾玖?他知道顾玖是谁!想起自己刚才发的消息。郁初北忍不住看看他的方向和自己手机的距离,不得不说他视线简直绝了!这要是放在没有望远镜的古代,就是战旗指挥官了! 不过,这么一会的功夫,人生就升华了?想当照顾弟弟的好哥哥了? 还真是……没有白调教,郁初北心里有点小满意:孺子可教也。 顾君之见她神色缓和,忍不住也笑了,他就说有用吧:“也行,所以——我小时候的事是不是也该让他经历一下。” 郁初北自我感觉良好的脑子一顿!嘴角不多的笑容顿住!不可置信的看向他! 顾君之天真善良、又宽容大度的回视她,他说的有什么不对吗?! 郁初北在他的眼神里一时间语塞,思维险些跟着他目光中传达的意思奔流而走,竟然觉得,既然天世要与弟弟共享,弟弟承受一下哥哥曾经的痛苦也是应该! 狗屎!这两者明明没有因果关系!彼此的财产分配是以出生为前提,又不是‘经历’!有道理个鬼! 所以,郁初北不想搭理他!气都要气饱了!得再吃一盒雪花酥才能补回来。 顾君之等了好一会见她没有回应,有些诧异,再次提醒:“你说的不够清楚……” 郁初北打开电视,看电视! 顾君之决定再表达一下:“我也不绑架他,就是把他带到那个地方,把以前的事情再发生一遍,我可以退一步的,就是轻轻的,不怎么下人的,只发生一半也行……” “……” “还是太多了,那三分之一?我觉得三分之一可以了……” “……” “那,他耳朵我不要了。” 郁初北再次吃到嘴里的雪花酥带着一股耳朵味,险些没有吐了!忍不住看向他。 顾君之眨巴眨巴眼睛,他就说要喝茶,呕了吧。 郁初北冷哼一声:“你想谈交易?”说了这么多,不就是这个意思!要不然早不提晚不提现在提! 顾君之茫然:“不是啊,我就是觉得你可能会想给顾玖股份。” “我没有。” “哦。” 客厅里安静了一会,顾君之又突然开口:“那他该经历一下我小时候经历也没有什么啊,你看我不是好好的,而且他又是我弟弟,毕竟他也是顾家的孩子,没什么的……” 呵呵,逻辑完美,郁初北试着跟他讲道理:“说他你们一样,你良心不痛吗?”他有什么! “不啊,是事实,他父亲是顾瘸子。” 说的好有道理。 “所以他是不是该经历一下?”一双眼睛明亮的仿佛能说话。 郁初北嘴角一抽:“那你是想把天世全给了他?毕竟你可能是拥有整个天世,才招来的横祸的。”小样! 顾君之答的很干脆:“可以啊,我现在就可以找律师。”好兴奋,她答应动手了,虽然不能交换到条件,但能动手也很好。 郁初北从他眼里看出七分认真后,突然想死了,望着他的脸,后悔自己为什么非要发那条信息!安安静静的在这里发呆有什么不好!非要给自己找事,竟然还看不起发呆的时光,想挑战生活的精彩程度!现在够精彩了吧! 郁初北突然笑笑——皮笑肉不笑。 顾君之也笑笑——笑容灿烂又乖巧,两者哪个都好的。 郁初北突然收住笑:“不用了,他不要天世!” “那不行,我觉得我和他应该都有,他……” 657二更 “顾君之你找事是不是!?”郁初北声音很稳。 “不是啊,我说的不对?”很迷惑? “当然不对,你是长子……” “我不是长子?” 郁初北想起他还真算不上长子,但:“你是顾家法定继承人!你是大家长,你得到了最好的,也许就或许比别人承受的多那么一一点点明白吗……” “不明白,我不要,我觉得顾家的三个孩子都可以……” “得!这么一会提醒你,你想起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就变成两了是不是。” 确实一时没有想起来,主要是平时也用不到:“我觉得……” 郁初北仰头望天。 “我以前也没有太注意他们,我觉得他们或许也是想要的,而且只有我有他们没有是不是不公平。” 郁初北不想说话。 “所以我不想要天世了,我决定给了他们。” 郁初北靠在沙发上的头,有气无力的转过去看他一眼。 顾君之认真的看着她,脸上的真诚不变。 毛骨悚然的‘真诚’看多了,竟然不难看:“算了,也许他还不要当你弟弟呢。” “怎么会,你想我们都是顾家的孩子,他们肯定也会想得到天世集团,得到天世集团是不是就该有代价,而且这个代价又不大,为什么不想换呢,也许他们非常想换呢,你想想顾成,是不是在天世集团很多年都没有离开,你想想顾玖,他是小儿子,他是不是该被偏爱——” 听你这么一说,你在中间,爹不疼娘不爱的好可怜,郁初北的思绪有些飘。 “所以,他们都应该为即将到来的得到承受蜕变的痛苦,也可以更加坚定他们的信心,让他们以后更加谨慎,就像我说的,你说是不是?” 郁初北随着他声音的结束,瞬间从诡异声音环境里醒来!歪理邪说:“你省会吧,天世是你的,每人跟你抢,你不要胡思乱想。” “可是……我觉得……你平时觉得他们听委屈的啊?” “有吗?一定是你的错觉。” “不是,我真的可以给的,我不介意,我——” “停——”我对我刚才那条信息表示强烈的歉意:“你别说了,你就是xie教,有我这么一个教众就行了。”不蛊惑被人啊,乖。 顾君之抿嘴笑了,教众?她信奉他,真好,顾君之又往她身边挪挪,脸颊微红。 郁初北嘴角抽了抽,没有管他,鬼知道他脑子里又在想什么!相比与他心里龌龊的手段,想靠近她那点小心思,简直不值得理会。 不过,郁初北还是要提醒他:“你记住我们的约定。”别明天非要跟顾玖、顾成分天世集团把人绑架了。 她简直没事找事,给谁发信息不好,给顾玖!发就发了,还让他哥看见了,惦记上了,不是给小叔子找事! “我记得呢,我现在跟你说,就是问你我什么时候动手好。”身体已经完全靠近她的手臂,近的能感受到她皮肤散发出的问题,好幸福! 郁初北真想死了!“你想动手的频率挺高啊。”我呵呵你一脸的天真无邪! 顾君之羞涩的挠挠头:“也不是,就是想到了,不动手,就像缺了两块的拼图,心里不舒服。”顾君之的手指勾住了她的衣衫。 郁初北也没有抽回来,他手都伤成那样了,还有工夫想别人死活,真是辛苦!还两块拼图! 顾君之见她没动,瞬间勾过来在手里攥住,攥的紧紧的,哪怕只是她衬衫下一个小小的衣角,她的衣角都像她一样,那么柔软。 他很高兴她自始至终让他说完,没有觉得他的想法不对,她的初北真好,永远不觉得他不够好。 她已经放弃把他当个好人看了!郁初北刚想说点什么。 叮咚—— 郁初北拿起手机——嫂子,不好意思,刚从实验室出来,才看到,最近挺好的,嫂子有事需要帮忙吗? 郁初北将屏幕举到他面前:“看见顾玖怎么惦记你了吗,你就惦记着对人动手。” “还有给他股份。”顾君之提醒完,将头小心翼翼的靠在她肩上,果然,还是这样有用,现在终于碰到她了,觉得浑身上下舒服的像同时开始呼吸,真好。 郁初北单手给他回消息——没事,你哥问起你了,所以看看你怎么样了? …… 顾玖刚从实验室出事,天气还没有回暖,今天风有些大,他找了一个背风的位置,站定,身形修长,还有一张顾家经过几代基因融合,俊美好看的脸,年龄又小,像幼豹一样,更容易让人放下戒心。 打死顾玖都不相信他那位便宜哥能响起他——我前几天去看福宝了,又重了,有时间一起吃饭。 ——好—— 顾玖之回了一个含笑的表情,脸上的笑意收敛了一些,将手机收起来,是一张与其兄长又几分相似的冷漠表情。 “学长……”女生羞怯看向实验楼柱子后的男人,一颗心都要跳出来了,好帅,而且……还有一种说不出的魅力。 顾玖看了对方一眼,转身就走,虽然有她在,他并不把外公家那些人放在眼里,但他最后选的人,也一定要对他拿到郭家有利,至于其他,他没有兴趣。 “学长!学长!” …… 658初北一定喜欢(一更) 顾君之才不管别人对他怎么样,不放弃的勾着郁初北的衣服,可怜兮兮又穷追不舍的追问她一个动手的结果! 他得到的都可以平分啊,不要觉得他像占了什么便宜一样!他不要! 郁初北嘴角抽搐的看眼顾君之清澈的眼睛,那双眼睛真干净,就像流淌在山涧的小溪一样,可问出的问题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郁初北被他缠的不耐烦的又移开目光,有些累,她觉得他们想改造迤嬴的心是好的,想帮助他的初心不变。 但真的应该有点自知之明,想想她们自己有没有那个实力!时至今日,你看人家,除了问问题越来越放的开了,还有什么改变!——两天之内想出了两次出手机会不说!还涉及三条人命! 郁初北有些头疼,被他吵的! “到底可不可以嘛,我觉得下午动手就是个好时机,他们肯定乐意,你不能以你自己的想法替别人做决定,你也许让他们错过了一个绝好的机会!他们会恨你的!” 呵呵。郁初北只能安慰自己:能问,应该……就算最好的进步了吧。 郁初北拿开顾君之勾住自己衣服的手。 顾君之赶紧缠上去。 郁初北又把他拿开。 他这次缠的更快了。 郁初北觉得太阳穴都要崩开了,她只是想起半年前让夏侯执屹他们做的东西:“我去拿点东西!”又不是要剁了他! 顾君之闻言,赶紧松开手,乖巧又懂事! 郁初北本来不想用的,说白了就是她自己对顾君之的影响力有一点点小自信。现在觉得,呵,用上比驯化顾君之靠谱。医生说的对。他的精神世界如果能让人轻易蚕食,他也就不能凭借自杀倾向的变态活成今天的变态了! 所以郁初北决定相信工具,至少要胜过相信自己对迤嬴的影响力。 顾君之不解的跟过去。 郁初北从卧室抽屉最下层,找出了让夏侯执屹做的牵引绳。 绳子最长一百米,耐一千度高温,锋刃切割百次不留痕迹,非常细的一条纤维线,线条被染成五颜六色,方便让人看见,如果到了晚间,还带夜光和音乐特效。 两边的手环做成手镯形状,一样的材质,坚硬不脱落,一方如果自行开锁,另一方会发出警报,报警功能也不是程序设定的,是一条百米线中自带的导线功能。 总之这是一条看似现代化,岂是非常需要手工操作的牵引绳。 郁初北觉得自己无法说服自家的东西出去咬人,那唯一能做的,就是把他拴好。 如果哪天栓不好了,大概就是她这头也没用了,大家都自求多福吧! “伸出手。” 顾君之可以啊,眨着空灵的一双狭长魅人的眼睛,伸出手。 郁初北看着他骨架结实的手腕,和他过于信任的目光,想了想,还是先把一头扣在自己手腕上,宽一小节指度的镯子瞬间紧贴在她的手腕上,犹如一条蛇,贴着她肌肤,不留任何间隙,中间的芯片包裹住她的脉搏,身体的数据在光亮的手背上显示出来。 还可以通过数据传导,感受到对方的情绪变化。 郁初北看眼手腕上的数字,心里叹口气,才握住对方的手腕,想给他扣上去,又忍不住看眼顾君之。 顾君之正期待的看着她,任何与她共享的东西,他都喜欢。 郁初北心里复杂的,将另一端扣在了顾君之手上,从此违背人权,两者相依。 顾君之看看‘镯子’又开心的看着她:是不是海誓山盟、不离不弃了。 郁初北向后退。 五彩缤纷的细软线条从镯子内陷的凹槽处抽出,一点点的拉长。 顾君之哇出小孩子进了游乐场的神采。 郁初北再靠近时,线又卷缩回去。 顾君之眼睛里依旧闪着光。 郁初北觉得有必要提醒大傻子一下,她勾起一段线,提起来,伸到他面前提醒:“你弄不断。”明白吗? 顾君之伸手接了过来,用手去拉。 郁初北看着他使劲,她知道他对自己的力气很有信心,至少不是他表现出的风一吹就倒,夏侯执屹本来要做成感应装置的,郁初北想了想还是选择了有线的,因为相比于让他手砍的困难程度,破译程度更简单一些。 顾君之抽出腿间的小刀! 郁初北震惊了一下:他在家里带这个!她怎么不知道! 削铁如泥的刀刃,没有再一条细软的线上留下任何痕迹。 郁初北忍着质问他带这种东西的险恶用心!就看着他折腾了绳子半天也没有弄断。 郁初北心里十分满意,不枉费他们在材质上费的心思,这可是理论能承受虫洞冲击的好东西。 郁初北当着顾君之的面,将唯一的钥匙收入自己手心,得意的等着他发出质疑。 顾君之像完全没有G到郁初北的意思,更开心了,觉得很好啊,这样郁初北就永远不会离开她了!她怎么那么聪明!他怎么没相出这么有创造性的东西! 郁初北看着他那荡漾的小样子,顿时觉得这举动没劲,但还是要提醒他:“你听着,如果让我发现不经过我同意打开一次,我们从此老死不相往来!”就地换词了,她本来想说你表现好就给你摘了。 好啊,好啊,他为什么要摘,他不摘,他就是觉得戴这个郁初北肯定不愿意,会怀疑他心里变态。 现在可是她主动戴的,不可以反悔,最好把那个钥匙直接扔了,从此他们只用感觉到彼此,感受彼此的一切,好像心跳都连在一起了,真好,回头他要给这个东西写一个程度,让他们能心心相应,就像时刻都触摸着对方一样。 他真是太喜欢,这么一个还是不够完整,要再造一个笼子,从此他们就生活在笼子里。 初北一定会喜欢的。 659先忍(二更) 顾君之越看越觉得手腕上的东西精致好看又得他心,初北一定跟他一定,很爱很爱他,才会想跟他永远不分开! 所以他们以后一定永远不分开。可他还没有忘一件事:“带着这个就可以去动手了吗?” 滚:“我同意了吗?” “你也没说不同意啊?” “那现在说,我不同意。”粗暴、简单,讲个屁的道理:“你不满意!?不满意!你走啊!你走个试试!我发现了就跟你离婚!”说着举举手上的东西,他到哪里,她都能知道! 顾君之看着她的脸::“那……离婚还可以生活在一起吗?”以前在一起的时候也没有结婚。 “不可以!”反正东西已经戴上了,不讲理了! “那……不动手,是不是应该找个条件换?”顾君之茫然的看着她,她答应过的。 “不换!”爱受着不受着:“不愿意离呀。” 顾君之对这两个字没什么想法,可对它背后承担的意思不满意! 顾君之闻言,脸色拉下来,虽然不愿意接受她的蛮不讲理,因为她没有兑现可以交易的承诺! 但看着她现在难看的脸色,他觉得如果他再废话几句,初北很有可能会火了他,直接不干了走人! 想必与后者的严重程度,他能换的‘奖励’可以说微不足道了一点,所以顾君之没有敢再开口,今天先忍了她。 …… 这条牵引链有用吗? 有用,至少顾君之想弄死夏侯执屹和高成充就有点够不到,远程射杀虽然没有问题,但他只能每天生活在郁初北一百米范围内,这个有效距离想做些什么瞒住郁初北的几率很小。 所以在被发现后郁初北恼羞成怒比,顾君之觉得没有必要为那些个东西冒这个险。 虽然他也可以拿到钥匙,甚至迷魂郁初北,可万一她感觉到了呢,或者她就不讲理的觉得她自己感觉到了,只要那些人受伤就算在他头上呢! 到时候她自己最后的防线,她觉得崩塌了,她会不会跟着直接崩溃!毕竟以她的脑子,这是她能想到的管理他的极限了。 顾君之看眼手上的链子,想了想,觉得让自己痛快和与初北和平相处之间比,前者不值一提。暂且可以放一放,毕竟他如果十年二十年都表现的很好了,突然有一天那些东西出了意外也不会怀疑到他头上。 所有,有什么不能等的。 …… 夏侯执屹平风浪静的过了一个星期后,坚定的为夫人当初坚决用有形锁链喝彩。 能应用于星舰作战的材料,和顾先生动动手指就能破译的无线连接,果然前者更有价值!夫人简直是有先见之明的典范,毕竟什么东西羁绊越简单越好,必要的时候还得看‘真才实学’,至少那条细丝,就不是顾先生能凭借一把刀砍断的! 何况顾夫人为了众多人的生命财产安全,社定了室外最远距离十米的规定!意味着只要顾先生出了金穗小区,顾先生离开顾夫人视线范围十米之外,顾夫人那里就会有提示。 哈哈!是,十米的距离在顾先生那里能做很多事。 但是!想要弄死身经百战的天顾人员就不是一蹴而就,在这个缓冲范围,几乎等于否定了顾先生秒杀他们的可能性!感谢夫人严格的家规! 这样天时地利的情况下,夏侯执屹怎么能不松口气,本来都做好了,计划失败,等顾先生什么时候安抚了好了顾夫人,就是拿他们开刀的时候,顾夫人直接把顾先生栓起来了。 哈哈!这当然比tm顾先生的承诺什么的好用一千倍,毕竟承诺这种东西,顾先生随手就能扔,哪有这个好用! 难得是,顾先生也很喜欢。 夏侯执屹觉得自己脑子也不疼了,咖啡也不用喝了,可以直接买个鸟笼子,遛鸟去了。 …… 这些天日子很平稳,没有任何涟漪,两人虽然话少,但也没有再继续冷站,郁初北虽然还带情绪,可也不是非给他点教训的时候。 表面看起来,也算是达到了一个相对和平的关系模式里。 草长莺飞的节气里, 郁初北带他去自己父母哪里,设定的有效范围是两米。就好比亲人怕狗,她得栓的紧一点。 当人了,他比巨型犬更娇贵。主要还是自己身后跟了位什么物种,自己首先要先正视。 郁家父母住的是一栋老小区,一开始就是因为距离初四工作的地方近才买的,最近是因为二老住的舒心,郁初四贷款买了下来。 “来……来了……”梅芳云开门的那一刻,有点紧张,因为孩子们会给她来送贺礼,她心里自然高兴,但要看到二女婿就不是那么高兴了。 但是这样的节气,她也不敢说不让来,万一再惹了对方不高兴…… 梅芳云垂头的第一眼就看到了二丫头和那个人之间的那条线,毕竟不敢看脸,只能盯着两人的手了。 郁初北表现自然,还没有站定先嚷嚷:“妈今天准备了几种摊饼,没有六种我们不上桌。” “少不了你的吃的。”没有问那条线。 郁初北脱了鞋。 两双拖鞋同时出现在郁初北脚边。 梅芳云见状,顿时一慌,不敢和女婿争,赶紧撤出。 顾君之取得了压倒性胜利,将脱鞋送到了初北的脚上,又乖顺的为她挂好衣服,整个过程行云流水,熟练习惯,事后又亦步亦趋的跟着她乖巧的坐在沙发上。 660三更 梅芳云才敢把脱鞋放回去,赶紧招呼初三、初四赶紧过去招呼两人。 顾君之像尾巴一样,一路上殷勤的服侍她,带上有片瓜子皮都怕把人绊倒了,也得扶一下。 郁初北其实挺烦他,烦他这股二十四孝的劲头,何况他根本不是这种人。 她也没想让他当着人做前两种,看着多别扭。两人结婚这么多年了,她更不需要在家秀恩爱,有意阻挠了他两次,他非要坚持,她也懒得管他。 可能是前段时间吵架的时间有点长,最近勉强和好后,说是和好,她搭理他也看心情,可以说余波尚在。 他就养成了这种凡是上手的习惯,在外人眼里,简直就是一个二十四孝好老公,羡慕的别人不要不要的。 天知道,她连这个男人一个‘小小’的缺点都板正不过来!这些浮于表面的东西竟然还有人信,所以说什么宠妻的,她每次听见连耳朵都不过了。 好在,家里没人提。 郁初北发现还真没人提,不禁有点解气,就顾君之刚才那一圈表现下来,到现在这样‘唯她独尊’,他想一个小太监的模式,竟然没有一个人表示一下,让自己不要骄纵,或者夸一下顾君之好男人什么的。 郁初北舒心了,表现吧,反正没人看你,还是家人眼睛亮啊,郁初北四平八稳的坐在沙发上,觉得空气都清晰了。毕竟前段时间姜晓顺那帮人就差骂她是‘渣女’了! 可到底谁渣谁心里清楚! 郁初三端了果盘出来,她穿了一件粉色的针织上衣,牛仔裤,长发散落下来,身形纤细,唇红齿白,尤其一双眉毛柳叶如飞,神采奕奕:“姐吃水果,我刚给你切的。”笑起来甜美如琼浆。 郁初北虽然不久前刚见过三妹,现在一见还是觉得又漂亮了不少,简直不像郁家的孩子,至少她和大姐都没有太过出众的容貌,初三却有点倾国倾城的味道,这颜值进娱乐圈也不会泯然众人矣。 郁初四沉稳的将坚果盘从茶几上拿上来,如今与顾君之同时坐在一片小天地里也不会慌乱了。 顾君之给郁初北扎了一块哈密瓜。 郁初北推开他的手让他自己吃,这里没人捧他场,再说了她又不是没有长手。问初四:“王议怎么了?我怎么听说他会天世了?” “没事,我们的作业比较单一,能教的东西他都教了,总让他留在我这里埋没他的才情,我就让他回去了。” 顾君之就要往郁初北嘴里塞。 郁初北很想提醒他,您这是听话吗,没看到老娘都表示不想吃了,但在娘家不想跟他一般见识,见他又实在坚持,张口吃了,免得他烦人:“不是他在你们那耍大牌?” 顾君之开心的又给她剥了一颗松子。 郁初四相间没有看见,包括他们放在外面的手腕上,那条应该出现在人与动物之间,或者父子、母女之间线。 虽然看着违和,但的确让人很有安全感,而且看起来还不长,意味着他几乎不可能离开二姐的视线,他也不禁松口气,尤其他还感觉的,父母那边也比以前放松了不少:“没有。” “真的没有?” 顾君之将松子送到她嘴边。 郁初北看他一眼,给他面子吃了,就明白姜晓顺她们‘不为他撑腰了,他还玩什么’,她顺便给他剥了一颗花生,勉强在弟弟面前维护一下他当姐夫的颜面。 顾君之眼睛都亮了,又给她剥炒核桃。 郁初四也能把核桃当纸糖剥,但绝对没有二姐夫那么轻松,郁初四目光垂下一点:“一开始多少有一点。”毕竟大公司研究院,下来给一个没有前途的小作坊做技术知道,就是他们罗总的亲戚都不行。 不过后来,应该是对方也有对方的门路,知道他姐是初北后就好多了,而且十分礼贤下士,主动纠正,非常热情,惹的东西的女同事没有不喜欢他的:“后来就好多了,如果你们有什么奖励机制,给他评一个,特别用心,每天都跟我们一起跑工地,又辛苦。” “行,你都这么说了。” “大姐,走到哪里了?” “刚才还打电话了,说快到……” 正说着人已经到了,所有人又是一阵忙碌招待。 郁家大女婿李大力留在了海城,现在找了个工厂在上班,自从上次被人打过后,干活踏实多了。 这事跟顾君之没有任何关系,是郁初四找人动的手,就是奔着李大力去的,下手特别阴损!差点没有把第二条命废了他的。 后来李家奶奶就回了老家,留下来一对小夫妻在海城,两人偶然忙不过来的时候也会让这边帮忙接一下孩子。 郁初北觉得最近两年家里变化最大的反而不是郁初三,而是郁初四。 身上那股气势已经铺开了,对家里的一些事更有担当,也不当自己是弟弟,而是当成郁家大家长了,大姐小妹父母他们有个什么事,沉稳多了,也愿意为他们的事背负责任。 应该说,看着像个男人了,肩膀也厚了,看着更有男人味。 李大力还是穿着过年相聚时那一身,一扫每年到郁家把他自己当做土皇帝的派头,规矩的坐在沙发上,一起寒暄。 郁初南一进来,就看到初北手腕上的东西,刚想问,还没来得及,听到厨房里霹雳吧啦的声音,赶紧就去了厨房帮忙:“我爸能干什么,你还放心让他做,让他出来喝茶。” 李立礼和李立家因为二姨、二姨夫在,顿时拘谨的不行,想拉个挡风的都拉不到。 郁初北看两人那样,让他们去卧室看电视,免得再吓哭了。 至于厨房,郁初北是个白眼狼,以前不进厨房,现在也不进。跟她嫁给谁没有关系,就是在这个家里横惯了,以前大姐不会管她,下面这两管不到她,所以没有养成主动干活的好习惯。 661不动手(一更) “老二手腕上怎么回事?” 梅芳云闻言吓的赶紧回头看看,唯恐客厅里的人听见,却定没有人发现,立即退回来提醒:“你小点声,让人听见了。” “听见了怎么了?他们戴的那么明显,不就是让问的。”郁初南搅拌着盆里的面粉。 梅芳云第一次觉得大女儿虎,敷衍道:“也许就是戴着好看。” “确实挺好看的,就是中间弄那么一段显眼的链子让人看到了像什么话。” “那你跟她说,让她摘了去。” 郁初南想想,她做不了这个主:“随便他们吧,看着就是像一家人也听挺好。” 梅芳云瞥她一眼:还以为你多本事。 郁初南也就是说说,戴着确实不错,初北在,二妹夫看着也没那么吓人。 …… 郁初北抬手将发丝拨到耳后,五彩缤纷的软丝如流淌的灯光,十分好看。 顾君之看着就像有人不停的再撩他,采光每次闪过不同的光泽,都是她与他之间一次心灵相属的悸动。 他喜欢这个,直达他心怀的‘玩具’动一下都让他热血沸腾……顾君之迫不及待的又帮她剥了一颗奶核桃。 郁初北让他自己吃,继续与郁初四聊着他最近的事业安排。 郁初四将坚果盘都推向二姐夫,他从二姐夫的脸上看不出任何不妥,二姐也不像是发生了什么的样子。 但他知道高总他们前段时间出了一件大事,整个安保公司都严阵以待,听说总公司那边所有计划都为此让路,虽然他们没有资格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那样的气氛,肯定是大事! 可二姐、二姐夫……郁初四开口:“不用帮忙,我这边都已经正如正规,现在也有固定合作商,倒是姐,公司没出什么事吧?” 郁初北掰开橘子:“老样子,按部就班的过呗。” 李大力突然插口道,声音艳羡又看不惯她说话的语气:“二妹真谦虚,你们要是按部就班的过,那我们成什么了你说是吧老四,你那是大买卖,随便露点就够我们——” 郁初四突然看向他!目光淡的像看一滩死肉! 李大力顿时觉得浑身一疼!冷汗险些没有落下来!立即闭嘴!他本来是想给老四拉好处的,不领情算了。 顾君之动作自然的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把刀,整个人突然如离弦的箭飞快向李大力扑去! 冰寒的刀剑直直的停在李大力眉心,两米的距离,双人沙发到单人沙发,刚刚够用。 郁初北继续剥着手里的橘子。 顾君之目光森寒的盯着李大力的眼睛,俊美无双的外貌犹如换了脸的恶鬼,阴气森森,喋血兴奋。 郁初四剥坚果的手忍着巨大的心里压力,依旧稳稳的剥开了手里的坚果,这些年,他也练出来了。 郁初三脸色惨白,本能的尖叫都没有发出声音! 一股不太好闻的味道在客厅里传来,李大力吓的失禁了。 顾君之声音好听:“我可以动手吗?” 郁初北声音淡淡:“不可以。” 顾君之闻言不情不愿的收回几乎扎入李大力眉心的刀,或者说该说是精神体已经扎入他眉心的刀,乖巧的坐了回来,立即撒娇,声音软绵绵的:“条件……” “没有。”郁初北无情拒绝。 顾君之摇晃着她的手臂,不依不饶。 郁初北伸出手将他手里的刀拿过来,左右看看,拿了个苹果,试了试锋利度,嘴角有些难看,她来之前明明搜过他身的,看来两米距离还是有点太长,一米就够了。 郁初北将刀扔在茶几上。 郁初四神色镇定的回神,没有去看二姐夫那张变脸比变天还快的表情,托起虚软的李大力跟他去换衣服,顺便让郁爸爸把沙发垫拿去阳台,艾香很快冲散了淡淡的异味。 郁初三脱瘫的身体慢慢的找回力量,她完全没看清二姐夫是怎么冲出去的!回过神时,二姐夫的刀已经抵在大姐夫眉心,下一刻就能扎下去! 郁初北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得意让顾君之看阳台上的花:“好看吗?我送给妈的,很有阳光吧。” 顾君之还在纠结自己又损失了一次的条件,但初北的场一定要捧,几乎本能先答:“好看,跟你一样。” 郁初三嘴里本来就还没有嚼碎的瓜子险些崩断自己的牙,很难把前后两个姐夫联系在一起,而且怎么能对自己家人动……动刀…… 郁初三身体僵硬的起身:“我……我去厨房帮忙……” “嗯。” 中年颓丧的李大力从初四的房间出来的时候腿还是软的。他刚开始一点不想跟自家小舅子坐在一起,对二妹夫倒是没有什么意见。 现在打死他都不想跟二妹夫坐在一起,二妹夫刚才看他的眼神——真的会杀了他!他不要过去!“初四!以前千错万错都是大姐夫的——” 郁初四提醒他:“过节呢,都是一家人,去坐着。” “我不去,初四,姐夫求你了,姐夫不去行不行,姐夫以后一定好好照顾你大姐,姐夫说到做到你别让我去了,初四,以前都是大姐夫不好,是大姐夫混——” 郁初北招招手:“过来啊,初三刚拿的白桑葚,挺甜的过来尝尝,大姐夫没事吧。” 李大力顿时觉得脚心踩针。 郁初四:“来了。” 李大力远远的躲着郁家老二一家,甚至不惜做到了他恨的郁初四身边! 郁初南从厨房探出头:“怎么了?” “没事,说桑葚好吃呢。” “多吃点,一会再洗。” 梅芳云悄悄看眼回来的老伴。 郁爸爸手还是在颤,不过现在已经好多了,毕……毕竟没有发生不好的事,而……而且他好像知道那个手链的作用了,应该……算……算为数不多的好消息吧:“没事……” 662二更 梅芳云松口气。 李大力坐立难安,这些人都看不到顾君之刚才对他干了什么吗!!为什么一个个都像没事人一样!! 李大力看着大厅里和乐融融的气氛。他却难耐的看着茶几上那把被随意放着的匕首。 刚刚……刚刚就是这个东西险些扎进他脑子里!他们就没有看见!就不怕顾君之一会跳起来也扎他们眼睛上!!不该把这个人送进去让他永远不能出来祸害人! 顾君之安安静静的,温顺的没有任何杀伤力,他的手腕上还带着那条腕链,被缩短到一米的距离。 顾君之觉得再短一些也行,这样他就贴在初北的身上了,多好……他与初北惺惺相惜。 李大力忍不住看眼小舅子,他没发现问题? 郁初四安静的说工作。 李大力几乎窒息的注意力忍不住又放回那把刀上,他以前没接触过顾君之,只知道应该挺有本事的,把他家两儿子送进了好学校,几次不多的家庭聚会见过后也觉得人很温和。 刚才怎么就突然—— …… 回去的路上,李大力忍不住问郁初南:“顾君之是不是有病!?”他那种状态……难道就没有人看出来…… 郁初南很正常的点头:“是啊,病的好像挺严重,发呆的时候就像死人一样,特别恐怖,你见识到了。” 李立礼、李立家也深有感触,不发呆的时候看人一眼也挺恐怖,总之很吓人。 李大力没想到还真有:“你怎么不早说!”喊完想起郁初四,又急忙调整语气:“我是说,我是说……你总该提前跟我说一声吧……” 郁初南没想到他竟然不知道:“大黑、二黑都知道的事,出什么事了?” 李大力情绪?有些激动:“他用刀抵着我头!初南他用刀啊!那个刀尖距离我那么近!差一点我就死了!这么严重的事!你们就没有想过报警!” 郁初南突然看向他:“你惹他了!!” 李大力骤然心虚:“我……” 郁初南神色淡下来“师傅停车,李大力,你下去!” “我……”李大力难以置信! “你不惹他,他不会动手!而且你是不是忘了你两儿子现在兴趣班的花销都是对方出的,你去惹他!你自己走回去吧!顺便仔细想想是不是你做错了什么!师傅开车!” …… 郁初北最近工作有些忙。 顾君之申请后,将自己的有限活动范围扩大到了十五米,还给对方的腕视写入了一套视频程序,能随时随地将初北的动态传输到他手腕上的屏幕。 姜晓顺偶然间见过一次,顾先生去倒杯水也要把监控打开,盯着郁总,那种感觉完全不是观赏自己的爱人,简直是在监视,眼睛如果能吃人,他就这么吞了! 何况哪里有时刻都要监视对方一举一动的,而且他们顾董有病,他现在的情况是不是不太对劲,都说精神不好的人,判断力也不正常,他们一开始回想与谁永远在一起,等永远在一起不能满足他们的精神世界时候,他们弄不好会想与最爱的人永生。 就是弄死你,还好觉得是对你好!他们顾董完全具备所有的可能啊! 姜晓顺觉得有必要将自己的发现告诉郁总,顾董在疯狂偷看她,让郁总小心顾董一点,必要时要跑啊,工作赚钱固然重要,生命安全更重要啊! 郁初北表示知道了。 姜晓顺看着办公桌后镇定的郁总,不能接受:“你就一句知道了?!这么一段距离顾董都要看着你!”你不觉得问题很严重,一点隐私都没有!而且,他眼神也不对。 郁初北大概是了解一点,随便他了,反过来劝姜晓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精神不好,偏执的人大多掌控欲强,让他看吧。” “可郁总你的生活不等于全部暴露在他之下,你不觉得……”正常人都很难接受这一点吧,再亲近的人也该保有一定的私人空间! 遇到了能有什么办法:“他喜欢看就看。” 姜晓顺:“如果看不能满足顾董了呢!” 郁初北:“那你们就自求多福吧,我就当以身饲虎了,记得给我发个优秀员工奖什么的。” 姜晓顺还想说什么。 顾君之已经从外面飘了进来。 姜晓顺立即陪着笑,赶紧溜了出去。 “她说我坏话!”顾君之不开心的控诉,委屈难受,随着他每走一步,两人间的彩色软线就消失一寸,顾君之恨不得随着这些线钻入她的血脉里,形成她腹腔里的丝,再被她吐出来吞进去! 顾君之因为这个美好的想像,又开始心跳加速。 郁初北看眼手腕,不知道这个人家伙又发什么浪,难道是想干掉姜晓顺?他还真忙:“说你坏话的人多了,不差她一个。” 丝线越来越短,钻入她身体的越来越多,让他心跳越来越快,手指忍不住随着都融入她‘体内’的线,让手指往里面钻。 “你干什么我忙着呢。” 顾君之把脸凑上去,就是执着的相信这是她吐出的丝,眼睛痴迷的看着,不禁伸出…… 郁初北手指抵住他的额头,一戳,顺便提醒他:“不要发傻,口水都流出来了!一边擦擦去。” …… 663有点出息行不行(一更) 易朗月最近的工作进行的很顺利,已经有两个设计项目到了收尾阶段,中间没有任何紧急情况打扰,好像自己真的只是一位普通的设计师,每天上班下班。 即便非要接触顾先生的时候,他也会把安全距离扩大到顾夫人十二米外,正好让顾先生够不到的地方。 不过顾先生好像忘了要惩戒他们,一次都没有要报复他们的意思,难道……其实他们的计划起作用了? 不管怎么样,自从使用上‘工具’后,顾先生这里确实太平了,至少他已经一个多月没有收到过紧急提醒了,顾先生的注意力全放在顾夫人身上,多看身边世界一眼的精力都没有。 缺点是,顾先生用两个月的时间将顾夫人的社交圈瓦解的彻彻底底: 孩子们见不到,那么以孩子为媒介接触到的邻里邻居一个没有了;娘家那边因为心理性障碍,创伤严重,夫人也不敢多去;金盛的老同事们如今因为长久不联系,也不太熟了;孟总孕期,何况自从孔琛的事情后,顾先生留给了她需要大量需要出差的好处,简直希望她永远离开海城。 以郁总如今的商业地位,如果她停下来,向四周看看,就会发现除了顾先生和不说话的保镖,以及雇佣关系的姜晓顺,她身边竟然一个人都没有,甚至贵圈的人都认不全。 如果以前还出去谈个生意,如今董事会几乎全部接替了这项外交项目。 这是非常不应该的事情,但郁总好像没发现,或者说,她……不介意…… …… 易朗月也是最近翻看顾夫人的接触纪录时发现的,寥寥无几!这简直! 天顾集团董事长办公室内,易朗月有些焦虑:“真的没有问题?”总觉得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占有欲强!偏执!有病!如果可以,顾先生应该希望拖着顾夫人生活在人迹罕至的亚马逊从林里,只有两个相依为命就够了。 夏侯执屹:“有问题你能管?不是还出门散步呢,别乱想。”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凑着过吧,有一天算一天,都开心点,没发现最近顾夫人恨不得把豪车都换成限量款的,及时行乐吧兄弟!他也考虑一下还有什么没有享受的,也一起先高兴了。 …… 郁初北还是没有把自己的小房子换成超大海景房,万一换大了,某人没有安全感,作出几对妖来,还得怪自己头上!简直有冤无处诉! 春雨如酥,春雷也霸气,难得周日不去公司,还有这样暗压压的适合睡觉的好天气。 郁初北有点睡不着,早上被折腾醒了,比外面的雨还粘人,如今起来了,也睡不着吃了早饭倒在沙发上看电视。 顾君之懒洋洋的趴在沙发背顶端‘居高临下’的看她。 郁初北冷笑,觉得换一条绳,他就可以演‘姑姑’了,他到底怎么把自己塞到沙发上的,也是够够的! 郁初北剥了一瓣橘子抬手放他嘴里。 顾君之趴在上面,连着她的手指一起吃进去。 郁初北也懒得拿出来,迅速将整个拳头塞进去!撑死他再说! 两人闹着,不知道哪一会,顾君之摔在了她身上。 郁初北慵懒的眼睛里闪着光,双手放在脑后,不怎么正经的看着他:“你压到我了……” 顾君之无辜的看着她:“我没有……” 郁初北提醒他:“你有……你的人压我心上了,要不然它怎么会呼吸困难,只想为你躁动。” 顾君之不知道她几句真几句假,但她这幅吊儿郎当的样子,立即点燃了他的躁动,觉得她是故意的,她就是故意的,顾君之现在眼睛通红的就像压死她,看她嘴里还能不能吐出任何一句让他情绪狂躁的话…… …… 郁初北决定以后少撩少年人,不太想动的缩卷在沙发上的毯子里,也不像穿衣服。 顾君之穿着她的拖鞋,给她倒杯水,喂入她口中,看着她一点一点的喝掉,怎么也看不够,就像这样,一直看着她看着她。 所以顾君之把被子放下后,就蹲在沙发边上看着她。 她看电视,他看她,顾君之歪着头,托着下巴,睡衣的领口微微敞开一点,露出白皙好看的锁骨,以及上面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的痕迹。 她总是差一点不给自己更多,但他还是痴迷她,哪怕他咬在他身上的时候少之又少,可就好像什么重量都给够了一样,好奇怪,明明这么丑…… 顾君之突然笑了,抬起手点点她的腰。 郁初北让他别闹,缓一会。 顾君之重新抱着双腿看着她,她真好看,全身上下都发着光,很温暖的光,那么亮,那么好看,天生就该让他仰望。 他确实可以收藏她,可以将她埋在有他的地方,可万一不呼吸就不发光了怎么办,完整的她就应该是温暖的,温暖的只照耀他。 郁初北瞥他一眼:“蹲这么长时间,你腿不麻啊。” 顾君之乖巧的摇摇头,狭长的眼睛像观摩世界最神圣的光,虔诚、膜拜、奉献自我。 腿算什么,还可以把灵魂奉献给你呀。如果你不能停止呼吸,你不能停止散发光芒。 那么我可以呀,只要你把我放在火在烤,在生死边缘挣扎,激发我的痛苦和罪恶,你就能把我的灵魂提取出来,永远拥有我,初北!你想永远拥有我的对不对!你把我折磨死啊,收取我的灵魂!我们共生! 郁初北眼尾的余光扫过去:“犯病了?”眼睛都要留哈拉了!“有点出息行不行。” 664提炼没了(二更) 顾君之忍不住靠上去,脑袋贴在她的手臂上,柔弱的像个孩子。 郁初北不信,刚才没有看出一点纤尘不染来! 顾君之:“我想你了。”怎么才能永远跟着你,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郁初北:“别矫情,都没分开过,想什么想。” 顾君之委屈:“还是想,初北你想彻底的拥有我吗?” 郁初北冷笑:“那我这些年抱的都是狗屎!” 顾君之脸黑,他才不是屎,随即又羞涩一笑,如果她要是喜欢,他也可以是:“你还没有回答我呢,你想彻底拥有我吗?” 郁初北看眼他孩子气般闪亮的目光,也来了三分兴致:“说说看。” 顾君之兴致勃勃的把市面上流通着的封魂术讲了一遍,血液激动的等着她回答。 郁初北头有点晕:“涉猎还挺广啊。” 顾君之羞涩的玩着她的手指:“就是随便看看。” 郁初北:“听不出来再讽刺你。” 顾君之尴尬的想拔她手指上茸茸的绒毛。 郁初北在他没有发飙前,顺着他的话问:“就没有什么正经一点的办法。”哪一种怎么都像是提炼恶鬼用的,就连听上去像那么回事的也是将人活活烧死。 至于阻止他?省了,爱咋咋地。 顾君之:“哪个都很正经啊?” 郁初北:“就没有温暖一点的,在幸福中升华的?” “好像不够强烈,不能拘禁吧?”顾君之不怎么很确定,毕竟这事他也没做过:“要不我先试试?” 郁初北:“你想做的事还挺多,也不怕累到了。” 顾君之:“为了你,我多辛苦都愿意。” 郁初北嘲讽:“就是活着有点辛苦你,总想着死来是去。”不过她觉得自己以后不用换限量版了,该给他多换几条限量版狗链,毕竟都想着把他自己弄死了,还能想出这么多种奇葩的方式,甚至觉得他灵魂可能不太能感受普通的痛苦,需要深度折磨,多么淳朴的建议! “我们是为了永生!” 郁初北看着‘天真无邪’的他。 顾君之虔诚的回视着。 郁初北:“一家之主啊,咱能每天想点正经事吗,你前脚成了灵魂体,后脚我就不能跟你沟通了,毕竟人鬼殊途,到时候别人吞并天世,脚踩天顾,我找谁救急去,来三炷香问你吗?万一你修行不到位,拖个梦的能力都没有,你看着我发傻,我看着空气哭吗!” 顾君之被郁初北的问题弄的有点着急。 郁初北看着他的脸继续提醒:“毕竟你都没有见过你妈妈和你爷爷,你怎么保证跟我交流,再说你听的见我,我听不见你,我还得再找个男人帮我经营天顾?” 顾君之瞬间掰住她的手指。 “啊!啊!疼!疼!我就是打个比方,毕竟继承了全部财产的我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对不对。” 顾君之慢慢松了力道。 郁初北晃着手指继续:“什么想一步登天的小哥哥呀,有不良企图的员工啊,老谋深算的狐狸啊……” 顾君之生气了:“那我把您弄死好了!” 郁初北:“哪问题不是又回来了吗,万一有能力高超的妖魔鬼怪看中了我,我反抗的了吗,再说了,老问题,你怎么跟我交流,在你脑子里构建一个我吗,那我还是我吗,万一我不是我,只是幻想出来的灵体,真实的我的灵体已经被人带走了怎么办,是不是?” 顾君之被她绕的有些…… 郁初北:“所以我觉得,我和你合适的存在方式就是现在,你看,我能摸到你,你——也能摸到我,你跟我说话,我都能听见,我说话,你也能回答,摸摸我,还是热乎的,抱一下,也能彼此感觉到,是不是比跟空气接吻更有感觉一点……” 顾君之:“……” 郁初北:“所以说,差不多的拥有就行了,不要太贪心,毕竟另一个世界你也不见得是霸主是不是,何必不在自己熟悉的世界里彼此拥有呢?” 顾君之竟然觉得她说的好有道理,但有什么道理,道理明明每次都在他这边的……她肯定是在强词夺理。 可……她说的也没有错啊,另一个世界里他肯定不能一手遮天,想一手遮天都有一个过程,万一她喜欢上了别的鬼怪怎么办,不会的,她最爱自己。 可——万一被人强走了呢,他还得费力抢回来,而且他精神不好,万一真虚构出一个她的灵体,好像也有可能。 郁初北摸摸他的脸:“是不是那么回事,任何拥有,其实都是差不多的时候最好,不要太满,满则溢,就咱们现在这样,简直神仙眷侣。”郁初北说着,还搂住他,将他温柔的放在自己心口,拍拍他的狗头:“有没有听到我为你存在的心跳,不比那劳什子不靠谱的永生靠谱,万一再把你提炼没了。” 好像…… 665一更 …… “夫人,最近顾先生没事吧?”是不是……情绪有点不太对?易朗月总觉得顾先生最近怪怪的,不太高兴?被欺负了?夫人也让着顾先生一点。 郁初北给易朗月签了字,将资料交给他:“没事,人生中难得承认他自己考虑不周一次,有些受打击。” 易朗月怀疑:“顾先生不是容易一蹶不振的人!” “那也得分事情。”脑子能养鲨的开阔程度也是没谁了。郁初北提醒易朗月:“最近国外的项目你也可以接,多出去走走,放心他这里没什么事,不要埋没了自己的才华。” 易朗月看着夫人,觉得夫人可能误会了,真诚的重申:“顾先生的事没有耽误我的发展,相反,是我在天顾才有了了更多的机会。” 郁初北看着他真挚的面容,好吧,自己多嘴,身在天世心在天顾的大佬,的确是自己担心的多余:“那……工作愉快。” 郁初北看着易朗月离开后,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将笔甩在桌子上:“顾君之你给我过来!” 顾君之上身穿了一件高领毛衣,下身牛仔裤,细碎的头发柔顺的散在额头上,有几缕似乎过长盖住了他的耳廓,将助听器掩盖其中,他乖巧的走过来,带着少年的清香,像松柏初次展现自己的穹劲:“……” 郁初北完全不吃他的颜,一肚子火:“我连你的下属都攻略不了是不是!你是御下有方啊,地基打的够稳啊!” 顾君之听了个开头,便安安静静的坐到自己的边缘位置上,认真刻自己的小桌摆,至于她的智商延伸出的任何结果,对他来说不值一听。 所以他到底是怎么被说服的!这对他的认知来说简直奇耻大—— 郁初北拧住他的耳朵,将他整个人拽过来。 顾君之疼的龇牙咧嘴,赶紧捂住。 郁初北拉开他的手:“别动,快掉了,帮你塞一下。”用力按! “啊!”顾君之捂着耳朵,漂亮的眼睛里闪着泪花:明明就是你想打我! …… 天气回暖的越来越快,白云环绕,青山绿水,一眨眼已经绿意葱葱,从青嫩走向盎然。 郁初北今天上班的时候,发现车上夹了一张小区活动宣传纸,是金穗小区每年一次的春日夕阳游活动。 郁初北抽出来看了一眼,上了车先为顾君之系上安全带,顺便将他快凑到她脸上的脸按回椅背上,打给爸妈,问爸妈要不要参加:“都是小区的老头老太太,没外人。”车子开出去,手机开了免提。 梅芳云搓搓手上的面粉,心情非常糟糕,她最近帮大女儿接送孩子哪里有那个功夫:“初北,你是不知道你大姐最近多过分,以前一次二次的让我们帮忙,我们就不计较了,现在三十天里,有二十多天两孩子吃住在我这里,我不照顾初四和初三的吗?” 郁初北将车切到自驾模式:“大姐不是最近忙吗?” “初四不忙啊,初三学业不重吗,她别忘了,我不是她婆婆。” 郁初北:“那让大姐婆婆过来。” 梅芳云又不高兴,那个老虔婆来了还不够麻烦的:“总之他们就不能下班早一点。” 郁初北拉住顾君之抻线的举动:“那我帮着接两天?” 梅芳云想想二女婿的情况,立即拒绝。 郁初北笑着将手腕上的线卷起来:“我姐不是忙吗,过了这两天就好了。” “每次都这么说,她有不忙的时候吗,也就是初四没有结婚,如果初四结婚了她还这样,你看初四媳妇受不受她这个气。”梅芳云最近好了不少,毕竟二女婿现在被看管的很好。 郁初北就这个问题听妈妈唠叨了很长时间大姐,顺便百无聊赖的看着手腕上的线一会十米,一会三米,一会九米,听的快睡着的时候,郁妈妈才挂了。 顾君之将手里的绳子送开,呲溜——又恢复到几十厘米,他将手腕靠近郁初北的手腕,最后恢复到零,带着薄茧的手指扣住她的手指,十指相缠。 …… “郁总早。” “早。”郁初北敷衍一句,只有姜晓顺一个,她精不精神都没有人捧场,前台的那帮人,自从亲眼看着顾君之把人孔琛的手废了以后,细弱蚊子的声音不回应也罢。 姜晓顺顶着顾董的各种死人眼,双腿发颤的亦步亦趋的跟在郁总身后,顾董很热衷这样看她。 可……她……她觉得,并且真心觉得,顾董对郁姐那是真爱,她怎能狗眼乱看觉得那是独占欲呢,简直是不懂事! 郁初北把顾君之的头拽过来:“差不多行了。”不动手改吓人了是不是,看姜晓顺现在这虚弱的样子,再吓几次人就废了。 顾君之收回自己的头,扣下自己的眼—— “啊——”姜晓顺崩溃的跑了!还摔了两脚! 郁初北看向顾君之。 顾君之无辜的看着手里的东西,眨巴眨巴水灵灵的大眼睛,他什么都没有做呀。 郁初北懒得……懒得跟他一般见识! …… 金穗小区内,车平稳的倒入车位。 顾君之无精打采的跟在郁初北身后下来,他下班前,刻刀不小心划到了手,他当时特别疼,都把手指伸到她眼前了,初北也没有本能的帮他吸血。 她肯定不那么爱他了……顾君之哀怨的抬首。 橘色的余晖拉长了郁初北的身影,她仿佛与光融合在一起,都在浮华红尘着自我灼烧。 郁初北笑着和跑来追球的小朋友打了一声招呼,没有太注意顾君之,因为没什么可注意的,就是比较平常的一天。 也有那么一点小不同,他临近下班的时候不小心戳到了手指,没什么大碍,贴个创可贴的功夫就痊愈了。 666二更 郁初北打开门,把钥匙挂……就觉得一股力量将她推在墙上,根本没有给她反抗的机会:“顾君之你干什么,我……顾君之……门还没关你呢,君……” …… 郁初北从卧室出来,捏捏腰,有些累,不过卧室里那位也好不到哪里去,估计现在已经起不来了。 哼,有精力无处使,做点什么不好,非要较劲,活该,躺着吧。 郁初北穿着宽大的睡衣,打开冰箱,拿出顾叔做的珍珠给自己冲了一杯黑糖珍珠奶茶,先回回血。 郁初北坐在餐桌旁,在热气熏染的茶香中想他发什么神经,今天一天都很好呀,他最近也有好好吃药,莫非是运动太少?以后还是要加强运用,免得脾气都发她这里。 顾叔打开门,小心的讲晚饭放在玄关口,就走了。 郁初北走过去拿进来,冲卧室喊了声:“君之!吃饭了。” 顾君之的脸从蓝色的锦被中冒出来,修长的身体躺在松软的被子里,浑身懒洋洋的不想动,他现在只想睡觉,何况刚刚……她根本不让他停…… 郁初北一看有葱花饼:“赶紧出来,顾叔做了你爱吃的。” 顾君之的脸在枕头上蹭一蹭: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吃,如果喝碗补汤倒是可以。 郁初北卷了一片牛肉,站在卧室门口,睡衣随意的穿着,松松垮垮的,头发还是刚刚出去时乱糟糟的样子,虽然装扮不怎么样,但不影响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不会不行了吧……” 顾君之闻言腾的坐起来!结实的肌肉线条,像是完美的流线,畅意存在、无畏搏击,好看的让人目眩神迷,此刻这张脸的主人,却脸色不好的瞪着她!都怪谁!怪谁! 郁初北咬口牛肉卷饼的动作顿了一下,真好看啊!无论看多少次都像是第一次见证广袤的丛林,探索到未知的世界,令人向往又难以克制。 所以……刚才就要求的多了一点:“既然人都起立,过来吃饭。” 顾君之觉得自己被蔑视了,还没有得到合理的道歉:“那你说我行不行!” 郁初北扫他一眼:“纠结这个问题干嘛,早晚也有不行的一天,到时候你还自裁了把你的财产留给别人。”说着转身往外走:“吃饭了。” 顾君之瞬间将枕头甩到门上:“我看谁敢继承我的财产!!” 谁稀罕,郁初北小声嘀咕:“也不先检讨一下你该不该一回来就抽风!”一开始力道重的,郁初北揉揉腰,显得把她骨头移位:“再有下次,没有一百次别想从床上下来。”惯的你! 嗯,奶茶喝完,再吃点东西,心情好多了。 …… “阿姨,你和哥哥手里牵的是什么呀?”小朋友抬着头,借着路灯的光蠢蠢欲动的看着在灯光下闪闪发亮的绳子,他好想摸。 如果可以,他还想玩一会,这条绳子好像自己会发光,光芒一层一层的,比流水映照出的灯光还好看,他让妈妈给他买,妈妈至今没有买。 郁初北心想,小区里的熊孩子真是多,阿姨后面应该配什么!语文要重修啊! 顾君之扫了碍眼的东西一眼,踩过去,一脚就能踩过去。 郁初北:“这是法器,可以连通两个人的想法。 “法器?”小孩子眼里充满惊讶。 郁初北抽出一截,在他面前展示:“对,你看它还会发光,就像奥特曼手里的长剑,超人的变身装置,十分强大,只有发现的前十名小朋友才能买到,而且,我们这里马上就会出现怪兽,买了它就能打败小怪兽,你要抓紧时间啊,否则就没有了,赶紧去让你妈妈给你买吧。” 小男孩有点急:“那么少!还有怪兽!会不会已经没有了。” 郁初北妆模作样的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嗯,巧了,还剩一下,你要抓紧时间。” 小男生闻言二话不说向健身区的妈妈跑去,出事了!他要法器!妈妈快点给他买法器! 郁初北没什么心里负担的牵着顾君之继续散步,哥哥?!呵呵,生活的经历会告诉他出门不要只看脸! 不过,事实证明郁初北没有讨到好,小男孩哭的撕心裂肺,孩子妈妈在小区里把信口雌黄的人骂的口干舌燥,最后给孩子买了一堆发光的球,告诉他可以炸毁一艘天空战舰才算了事。 顾君之看着郁初北。 郁初北看着天。 顾君之想提醒郁初北一下,都是当妈妈的人,但在让初北想起那些多余的东西和与自己愉快的散步之间,他选择后者。 不过,顾君之随即跃跃欲试的提醒:“她骂你?” 郁初北听见了:“你不觉得是我该得的吗?” 顾君之:“不啊。” 郁初北拍拍他的手臂:“孩子,明辨是非是做人的第一步,姐今天教给你的是,承认自己的错误,并且相信,就是自己的错。” 顾君之:“……”闲的你。 667少年色(一更) …… 顾君之是真的闲,闲的可以身上长草,随时迎风招展,他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汲取着沁人心脾的营养,他觉得自己怎么长,怎么飘摇都是应该的。 郁初北也不打扰他自娱自乐,活动范围如此固定,还能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郁初北决定自恋相信,他对自己是真爱。 顾君之雕刻完了一个红泥小屏风,台历大小,左边是盛放的梅花,梅花树下卧着一只憨态可掬的小猫,颜色厚重艳丽,对手工技术要求很高,特别耗工的一项技术,讲究一气呵成,画功扎实。 郁初北收起文件,抬起头,看到桌头的笔筒小摆件,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一抹微笑,东西好看,观赏本身就令人心旷神怡,更何况这项绘画工艺,历来只有高门大户才有收藏。 这以后她两儿一女不用做别的,在家里买他们爸爸的工艺品,也可以躺赢了啊。 郁初北伸出手指,指腹滑过凸凹的梅花瓣,真实的好像能闻到冬雪梅花后的清冷香气。 郁初北心中不禁骄傲,她家君之就是优秀,不分行业的优秀。 三生有幸,这个人是她的,郁初北的目光不经意扫到手腕上的手链,又想了想,还是觉得三生有幸,她家君之,不以有病埋没他的才华,要不然万千人中,她能看中他,自己果然好眼光。 郁初北目光落在他正准备的另一幅作品上,好像……是一个手工小风扇,他现在正在刻扇柄的位置,现在去工具室找小型刻刀去了。 郁初北将椅子滑过去,伸手拿起来,刚碰到木件本身,骤然缩回手,指腹被上面的小针扎了一个小口子,血珠骤然冒了出来。 顾君之手里拿着小型刀具,推开门进来,平静的目光落在她手指上时,骤然爆发出与之相同的血色,身体隐隐兴奋。 郁初北没注意手链上突然暴升的数据,抽出面巾纸,刚要擦一下。 顾君之已经快速冲了过去,他半跪在初步身边,捧过她受伤的手。 郁初北另一只手还捏着面巾纸,抽了一下有血的手没有抽出来,提醒:“先让让,我擦一下。” 顾君之好像没有听见,突然低着头,将伤口含进了嘴里。 郁初北见状嘴角抽了一下,干嘛呢。决定一会用面巾纸擦擦口水算了。 郁初北等着他‘消完毒’,或者等他自己从他自己的神情人设里出来,反正他内心丰富,简直‘戏多’,不要让他表演玩他压抑,他一压抑就闹腾,所以还不如让他表演。 郁初北一只手叠着手里的面巾纸,等啊……等啊……等啊…… 等啊…… 骤然觉得之间j到心头血的静脉骤然通了,整条手臂的血液疯狂往外输出一般,天知道她只是扎了一个比针尖还细的伤口,早tm该自愈了!为什么越来越重! 郁初北脸色发黑的看向顾君之,见他还在继续,喝的能听到吞咽的声音!郁初北恨不得将自己心爱的梅花笔筒砸他头上,让他体会个更了不得的‘水龙头’! 但郁初北已经麻木了,不想跟他动武,意义不大:“呵呵,你是为了省饭钱,这是想直接喝饱啊,我是不是该夸你一句持家有道!” 顾君之很认真没没到:“……” 郁初北抵着下巴,看着卖力的他,心想,你辛不辛苦,针尖大的伤口,被你喝出泉水的效果:“你不觉得腮帮子疼吗,要不?我再给你割大点?” 顾君之可能觉得喝的确实太费力了,松开了嘴,认真的看着她再也喝不到一点咸腥的手指,非常惋惜。 人的自愈能力太令人麻烦了,怎么这么一小会就自己凝血了呢?他明明已经很用力了,不是应该再多撑一会。 他就说要用牙咬开一下,不咬开就会出现这种让人不尽兴的事。但,顾君之有些心虚,他不太敢下嘴,怕初北生气后不搭理他,初北挺能生气的,哎,虽然伤口很有吸引力,但不能跟初北搭理他相提并论。 所以,抱着遗憾,顾君之恋恋不舍的松了嘴,十分惋惜。 郁初北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看着委屈巴巴的他:没有令你饱餐一顿,我是不是该谢个罪? 顾君之抬头对上她嘲讽的目光。 顾君之立即陪着笑,帮她擦擦手指,眨着无辜的大眼睛:“你看,好了?” 郁初北:“我是不是该记你一功?” “如……如果你愿意的话……” 郁初北看着他那德行,终于知道自己前两天错在哪才被他阴阳怪气的推到了墙上,原来是没有吃他半管血,显不出自己对她深沉的爱。 看来以后她不单要搅和一下三观,还得在食谱上变动一下生食食谱,要不然跟不上自家小老公表达深爱的方式。 郁初北手指安安太阳穴:“哎呀,我觉得我贫血了。” 顾君之不相信,这个锅他不背:“我就喝了一点!” 郁初北继续揉:“……” 顾君之等了好一会,见她不说话,委委屈屈的伸出手:“那……你喝回来吧……” …… “君之就还是个孩子,妈别太跟他计较。”郁初北在顾君之去洗水果刀的时候,小心翼翼的看向一旁的母亲:“他刚才就是想帮您削个苹果,没有削好。”所以才不小心把苹果和刀一起脱手了。 梅芳云什么都不敢说。 郁初北劝着:“真的,他亲爸都没有吃过他削的水果。” 顾君之已经洗好水果刀走了过来,少年因为今天来岳父岳母这里做客,特意被打扮过。 没有攻击性的细软发丝垂在额头,白色的字母卫衣,黑色的裤子,简单清醒的打扮,温和俊美的长相,清丽脱俗的气质,笑起来好似刚刚跃上云海的日出,柔和强大、出尘绝色。比小舅子看起来还如少年般清爽。 668二更 孩子?梅芳云下意识的看向别处,想着,他如果是,那世界上最残忍暴躁的就是孩子,纵然他的长相很有欺骗性。 郁初北接过了顾君之手里的刀:“我来吧,笨手笨脚。” 顾君之闻言立即感激的看向他,全身心的依赖过去,声音软绵绵的透着委屈后的甜:“你对我真好……” 郁初北笑笑,不让他来他非跟来,来了吧,他就找存在敢,她也是没法了。 梅芳垂着头,手无意识的搓着大腿上的衣料,搓了一会,依旧坐的困难,斟酌的起身:“我……我去看看汤好了没有,你们都……最爱喝汤了。”隔着手机她可以尽量忽略那个人的存在,这么近的距离完全办不到,尤其他顶着那张脸,真去扮演一个无害的人—— 郁初北抬头将苹果皮放在桌子上:“好。”顺便小声和顾君之说话:“以前不是削的好好的。” 顾君之勾着他的手臂:“刚才手滑吗。” 厨房里。 郁爸爸看眼客厅,小心的半关上门,小声问:“又没有带孩子?” 还用问,大黑小黑都快过来了,你看到老二家的孩子了。 郁爸爸叹口气,来就来还不带个润滑剂,:“我觉得二女婿病的肯定不像二丫头说的那么简单。”医院里的时候那人多喜爱那个孩子啊,这才几个月,见都不能见了,还不能提!这不是喜怒无常吗。 “别说了……让人听见……” …… 天世集团办公室内。 顾君之穿着围裙,乖巧的坐在木屑中,咬着初北刚刚递给他的煮玉米,这是初北用牛奶加一点点玉米香精煮的,又香又好吃,虽然已经尽量少添加,但他还是一口就吃出了香精的苦涩。 当然了一个小时前初北给过他一根没有添加的……更不好吃。 顾君之正纠结着要不要吃第二口,肯定一下她几个小时候的劳动成果,就看着夏侯执屹从办公室外进来。 郁初北移开了看君之什么时候吞下的脸,看了过去:“夏侯总好。” “夫人好,顾先生好。” 顾君之扫了他一眼,便收回目光,现在不处理的人不用看第二眼。 夏侯执屹见顾先生似乎……没有任何问题,收回了谨慎的脚步,迈了进来。 夏侯执屹头上的伤已经好了,身体恢复的不错,今天来没有任何事,就是看看顾先生的状态,就像让一只野生成年猎豹只生活在笼子里,觉得他肯定会不习惯。 不过现在看来……顾先生好像适应的不错,而且看健康情况,好像也还算可以。 郁初北看着夏侯执屹执屹。 夏侯执屹给了顾夫人一份体检表,虽然看着没什么,但还是做一个综合评估比价好,正好天气快热了,也防止顾先生夏日焦躁。 郁初北翻看眼手里长达三页的检查项目,点点头。 夏侯执屹松口气,夫人支持,顾先生就会配合很多。 顾君之放下手里的玉米,就算是初北辛苦煮的也不行,不好吃,然后抬头看眼夏侯执屹。 夏侯执屹见状,努力向顾先生……扯扯嘴角……应……应该是他的错觉…… …… “初北,你看什么呢?”顾君之洗完澡,穿着单薄的睡衣,掀开被子,凑到初北身边,与她一模一样的香气在小小的空间里蔓延,脑袋靠在她的脑袋上。 郁初北将杂志翻的哗哗作响:“来,来,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款式?” 顾君之看眼杂志里别的男人,脸色难看:“我——” “看衣服。” 顾君之在郁初北兴致勃勃的装扮欲中,不用开口,就拥有了几套春衫,搭配了几双鞋,还给他选了几条项链几幅耳钉。 郁初北拿开他乱放的手:“我觉得你打耳钉肯定好看。” 顾君之看看自己的爪子,再看看自己的手,然后摸摸自己的耳朵,觉得他可以谁次卧。 最后还是舍不得,又拱了过去。 …… 顾君之到底没有等到体检的时候。 半夜他醒来,平静无波的目光犹如这个世界的主宰,他神色没什么起伏的看了眼手腕上的事物,便自然而然的打开了她手上的手链,没有多看这个家一眼,回了顾家老宅。 郁初北早上醒来,看到整齐的放在床头的牵引绳,担忧了一瞬,便恢复了镇定躺了回去,便没有再急着起床,给夏侯执屹打个电话,得到人回了老宅后,就明白了。 郁初北揉揉脸,她对这位顾先生了解的不多,但最放心,清高到骨子里的人物,也不接触顾家的事物,更倾向于出来养老的。 郁初北也不是任何一个顾君之都去烦着,像这位自得其乐、悠然享受生活,且不喜欢被人打扰的,她并不会非要人家接受她。 但好像对孩子们有过兴趣。 郁初北挤牙膏的动作停下,给夏侯执屹去了一个电话,看看要不要带孩子去给他看看。 夏侯执屹自然同意,那:“夫人您还过来吗?” 郁初北将牙刷放进水里:“我不去了。” 669长大的脚步 …… 随着他的离开,郁初北的生活一下子静了下来。 中午临近休息的时候,她突然抬起头想说些什么,他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连他常用的器具也收了起来,空荡荡的。 郁初北不禁放下笔,靠在椅背上,虽然平时也只是两个人,少了一个,却不止少了一半那么简单。早上不用千方百计的叫他起床,不会在起身倒杯茶的距离踩到杂七杂八的工具,忙了一天好不容易想休息一下,也不用再特意出门溜人。 郁初北轻轻一推桌子,转过身,从椅子上站起,停在他常在的位置,抬起手,敲敲他用过的地方,笑了。 虽然麻烦了一点,还需要看紧一些,但就是容易让人想起。 姜晓顺抱着文件直接推门进来,没有顾董在日子,她觉得整层38楼都充满了爱。 但见郁姐停在顾董的位置,不禁收了些脸上的表情,还得客气的文一句:“顾董今天也没来?” 郁初北已经收起思绪,回到座位:“他有点事。你整理的是不是有点多,我不是说只要这两年考评资料。” 姜晓顺赶紧将文件放在桌上,她其实觉得郁总在开玩笑,顾董那人恨不得与郁总长在一起,要不然就工作狂,人格呈现两极化分裂!怎么可能有事,她更怀疑顾董可能三级化分裂。 但这种事她也没证据不是吗。再说更让她感慨其实是,往日那个看起来很普通,还有点自扫门前雪,不想让人共事的郁主任,能跟这些性情起伏如此大的人生活在一起。 前段时间一楼大厅发生的事她已经知道了,单她知道顾董已经已经好几起伤人事件了,更不提对上层主管出手的次数了! 郁主任竟然就像没有看见一样,并且站到了今天的位置,果然没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哲学,嫁不了有钱人家:“已经尽量精简了。” 郁初北拍拍这些文件:“行吧,我慢慢看。” 姜晓顺看着郁总兴致不高的翻看着手边的文件:“郁总?” “嗯。” “您是不是想顾董了?” 郁初北笑笑,没有正面回答。 姜晓顺突然很好奇,顾董真的一次都没有打过郁总?以前发脾气的时候连郁姐的办公桌都扔!郁姐是怎么在这种恶劣条件下,还能时刻念着顾董的。真爱? 郁初北见她还没走,抬头:“还有事?” “没。”姜晓顺赶紧撤了。 …… 郁初北没有让女儿特意住到金穗这边,自己整理些必带的东西去了福安庭院。 郁初北踏入这栋楼中楼的一刻,这些日子都没有想过的人,好像就站在犹如海族馆的鱼缸前,冷淡的看她一眼,然后高冷的移开目光,或者赏他三个字‘回来了’。 “夫人,您的鞋。”吴姨已经让人去楼上带大小姐了。 郁初北低下头换鞋,平日没觉得时间想顾董,他也是一个不需要别人多想的人,相比于时刻需要人照顾的迤嬴,他要让人放心的多。 这么多天,如果不是回到这里,她有点想不起他了,但推开门的一刻,好像哪里都是他。 比迤嬴更应该成为他的他。真正在为‘一家之主’四个字鞠躬尽瘁的他。 郁初北拿起了玄关处的桌摆,桌摆上他离开的不久前与福宝照的相片。 郁初北抚摸过相片中的脸,他还有一颗想担当的心。 “妈妈!” “妈妈!” 顾彻、顾临阵蹬蹬蹬的从楼上冲下来。 后面跟着不停让两人面一些的保姆,和被汤姨抱在手里的大小姐。 郁初北放下相框,回头,蹲下身,被两个小东西一并撞在地上,笑着接住了两个小宝贝:“你们怎么在家,不是找爸爸去了。” “妈妈。” “妈妈。” 吴姨赶紧将夫人扶起来,直说两位少爷太顽皮了:“两位少爷刚被送回来,顾先生说不用送去了,他并不是很想见。” 汤姨也抱着大小姐下来了:“夫人好。” 郁初北顺势起身,托着两个孩子黏上来的手保住了小女儿,小家伙都长了,走到时候还在襁褓里,现在都五六个月了,眉眼完全张开了,看这趋势也不是奔着自己长相去的,郁初北不禁有些小放心。 “福宝,想妈妈了买有啊。” “想。” “想。”顾彻、顾临阵争相恐后的制造存在感。 “妈妈也想你们。” 顾彻仰着头看着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回来?”他想爸爸了,至于今天还见到的那位,可能是与爸爸长的相像的叔叔。 “不是刚从你们爸爸那回来。”郁初北抱着一个拎着两个坐到沙发上,不停掂着女儿的手感,胖了。 顾福宝流着口水咬着手指睁着滴溜溜的凤眼看着眼前的人。 郁初北忍不住亲亲小女儿的小脸蛋,真软。 顾弗居嘴一撇,哇的一声哭了,头扭着要找汤姨。 汤姨见状立即心疼的想去抱,可又怕夫人不高兴,不敢上前。 郁初北却自然而然的招呼汤姨过来接受,对这种局面已经非常熟悉了,孩子太小,对她没有记忆,怎么能接受被她安抚。 汤姨松口气,急忙接了过来。 顾彻、顾临阵立即霸占了妈妈左右腿的位置:“妈妈你还走吗?” ------题外话------ 今天一更,明天三更补上(#^.^#) 670破茧 郁初北看着腿上两只小东西,嘴角的笑容舒缓平和,忍不住伸出手捏捏两个小东西的脸:“不走,住一段时间。”又长高了,能看得到的成长呢。 “太好了,妈妈我们把小鱼喂的可好了。” 顾彻也急忙邀功:“阳台上的花我们照顾的也很好。” “是吗?” 郁初北被两个小东西拉着‘欣赏’他们这段时间的‘杰作’。 吴姨、包兰蕙跟在一旁,不时向顾夫人讲着两位小少爷这段时间的趣事。 郁初北再次回到两人的卧室,卧室里虽然定期有人打扫,但还保持着她离开时的样子,连顾君之没有合上的书也像他离开时一样,翻开在那一页扣在床头柜上。 郁初北走到窗前,手掌放在落地窗上,笑着看向不远处的天,声音很轻:“君之,回来看你了,虽然有点晚。”估计……知道现在才想起他,要不高兴了。 虽然以前不觉得想他。 不过,如今回到属于他的地方,竟然真的有种顾君之和迤嬴在脑海里展开拉锯战的错觉,就比一个在这时候谁是她脑海里最想的人…… …… 今天的晚饭十分丰盛。 顾临阵在饭桌上就没有闭嘴,他会说的字明显增多,还有些碎嘴,一个问题喜欢反复的学舌,也不管说的清楚不清楚。 郁初北刚接触他的新词,很多时候需要包兰蕙在中间做个翻译。 但三个孩子确实很快填补了顾君之现在不需要她的空档期。 她也不是客气,她上午去看过顾君之,顾君之没有见她,或者说看见了也没有理人,而且,她也确实没有立场打扰他的生活。 直觉肯定,郁初北觉得如果她去的多了,这位顾先生会反感她。 “妈妈,吃完饭,我们去夜跑。” “好。” …… 城南街的老宅依旧十分安静,廊下的灯笼即便通着现代化的照明设备,也散发着橘黄色的光。 维护这片老宅运转的人,在这座宅院重新住进主人开始,仿佛学会了隐身,悄无声息。 晚风轻抚的吹过这片宅院,仿佛宵禁后的街道,安静的除了更声什么都没有。 小山上的凉亭里,顾君之闭着眼躺在躺椅上,仿佛月色才是这里的灯光,独独照耀在他身上。 顾君之在养神,上次之后伴生体就一直不太稳定,几次他走到尽头,河流都有翻滚冲击之势。 他需要绝对的安静来看管这次的变化。 至于外面的女人,与他关系不大。 青绿色的草原上,白衣少年凭着心里不安的本能,再次沿着这条河流向前走。 黑衣少年不一会也跟了上来。 白衣少年看了他一眼。 后者慢慢的跟着。 周围明亮如昼,除了奔腾的血河和血河中仿佛锯齿磨过玻璃的私语声,没有任何多余的声响。 黑衣少年走过这片越来越不太平的河流,看着颜色越来越深的河水,和几乎化成实质要飞奔出来抓上他脚腕的恶意,越来越感觉到这里不同于河流的下游,变得阴森和寒冷。 是上次上体震动的影响,还是意识海不想压制它了,还是初北做了什么,让这片领土松动了。 两人走了很久很久。久到不知道这里的黑夜白天有没有交替过,两人停在了河流发源的地方。 黑衣少年仰望着这片测不到高度、绵延万里,没有尽头的山脉,这里的阴森寒意几乎穿透身体表面的金沙要往他骨子里的钻。 白衣少年向来纹丝不动的神色下显出一抹担忧,这似乎不是因为情绪波动,而是本体的松动。 是主意识自我意识的放松,和不在意导致了他的蠢蠢欲动,并不是这片被割裂出的‘自我’发生了异变。 这……可以说是好现象,也可以说……不是。 这座山峰不裂开,里面压抑的痛苦就一直存在,可如果开了……也不是就说这里一定是他们的天下,不是与他们对峙了这么多年的山体里的分裂体的天下。 白衣少年站在这片看不到尽头的山脚下,渺小的像是一望无际的草原上的一株草,能随着任何一次颠覆而倾塌。 黑衣少年也一样安静的站立着,不是外在原因的干预,是内在的剥落的话,他们所有人都不能做什么,只能等着他走出来。 “主意识觉得自己能赢……” 未免太自信了。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回答,这句话无所始,自然也无所终。 直面阴暗,不是崩溃就是融合了身体里的意识,就像所有的变革都有代价,捕杀或者说直面这个分裂体,绝对不止变革那么简单。 黑衣少年突然开口:“帮我给她带句话。” 白衣少年看向他。 “这座山完全裂开,应该不远了,总需要外援。” 白衣少年想到了那个女人,内心平静,不觉得对方能起决定性作用,毕竟上次因为对方,也险得塌了,可以说五五之数,甚至未必就是好的影响。 也未必就完全都是坏的,黑衣少年想到她可能面对的……甚至她一定会面对的……周围的金沙也隐隐躁动起来,勾动着不远处—— 白衣少年瞬间看向他。 黑衣少年周围的金沙顷刻间停了下来,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告诉她,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忍着。” 白衣少年的目光若有所思的从他身上移开:“嗯。” …… “他说的?”郁初北站在老宅的台阶上,看向面前熟悉又陌生的人。 太陌生了,他换个人格并且丝毫不允许别人靠近时,郁初北也不敢说她认识过他。高高在上的仿佛所有人都是匍匐在他脚下的尘埃,多问一句,都要斟酌再斟酌不能亵渎了他的存在。 ------题外话------ 上午没有完成任务,现在都还在外面。 明天再约啊,四更,四更。记得,记得。 今天,咳咳┭┮﹏┭┮允许评论区批斗我。 我估计这次学习也要挨批。 671一更 顾君之没说说话,耀眼的眉目间看不进世间所有的东西,他只是转述并不回答,神色甚至冷漠。一身白色的西装被他渲染出另一个世界只能被膜拜的光晕。 郁初北排斥这样的认知,眼前的男人跟她没有任何关系,否定了所有的过往。 所以她还是下意识的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远处,曲折的长廊,层层环绕的楼阁,只是似乎又不是这些。 顾君之眉目不懂,神色淡淡,他更多的时间依旧在内视那片山,让没有什么情绪的性格本身,多了一丝不确定。 郁初北见状,几乎一瞬间就放弃了对他的探索,她如今对他来说,一文不值,多说不过是浪费时间。 郁初北思绪立即回到这件事情上来,声音中也少了一份熟念,多了对事情本身的探求:“是不是出事了?” 顾君之神色依旧,像没有听见,眼睑都没有动一下,沉静如高陵之雪。 站在不远处的顾管家谨慎的看夫人一眼,担心顾夫人心中不快。 郁初北却很肯定,否则他怎么会说这些。 郁初北脑海快速的转着,思绪沉着,按说他们对外界的世界的感知是不共同的,他们通过易朗月等人的纪录了解这具身体在外面发生的事。 在这种情况下,他却给她递话了,只能是发生了几个人格之间才知道的事,而这些事易朗月他们甚至都不知道。 因为周围的保镖没有任何变动,天顾运转如常,没有任何严阵以待的意思,也就只能是他们共同生活的地方出事了!并且反应强烈!可能推动不好的变迁!否则不会让她‘忍着’。 那个人是不喜欢让她忍着的,说出这句话,肯定是自己的态度能决定什么,比如在动荡期间自己的忍让会支持到迤嬴,会帮主这具身体做出正确的选择?会需要她的援助? 所以……郁初北重新看向站在自己几步外的男人,会是什么事?让她忍,定然是她很反感的事情即将发生,甚至平凡发生……迤嬴在他自己的精神世界里在做什么? 眼前这个人也是支持顾董的吧,否则不会帮忙传话,毕竟他看起来一点不想搭理凡尘俗事,好像搭理多了,他就不能回到重要的地方一样。 郁初北:“君之……” 顾君之没有动,维持着刚才的姿势,清风朗月、目空一切。 郁初北懂了,眼前的人甚至对‘顾君之’这个名字没有反应,所以更不可能对她有反应,郁初北客气了九分:“谢谢。”郁初北转身走了。 顾君之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只是人站在血河的尽头,看着渐在剥落的山体,并不在意外面的变化…… …… 郁初北转身就将这件事拿到了夏侯执屹面前。 她不了解,她势单力薄,那么夏侯执屹呢?他们可能知道多少?会对君之有帮助吗? 夏侯执屹本在给顾夫人倒茶的举动突然顿住,听完她的化后,甚至没有握住杯子本身,瓷器瞬间落在办公室的地砖上发出相碰的声响! 郁初北诧异的看向他。 夏侯执屹眼里充满了惊恐! 郁初北瞬间浑身紧绷,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夏侯执屹这个人绝对恃才傲物、自视甚高,现在他却失礼了!只有一个可能,他知道!并且事情超出他的掌控!这绝对不是好消息! 夏侯执屹甚至没有时间跟她客套,急忙拿出手机,立即下发了紧急通知! 天顾的紧急部门行动很快。 大多数时间像监察司一样平衡各个公司的安保集团,不到十五分钟,所有具有实战经验的高层集合在了天顾的会议室内。 年迈的古教授也赫然在列,他所带领的团队,一个个脸色都不挑好。 郁初北坐在最末,能容纳上千人的会议室里,此时几乎坐满了人。 可这里的人她认识的两只手数的过来,甚至没有天顾集团麾下的重大分公司大佬,平日高谈阔论,跺跺脚也能引起一系列经济变迁的封冠都不再其中。 这里的人,她尽然大多数不认识,但每一个都像高成充一样,沉默、肃杀、带着掩盖不住的血腥气。 郁初北的目光也落在了为首的高成充身上。 他没有在古教授的团队里,他在最左边的阵营里,看起来也没有什么话语权,只有代表全,每个人团体都是一个高成充的团队。 会议室周围的视屏荧幕降下来,连线打开,画面中同样出现了肤色不同却气质与高成充相似的人,每个人背后差不多也是这个办公室的规模。 如此多的人,整个会场却出奇的沉默着,仿佛什么被压抑住了,没有人出声。 郁初北坐在最不起眼的角落里,她能感觉出来,在这里经济说了不算,常理说了不算,顾君之说了才算! 但君之不在!他们所有人在为不再的顾君之沉默,或者说害怕! 是……非常严重的事?甚至超过了让她忍着的‘忍’的底线,或者说,这里所有人甚至不具备‘忍’就能守得云开见月明的前程。 那么……他们会囚禁顾君之吗?或者干脆……杀了他! 郁初北在近乎上万人的压抑中,双手忍不住简章,第一次怀疑自己的判断,她……是不是不该说……这些人……威胁到了他们自己,谁会没有一点私心! 夏侯执屹久久没有开口,他父亲的死……或者说最早跟顾先生的那批人的死,都与那个人格的出现有关。 唯有杀戮、残虐才能生存的人格,是顾先生自己都不能控制的一面! 672二更 十多年了,被压制的好好的,如今要出现了! 为什么出现!会出来多久!先杀自己人,还是多年前从阴暗处始蔓延—— 如果上次出现,他还是孩子里,就能造成那种后果。 现在呢,成年的顾先生,他更喜欢玩什么? 郁初北让自己相信夏侯执屹,或者说,她已经将他送到了万劫不复。 沉寂的压抑里突然有声音通过媒介在偌大的会议室里响起,语气沉稳有力:“检查大家身上上的执行装置。” 郁初北看到所有人,包括视频画面中所有人和夏侯执屹,他们同时检查了自己身上的饰品。 郁初北才发现他们都带了东西,有的是手表、有的是串珠、有的是脖子上的装饰,有的事纽扣,有的皮带。 每个人都响应了这条命令。 “好,五秒钟后,执行第一条命令,一、二……五!” 郁初北发现所有人都按下了什么。 夏侯执屹的声音再次响起:“抢到标注的人,负责将大少爷送到安全的地方。” 口令依次传达。 直到福宝都被这些模棱两可的话送走。 郁初北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顾君之会用孩子要挟什么,没用的就会被牺牲掉,至少郁初北知道福宝决定能威胁到顾董这个人格,老大、老二如果没有人认领,下场是不是被处理掉! 郁初北手指险些扣下她整个指甲盖。 她竭尽全力去观察这些人,甚至观察夏侯执屹,她想知道谁带走了老大谁会接走老二,老三会被谁保护起来。 可是他们每个人表情没有一丝波动,也没有人交流,甚至不会有人多看一眼他们手里拿的各种各样的装置。 郁初北才发现她什么都捕捉不到,甚至连距离自己最近的人的呼吸都感觉不到变化。 他们单线联系,他们彼此防备,或者说防止被严刑拷打后的泄密。 会议看似只有上万人参加,可夏侯执屹不是单通知了这些人,是不是所有,所有有机会能按下这个按钮的人都有可能分别带走三个孩子!? 夏侯执屹的目光扫向顾夫人,他的第四个命令该是带走她,可她有顾董的传话?说明她能有用? 可万一顾先生什么都不问,直接动手杀人…… 夏侯执屹的思绪转了几圈,没有继续这个命令,会议转入施行阶段——爆裂的动乱…… 夏侯执屹没有操守,也没有道德底线,生死只是一个名词,手握住的也不是温度,只有动乱才能让顾先生如鱼得水,那么陷入战争就是他为他的王铺就的游乐场。 世界就是一盘棋,他愿意把棋子放在哪里就放在哪里,玩不转的,不过是没有执棋的能力,而不是不想。 对他们来讲肉弱强食,对他们来说适者生存!乞求怜悯和公允都不被允许。 郁初北几乎在夏侯执屹的布置中,瑟瑟发抖!自己父母那点小事,吴姨总觉得她家少爷高高在上,夏侯执屹骨子里看不起任何人,甚至他自己! 郁初北觉得他们是三观构造是奴隶制或者王者制,并且坚定如一的执行这条路线,就像文明者藐视秩序混乱的制度,就像当下的生活制度藐视前一个被淘汰的生活制度。 夏侯执屹他们坚信他们是最优越的生存制度,他们看不起当下的的基本观,他们才是高高在上,他们才是能为之颠覆一切的信仰,他们是这个世界的主宰。 如今这个主宰,想让蝼蚁来娱乐他们的王者,那么所有有幸参与其中的人,都该感恩,都该配合演出,哪怕生灵涂炭! 郁初北垂着头,扣的手指鲜血淋淋,她像汹涌翻滚的大海一片微不足道的叶子,顷刻间就被分解吞噬。 她甚至直到此刻才看懂他们每个人的骄傲,看懂他们追随的是怎样的势力,看懂这个些人一开始对她的不理解,看懂了他们为什么不在乎生死也在追随他。 郁初北第一次觉得她渺小的其实什么都决定不了,他像封建制度下兵强马壮的王者,手下人才济济,国运昌兴无畏。她只是生活在其中一个个体,却企图伸出腿绊倒一匹战马般可笑。 …… 会议结束的很快。 整个过程甚至都没有多余的人发言,也没有人说要把他关进那所医院,甚至没有人提议杀死他。 他们用两个小时,商量怎么在给他铺一条血流成河的康庄大道,哪里的骨头不够多、哪里的血渐的不够高,喷的不够唯美,都要反复计算还唯恐顾先生能会不满意,不够好,场面不够宏大。 郁初北一动不动的坐着,甚至决定不了什么时候需要她出场,或者她也会淹没在这次的动荡里。 夏侯执屹向她走过去:“夫人……” 郁初北抬头,这两个字甚至都不该属于她一样,他以前总觉得他们给顾彻、福宝选的人和事多余,现在则觉得他们只是在做分内的事。 反而因为顾念她的情绪,还精简收敛不少。 郁初北脑海在处在一片混沌里。 夏侯执屹走近,看到了她鲜血淋淋的手指,好像刚才开了一个血腥会议的不是他,神色依旧像往常一般恭敬,吩咐皮秘书去找个医生来为夫人包扎一下。 郁初北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 夏侯执屹便没有再靠近,顾先生的心头肉,他对她也一样小心谨慎,碰不得说不得的存在,好在这么多年她都那么安静,即便是今天的还一样,她也没有因为痉挛、害怕,昏过去。 673三更 夏侯执屹还是绅士风度的温和安抚道:“……顾夫人不用担心,会过去的。” 郁初北下意识的去掰另一个指甲!狠狠的直接下手,似乎只有那样才能宣泄她心里的不安害怕。 怪不得他们不觉得顾君之喜欢下重手有什么不对,怪不得他们只是为他善后却从来不指责,她的确当的起可笑两个字! 相比于他们现在要做的,那些事渺小的不值一提! 夏侯执屹看着她用力的双手,手掌上都是血,目光回到她尽力维持平静的神色。 夏侯执屹移开目光,夫人的接受过程已经温和多了:“夫人照顾好自己。” 医生来的很快,看到夫人的伤势,急忙打开医药箱。 郁初北不想让这里任何一个人碰她,最后却妥协的递出了手。 夏侯执屹松口气,不知道多少天可以长出来,让先生看见了要多心疼:“顾先生……受到过很多伤害……” 郁初北瞬间瞪过去:所以他可怜!! 夏侯执屹目光平静,为什么就是他呢:“夫人对顾先生有点耐心,顾先生需要被照顾……” 郁初北的忍不住语气加重:“像你们这样——照顾他!”可真是感天动地! 夏侯执屹看向顾先生,没觉得不对,只是他们做的不够好,到底让顾先生受委屈了:“为什么不。”如果可以给与全部,他愿意献上灵魂! 郁初北看着他,突然什么都不想说了…… …… 郁初北回到复式这边时,空荡荡的客厅里已经没了人声,谁也没有从楼梯上冲下来让她抱一抱。 除了负责做饭的阿姨,吴姨、包兰蕙、孩子们就像没有在这里生活过,已经离开了。 她离开时还温馨大家,如今就剩她自己了…… 她还真是不得安生,刚觉得日子好过了一点,前面就有更大的‘惊喜’等着自己!当初她到底是哪只眼睛瞎了,看上了顾君之! 郁初北走到鱼缸前,看眼里自由自在的鱼,成百上千条成群列队的游过。 郁初北心情不佳的降下滑道,烦躁拿出鱼食,发出素素的声响,刚想倒点鱼食进去,又将食物扔回去,将滑道升上去:“还吃什么吃……” 如果再给她一个重来一次机会,她绝对不来什么海城!绝对不被顾君之那张脸骗了! 这么说来顾振书还活着简直没有天理! 他要是五岁时平平安安的度过了多好,哪怕未来的他们没有机会认识。 郁初北懒得再看这群鱼,上楼,将自己扔在床上,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准备睡觉,爱怎么样怎么样! …… “姐,你公司没事吗,天天过来。”一大清早,郁初四穿戴整齐从卧室出来,赶紧吃饭,他今天要出工。 郁初北懒洋洋的,保养得宜的肌肤在晨光中仿佛发着光,穿着宽松的休闲装,头发随意扎起来,不同于平时小西装精英感,整个人胡乱作弄,让她看起来小了好久岁:“想你们了不行吗?” “不太行,我姐夫呢?”最近高总那边好像出事了,不过也是,现在股市动荡,国际局势也不稳定,安保有很多国际项目,忙一些也是应该的,更何况向北地区不太稳定,停战几年互惠合约说撕破脸就撕破脸,他最近那边的生意多也理解。 郁初北回答的兴致不高:“忙着呢吧。” 郁初四看二姐一眼,她手腕上空空如也,手指不知道怎么了,包扎的严严实实,他很怀疑是不是两人打架了,但——又不太像。 梅芳云又端了一盘饼过来,新拍的黄瓜是现伴的凉菜,人也坐了下来:“吃,让你爸再炒个鸡蛋。” 郁初四摇头:“被弄了,我吃不了多少了。” 郁初北声音淡淡:“我吃。” 梅芳云如今自然舍得在照顾孩子们上下心力,一定炒,转头看向郁初四:“你说你一个小老板,还跟着出什么工。” “这不是请假的人多吗,也不知道怎么了,最近是不是交通状况不好,半路打电话不来的比比皆是。” 郁初北好似没听见,翘着受伤的手指,吃她的鸡蛋卷饼。 “那也不能你总是顶着,看你都瘦了。”郁妈妈满眼心疼。 郁初北呵呵哒:“他才忙了几天,哪里瘦了,明明吃的多,壮了。” 梅芳云让她吃饭:“吃着东西也堵不住你的嘴。”二女婿不在,空间都大了。 …… “二姐,高总出国了你知道吗?”郁初四刚回来把外套脱在玄关,装作不经意的一问,人还有模有样的进洗手间洗脸,好似问的真的不走心。 但他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听皮秘书划给了高总上百亿!能建几个基地了。 郁妈妈赶紧过去把满是灰尘的衣服扔进洗衣机:“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乱扔,就是不听,你看你这衣服多脏。” 郁初北靠在沙发上,眼睛盯着电视,接的很顺口:“去外面医学交流吗,他们医院好像有很多这种项目。” 郁初四一时语塞,想起他二姐不了解高总,立即改了口:“或许吧。”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因为肖队也在动,国内的易朗月也在动。 郁初北当什么都不知道,还有什么比战乱更令他们顾先生高兴的。 郁初四:转移资产?天顾有其他动作了?安保要再次扩充,外面他们战略资源购入从来都是大项。 不过二姐不了解这些也极有可能,不过学医,跟高总的本质差的有点大吧? 郁初北:“你跟高医生还有联系?” 郁初四拧开水龙头:“联系不多。” “哦。” …… 674四更 “二姐,你不走了……姐!你的手怎么了!” 郁初北不干了:“郁初三!你现在才看到!” 郁初三闻言有种想转身就跑的冲动,没太注意吗,何况包扎的也不是很明显。 郁初北看她那小胆子,冷哼一声,‘宽容’的原谅了她:“不小心砸了一下,已经快好了,回头你等我伤口全好了再发现,不显得你更有心吗。” 郁初三赶紧坐过去晃二姐的手臂:“人家知错了吗,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计较了,要不然显得你多小气。”说完眨着水灵灵的一双眼看二姐。 郁初北伸出手捏捏她的脸,老三越来越像她这个年龄的孩子里,还有那么一点富贵教养的无忧无虑,虽然是‘假象’吧,但也看了让为她的青春付出的人高兴,比不她这位当姐姐,和初四那位当弟弟的。 骄傲。 与有荣焉。 “姐还没回答呢,一直在妈这住着?二姐夫嫌弃你了?”郁初三是真好奇,她星期五回来的,今天都星期日了,她二姐竟然还在! 郁初北:“你就不能盼我点好是吗!” “事实啊。”二姐夫多粘人,这都三天了没看到二姐夫有动静。 郁初北甩甩自己的手:“这不是受伤了吗,回来让妈照顾几天,你姐夫最近有点忙。” 郁初三想起最近偶然听到的一耳朵,好像局面确实不太好,姐夫忙也有可能。 郁初北看着她自我说服的小脸,问:“谈恋爱了吗?” 郁初三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姐——” “你都多大了,再正常不过,差不多就谈一个。”看看现在初四谈完后的成长速度,反而初三倒是越来越像一个孩子,无疾而终的恋情,最好的人生绊脚石,趁着年轻感情体会一场。 郁初三没有想自己,到是想到件事,压低声音问:“二姐,小四上次的事,您知道是谁了吗?”她还急着呢,现在也不是没有人追小四,可小四好像都没有那个意思,不知道是还记得对方吧? 郁初三想到这一点,有那么一点点心气不顺,初四性格多好啊,虽然以前是有点傻乎乎的,但也算是……一个好孩子吧。 郁初北好像才想起还有这么一回事:“为忘了!” “二姐——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说忘就忘了。” 郁初北:“我这不是看他也没有什么事就没有放在心上嘛,怎么?他最近有什么不对劲吗?” 郁初三想了想,斟酌一二道:“也不算是不对劲,就是对女孩子挺疏远的。” 郁初北点点头,初四目前来说还是有些太单纯,年纪又不大:“过几年就好了。”只能说周围没有能超越孟总的性格吸引到他。 郁初三见二姐不痛不痒的语气,立即不满意的晃悠她:“你都不着急!” “哎呀疼疼疼!” “你伤口都要好了,哪里疼。” 两人说完忍不住先笑了。 …… 天气最近热了起来,郁初北更不愿意出门了,连楼下都懒得走。 梅芳云和郁爸爸也不管她,就当家里供了一个活祖宗,爱怎么就怎么样,管吃管住还得好好伺候着。 郁初北从厨房端了一碗水果冰出来,门就打开了。 郁初四进来,热的脸色发红,有气无力,随口一问:“姐,你添保镖了。”先端起茶几上的凉白开连灌了半瓶,才压制住快烧到嗓子的燥热。 郁初北今天兴致不高,她指甲已经长出来一截,易朗月昨晚发信息给她——顾先生离开了。 一心不问窗外事的顾君之是不会离开老宅的,可他离开了却没有来找自己,说明他这次出现的不是任何一个人格…… 郁初北默不作声的吃着手里的凉沙拉。 “姐,姐!二姐——” “嗯?”郁初北抬头。 郁初四看自己老姐像没有睡醒的样子,懒得多问:“你吃吧,我去洗澡,热死了,不知道检修什么呢,今天地铁、电轨全部停运。” 郁初北听进去了也好像什么都没有听进去。 郁初四洗澡出来,见她二姐还维持着他进去的姿势在吃水果,郁初四擦着头发,换了黑色的小背心,宽松的沙滩裤:“姐,姐……” “嗯?” 郁初四察觉到不对,走了过来,与她面对面坐在对面的沙发上:“二姐,你没事吧?” 郁初北:“没事。” 郁初四也不是曾经的孩子了:“你现在看起来脸色有点不好,是二姐夫……有什么事吗?”比如二姐夫外面有人了,要跟二姐结束婚姻关系了?还是二姐被赶出来了? 郁初北瞥他一眼:“我这是脸色不好吗!我这是生气!”都快七窍生烟了! 现在出现的顾君之是谁?所有负面情绪的集合体?难道前几个还不够有病的,还有这么‘纯粹’有病的顾君之!可只是一次意外,吃一辈子啊。 吐糟有什么用,弄不好也想弄死她!真是烦死了! 郁初北戳着果盘里的沙拉,戳的汤汤水水一片! “姐……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 郁初北还真有事:“门外增了几位保镖?” 郁初四:“三倍!”郁初四突然跃起:“姐!他限制你行动!”郁初四仿佛瞬间找到了切入点!顿时脸色难看!太过分了! 675归宿(一更) “想什么呢,坐下。”三倍!?郁初北有点失落,经历的这种事多了,也知道这点人如果针对顾君之一点用都没有。 所以这么点数量,说明顾君之根本没想起她是谁。 郁初四看着二姐的样子:“二姐……” “没事,冰箱里还有一盘沙拉,拿去吃了吧。” 郁初四还是不放心:“姐你有事一定要说出来。”现在局势这么乱,姐却成天在家里。 郁初北反应平平:“会的,闷着又不能生出芽来。” …… 郁初北最近几天没出卧室门。 郁初四从那天在客厅见过二姐后,就没有开工。 通讯设备受外界风暴粒子影响处于检修期,不知道要检修到什么时候,现在还没有恢复的通知。 没过几天,郁初三从学校回来了,学校停课,各地频繁有不太好的事情发生。 电视机的信号也不太稳定,收音机被拿了出来,偶然收到的消息,也不是什么好消息,国际局势更乱了,违背国际公约的规定层出不穷,弱势群体、非战斗区,国际救助组织,也没有受到该有的优待。 梅芳云最近已经不下楼活动了,物价一天一个样子,周围也变的不太平。 郁初北不出门但不妨碍收到易朗月的时事汇报,易朗月不善战,但不妨碍他盲目崇拜,军备力量悬殊下的瘫痪式作战,针对性的太空摧毁和对杀戮谴责一概不回应的生化性攻击。 郁初北关机了,睡觉,等死。 …… 青绿色的大草原,此时已经完全被黑暗摧毁,万物凋零,骸骨遍野,往日倒掉在枯木上的少年,此刻完全成了骨骼,在破败的寂静里,与周围的黑暗和死寂一起破败。 从尸山血海中苏醒的顾君之,是从地狱深处绽放出的救赎之花,他要让万物归还于黑暗,他要让物种在养料上绽放最艳丽的花。 所有人都该经历苦难,所有人都该经历绝望,所有目光都该看过血腥,所有灵魂都要献过魔鬼,否则怎么能看到光明! 被黑暗餐食的顾君之完全是黑暗组成的身体,他与黑暗中慈悲的怜悯失望,温柔的抚平所有伤害,他是一切的救赎,是进步的缔造者。 是在绝望中生长出的希望。 笑容诡异的黑色影子,雾蒙蒙的占据了整个身体,不远处金色的巨型柱子黯然无光,他飘忽的个体挣脱了人形的舒服,能化成雾海能凝聚成石。 他眉目温柔的抚触着头上的绿色小东西,眼里的残忍暴虐都是和煦的微风:“看到了吗,这是我的善良。” 可他杀了外面所有想活的人,他分解着他们的希望,还不允许他们干净利落的死去!这里构建的冤魂世界不足外面他踏过的万分之一,这还紧紧是他一个月的所作所为! 白衣少年读不出那个能轻易秒杀他们的灵体所想,按说伴生体,他能感知他的想法,可他站在这里一个月了,丝毫没有感受过他的波动。 因为能听到他头上那株生物瑟瑟发抖的声音。 迤嬴静静的站在黑暗中,他遥望着与所有人不同的方向,也沉迷在这片散发着安详的静谧里。 没有痛苦,不见忧虑,没有纷争,不见伤怀,多么宁静。 都说君之这样做不对,那把痛苦的人和说着‘不对’的人都杀死,不就只剩下安宁了吗?所以为什么要口诛笔伐! 黑衣少年站在白衣少年旁边不说话,没有起伏的意识海,能打成默契的意识海,其实和以前没有任何区别,不过是换了一种颜色,看起来不那么附和审美。 但这里存在的人格和意识,应该都喜欢这里的宁静,都喜欢这种散发着腐烂气息的能孕育出超凡生命的湿热气。 黑衣少年也不讨厌,如果一直这样下去,牺牲不是他的女儿,不是初北,这里简直是安稳的太天堂。 角落里,平凡到带着自己宅院被无情移到山脚下的人格,早已经瘫软的发不出任何声音。 这些人——不!他们根本不是人!他被他们拉着参与了一次杀戮,如今肠子里的食物都已经吐干净! 他虚弱的不想看到他们中任何一个,偏偏……他被困在这里,找不到任何出去的路—— 黑衣少年突然看向他。 平凡的人下意识的往篱笆墙后面躲,灵魂体在他的目光下像被定入了无数钉子,瑟瑟发抖。 黑衣少年开口:“杀了他吧。” 白衣少年看过去。 青紫色的婴儿也看过去。 温柔的好像承载着世间所有美好的黑色雾霭也悲天怜人的看过去! 主意识没有动,他沉浸在安宁中,放肆的呼吸。 头上的绿芽芽歪歪头:“那就让他安息吧。” ——不! 怎么能不,他这样,和曾经的他们有什么不同。 这件事结束,他就会成为第四个他们,超越出所有人的思想,孤独的看不到他们如何拯救痛苦,却总觉得他们做错了!面对愚昧,他们无能为力,唯一能为苍生做的,就是毁灭他们! 所以人格嘴角浮现出一抹诡异、温柔的笑,仿佛他们用自己伟大的胸襟包容着所有的不被理解! 所以——现在,去死了吧!省的落得他们如今的下场! 小小的绿芽芽娇娇怯怯的开口了:“太不应该了,怎么能如此平凡的死去,来,把他放出去,拉着外面愚昧的蠢货跟你共赴安乐。”然后在无聊的恐惧与害怕、罪孽中,自我分解的死去。哪里还用他们动手。 小绿芽芽笑的花枝乱颤,似乎为他找到该有的归宿,开心的不行。 …… 677小苗(二更) 世界一半领土的陷入了狂欢。 有人谴责这是文明的倒退。 有人觉得这是原始的回归。 有人觉得这是再次蜕变该承受的伤痛。 战火四起中,慢慢的也没人追究什么废话了,就是在为各自的生存方式要弄死对方的杀戮着。 顾君之非常喜欢现在的生存环境,凭个人能力争取活着的方式,失败就死去,而不是等待救助。 救助有什么用,看那些曾经救了他的人,救出了个什么东西,所以不要卑怜的伸出双手! 嘘!不要救助! 顾君之喜欢外面的声音,自由的灵魂,外面的世界向他敞开的越来越广大,属于他的话语权越来越多,当周围的匍匐声越来越多时,他突然不想再次沉睡了。 如果所有的人格都死去,只剩下他一个,他不是就不用再交出身体的使用权。 最重要是,这些人格要来有什么用,黑色的雾气凝结成所有他见过的人们的样子,有些是有意识的幻化,有些是无意识的幻化,初北的形象也在幻化中一闪而逝。 他没太注意,温柔的抚摸着头是不是……”只有意识海是我们的,我们才能真正的只有。 小绿苗什么都不想说,但它迫于压力,温顺的被他摸着。 甚至有时候还要被他占据小身体,做他的代言人!说一些它根本没有开口过的话。 它明明不是那样的植物,它善良、阳光、该是一棵能散发温暖的大树,可为什么它还没有长大…… 如今仿佛炼狱一般的意识海中。 雾气蒙蒙的他为了显得亲民,幻化成了本体的样子,头上的小树苗化成一枚绿色的碧玺,挽起他垂到腰际的长发。 他从黑沉沉的黑暗中走来,一身黑色的衣袍,风华绝代的姿色,他的一举一动都是最纯粹的自己。 他没有玄色白色的、自己的伴生体,那个傀儡,他尚且不放在眼里。 他也不看向黑色,不过是一枚工具,他的目光落不再不主宰的人格身体,都是一个零零散散的东西,哪里有他和那个自始至终没有看过他一眼的人来的高贵。 他已经拥有了外面的世界,他也要拥有里面,所以牢牢抓着这具身体不放的那个人想要什么呢,要到手了,带着‘梦想’烟消云散,是不是会很美。 留下这个躯壳给他,他乐意接收。 黑色如雾的少年一步步的走过去,站在了沉静在这片‘美色’中的舒展了身体的少年身边。 不等他开口,那位总是瑟瑟、不善于交谈,甚至还会被耳边声音影响的少年,率先开口了:“收起你的想法,这里不属于你。”声音平静,没有波澜。 黑色如雾的少年立即收起了自己纯净无害的容色,他嘴角下拉的比青色皮肤的婴儿还大,狰狞的笑容散发着世界上最温暖的笑意,想是在丑陋中虔诚向往美丽的教徒;又像是黑暗中根深蒂固的善良,让人看的诡异又心悸。 黑色如雾的少年笑着,好心告诫他,声音青涩,五六岁的年纪,还有些天真的活泼好动:“你是不是记错了,这里是我家啊,我分给你住的,你想起来了吗?……想不起来,我帮你想啊……” 黑色如雾的少年面色更天真两分:“当初没有人要你……你是要被除掉的,而我不是,我是万众期待的,我见你可怜,见你哭的足够伤心,见你用针扎取悦了我,于是我让你住了进来……你想起来了吗?” 他歪着头,几乎把头歪下来,但语气十分诚恳。想看一位不懂事的孩子,丝毫不计较他的冒犯。 站立的少年平静无波的转头看向他,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唇红齿白,少年姿色,意气风发,孤高冷绝。 黑色如雾的少年眨眨眼睛,声音清脆:“想起来了吗?那年他们踩过的骨伤,他们扎入眼睛里的……都是我承受的,你没有……”他想说起了很了不起的事情,开开心心的迎着,丝毫不介意被人对他的伤害。 因为他喜欢,并且十倍百倍的换回去了,你看被他仍在水里的瘸子,还有那位正在‘千军万马’的小房间里不断喊着要去死的秘书,多动听。 不说话的少年移开了目光,平静的凝视着远方。 黑色如雾的少年悄悄伸出手,好心的碰到他的衣袖,将他的身体再次转过来,笑:“你看这里多美,不如,我再好心的完成你一个愿望,你再走啊。” 站立的少年突然看向他头上的碧绿的玉簪。 簪子轻轻颤抖了一下,身体不受控制的缓缓回到一颗小苗苗的状态,它像被脱了衣服的少女,完全不明白发生什么的,瑟瑟发抖的被人注视。 黑色如雾少年的长发应声落下,垂到了腰际、垂到了脚踝,最后垂落在地上,他似乎生气了,生气的去抓头上的小东西! 小苗苗忍着恐惧彭的一声从他头上消失,在他脚背上瑟瑟发抖的冒出来。 站立的少年似乎从它身上回忆到什么,周围一米之地,突然生机盎然,生命纷纷绽放,但又在他的安抚下,回到了黑暗的死寂。 678一更 黑雾少年面色骤冷,他从一位少年快速成长成以为成年人,面色冷硬,分毫不让的与他对视!像拱起腰背的猎食者,随时准备致命一击! 站立着的少年无视了他的目光,眉目不动。 黑雾中的顾君之也不动。 静谧的空气在两人间蔓延,不远处原本是一家小院的地方,如今早已堆满了骸骨了,也没了那位与这里格格不入的少年,颓败的沙尘和蛛网在那片领土上交织,仿佛荒废多年。 …… 谁还没有弱点,黑雾中的少年面容桀骜的俯瞰着这片精神领土,外面的身体碾碎手里的骨骼,全当给自己补钙。 他在现实与意识海中无差异的切换,有的时候也分不清什么是虚妄什么是现实,不过那本也不重要,都是他‘深爱’并且会让两片领地都合一的领土! 所以,一整片领土上怎么可以有两个主宰,何况还是一位懦夫。 今天,黑雾中的少年将外面的万人坑填满后,又懒洋洋的回到意识海,精神上的无限满意,让他像喝饱血的水蛭,胖嘟嘟的可人,他飘到那位现在都没有动过的少年身边,幻化成本体的样子。 小绿苗在他头顶上照耀的飘着,让他偏阴冷的形象有些滑稽,但没有人敢笑。 黑雾中的少年继续游说这位懦夫,这些天他没事就会跟他聊聊他的无能,他的退缩,他早该去死的事实。 虽然他没有像小时候一样吓的缩卷在那棵死了的枯树洞里瑟瑟发抖,不过没关系,只能说明现在哪里都像枯树洞,他不用躲了! 所以弱者,怎么应该存在呢:“想好了吗?报恩的时候到了。”黑雾中的少年又幻化成雾体,在他身边轻轻环绕:“想想,你的眼珠……是不是我帮你安的新的,我当时扣的谁的?”肆无忌惮的笑声响起又落下。 小绿苗在一片黑雾中鲜嫩的刺眼。 黑雾少i年又回到少年的状态,秉承着罪的源头是善良的真谛,他极致的善良就是他的容貌,可以让死者生前见到世界上最纯净的一张脸,他是不是很善良。 黑雾少年的声音颇为惋惜:“太久远都不记得了,但我对你这个垃圾,一向仁慈,给了你很多……算了,陈年旧事就不提了,就说新鲜的吧。” 他的声音隐隐亢奋:“你不是想杀身边的那些人吗,高成充死了,是叫高成充吧。”他笑容温柔,笑的十分嘲讽:“真是衷心,死的那一刻都觉得是在奉献忠诚,是不是很愚昧,就凭他们也配在我的脚下生存,渺小、无能、他们竟然还企图改变你!哈哈!就那点脑子,在我面前用,我都替他们丢人!下一个死谁,心甘情愿的血到底甜一些。” 站立着的少年一动不动。 黑雾少年歪着头看向他,头顶上的小绿芽也歪着头看向他,黑雾少年似乎很不满他的无动于衷。 他都说了这么多了!是不是该给个反映,就凭他如此辛苦的复制外面的景色给他们看,他们这些人格不该对自己感恩戴德吗!要不然他们什么时候才能欣赏到这样的美景。 黑雾少年突然上前一步,轻声在站立的着少年耳边开口:“要不……我先动那个女人……” 站立着的少年依旧没动。 黑雾少年笑了:“让我想想你为什么放我出来?觉得她不好玩了?想让我帮你除掉她?”他根本不管是说的对不对,也不屑于探查眼前的人心里在想什么,是不是有所谓的爱情。 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一样就行,能威胁到他也好,不能也无所谓,反正都是要死! 黑雾少年笑的越发纯美:“你说她愿意为我付出什么,灵魂、信仰、身体,这些东西我得到太多了,咱们不如换一样,她奉献给我无尽的痛苦怎么样!” 黑雾少年说完,停下,歪着头看向站立的少年。见他久久没动,挑挑眉?不感兴趣? 无所谓,他感兴趣,他自己去玩,不带他们了。 黑雾少年转身。 站立着的少年突然懂了,漫天的金光化成一道剑裹挟着赤红的杀意向黑雾袭去。 浓郁的黑色瞬间告诉旋转,像活过来一样,激动的正面撞上对方的攻击!他喜欢怨恨、暴怒、杀意、痛苦,对面裹挟在金光中的杀意更是让他热血沸腾。 出于对绝对杀念的尊重的兴奋!他决定正面迎击!送他一个重创! 深渊般高速运转的黑色狂卷着周围飞沙走石,撞上正对面仿佛扭曲了空间的金光! 两箱对撞! 意识海开始剧烈震颤! 造成这场波动的两个人,站在颤栗的中心点微丝不动。 外面的本体原本安安静静的站着,突然间蹊跷开始淌血。 狼狈的叶医生急忙将突然倒下的人送上担架。 易朗月脸色发白的围着顾先生的情况跑前跑后。 顾先生突然倒下的一刻,所有的人都慌了,如今的战局只有顾先生控制的住吗,就是自己死了,也不能接受顾先生出事,他们说好要共建一个明天!他们的支柱怎么能扔下他们先走! 古医生站在简易的军用医疗帐篷中大发雷霆:“你们都是死的!怎么照顾顾先生的!高成充死前就是让你们扔着顾先生不管的!” 帐篷中,除了为顾先生检查身体的医生,所有赶过来的人都一动不动。 叶杰泽的结论出来的很快,他穿着白大褂,摘了听诊器,快速汇报:“郁气攻心,内附不稳!”不是中毒也不是外部袭击。 夏侯执屹机会立即想到过世的高成充,拳头紧紧的握住,顾先生平时看着看不起他们的样子,心里到底记挂他们这些生死兄弟。 高成充死的那一天,顾先生什么表情都没有,却是都积压在心里…… 夏侯执屹直挺挺的跪了下来! 易朗月比他更快,高成充是为他死了!眼泪不争气的先落了下来!这片战乱丛生的领土曾经埋葬了他最爱的人。 他想着……如果能……所以走了神,就想着与她死在一起也…… 高成充如果不是为了救他!如果他当时……他没用……都是他拖累了兄弟,也连累了顾先生…… 灰蒙蒙的意识海中…… 震荡还在继续。 浓郁到散发着紫色的黑气与金色凝固的耀目相对。 中间一颗绿色的小芽在暴力的中心瑟瑟发抖。 脚下虚幻的土地在一点点崩裂!不远处撑着这片空间的两道巨大石柱在剥落表面的尘灰! 不远处,黑衣少年、白衣少年,目视着这里,都没有说话! 主意识放出他仰仗的是什么? 站立着的少年站在金色的石台上看着踩在绿树上的人,他不可能消亡他,但可以消亡一部分,然后融合他,这样初北就会更可怜他,拥有痛苦和不可控的杀伤力,初北怎么可能还愿意离开他。 一根绳子绝对会换成两根的!所以这么好的事情,自己能不吃了曾经分出的自己!就是不能吃太多,吃多了,初北就不真的不喜欢他了。 所以要让这个讨厌人的、长的这么大的黑气小一点,才能吞!当然要放出他,让他狂,让他欲念满足,让他没了方向,让他自己都不想再轮回!就像他对那个无关紧要的人格做的那样! 两个人对峙着。 动荡慢慢的停了下来,尘埃也不在卷动。 黑雾突然对着可以称为另一个自己的他笑了:“郁初北……不如我们找她去玩玩……” 站立着的少年也笑了:“好啊。”他们一体,他做这么重要的决定,她当然要参与,这不是她想要的吗?想要的怎么能随随便便得到!当然要付出代价! 黑衣少年脸色难看!紧握着的双拳恨不得把两个人都弄死!但在这场对峙里,除了他们两个,他和身边的人都不能参与其中!更不要提从如今黑雾掌管着的出口出去! 679二更 …… 郁初北一大早醒来发现父母不在了,她穿着睡衣饶了一圈,觉得冷又赶紧回房间套了一件外套。 夏天已经过去,冬天好像都不远了。 郁初北穿的暖和了一些后,又在屋子里招人,不解的看看厨房,又看看阳台:“爸!爸!妈!初四!初四——”郁初北推开郁初四房间的门,里面的被褥整整齐齐,没有人。 郁初北站在郁初四房间门口,心里顿时有些不安,因为外面不安定,他们已经不出门了!怎么—— 郁初北突然向外冲去,快速打开门—— 顾君之一身黑色西装,安安静静的站在门外,欣长如玉的身影,浓墨的眉毛,长到能托起阳光的睫毛,他像刚刚淬炼而出的仙剑,又像浴火而出的凤凰,新鲜又干净、纯美又震撼! 郁初北见多了这张脸,但竟然在如今紧张不安的情况下,也不禁看呆了片刻,随即回神,着急的开口:“君之,我爸——” 前一刻还美丽如画的顾君之,突然伸出手,掐住郁初北的双颊,毫不手软的将她向房间中甩去! 郁初北只觉得一阵眩晕,顷刻间摔在客厅的地板上!头撞到了茶几腿柱上疼的冒出了生理性眼泪。 顾君之慢慢的向里面走去,漫不经心的接过易朗月递来的手帕,他依旧是画面的中间,是这里最出彩的眼色。 门咔嚓一声重新关上。 易朗月垂着头站在顾先生很远很远的地方,像是一条丧家犬不敢靠近高贵的再给他一次机会的主任,神态更加恭敬,态度越加谦卑的守护者他的信仰! 顾君之神色淡淡的擦着碰过她的手指,修长的双腿慢悠悠的走向躺在地上一时间起不来的人,抬起脚,用力的踩住她欲爬起来的手臂!这点微不足道的力量,甚至不能让他兴奋,只能让他不耐烦的看向脚下的人。 郁初北根本没有来得及看他的脸!一股剧痛瞬间爬上郁初北的神经,疼的她眼前发黑,又很快逼自己清醒的去看眼前的男人!他踩她!!这个疯子! 顾君之像没察觉到她的逼视,脚维持着踩她的姿势不动,居高临下的看向她!弱小!可悲!愚蠢! 就这么一个东西,却还成天张牙舞爪的觉得她自己该是个人,该是掌握主动权的一方,爱情这个东西,是不是膨胀剂,让她脸没有边界的变大了!“蝼蚁。” 郁初北盯着他,想大声问病还没好吗!没好就吃药!来这里发什么疯!郁初北却什么都骂不出来!因为眼前的人一看就不是能被她骂的任何一个顾君之! 郁初北弄死自己的心都有了!跟路夕阳分什么手!分什么手!哪点小伤害算什么伤害! 随即又想!滚蛋!都是伤害!伤害还分什么对比的! 郁初北心里天马行空的乱想,觉得自己也是够了!这种时候还有工夫想有的没的! 郁初北给自己点个蜡,眼中除了身体本能的痛苦,却没有任何波澜,她伸出另一只没被财主的手,去推他的脚!不推他的脚还能干什么!全身的重量,用这点面积压下来,疼的她恨不得锤死他!再撒娇也得让他滚的那种! 顾君之骤然用力。 郁初北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法顿时烟消云散!疼的顿时仰躺回去!露出这些天消瘦的脖颈!但手依旧没有松开,依旧推顾君之的脚! 顾君之对她展现出的微不足道的脆弱美没有一点想法,其实连多看一眼的感觉都没有,就像揉碎的花瓣,她这一瓣等于落地也不美的哪一种。 他在这半年见过了多种多样的能取悦他死法和能激起他奔腾感觉的死亡场景后,对这么一个小玩意……只能说,连餐后甜点都算不上,反而觉得她推在他腿上的力量碍眼!抬起脚,一脚踩在她胸口上! 郁初北尖叫一声,直接躺在了地上,只觉得胸口压着巨石,呼吸困难! 顾君之尚算满意了一些她的神色,只是到底还是小场面,没什么劲,主要还是跟另一个自己谈判用。 郁初北换过一口气的本能就能骂他:“顾君之你疯了!” 顾君之直接踩她的嘴! 这么屈辱的举动就是郁初北知道他有病,他情况不对,要让着他、原谅他,也不可能这个时候不反击!郁初北伸出手就去挠他的腿,翻身就咬! 顾君之一条腿却灵活无比,根本不等这个渺小的玩意碰到她,一脚踢过去,给她‘调整’了一个趴在地上的姿势,踩住她后背! 易朗月的紧张都快被劈两瓣了!那可是顾夫人!是顾夫人——这都不能说冷战了,绝对是老死不相往来! 易朗月急的不行,可这位不是任何一位顾先生,而且半年来的所见所谓,让他清楚的明白,顾先生不接受违逆! “顾君之放开我——顾君之——” 顾君之轻巧的声音响起:“堵住她的嘴。”从她嘴里听见他的名字简直让人倒尽胃口! 易朗月愣了一下!但也仅仅一下,这段时间训练出的本能,已经让他拿好胶带,出现在顾夫人面前。 郁初北骤然看向易朗月! 易朗月额角冒汗,悄无声息的快速与顾夫人对视,传达出不要反抗,忍一忍的哀求! 心里却比顾夫人都没有底!只觉得要完! 680一更 郁初北有病这种情况下才会忍一忍!!让她怎么忍!他是在打她!在打她!放开!可除了呜呜的声音,她现在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易朗月丝毫没有手下留情,贴的结结实实! 可她不甘心!这样屈辱的姿势!剧烈的疼痛——让她郁初北疯狂的挣扎着! 顾君之觉得耳根顿时清净了,俊美无双的脸露出一抹轻挑的笑,他弹弹耳朵里的助听器,有漫不经心的取出来,吹一吹,放进去。 顾君之突然想到,他好像除了堵住她的嘴,还可以自己摘了助听器! 不过,无所谓,结果都是一样,完成了就行。 郁初北挣扎着!如果能说话能行动!她就劈了他! 顾君之刚想移开脚,但看着她像只虫子一样,疯狂的在他脚下扭动,脸色顿时冷下来,碍眼!烦躁等情绪没有任何预兆的涌向他心口! 顾君之带着爆裂的狂躁干,好不犹豫的重新的跳脚,一脚踩在她后背上!凶狠!残忍!表情冷肃!无动于衷!踩完后,突然又像孩子一样纯净无暇! 郁初北突然不动了!一动不动! 易朗月亲眼看着这一切,呼吸瞬间紧绷! 郁初北的眼睛一点点涣散,身体承受着背上突然传来的巨大痛苦,她想狠狠的瞪易朗月! 因为她想把所有的哀求都给易朗月!她知道,他们会因为迤嬴对她的放纵而怜悯她!进而解救她! 那是她现在唯一的希望!! 但现在,她发现她没有力气,连去看易朗月一眼的力气都没有! 易朗月几乎瞪大眼睛看着夫人的背!顾先生早疯了!外面更是战火连天,失去了活着的希望! 郁初北喊不出来,趴在地上,连手指缩卷一下的利器都没有,她的手努力的想向前要,躲开悲伤的疼痛,但她像被盯在地上的死鱼,除了更疼,一无所有。 易朗月扶着墙,腿软的手脚发凉,这半年来,无论顾先生手法多残忍他都没有这样觉得暗无天日、没有生路过!因为——那可是顾夫人! 郁初北似乎终于控制住了手掌住的力量,艰难的向前伸出手…… 顾君之觉得她烦,他怎么回去揪另一个家伙,于是他再次抬起脚,用巨大的力道狠狠把她踢了出去! 献血瞬间从郁初北鼻孔、耳朵溢出,人一动不动! 易朗月瘫软在地上,脑海中一片空白,完了……全完了…… 郁初北睁着痛到闭不上的眼睛,意识一点点的涣散……她……竟然还没有昏过去。 疼痛从背后钻入内里,她好像亲眼看着一块巨石砸在冰面上,慢镜头里,她漂浮在空中看着碎冰一粒粒溅起化作刺骨的针,一颗颗碾进她的五脏六腑。 明明是一瞬间的事情才对。 但思维在疼痛中被慢镜头的分解,一粒粒、一颗颗的……缓慢的、清晰的,不容许她阻止的,让她感知的……那些针一点点的造穿她所有的肌理……那些本健康的各司其职运作的器官,突然间被刺穿,被凿破,渗出红色的血迹,开始只是一点点,然后慢慢变多,变多,融汇、聚集…… 郁初北觉得眼皮很重……很重……可是闭不上,嘴里的血出不去,被一点点的撑大,随时能倒流让她窒息! 顾君之神色淡淡,扔了擦拭手指的手绢,心情才好了一点,对他俩说,他只不过做了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哀鸿遍野的漆黑色白骨之地内,黑雾中的顾君之再次出现,他像抓住好猎物要恶意的与人分享的坏朋友,重新站在了依旧保持着一个人站立姿势的人身边。 黑衣少年想过去问他做了什么! 白衣少年拉住了他,他早已经察觉了他情绪不对,当那个人说会动那个女人的时候他就情绪不对! 但不要冲动,应该没事,因为意识海没有波动,他未必找到了郁初北。 黑雾的人看着近在咫尺的一张脸,脸上讽刺的意味毫不掩饰,声音更是随意:“你猜我找到她了吗。” 金色的沙粒悄然向黑雾中汇集。 却刹那间被浓郁的黑色摒弃在外,留下的微弱金光在浓郁的黑色面前,有些被同化成黑色,有些被分解出摧毁。 一段无声的交战结束。 站立的人不动。 黑雾少年突然笑了:“告诉你个好消息,我找到她了!”兴奋、激动,想能分出胜负的孩子! 站立着的少年闻言才看向他,平静的目光中有一丝温柔一闪而逝。 黑雾中的少年笑的更肆意了:“终于肯搭理我了。” 站立着的少年点头:“既然这样,我们一起去问问她,谁才是这里真正的主人。”他好久没有见她了,她一定想他了。 黑雾中的少年想想,觉得可以,谁更强大这个问题,从来只有一个。 再说了,他不在乎这个答案,只有迤嬴在乎,他只是好奇他们要怎么比,难道比一个人砍外面那个女人一刀最后谁会砍死?虽然没什么意思,但比这个也行。 黑雾中的少年没什么兴趣的决定配合他做游戏,不配合他,他不滚也挺麻烦的。 黑雾中的少年和迤嬴一起站起了意识海的出口处。 “我先出去一下。”迤嬴还是有些迫不及待了。 黑雾中的少年无所谓,这里目前他把持,只是还需要加一条保障,黑色的雾线缠绕向他的的后背:“请。”给你先出一招又如何,这次的话他想,他们就比看谁切的片出血率最低,还要比最后她在谁手里断气!输了的一方自动滚蛋! 迤嬴背后骤然聚齐一条黑线,意味着他能被背后的人轻易再拉回来!迤嬴冷淡一笑,并不在意,他要告诉她选择她,然后挤出了意识海。 …… 顾君之的眉目率先温柔下来,他下意识的去找初北,他的初……目光无意识的落在地上的时候,他愣来一下,快速收回脚,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初北………”他快速撕开她嘴上的胶带。 顾君之眼睛赤红!瞬间暴怒!刚要喊人,被黑色的雾气暴力向后拉扯,拉个屁! 迤嬴疯狂的抵抗着!初北受伤了!她受伤了!易朗月是瞎子吗!叫医生!救他! 黑雾的拉扯之力越来越大,迤嬴的喉咙像被人掐住发不出一点声响,无能为力的痛苦,和看着初北倒在血液中的刺激,让他第一次厌恶血色,厌恶赤红,初北……初…… 拉扯之力几乎撕裂他的人格,他不知道的地方,意识海以为他情绪的波动在剧烈震颤! 迤嬴依旧坚持着挣扎要喊一声,不受控制的人格转换,在他几乎喷薄而出呼喊之间,让他焦躁的摸到旁边的台灯,用力砸向自己头!血瞬间拉回他一丝主动权! 但下一刻就被更大的力道彻底拉扯回去! 易朗月机会看呆了,怎么回事!发软的腿尽量要站起来!快速跑过去看向突然要自裁的顾先生!刚要喊医生! 顾君之嘴角突然扯开一抹笑:“滚!” 易朗月觉得这一声对着自己又不是对着自己,顾先生的脸诡异的扭曲着,他死死地盯着地上的人,的目光甚至都不屑于落在他身上,即便现在是只苍蝇他也会说同样的话。 易朗月不会自艾自怜这种事情,顾先生没事就好,他悄无声息了看了一眼地上仿佛已经死过去的顾夫人,心中发颤,顾夫人绝对不能出事,如果是高成充在……… 这家假设机会湮灭他的理智!为什么死的不是他! “真是看不出来啊。” 冷冽到没有任何起伏的声音换回他的理智。 突然有个荒谬的猜测,刚才……顾先生换人了吗……否则怎么解释……换人……对换人…… 681二更 顾君之掐住易朗月的脖子,将人扔了出去。 他看都没有看手上和头上的伤口,他现在反而充满了兴味,虽然他不了解他们之间所谓的爱情是个什么东西,但刚刚……迤嬴的反应真是大啊……哈哈!大到可以轻易击碎他、蚕食掉他! 真是一个每秒的发现!简直再好不过! 所以,他要把他吃掉,让自己这具肉身还有灵魂更加完美。 顾君之蹲下身,看着地上开始痉挛的女人,突然伸出血淋淋的手拍拍她的脸,真可爱,还有这等好用处,该怎么感谢她呢,回头给她个美丽的死法,最好美丽到能让他记住她,当做纪念好了。 真是简单的让人嬴的没有成就感呢,呵,呵呵,哈哈! 黑雾重新沉寂回意识海中,意识海中又在震颤、海浪翻滚,天色无色的黑。 黑雾中的少年已经不怕这种几乎撕裂他的空间之乱,因为那个原因更可笑,更有利用价值。 黑雾中的少年此刻已经平静下来,不复刚才不明原因的焦急,毕竟刚才迤嬴一副要毁了意识海同归于尽的架势! 当然了他也不是非要迷恋有肉身的状态,死也没什么不可,只是外界还没有完全解脱,完全归于死寂,他到底有些惋惜,觉得自己还没有完成任务而已。 迤嬴眼睛赤红,完全不复这半年来的从容:“你做了什么!” 黑雾渐渐幻化出本体,长发拖曳在地上,绿色的树苗遵从它的意识,化成一条绿色的丝带,系在他的手腕上。 黑雾中的顾君之仿佛听到了什么可笑的问题,黑雾凝视的宽大衣摆在震荡的空气中滑过一条平稳的弧线:“我什么都没有做呀?” 突然又像想到什么,开口:“我觉得她太吵了,让她安静一会,谁知道那么不禁踩,还不如踩死一只老鼠有意思!” 迤嬴瞬间向他撞去! 黑雾瞬间消散,在不远处又重新凝结,金色的沙海疯狂的往黑雾中钻,不计消耗,不怕泯灭,势必要钻入黑暗的中心。 徒劳的飞蛾扑火疯狂的进行着。 黑衣少年见状,如果还猜不出外面出事了才有问题!她肯定出事了,要不然这里不会突然间有完全崩塌的迹象! 黑衣少年没有管自己有限的意识会不会崩塌,他现在迫切的想出去看一眼,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他还好吗! 黑衣少年不顾白衣少年的阻拦,快速向前冲过去,哪怕他的意识体可能冲不跑两人的封锁,而且即便到了界壁他也冲不出去!但他想看她一眼!想知道能为她做什么! 黑雾中的意识体根本没有管他,一个挑梁小丑而已,多看一眼都浪费精力,他重新看向迤嬴,看着他盛怒的,竟然开始自杀式毫无章法的把这些金色的小东西往他身体里送,还真是傻的让人亢奋! 这些东西用完了,他就剩一个念想,还不是一碾就碎哈哈!哈哈!真是自寻死路! 黑雾中的少年怕迤嬴冲的不够快,提醒他:“你什么时候便的那么天真的,难道你还觉得我会像你一样奉她若上宾。”太可笑了!一个多余的外人,一个低贱的生物,一个灵魂都无法跟他媲美的垃圾,他凭什么要对她奉若上宾。 “对了,让我想想。”黑雾中的少年躲开他不知道第几次冲撞!突然更加轻松:“你在我说找到她的时候没有任何反应,你不会觉得我会跟她玩过家家吧?!”黑雾中的少年自己说完,自己先笑的不行! 迤嬴眼睛已经红透,金沙若海,奔腾的浪潮在黑暗中一次又一次扑向他,不计任何后果!想到她现在还躺在冰凉的地上,忍受着痛苦,甚至没有他的命令,没有人敢上前救她,他就像重新经历了那一天!让他痛苦的想死!哪怕是弄死自己也行! “还真是令人感动!听说你每次出去都像狗一样被她牵着,你不会是想跟我比看看她更喜欢牵谁或者谁手里的狗链子多吧?你什么表情……”黑雾又重新散开!再次凝聚,他神色轻松,但抵挡起来根本没有那么轻松,他组成衣袍的一截黑,慢慢凝石成了金色! 不过迤嬴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些让他还知道他迤嬴不是魔鬼的金沙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她们也有被消耗光的一刻! 所以黑雾耗的起,他的怨念是挤压到如今的纯黑色,数量庞大。 迤嬴的金光是希望,告诉他,他还是个人。 现在比的不过是看谁吞噬了谁,谁的灵魂体裂缝最大。 无疑,现在的迤嬴不沾光,但也最决绝!因为他不想初北躺在地上!带上太亮,她还在出血!哪怕最后的代价是毁灭这里,让那些蠢货以后把希望都放在她身上,有人会继承他的财产,她也不能躺在地上着凉! 682一更 “看你这幅样子,我都要感动了……”黑雾中的少年夸张的捧着心,笑的十分猖獗,末了又加了一句:“对了感动是什么?有她现在的样子老实吗?你看她现在多……” 金色浪潮翻涌起无数利箭疯狂的向他冲去!! 黑雾中的少年不管接的多吃力,嘲讽他的话都没有停!甚至还有点搞不懂的谨慎,这么平常的事他恼怒什么,会不会是陷阱! 因为对方现在看起来就像一个傻瓜!智商完全不在线!一切简单的完全不可信! 黑色的恶意侵染了金色的沙粒。 金色蔓延上黑色的雾霭。 迤嬴还是觉得太慢!初北那么娇气的人,稍微弄疼她一点都张牙舞爪的,她太疼了怎么办!她哭了怎么办? 迤嬴急的根本不管这里是什么地方,是不是要努力孕养才能活着。 他不管不顾的调动所有的反射弧!强挖起能枯竭精神的力量眼睛通红的要弄死对面让他恨之入骨的自己! 他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为什么要放任它滋长! 雾霭中的少年在加速分崩的意识海中抵抗着巨大的剿力还要分心应付来自前面的攻击!也火了:“你疯了!”这里塌了对谁能有好处! 迤嬴不管不顾! 雾霭中的少年搅动深沉的怨气也恨不得弄死他!好不容易挣扎到了今天!不管不顾的存活到今天!现在竟然说死就想死了!可不可笑!愚蠢的简直让人笑话! 但被调动的精神在高速运转中一点点寂灭,超出负荷的脑神经拉扯到一定极致会突然崩塌! 雾霭中渐渐扭曲的灵体看着对面同样在扭曲的身体,恨不得现在就剁了他!“为了那个一个东西!你想跟我同归于尽!!” 雾霭中的少年脸颊一点点剥落,终于维持不住悲天怜人的脸,充满了血腥和残暴!“好!我就让她走你前面!” 雾霭中的少年一手攥着要坍塌的金色柱子,一边分出一半灵体快速向界壁钻去!他要先弄死那个女人陪葬! 迤嬴见状裹挟着所有的力量瞬间铺着黑色而去。 黑衣少年在界壁松动的一刻,用金光快速模拟出暖色与暗色两种介质,一起钻了出去。 他率先看到地上的初北!大脑嗡的一声,就要抬步!意识却突然被人占据! 脸颊带着恶意的顾君之根本不管是不是多了谁!快速冲过去,抓住地上像破布一样的女人!恶狠狠的要往地上摔:“你不是不怕死吗!好啊!就让她先走在前面!” 意识再次被迤嬴掌控,快速将她放在地上!去抓地上的破碎的台灯照着自己脑子上扎! 郁初北看着这一切,觉得自己可能快死了,因为她发觉自己反应好慢。 她前一刻一动不动的清晰的感受到自己被拽离地面,眼前满头血的男人,面目狰狞恐怖好像从地底钻出来征战了无数恶鬼中最后是胜利者!要将她摔在递上! 在她还没来得及生出恐惧时候,她的身体突然又毫无征兆的落在地上,模糊的视线中,那个男人举起被摔烂的台灯,往他的脑子戳住。 但好像不能前进分毫,于是毫不犹豫的突然转向,摔裂的灯杆瞬间扎穿他的手掌,血混着她模糊的眼红了一片…… 郁初北脑子有点不够用……她现在才刚刚感受到身体被提起时的疼,钻心的疼,痛苦的她浑身本能要缩卷,却只是轻微的颤动着,就像是一条条死了的虫子在轻微的痉挛。 好痛……痛到什么地步呢?痛到她满含期望的与路夕阳相恋时知道他和杨璐璐那点事,都觉得不是事。 郁初北‘奋力’的张张嘴,想呼救,她觉得自己发出了巨大的声音,却没有任何人应…… 眼前……那个人还在不断的自残,她觉得她自己该是有点想法的,甚至应该理解他的逼不得已…… 但是不断流失的生命力,从嘴里吐出的一直蔓延到了手指尖的血迹,摒弃了她所有意识。 开始疯狂抵触眼前的所见,身体求生的本能占据上风,侵略的她意识,只剩下肉身强烈的生存欲望,和对置他于此地人的厌恶! 这种本根的厌恶像重新填充的能量,不受她控制,抛弃了所有,甚至抛弃了她自己,从生理上去反感那个……自己与自己打的十分卖力血腥的那个人…… 郁初北觉得此刻,至少在‘活着’面前,她应该是分成了两份,一份,知道顾君之现在情况很不好,他也在努力保护她; 一份则是深深的厌恶,厌恶到如果有来生绝对不相遇,厌恶到将以往所有的美好弃之若履的恨他对自己造成的生命流逝感。 于是郁初北好像懂了,这是‘活’本身的自私性,它摒弃道德、践踏美好…… 她还真是闲啊…… 黑衣少年拔出易朗月腰间的枪!毫不犹豫的直接对着头扣动扳机! 雾霭中的少年几乎同一时间夺回了身体掌控权,子弹擦着头皮呼啸过去,血几秒钟后才从头皮裂开! 这几秒内,三个人格已经又进行了几轮较量。 黑雾中的个体才发现,有第三个人格混了进来!他不禁抹掉嘴角的血迹,笑的狂妄邪魅:“好,这是都想死啊,今天爷就成全你们!” 易朗月看着‘自己与自己’扭打的忘乎所以的一个人,他几乎能遇见,最后的结果或许是同归于尽。 易朗月又看向了地上的夫人,顾先生已经移开了位置…… 683大树(二更) 易朗月让自己镇定下来,他本就不该活着,时至今日已经是赚了,没有道理最后夫人去了,让所有人活在顾先生的报复里。 枪声突然再次响起!顾君之一瞬间跪在地上! 易朗月没有回头,也没有像任何一次一样冲上去为他的顾先生善后。 他毫不犹豫的挪向了顾夫人,如果是高成充、如果是夏侯执屹,他们一定会选择……顾先生吧,那是他们永远的信仰…… 易朗月眼角滚落一滴泪,从衣服里拿出他所有的手术器具,自责、悔恨交织,他不是一个合格的继承者,他没有按照高总的方式活着,高成充一定后悔救了他吧…… 易朗月手指坚定的取出一根银针,扎入了夫人的血脉中…… 郁初北软绵绵的视线中‘看见’了她,紧张、害怕、无望感后看见一位手持医术的人,介乎有一种要爱上对方的错觉。 就像绝望中的一缕光,像沉船后的一块浮板,想飞机解体后发现自己拥有翅膀…… 郁初北在这种美妙的错觉里,还有功夫闲想,她比不上他们,甚至比不上跟顾君之时间最短的易朗月。 如果现在躺在地上的换成还是他们,他们一定心境平和,可她却生出了恐惧、退怯…… 不远处的一个人,制造出了百人拿着武器群殴的惨烈,他身上多处是伤。 已经对峙处不指望在意识海中分出胜负,就是要弄死这具身体的决然! 两团巨大的颜色各异的光!搅动着巨大的力量对峙着。 渺小的不起眼的黑衣少年,刚刚那一枪机会搅碎他的本体,金光温柔的将他包裹,修复着他严重的伤势。 他刚刚看到了,易朗月过去救她了……黑衣少年在两种不同力量的巨大拉扯下,嘴角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真好…… 他并不介意虚幻身体不断的被碾碎不断的被修复,如果不是这些温暖的力量他早就该消亡了,可他竟然撑到了现在…… 还开了顾君之三枪,折让他就是发狠也不可能快速冲到初北面前了…… 冷汗从他额头滑落,温柔的光仿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一样还在与周围撕裂的力量对抗,快速修复他的意识。 可对他来说,这样强大的两股力量,能让渺小的他能做这么多事已经是主意识在帮忙了,他身体裂的太快了……他也快消散了吧…… 黑衣少年的手温柔的抚摸上虚幻的金沙。 温暖的光瞬间亲昵的包裹住他的手,仿佛在回应他的想念……黑衣少年眸光中的笑容更盛了,没有再见女儿一面虽然可惜,但弗居没出现在这里才是幸福…… 黑衣少年望着身后为数不多,虽并不耀眼,却缓缓流淌的暖意,它们那么坚强的一次一次的救他,就像她一直没有放弃他在努力一样…… 可这次事情太棘手,还伤了她,哎……黑衣少年制止了金光的修复,将它们像主意识递过去,不要排斥……合作吧,为了她…… 迤嬴只看了一眼,快速摒弃到见到对方就像吞噬的本能,裹住了黑衣少年递来的金光,当金沙与金沙相触时,迤嬴想弄死黑衣少年的心和想弄死雾霭中的自己是一样的!! 因为他几乎没有触碰过如此细腻、绵软、凝实的光,仿佛本身都是暖一样,能触碰到给予者灵魂的颤动。 迤嬴的眼几乎瞬间红了!这样的金沙除了少了他手中雷霆万钧的杀伤力,竟然胜他良多—— 黑衣少年那种不健全的人格,他凭什么…… 但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迤嬴先把不甘暴躁摒弃在外,当务之极是弄死对面的他!否则他就会伤害他的初北!但下面那个东西!也别想活! 巨大的金色光团再次向黑色的漩涡撞去!这次没有任何保护下面那个渺小意识的想法,要将他一起碾碎! 一丝绵柔的金色力量,平和的被暴躁的金光带入了黑雾中。 狂躁的黑雾下意识的去抵挡同样狂躁的金光! 一直懒洋洋的、瑟瑟发抖、没什么存在感的小绿苗突然静了下来,它感觉到了生命本源的光芒力量。 柔和的、犹如温柔的爱抚,它轻易穿过狂躁的意识流,犹如鲤鱼入水,像小树的方向游去。 小树苗开始震动,愉悦的哼着小曲,弹奏着最动听的安神曲,吸取着源源不断的金色力量。 它在长高,在长大,在那抹温柔的阳光中,汲取着向上的力量。 它延伸出了根须,抓住了黑雾,扎根在上,瞬间凝固了根须下那一片狂躁的力量。 黑雾中的少年突然看向那棵在不断长大的绿色,暴躁像被踩了尾巴!甚至扔下迤嬴!不管不管的向那团还未成长起来的绿色攻击而去。 柔和是一种坚韧的力量,它首先要拥有绝对的制霸权。 温柔的剑光就有,薄薄的一层轻而易举的笼罩住只有半人高的小树,源源不断的金色通过它产生的媒介向绿意输送力量。 柔光没有藐视任何力量,它像每秒的音符,像阴阳刚刚生成时生命本源的力量,像心灵深处努力栽培却不见得会拥有的善意,想一手托着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一手护住弱势群体的生命力量…… 树冠蔓延开来,根须越来越密,它能侵占的黑色雾霭越来越多,随着它越长越大,他能遏制住的黑色越来多。 多到光罩外攻击的力量越来越猛烈! 黑色的光团一次次剧烈的旋转,一下一下的撞击在那薄薄的近乎透明光罩上,甚至能看到每次巨大的力量作用在上时,光罩软软的凹陷下去的弹性。 可它明明那么岌岌可危,却没有崩裂,下一次依旧还是圆滚滚的可爱样子。 ------题外话------ 我这几天写这些场景,我自己觉得可带劲呢,-_-|| 想着如果不扫暴就更好了,明明可以更暴躁,可不得不删除了又删除、斟酌了又斟酌,好可惜的感觉!-_-|| 因为本来还有一段,女主血是什么流的描写,哎,不提了。 你们尽然还嫌弃我,真觉得顾君之没病啊,简介里说了他真有病。 我想说什么来着,我只想说,因为这件事,咳咳,我决定下本开古言,因为可以更惨烈一点。 684求生力 黑色的漩涡失去了最后的理智,松开了缠绕在迤嬴和黑衣少年背后的暗线,调动所有力量向那团东西攻去! 迤嬴没有再看,快速冲出去,指挥那些蠢材将人送到医院!他反复确定,诊断,确认初北没有任何生命危险后!急速折返回意识海,冲着还不能动的黑衣少年疯狂撞去! 不远处快速生长着的大树顿了一下,但随后又快速开始生长。 它顿的这一下,金光包裹住了已经不能动的黑衣少年! 迤嬴装上去就像撞上一团棉花,生生被弹了回去。 金色的光芒开始快速修复黑衣少年残破不堪的身体,愉悦的像个淘气的孩子,围着他拼命的讨好一样。 迤嬴的手掌紧紧握起,脸色顿时铁青! 黑衣少年坐在地上,一动不动,没了共同的敌人,他们多看彼此一眼的兴致都没有! 黑色的漩涡越来越小,巨大的黑色空洞被凝实,紧紧的被树根固定住,狂躁、暴虐被生生压制,平和的就像是一团普通的黑色沃土…… 坍塌的意识海停止了暴乱,但也已经一片狼藉,掌控者这片意识海一半的触角已经坍塌,想要修复遥不可及。 这片大地,已经散去了绝对的黑色和血腥,它像是回到黑夜的状态,能看到地上枯败的骨木还有凋零的野草。 不远处一直流淌着的河流已经干枯,以往一望无际的空间,如今因为坍塌已经看到了边际,被尘土和崩裂的山体压塌出了边际线,显得空旷又不够博远。 白衣少年的身体被意识几乎泯灭的力量波及,已经少了半个身体,往日总是嘈杂,无数鬼哭狼嚎的声音,此刻只剩他一个,周围死一般的枯寂。 突然,轰隆声响起,一株巨大、茂盛的看不到顶端的树,拖着黑色的土轰然而下,就在以往枯败的树洞位置,扎下根来。 白衣少年只剩一只眼睛的头转过去,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这里的光线似乎亮了一些,有些黎明前的意味。 可这里太残破了,就连它长在那里,似乎也失了刚刚掉下来时候翠绿的光彩,除了还是一样的高大,变得平凡下来。 迤嬴出现在大树周围。 黑衣少年没有出现,他坐在了很远很远的山洞前,山洞已经不存在了,山体整个都塌了,周围什么颜色都没有,一片颓败。 迤嬴很想沉寂把那个碍眼的除掉,但是意识海枯竭成这个样子,他才发现他竟然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了……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 省院的手术室外,红色的灯刺目的亮着,长长的走廊里站满了人,却没有一点声响。 顾君之、郁初北都被推了进去。 两个都是失血过多,谁也好不到哪里去,顾夫人伤及内俯,好在时间短,易朗月处理及时。 顾先生颅内出血,身体外伤严重,枪伤就有两处,几度病危。 易朗月身上的血迹还没有处理,呆呆的站在手术室门口,整个人像没有了生机,短短的一个小时,对他来说像经过了漫长了的一生。 夏侯执屹的手机在安静的长廊里不断的震动,外面还有搅破天的事等着他处理,他却没有动。 古医生撑着油尽灯枯的身体等待着,等待一个结果,不知道这样无止尽的黑暗,下次是不是还会来一次,疲惫先于年龄让他有了倦怠的对生命的厌弃感。 接替高成充的老肖站在了原本属于高成充的位置,论资历他成了最浅的一个,尚且不及叶杰泽在这里有发言权。 做到元老的位置上,不在拼能力,拼的是资历,所以曾经最令人威风丧胆的部门,因为他的上位,似乎都少了高成充在位时,那种两广大太监的压迫感! 几个人身后站着的是目前在国内德高望重之辈,半年的高速运转让人们血液中的暴虐因子还没有停下,像被强制按下了暂停键,都无神的等着一个结果…… 手术室的灯似乎亮了一天一夜那么久。 最先被推出来的竟然是伤势最终的顾君之。 站在手术室最前排的人,首次默契的没有去接他们的顾先生,都迫切的、下意识的去看跟着出来的医生!他们的顾夫人怎么样!顾夫人有没有事! 如果后者救不回来!这个出不出来意义不大…… “等一下,我去问问。” 医生出来的很快,神色有些凝重。 所有等消息的人心也猛然一紧。 此时此刻,在几人不远处顾君之躺在孤零零的床上,手臂上输着液,还在深度昏迷着。不知道是站在这里的人太着急,还是故意忘了他,就让他躺在走廊内,没有人想到要把他推进病房里。 夏侯执屹事后的解释是:顾先生也想第一时间听到关于夫人的消息。 医生不知道怎么开口。 夏侯执屹觉得顾先生这里似乎也可以拔针,他们直接考虑殉葬,让一切恶意停留在今天终结他们在外人眼里‘不得好死’的一生。 医生叹口气:“夫人的病情按说没有大碍,但……引起了其他的并发症。”简而言之,就是病人求生意志不强。 不像顾先生,旺盛的求生意志,几乎神学般的在创造一次又一次契机。 反观另一间手术室,就像所有的不顺和百分之一的感染率都要发生在那边一样,本来只需要三个小事的手术,如今已经进行了六个小时,还没有结束的迹象。 长廊陷入了新一轮的死寂。 顾君之依旧在旁边昏迷着。 易朗月不动他。 夏侯执屹也不动他。 老肖想动,但又觉得如今这种情况,他还是不要开口的好。 最后还是古医生看不下去开口了,别一个还没有好,另一个也跟着不好了,再说了,谁能保证再次醒来的一定不是想置顾夫人与死地的顾先生,何必现在就判定顾先生就不用活了:“都散了去处理手里的事去,剩下的人先送顾先生去病房……” 夏侯执屹没动,冷着脸开口:“不用了,我想……顾先生更乐意等夫人……” 古医生看他一眼。 向来对他尊敬有加的易朗月这次看都没有看他。 ------题外话------ 无二。 明日三更 685一更 气氛陡然间更沉默了,没有人发出一点声响。 古医生茫然了片刻,看着一滴滴落下的液体和还安安静静躺在那里的人。 突然觉得自己真的老了,这里年轻人也有了自己拿主意的魄力。 他一直想卸下的‘重担’,真的预感到可以卸下时,只剩空荡荡的茫然……他为之奉献了一声的人和事……正在超过他预期的飞速倒退远离…… 易朗月受不了这样的沉默,古医生是他最敬重的老前辈,夏侯执屹是天顾的中流砥柱,前者都曾辉煌到缺一不可。 新旧交替的最后一环不总是和谐的,总有一位在黯然退场:“夏侯总,要不要将少爷和大小姐召回来?”易朗月的声音很轻,但在安静的环境里依旧异常清晰。 夏侯执屹闻言紧绷的肌肉慢慢放松下来,不让顾先生回病房,这是违逆,他承担的压力比他想像中大:“不用。”顾先生这里还有风险…… 再说……夫人知道少爷和的大小姐会被照顾的很好。 气氛重新恢复寂静,除了液体无声的滴落着,周围又重新静止下来。 时间似乎又过去很久。 也可能没有,走廊里依旧灯火通明,这里的人还保持着刚才的只是。 但又似乎真的过了很久,因为走廊上方的计时器抹平了昨天的数字,距离手术室最近人的点滴也早已经打完,只余顾先生一个人静静的在那张床上躺着…… 手术室的灯突然灭了。 整个走廊上的人像被同时暗下了开机键,同时看向推开的门。 …… 近乎奢华的医院顶级高级公寓式病房内。 刚刚做完手术的房医生疲惫的站在病房前,看着病床上插满仪器的人,神色不容乐观:“先观察看看……内俯的修复总是会慢一些,也容易伤及根本,等夫人醒了,还是要以静养为主……”说完看了房间内旁边的床位一眼。 专门为人私人定制的病房内,当然不会出现两个床位的情况,这是临时加的。 顾君之正躺在上面,安静的睡着,麻药过了他应该就能醒来,但他已经被连续注射第三次麻药了,在现在无人主持大局的情况下也没有人迫切的让他醒来。 房医生的暗示很明显,会引起夫人情绪波动的人,最好也不要见。 夏侯执屹去没有接房医生的话,顾先生只要醒来,一定会见顾夫人,这不是他们能阻止的,所以不必掩耳盗铃。 至于顾先生是不是要推进观察室,夏侯执屹觉得不用,自己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如果还没有达到顾先生自己想要的结果,顾先生醒来后可以用死鄙视他自己了。 夏侯执屹转头,吩咐大家可以散了:“手头上的事不要怠懈,等最后的通知。”夏侯执屹揉揉眉心,比床上躺着的两个似乎还要沉重…… …… 躺在床上几天没动的顾君之,眼睑动了一下。 温暖的午后,他突然没有给任何缓冲的毫无征兆的睁开眼!像是猛然被打开了开关的机器,带着一些渗人的意味。 吓的周围发现情况的不对的人,瞬间安静下来,一动不敢多动。 床上的人怔怔的还分不清意识海和现实,脑海里都是初北的样子,她躺在地上,她被救护车带走,她苍白的脸色,她几乎再也流不出一滴血的嘴角……初北,初—— 床上人异常着急,他想起来!可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他目光所及的区域被恍惚了一下,似乎窗外阳光大好…… 可周围却诡异的十分安静,好像还在一片黑暗中,怎么也喊不应不断走远的人,初北要走,初…… 顾君之开始呼吸困难,身体直挺!头不受控制的晃动!突然看到了旁边安静躺着的人,和围绕在她周围的众多机器,虚幻仿佛才在她的面容里哐当一声落回现实,不安到焦躁的心骤然冷静下来。 还活着…… 活着就有希望…… 夏侯执屹摆脱诡异的感觉已经冲了过来;护工也找来了医生。 顾君之的眼睛直直的盯着隔壁床的人,像别人挖出来了一样,没有眼睑没有转动的直愣愣的盯着隔壁床上的人,狰狞、恐怖、吓人—— 四五位专家快速包围了他做检查。 不管检查的程序多复杂,都默契的避开了顾先生直直看向顾夫人的视线。 就算有些操作不得不站在他视线的位置,也宁愿姿势难看些、操作复杂些,也不往视线交汇的地方站,好像会被传染什么疾病! 夏侯执屹呆呆的站在一旁看着忙碌的众人,先松了一口气。不是那位顾先生。 至少说明,身上插着管子,还要举枪杀顾夫人的惨烈场景不会出现。 但接下来的事情也会很麻烦,不是那位顾先生,预示着现在外面复杂到近乎末世的局面,他要凭一己之力支撑,夏侯执屹紧绷的神经没有一点缓解的迹象。 助听器在检查的过程中,悄悄安回顾先生耳朵里。 傻愣着不停卸下身体力道的顾君之,慢慢的听到了医疗器械运转的声音,他下意识的软下来,不顾突然扎入肌肉里的针,就要伸手去够旁边的她,脑海里不断闪过她躺在血泊中奄奄一息的情形…… 夏侯执屹见状,突然上前一步,声音很轻:“顾先生放心,夫人正在恢复中……” …… 六个小时后。 顾君之的床位越过围绕在她身边的众多器械,执着的躺在了伸手就能触碰到郁初北的位置。 顾君之‘紧紧地’握住她的手,往日平静的眼睛里此刻闪烁着泪光,都是他不好……他的错…… 夏侯执屹看到泪光的一瞬,急忙回避了目光。 “她……是不是不太好……”顾君之眼睛痴迷的粘着她,傻愣愣的害怕、恐惧,刚刚恢复到既定数值的数据又有了快速攀升的迹象。 夏侯执屹垂着头,语气坚定:“顾先生说笑,房医生说夫人比您情况要乐观。” 顾君之苦笑,看都不会看他:“我看得懂周围这些东西……” 夏侯执屹闻言,不吭声了…… 686二更 顾君之痴恋的想用力攥紧手里的人,想将心理的担忧害怕传递给她,让她知道自己还在,他已经按照她的期待,把那个最不好的自彻底关起来了,他好好吃药,精神就会慢慢好起来了,以后都不会惹她不高兴…… 她不高兴吗?可她不醒,因为他,她现在还没有醒,当时……她躺在那里,他打了她……她曾经那么无助,他…… 顾君之呼吸又有些紧,才感觉到不管自己多用力,手指也只是虚虚的托着她,竟然不能握紧,他怕,他惊慌! 首次让他觉得自己没用!是个垃圾!他连自己起身拥抱她的力量都没有!他—— 夏侯执屹见状不敢上前,但还是极力安抚:“顾先生不要担心,夫人一定会没事的,顾先生当务之急是——”眼睛却紧紧地盯着顾先生旁边代表着顾先生身体数值的数据再次一点点攀升,最后直接攀升到一个量值! 夏侯执屹哪里还顾得上说话!急忙呼叫医生! 挣扎到极致的顾君之再次昏了过去。 众多医生在有限的空间里,躲避着脚下的众多线路,进行了一场拘谨的抢救。 半个小时后,病床上的人的数据重新恢复平稳。 另一边,郁初北的数据依旧在最低值的边缘,不进不退,好像存在着,又好像没有…… …… 五天后。 顾君之看似没有任何异常的半躺在病床上,手心里非常平的依旧握着旁边的人。 正用底气不足的音量有气无力的与她对话,脸上挂着甜蜜的笑容,絮絮叨叨的讲着他们的往事,突然会话锋一转哭着诉说没有想过会对她造成伤害,他以为他们可以谈判,他以为…… 然后就是无止尽的负面情绪。 但床上的人还像几天一样安静的躺着,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 六天、七天、八天…… 顾君之急了,急的不知道怎么安抚心中的焦躁不安,不会的……他会没事的,他一定会醒来…… 夏侯执屹看着再次突然上升的数据,快速呼叫了医生! 待一切都平静下来后,夏侯执屹在一个顾先生似乎快受不了的日子,试探性的提议让三位孩子来试试。 顾君之伤心欲绝的脸骤然冷下来,就像地狱的恶魔还能再恶毒三分的极致邪念!深深的用怨恨去扎提出这个建议的人! 夏侯执屹腿瞬间发软!就要跪下来谢罪! 但向来见不得别人比自己更另初北在意的顾君之,忍着心里巨大的想弄死夏侯执屹的冲动!答应了夏侯执屹! 他要她醒来!马上就醒来,睁开眼睛看看他…… 但没有用,三位孩子围在床边顶着旁边要戳死他们的目光,叫了无数声妈妈,离开后,床上的人该是什么样子还是什么样子。 …… 顾君之心里突然慌了,都忘了那三个人给他带来的不安,握住她手的身体,越来越害怕。 她为什么还不醒,为什么还不醒……顾君之完全没有孩子们没用的惊喜,只剩害怕,他明明已经如此努力了,他都变好了一点,她怎么能不就在了…… 不是说她没事吗,不是说很快就能醒来吗?她为什么还没有醒过来,她应该醒过来的!!! 焦躁的顾君之看周围的眼光重新变的暴躁不安。 一丝黑雾缓缓在她意识海中重新形成。 被一缕金光引导到大树跟下,挣扎着深深的扎根在其中。 顾君之还在不安,以前缓解他压力的办法,不自觉的就要带出来,他想让她满意然后醒过来。 满意……满意? 顾君之突然抓住了灵感,但她不喜欢呀,他还伤了她,她如果知道了完全不要他了怎么办。 对,他说如果他再动手就不要他了,初北是因为他动手了所有不要他了吗! 顾君之越想越慌、越想越害怕,他迫不及待的抓住她的手:“初北,初北,你不能丢下我……我已经很听话了,你不想看看我吗,你说会永远照顾我的,初北,初北……我打了你你不想大打我吗……”然后又像精神不太好一样,开始盯着自己的双手,不停的重复:“我打了你……我打了你……” 是我打了你!然后突然拿起桌上的杯子就往自己头上砸:“我替你打他,我打死他——” 三五个保镖见状,快速冲过去按住他,强效的镇定剂一气呵成的推进去,整个过程熟练又默契。 过了很久很久,床上的人慢慢停止针扎,安静的昏了过去。 老肖皱着眉,急的团团转,这已经第六次了。 随着顾先生身体几天中缓慢的恢复,这样的伤一次比一次伤的重。 前两次一个保镖就能按住他,不听顾先生使唤的身体,也不能准备的伤害到他自己。 但现在已经能见血了,过几天难保顾先生不会用地上密密麻麻的线勒死他自己。 现在除了看管好顾先生没有别的任何方法,但总有救助不及时的时候,顾先生有时候上一刻一言一语的与夫人聊得高兴,下一刻就突然向背后的墙撞去,撞的他自己旧疾复发!根本都找不到他转换的点在哪里。 像今天这样给个缓冲的少之又少。 老肖没有办法的,再次将今天的事汇报了上去。 687三更 夏侯执屹疲惫的老了很多,不修边幅的样子,让他终于有了这个年龄的颓丧和不完美,积压的庞大事务,让他根本不能应付铺开战线太长的事实都令他觉得无力和微不足道。 顾先生这里层出不穷的事故,反而成了唯一他喘口气的正事。 夏侯执屹揉揉眉心,神态中还带着从上一件事中走不出的疲惫:“顾先生怎么样了?” 他已经退出了两个战线的投资,未来三天他会退出六地区天顾直接参与的战事,顾先生打下的局面他能吃力的维持到三个已经是强弩之末。 老肖看他一眼,这件事要退的不染腥,考验着天顾的方方面面,老肖深知他压力大:“还在睡,估计还有三个小时才会醒来。” 夏侯执屹双手放在病床上。 病床上如今安静睡着人是他们的神,虽然这个神精神不太好,但依旧把他们按在了地上摩擦,失去了顾先生,他们的存在价值微不足道,但偏偏这个人一点不在乎他自己是生是死。 夏侯执屹不自觉的看向一旁的顾夫人,眼睛里没有怨言也没有不满,顾夫人能撑到现在已经超出他的预期,何况她用心爱着的男人,如今让她躺在了床上,父母亲人因为她关系也要讨好着顾先生。 好不容易待到这个世界上的儿女,在顾先生人格突变时,也弱小的不知道能不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 放在谁身上,在如今的情况下,这些负面情绪也会一直盘踞在心上,更何况顾夫人现在气血虚弱,这样的想法只会放在一万倍侵蚀她的感知。 “要不要先让顾先生冷静冷静?”老肖有些不确定。 夏侯执屹语气嘲弄的开口:“怎么冷静,就这样吧,说不定哪天死者死者就把夫人吓醒了。” 老肖不想相信这话是夏侯执屹说的! 但夏侯执屹没有收回的意思,因为本就如此,可有一点也是肯定的,顾夫人再无辜,顾先生的重要性也不可取代:“多点些安神香,药物中添些安神的成分。” “医生说顾先生这种东西用的太多,都要有抗药性了!” 夏侯执屹想想也对,从小用到大,也没见把人治好:“加大药量。”总要熬到夫人醒过来,不醒过来,顾先生就会专让夫人满意不做其他事! 夏侯执屹说完直接走了。 …… 顾君之的胸口被扎伤了。 胸口上的血滴在郁初北的床单上,在他剧烈的挣扎中,也低落在她的手背上。 病床躺着一直昏迷的人,对这些外在的感触依旧无动于衷。 吵嚷着要与初北生同样病的人,被注射了大量的镇定剂,再次昏睡了过去。 七位保镖确定床上的人不动后,才缓缓的松开了手,想到刚刚惊险的夺瓷器利刃的过程,还有受伤后被送去包扎的同伴仍然心有余悸。 其中一个人看着顾先生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忍不住开口:“要不然……把顾先生的腿固定住?” 你敢? 谁敢? 病房里除了机器运转的声音,和顾君之平稳的呼吸声,再次重新回复了安静。 …… 窗外的阳光热情的洒下来,因为天顾收缩掌控权,如今大环境日渐平稳,各方疯狂的推卸责任,口水战成了主流。 在外面的纷争影响到这里的安静。 顾君之每天都殷勤的照顾着他的郁初北,有的时候甚至觉得她这样也很好,完完全全属于他的初北。 可是初北不说话!初北不回应他!初北不能动!初北看不到今天阳光的眼色!初北不知道今天的花开的美不美!她甚至看不到她心爱的自己…… 初北该是鲜活的,是动的,是会凶他,是比自己更快乐,比自己更好的存在,所以躺在床上的该是自己,而不是那么美好的初北。 顾君之洗了毛巾,安安静静的伺候初北洗脸,勤勤恳恳的跟她说着今天病房里的变化,和自己的恢复情况。 午餐是她爱吃的肉,顾君之开心的数落着她吃不到的现实,窗外的眼光洒下来,病房里透着一股温馨的安宁。 旁边的保镖们在顾先生温声细语的声音里,也忍不住放松了警惕。 突然顾君之毫无征兆的将塑料刀叉戳他眼睛里给郁初北出气,戳好后,不顾想血淋淋的外表,开心的看着床上躺着的人呢:“好看吗,好不好看,我棒不棒,我每天送你一个礼物你醒好不好……初……放开我!” 老肖带着众多人按着顾先生时,整个人都不好了,顾先生力气很大,用了众多镇定、安神成分药物的他,依旧保持着他特有的战斗力! 如果不是顾忌到把他们甩出去会碰到那些给顾夫人输送生存机会的仪器,根本不可能七八个人就制住他。 …… 夏侯执屹又来了,因为顾先生这次下手中,做了一场相对大一些的手术,眼睛蒙上了白布。 病房里所有人都不太好,不知道顾先生没有把他自己弄死前,顾夫人会不会醒来。 甚至……夏侯执屹觉得如果醒的是那位不喜欢夫人的顾先生似乎也不错…… …… 郁初北是在顾君之眼睛受伤的半个月后醒的。 688一更 那天,顾君之坐在她旁边,眼睛上的伤还没有好,但黑暗并不能让他的感知减少一分,他无聊的掰着自己指甲盖玩。 咔嚓! 断裂的声音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本来该痛彻心扉的伤口,他却微丝不动,甚至他也没什么感觉。 他隐约记得她也这样做过,现在自己拿来玩,出了觉得没什么意思,也没有什么多余的感触。 一旁站着的保镖在一声声咔嚓咔嚓的声音中,觉得后槽牙发疼,好不容易熬到了声音消失,余光看着床上的人一点点扣指甲盖下血淋淋的肉,骤然觉得心脏发紧,忍不住生理性呕吐的冲动! 变态! 顾君之突然抬头,他的眼睛上缠着一圈圈的绷带,什么都看不见,但他却准备捕捉到了有人的方向。 保镖几乎瞬间止住要冲进洗手间呕吐的冲动!脊背挺直的站立着! 顾君之又在黑暗中垂下头,继续拨弄自己的的指甲玩,初北还疼着,他没道理好好的坐着。 在顾君之摸索到水果拼盘里的牙签,想日给给这个身体一个较重的教训时,他突然停住了动作!目光下意识看向初北的方向! 郁初北手指动了一下,非常轻微,然后睫毛颤了颤,眼皮似乎动了动又似乎没有,接下来又恢复一片死寂。 病房里因为她短暂的异常,似乎陷入死一样的寂静里! 保镖们很怕自己眼花了!因为谁也承担不起给与顾先生希望的结果。 但当两三位保镖都面面相觑,一直伺候病人的护工也不安的互相询问时,众人心里猛然升起一丝狂喜的希望…… 顾君之先动了,他率先伸出手,在黑暗中准确的触碰到她动过的手指,呆傻的忘了呼吸。 他……感觉到了……他的初北刚刚……呼吸变了…… 顾君之脸上闪过两个月来第一个不加掩饰的笑容,甚至不等床上的人醒来,他的笑容先一步恢复了讨好、乖巧又无辜的清澈样子。 因为他的初北喜欢。 医生来的很快…… …… 三天后,顾夫人彻底醒了! 顾君之笑的像个傻子,他的眼睛上蒙着纱布,手指上也缠着纱布。身上、腿上、胳膊上到处都是医生处理伤痕的手法,脸上更是淤青一块连着一块。 但即便条件如此‘艰苦’,却依旧用几乎看不见容颜的脸,笑出了青葱少年的无辜和单纯,让看到他的人如沐春风。 郁初北视线保持着一个方向,没有看他。 夏侯执屹早已经站在夫人的病床边,六十多天了,这是这段日子以来唯一的好消息,伸头一刀、缩头一刀,如今这把刀终于醒了。 夏侯执屹没看自家表情真真假假的顾先生,神色诚恳的嘱咐夫人好好养伤:“大少爷二少爷都很好,大小姐前天有些拉肚子,现在已经好多了,待会过来复查,让她们抱过来给夫人看看,大小姐快满一周岁了,胖乎乎的很可爱。” 顾君之黑洞洞的‘眼睛’看着夏侯执屹的方向! 夏侯执屹没有理会,先让夫人不要多想最要紧:“老爷子和老夫人身体也很好,初三已经复课了,初四把两位老人家照顾的很好,如果夫人想见,我安排二老过来看看夫人……” 顾君之不高兴,但他用缠着绷带的手托着初北的手,脸上却都是傻呵呵的笑,一点看不出不满意,反而像一个单纯的孩子。 郁初北笑了笑,没有给出明确回答,只是好像手都不是自己的,没有管被托起的手掌,没有任何看一眼的意思。 哎,有什么好说的。 说的轻了,对现在的局面和心里对他的莫名抵触没有用;说的‘重了’,这里看似对她‘一心一意’的人,也没有人敢照着她的意愿做。 客气恭敬却没什么用的关系罢了。 郁初北觉得也就这样了,想离开是不可能了,她能做的就是,收起心里还残存的恐惧,或者说靠时间梳理好自己对他的排斥,主动融入生活。 至于她的意愿,在这些人看来,真没什么价值。 但郁初北很快知道自己天真了,简直三观都被重新惊吓了一次,唯恐她不够害怕一样! 因为她一直不肯理会的顾君之为了讨好她,很快给她表演了个——头淋开水! 郁初北一口气险些没有吓的厥过去!尤其红色、蒸汽、然后肉眼可见的起泡—— 郁初北脑海里几乎瞬间回忆起,那天这个人就是用这样平静的表情,将她踩在地上! 吓晕前,郁初北庆幸那只是一杯热水,而不是一瓶 …… 病房里。 夏侯执屹简直无语了,他已经快要筋疲力尽了!顾先生能不能安静点! 顾君之额头上的伤没有包扎,因为他觉得还好啊,虽然烫伤了,虽然医生很烦人,让他不要碰,怕感染要小心,他当场就把泡拍破了,现在不是很好吗,有什么值得重视的。 再说,一点点烫伤而已,值得这些人大惊小怪,他本来想给他表演一点点烫完全身,让她消气的,告诉她,她受过的伤害他一定让自己千百倍的还回来!! 可是初北……顾君之看不见周围人的表情,但是……“她晕过去了……” “能不晕过去吗!您觉得顾夫人是那种看到男人自残就相信对方爱自己爱到不能自拔的女人!”夏侯执屹更相信顾先生这是先下手为强,给夫人一个下马威!让夫人下面想‘弄死’顾先生的话题能收一收!! 689二更 顾夫人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遇到顾先生这种人,弄不好就要凭白背负他们的顾先生的生死。 不是弄不好,现在顾先生就用生死和情绪绑架了顾夫人! 夏侯执屹现在隐约有些明白顾夫人醒来的时候为什不想说话了,就现在这种情况!有什么好说的!郁初北倒是想不顾顾先生的死活!离开这个动不动自残的男人,但她逃的了吗! 顾君之的透在黑暗中四下转头:“我真心想弥补,不管初北想怎么样,我都可以……” 夏侯执屹受不了的开口:“顾先生,能不要心机这么重吗!你敢说你这不是先博取同情!!”真想弄死你自己,你会给人救你的机会! “初……初北……不能没有我……”顾君之可怜兮兮的垂下头。 所以你不能死是吗!夏侯执屹不想说话了,因为他心里也清楚顾先生不能死,虽然……他们顾先生是做的很过分。 可以后……他们会加倍的补偿她的,只求她……忍忍他们有问题但不能失去她的顾先生…… 多看看他的好。 …… 顾君之最近老实很多,可能上次拿杯开水淋头没有收到‘预期’的效果,因为郁初北醒后,没有一点要心疼他的意思,还是不看他,也不跟她说话,反而——更不想搭理他了一样! 顾君之就有点慌,小心翼翼的讨好着她,他不是故意的!他也没有夏侯执屹控诉的那层意思!他真没有! 他纯粹就是为了逗她高兴!想让她出气!毕竟自己那么对她,她想怎么整自己都是应该,他都觉得自己畜生不如! 他还知道她下不了手,所以自己替她动手!绝对不手软,是他理解的不对吗?可他伤害了她,他也受到过伤害,他知道来自亲人伤害的痛,他以后都会听话的:“初北……初北……” 郁初北看着自己的脚尖。 顾君之叫了好几声,没有人应,急忙伸手去摸,却没有在熟悉的位置摸到人。初北的伤势比他轻,醒了以后恢复的也比他快,她已经能下床了,可他腿上有枪伤、刀伤根本不可能那么快。 顾君之摸不到人,迫切的喊:“初北,初北……”越喊越心慌!初北不在!初北! 郁初北坐在床尾的位置,一动不动,也不吭声。 “初北!”顾君之着急的去扯眼睛上的绷带,他要看到郁初步! 纱布连扯带拉一圈圈快速绕开!黑洞洞的眼睛直挺挺的漏了出来! 郁初北本还平静的神色,顿时像别什么掐住了喉咙,呼吸急促的看着近在咫尺的涂满药膏依旧黑洞洞渗人的眼睛,惊的喘不过气来!呼——呼—— 顾君之一只眼睛看的见,吓的赶紧喊:“医生!医生!”急忙将乱七八糟的绷带往眼睛上缠,他没有想吓她!他没有! 他觉得自己没用透了,眼泪不自觉的流下来,现在的她甚至不能爬过去捂住她的嘴帮他呼吸! 不是因为他爬不过去!他就是弄残自己他也能爬过去,而是他刚一动,郁初北已经吓的倒在地上,喘不过气来!他慌的不敢再吓唬她! 医生来的很快,应急性哮喘! 顾夫人没有这方面的病史,只能说是被人生生吓出来的! 顾君之哭的无声无息,眼泪一滴滴往下落,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来,他没有想那样,他真没有……他…… 半个小时后, 夏侯执屹站在重新躺下的郁初北床边,顺便看眼一旁木愣愣的顾先生。 顾君之安安静静的坐在床上,整个人像被抽干了所有的生机。 夏侯执屹一惊,因为他在顾先生病床旁边看到了顾先生的助听器!顾先生从来不敢摘助听器!! 顾君之似乎真的知道怕了,眼睛上的伤已经被重新处理好,没有助听器没有双眼,他尽量不听不看,这样就感觉不到她,猜不准她的方向,就不会想一直靠近他,就……不要吓到他。 他也不做怪了,老老实实的在他的位置上的坐着,身上所有的伤口被重新处理了一遍,也没有像以前一样不依不饶的接近她。 她害怕……顾君之为这个认识手足无措,好像重新回到了那品白色深林里,四周白茫茫一片,无论他怎么喊,什么都没有,只有他自己,他又要被抛弃了吗…… 他本能不高兴,不满意,想反抗,但这些会吓到初北,他已经伤害过她一次了…… 夏侯执屹本来是埋怨顾先生的,到口的讽刺话都想好了,但看着顾先生此刻的样子,他的埋怨几乎不受控制的全冲着顾夫人去了!而他们顾先生永远是世界上最脆弱的琉璃,无害却承受了太多伤害。 夏侯执屹紧紧转着圈,他们的顾先生应该一辈子学不会克制,应该肆意妄为,应该被全世界偏爱,而不是忍着心底的想念不敢向前一步! 所以哪怕夫人不愿意也要忍着看到他的努力!! …… 郁初北醒来的很快。 外面天已经黑了,病房里灯火通明,除了护工和保镖,病房里没有外人。 顾君之依旧保持着白天的姿势一动不动,没有助听器,他甚至听不到太过细微的声音,即便脸上伤痕累累,他看起来依旧像晨光中的露珠,下一刻就可能被蒸发干净。 郁初北看到了他,他的异常很明显。 郁初北也看到了放在他床头上的助听器。两张本来并在一起的床,现在也拉开了一点距离。 郁初北愣了一下,没什么感觉,她揉揉眼睛,还有些累,或者说从醒来后就一直很累,很紧张。任谁一醒来就心上枕边人的各种表演而已不会好到哪里去。 郁初北掀开被子,没什么表情的走到他病床边上,拿起床头的助听器看了一下左右,随手安回他耳朵里。 坏消息是,顾夫人本也不理会顾先生,只是在那个时候更烦他一点而已。 顾夫人的身体恢复的比顾先生快。 顾先生的外伤很多,情况不好到肉眼可见,但好在都没有伤到内里。 郁初北内脏有损伤,对以后长久的敬仰要求很高。 郁初北能说话后,第一个问的是家人还好不好,然后问孩子。 顾君之这样的人,怎么能容忍她把每天中有限的精力放在别人身上而不是他身上。 但没当他闹着、撒娇着不依不饶时,郁初北便闭上眼睛,准备睡了。 690出院 郁初北按最后一下的时候比较用力,面无表情。 顾君之沉寂的神采突然像被光和水奇迹般的唤醒,他不可置信的慢慢抬起头,失去的听觉又一点点的回来了,像是有人伸出了手,重新拉了他一把,她的呼吸也落在他就近可闻的位置…… 恐慌害怕了一天的顾君之本能伸出手要去牵她的手,却又放了下去,她没有丢下他…… 郁初北沉默着。 顾君之也不敢动,她当时很讨厌他。 郁初北近距离扫向他全身。 顾君之因为烫伤头发被剃了一半,又因为位置特殊不能包扎赤果果的外露着,混着着药膏并不好看。 眼睛上蒙了纱布;脖子上还有没有退去的红痕,耳朵上也抹着药膏,一只胳膊被固定住了,手指上包裹的严严实实;腿上固定着石膏,因为身上穿着病号服,看不出有什么伤势。 按说这样的造型看不出任何可怜、无助的样子才对,毕竟住着这样的病房,旁边站着无数保镖和护工,伤成什么样,都只是劫难,不像是灾祸。 但醒来时一眼,就让人先看到了他无助的委屈,甚至带着死气沉沉的哀伤,仿佛放着他不管,他就会烂掉一样。 这样犯规的气质,好像他死了,不管身边的人有没有责任,都是罪魁祸手、都要被千夫所指。 郁初北起身,知道他这幅样子与他本身实力想必有很强的的欺骗性。 但走了没两步,回头。 他看不见眼睛的脑袋,朝着她背影的方向,刚刚还垂着脑袋无精打采的样子,此刻用一张明明看不见表情的脸,此刻紧绷的前倾,想叫住她又不敢的样子,楚楚可怜的样子全身诉说着希翼的盼着她给与怜悯。 郁初北竟然不知道,在她现在不能抽死他的情况下,还有这样高尚的品德!? 顾君之听到她停下了,下意识的攥紧手边的床单,可因为手上包扎的伤口,根本完成不了这个动作,只能狼狈的重新垂下头,像被一点点剥离土壤后正在烈日上暴晒的幼苗,随时可能蔫死。 郁初北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顾君之看不见的敏锐神经,突然感觉到浓浓的压迫感!让他慌乱无措,他想说他没有他想说她…… 郁初北先一步开口了,因为伤及脏腑,说话有气无力:“能安静一点吗。” 顾君之没听清,茫然的,用不好看的脑袋对着她的方向:弱小又可怜。 郁初北撇撇嘴,能将无助体现的淋漓尽致的凶兽不常见,而且他真没必要养病的时候还费劲讨好弱小生物,他不嫌累,她还未必有那个承受力。 万一一会再来一个新的刺激方式,他病情增没增加先不说,她再留下什么心里阴影:“你我身体都不好,短期内就不要给医生增加工作负担了。” 顾君之闻言,本来被唤醒的精神,又慢慢的沉寂下去,她肯定讨厌他了…… 郁初北好像第一次认识了他,的天地造化的一个人,息怒都牵动人的心灵,吃起来自然也应该千辛万苦。 郁初北不自觉的放柔了声音:“我想……以你‘认错’的‘方式’,我过段时间应该会自然而然的原谅你,但不可能是不给我时间的现在,所以不要逼的太急,接下来你安安静静的好好养病,过段时间再说接下来的事。” 郁初北说完又看了他一会,转身向自己的床位走去。 …… 所有人都发现顾先生安静了,更是出其的听话,没有天天叫医生也没有增加新的伤口,配合治疗的程度让人觉得不真实。 郁初北那天后没有再理她,他说话也不接,积极配合着医生的治疗。好像同一个病房里没有另一位病人。 …… 树上的叶子茂盛到几近盛极而衰的时候,秋老虎还死死地占据着气候中的一环散发着余威的节气里。 郁初北的伤势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今天收拾东西准备出院了。疗养院式的恢复方式下,郁初北觉得自己被养的精神十分不错,好像气色还好了一点点。 顾临阵抱着妈妈收拾东西的腿,一动不动,爸爸很吓人,他看他们的样子,像想吃人的怪物。 “好了,去跟哥哥玩会。” 顾临阵依旧害怕的不动,哥哥也害怕,哥哥从进来后位置着一个只是就没有变过。 郁初北见两人都老实的不像话,下意识的看向顾君之的方向。 顾君之变脸就像翻书一样简单,拆下纱布的左眼周围虽然留了伤疤,但依然不影响他在初北看来时,换上犹如菟丝花一般贱人甜美软弱可期。 郁初北自然而然的收回目光,摸摸二儿子的头,无声的安慰:“出去等吧。” …… 顾君之也跟着出院了。 郁初北不用顾君之冷眼威胁人,直接让吴姨将孩子们带走。 住了两个多月医院,再次回到金穗这间两室一厅里,郁初北有种幸福到安静的感觉,又在溜圈大妈和小动物,热闹的小公园,刚刚上楼时打招呼的邻居,好像连呼吸都自由了起来。 顾君之腿上外伤还没有完全好,但已经拆了石膏,拄着拐就能自己走。 郁初北扔下行李,哼着歌换了家具服,神情愉悦的去阳台上照顾好久不见的花花草草,忍不住想亲吻它们表示回到家的亲切。 客厅里,被留下来的两位护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还坐在轮椅上被留在客厅无人照料的顾先生,一时间紧张的不知道该不该帮顾先生放置行李。 顾君之苍白的手指紧紧的握着行李袋子,里面没什么东西!更没有什么可收拾的!她不帮忙甚至直接帮他扔了都无所谓!但她想没有看到他一样! 顾君之心里不痛快几乎化成实质! 郁初北骗了她!把他当傻子一样哄了!她根本没有原谅他的意思! 他也是傻!怎么能相信他不说话,他安静,她就会自然而然的可怜他!不说话怎么博取可怜!只会被人像忘记一张废纸一样轻易忘掉! 顾君之盯着阳台上的身影!心里又开始惊慌,害怕,他觉得有很重要很重的东西明明不可行,却要挣扎的离开他,他努力去抓却怎么也抓不住! 可怎么能抓不住,他要抓的牢牢地才对!他能轻而易举的抠开她的眼睛强迫的让她看着他,他有无数种方式让她听话臣服! 却下意识的想到,她那天无人救助的样子,那样可怜……还有他醒来的按谢天一直躺在病床上不醒来时,比现在更放大几倍的巨大恐惧感…… 顾君之又重新平静下来,松开手,乖巧的将行礼放了下来,前一刻的负面情绪已经烟消云散。 顾管家如蒙大赦,急忙去帮顾先生放置行礼。 顾君之调整好面部表情,将轮椅开到阳台,天真无邪的狭长眼睛水灵灵的装着孩子气,语气软软的带着讨好:“它们长的真好……” 郁初北的好心意依旧,反正不可能将身后的人赶出去,不用自己为难自己! 顾君之等了一会,没有等到回答,神色有些落寞,但很快又像小太阳一样打起精神:“初北,我们在这里照张相好不好。”庆祝我们回家。 热情没有人响应。 后者等到又生气又不敢生气!久居高位无人敢违逆的脾气硬生生的被抑制着! 只有身后的管家怕自家先生尴尬小心翼翼的拿出相机附和:“顾先生……看这里……照到你和夫人了呦……” 呦你个祖宗! 咔嚓—— 一个人是背影,一个人是大大的笑容,两个人固定在单反相机里。 郁初北站起身,眯着眼睛,完美的看着自家犹如花房一般的阳台,真美。大方的剪了七八束不同种类的花,做成花束,放在茶几上,整个客厅都鲜活了起来。 顾君之笑眯眯的,讨好的开口:“真好看,初北审美……” 郁初北已经起身,去厨房看看晚饭烧点什么好吃的犒劳出院的自己,顺便把顾管家准备好的晚饭,扔到外面的餐桌上。 回到厨房自己给自己准备热乎乎的晚饭。 顾君之又可怜兮兮的将轮椅开到了厨房,见郁初北动了,立即积极的帮郁初北开冰箱门…… ------题外话------ 啊!昨天后半部分的内容我没有检修到,是被我删除的部分不是征文,但因为页面关系没有发现。-_-|| 691一更 郁初北也不恼,仿佛被开冰箱这件事不存在,依旧不影响她的好心情。 顾君之看着她拿了西红柿后转身,脸上的表情更加暗淡:“你还在生气……” 厨房里除了搅拌鸡蛋的声音,什么回音都没有。 顾君之双手不自觉的交叠在一起,像个可怜的等待被捡起的孩子,紧张到下意识抠着自己的指甲:“我……知道错了……以后也不会了,他以后都不会出来了……” 西红柿被切开,做饭的人保持着回家的心情,没有被影响分毫。 顾君之:“你可以用同样的方式打回来,你想怎么打都可以……” 油放入锅中发出呲啦的声音。 顾君之一个人坐在冷冰冰的轮椅上,明明家里有人,却好像只有他一个一样,都已经七十多天了,她除了越来越能当他不存在,根本没有一点要原谅他的意思。 他明明都那么……听话了…… 顾君之使劲抠着自己新长出的指甲,还要怕激怒了郁初北,不敢抠下来,而且她这样冷落他,他都不想他吗! 顾君之有些生气,可又没有立场,但:“如果那天换做你打了我,我现在一定原谅你了!” 顾君之说完委屈却又直勾勾的看着初北的背影!他说的是实话!如果换成是她让他重伤,他不会生这么久的气,会跟她说话会接受她的示好,她却一点都不理自己,分明是不够爱她! 顾君之生气的撇开头,下一刻又忍不住没有脾气的垂下头:“我已经把那个人处理掉了……他以后都不会出来了……你不要生气了……” 番茄炒蛋的香气与炸馍片的香味在厨房里蔓延。 郁初北依旧维持着她的好心情。 “你根本不像你说的一样爱我……”顾君之委屈的控诉着,突然抬起头,眼睛里闪着点点的泪光,柔弱的承担不起任何风浪。 “你说过你爱我脚下的土地,哪怕它堆满骸骨……”顾君之觉得他被骗了,她根本就不想履行承诺。 郁初北关了番茄炒蛋的火,只翻转着炸馍片,下意识的想,她竟然说过这样不负责任的话?! “现在不过是不小心打……打……”了你,顾君之忍不住底气不足的垂下头,就算他觉得自己再正确,也没有胆识把这句话说完整……她那天那么痛苦……她又不像自己习以为常,她柔弱,她可怜,她不高兴也是……也是应该的…… 顾君之无措下意识要咬指甲,又觉得不够男子气概,继续抠。可他就是不服气!就算不高兴!但时间也太长了!她为什么还不理他! 郁初北将膜片摆放在盘子里,想想,其实很认同君之说的话,如果她现在狂甩他几巴掌,估计他也能笑容灿烂的对着她。 郁初北将馒头和菜端出去,又给自己冲了一杯红豆牛奶。 顾君之也做到了餐桌旁,没有开餐盒,直接伸筷子吃她的,他就不信她能永远不理他!他都这么低三下四了。 …… 郁初北早上醒来,懒洋洋的不想动,熟悉的家,清新的空气,真舒服…… 顾君之也醒了,见状嘴角不禁露出一抹羞涩的笑意,她真好看,散发着阳光般的味道,看着就让人蠢蠢欲动的想抱过来撮死吃掉。虽然他腿还没有完全好,但是已经可以…… 顾君之小心翼翼的滚到她怀里,斟酌的看她一眼,然后将脑袋轻轻的放在她胳膊上,微微仰起头,目光温顺的看着她…… 她是不是也想对自己做点什么…… 郁初北……直接掀开毯子,起身,去洗涑。 顾君之的头被身体自然而然起身的力道滑到了一旁,他维持着这个难看的姿势,忍不住握紧拳头!为什么还不行!面目扭曲、可憎! 郁初北突然折返回来。 顾君之立即转头,露出畜生无害的脸,眨巴自己水灵灵的眼睛像只幼崽一样看着初北。 郁初北拿起枕边的发圈,转身又回卫生间。 顾君之快速转换表情的脸丝毫没有抽筋的迹象,他从床上做起来,想着如果贫个血,她会不会可怜他,毕竟他还受着伤…… …… “这是冷暴力呀!”叶杰泽不满意,这样完全不利于顾先生伤势恢复!何况那是顾先生,又不是谁一个人的玩具!怎么能如此伤害顾先生的赤城! 老肖觉得有道理:“顾先生就算做错了什么,可也过去这么久了,国际局势都快翻篇了,怎么夫人还斤斤计较,太小气了吧……”最后一句说的比较小声,也怕人听见。 夏侯执屹根本就没有听。 “顾先生怎么说也是天顾的掌舵人,都这么低三下四了,夫人却连顾荣洪的早饭都不吃了,让老人家多伤心。”老肖追加一个盟友! 顾管家赶紧摇头,觉得这事不要带上他,他没抱怨!不要胡乱攀扯!让顾先生知道了,多不好! 老肖骤然发现,一圈下来,谁都没有说什么!唯有自己在言辞上是有漏洞的,就连最先开口的叶杰泽也只是意义不明的说了一句‘冷暴力’!称谓都没有提到,事后完全可以不认账! …… 金穗小区内。 “顾夫人您看这切割的技艺,您再看这设计的手法,还有这六条红宝石手链中的宝石的分布,那是用每颗宝石代表的首字母拼出的顾夫人的名字,希望夫人能像宝石一样闪闪发光,更希望夫人满意天顾设计部为夫人送出的出院礼物。”夏侯执屹十分恭敬的将珠宝一一呈现在顾夫人面前。 郁初北坐在沙发上看他一眼。 夏侯执屹肯定的点点头,不要怀疑,这一套超完美天然红宝就是送给您的。 郁初北看过去。 夏侯执屹自信的等待着。 郁初北承认:“很漂亮。”超出人类生存年限,用时间与骤变和碰撞凝结而成的‘智慧’,总是完美的让人移不开眼睛,何况它还被设计的如此漂亮。 夏侯执屹笑了:“夫人拿起一串看看,就当回应我们这些老员工的心意。” 郁初北:“……” 夏侯执屹笑着鼓励。 郁初北拿起一串,看到下方的身份牌上写着,隶属于顾家她这一代女主人,刻着她的章印! 郁初北静静的看着,以往她看到的多是君之奶奶、太奶奶或者妈妈的章印,代表那些珠宝曾经为哪一位顾家女主人而被创造。 等以后顾彻的孩子,或者弗居的孩子,也就是下一代顾家掌门人的妻女将来也会翻开珠宝存档,选中其中一条出席宴会。 如果不被人翻看到,也会默默的存在在库房里,证明这六条手链因为她而存在。 郁初北不得不说夏侯执屹这礼物送的很有寓意,顾家女主人?怎么可能不识大体天天惹他们顾先生生气?是不是? 夏侯执屹赶紧摇头,冤枉死了啊:“真的只是心意,夫人能醒过来,让我们有机会为夫人服务,我们都心存感激。” 是吗?郁初北轻轻掀掀眼皮,不与他争辩。 夏侯执屹当然不会只有这点段数:“夫人所想……我不敢说一点没有……” “……” 夏侯执屹笑容越发卑谦:“但真正说到礼物,怎么可能只是如此,夫人高风亮节,气度不凡,即便是真想让夫人顺心的礼物,也应该是更合夫人心意的……”夏侯执屹的目光不禁看向阳台。 郁初北没动。 夏侯执屹便耐心的等:“只是一份小小的心意,夫人……此次受惊了……” 郁初北依旧没动。 夏侯执屹一笑着:“也不是什么特殊的礼物,还请顾夫人给我们一个表达诚意的机会,请夫人从阳台往下看。” 郁初北没什么兴趣。 夏侯执屹笑着:“还望夫人捧场,都是我们的一片心意。” 卧室门边!顾君之脸色难看盯着夏侯执屹的脸!拳头握的死紧!嫉妒想一拳锤死他!他凭什么对初北笑!说那么久的话! 692二更 夏侯执屹顶着背后的压力,依旧恭敬的对顾夫人做出请的手势:拔牙的老虎!拔牙的老虎! 顾君之压抑着心底的情绪,的确没胆子当着初北的面,上前打死他。 郁初北看着夏侯执屹恭顺到头几乎要低到膝盖上的脑袋,起身,走到阳台上。 他远不用这样礼遇她,姿态都放这么低了,还不是为了他的主子,可惜——他主子瞪他的目光都快把他瞪穿了。 郁初北很随意的向下看一眼,二楼的高度,外面的情况一清二楚。 楼下,一辆全球限量版定制豪车,在日光下散发着闪闪的光彩,而车身是真的在闪闪发光,将刚才的几串手链衬托的向像一把干枯的杂草一样小儿科。 这是一辆全车身镶嵌着钻石的真正‘豪’车,无数钻石聚集在一起散发出的光芒,几乎让人移不开眼。 夏侯执屹依旧笑着:“这是送给夫人的礼物,车身镶嵌九千颗粹钻,车灯采用八十六颗天然大克拉蓝宝,是天顾特意为夫人定制的,希望夫人喜欢。”语气谦虚平和,仿佛威不足道。 郁初北这样见惯了大场面的人,也忍不住嘴角抽了抽,眼睛从那辆耀眼的车上移开,相比之下什么裙子宝宝首饰在这辆车面前都有点不够看。 郁初北佩服的看看夏侯执屹。 夏侯执屹依旧谦虚:“只要夫人满意。”不生顾先生的气,一切花销都是值得的。 郁初北不得不服夏侯执屹的手笔,这车开出去,绝对视觉的中心,不过,郁初北指指下面的车:“开的出去?!”不怕小区里停一晚上,明天就看不到钻石了,但不可否认,艺术品般的车身,确实闪的漂亮。 夏侯执屹神色平静:“开不开的出去,全凭夫人开心,少一颗,天顾便再为夫人造一辆,只要夫人与顾先生开的尽兴,无论让我们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郁初北笑笑,路过他身边时忍不住拍拍他的肩:“真是尽职尽责。” 夏侯执屹顿时背脊一阵冷汗,短期内他不要来夫人这里了:“哪里,哪里,都是顾先生领导有方。” 郁初北刚才不是客套,是真心的。 郁初北收起笑意,转身又回到沙发上。 夏侯执屹见状顿时有点着急:“夫人不喜欢!我们还有第三份礼物,我们在……” 郁初北:“你不回去上班?” 顾君之脸色顿时像被抚触了脖子的猫,傲娇又温顺,为自己夫人骄傲:让他滚! 夏侯执屹不甘心:“夫人您看也过去这么多天了,先生也知道——” 郁初北看他一眼。有点懂古时郡王烦大臣干涉后宫立后的烦躁了,一点家事,搅和的那么复杂,她能把他们顾先生吃了吗! 行了,逆反心理出来了,再冷一个月! 夏侯执屹见状,不敢说话了,更是觉得冤枉,他今天就是不来,顾夫人也肯定没有短期内原谅顾先生的意思,可怜他们顾先生……都瘦了。 顾君之丝毫没有接收到属下对他的关怀。 夏侯执屹看看可怜的独自坐在卧室门口的顾先生,明明那样肆意妄为的一个人,如今连靠喜欢人的勇气也没有,顾夫人实在天过分了! 可他也不敢做什么:“下次我再登门拜访。” 顾君之立即控制着轮椅滑过去:“他太过分了,怎么能这样逼迫你。” 郁初北将自己埋进沙发里,得,唱白脸的来了。 …… 郁初北出去买菜了。 顾君之匆忙套上外出服跟出去。 他出门的轮椅做的十分小巧方便,双轮脚型设计,像是骑了一辆独轮自行车,心随意动,万象轮可处理复杂精密转弯上亿次之多,还可以上台阶,连接着的脊柱神经,可做出微小的仿佛脚向左向右的细微操作,穿梭于闹市也丝毫不影响灵活度。 郁初北觉得不应该往轮椅上安装个面纱什么的。 下午四点多,菜市场的人并不多。 郁初北转了一圈,决定买条鱼,回去做个酸菜鱼开开胃:“多少钱一斤?” 顾君之乖巧的跟着,看到了隔壁水果摊位上的樱桃,控制着腿型轮椅滑过去。 “他长的真好看。”旁边买水果的小姑娘忍不住抓紧好姐妹的胳膊,多看一眼都脸红心跳的感觉,皮肤真白,五官真精致,尤其是说不出的干净气质,真吸引人,让人一眼就能印在记忆力的长相,是明星吗?这么好看。 好姐妹也看了过来,也忍不住附和的握紧了姐妹的手:好眼光!这附近是专科学院,什么时候有这样出列拔萃的校草了,她怎么没有听过。 “去要通讯号……”这样优秀的小哥哥,错过了就不知道便宜哪只恐龙了,虽然看其来是个瘸子但也丝毫不影响他的好看啊。 何况就是因为腿脚不方便,才都有机会吗。说不定就是用温暖的心,让对方见到世界的美好,想想那种爱情都可歌可泣,何况他的轮椅看起来也好酷。 “我不敢你去……” 另一位女生立即整理好情绪,勇敢的整理整理衣服:“好,我眼色行事,你把我往他那边挤一下。”姐能不能吸引到这样温润如玉的男生就靠这一刻了! 693一更 郁初北接过鱼,正好看到了这一幕。 小女生单纯干净的跃跃欲试,男生的少年温润,如果不去追究他的为人,这是很赏心悦目的一幕。 郁初北立即转过身,为了不打扰她们,决定再买一条鱼。 郁初北无奈的觉得自己变坏了,明知道不是什么好归属,却一点救人于水火的善意都没有。反而想起自己那些年,是不是也是对着他的脸神魂颠倒,想一再亲近。 现在想想,他的外在就像自然界中欺骗人深入的食人花,外表伪装的天衣无缝,内里削骨吞肉,却也最符合生存法则。 “哎呀,对不起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小姑娘的声音很甜美,充满了懊恼,长发因为她微微倾身从脖颈处滑落下来,散发着少女的甜香和纯真。 顾君之眉头微皱,身体一动不动。 小姑娘委委屈屈的等着他回答,等了一会不见男孩子说话,觉得有那么一点不对劲。 水果摊的老板也觉得不对劲,这位客人站在这里这么久不说话、不买东西,不就是趁机接近漂亮小姑娘的,如今小姑娘开口了,怎么还不上赶着回答。 顾君之冷却觉得他已经快把樱桃看干了,为什么这个蠢货还不帮自己撑!非的让他把他的脸按在樱桃上,才能看懂其中的意思! 小姑娘脸上活泼爱笑的样子,在久久没有听到回答后有些挂不住,可又有些不甘心,万一是他因为身有残疾自卑呢?:“你……是不是生气了?”声音更加温柔小心。 好友见情况不对,也有些诧异。他为什么都没有看她们一眼? 顾君之不觉得是有人在跟在他说话,他刚才在周围这些乌七八遭的东西企图碰到他时已经躲开了!更何况,除了初北,所有的声音都是噪音! 小姑娘也看出尴尬了,对方没有任何要理她的意思。 “他不会还是聋子吧……”好友看到了他耳朵上微微漏出一点的白色耳机装东西。 小姑娘闻言,顿时一惊,听不见?她没有想过这点,下意识的去看他的耳朵。 顾君之的助听器款式十分讲究,不注意一般看不出来。但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露在耳廓外的小小收音孔。 小姑娘顿时不好意思,还有些冲撞到对方的尴尬,她……她没有想到对方这么……都是她不好,剩下的就是说不出的怜惜…… 明明跟她们一样的年级,气质这样好,长的也好看,去是这样的遭遇,怜惜之情控制不住的带了出来,现在恨不得为自己刚刚不尊重对方的心思骂个狗血淋头! 郁初北不经意间,通过鱼缸的玻璃看着女生歉意十足的表情,和眼底藏不住的怜惜。 郁初北想说第二条小一点的动作止住,想着,这一定是一位心思柔然的小姑娘,性格也一定很好,善良又温柔。 如果顾君之给她回应,她也一定不计较顾君之背后是不是有泼天的财富,一定会照顾他一辈子。 郁初北发现心里却没有一点吃醋的意思,她明明记得以前秘书部的那些人离他近一点,她还暗吃飞醋。 现在却没有一点过多的情绪,不是因为不爱他了,而是知道这一幕不会有后续结果。 凭借这次的‘见识’,她对他更了解了几分,那就是顾君之——偏执! 顾君之的爱情很分先来后到,他精神不好,性格有缺陷,能容纳的东西就不多,逮住了一个就捉第二个了。 “这条也杀了?” 郁初北点点头。 小姑娘愧疚的靠近他一点,伸出小心翼翼的拉拉他的衣袖。 顾君之买不到樱桃心里正一阵阵的焦躁,周围的环境更令人不耐烦,如今被这些东西碰了袖子弄死她的心像爆炸前的反应堆不受控制的快速膨胀!几乎撑爆他的脑袋! 但初步就在旁边,他如果一棒子抡过去简直得不偿失! 于是顾君之突然低下头,不给任何人准备的时候,撕拉一声私下大腿上一块皮! 小姑娘顿时一声尖叫! 旁边毫无准备的人也顿时吓的后退! 郁初北看了过去。 顾君之又将撕下来中枢传感器细心的贴回去。 周围的人顿时杀人。 小姑娘面色惨白的呆呆的看着这一切,还没有找回失去的声线。 郁初北已经走过去,没有看‘认认真真’贴皮的顾君之,让老板装一斤樱桃。 老板还没有从脸皮带裤子一块撕下来的惊悚中回神,脸色而还有些难看,一副看神经病的架势,亏长的这么好看,做的都什么事。 但生意不能不做,赶紧给客人撑樱桃。 郁初北走到小姑娘面前,伸出手抱了抱她:“对不起,我老公腿上有伤,心情不好,吓到你了。”郁初北语气温柔,松开她,顺便帮她将垂在胸前的头发别到了耳后。 小姑娘惊吓之于顿时有些困窘,她……她不知道他结婚了,她……丢死人了,当着人家老婆的面…… 小姑娘哪里还顾得上自己被吓到了,赶紧拉住同样还呆着的好友,快速跑了。 跑出去很远,还不能相信,那个人竟然轻而易举的将皮说掀就掀开,而且神色那样平静,就……就算不是真皮,她距离近也看出来,那是严丝合缝的黏贴在他腿上的,撕下来难道不……不疼…… 694二更 小姑娘想到那个声音,忍不住又起了一层疼痛的鸡皮疙瘩,胶硬拉扯皮肤的声音她想想就疼,他却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想想都惊悚…… 水果摊的老板将樱桃递给前面神色宁淡的女人,还没有回过神来,这两人是两口子?! 打死他都想不到,可她身边的人嘴角已经快咧到耳朵根了,与刚刚不闻不问一副死了的样子完全不一样,他现在简直充满了人气。 就像蔫了的苹果突然注入了水分一样,如今还粉嘟嘟的想用鲜嫩的外表诱惑面前的食客购买!想让他觉得这个女人在信口开河都不可能! “美女!你的鱼!” “来了。”郁初北没有看顾君之,也没有把手里樱桃让给他的意思,更没有看他在自己帮忙解围后快摇出花样的姿态。 郁初北取了鱼,与来时没有任何不同的继续买着配菜。 顾君之晃着脚下的轮椅,心情无限明媚,好像被安抚的猫,被突然宠幸的冷宫老妪,开心都不知道怎么嘚瑟才能表达他的喜悦,却又不敢更上千一步,觉得皇上真会看上他。 一路上,顾君之将轮椅玩出了轮滑的效果,修长的身躯,笑起来想孩子一样倾合力十足的长相,俊美到让人想看第二眼的容貌,引起了菜市场内各种各样探视的目光和善意。 大胆一些的阿姨、大妈,看他等人的时候,主动给他一串葡萄、一瓶水,见他羞怯怯的不敢接,就更愿意逗他了,真可爱:“你弟弟?”结账的时候老板和善的问郁初北:“多大了,真听话。” 郁初北笑笑,默认。 顾君之殷勤的滑过去跟上,眉眼间都是甜蜜的笑容,因为有一份樱桃是自己的,还有……她买了两条鱼,肯定有一条也是自己的,何况……刚才……她还帮自己解围了。 她就是不好意思说,其实……已经开始关心他了呢。 至于什么弟弟、阿姨、嫂子、儿子的称谓,他无所谓,叫什么都行,只要能跟她在一起! …… 郁初北在厨房里处理鱼,也无奈自己弄两条回来干嘛,一条自己都未必吃的完。 她将另一条鱼冻到冰箱里,想着明天去看看爸妈送过去好了。 顾君之哼着歌甜甜蜜蜜的洗樱桃,每一颗都洗的很认真,这是初北买的,初北买个他吃的,他一定要伺候好了,吃的想想甜甜的,她下次一定还会卖给自己。 他家初北真好,表面上不理自己,却有关注她想吃什么,完全不觉得是自己目光太炽热,都快粘到樱桃上的原因。 顾君之滑到厨房,心情好的没有打扰初北做饭,从碗厨里取了一个碧绿色的盘子,兴冲冲的回到客厅,将每一颗鲜红漂亮的樱桃都小心翼翼的摆放到古色古香的盘子里。 圆润的绿色配上鲜红的樱桃,视觉上仿佛水果都香甜了几分,尤其它旁边的少年还笑的像刚刚画好的崇山峻岭图一般令人向往。 郁初北才不管他用什么装。 他现在就是下楼去把那辆烧包的车砸了,她眼睛都不眨一下,更何况是拿走了家里一件小小的收藏。 郁初北为自己如今摔个古董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心态喝彩!庆贺自己终于被顾君之的财富砸到纸醉金迷的晃了眼,腐败! 郁初北笑自己死撑,摆明欺负人小孩子好欺负,都那么低三下四了,她还不依不饶干什么,再说,君之也是因为生病了才下的手,再说他自己把他自己打的更惨,还想怎么让他讨好才能消气! 心里告诉自己差不多得了!但想到自己的爱情是冒着生命危险的,不知道哪一会他想与这个世界永别了,会不由分说的带上自己。 郁初北就觉得能摆谱的时候,还是摆摆谱吧。 顾君之捧着碧绿的盘子,献宝似的将东西献出来!像是琼枝上开出的花,美艳又有食欲。 郁初北神色平静,像没有看见,一心一意给自己炖的鱼添加佐料。 顾君之等了半天,也不见她伸手取一颗,雀跃的小开心一点点的冷淡下去。 终于肯承认,她没有原谅他的意思,一直是他自作多情。 顾君之落寞的将盘子放在一旁的橱柜上,声音很轻,又可怜,想讨好强者的弱者:“你吃吧,你放心我不吃的,都给你吃……”说完又等了一会,见她没有开口的意思,落寞的转身滑了出去。 初北还在生气…… …… “是邀请顾先生和顾太太一起出席的帖子。”易朗月一身西装,态度恭敬的站在客厅里,用余光打量着夫人的脸色。表面上不卑不亢。 郁初北看眼易朗月。 易朗月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十分像一个恪守职业操守的完美秘书。 郁初北觉得他们真不嫌累,珠宝那事才过去几天,又有新花样了。 易朗月等着夫人回话,公事可是正事,在那样的公共场合,夫人怎么还能不理顾先生,让外人看见了岂不是笑话。 何况那样的氛围里,夫人再不想承认,也能看到她到底是顾先生的附庸品。 郁初北哭笑不得:“你确定你们顾先生这样的腿脚,你想让人参观参观?” 695一更 而且,就他不久前买东西那派头是去得罪人,还是联络与各大集团的感情? 不过,易朗月应该也不担心,毕竟都是要巴结他老板的人。 易朗月神色有点尴尬,他们顾先生如此狼狈,他当然心里也没底,但如果能的夫人在外面对顾先生小意温柔,自然是让人当猴看就看了:“如今商业寒冬,大家要抱团取暖,整个沿海商业圈的盛举,顾先生不去……恐怕不太好,何况天世也不是遗世而独立的。” 威胁她!不是当初让顾君之要天世的时候,得到了就把它当垃圾一样嫌弃了! 呵呵,不愧只是锦上添花的花,得到手后真是一次都没有珍惜过啊!“那就破产好了。”反正她都辞职了。 易朗月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夫人又说赌气了话了,夫人就是不为天世着想,但还可以带上郁初四先生一起去,初四先生虽然不算进入了商圈对事业也很知足。但多认识一些人总归好一些,何况初四不是没有这方面的天赋,还是很努力很争气却的不过是更广阔的眼光和机遇,何况……” 易朗月有些不赞同的看着夫人:“夫人又不是没有这样的资源,不过是夫人因为与顾先生赌气不顾初四先生的前途,何必争这一时意气,再说……夫人也气的够久了……”说着往阳台边上‘战战兢兢’的顾先生看眼,险些瞎了自己眼,那副畜生无害的样子做给谁看!大家谁不知道谁! …… 云天盛会有海城最大的两家度假酒店共同举办,来的无不是商业名流、新锐巨子,或者是这次动荡后异军突起的新人,还有屹立不倒的老牌家族。 一辆辆豪车低调或张扬的占据着停车场半壁江山,已经归于隐退的老将,携三五好友骑着山地车也停在了车位上。 周围的山道已经停行,今日全山戒严,召开这一场决定未来走向的盛宴。 大厅内觥筹交错,蓬荜生辉,女眷无不华丽雍容,男宾各个能指点江山。 郁初北将自己那辆足以让整个停车场黯然失色的车,潇洒的甩入停车位! 一身高定挂颈小礼服,换上一双八厘米高的黑色鱼口鞋,身上的珠宝简约大方,不出彩,但而已不显得档次低,与她的长相一样,中规中矩,舒适又挑不出错的装扮。 郁初北豪气的站在车门前,拍拍自己的座驾向郁初四炫耀:“怎么样?是不是性能与外观成正比!” 顾君之被易朗月从副驾上扶下来。 郁初四看眼在山庄迷人的灯光下闪的更魅惑的豪华镶钻豪车,觉得他二姐要没救了,但也得赶紧夸:“好车!配二姐刚刚好。” 郁初北不那么想:“委屈我了。” 易朗月赶紧附和:“对,顾夫人值得更好的。” 郁初四白眼都不想给自家姐姐:还能怎么好!镶嵌一圈有色宝石?做一辆红色跑车! 不过这样讽刺的话就别说了,万一赤橙黄绿青蓝紫都来一辆,他岂不是打脸:“骄奢淫逸。” “我原谅你年少不懂事。” “谢娘娘开恩。” 另一辆动感版跑车快速甩入旁边的停车位,堪堪擦着她的后车镜而过。 郁初北看着那紧紧相隔零点零几的位置,觉得这要是撞下来了,她是不是不能让昭示着拿走她镶了那么多颗钻石的镜子? “谁的车!不会停就别听!压线了看不见吗!害的老子挤进来。”车上的年轻人一身前卫的帅气造型,一米八几的身高酷酷的甩上车门! 副驾驶上下来一位乖巧甜美的女孩子,气质清纯,眉目如画与一旁一身痞气的年轻人看起来一点也不搭。 郁初北赶紧低头看:我压线了?好像……压的还不少,算了,自己理亏! 郁初北抬起头,贱兮兮的用手拖拖鬓边的头发,对着易朗月开口:“是我技术不佳,回头让财务赔这位少爷一辆新车。” 年轻人本是日常暴躁,闻言,tm竟然还有比她更暴躁的!下意识想怼回去!老子差你几辆破车!回头老子给你开个驾校供你练习倒桩不用谢! 但目光触及这辆闪的戳瞎人眼睛的车身时,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面部有些僵!靠!镶的是真的吧! 女孩子也觉得事情不太像往常的方向发展,赶紧走到自己伴侣身边,她手里最奢侈的包也仅仅是镶嵌了一颗红蓝宝几颗碎钻?这辆车镶了多少?? 年轻人话风毫无压力的转回去:“停车场大很,怎么停是这位夫人的自由。” 郁初北笑笑,果然人靠衣装。 郁初四懒得看自家二姐。 顾君之看着自家北北,被几个月的冷漠对待,他已经学会了安静的不说话。这个时候都安安静静让自家媳妇发挥。 郁初北也客气:“哪里,是我车技不佳。” “夫人谦虚,夫人能将车听进去就是女中豪杰,我女朋友——”说着拍拍自己的白月光:“小傻子一个,倒车都不敢。” 白月光笑着配合,不能让自己男友把脸打了,毕竟男友飙车都飙不赢自己:“人家怕吗?” 不愧是自己深爱的她,这样摸黑自己,都要感动了,可谁让对面的人开钻呢!只能委屈自家心高气傲的女朋友了。 以后一定补偿您今日受到的委屈! 不等山庄的车位小童过来吐糟双方放着他们不用,非要自己来停车的无礼行径,双方已经‘和谐’的达成了共识。 696二更 顾君之即便行动不便,也是最帅的瘸子,更何况夏侯执屹为了不让自家先生矮人一等,这次的全贴合双胶轮,与他们顾先生站立起来的双腿一样高。 西装革履,年少有为,不知道的以为哪家的小公子来为叔叔伯伯表演钢琴曲的小少爷。 郁初北不太情愿的挽住顾君之的手,主要是衬的自己不够美。 顾君之想得到糖吃的孩子,转过头笑容甜甜的的看着她,越发清隽告诫。 郁初北翻白眼的冲动都有了,同样是大病初愈,为什么自己的状态看起来还没有一个病中人的状态好,还有这都什么西装,随便穿穿不好吗! 但郁初北没有在外给顾君之脸色抬高自己的意思,她也勉强笑笑,伟大的要自己的平凡更加光辉的衬托他的雄伟! 郁初北神色温和,顺便还帮他整理了整理领带。 顾君之忍不住晃着她的手臂,感动的快要哭了,他也真的哭了,眼睛水汪汪的,仿佛一个孩子被赶出家门后又被妈妈抱入了怀里。 郁初四难以置信的看向易朗月,竟然见易朗月也在擦眼泪!! 郁初北如今不会被所有易碎美丽感动,但还是忍不住有些担心:“你确定——他不会给人摆脸色——”顾君之这个性格,根本不适合见生人。 啊?易朗月没想过啊:“不是……有夫人在吗?” 郁初北觉得易朗月说到对! 易朗月整整西装,觉得自己刚才无辜的脸装的真成功,回头给自己加工资。 郁初四的视线在几人身上扫过,总觉得…… “看什么!”郁初北瞪过去。 郁初四赶紧看眼手腕上的表。 郁初北觉得自己和老四半斤八两。 郁初四今天的装扮同样是一身高奢定制西装,用的是顾君之的服装造型团队,可以说不偏不倚,他们三位都是出自同一个设计师之手。 将她这位大病初愈的人装扮的唇红齿白。 将郁初四一位不入流小公司老板,塑造的像一位一流大企业的掌舵者! 可与身侧不用任何外在装饰,就是穿着一件睡衣,本身都仿佛高高在上的人来说,到底是不够看了一点。 郁初北又有点泄气,她到底为什么要大公无私的出来! 郁初北再看眼自家比顾君之还小两岁的弟弟,明明可以靠青春无敌取胜的,可结果……被衬托的像未老先衰一样! 郁初北跳脚的心都有了,她一点也不想跟顾君之共同出现在聚光灯下,显得自己的美色多平庸,于是快速转身看向易朗月:“你不觉得我这形象拉低了你们顾先生的气度?” “怎么会?”易朗月赶紧摇头:“顾夫人谦虚,您的形象完全支撑起了顾先生所有的高度。没有您,他就是是坨肉!” 郁初北呵呵一笑:“你也够拼的。” 那是!只要夫人高兴。 郁初四咳嗽一声尴尬的看看旁边,心想,易朗月等人拍马屁的功夫他——望尘莫及。 顾君之羞涩的迎合,高出郁初北一截的脑低下来抵在郁初北胳膊上,勤附和,声音软绵又可爱:“你是最好的。” 郁初四觉得早上吃的有点多。 易朗月笑着点头,他们顾先生的威武霸气的形象他自己都不在意,自己替他着什么急! 郁初北其实也不在乎,只是不想让他如意:“是啊,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嗯!”顾君之回的干脆!这是他今天听到的最感动的话。 易朗月看顾先生掏心挖肺的样子,觉得在延年益寿上,可以再往顾夫人身上下点功夫。 …… “是顾先生。” “天顾集团的顾先生?” 要不然还有哪个! “听说腿是在护送援助医疗物资的时候受伤的。” “天顾的医疗器械果然做的精密,不知道有没有投入民生使用?” “天顾是这次动荡后为数不多没有收到影响的企业。” 觥筹交错间各种议论纷纷而起。 郁初北已经站在场中不起眼的角落做了下来,安安静静的铺着腿上的餐巾纸,已经明白天顾这次怎么全身而退的了,他们根本没有曝光出他们这次的利益所得! 天顾怎么能说是没有受到影响,简直是又爬了七八个高度! 以顾君之今时今日握在手里的权势,没有引起所有人争相抢夺,不得不说夏侯执屹真是低调。 不过显然,即便如此,顾君之背后的天顾都是今天宴席上最大的一块肉。 郁初北示意初四四处走走:“没有认识的人?” 当然没有:“我就说我别来——” “你不来怎么能衬托出咱两一起丑。” 郁初四赶紧闭嘴。 “去给我拿些吃的没有吃东西。” 郁初四起身:“姐夫想吃什么?” 顾君之殷勤的看着郁初北,眼睛甜甜的。 郁初四等了一会,转身走了。 郁初北继续铺餐巾纸,细心的像照顾一件艺术品,耐心的展开每一个角落。 “顾先生请问方便坐这里吗?” 郁初北抬头。 697顾成 是木老板和……郁初北已经客气的站了起来,脸上挂着笑容,他身边的人并不是他的女儿,所以并不认识:“木总还是这么客气,好久不见了,木总坐。” “顾夫人看起来气色更佳了。” “那我可就受了。” 两人寒暄着,郁初北很敏感的察觉出木总的注意力在顾君之身上,而且十分迫切,看来木氏集团在这次的竞争中被压出了一线,对顾氏有所求了。 顾君之的注意力都在郁初北身上。 “顾总,不知道一会有没有机会与易总聊聊,我们这次竞标成功的两项基建项目都可以放出来与易总一起谈。” 郁初北立即客套的开口:“我听说今年的基建是很好的投资项目,给与的支持……” 两人你来我往的交谈着。 顾君之浑然不觉,身体慢慢的向她的方向靠拢。 郁初北给取东西吃的郁初四使了一个眼色。 郁初四已经回来了,带着美食家的口吻,介入了双方的聊天,且尽职尽责的与旁边的人聊美食。 郁初北带着顾君之起身。 顾君之立即配合的站起来,急忙挽住初北的手,他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和她这么亲近了,真好。 木总身边的女伴见状,立即看向顾先生不合时宜的举动。 “不好意思,失陪一下。”郁初北已经带着顾君之走了。 木总急切的起身想跟,他对美食没兴趣,当务之急是顾家的融资。 郁初四却又拉住了他:“木总不喜欢这里的食物?我姐夫就很喜欢这道樱桃甜点。” 木总闻言看着走远的夫妻二人,又看看叫出姐夫的眼前人,想了想,又焦虑的坐了下来。 郁初北要走了,顾君之根本不适合出息这样的场合,他不会去应付别人,也不与人说话,虽然如今不好动手了,但脾气不好了就想吓人,有时候看起来还想缺根筋一样的傻气! 在想给易朗月一个‘深刻’的印象前!让这样的顾君之被人议论更不是她想看到。 所以,郁初北决定放易朗月一马,带君之离开。 易朗月见两人亲密的样子,立即放弃与他聊天的人,殷勤的迎了上来:“夫人辛苦了。” 郁初北看他一眼:“我想先带他离开。” 易朗月有些不解:“……?”怎么刚来就走了! 郁初北看顾君之的手一眼。 易朗月觉得很好啊。 郁初北示意他看顾君之仿佛傻了一样的表情,除了晒笑,他适合出现在这里吗? 易朗月看了一会,是……笑的有些谄媚,但是……还好吧,毕竟他们顾先生又不是真傻,谁把顾先生当傻了,那才是该考虑考虑怎么死了。 只是……虽然笑的恨好看,好像……是有点不符合他们顾先生的气质? 但和与夫人相亲相爱比,还是后者重要吧。 “原来他是天顾的顾总和他的夫人,真看不出来。” “看那气场怎么看不出来。”挽着女朋友手臂的年轻人,已经快速打听除了停车场跟他擦车而过人的身份,如果对方身份不够,当然要找回好脾气的场子。 但真打听清楚时候,不禁有种松口气的感觉:“我觉得我爸应该给我一个亿,上哪里去找我这种为他力王狂澜了破产危机的儿子。” 小巧温柔的女孩子看他一眼,嘴角扯了扯:“觉得伯父想要二胎是可以理解的。” “诶,你那什么眼神?” 呵呵:“夸你小脾气收放自如,赞美。”拍拍他的小胸脯决定猎艳去了。 “喂,你别进来就拆桥好不好,没有我这幅形象,怎么衬托你被欺骗的受害者气质,怎么吸引男人澎湃的保护欲!喂——喂——” 郁初北看着易朗月觉得还好的样子,觉得自己完全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但依然没有闲心留下来让顾君之当众表演多人格症状:“让初四跟着你吧,我们先……” “顾董?想不到真的是顾董?刚才还不敢认,真是有缘。”来人立即打断了这边的对话,举着酒杯走了过来。 想不到能走过来!郁初北讽刺的扫了易朗月一眼,快速扒下顾君之的手,强制挽住顾君之的手臂,笑着转过头,刚想说话。 顾成带着秘书截住了对方,仿佛没有看到郁初北他们,半胁迫的把这个不长眼的带走了。 郁初北已经一年多没有见过顾成了,这时候猛然遇到……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毕竟当初的事情不愉快,没有生出厌恶,已经算是不错的和平局面,毕竟对方算是顾君之的哥哥。 不过,顾君之不会在乎这些,他连他爹都要整死了,现在还在病房里没有醒过来。 郁初北很快把这些事抛在脑后,多想无疑:“我们先走了,这里你应付一下。” 易朗月不意外顾成会在,顾成这个人就是简化版的顾先生,心狠手辣,能在这时候依旧立稳脚跟,轻易带走想接近顾先生的人一点也不奇怪。 只是顾成……刚才站的角度……是看到顾夫人不高兴了所以才拦了那个人的意思吗? 易朗月不甚满意的冷哼,不会现在还对夫人有什么不好的想法!量他也再没有那个胆子! ------题外话------ 星期日,一更。 明天三更(づ ̄ 3 ̄)づ 698一更 易朗月迎上了想跟上去的人。 酒店外。 顾君之乖巧的晃着郁初北的手臂,很为她着想:“我们这么快就出来吗?你不再玩一会?刚刚来呢?” 郁初北抽出自己的手臂。 顾君之看着空落落的手,心里的委屈排山倒海一样,他做的不够好吗?他还不够听话,为什么她还不看他。 郁初北没有开来时的车,让服务员叫了车,直接一个人上车走了。 一分钟后。 易朗月火急火燎的跑出来,就看到自家顾先生孤零零的被扔在大门外,心里一阵心疼。 虽然也知道这种情绪不应该,但就是忍不住,顾先生就是错了,可能为错做出的努力也都做了,怎么能把顾先生一个人丢在这里,虽然夫人临走时给他发了信息,可是…… “顾先生,车已经到了。”易朗月小心意的开口。 司机打开车门。 顾君之安安静静的坐上去。 易朗月以为顾先生会发脾气,最不济也会把在顾夫人那里受的气发在他们身上,但是没有,顾先生安静的过分,这份安静,让易朗月私心的更加偏向顾先生,夫人的脾气也太大了。 易朗月想直接跟着顾先生离开,但想到还在里面的郁初四,又不敢扔下夫人的弟弟一个人走,万一郁初四说道夫人哪里,夫人肯定会迁怒到顾先生! 为了不让顾先生再受委屈,他也不能离开! 易朗月着的打给老肖,让老肖贴身盯一下顾先生,顾先生现在一定很难过,一心一意想讨好的人,却不理会他,想想都很无力。 易朗月转身,不其然竟然看到从大门出来的郁初四:“怎么出来了?” 郁初四一身西装,看着大门玻璃门上反馈回的自己的样子,虽然好像与这里的人没有差异,但却没有觉得真的融入其中的想法,如果不是二姐叫他过来,他也不会来。 既然二姐都已经走了,他也没有必要再待在这里:“易总。”他对易朗月依旧客气。 易朗月没有不喜欢他,何况以前是周成充带他,如今夫人将他交到自己手里,他也愿意带着他入行,再说他学的依旧不错:“再进去坐坐,带你去认识几个人?” “不了,家里还有点事,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先回去。” 易朗月看着他不似作伪的客套,叹口气开口:“孟总不是还没到吗?” 郁初四愣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就恢复了正常,仿佛已经忘了孟总是谁:“我觉得我是真的不方便来这里。” 不管里面的人是因为他二姐夫对他殷勤,还是客气,他都无法满足对方想从他身上获得的回报,既然这样,何必给人期望。 易朗月拍拍他的肩:“我送你。” 郁初四有点意外:“如果你忙的话……”毕竟好像真的到处充满商机的样子…… “忙什么,都是不值一提的人。”眼前都是自己人,狂是他们一贯的传统。 …… 百废待兴的意识海里,缩卷的少年安安静静的抱着腿,靠在大树下,无神的盯着脚下的土地,当初北抽回自己的手时,他不知道未来的路在什么地方。 一丝黑气从树根下的土地里冒出来。 又被大树捞捞的裹挟住,树叶无风却发出沙沙的声响。 这个空旷的环境里,除了这一片绿意,到处是枯黄的杂草,断裂的骸骨和坍塌的山脊、枯竭的河流。 本看起来毫无沃土的地方,可对生活在这里,已经为数不多的几个意识来说,却是难得安静场所。 没有随意冒出来的恶念,没有除之不尽的侵略者,没有随时会崩溃的负面情绪,连生气和不安都可以肆意生长的安宁。 这里除了茂盛的枝叶摇晃的声音,什么都没有。 树下的少年尽情的沉默着。 不远处,黑衣少年被埋在土里,小小的范围内,那片空间几次被狂卷无声的的沙尘暴淹没,又会被微弱的金光扫开沙土,露出可供他呼吸的头。 少年却没有挣扎呼救,好像几次频死的都不是他。 树下的少年仿佛看到了他,嘴角漏出一抹冷笑,他起身,纵然从少年长成青年,露出顾君之的样子,慢慢的走过去。 土里的少年无动于衷。 树下的少年突然伸出手,抓住他的头,将他从里面拔上来,再使劲,想直接捏爆他的透,一片叶子去突兀的落在刚刚被拔出来的他肩上,瞬间化成微弱的光罩,笼罩住他! 顾君之脸上的怒意顿起,一脚将人踢了出去! 黑衣少年直接撞在了不远处被几次沙尘暴堆起的小山上,砸出一个坑。 “不反抗?做给谁看?”顾君之刚要上前,突然想到了初北的冷漠,心里陡然升起一抹悲愤:如果区别对待,就是你要负我!! 不是嫌我动手伤了你吗!如果你接受他!那你呢!你就是辜负了我们之间的感情!! 顾君之突然抓起黑衣少年,身为这里的主宰,他有比他们都高的权利!一瞬间将人扔了出去! …… 顾君之醒过来的时候,捂着胸口大力呼吸,脸色苍白,长期对胸腔的压迫,让他本能的大口呼吸。 699二更 司机已经打开车门,看着顾先生难受的样子,立即叫人:“顾先生!顾先生!”瞬间要通知医生。 有上次社区医生没有给顾夫人缝好伤口的教训,周围如今已经换上了顾先生的专职医生!能更好的处理紧急事件。 顾君之已经很快恢复如常,身体本能的记忆过去后,他很快发现自己出于哪里、发生了什么。 这样的情况发生了太多次,并不让他觉得陌生。 他只是诧异,那个恨不得弄死他的人竟然让他出来了!他不是想一直把他埋在那里,等着时间耗光他最后一点意志,让他自己选择消散。 真是大方!顾君之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双手系上西装扣子,人已经顺着车板滑了下来。 站在这里,他头脑前所未有的清明,仿佛真的拥有了这具身体。 更能迷惑人心了吗?“夫人呢?” 司机明显感觉到顾先生的变化,能关心夫人?是顾董?司机更客气了几分,有种自己都没有察觉出的松口气的感觉:“夫人已经到家。” 顾君之控制着脚下的制动器,向楼上走去。 顾君之什么都没有说,包括最后一次见她,是她躺在地板上,眼睛都疼的闭不上的样子。 顾君之并没有在客厅里看到人。 不知道是不是近乡情怯,他站在客厅里,一动不动,不敢急忙去找她。 顾管家见顾先生西装也不脱,鞋也不换,莫名其妙的站在哪里,想上前伺候,又怕不知道哪里触怒了顾先生哪根弦,惹恼了喜怒不定的他。 顾君之也看到了顾荣洪,仿佛才从空洞的幻想里回神,初北会生气是情理之中的事,自己这样个人,想摆脱又摆脱不了,闹的小脾气太过分了,还会被人私下里觉得不懂事。 她那样明面温柔,其实很有掌控欲的人,心里能痛快了?!顾君之想到她可能在生气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恶劣的本性还在,嘴角忍不住露出一抹笑。 “出来。”顾君之解着西装的扣子。 顾管家愣了一下,但觉得应该就是在说自己,急忙出去:“顾先生……” “大小姐呢?” 顾管家闻言瞬间抬头,立即察觉出问题,险些没有喜极而泣!顾董!顾董!太好了! 又急忙低下头,伺候那位被顾夫人惯得十指不沾‘阳春水’,从来没想过工作的顾先生,都要伺候出心理阴影了! 如今竟然是他们最贴心的顾董!真好,老顾擦擦眼泪:“我立即让她们抱大小姐过里来,大小姐多日没有见顾先生,也一直想着顾先生呢,大小姐知道顾先生想她了,一定会很高兴,我立即就去打电话,立即就去……” 顾君之没有看他的嘴脸,将西装挂起来,目光下意识看向卧室的方向,嘴角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 没忍住还是驱使着轮椅向卧室的方向滑去,手握在门把手上,还是没有控制住想看她一眼的心。 咔嚓一声打开,看了过去。 她正在坐在阳台旁边的沙发上抱着电脑,头也没有抬。 顾君之的视线便痴粘在她身上,她又瘦了,可能生了一场病,脸色有些没有养回来的苍白,头发长长了,垂在她胸口的位置,看来没什么兴致搭理他,一点往门口看一眼的意思的都没有。 窗外的阳光照在她身上,看起来真实又温暖……能活着……真好…… 顾君之看了好一会,小心的为她关上门,去次卧打开了电脑。 关于他没在这段时间,所有会涉及到他的一举一动已经发在了电脑上,紧跟其后的可能是几个月后都成护理不完的工作安排。 顾君之没有像往常一样,扔下日常直接去处理工作,他调出了近一年多来,女儿的成长变化。 顾君之看着屏幕中,她从三个月懵懂无知的婴儿,慢慢的长成胖嘟嘟的六个月大的胖宝宝,然后又经历了夏天,冬天,重新回到春天,秋天,如今已经是一周多,在今年冬天即将两周岁的大孩子。 相册里,有她第一次学走路的样子,又她胖乎乎的与哥哥们抢玩具的不讲理神态,也有安静的被妈妈抱在怀里的样子,还有病床边她靠在初北肩上的样子。 唯独……三个月后,没了被他抱在手里的样子。 不过!他也不稀罕有别人抱他的女儿,从来没觉得主意识不喜欢孩子,让他如此满意! 顾君之伸出手,表情慈爱的捏捏视频中女儿软嘟嘟的小脸:“弗居……”在你生命中缺席真没久,是我的失职,辛苦你了。 “顾先生,顾先生!您看谁来了!”哎呦,他们的大小姐哦,都是大姑娘了,重的都抱不动了! 顾弗居一周零九个月,养的明媚皓齿、白白胖胖,她穿着一件粉色连体半截袖,不起眼的衣领上镶着半圈粉色珍珠,更衬得她粉嫩可爱。 因为讨厌有人摸她的头,大小姐并没有留长发,又因为夏天刚刚过去,剃了一个夏天的小光头,现在还没有哥哥们的头发长,只有板寸的程度。 但到底遗传了父亲的长相,这样的发型丝毫没有拉低她的颜值,反而让她的五官看起来更加立体明媚,衣服要从小美到大的小样子!可爱的将人的心都软化了。 700三更 可这样可爱的小孩子,因为其父的余威,不哭不笑的时候,小小年纪已经透着冷淡的高傲、和目空一切的淡漠。 从小到大,因为身份特殊,没有她要不到的东西,没有被满足不了的所求。 即便是食谱,她都比哥哥们更有选择权,吃穿用度,脾气管理,唯恐顾先生回放时,触怒了顾先生,也都小心谨慎。 可到底是顾先生‘寄予厚望’的孩子,也不敢真的放任不管,万一养的不好,饭碗保不住都是轻的,换个路线走的汤姨等人,在怀柔和过分客气的养育下,就养成了大小姐看什么都好像很冷淡和不在意的样子。 对汤姨也完全没有两位哥哥对吴姨和包女士的那份亲近和依赖感。 好在汤姨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情,毕竟她们本来就是照顾大小姐的佣人,顾先生应该不会……恼羞成怒。 顾君之已经从次卧出来,看着被抱在怀里的女儿,顾君之的神色忍不住先柔和下来,温柔的看着他多日不见的孩子。 顾弗居看了他一眼,又没什么情绪的移开目光,但在移开目光时候没有惊喜与不惊喜的喊了一声:“爸爸。” 顾君之丝毫不觉得女儿的称呼不走心,反而觉得自己是一位不合格的爸爸,当不得这么长时间没见,还能从她口中听到不计前嫌的称呼。 顾君之刚要上前。 顾彻、顾临阵也已经到了,本来是追着妹妹来的,骤然看到爸爸,两位已经长成‘大’男孩的小家伙,快速向爸爸跑去:“爸爸!” “爸爸!” 顾君之没有管几乎要与他腿齐高的孩子,没有任何动摇的看着女儿的方向。 顾弗居一扫刚刚漫不经心的状态,笑弯了一双漂亮的眼睛看着两位哥哥要下来让哥哥抱。 顾管家听说过大小姐的脾气,何况当着顾先生的面,他也不敢不让大小姐下来。 吴姨、包兰蕙很快赶到了,刚好看到这一幕,急忙上前抱大少爷、二少爷,虽然顾先生也一样疼两位少爷,但到底亲疏有别,大小姐是顾先生亲生的! 说的好像两位少爷不是顾先生亲生的一样,可,哎,谁让两位少爷的亲生父亲对两位少爷不够宠爱,到底就会差了一点。 如今福安小区那天那套房里的管理权因为大小姐的关系几乎都在姓汤的手里。 大小姐不能晚睡,就有全部的人力物力先服侍大小姐洗涑。 大小姐不能闻到青菜的泥土味,饭桌上只要有加了汤汁的方才都需要等大小姐用完膳后两位少爷再吃。 林林总总这样的小事数不胜数,扯着大小姐的旗,甚至接过了厨房的一日三餐,家里东西的大小进项,可是玩的一手好棋。 但这种事姓汤的不涉及两位少爷,就属于私斗,不过她也没有让对方沾到什么便宜就是了。 可是今天顾先生在的场合,所有的事,都要为顾先生让路。 顾君之抱住了正要跑向两位哥哥的女儿,目光动容的落在女儿身上,掂着她沉乎乎的小身板。 心里瞬间被不可抑制喜欢填满,眼里只看的下自家女儿的一颦一笑,这么大了,他却现在才来得及抱她,她有没有怪他这个没用的爸爸,连独立出来看她的能力都没有。 郁初北已经出来了。 顾彻、顾临阵立即转移了还没有构建在脑子里的不公平待遇,向妈妈跑去! 郁初北急忙蹲下来先挡住了两位小东西的冲击,顺便一把把两人抱进怀里,揉着捏着,几个月不见,小宝贝又精神了,爱你,爱你。 至于家里的人是不是换了人格,都一样,难道换个人格就不怪他了,别忘了动手的也不是迤嬴:“大车啊,手上怎么用的,怎么贴了创可贴啊?”郁初北干脆坐在地上,心疼的垂着大儿子的手指,觉得大儿子好可怜,受伤了妈妈还不在身边。 顾彻本来觉得没什么,他已经是大孩子了,何况,本来就是一点小伤,但是看着妈妈心疼的样子,顾彻精神的小身板立即软乎乎靠在妈妈身上,声音也软绵绵的可爱:“受伤了。” 郁初北闻言顿时心疼的不行,刚想开口说话。 顾临阵立即把自己的手臂伸过去,指指胳膊肘上一大块痂,他当时也好疼呢。 郁初北:你那里一看就是调皮捣蛋的结果!但有几月不见的光环在,都心疼,都要抱在怀里好好的揉。 顾弗居挣扎了几下,没有如愿的被放下来抱到哥哥们,她也不哭,而是特别冷淡的看向抱着,称呼为爸爸,却没有眼色的人。 汤姨也已经赶到了,虽然她想怪顾管家不顾职别不同强行抱走大小姐,但因为是顾先生想见,她也不能说什么。 可急急忙忙追过来,就看到自家大小姐正在对顾先生使用经典表情,顿时就有些腿软,大……大小姐可不能把用在他们身上的那一套用在顾先生身上啊。 万一顾先生觉得是她们…… 701顾弗居(一更) 汤姨有些急,想给大小姐的一个眼神,让大小姐赶紧悟一下,立即想到大小姐根本不看她眼神! 她们大小姐那脾气完全不把她们这些伺候人的放在眼里,和她父亲住老宅时有异曲同工之妙,十分可爱霸道。 可……可用在顾先生身上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呀!? 完了,得罪了顾先生,以后和大少爷、二少爷的待遇一样怎么办…… 汤姨急的不行,最近得罪的人太多,只有大小姐长盛不衰,她才有好日子过,如果…… 顾君之丝毫没有察觉到女儿的冷淡,现在的他恨不得将世界上一切可以弥补给她的东西给她!比如现在的天顾、未来的天顾,这一次他也一定会借助现在的局面让天顾根基扎的更稳,送给她的王国,必将是能让她呼风唤雨的! 顾君之看向她的目光更加温柔慈爱:“弗居……”近乡情怯的小心翼翼。 顾弗居丝毫不领情,相反,她耐心有限。 汤姨见状,不等大小姐开口,赶紧上千一步,后悔没有培养大小姐对顾先生绝对的敬畏之心:“大小姐,这位是我们顾先生,是您的爸爸……”给你一切资本的人:“快叫爸爸……” 叫什么爸爸!汤姨是怎么办事的!她没有把这个人开了已经是她法外开恩!汤姨什么时候也这么没眼色了! 这种事需要她亲自开口的命令吗!她决定回去就把朱姨调上来,让汤姨长长记性:“下来。”她冷淡,却不给别人一点情绪,哪怕是愤怒都不值得她送出。 郁初北听到女儿字正腔圆的声音,忍不住抬头,她早发现,她家小女儿说话……怎么说呢,很有一股欠揍的劲儿。 但也不知道是长相太好,衬的这股劲可爱,还是她本身没那个意思,就是腔调如此,才显得本身说话可爱? 可郁初北滤镜再厚,也不得不说她女儿是真的欠,她有种她说完话,别人就要立即按照她意思执行的意思,不执行就不配站在她一米范围内! 这脾气,将来还指望有家人以外的朋友?! 郁初北想让她自己滚下来,但不想理会他们。 顾彻、顾临阵闻言也已经看向了爸爸,见爸爸还使劲抱着妹妹,顿时不高兴了,立即鸣不平:“爸,你没有听见吗?妹妹要下来。” “就是,快点放妹妹下来。”妹妹要不高兴了!妹妹不高兴了很麻烦! 郁初北看着还要用行动去帮忙的两儿子,赶紧把两人按住!跑了就不抱了!她还能上天! 顾弗居的脸沉了下来,有要不悦的征兆。 吴姨深知大小姐的脾气,可现在抱着大小姐的是先生,她等着看姓汤的好戏! 顾君之见状,小心翼翼的放下女儿,他虽然不愿意,还想对女儿多亲近一点,但女儿的意愿自然是他的第一意愿,珍惜万分的蹲下身,放下怀里的女儿。 汤姨忍不住松口气,因为顾先生如果再不放下,大小姐也不是不……采取暴力手段的,对让大小姐不痛快的人,大小姐下的去狠手。 顾弗居甜笑的冲到两位哥哥身边,牵住大哥哥的手,靠近后顺便赏赐了妈妈一句称呼:“妈妈。”又迫不及待的看向哥哥,问哥哥是不是也被人强行抱来的, 郁初北看她那副喊自己一声委屈了她声音道表情,忍不住伸出手,将她玉雪可爱却冲着两位哥哥的脸强硬的扭过来:“看着我的眼睛,再叫一遍。” 顾弗居不愿意的扭过来,还努力想往哥哥们面前扭。这人谁!汤姨瞎了看不见! 郁初北强硬的扣着她的头。 汤姨不敢上前,顾夫人也不是好惹的! 顾彻、顾临阵见妹妹脸有些扭曲,心疼先涌上心头,下意识想让妈妈放手。 但一想到对方是说一不二的妈妈,也是很疼很疼他们的妈妈,不能得罪的妈妈,衡量了一下妈妈和妹妹之间的武力值差距,两人首次在妹妹处于下风时,选择了沉默。 顾君之看着女儿被按住的头,第一反应就是让她轻一点,小孩子难免贪玩,打招呼不走心又不是什么大事。 何况本来就没有与两人在一起生活过,不必急于一时,看她与两位哥哥相处的就很好,可见慢慢教导就好了。 顾君之向前一步,但察觉到初北都没有看他,想起两人现在冷到冰点的关系,他如果现在开口,只能更令她不愉快。 可让女儿的不愉快建议在他讨好初北的基础上,他也不愿意,他家弗居一样重要。 顾君之本和善的神色有三分不悦,为他女儿也为他自己没有第一时间上前斥责惹女儿不快的人。他也不太敢! 顾弗居不方便的动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却也没有生气,她转过头,平静的看向妈妈的脸,示意你该放手了。 郁初北觉得小家伙真可爱,就凭这张脸,弄不好将来真能镇住她的叔叔们为她千挑万选的后宫。 想到那些为了她正在努力竞争的人们,又觉得她如果不这样怎么能镇住未来的他们,难道软绵绵的可可爱爱,用爱感化从小当做男宠养大的男孩子?岂不是让人欺压到头上来了! 但也不能连声妈妈都叫的这么不走心吧:“看着我,叫妈。” 顾弗居看了她一会,见她没有一点‘自知之明’,她眉梢微微调高,声音不高不低:“汤姨。” 汤姨吓的一头冷汗,立即上前:“大——大小姐。” “以后这两人不必带到我面前了。”说完又要扭过去甜甜的去看两位哥哥,剩下的汤姨自然会处理干净,要不然她也不会允许她们伺候了她这么久,自然是办事能力还行。 郁初北要被自家女儿的小样子逗乐了,忍不住要再去扭她的小脑袋。 汤姨想说要不算了,您要扭就扭我的吧! 顾君之已经快一步冲过去,抱住女儿,揉揉她脆弱的小脖子:“以后慢慢来,有的是时间,不要操之过急,她还是个孩子。”头发都乱了,虽然是小板寸,但初北下手也太没有轻重了,都压弯了几根头发。 顾君之殷勤的帮女儿把头发竖起来。 高贵的顾弗居轻描淡写的移开他挡住视线的胳膊,问哥哥们:“这里是哪里?” 别人都不值得你问是不是?顾爷爷抱了你一路,你不能开尊口是不是。 不过,郁初北懒得管,也许顾叔他们觉得理所当然呢?顾家太女的骄傲,天知道他们想怎么养出来。 郁初北起身,当没看到客厅这些人,准备去做饭。 顾君之大概、可能知道自己说错话惹她不高兴了,但……看着身边表情恢复正常,还笑的这么可爱的女儿,又觉得是可以…… 顾大、顾二见状,急忙跟着妈妈跑。 顾弗居也立即跟上。 顾君之想拉都没有拉住她的衣服!觉得自己的得罪毫无意义,跟着初北,他们三个谁也别想是这里的主宰。 顾君之神色冷淡的看向汤姨:“看顾好大小姐。” 汤姨看眼厨房,再想想不想让大小姐受委屈的顾先生,可顾夫人那霸道的带孩子作风她也是深有体会的,能听她的! 汤姨的表情顿时有些为难。 吴姨在一旁当听戏,平时不是觉得能伺候大小姐就踩到了她们所有人的头上,接下来这段时间与顾先生顾太太一起带大小姐,看你还有时间踩在谁头上! “……是。” 郁初北没有看顾君之做的饭菜,她像往常一样忽略了所有不属于她的东西,决定做可乐鸡翅配米饭。 “妈妈,我们住在这里吗?” “嗯,隔壁你们的房间。” “妈妈,你的衣服好漂亮。” 睡衣而已:“是吗。”三个孩子杵在空间并不大的厨房里,她可不觉得多漂亮:“你们先出去,做好了饭叫你们吃。” “为什么在这里吃,这里这么小,我们回家吧。”顾弗居的语气、神态毫无压力。 702二更 郁初北看她一眼,说话这么欠扁? 顾彻茫然的看向妹妹:“妈妈在这里啊?” 虎头虎脑的顾临阵点点头:“对啊,妈妈对我们可好了,会带我们出去玩,给我们买玩具,抱着我们睡觉。”没有人比妈妈好了,而且小孩子当然要和妈妈在一起了,所以即便这里小,有妈妈就不小了。 顾弗居觉得他们好奇怪,疑惑的眨着一双漂亮的眼镜,天真的像一位小天使:“吴姨、包姨,一样?” “怎么能一样!” 哪里不一样? 顾彻、顾临阵想想,觉得……好像也是哦,吴姨、包姨会带他们出去玩,会给他们买好吃的,还比妈妈听他们的话,对比想想的话……但:“妈妈不一样?” 顾弗居不懂就问:“称呼?不一样?”小姑娘歪着头,懵懂的等着哥哥解答。 郁初北打开冰箱门,居高临下的扫三个孩子一眼!问题挺深奥啊? 汤姨站在厨房门口,扫见夫人阴阳怪气的表情,一头冷汗!她真的没有二心,也没有让大小姐疏远母亲的意思!再说爸爸妈妈当然是一样,怎么能只是称呼不一样! 汤姨急得要死,唯恐夫人当了真!拿她撒气! 顾彻认真的想想,不知道具体怎么描述,近五周的小少年漂亮的温和无害。 郁初北拿出鸡翅将冰箱门关上:“看把你厉害的,还知道‘称呼’是什么?知道的那么多,不知道你爸你妈什么意思?东西都是吃一半吐一半的呀。”说完将翅膀放进水槽中。 顾弗居小脸沉下来,看向哥哥,等着哥哥给她讨回公道! 顾彻见状,先冲妈妈甜甜的一笑,小脸可可爱爱的向妈妈撒娇:“妹妹就是随便说说,以后就懂了。” 顾临阵也立即跑过去抱妈妈的大腿:“对呀,妹妹其实很可爱的,肯定会喜欢妈妈的。” 郁初北将水倒了:“脚不能动了。” 顾临阵赶紧松开:“妈妈不生气?” “我哪有那么多气生,你们不是上中班了吗!没有点家庭课程?” 顾弗居歪着头,看着两位表情垮下去的哥哥,她小但不代表她不懂事,平时她一半的神态表情都学自两位哥哥。围绕在身边的是佣人,所有人都该听命与他们,是从两位哥哥那里言传身教来的。 她只是善于学习。 顾弗居从进门后,第一次将目光落在了两位哥哥讨好的人身上,快速从有限的言辞中,用自己刚刚开始认识世界的大脑,快速分析为数不多的信息奴。 讨好?他们的命令开始不管用?两位哥哥很喜欢她?可以随意抱她的爸爸,可以拧她头不被汤姨训斥的行为? 还有妈妈刚才嘲讽她的话?应该……是嘲讽?好像……不是。 她的语气里不是善意,但也没有恶意,应该是很奇怪的一种表达方式。 界限很模糊,嘲弄的漫不经心,漫不经心里带着不屑于顾,与汤姨和吴姨她们表达文字是不一样的情绪。 顾彻讨好的拉下俊美的小脸:“肖叔叔让我们写移动上靶的心得?” “可是你还没有上靶没有感觉,哈哈。” 顾彻切妈妈一眼,他还小吗,就是颜色弹,打不中也很正常。 郁初北心情不错的看向二车:“你呢?” 顾临阵坐在地上不吭声? “没作业?” 顾彻帮他:“论他养大的那只鸡为什么还没有被吃?” 郁初北闻言颇为好奇的看向二车,顺便踢踢他:“为什么!?” “还有为什么,当然因为那是我养的!谁敢吃?” 就这答案肯定毕不了业,不耐心,不刨根。不从所有权出发,不从情感出发,看不到思维方向,简直毫无用处:“晚上翅膀你也别吃了。” “妈妈,这就是你抛弃儿子几个月后,第一次与儿子吃饭该有的态度?” 怎么有问题:“面对写不出命题的儿子,你不觉得我大方又宽容?” 顾弗居看着三个人?继续看着三个人。 顾君之站在门外,心疼的看着融入不进去的女儿,她不喜欢他女儿……不可能,还是说,女儿吃了年龄小的亏? “我哥哥!厉害!”顾弗居看着她。 郁初北将锅惹上,顺便扫她一眼,终于舍得正眼看人了? 顾彻终于想起刚才的话题在妈妈和妹妹身上,瞬间瞬间开夸:“妹妹很厉害的,超级厉害,很多词都知道?” 顾临阵不甘落后:“妈妈也觉得妹妹很厉害吧。” “是啊,至少这眼神,你们这么大的时候就学不来。”你们是后来跟了夏侯执屹他们之后学成的? “我们是不如妹妹啦,小海他们都喜欢与妹妹玩,也夸妹妹厉害。” 是呀,是呀:“跟妹妹比,我们还是差一点啦。” 哦?“挖土比你们厉害?!” “妈妈——” “好了,都被在这里挡事,出去玩去,饭好了叫你们吃饭。” 703一更 …… “结束的没有任何可商讨性是不是!做不好还没有把这些项目拖到一文不值,夏侯执屹,这是你快入土前的仁慈?!” 会议室里顿时一片鸦雀无声。 皮秘书悄悄的看了夏侯先生一眼,又赶紧收回目光,谁能料到前一刻还检查大小姐房间有没有收拾好的顾先生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就连早有准备的顾管家,也觉得顾先生会陪在夫人和大小姐身边,毕竟……结果下午五点进公司了!简直让人惊讶,这个时间顾董不是都准备下班了! “三个小时后,没有拿着业绩出现在办公室的,自己去训练室,开始计时。” …… “起床了。”郁初北将窗帘打开,转身看眼趴在双层床上翻个身,继续无动于衷的两个儿子:“就睡吧,你爸都晨练回来,上班去了,你们还没有见到太阳。”郁初北懒得管去叫小女儿起床。 主卧内,淡蓝色的卡通窗帘已经打开,柔和的阳从外面照进来明亮又温暖,整个房间梦幻般的装修风格,彰显着主人家对女儿殷切的期待。 汤姨见夫人进来,急忙退到墙边,无声的把空间留给夫人。 顾弗居已经醒了她站在蓝色的大床上,衣服刚刚穿了一半。 郁初北上前,自然而然的将她搂进怀里揉了一会,絮絮叨叨的帮小女儿系着扣子:“怎么这么早就醒了,是不是爸爸出门的时候吵到你了,我们怪爸爸,明天让他小点声音阿红不好。” 郁初北帮她穿上些,抱起她,进了次卧:“怎么还没有开始动!不吃饭了是不是。” 吴姨、包姨靠着墙,没人接声。 郁初北走进去,将乖巧的女儿放在下铺,开始敲床柱:“顾二尿床了!” 顾临阵赶紧摸摸身上的被子。 郁初北又将女儿抱起来:“福宝都醒了,你们还没睡够是不是,起来吃饭了,超时就饿着。”说着抱着小女儿,回去2001吃早饭。 顾弗居临出门前,看了眼似乎不情不愿的抱怨着开始起床的大哥二哥?可……以前……大哥二哥从来不赖床? 顾弗居粉嫩的小脸,又转向将自己放在儿童椅上的妈妈。昨晚妈妈离开后,汤姨说了很多。 一半她隐约明白了,一半……没有听懂…… 郁初北给她调好姿势,又絮絮叨叨的往她背后放了一个小抱枕:“这是大哥哥小时候用的,他小的时候吃饭像打仗一样,餐桌椅都坐不下他,还要系上安全绳,还是我们福宝乖,我们福宝真乖,像位小天使一样。”说着认不出亲了自家宝贝脸蛋好几下。 然后起身:“我们福宝早饭想吃什么?喝粥粥还是喝牛奶。”说着几步进了厨房:“都试试吧,剩下的妈妈吃掉好不好?”不等话音落下,郁初北已经端着两种早餐走了出来。 顾彻、顾临阵正好进来,睡眼醒醒的进了洗手间。 郁初北急忙冲里面喊:“别把水龙头开的过大。”说着给女儿系上围嘴,奶瓶放在她手里。 顾弗居看着洗手间的房间。 郁初北已经用儿童小碗给女儿盛了一小碗粥,吹凉了放在她草莓一般香甜的嘴角间哄着:“张嘴,尝尝妈妈熬的粥,阿——” 顾弗居忽闪着长长的睫毛,捧着奶瓶,蠢萌蠢萌的移开目光,看向洗手间的方向。 郁初北将粥放在自己嘴里:“洗个手而已,怎么还没有出来!”郁初北又吹凉了一口粥,哄着女儿吃一口:“放了果片欧,很甜的,要不要尝一口,就一口哦。” 顾彻、顾临阵坐到了座位上:“妈妈早。” “早。” 顾弗居张开口。 站在门口的汤姨见状,顿时松口气,看来昨晚说的起到了作用。 郁初北将饭喂到女儿嘴里,又声音温柔的问:“是不是很好吃啊?妈妈特意早起给你煮的哦,不喜欢了妈妈中午给你做牛奶玉米饼,你舅舅就很喜欢吃?” “我舅舅说你从来不给他做饭。”顾临阵凑过来:“妈妈,我尝一口。” 郁初北挖了一勺放他嘴里:“就你话多,他那时候还小,他吃了他记得什么,加了点干果,麦片,味道怎么样?是不是很赞?” “嗯……” “想好再说话,关系到你下午可以出去玩几分钟。” “好吃,不愧是妈妈的手艺。” 顾弗居疑惑的歪着头,将奶瓶塞到嘴里,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两个人,好吃吗? 顾彻把脑袋伸过来。 郁初北自然而然的喂他一口:“怎么样?” 顾彻品了一下,中肯的评价就是,没有优点也没有缺点,是他妈妈的正常厨艺发挥水平:“爸爸呢?这么早就出门了?” “已经八点了。”郁初北吹了米粥,放在女儿嘴边。 顾弗居的小手拍拍自己的奶瓶:一口闷! “我早上好像听到爸爸过去那边了?小阵你听到了吗?” 郁初北闻言表情有点……呵呵,怎么说呢,过是过去了,但听说,你们爸爸根本没有看你们一眼的意思,直接对他熟睡中的女儿献完殷勤就走了。 还有这卧室的安排!偏心的不要那么明显好不好,大车二车一直住在主卧,住了这么多年了! 这次回来倒好,直接就成了次卧! “ 704二更 想想也没有住过几次。 可是……已经能说明很多事情了。 想想那张双层床,以顾君之的财力,整个二层都是他的,打通2002和2003很费劲吗?结敷衍的给了两个孩子一架双层床。 算了,小孩子不计较这些。 但以后呢?尤其顾君之自己还不觉得他自己偏心,觉得都是应该的,哎,顾彻、顾临阵长大了想起来不知道会不会觉得爸爸偏心。 觉得也没用,早点想开吧,争宠都未必能赢:“吃饭。” …… “夫人——还是不与顾先生说话?”夏侯执屹站在办公室门口,看眼里面工作的顾董,忧心忡忡的转向易朗月,换了人格也不行? 易朗月没有抬头,忙碌的筛着所有要送进去的文件:“嗯,顾董昨天做的晚饭,顾夫人一口也没吃,平时顾董去看大小姐的时候,顾夫人绝对不在,就算是顾夫人先在,只要顾董过去,夫人就出来了。”完全没有一点破冰的意思。 夏侯执屹:“那顾董对夫人怎么样?” 易朗月觉得:“还行,顾先生晚上不出门,大多时间都是在迎合夫人照顾孩子,我敢说,就是二十四孝好老公差不多也这样了,何况顾先生做事更细致,我听顾管家说,他看到顾先生给顾夫人挤牙膏了,洗脸水应该都是放好的温度。” 夏侯执屹眼睛忍不住睁大。 易朗月耸耸肩,他一开始也不相信,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可信度,这位顾先生一直很喜欢顾夫人。 何况对方还生了顾董非常喜欢的大小姐,对其的宠爱更上一层也极有可能。 夏侯执屹正正领带,早告诉过自己,少管顾先生与夫人互动那点让顾先生没什么威望的事,但:“顾先生现在大部分的时候都在公司,不总在夫人面前晃,夫人就没有一点……” “应该……多多少少有吧,加上三个孩子都在身边,顾管家说夫人开朗多了。” “开朗又不等于跟顾先生冰释前嫌!” “顾先生不是也没说什么吗?” “所以夫人就能肆意妄为!” 易朗月闻言,放下资料看向他:“你有办法?” 夏侯执屹想想,他还有工作要做,先去看看。 …… 顾君之工作很忙,堆积的事务是以往的上百倍之多,大多数都需要他在场,因为有上一次事件留下的隐患,他最近一天之内不见得只在一个国家。 飞机从天顾的天台起飞,降落的国家争分夺秒的筛选。 但不管工作多忙,只要能赶回来,顾君之都尽量回来给她和孩子们做一顿晚饭,哪怕初北不吃。 如果赶不回来,那么早上到家也一样,看看女儿,帮她把拖鞋摆放在下床就能穿上的位置,也成了一个小日常。 易朗月看着都觉得如果自己是女人都要感动了,顾先生百忙之中还默不作声的为夫人付出这么多,这样的男人放谁家,谁不心疼自己的丈夫。 就她们夫人没完没了!难道还这能离婚! 凌晨四点。 顾君之的车停在小区楼下。 “顾先生——”易拉月将公文包交给顾先生。 顾君之从车上下来,连轴转也司空见惯,严重失眠过的状态,身体对这样的工作强度没有任何不是。 只是这个时间不是初北和弗居的作息,他也只能悄悄打开2002主卧的门,小心的坐在床上,看眼眼睡的香甜的女儿。 小家伙呈大字形睡在大大的床中间,抿着小嘴不知道有没有做梦。她和刚刚被抱过来的时候比,睡姿越来越狂放了。 顾君之不禁将她的胳膊放在身侧,轻笑道:“这么快就对她放下戒心了?爸爸要吃醋的。”顾君之将她滑到腰际的毯子重新盖到小肚子上。 他的女儿……睡在他能护着的地方…… 顾君之从2002出来,进了客厅没有洗漱也没有回房,直接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决定眯一下。 他没有要开2001主卧的门,初北自从出院后睡眠一直很浅,他恐怕打开门的是时间就能吵醒她。 易朗月轻轻带上2001房门的时候,看到顾先生直接睡在沙发上,心里微微动容,他们顾先生……很不一样了。 顾君之不会出现睡过去的现象,他说假寐一个小时就是一个小时。 六点半,顾君之已经收拾好沙发,打扫了好了家里的卫生,给阳台上的花浇了水、简单做了两个大人三个孩子的早饭。 顾管家进来的时候,见顾先生刚把粥端出来,接了围裙挂在厨房的门把上,默默的将自己带来的早餐放在桌子一角,并不喧宾夺主。 顾君之刚坐下。 易朗月送来了紧急文件。 顾君之一口煮鸡蛋没有吃完,换上西装直接离开。出了门又返回来,留了便签贴在了餐桌上——早上好。 他看着这三个字,仿佛看到了她不怎么想搭理她的脸,神色露出一抹温柔,转身离开。 新的早餐重新摆放在车上,但吃不吃要看处理文件的顾先生有没有时间。 …… 郁初北站在餐桌旁,取下桌子上的便签。 705带孩子 纸条上简简单单的几个字,郁初北却看了好一会。然后转身打开电视柜下的抽屉,将他放进去,里面已经放了十多张这样的纸条。 郁初北又看了里面整整齐齐摞在一起的纸条,觉得要一视同仁的心也有些动摇。 她不在乎迤嬴是不是天天缠着她,可怜兮兮的讨好,但是顾君之这样…… 他昨晚几点回来的?不多睡一会,做什么早餐? 郁初北不用问顾叔,免得顾叔回头就去顾君之那里卖弄她快原谅他的人设,更加剧顾君之这种‘奉献’精神。 郁初北站在次卧床边,调出家里监控。 当看到顾君之那么晚才回来只在沙发上眯了一会就醒了,又一大清早了做了早饭,结果没有吃上一口,又被叫走了。 这么辛苦…… 那么大一个烂摊子,他现在怎么不辛苦,平日就不停的在奔波,如今还多了一个照顾她。 郁初北看着视频里好像瘦了一些的人,久久没有动,觉得自己是不是坚持的时间也太长了一些…… 何况,都过去这么久了……而他,睡眠质量一向不好,现在工作强度又怎么大,虽然顾管家他们一定会把人照顾好,可是也不一定敢忤逆他。 像今天的早饭,如果挤不出时间,他恐怕就不吃了。 “妈妈!妈妈——” “妈妈早上好——” “妈妈在哪里?” 顾临阵已经眼尖的冲进次卧往妈妈身上扑:“妈妈,我今天自己起来的。” “没有让你叫。” 顾弗居乖巧的站在门口,漂亮的大眼睛里含着笑,虽然对妈妈一词已经熟悉,但还不能做到大哥二哥那么…… 郁初北神色已经恢复如常,抬手将回放关掉,起身揪着他们向外走:“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还有脸邀功。” 四个人坐在餐桌上时。 顾彻的神色先垮了:“爸爸煮的饭吧,都糊了——” 郁初北承认有些卖相是不好,和顾管家比更是又一个天顾的差距,但也没有老大说的那么夸张:“那你吃你顾爷爷的手艺。”郁初北取来保温杯。 顾彻咬口煎蛋:“也不是不能吃。” 郁初北瞥他一眼,口是心非。可惜呀,他女儿那颗煎蛋,他一点都没有煎糊,或者说,唯恐她女儿消化不了简单,给她女儿水煮了一个太阳蛋。 所以顾彻这份柔软的孩子天真用在顾君之身上,等于一半喂了狗,不及顾弗居一句漫不经心的爸爸,来的让他声花怒放,不公平啊。 “妈妈,你低估什么?” 郁初北吃着顾叔送来的早饭,还没有想好是不是就这么算了,可已经在动摇,毕竟他最近很辛苦。 尤其是她已经没那么生气了:“说一会去看看你外婆。” “好欧,去外婆家!” 顾弗居握着勺子诧异的看着二哥,外婆家?很有意思吗? 郁初北抬起她胸口的手绢给她擦擦嘴角的饭。 …… “我姐夫最近很忙?”郁初四给二姐倒了一杯鲜榨果汁。 郁初北抱过抱枕,随意的靠在沙发上:“就那样。” 什么叫就那样,三天飞了六个国家叫就那样!“我说你不会还跟姐夫闹别扭呢吧?”他在安保那边时多少听说些她和二姐夫的事,主要是肖总他们说这个问题也不会避讳他。 今天知道二姐回娘家,还特意给他放了一天假,不得不说对二姐已经很照顾了。 虽然吧……二姐夫确实是有点……但是二姐夫还带着伤呢,而且认错态度也不只是动嘴,是实打实的还回去了的,就是他爸妈的账也等于抵了。 郁初北闻言,放下遥控器突然看向他:“让我原谅他?你挺大度啊。” “不是。随便你,我去看孩子。” 郁初北耸耸肩:“人家老顾家的孩子可不一定领情。” 郁初四:你就是有偏见! 可…… 顾家的孩子的确不领情。 郁家出动了最高级别的热情和财力,像接待外宾一样,隆重接待三位小祖宗。 郁姥爷、郁姥姥、郁舅舅、李家两位六年级生都是被请来陪三位小朋友玩的。 顾彻、顾临阵还好,毕竟来过几次。 顾弗居不一样,她一个人坐在大哥旁边,完全接受所有人的善意,也不是不接受,也可能是不感兴趣。 对这里的人不感兴趣,这里的吃的不感兴趣,这里的玩具更不敢兴趣,更何况这里和妈妈家一样小。 她不能对妈妈家发表什么看法,但不代表她满意住在这样的地方。 “我们小福宝不喜欢和哥哥们玩吗?”梅芳云和善的上前,如果五年前有人告诉她,她将来会对女儿生的外孙女和颜悦色,她打死她! 现在吗,她的确承认,她对二女儿家的孩子比对大女儿家的孩子有耐性,别管什么原因,反正有耐心! 梅芳云见她落单,就像上前抱抱她,让她加入进几个孩子一起玩。 顾弗居见她靠近,抬起酷似父亲的眼睛冷淡的看她一眼,又居高临下的这么坐着。 梅芳云‘和善万分’的脚步,瞬间僵在原地,感觉刚才……似乎被禁止了靠近,而且这孩子怎么那么像她那个不太好亲近的爹。 梅芳云觉得自己想多了,立即拾起脸上的笑容,但与刚才比,被那一眼看的有心里阴影的尴尬,赶紧拽过大黑,让他带妹妹,没眼色,没看到妹妹一个人孤零零的。 ------题外话------ 明日三更(#^.^#) 706一更 李立礼被拽的踉跄一下。 郁姥姥赶紧换到顾彻身边。 顾弗居仿佛没有看到他们的小动作,依旧穿着高奢定制,乖巧的待在哥哥身后。 李立礼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少年的自尊心在他这个年龄正好冒头,已经不是刚来时,完全懵懂不知的少年。 他下意识的看眼二姨的方向,他知道在二姨夫家里,唯一对他们真的好的就是二姨,而不友好却帮了他们很多的人确实也是顾家。 李立礼深吸一口气,放下刚萌芽的别扭感,拘谨的站在顾福宝身边。 但……姥姥不知道,其实……他一开始最先想牵的就是福宝的手。 因为她年龄小需要照顾,再来就是,看起来软萌又可爱,就想多照顾她一点。不可否认,也有觉得她小,或许……更好相处的私心。 可当时……看起来什么都不懂的她,避开了他的手。 是真正的避开,因为他很确定她看到了,她却保持着本来的姿势,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到,找了个顾临阵多跑几步的机会。反而看似乖巧的站在了顾彻身后,神色中还带着他刚刚见她时候又软萌又可爱的样子,却无形中隔开了所有人亲近她的可能。 李立礼才知道,顾家的孩子,不管年龄大小,有些东西是一样,他甚至应该高兴,福宝为了估计她的两位哥哥和妈妈,愿意委屈她自己站在这里表面看起来很孩子气的笑着。 李立礼决定就这样安静的站着,像她们家的下人一样。、这样她就不会觉应付他们麻烦,下次,或许就更喜欢来了…… 沙发上郁初北心不在焉的转着遥控器,皱着眉,心思在家里抽屉中的纸条上面,他这样的高强度作息时间久了,身体会不舒服……更何况……他身体本来也没好。 郁初北将遥控器扔回茶几上!因为手里太猛,瞬间从茶几上弹了下去。 夏侯执屹不是说他不能长时间这样连抽转,身体负荷不了高速运转的大脑!怎么没有管他! 长时间这样,他人格控制会有问题,身体机能会超负荷运转!就像一台玛莎拉蒂被安装上了航天发动机,升到空中就被大气层磨成渣了! “姐,你这怎么了?遥控器跟你有仇!”都摔坏了。 “没事。”不能因为他不排斥工作!就——夏侯执屹不管,那个叶医生也不管! 郁初四将遥控器放回去:“反正家里人也帮不到了什么,如果你再不想说,连唯一的一点‘听你诉苦’也不可能了,大姐中午过来,有抱怨的话可以跟大姐说说。” 郁初北心里有数,见他又回来了,忍不住看眼孩子们的方向。 见大黑安静的站在福宝身后,爸妈正站在顾彻、顾临阵身边夸奖鼓掌,浮夸的程度不忍直视。 郁初北刚要收回目光,突然又看向大黑,终于看出哪一点违和了,大黑现在的姿势和一直站在门口,没有发出过任何声音的吴姨她们一样,就连神态都……都学了七八分。 可他不是佣人,是三个孩子的大表哥!而且向被大人潜移默化也好,还是孩子们的天性也好,他对自家三个孩子从来温柔和善! 结果——就换来了这个! 郁初北顿时有种血压瞬间升高的错觉!下意识的就想喊大黑过来!咱出去找同学玩,搭理她干什么! 郁初四见二姐要动,赶紧快了一步,按住要发火的二姐:“你想干什么?!” “你没有看见,他们不是第一次了!”干脆以后也别来了!更气人的事,自家爸妈、姐弟外甥这么讨好他们,他们还一次都没有说过‘想去姥姥家玩’!是不是良心喂了狗! “那你也不能嚷孩子。”郁初四让她稍稍器! “我不嚷她,她以为身后站的不是她表哥!” “姐,小孩子而已,再说福宝第一次来,不习惯也在所难免。” “福宝如果第一次!顾彻、顾临阵几次了!何况那是在所难免吗,那是根本不领情!你没看出来他们没有一个看到大黑二黑善良的?白陪他们挑战跑步机了是不是!他们明显在应付你们。” 郁初四让二姐坐好,笑笑,恳应付已经是顾家大少爷大小姐们降尊纡贵了。 他看眼不远处陪着几个孩子玩的爸妈,神色含笑:“你也小点脾气,虽然她们不领情,但是如果我们不努力,我们就永远不可能是他们能区分陌生人和称呼比较不同的舅舅和表哥的关系。” 郁初北呵呵,要为自家四弟这‘卑微’的要求感动哭了。 “姐——好了,再说你在这里训孩子,爸妈就敢听了。” 郁初北坐下来!回去再收拾三个兔崽子! …… 郁初北赶在五点半前回了家。 因为……一般情况下,他晚上六点半下班。 不过那是一年前的事了,这次他回来后,从来没有六点半回来过,甚至很多时候是第二天六点半才下班,当天九点到公司还没有迟到过。 三个孩子无忧无虑的从她腿边跑进去,已经在客厅里翻开了玩具箱,开始了新一轮的‘拼杀’。 郁初北深吸一口气,挂好钥匙。 算了,纠结什么!她本来也没多少气!何况——她不是也没有死吗!不死就还有一口气爱他,想他的那些糟心事! …… 郁初北买了青菜和肉,将长发随意扎成球,带上围裙,打开火,煲上汤,切菜…… 一个小时后,房间里飘满了饭菜的香气,番茄炒豆角、香茄排骨,外加一道凉拌西红柿,简单的木耳真菌汤,一锅闷的透透的大米饭,晚饭可以开始了。 “妈妈,好香啊。”顾彻乖巧的站在厨房门口,小身板上写满了温柔又绅士的真诚。 郁初北刮刮他的小鼻子:“别谄媚,无理要求肯定不满足。” 顾临阵已经冲了过来:“妈妈,你来看我们搭的城堡!” “我在做什么?” 不知道啊?还有:“妈妈,我不吃米饭,我要喝大米粥!” “闭上你的嘴!这不是你对我厨房辛苦一小时的报答!再说了!谁让你点餐的!出去,出去!十五分钟后准备吃饭。” 顾临阵不服气:“我的城堡是——”辛辛苦苦—— 郁初北提醒他:“你一天搭十几座城堡,让我看三十次你是不是忘了!出去,立刻马上!” 顾福宝看着妈妈手里的勺子,赶紧跟在哥哥们一起跑了…… 郁初北拿出手机,靠在厨台上,给顾君之打电话。 …… 虚拟屏幕快速闪现,手机自动连接家中监控。 郁初北靠在厨台边拿着手机等待接听的画面,出现在天顾集团的总裁办公室内,瞬间占据了四面八方所有的视野。 易朗月愣了一下,瞬间收起文件,带走了办公室内正在等待被接见的人。 办公桌前,正在修改手中方案的顾君之目光顿了一秒,时间仿佛没有征兆的卡顿了一下,他立即按下接听键。 据顾君之后来回忆,他觉得在他接听的一刻,两人之间的气氛凝固了一小会,她一开始没有说话。 可据郁初北回忆,她没有,她是直接开口问的:“已经过了下班时间了,还回不回来吃饭?已经……做好了……”没什么你爱吃的,但也没有你讨厌的,毕竟小区外菜品有限、时间又太赶,香茄排骨里的排骨做的不太酥软,但她尝过了,茄子味道还行,可以支持茄子。 不太承认,是因为很久没有如此正经的下厨,手艺退步了。 顾君之低沉温柔的声音传来,小心又诊视:“好,我二十分钟后到家……” …… 易朗月开车都带着风,飓风! 金穗小区一栋单元楼下! 顾君之不等易朗月停好车,急忙推开车门,直接就冲进了单元楼! 吓的易朗月一身冷汗! 还有一分钟!他临出门时候有一个紧急文件加进来,耽误了些时间!可他说二十分钟到家,那就一定让她二十分钟看到他…… 看到他…… 顾君之嘴角忍不住上扬,露出温柔的神色,柔化的面部线条,仿佛开始交替的冬雪春夏…… 707二更 “回来了。” “嗯。”顾君之声音平静神色自然,手指稳稳的搭在领带上,解开。 丝毫没有与老婆冷战半年刚刚说话的触动,甚至呼吸都没有乱一下,而刚刚跑回来的人更不是他。 他的视线停在客厅的钟表上,二十分钟,刚刚好,顾君之微微低头,解开袖口的纽扣,扣子脱离扣形的一瞬,嘴角扬起淡淡的温柔弧度。 郁初北抬头,分筷子的动作停了一下,像是生命再一次有力的降临在垂垂老矣的细胞之上,普照了所有的光亮。 郁初北有瞬间垂下头,分完了手里的筷子。 “爸爸,你快点啊,妈妈都等你很久了!”顾临阵眼馋的盯着盘子里的白砂糖,爸爸怎么还在那里解扣子啊!慢死了! “马上来。”顾君之声音平稳,抬步时看了初北一眼,平静,内里早已翻江倒海。 郁初北神色同样自然:“坐。”同样安静如常,没有一丝几月不交流的尴尬,和‘冰释前嫌’的仪式和激动。 两个大人,陪着三位叽叽喳喳的孩子,或者主要是顾君之陪着更需要照顾的女儿,在一张餐桌上,没有但少一个人的,吃完了一餐没有分碗筷的晚饭。 …… 顾荣洪偷偷照了一张相片,发在了‘高层群里’,看着顾先生一家人,半年后又坐在一起吃饭,中途顾先生还帮夫人夹了一著菜,夫人也没有拨在一边,而是自然而然的吃了。 顾管家就有一种喜极而泣的感觉,终于不冷冰冰的了,不过想不到顾先生会吃这位顾先生的性格。 他一直以为顾夫人更心疼看起来更柔弱、更需要人照顾的另一位顾先生。 真是想不到啊,也是……男人吗还是事业认真,顾家顾子的时候更有魅力,何况他们顾先生的性格这样有魅力,顾夫人更照顾一些也是应该的。 “这样没事吗?顾先生和夫人从进门后也没有抱在一起?”是不是不太正常?都太冷静了?毕竟大吵过后,不是……该坦诚不公的聊聊? 夏侯执屹——【正常,老夫老妻。】 肖总——【顾先生年轻吧……你这是咒先生未老先衰,还是没有激情?】 夏侯执屹看眼手机——【这人谁?在这个群里称‘总’!没有名字吗!踢了!】 易朗月——【傍晚那份文件是谁送过去的!差点耽误事!】 肖厄——【不是我。】 …… “女儿睡了?”郁初北洗了澡,穿着睡裙,长发垂下来,定好闹钟。 顾君之穿着黑色的金边格子睡衣,身形修长的站在卧室门口,头发服帖的垂在额头,容貌和另一个性格迤嬴一模一样,却依旧掩盖不了他过于冷硬气质:“嗯。” 郁初北放下闹钟,将床铺好,本来不想回话,见他没有离开,又自然而然的接到:“她在外面疯了一天,确实累……” 顾君之从后面抱住她的腰,修长有力的双手将他禁锢在胸前,声音很低,很轻:“我很高兴……” 郁初北没有动:“……” 顾君之略显冰凉的唇角落在她发丝上:“很多事……都很高兴……”克制的搂紧双手,唇角落在她背上…… 这时候连他都很诧异,明明他激动的能把自己炸了,竟然能……如此小心翼翼…… 金色的细纱犹如云海上初升的太阳,温和洒满了整片云层,一开始只是橘色轻柔的蔓延,后来霞光普照,耀目恢宏。 但又急速收拢,如千百次一样,将光沙敛尽,不容一丝外放。 可巨大的伫立在这片世界中的绿色,仿佛能自行提取,强硬性留下几缕,让柔光笼罩住它庞大的树身,叶子在熟悉的金光中沙沙摇摆,雀跃不已。 一直站在树下的人,同样沐浴在这片金光里,瞬间握紧了双拳!双目赤红! …… “这么早起来?怎么不叫我。”郁初北将头发扎起来,系上围裙,自然而然的接过他切菜的刀:“你去看看福宝,我来吧。” 他总是要去看女儿,在这里多耽误一会,就会少一些吃饭的时间,也不是知道公司会不会提前有事叫他离开。 顾君之看着她切菜时垂下的侧脸,想到昨晚……神色越发温柔…… 郁初北诧异转头:“怎么还没有去?” 顾君之伸出手,从背后环住她的腰,低下头,将头靠在肩上,无声的汲取她身上的温暖和力量。 郁初北笑笑,蹭蹭他考过来的脸颊。 …… 顾君之坐在女儿床上,嘴角挂着还没有落下的温柔笑意,眼睛里是对女儿更加怜惜的厚重感情。 在这一刻他是完整的,他拥有梦幻般的一切,初北,他,还有女儿,而女儿睡的像冬眠的青蛙一样,趴着小枕头上,缩卷着四肢,侧着的小脸压的变了形,可爱又古怪。 “你妈妈……比你可爱……”你说是不是……顾君之伸出手指,轻轻戳戳女儿的脸颊,忍不住想,如果能一直这样…… 不过,偶然如此也已圆满。 …… 早餐桌上,两个人都很安静。 安静的氛围里却不冷漠,阳台上,窗外的阳光落在已经浇过水的叶子上,小小的珠子里,映衬着窗外五彩斑斓的颜色。 顾君之正在吃主食,偶然凑过去让她咬一口。 郁初北咬上一口,让他自己吃,低着头用勺子为他搅动着面前的粥,太烫了。 708三更 郁初北听到手机铃声的时候,什么多余的表情都没有,尝一口温凉适中的温度。 在他只听不说话的空档里,喂他吃一口,因为让他自己拿着吃,不一会他就忘了,脑子里估计都是手机另一头报出的一组又一组数据。 可就是这样争分夺秒,顾君之吃了半碗粥,就不得不走了! 郁初北看着他沉挂了手机后,很快擦擦嘴角刚准备开口。 郁初北先一步开口:“你也忙了半个月了,还没有忙完。”顺便漫不经心的吃着他剩下的半碗粥,似乎并没有因为他‘早退’生气。 顾君之真的很忙,已经起身,接过顾管家手里的衬衫:“最近这段时间会非常忙。” 就不能休息几天,工作是忙不完的。但这句话可以跟易朗月说,夏侯执屹说,但对君之说不合时,因为他的时间看得见尽头,他竟然选择这么忙,恐怕在他自己的演算里,他最长的停滞时间,工作都无法达到他满意的高度,所以他不得不需要更多的工作时间占据他与女儿的相处时间。 但他除了昨晚,差不多半个月来都是,两天小睡一两个小时,中间感冒过一次,还发了一次烧。 他似乎觉得他自己年轻,耗得起。 顾君之西装笔挺的站在她面前,垂着头,吻上她的额头。 郁初北笑笑,余光中他的西装一个褶皱也没有,笔挺的像是一件完美的艺术品,就想它的主人,看起来高贵又价值连城。 “我先走了。” “总有把剩下的几口粥喝完的时间吧。” 顾君之笑了,当然有,一手端起她已经喝了几口的粥,全倒入了口中。 郁初北刚想说,怎么喝的这么急—— 顾君之已经吻了下来…… …… 车子刚刚驶出小区,顾君之就毫无征兆的被硬扯回了意识海! 铺天盖地无数金光化作的利箭向他袭俩! 暴躁主人格分分钟想杀了他!凭什么! 凭什么! 黑衣少年毫无迟疑的后退!身体直接从少年的样子长成青年!坚定的迎上主人格的绞杀!也没有手软! 身体因为连续工作积压的暴躁丝毫不比对方少!两个人打的拳拳到意识深处,刚刚恢复一丝生机的意识海,再次金沙漫天戾气森然!每一次出手,都仿佛要把对方轰散一般的没有任何怜悯! 白衣少年站在树上,好像没有看到打在一起的两个人,目光无神的看着远方,失去压制伴生体工作的他,空洞的找不到动一下的理由。 车上原本还在看文件的身体瞬间软了下去。 司机看到情况不妙,瞬间将车调头,接通叶医生!向最近的医院开去! …… 郁初北刚刚收拾好厨房。 顾彻、顾临阵、顾弗居在沙发上看动画片。 突然吴姨等人进来,来不及对夫人说什么,急忙拿走各自小主子的必需品,慌张的抱走了三个孩子! 郁初北急忙追出来,但瞬间想到了什么,又停下。慢慢的接下围裙,垂下头擦着还沾着水的手。 没等她擦干。 大门骤然被推开!顾君之狼狈的出现在客厅里,他衬衫上的领带衣襟歪了,笔挺的西装外套不知道被他仍在哪里! 手背上青紫一片,还滴着血,但又不多,伤口现在已经凝固,只留下一个针眼,应该是正在输液的时候醒了,直接扯了针管跑出来的。 郁初北还敏锐的扫到了刚刚易朗月追来,又急忙退下的是身影,看来,还极有可能是他摆脱为了这些人!自己开车跑出来的! 而且——他这次人格有点快,也极有可能是一场突然的变化,让一直紧跟在他身后的保镖没有反应过来! 也可能是上班的路上,人手不多,更或者再多的人,也未必能治住一心要做点什么的顾君之! “饿吗?”郁初北声音依旧,就像早上他离开时一样。 顾君之眼睛水汪汪的,像被遗弃后没有人捡的动物,他傻傻的站在门口,离开时打理的一丝不苟的头发,现在随意的张扬着,冷锐的气质退去,只有数不尽的,脆弱到极致的可怜像。 “饿吗?”不管是谁,总是这具身体最近都没有好好吃饭,一小碗周,半块饼他更不可能吃饱。 顾君之看着与他说话的初北,眼睛突然红了。雨下海棠也不如他半分凄美。 郁初北见状,慢悠悠的擦着手,又问了一遍:“饿吗?” 顾君之却什么都没有说,慌忙擦擦眼泪,忍耐全身颤抖到哽咽的冲动,慌不择路的冲到沙发上坐下!茶几碰到了腿也没有察觉。 他抱着自己,坐在沙发上,仿佛根本没有听到初北说什么,又好像想听到很多很过她叫他的声音! 很多,非常多!只有数不尽的属于他的、呼唤他的声音,才能让他感觉到一点点被需要的温暖! “迤嬴……” 不够。 “吃饭吗?” 还是不够! “迤嬴?” 不够!不够!不够多!这些根本不够!他想要什么!他想——高度挣扎的大脑,和不知道想要什么的关系碰撞!让他的身体突然停止了动作,整个人晕了过去! 郁初北见状,慌的扔下围裙,快速上前:“君之!顾君之” 易朗月似乎早料到会这样,根本没有走,听到声音立即让医生进来! 709一更 叶医生快速为顾先生做了初步诊断。 “叶医生!他怎么了?” “夫人不要着急,顾先生只是因为长期身体负荷过重,睡过去了。” 郁初北不太相信的看向易朗月:“只是睡过去了?”人已经替换了叶杰泽的位置,做到他身边握住他略显冰凉的手。 “夫人怎么会这么问,当然只是睡过去了?” 叶杰泽打开刚刚传过来资料的平板电脑,上面是顾先生刚刚在医院做的脑部扫描报告,从顾先生的身体体征看,是因为疲劳过度身体需要短暂休息。 但是脑补扫描的结果却超乎寻常的活跃,微细胞的重生和死亡就和造物之初快速放快了无数倍的质变一样快! 这组动态监测显示图现在虽然已经安静了下来,脑部活动也趋于稳定,可……是因为最近用脑过度,导致大脑突然告诉运转导致的昏迷? 郁初北没有接易朗月的话,照顾着君之休息。他确实需要好好睡一觉。 易朗月见状,再看眼叶医生。 叶杰泽肯定的点点头,顾先生需要充分的休息。 易朗月松口气,他们顾先生最近也确实太累了,但顾先生又不听劝,现在能休息休息也好,毕竟……现在这位顾先生,不怎么用脑。 …… 顾君之在少量药物的帮主下,睡了一天一夜。 一大早,郁初北洗了毛巾,坐着到床边,帮他擦擦脸,心想,就这睡眠时长,他不生病谁生病,过度劳累后是能靠集中睡眠补回来的吗!知道你想做的更多。 郁初北将他手放在手心,帮他擦着手,想说福宝也许不需要你这么拼呢!但……怎么可能不需要,万一哪一天就需要了呢。 郁初北叹口气,一点一点擦干净他的手心,打开床头柜取出剪指甲刀,帮他修指甲。 顾君之在一片暖光的包围中醒来,就看到郁初北托着他的手,长发垂落在她肩上,正在一点点的修剪他的指甲。 “醒了。”郁初北抬头对他笑笑,又低下头专注的剪着他的小拇指:“饿了吗?”像平日早晨起床时,如常的对话。 顾君之看了她好一会,眼泪含在眼睛里,突然起身,抱住了她。 郁初北同样伸出手,抱住他,想到怀里这位见不得‘他’自己的东西出现在这里,‘醋’的偶尔会莫名其妙,所以也没有说‘他’自己的事,刺激他,甚至还要将想法调到他的频道,跟他聊天。 聊错了,弄不好就会黑脸。 郁初北觉得怀里的男人一定做的出来。 “饿了……”顾君之头靠在她肩上,声音娇娇气气的,睡衣的扣子开了几颗,露出精致的锁骨雪白的皮肤,微微露出的一点,还有一丁点未退干净的吻痕。 郁初北看见了,觉得……他可能两天内不用照镜子,或者…… 郁初北将他推开一点点,然后吻上他的唇。 顾君之软绵绵的垂下手臂,安静可欺的像待宰的羔羊…… 郁初北确定盖住了锁骨上的痕迹,不动声色的又抱抱他,两个人安安静静的抱了很久,郁初北笑着提醒他:“先吃饭。” 顾君之还没有从目眩神离的感觉中醒过来,没有一点沉睡前不痛快的自觉,现在只想被她牵着手,做任何她想他做的事情。 郁初北也觉得不错,至少免了他一次可能发脾气的机会,毕竟能少一点这种自己跟他自己较劲的事总好一些,难道她还能给他两分出个胜负吗! 这种事惯多了,他还真以为他是两个,什么事都要跟他自己比一比了。 郁初北喂他喝一勺粥:“好喝吗?” 顾君之乖巧的点点头,脸上的红痕还没有退尽,像位刚出嫁的大姑娘。 郁初北伸出手将他的头发向旁边撩开一点:“好喝就多喝点。”真好看乖顺的一张脸,伺候他一辈子都是伺候的人的荣幸一般。 顾君之更羞涩了,他会吃的…… …… 郁初北觉得最近恢复的很好,何况她已经不生气了,迤嬴又那么乖,非常让人没脾气的。 多看几遍他的脸,天大的气也消了,更何况看多了,真的觉得他可爱乖巧的不得了。 心底对‘弱小’生命‘孱弱’灵魂的喜爱,在没有故作不理他的影响向,几乎不记打的疯狂偏向他。 忍不住想照顾他,对他好,抱抱他,满足他晚上一些任性的要求,总之看到他可可爱爱的开开心心的,她怎么都好啦,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何况他最近还有一点后遗症,就是睡觉的时候很多,发呆的时候也有些多,更忍不住想让人怜惜! 所以这段时间郁初北照顾他比较用心,更何况是这么可爱的稀世珍宝。 郁初北自己觉得自己有种冷战数日后更疼爱他的感觉,喜欢的不得了,简直了——果然是记吃不记打活该! 算了算了,就当被他可爱到了。 …… 顾君之坐在沙发上,电视里放着经典的动画片,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 顾君之呆呆的坐着,却没有看电视一眼,他这几天已经看完了所有人那个人在时的视频,手指扣在膝盖上,在脑力里回忆起画面时下意识的想用力。 710二更 但又怕留下痕迹被初北问起,又收回手。眼里的不屑却怎么压都压不住,想较量的心压也压不下来! 凭什么是他!如果他可以做到,自己也可以!并且——他还可以做的更好! 那个人无非就是博取同情,以为他不会吗?而且他比他更有诚意! 顾君之想通后,天真无邪的容貌瞬间代替充满怨增残暴的脸,柔弱的像位刚刚出生的小天使:“初北,初北……”他听到她从浴室出来了,所以他要送给她棒棒的礼物。 郁初北擦着头发从浴室里出来,身上随意穿了一件宽大的棉质家居服衬衫:“怎么?” 顾君之突然拿起茶几上的苹果刀,眼睛水汪汪,可怜又无助。 郁初北擦头发的举动顿时顿住:“你干什么!将刀放下,快点放下。” 顾君之突然特别害怕:“你又生气了!果然是我没用,我没用!只会惹你生气,但我也有会的,我会给你报仇……”说着不由分说的举起水果刀扎在了他自己的腿上,血瞬间蔓延开来! 顾君之开心的看向初北:“你看,我棒不棒……”现在看起来是不是也很可怜,你是不是会更可怜我一点……顾君之眼睛里立即盈满眼泪,面容可怜也委屈的看着他的初北。 郁初北惊恐的看着他的腿,呼吸骤然困难,但他仿佛什么都没干的表情和根本看不出受伤的脸硬生生又把她的呼吸拉回来! 她——她——是真的!真的!咬牙切齿的佩服这个人男人了!变态到可以控制疼痛吗!看看他还在絮叨的上半身,再看看的他的腿!就好像时候两个人…… 郁初北握住胸口,行!他连脸色都不变一下,还能把惊吓者演成受害者!她就不跟他拼承受力也给自己一刀,然后告诉他,他要是敢伤害简直,自己就伤害自己的话了。 郁初北既然管不了,她选择眼睛一闭,昏了过去! 顾君之正在絮叨他日月可鉴的真心,突然间郁初北昏了过去!吓了一跳!快速托着一条腿儿冲过去——紧张到第一次觉得受伤的腿该死的不方便!这么个拖后腿的‘东西’就该直接砍了! “医生!医生——” …… 去医院的车上。 顾君之紧张的握着初北的手,他腿上的伤已经被易朗月简单缝合包扎好。 他现在很担心初北也非常自责,还觉得自己没用。 “初北,初北……都是我不好,我不好……”他什么都做不好!又搞砸了事情:“初北,初北……你不要不丢下我,初北初北……” 易朗月想把耳朵堵住,不管顾先生有多少黑历史,他一句也不想听见看见!简直辣眼睛! 从小区门诊就被接到车上的医生,已经第三次掐夫人的人中了,但是夫人还没有醒过来。 在他第四次要掐夫人人中时。 郁初北突然睁开眼瞪了他一眼又快速闭上了!掐什么掐!没完了是不是!烦! 医生吓了一大跳!整个人都傻了! 怎么——又闭上了! 易朗月瞬间看过去:“怎么了徐医生?” 徐医生瞬间回神:“没……没事,没事……”夫人没有晕?一直没有晕?还是第一次掐人种时醒的? 徐医生脑子嗡医生炸想,现在什么情况!继续掐?!还是告诉顾先生,夫人醒着? 但夫人刚才瞪的那一眼,明显是不想理会在场所有人,甚至……包括顾先生……他是不是不能说? 徐医生没料到自己一位小小的,距离顾先生十八线开外的小医生,会遇到这样难以抉择的事情! 易朗月什么段位,一眼就看出了他的问题! 徐医生被看的更加心虚,他……他…… 易朗月刚想说话,医院到了,担架立即无缝对接这辆保姆车! 徐医生顿时松口气,因为医院有更多一声,等于分担了他全扛的风险,而且,这么‘重大’的事,也不是他能决定说不说的呀,夫人和先生他哪位也得罪不起! 医院内。 三位医生面面相觑。 夫人根本没有晕! 但夫人不醒? 他们刚才也想了很多办法赶走顾先生,想私下里让顾夫人拿一个主意,现在顾先生一直握着顾夫人的手,基本这个可能泡汤了! 易朗月一样在这间病房里站了这么久了,还有什么看不出来的! 夫人这是明显不想搭理,又搞出一出事的顾先生,如今都秋末了,他老人家怎么还真没有雅兴的搞事情,不是该收敛收敛过冬了吗! 更何况,这半个月来不是一直好好的!顾先生这是又闹的哪一出啊! 易朗月现在也不怪顾夫人不想醒过来了,因为如果是自己,他也不想醒过来!但还要装出一副悲痛的样子开口:“顾先生,要不……我们去外面等着!” “不!初北怎么还没有醒过来。”顾君之完全领会不到周围的人在想什么,他越来越害怕,越来越紧张,曾经那份她躺在地上地动不动的样子又回到他脑海。 他的初北不动了,他的初北是不是又快要死了……他的初北,初北:“初北……初北……” 易朗月很快察觉到顾先生情绪不动,可…… 按说这么长时间了,顾先生不应该发现不了!“顾先生” 711三更 “顾先生!” 郁初北察觉到手被突然握紧!力道几乎压碎她的手骨! 郁初北不得不‘醒’过来,看向突然在扑向自己的顾君之!重死了! 顾君之看到她睁开眼,激动的扑更紧,抱住她:“你醒了……太好了你醒了!初北,初北……”初北没事了! 医生撇过眼,觉得最好别看! 易朗月见顾先生动作太大,焦急的看向顾先生的腿!才刚刚缝合好会不会再次裂开。 郁初北虽然现在心情不佳,但显然也没有忘记他的伤口。 能给自己一刀后还站的起来,如果可以郁初北也不想管他是不是会二次撕裂,毕竟身为这具身体的主人都不太在乎!她操那份闲心算什么!疼死他算了! 可……这些伤口会在他身上留下真切的疤痕,手指抚摸上去,都是凹凸不平的痕迹,他……怎么能真的不疼……所以他不是活该是什么! 郁初北满脑子都是让他滚!滚的远远的!随便他下次再戳他自己哪里,戳死为止! 可还是该死的怜爱占了上风,做不到看着他烂成枯骨帮他收尸! 不断的说服自己i他还是个孩子!对!要相信他还是个孩子!就是!不是!也要这样相信!要不然!打死他吗! 易朗月焦急的转向顾夫人,夫!夫人!你快放手!顾先生的头发都要被你薅下来了! 顾君之被拽的头不断向前! 郁初北咬牙切齿的就想问问他疼不疼!下次还敢不敢这么干! 郁初北看着他不反抗,甚至自己下了狠劲,他还激动的看着自己的样子!最终耗不过他那双眼!松开了要薅他头发跟他开打的决心! 易朗月见夫人松了手,顿时松口气,擦擦额头上的汗:“夫人宽容大量……夫人宽宏大量……”不跟顾先生一般见识! 郁初北没看他惊喜的看着自己的眼睛!她只是‘晕了’又不是死了!激动什么!“你们都出去。” 啊? 郁初北推了推顾君之还压着自己的肩膀,让他坐好。 顾君之不动!可怜兮兮的趴在她身上,要感受她存在的温度! “腿不疼是不是!坐好!” 顾君之想说不疼,但看着初北耐心几乎告结的神色,乖乖的坐回到椅子上,有那么一点心虚…… 他好像没有达到自己的期待……还……还把事情搞砸了…… 易朗月快速看了一眼顾先生腿上的伤,见缝合的线没有崩开,赶紧带着早想跑的医生出去,顺便关上一号急诊室的门。 安静的急诊室内。 顾君之手指扣着手指心虚的垂着头,不时偷看眼不说话也已经两分钟没有看他的初北。 她……又生气了吗?像……像以前那样不想理他……可明明只是想证明自己比那个人做的更好,更对她用心。 何,何况他们已经和好了,为什么现在又不说话了……是因为他不如那个人……还是就是自己不如对方做的好…… 岂不是说明他一无是处,那个人能和好,他却把和好的又拆散了! 顾君之越来越紧张,越来越害怕! 他要被她放弃了,他们的金光那么好看,连那棵歪脖子树都喜欢! 他肯定被他放弃了,他是一个多余的人,无论有没有黑暗中的人格,他都是让人讨厌的人!连初北也不喜欢他了,他还有什么价值,他…… 郁初北突然转过头:“说吧,你研究了另一个自己那么多天,研究出了个什么让你半个月过去了,还有雅兴给你自己一刀,你是觉得让我看了,我不心疼,还是能笑的出来,” 顾君之茫然的看着突然气冲冲的坐起来正直直看着他的郁初北!他…… “说话!前几天我本以为你想了解一下你在做什么,但我看你今天这样子,你完全是自己总结了一个‘世界’啊!” 我…… 郁初北看着他茫然的眼睛,尽管这双眼睛纯透、干净、天真无邪,但不可能,他们智力共通,他不应该脑子进了屎,那么只能是被他自己的‘自以为是’蒙蔽了眼睛! 比如沉寂在他自己丰富多彩的世界里,自己都不知道他自己在做什么的钻了牛角尖! 总不能是被爱情冲昏了头! 顾君之不说话:初北就是偏心,偏心那个什么都没有做的人! 郁初北见他那劲劲的样子,明显没有开口的意思,何止小了八九岁,她是又养了一个儿子吧,好在她对‘儿子’最有耐心:“你……觉得我原谅了他,还没有原谅你?”虽然这个猜测听起来很狗血! 但!管不住顾君之也许真会这么想! 顾君之闻言,突然眼睛含泪,委屈的垂下头,不敢看初北的眼睛,心里却委屈的不得了,难道不是吗! 她那么轻易的原谅了那个人,不就是觉得那个人更可怜,更需要被照顾!工作有什么了不起,他也能!他只是不想离开她! 何况如果论可怜,论需要被人照顾!自己比那个人可以更需要被照顾一万倍!插了一刀算什么!他还可以插很多刀!比那个人更需要她无处不在的看护! 不会真猜对了吧? 712一更 郁初北真的是…… 顾君之看着她样子,心里觉得难受又发泄不出来,那个人什么都没有做,做的多的都是自己,一直道歉的是自己,让她出气的是自己! 那个人……那个人,甚至没有陪她几天,他心里难受,非常难受!明明自己做了那么多,都比不上他那么敷衍的‘道歉’吗! 还有现在也是,自己都受伤了,她也不管,那个人只是连续工作了那么短时间,她就给他做早餐! 顾君之觉得自己要喘不过气来了!他就像被人扔在沙滩上的鱼,潮水退去了,他却搁浅在那里,怎么游都游不回去,唯一托着他的那双手,现在还去托别人了! 郁初北都想抽他一圈,但刚想行动的手,看到他真开始哭,哭的他自己恐怕都不知道他的样子多可怜多无助。 明明扎那一刀的时候还‘生龙活虎’的作妖,现在都要晕过去一样。 郁初北看着他眼泪越掉越多,骨节分明的手指捂住胸口不能喘气了一样的可怜。 看他哪里可怜!哪里委屈了!她这几天照顾他不够用心,还是没看到自己放在他身上的爱意,都快没原则没底线的宠他了!他委屈什么! 可,他年纪小。 不懂事、爱哭、需要耐心的哄,都是应该的。 郁初北看着他哭成这样,无奈的叹口气,心里已经没有那么怨他了。 郁初北一只手搭在他肩上。 顾君之眼泪瞬间掉的更厉害了! 郁初北一只手强硬的抬起他的下巴。 顾君之哭的一张脸,像雨后江山一样美的让人忍不住新生摇曳,野心勃勃!想占为己有,君临天下! 郁初北立即收住他外形上的天然优势,语气温柔三分:“看着我。” 我不看!你爱上了别的人!你不要我! 郁初北摸摸他的耳朵。 顾君之耳唇立即红的通透,哭声因为身体被心爱的人接触,羞涩的只能发出呜咽的声音。 郁初北感慨,真想让人欺负的再狠一点啊!如果不是没表面这么‘绵羊’早不知道便宜哪个登徒子了! 这么一想,君之还是要凶一点,厉害一点,变态一点的:“君之,你想什么要说出来我才能懂……告诉我你在不安什么,哭什么?好吗?” 顾君之听着她温柔的声音耳朵上传来的温度,忍不住抬起头,哭红大眼睛,与她看进他眼睛里的视线对上。 郁初北笑笑,手抚摸着他的脑袋,温柔又耐心。 顾君之顿时感动的快要哭了,他的初北……他的初北对他永远这么好,这么温柔,就算他吓到了她,也还愿意这样看他! 顾君之伸出手快速抱住他,就像抓住了一块浮木!扼住了自己委屈的源头!哭的不能自己! 她知不知道他这几天委屈的不得了……他都不知道自己哪里做的不对、做的不好!可她看起来就是更可怜那个人一样! 那个人没有道歉,没有给初北报仇,也没有让初北出气,做这些都是自己!那个人却得到了那么多!他怎么能不害怕,不惊慌! 郁初北搂紧他,听着他哭的真心实意的声音,觉得他自己的智商都是被他自己拉低的,难道是因为‘爱情’蒙蔽了双眼?这点智商都没有了? 总不能是自己惯的他,让他没脑子了吧! 顾君之哭哭啼啼的把自己压在心底的委屈、不得已、惊慌都讲了一遍!对着初北他没有不敢说的!何况他是那么不服气!那么不痛快!压的他……都快把他压死了! 郁初北拍着他的背,听在耳朵里,就像听顾临阵和楼下的小朋友为了一根杂草的归属权吵的不可开交,一个说是自己的恐龙基地,一个说应该是战斗堡垒。 争到面红耳赤的时候还能打起来! 郁初北都不想用心听。 可无奈诉说的人觉得是天都要塌下来的事,或者比天塌还令他崩溃的事。 郁初北也很无奈,很难想像这是顾君之的智商,可如今当事人吵的很认真,甚至总结了这么一个乌龙:他们顾先生果然能耐呢,一生都在跟他自己较劲,还能在输赢中实现自我进化! 郁初北:“好了,不哭了。” 怎么可能不伤心:“你为什么原谅他不原谅我!”这是他心底的一根刺,每天都能拔出来又扎进去!扎的他像死了一样!每一天都是! 郁初北双手放在他肩上,看着他红通通的眼睛,控诉的眸光,竟然真有了点自己渣了他的错觉:“这么说吧,今天如果他敢这么干!他已经滚蛋了!但是你……”郁初北点点他的头:“现在还在我怀里。” 顾君之忍不住得意一笑,下意识的抱住她,抱的紧紧地。 郁初北无奈中又哭笑不得:“轻点,透不过气了……” “不要。” 好吧,给你抱,郁初北扶着他的背:“君之,你受伤了,我也会很伤心,伤心的好像看不到了希望一样。”郁初北的手慢慢的放在他受伤的腿上:“像你当初看病床上的我,害怕无助。像那一刀不是扎在你腿上,是我腿上一样疼!” 顾君之顿时有些慌:“我……” “嘘,你就算又捅了我一次啊,我还是原谅了你了,只是,你不觉得你身上的伤疤有点多了吗,回头不好看了,我不想摸了,你说你会不会怪我对你的身体没有激情了。” 713二更 “啊!”顾君之的脸都快白了,没激情了?! “所以,再这样故意来一下……”郁初北目光坚定的看着他的双眼,没有把后半句说下去。 “我……” “还有,我现在觉得我左半边身体不是自己的,你别碰左半边。” 顾君之从上一个情绪里又茫然回到这个情绪里?什么意思? “你碰到左肩了!顾君之你敢碰别的女人!” 顾君之脸瞬间黑了。 郁初北自己笑的不行了。 顾君之像个控诉不得的原告,羞愤的看着初北。 初北拍拍他的狗头:“好了,自己跟自己较什么劲,无论什么样的你都好看。” “才不是,我最好看,我最努力,我对你最好,我做的最多,我那么努力的把最坏最坏的那那个人弄死,还哄了你那么久,你竟然——”就 “你是不是碰到左腿了!” “我……”顾君之说不出话来。 郁初北疑惑:“你把谁弄死了?” 顾君之不吭声。 “给我讲讲,我想听。” 顾君之得意的说了一个漫长的故事,故事的主人公是他。 主人公发现自己身边有位可以会给心爱的人带来致命伤害的魔鬼,然后为了心爱的人,勇敢放出了最丑恶的魔鬼,历经困难除掉了这个魔鬼。 郁初北想起来顾董曾经说过的,他们联手想除掉过一个人格? 人格?是可以被清除的?还有……那个让她惊恐过的人格,被清除了? 郁初北还能想起他嘲弄阴鸷的双眼,对她出仿佛在踢一块没有价值的骨肉,还嫌弃脏了他双脚的漫不经心。 被……清楚了……? 那么,既然可以清除?他那么讨厌顾董为什么不……清除? 顾君之看出了她的疑惑,顿时恶狠狠的垂下头!他到想弄死对方!“失……失败了……” 哦。 郁初北还在想别的,是说……那位会杀了她的人格不会再出现了!“怎么失败的?”却想着要把这件事告诉叶杰泽。 “不能打死,他与那棵树……”顾君之把不久前动手后得出的心得前前后后给她讲了一遍。 郁初北很认真的听着,虽然听不太很明白其中的逻辑,但也能大概明白。 顾董与非常重要的事物有根脉联系,对方很保护他,不会被清除:“那你还跟他费那劲干什么,烦了瞪一眼就行了,你还跟他打。”打成脑死亡了找谁哭去:“我们宝贝受伤了,多不合适。” 顾君之闻言受用的笑了,她心疼他,可:“你以后……能不能不要跟他在一起……” 郁初北还在想他现在的情况,按照医学理论来说,算不算是精神状况有所好转?所以没太仔细听:“什么意思?” “就是……”顾君之紧张的扣着自己的手指,他动她刚才不准碰左边的意思,但不表示他愿意接受,所以:“能不能……以后不要跟她睡一起。”就算必须共生!他也不会让那个人得意! 只要想到那些金色的温暖无比的光差点蔓延到他脚下,他就想弄死那个人! 郁初北看着他。 顾君之伸出手羞怯怯的勾住她手指,可怜兮兮的等着他同意!他绝对不让那个人感受到一点她的好! 郁初北哭笑不得:“让他出去睡别人,然后跟你离婚?”说着从头到脚扫视着这句随时会玩完的身体。 顾君之一头黑线:“……”过了好久磕磕绊绊的补了一句:“他不敢。” “咱明明只有一个身体可糟蹋,为什么非优秀分出那么多自己。这么说吧,他是你吗?” “当然不是!” “当然是!长在你身上就是你的!” “……” 郁初北托住他的后脑,额头抵在他的额头上:“是生病中的你,但我也一样喜欢,一样爱。无论从你身上掉下什么,温柔的、善良的、恶意的、甚至伤害过我的,都是你,我值得被原谅,都值得我等待,都值得我哎,因为他们——都是你,……值得被爱包裹的你……”郁初北嘴角轻轻一笑,慢慢的低下头,在他错愕的注视中,吻上他的唇…… …… “顾夫人也太……太……这是拿各种人格将顾先生的军!”想翻篇殴打顾夫人事件,顾先生就得认。 夏侯执屹看眼肖厄:“你就没听出顾先生自己吃自己的醋,放任不管,他能把他自己醋死!”今天能扎一刀,下次就能再扎一刀! 给他一个银河系,他也没有想到顾先生竟然是因为自己吃自己的醋,弄伤了好不容易恢复的腿! 他抽顾先生一巴掌的心都有!顾先生多金尊玉贵的身体,他老人家就不能用心呵护一二吗! 叶杰泽关注的是夫人提供的医疗信息。 顾先生大脑里有对每个人格的精密分层,分管不同区域,让他身体能附和他活跃的大脑,达到过度活跃的脑细胞与肉身的共生。 “那么现在,是不是说明顾先生的心里阴影得到了遏制,顾先生不可能再发生不可控的事情?”比如不久前那场……死了很多……自己人的事。 还有他们担心的哪天会突然冒出的人格杀了两位少爷大小姐,让顾先生暴走的危险! 这里已经没有高成充了…… 夏侯执屹掏出一根烟。 气氛有点沉默。 呲啦,夏侯执屹划着一更火柴,火焰一直烧到修长的尾端,才熄灭:“高兴什么,哪位顾先生好伺候了,以为哪位没了,咱们就能高枕无忧了。”就这位主人格,一天都能杀人放火一万次。 这些人是不是都忘了,哪位顾先生都有暴力倾向,只是或多或少而已。 “都哭丧着脸做什么,还是能松口气的。”毕竟剩下的顾先生,相比那位顾先生,的确更有迹可循一点。 714一更 …… 郁初北站在厨房门口,模糊的梳理着因为刚起床蓬乱的头发,看着坐在轮椅上,系着围裙忙碌的男孩子……有点……一言难尽,毕竟他腿伤才七天,伤口还‘新鲜’着。 这样的活动量?他“腿……”不疼吗? 顾君之听到声音迫不及待的回头,脸上瞬间洋溢起青草般阳光的暖意,羞红染上脸颊:“你醒了,我再炒个菜就好了,你去洗漱。” 郁初北无语的看着他的腿,松开理头发的手,去洗涑。 顾君之殷切的伸着头,看着她进了浴室,才依依不舍的收回目光,脸上的笑意却怎么也收不回去,哼着歌继续切土豆。 他可以做的更好。因为以前每一天他们都是这样做的。 …… 郁初北最近发现顾君之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 因为自从君之能下床以后,她每天起床,洗手间里已经挤好了牙膏,每样她会用到的润肤品按取用顺序摆放的整整齐齐。 早餐是必不可少的,阳台的上的花肯定已经浇过了,客厅里干干净净,衣服熨烫的平整服帖,就连她脚上的袜子,也是刚刚君之单膝跪在地上帮她穿的…… 郁初北站在洗手间的洗漱镜前,疑惑的简单扎好头发,拿起牙刷,现在满脑子都是他像小奴隶一般,殷切伺候人的姿态。 有什么企图?还是又……抽什么风……郁初北不解对着镜子刷着牙,毕竟,这……熟悉的配方以前大部分是顾董用的你。 顾君之探出头,露出可爱俊美的脸。 郁初北对着镜子里的他挑挑眉。 顾君之立即站直,羞答答的走进来,双手从背后环住她的肩,右手抬起,握住她的右手,接过她手中的力道,不好意思的帮她刷牙。 郁初北不自觉的睁大眼睛,这是怎么了? 顾君之从镜子里看着她目瞪口呆的傻样子,忍不住笑了,傻乎乎的,但是自己的还这么可爱。心里为自己高兴,看吧,他永远可以比那个人做的更多、更好。 所以……初北才那么喜欢他。 他怎么能辜负她的喜欢,顾君之殷勤的将牙杯里的水送到她嘴边,温柔无比的开口:“张嘴……啊——” 咕嘟嘟,噗…… 顾君之双手递上毛巾。 郁初北刚想接过来。 顾君之已经迫不及待的帮她擦了,他的初北真好看,怎么这么好看,大清早就发着光勾的他心猿意马,她的嘴角也好软,形状也好看,还有唇珠,他记得是……香甜可口的,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味道的,一定很…… 顾君之瞬间脸色通红。 “我……我可以吻你吗?”……那么漂亮,那么温柔,尤其她的眼睛,看着他的时候,就让他忍不住紧张,她怎么能这么好看,与所有的东西都不一样,她能一眼走进他心里。 郁初北惊悚的撇他一眼,这是走的哪门子清纯路线!昨晚的时候怎么不见你问! 不过,郁初北笑笑,直接揽过他的脖子,敷衍的印了一下:“好了,出去,我要上厕所。” 啊?!哦。顾君之摸着嘴角,眼睛水汪汪的从沉醉中回神,像个刚伺候人的小太监,不自信的开口:“我帮你脱……” 哐! 顾君之傻笑着一个人对着浴室的门,脸红不已的将头抵在浴室门上,心跳还是有些快。 他的初北……连发脾气都这么可爱。 …… “你们顾先生以前这个人格存在的时候?也没事做吗?”郁初北站在房子门口,趁着他在午休,随便跟易朗月聊着天。 这几日顾君之可以说一天到晚围着她转,恨不得连吃的东西也帮她嚼一嚼。 郁初北没有矫情的说这一点不好,相反她能感觉到他几乎快要溢出来的喜欢,能感觉到被爱包裹着幸福感觉,这种感觉——出其的好!哈哈。 就是好奇,好奇所以问一下,他以前这个人格喜欢做什么。 易朗月想了一下,没有犹豫急忙回答:“顾先生平时就一个人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关就是好几天,偶然会像癔症一样突然跑下来,但又快速跑回自己的房间,受不得刺激,遇到稍微不满意的事攻击性会很强。” 现在的情况有什么不能说,他们顾先生这种人他自己都承认:“比如,我是举个例子,再说……也是很久以前的事,比如顾先生在发呆,夏侯执屹突然说话,打断了顾先生发呆,顾先生会从呆滞中突然暴起把夏侯执屹打个半死。”真的是半死,毫不夸张,有时候进去完了,失血过多也差不多死了 所以顾夫人哪点事……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郁初北呵呵他两秒,时刻不忘帮主子洗白:“我问你做事。” 易朗月赶紧整理一下衣领:“夫人要说有事做?顾先生偶然也会处理工作。 但……都是夏侯先生都要冒着生命危险进去,但慢慢的我们也总结出了经验,就是要先递文件,然后等,等到顾先生的目光移到了文件上,再开口,一般就不会被打了。”是不是很厉害,都是前辈们的经验教训总结出来的。 郁初北看着他得意洋洋的表情,真的是:“处理的多不多?” 715二更 “不多,往往等两三个小时,顾先生也未必会看一眼,这时候就意味着去谈工作的人必须离开,否则顾先生同样会打人。” 郁初北看着他不知道又为什么升起来的优越感。 易朗月赶紧继续:“但处理的不多,毕竟也没人愿意与顾先生共处一室的等,因为顾先生天天想饿了几顿的吸血鬼一样,看着就很恐怖,一般都是公司里的事积压了很久,不得不用到顾先生的时候……才会去求一次。” 郁初北想想刚认识他的时候,确实一脚踹不出一个屁来,不爱说话,不动,在库房一个人一座一整天。 易朗月疑惑:“夫人问这些是……” “没事。”就是觉得他太闲看看他平时除了自己以外有什么休闲娱乐,现在看来,果然是——没有。 …… “初北我带你去个地方。”顾君之激动的拉住郁初北的手,抱住她,就往外袍。 诶,诶!你好歹让我换身衣服,不能只你自己穿的人模狗样的! …… 飞机从天顾起飞。 郁初北最终没有在衣服上浪费时间,只是睡衣外面加了一件蓝色毛呢外套,因为他看起来太过迫不及待,一刻都不能等! 这也是病,不过小毛病,治不治无所谓。 郁初北晃着手里的酒杯,看着窗外皑皑白云,在想他得了谁的点化,要送她礼物。 顾君之突然激动的开口:“初北你往外看,你快看!” 郁初北转过头。 不远处的白云之上,距离他们不远处,二十六嫁粉色飞机摆成心形与他们齐飞。 郁初北顿时哭笑不得。 顾君之伸出手,握住他:“送给你。”这二十六架飞机:“以后它们只为你飞。” 郁初北想想:“是不是有点多,咱家停车场停不下了吧?” “没事,我又造了一个。” “哦,能停下就行。”以后就停着吧,等过几年,孩子们大了,送孩子们当生日礼物,省事还能废物利用。 毕竟给有自闭老公的人送这么多架飞机……她就想知道,谁想出来的?易朗月?夏侯执屹? 飞机突然开始向下,茫茫大海浮现在脚下。 海面上一辆辆游轮开始了花式造型表演。 郁初北抵着下巴,看的不怎么走心。 心形飞机脱离阵型,加入下方的表演。 郁初北突然开口:“游轮也是送给我的。” 顾君之急忙点头,眼睛里闪着光:“你喜欢吗?”像个献宝的孩子。 郁初北点点头,因为二十年不用想孩子们的生日礼物了,一年送三个,也够送到他们成人了。 顾君之又慌忙铺开地球光仪,殷切的开口:“你点,你点上面按钮。” 郁初北看着铺开的大洋版图,和周围突然降下的虚拟荧幕,世界各地的标有天顾字样的的集团分布,在等她下统一个命令,就能为她放一场盛世烟花一般。 郁初北看着面前流动着的图,再看看他背后的绚丽‘江山’,突然抵着下巴要笑不笑的看着他。 顾君之也看着她:“你按呀?”一定会喜欢的,然后更爱他。顾君之想到那样的场景,忍不住又笑了。 郁初北看着他信誓旦旦的样子,突然忍不住的开口:“用的都是他赚的钱吧。” 顾君之当场……当场,嘴角抽的说不出话来! 郁初北看着他的样子,瞬间笑的不行!是谁说两个人的!是谁最近还无形中跟顾董叫板的!花人家钱的时候怎么不分的那么仔细了! 因为以易朗月的口供,这片‘天下’可不是他打下来的,是人家顾董打下来的。结果他正造着,追他心意的老婆。 脸红不红! 顾君之不脸红!他急的想咬她:“你……你……” 郁初北看着他都快要急哭的样子,突然站起身,走过去,抱住他:“谢谢你,我很喜欢,也很高兴。天空很美,你比天空更美。” 顾君之焦躁的心被瞬间安抚,眼睛里含着泪,忍不住回抱住她,紧紧地抱着,还不忘提醒:“我的。” 郁初北吻着他的发顶:“是,我们君之的。” 顾君之决定,这一刻,勉强承认自己和那个人是一个人。 顾君之仰起头:“你还没按呢。” “不按了。”留着给弗居哄小男生用吧,毕竟是人家爸爸的钱。 “你又笑什么?”顾君之觉得她又笑了。 “我没有笑。” “你笑了,你就是笑了,你笑什么?” “好,好,我笑了,我笑我们君之好看,笑我们君之用心,笑……我怎么那么幸运遇到了你。” 顾君之有些脸红:“我……也很幸运遇到了你……” 郁初北捧起他的脸,看着他脸颊嫣红,秀色可餐的样子:“我们是不是还没有在空中……” …… 郁初北把易朗月叫到病床边。 她那天在天上缠着顾君之浪了一次,后来夜里在游艇上又……又缠着顾君之……咳咳。 结果看起来体弱多病还有旧伤的顾君之没事,她受了风寒,病毒简直都挑软柿子捏啊! 易朗月赶紧凑过去,不敢耽误,没办法,顾先生出去倒水就几分钟,如果回俩看到她在夫人面前,万一吃自己的飞醋,都没地方说理去? “你觉得我现在的情况,是不是该有人来尽孝?” 易朗月闻言顿时傻眼的看着顾夫人!“夫……夫人……您别开玩笑……”顾先生能干才有鬼! 郁初北提醒他:“可我生病了?” 易朗月实话实说:“您上次快死了,顾先生也没让孩子们上前啊……” “不是妥协了一两次?” “那……那你这次也不是快死了。”越说越小声。 716蔫掉 郁初北就不懂了,迤嬴和顾董能比的都比了,怎么就不比比对孩子的爱! 看看顾董是什么对待他女儿的!再看看他是怎么对待他儿子的!他不觉得有差距? 郁初北将长发撩到脑后:“你就说我感冒引发了旧急,垂垂死矣。” “夫人——”这是能开玩笑的吗!万一吓到了顾先生! “你怕什么,现在的他又不会发脾气,也不会把你们怎么样,你带三个孩子过来给我看看怎么了?” 易朗月苦口婆心的劝着:“夫人何必,现在不是好好的,更何况顾先生人格交换,夫人就能看到两位少爷和大小姐,再说顾叔和我们在,我们会将两位少爷和大小姐照顾的好好的。” “那么怎么一样,半年不见,几个月不见,突然又见到,怎么可能都无缝衔接,弗居很肯跟又忘记了她的爸爸,何况顾彻、顾临阵现在已经大了,你没觉得他们有时候是有意见的?听说顾彻……训练累了晚上还会喊我……”我却不在,他会不会有那么一瞬间醒来,微感失落。 易朗月见夫人如此,安慰道:“夫人不要担心……吴姨有很好的帮大少爷降低训练后的酸痛感。” 郁初北闻言笑笑,却垂着头不说话。 易朗月于心不忍,可:“就算夫人在……夫人也不会上手帮大少爷按摩啊……” “就算我不动手,那我在身边陪着和我不在身边陪着能一样吗!” 好像…… 咔嚓。 易朗月听到声音,急忙收起表情,快速后退,恭敬谦让的仿佛刚才没有开过口。 郁初北见顾君之进来,心里下定决心,她今天就要看到二车,立即捂住胸口哼哼唧唧的倒回去,一副起不来的样子:“哎呦……哎呦……” 顾君之吓了一跳,急忙冲过去:“初北,初北你怎么了!?” 郁初北捂着胸口,期期艾艾的看着君之:“我……我……是不是快死了,我觉得我胸口器,喘不过气来,我肯定是要完了,我现在还有一个愿望……” 易朗月瞬间移开目光。 顾君之眼睛通红的大喊:“医生!医生!你傻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去叫医——”生! 郁初北伸出‘颤颤巍巍’的手,神色‘痛苦’的攥住他的衣袖:“君之……不用医生,如果让我看眼孩子们,说不定我……就好了。”说着眼睛里含着泪花! 她听说顾临阵训练时扭伤了脚,虽然不严重,顾叔也一再强调没事,但她就是想看看二车。 顾君之看着她的手‘浮夸’的演技,刚刚吓的几乎休克的心一点点冷静,脸上的焦虑突然退去,一本正经的看着郁初北的脸。 风华绝代的容貌上充满了高高在上的审视,清丽高贵不可方物。 郁初北看着他的变化,顿时也觉得没趣,松开抓着他一脚的手,无奈摸摸自己的脸:演的这么差吗?夏侯执屹他们明明演的都不错:“我……” 顾君之的手指瞬间搭上她的脉搏! 易朗月见状无语的抬头看看天花板,他就说不要让夫人作妖,夫人不信。 他们顾先生学富五车,只要不是被‘爱情’冲昏头脑的时候,绝对把夫人的智商碾在地上踩。 现在好了,翻车了吧? 郁初北看着他无比认真的脸,无语问苍天,不至于吧,郁初北现在恨不得在床上撒泼打滚!明明顾董的事情都忍了,对自己的孩子怎么就这么较真? 郁初北‘痛苦’的向后仰去,被他扣住的手腕懒得动了,百无聊赖的躺着。 时间静了几分钟。 顾君之松开她的脉搏,心跳有力!脉象正常,恢复的很好。 顾君之烦心的将她手臂放回被子里,脸上又恢复了温柔,深情款款的看着她,像个完美小情人:“我削苹果给你吃。”” 啊?这么重要的事,就这么翻篇了?你故意的吧! 你这抹去重来的速度也太快了!也是,只要事情按照他既定的期待发展,他有什么不痛快的! 看看从两人交往到结婚以来,他有什么不如意的! 郁初北瞬间转头:“我想孩子了!现在!立刻!马上!让他们带孩子们来见我!” 顾君之没动,他要削苹果,精美的侧脸对着初北,头发柔软的垂在额头,修长的手指拿起苹果刀,她这个时候肯定会之看着自己。 你继续,郁初北顿时掀开被子坐起来,不服气:“你差不多行了,你说顾彻现在几岁了,五岁有了吧,我见过他们吗?”见的时候你都不在:“这么多年了,你差不多是不是也该谦让一下我。” 顾君之闻言板着脸不说话,削苹果的热情瞬间减了,她看着他的脸想了别人! 郁初北也不说话。 顾君之本来想冷着,但想到两人都不说话的后果,立即换张可怜兮兮的脸:“我……”也不是容不下人,就是不是现在——能拖就拖管它呢! 郁初北不信他鬼话:“易秘书,帮我把二少爷带过来。” “啊!”易朗月闻言嘴角抽抽,这…… 顾君之闻言,眼泪瞬间盈满眼眶,顷刻间拽住郁初北的袖口:“你别生气,我没有说不,只是……你有我一个还不够吗?” “你有了一根筷子为什么还要两根筷子。” 顾君之斩钉截铁的开口:“我以后都用一根筷子。” 郁初北拍拍自己额头,让自己冷静,还有,在这件事上不能跟他讲道理:“我只是看他一眼,你儿子脚——脚你知道吗!脚不是重点,重点是你儿子你儿子受伤了,我不能看一眼!” 顾君之扭开头:“不是我儿子——” “我儿子!我出轨生的行了吧!我现在想看看我儿子,易朗月你把人带来。” “不要,不要。”顾君之闻言立即扑到郁初北身上:“我不同意我看谁敢动,初北……你觉得我做的不好我都可以改,你只看着我好不好,初北我可以改的,我们晚上去看电影啊,我们去威王府,我给你弹琴听,你最喜欢听我弹琴了,初北……”说完抱住她,晃悠着撒娇:“我想给你弹琴了,就我们两个,好不好?” “好,但我要先看眼我的儿子。”说着将他推开,掀开被子,自己下床,山不来就她,她可以亲自去找! 易朗月见状不知道要说什么! “初北——” “别装可怜,我也一样爱你,手心手背都是肉,平时还想不起手背来,偶然看一眼你也受不了?!不要占有欲那么强,如果那样当初怀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收敛。”郁初北走进浴室,将头发扎起来,换下病号服。 顾君之瞬间拧开门跟进去。 易朗月看着这不妙的场景,急忙打电话给吴姨,让他们做好准备。 “又不怪我,谁知道那种事还附赠这种垃圾,我要知道,我才不会——” 郁初北顿时看向他。 顾君之到口的嘲讽又收了回去! 郁初北本来要说,你就是知道后来还不是有了弗居,想想,弗居的事情不应该赖在他身上,弗居不是‘他’女儿:“垃圾既然都制造出来了,身为垃圾的创造者我们是不是该收拾好。” “我——” “别我了,让一让,挡住我照镜子了。”但看着他垂头丧气的样子又忍不住安慰:“好了,说什么都晚了,他们是我们当初的选择,没道理让别人负责人,乖,像个男子汉,要学会忍常人不能忍,学着当一个爸爸,还要学会自己消化情绪,这样看起来更有担当,我也会更爱你哦。” 顾君之瞥她一眼:信口雌黄、哄人把戏! “你那什么眼神?不信任我?” “没有。” “去备车,我一会出门。” 顾君之不动。 郁初北系扣子的动作顿住:“没听见,我换总管了啊。” 顾君之冷哼一声,打开门,不情不愿出去备车。 …… 顾君之站在医院楼下将车门摔的咚咚响,看着易朗月的目光仿佛要吃了他! 蠢货!从初北进卫生间到现在,半个多小时的时间!这么长的时间他在这里等死吗!就不能把那几个垃圾扔到见不到人的地方去! 不是扭伤了脚吗!随便哪个国家一放,就说去治疗脚伤了见不到有那么难! 易朗月被看着的战战兢兢,他……他当然知道。 但是……夫人万一要飞过去呢?夫人可是有二十多架飞机和游轮的人,哪里不……不能去……顾先生您说是……是吧。 回去就把他捏死!然后贴个纸片给初北看算了! 郁初北从门口出来。 顾君之脸上立即换上温柔如风的笑容,既然事情已成定局,他当然要比几个垃圾看起来更可爱,更值得初北多看一眼。 易朗月对自己顾先生变脸速度早已经佩服的五体投地,转身上了后面的车。 …… 福安庭院的顶层复式豪华住宅内。 郁初北已经像儿子的房间冲去。 顾君之站在玄关门口,目光阴沉沉的打量着这里。 顾管家不管顾先生脸多沉,都殷勤的陪着笑脸。 这里所有属于顾董的东西都已经撤去,玄关原本摆放着的亲子照片也已经收了起来,所有顾董穿过的衣服也已经打包收拾好。 华丽的客厅内,抬手几乎可以触碰天的高度里,除了犹如水族馆一般的热带鱼群,这里看起来只是一座金屋藏孩子的简单居所。 顾君之看着‘干干净净’的地方,手指拂过原本摆放照片的地方,嘴角浮现一抹冷笑,他没有那个人的记忆,不代表他不知道那个人住在哪里。 “顾……顾先生……”您的咖啡。 顾君之像没有听见,这样的开阔的私密环境,和突然间嘈杂的人群,让他停止恼意后,下意识眩晕。 他推开近在眼前的托盘,快速向初北离开的地方跑去,他快呼吸不过来了,他—— 顾君之撞开一楼卧室的门,在耳鸣加剧前,瞬间抱住了坐在床边的郁初北。 郁初北任由他像溺水的鱼一样从侧面抱住自己大口的喘气,神色自然的握着顾临阵的手,笑着嗔怪他不注意。 顾临阵也像没有看到大口喘气脑门上都是汗的爸爸,也可能是没有时间搭理他:“我脚没事,都好的。” “是是,没有伤筋动骨,我们二车棒棒哒。” 郁初北心疼的看眼他喷了药的脚,幸好只是扭伤,小孩子恢复又快,已经快好了:“妈妈来晚了。” 顾临阵摇摇头:“包姨说妈妈每天都有给我送药。” 你包姨骗你的:“是啊,心急如焚。” “妈妈今晚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好。” 顾彻悄咪咪看眼脸色似乎好一些的爸爸,再看看温柔的妈妈,鼓起勇气,小声附和:“我……也想在这里一起睡。” 顾弗居仰着头正在灌奶,闻言,拿下瓶子,看看大哥哥又看看二哥哥,也看了眼好像快蔫掉的爸爸,心想,她也要在这里睡。 717 可是……爸爸真的没事吗?看起来不浇水就死掉的样子。 顾弗居歪着小脑袋,思索了一瞬后,难得大发善心的指指爸爸,提醒说的高兴的三个人,这里还有一位好像要喘不过气的人。 郁初北看见了她圆润的小指头,嘴里还叼着奶瓶的样子,太可爱了,她怎么能生出这么漂亮善良的女儿呢,随即拍拍肩上的脑袋:“没事,看习惯了就好。” 顾君之顿时哀怨的转向她,她怎么能那么说,他—— 郁初北按住他的头:闭嘴! 这么大的人了,难道还让孩子让着你吗! …… 晚饭后。 顾管家见夫人已经在穿大衣,大少爷大小姐兴奋的跟在她身后,明显是要出门了。 吴姨赶紧给顾管家使个眼色。 顾管家深吸一口气,走过来,陪着笑脸:“夫人,您……真的要带大少爷和大小姐出去……玩?”顾管家余光扫眼靠在沙发上手还在抖着的顾先生。 顾先生从来到这里,到现在,脸色一直不好精神萎靡,唇色苍白,随时会休克一样。 顾先生对私密空间的要求非常高,空间不能太大,身边的人不能多,更不能突然换环境,否则 顾先生会精神紧张引起各种暴躁焦虑,对顾先生身体非常不好。 而这里……空间大,又不是顾先生熟悉的环境,如果……今晚在这里睡,有些太……难为顾先生了。 虽然……只有这里有同时能睡下三位孩子两位大人的床。 但这个问题也不是不能解决,在金穗那边拼个床也是分分钟的事,就是……夫人好像没有那个意思…… 如今还在顾先生生病时,夫人不但不安慰着还带着两个孩子出去玩是不是不太好…… 顾管家不敢明着说,但还是希望夫人看到顾先生的忍耐先照顾顾先生,毕竟吴姨也能带着孩子们出去。 郁初北笑着穿上外套,牵住两个孩子的手:“下去玩而已,什么真的假的,走喽,散步去喽。” 郁初北打开房门! 顾君之看着郁初北真的撇下他不管,腾的从沙发站起来,忍着在别人地盘上焦躁的不适,抓起外套,胡乱套上,快速追上去,撞开顾彻,不由分说的攥住郁初北的手,他也去! 咚! 顾弗居惊讶的看着整张脸撞到楼道墙上的大哥,震惊不已! 郁初北见状,咬牙切齿的松开女儿的手,按住顾君之就打:“你干什么!有事不能说话!你撞他干什么!” 顾彻已经站定,揉揉额头。 顾弗居收回提起来的心。 顾彻没觉得有事,这个爸爸还想拿花瓶砸过他,夏侯伯伯说,是因为爸爸生病了,让着他就好。 但当着妈妈的面,他还可以表现的更多,于是不顾自己的额头,立即声音甜甜的开口:“妈妈,我没事的,爸爸没有用力气,你别打爸爸了……” 郁初北闻言真的是一言难尽:“顾君之你最好别找事!再有下次,我让你好看!不信i就给我等着!” 顾君之冤枉的要死:“我……” “我什么我,你以大欺小,倚强凌弱你有理了!” 顾彻见妈妈又要对爸爸动手,急忙走过去,小手拉住妈妈的衣角,温柔的抬起头,比爸爸更精致更漂亮更软萌的脸上还更温柔,更知道心疼人:“妈妈,别打爸爸了,爸爸不是故意的的。”声音甜甜的,不用伪装,自带三分柔弱。 郁初北顿时心疼的不行。 顾君之看着初北瞬间被吸引过去的注意力,气的火冒三丈,顿时捂住刚刚自己被打的脸:“我疼……” 顾彻闻言拽妈妈衣角的力量顿时重了一下:“妈妈,你快看看爸爸,我额头没事的。” 郁初北心疼的蹲下身,看看有些青的额头:“疼不疼啊?” “不疼的……”开心坚强的对着妈妈笑。 郁初北更心疼,抱过儿子安慰着顺便狠狠瞪顾君之一眼。 顾君之就说他讨厌这些东西!这些东西就是讨人烦! 吴姨站在墙根,垂着头一声不吭。 汤姨站的更远,都当自己死了。 顾弗居看着爸爸,又看看哥哥,自己人当然帮自己人,可可爱爱的上前,牵住妈妈的衣角:“妈妈,去玩。” “好,我们下楼去玩。” …… 郁初北坐在休闲区的椅子上,不吭声。 顾君之安静的站在郁初北身后,感觉到郁初北的低气压也不敢吭声。 不远处,顾彻牵着妹妹的手蹲在在灯光下的小菜园里,与所有小朋友隔开一段距离挖土。 郁初北就这么坐着盯着不远处的小菜园。 顾君之先是活动了一下左脚。 郁初北依旧看着小菜园。 顾君之又活动了一下右脚。 郁初北目光依旧没有变。 顾君之想了想捂着自己的脸抽口冷气:好疼。 郁初北本想晾着他,但看着两个孩子排外的玩法,无奈又心疼,不知道跟谁学的坏毛病,没有二车在,顾彻和顾弗居不理人的样子完全不输顾君之。 郁初北总不能让他再竖立不好榜样,叹口气,拍拍身边的座位:“坐吧。” 顾君之闻言,反而垂下头,看向别处:“我有什么资格坐……我……” “你行了,赶紧坐下,跟两个孩子的是,你还没玩了,真要分出个高下你觉得胜的漂亮!再说你跟他们能一样吗,他们注定是离我们越来越远,你我呢,永远在一起,想甩都甩不掉,结果你自掉身价跟他们一般见识。” 自掉身价!他们是欺人太甚!本来他的预想里,是初北一定向着自己,让他们自愧不如。 不过那句不是重点,重点是……顾君之脸颊微红,初北说他们‘永远在一起。’ 郁初北仰头看他:“不坐?” 哪有,顾君之羞涩的看她一眼,坐了过来,得寸进尺的挽住他的手臂,头靠在她肩上:就算他们把初北哄下来了又怎么样,初北还不是陪他的时间更长。 郁初北着用脸颊蹭蹭他的头发,声音温柔:“今天先表扬你,没有赌气跟顾彻一般见识。” 顾君之眼睛立即亮了:“你看出来了。” 郁初北捏捏他的脸:“我又不傻。”说着转头在刚刚捏过的地方,轻轻亲了一下。 顾君之将脸埋在她肩上,瞬间笑容灿烂。 ------题外话------ 明日补更。\(^o^)/~ 718一更 他就说,他怎么能不是她心里的第一位。 顾君之嘴角带着笑,悄悄地握住她放在腿上的手,包裹住她有些冷意的手掌,用自己的温度去感染她,为了她能更心疼他一点,他也不是不能忍某些人们不入流的小动作。 郁初北反手握住他:“怎么还是这么凉,身体不好出门的时候就多穿一点。” 顾君之脸有些黑,他觉得他身体很好,手才是温暖的,怎么就沦落到被她拉着取暖了,不过…… 她的手好软,刚好熨烫他缺失的温度,顾君之笑的像找到沙土的小奶猫,柔软的脸颊蹭着她的肩膀,心里都是安逸的信赖。 “那边长椅上的人是初北吧?” “好像……是?她有段时间没亲自带过孩子在小区玩了?” “是啊,她旁边是她先生?”怎么看着那么……不像……男孩子看起来还没大学毕业吧,郁姐年龄…… 可也总不能是情人,大家都低头不见的,谁把情人往家里带。 “小樱,小樱你看那边是不是顾姐。” 刘小樱本来没怎么留意,初北姐已经一年多没有出现过去了,闻言看过去,顿时露出灿烂的笑容:“是顾姐。”顿时高兴的就要走过去。 但刚迈出一步,就收回了脚,看着灯光下两人相依的身影,脸上挂着暧昧的笑,没好意思上前,顾姐和他丈夫关系真好。 顾董也没有传说中那么不近人情的样子,反而很……贴心。 “怎么了?不方便?不会真不是她老公吧!”说话的人惊讶不已,这也太胆大了!她也不是财团千金! 刘小樱正吃狗粮的表情愣了一下,立即解释:“你想什么,是顾姐老公!” 众人立即看向她。 刘小樱顿时笑了:“是不是觉得初北姐的丈夫很年轻,我当时见的时候也吓了一跳,顾先生比初北姐年龄小,好像小八,而且顾先生好帅,远看是不是也很闪光,哎,老公太帅看来也不是只有好处,容易被人误会。” 刘小樱看着坐位上的两个人,笑容梦幻:“他们感情真好。” 几位夫人看着她的表情,不知谁阴阳怪气的接了句:“你和你先生感情也很好。” 刘小樱笑了,阿恳也很好。 说话的人看着她的表情,心里不屑于顾,上官恳可不是没有前科的人,只是没有闹到这个女人面前,看着她还一副小女人的态度,真让人觉得幼稚! “顾先生?”其中一位女士突然靠了过来。 刘小樱点点头,她家阿恳也是这么叫。 那人刚想再问些什么。 郁初北已经牵着顾君之的手起身,带着两个孩子在司机等人的拥簇下上了车。 三辆车陆续开出了这座小区。 刘小樱拿出手机,给初北姐发条短信——看到你了,姐夫还是那面好帅,都误会你带情人回来了(羡慕)有时间了一起吃饭。 郁初北笑笑,回的很快——怎么有种你在嫌弃上官先生不帅的意思。 “谁啊。”顾君之靠过去拿过她的手机,看了一眼,随手将手机放在自己这边:“初北……你今天打我了,还打的我的头?”顾君之摸摸自己的头发。 司机一脸踩了屎的表情,主动按下了双层隔板,隔音隔影像。 郁初北试着够了两次手机,苦笑不得:“好,再给我们君之吹吹。”郁初北捧住他的脸,瞬间将他的头按在了座椅后背上,顷刻间吻了上去…… …… “昆虫从各个方面来看,都是地球上生活的最成功的动物,它们占世界动物物种的百分之二十,可大多数在昆虫小的时候很少受到父母的关爱,他们的爸爸妈妈在他们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将他们放置在一个自己认为安全的地方,然后任由他们成长……” “就和我和哥哥妹妹一样。”顾临阵很自然的回答。 郁初北停下翻书的动作,顿时看过去:“有什么可比性吗?我是把你扔在大街上了,还是树洞里?” 啊?不对吗? 郁初北躺在床上看着顾二的傻乎乎的样子,摸摸他的头:“当然不是,我们家是因为爸爸生病了,要带爸爸去看病才不得不离开我们宝宝们呀。” “那爸爸病好了吗?”顾彻躺在被子里,看向妈妈的方向。 顾弗居已经在最里面睡着了。 与所有爸爸妈妈睡两边,孩子们睡中间的模式不同,他们家是爸爸妈妈睡在最外面,所有的孩子们睡里面。 顾君之是绝对不会让这几个生物碰到他的,他紧挨着初北也已经睡着了。 郁初北转过头看眼睡的安稳的男人,神色温柔如水,然后又看向另一边的大儿子:“爸爸就快好了,我们对他有点耐心好不好。” 好啊,只要他不总那么看弟弟和妹妹,他也可以当爸爸想把他们踢出去的目光不存在:“嗯,爸爸需要照顾,我和弟弟妹妹都已经长大了可以帮妈妈一起照顾爸爸,妹妹也不会惹爸爸生气的。” 郁初北听到大儿子提还不满两周的小女儿,纵然自己脸皮厚也不好意思认福宝需要让着顾君之:“我们大车二车还有福宝也需要照顾。” 719二更 顾彻:当然了。 顾临阵想说,多照顾爸爸一点也没有关系。 顾彻突然开口:“妈妈故事很好听,我们还想听故事。” “好。”郁初北视线重新回到百科全书上,轻柔缓慢的声音再次在黑暗的环境中响起:“但他们依然很坚强,繁衍出了世界上最庞大的种群,他们为什么会成功呢,人类给他们总结了这么几点优势,一是……” 黑暗中顾君之抓初北衣角的动作紧了一分,顾彻…… …… “大少爷……”吴姨这些天下定决心还是要说,大少爷太冒进了,而且他与顾先生明面是父子,按说说什么、做什么在顾先生心里都只有可爱。 但!不是!顾先生看孩子和看大人没有任何不同,他不怜悯弱者不同情老人,不以碳基生命的组成的外在不同,对生物有差别待遇,只分能杀的和不能杀的。 所以大少爷绝对不能挑衅顾先生。 尤其不能用现在的智商在顾先生面前秀下线,否则倒霉的只能是大少爷:“顾先生在五岁的时候已经能出任务了,带队出安保公司那边的八级人物。”等级虽然不高,但已经获得触及认可。 而大少爷……还在做训练…… 吴姨说完垂下头,等着大少爷自己悟,顾先生虽然做的不对,甚至讨厌自己的孩子,可就像顾夫人昨天讲到的物种科,如果换成没有谁该被温柔以待,是不是看世界的角度会好一点。 顾彻顿时看向吴姨! 吴姨垂着头,安静的蹲下身为大少爷穿袜子。 “他先不喜欢我们的,他看弟弟和妹妹的目光——”想起来都令人背脊发寒。 吴姨的声音很低,因为金穗这边的空间狭小,大少爷甚至和二少爷使用一个房间,说点私密话的时间很短:“顾先生除了看顾夫人,看谁都看想一个死人。”完全不用放在心上,当顾先生在练眼神就行了。 可妹妹还那么小…… 夏侯执屹都不着急大小姐的身形健康,摆明是要那顾先生练大小姐的胆识!为了大小姐是把顾先生都当垫脚石了,有位一心为大小姐的父亲,大小姐的前路哪里用大少爷操心。 吴姨想到这一点,还没有想好怎么将这个意思表达的清楚,好在,也没有人说过顾家以后是大少爷的。 “吴姨,大少爷还没有准备好吗?” “好了,马上到。” …… “怎么了?早饭时见你心事重重的,吃的也不多。。”郁初北穿了一件褐色的羊绒大荣,陪着大儿子在小区楼下散步。 顾彻看了妈妈一样,穿着海蓝色的小号冲锋衣,慢慢的跟着妈妈的脚步。 一栋二层的单元楼上,‘失去’了初北的顾君之站在阳台上,脸色僵化、面无表情,像一架做了仿真模型的机器人,眼睛里镶嵌了黑色的宝石,才显得好看,却掩盖不了死气寂灭的事实的看着小操场上的两个人。 顾管家小心翼翼的打开抽屉,找出望眼镜,又绕过大小姐二少爷,将东西捧到阳台上。 顾君之抬起僵直的手,苍白的手背握住顾管家手里的望眼镜——他会唇语。 顾弗居安静的坐在客厅的地毯上,看到阳台上的举动,她咬着抓到手里的积木,看向二哥哥。 顾临阵认认真真的摆弄他的武器库模型:“哈哈!看二哥给你摆个厉害的!二哥的秘密炸弹基地,干掉大哥的航空母舰!冲呀!” 顾弗居一边啃积木一遍觉得二哥哥……就像……就像每个星期二早晨要喝的凉掉的菠菜汁…… …… “爸爸不喜欢我们,妈妈看不见的时候,爸爸看我们……” 郁初北停下脚步,这一点,她听很多人说话,家人、朋友、还有以前想交往的人,她也见识过,如果大半夜不小心看见,她也会被吓的心脏一颤,确实不是美好的经历。 小小的顾彻也停下来,抬着头看着妈妈,不知道他们做错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的爸爸为什么这个样子。 郁初北蹲下身,双手放在顾彻的肩上,顾彻长的……或者说气质,更像此刻的迤嬴,俊美却柔软,像位小绅士,能靠贤明功德普度众生的国主。 郁初北将他的头发撩到耳后,露出他更加帅气的小模样,真好看,明明该是最美好的礼物,做父亲的却不买账:“你还记得不生病的爸爸吗?” 顾彻点点头,不生病的爸爸对福宝好,所以很好。 “我不为你爸爸辩解,这件事是他任性,肆意妄为,错待了我们大车。” 顾彻垂下头:“……”手指揪着自己手腕上的衣袖。 “妈妈是因为很想我们宝贝,想与你们在一起,才私心的带你们一起生活的。 如果……我是说如果真的很害怕,告诉我是不是等爸爸病情好些了再跟我们一起住会更好些。 放心,妈妈会天天与你们视频,说话,不会像以前一样,扔下你们很久不管。 也会天天见面,在你想我的时候一起吃早餐,如果你们学院有活动,还可以一起出去玩,不会什么都任由你爸爸做主,让我们大车一个人玩。” “妈妈……” “再说……”郁初北抚着他的头:“我们大车也就最需要妈妈这几年,妈妈怎么能不在你身边。” 720三更 “妈妈。” “这么大了还让抱吗。”郁初北笑着抱着冲过来的大儿子,温柔的抱着他:“其实我们每个人出生时并不一定有人期待、被人喜欢。” 可这不是你不能怨增他的理由,而是因为—— 郁初北不知道他懂不懂,但觉得应该解释清楚:“不要怪爸爸,他自始至终都没有让你受苦的意思。 一开始他就果断表达了自己不想成为父亲的决定,是妈妈……想看看我们大车和二车两位小宝贝,非常想,所以才造成了你们的出生,结果……” 郁初北苦笑:“你也看到了,我并不是一个好妈妈,让我们顾彻不安了这么久,可我现成才走到你们身边陪伴你们。 是不是怪妈妈太草率的决定了你的未来,去没有规划好陪伴的生活,可妈妈还是不后悔有我们大车二车还有福宝的陪伴,再给妈妈一次,就算你怪我,我还是会成为你们的妈妈,所以愿意再给妈妈一次机会吗?” 郁初北是真心的,这件事,顾彻他们埋怨不上顾君之。 顾君之一开始就把意思表达的很明确,并且为此做出了努力。 何况当初一开始备孕也是自己,不应该因为是两个人的造成的结果,就把错误推倒两个人身上,在这件事上,她更有主观意动性。 “爸爸,本来可以很爱你们的,但爸爸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被坏人抓走了……”郁初北头抵在儿子头上,想哭,即便只是提起曾经也为顾君之想哭,他当时也就这么大吗? 明明还这么小,这么可爱,那些人怎么下的去手! 郁初北收起自己的情绪,手指触碰到大儿子的耳朵:“爸爸单凭耳朵的力量……听不到声音……”郁初北握住他的小手,直接看向他的眼睛:“一只眼睛做过神经修复,看东西不如我们的清楚……”郁初北简单的表述了一些当时的场景:“所以爸爸生病……不是借口……一直以来,都做的不好的是妈妈,没有及时的……为自己选择承担责任。” 顾君之扔下望眼镜,快速向楼下跑去。 顾弗居看着自己被踩烂的小发卡,接过汤姨手里的奶瓶,反正她也不喜欢。 …… 顾君之一把拉起郁初北将人护在自己怀里,紧紧地抱住,她不道歉! 顾彻被突然而来的力量带了一下,踉跄一步但还不至于被跌倒,本来他刚想回答妈妈的话,很温馨的气氛因为‘爸爸’的到来,他本能竖起防备,站定,准备战斗。 郁初北被突然的变故弄的有些懵,回过神来身边就多了一个人,如果不是他,估计也进入不了她和大车之间:“顾君之,你做什么,先放手。” 顾君之紧张的抱着她:“不!” 顾彻转个方向,站到为了妈妈视线内容,先是松口气,然后又笑道:“没事的妈妈,爸爸可能在找你。”毕竟他们是沉爸爸午睡时下来的。 郁初北刚想说话。 顾君之抱的更紧了三分,声音掷地有声:“你不要道歉,你凭什么道歉,道歉的不该是你……”你那么好如果都有错,谁还是对的! 何况……他的初北怎么可以向别人道歉。 “顾……” 顾君之突然心疼的开口道:“我以后都不吓他们了,你不要道歉,我……心疼……” 郁初北突然不说话了。 顾君之抱着她,突然有些想哭,她的初北,明明给了他们全部,却那么卑微干什么!明明永远不对的是他们! 但初北不想听到这些实话,初北还会心疼这些满肚子坏心思的东西!他不能说,他只能心疼他的初北。 顾彻看着爸爸‘真情流露’仿佛要将妈妈心疼到极致的样子,有种翻白眼的冲动。 一直以来将妈妈至于这种地步的人是谁! 但他忍住了,看妈妈就知道,妈妈现在倾倒向了他的解释,已经不生他突然出现的气了。 郁初北回抱着顾君之,哭笑不得:“真哭啦,我们君之越来越心软了。” 顾君之将脑袋靠在她肩上,为她委屈也为自己:“我让他们住在家里,让他们出现,让他们赢,你不要伤心,不要觉得亏欠他们,不要向他们道歉。” “妈妈,你不用道歉。”顾彻拉着妈妈的衣角,更快的开口,虽然没有听出爸爸哪里心软了,但……他更心疼妈妈。 顾君之厌烦听到这个东西的声音,但偏偏他要制造存在感,他还不能生气,如果生气岂不是着了他的道。 再说,这么个人,她未必放在眼里:“初北你相信我,我会越来越好的,永远陪着你。” 顾彻也将你开口:“我也永远陪着妈妈。” 顾君之心里嗤之以鼻,‘永远’?大话,不负责任,你的‘永远’有多长! 如果他现在放开初北,把初北的‘永远’交到顾彻手上!他能记得几年? 小孩子这种的东西,只会仗着自己年龄小,不懂事,张口就来,什么都要!却不知道要到手的到底是什么! 因为他曾经也是这么讨人厌的小孩子,最知道他们的心思! 郁初北抱着顾君之的手,伸出一只也摸摸大儿子的头:“好感动。” 顾君之突然张开口嘴咬了她一口:虚伪,这小崽子骗你,满口不负责任的甜言蜜语。 郁初北抱着他的另一只手掐住他腰间的肉:就你话多! 721 能指望他怎么负责!无理取闹! 郁初北不客气的将他的头从自己脖子上薅开! “啊!” “松口,你还想从我脖子上带下一口肉来!” 怎么可能,这是爱的一口! 顾彻急忙上前,关心的开口,显示自己的存在:“爸爸你快松开,妈妈一定很疼。”总之他就是比爸爸更关心妈妈! 顾君之忍着踩他一脚的冲动,你懂什么!盛满星星的眼睛中温柔的转向初北,仿佛有漫天的烟花绽放:“我……没有用力……”说着带出了耳朵上一丝红晕,松开的唇角轻轻触碰上刚才牙齿留下的印记,轻且浅。 郁初北只觉得……急忙咳嗽一声,当着孩子的面呢瞎说什么!心里也有些心猿意马!怎么可以这么会撩。 郁初北还是坚定的将他头推开!私下里却五指穿过他的手指紧紧握住他的手。 顾君之安静垂下头,嘴角溢出干净的笑意。 跟他斗的人,都死了!顾彻算活的最久的一个! 郁初北转身牵住儿子的手,温柔的开口:“中午想吃什么,妈妈给你们做。” 顾君之的手掌突然用力,初冬的季节,他本就偏寒的手掌丝毫不影响他干硬的力量,稍微用力,就能像飓风一样,摧枯拉朽般折断这些干瘪的树枝。 郁初北急忙放松手上的动作,疼! “妈妈,你怎么了?”顾彻担忧的睁着水汪汪的眼睛。 顾君之卸了手里的力道。 郁初北忍着反击的冲动,看向儿子:“没事。” 顾彻表示怀疑,因为刚刚妈妈突然用力的握了他一下,可……现在看着妈妈好像真的没事:“妈妈。我可以点红烧茄子吗?” “当然了。” “妹妹喜欢吃酱香土豆。”顾彻下意识看了眼爸爸的位置。 顾君之勾住郁初北的小手:看吧!还得再加一个兔崽子! 郁初北:你哪来那么多事:“好,再加一道土豆。” “二车最好养了,但他喜欢吃肉。” 顾君之靠近郁初北,声音低的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给他烤一头牛,吃不完,就把他们装牛肚子里。”保证他们以后再不敢点菜,当他的初北是厨子吗,给他们脸就真敢带你。 郁初北使劲捏住他的小拇指:不说话没人当你死了! “妈妈,妈妈,你们说什么呢?” “没有啊。”郁初北撩撩耳边的头发,呵呵,能说什么,不入流的废话! 顾彻急忙拉住妈妈的注意力:“妈妈,我是不是点的太多了。” 顾君之反手勾住她的小拇指,摩擦着她的指腹。 郁初北顿时有点分心。 三个人,私下小动作不断的向家的方向走去。 顾君之在郁初北快倾向顾彻时候,突然低下头靠近郁初北耳边:“我可以不计较他们吃你做的饭菜,只要你开心……你开心比什么都重要……”感动了吧。 顾彻心里撇撇嘴! 郁初北收住想呵呵君之一脸的冲动:“谢谢你哦。” 顾君之闻言笑的温暖含蓄:都是他应该做的。 这下更爱自己了吧。 郁初北看着他等夸的表情,简直无语问苍天:他怎么能把责任说的如此有牺牲精神。 …… 顾彻很快发现爸爸的变化,自从那天之后,爸爸彻底的将他们忽视了。 他不再用恐吓的目光看他们,不故意把他们的玩具扔到卫生间的垃圾桶里,也不会在晚上妈妈陪他们讲故事的时候,在隔壁故意脸色苍白的把妈妈叫回去。 因为爸爸当他们不存在了,就像真的放空了一样的无存在。 妹妹不小心摔在地毯上了,他继续坐在沙发上喝茶。 弟弟把从抽屉里翻出来的亮晶晶的东西放进妹妹的奶瓶里,妹妹仰起头起头要喝,爸爸继续看他的电视。 妹妹不小心开了自主热水系统,让后将头往取水器里面挤,爸爸继续摆弄他的木头。 虽然汤姨很快制止了这些行为,但顾彻知道爸爸在这些事情发生时,目光都没有闪一下。 不是当没有看见,而是根本没有家里还有人的概念,因为他真的微丝不动。 顾彻垂着头变化着手里的华容道,也会想,这样更好一些……还是前些天更好一些?至少前段时间他还有讨厌他们的情绪。 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完全当他们不存在。 不存在吗…… 吴姨看着大少爷的神色,心里叹口气,大少爷心思太多了,像二少爷一样没心没肺的多好。 可大少爷本身就敏感多思,如今又是希望被爸爸关注的年龄,即便夫人给他讲了那么多,大少爷还是会把目光不自觉的放在崇拜着的人身上。 更何况这个人还是他父亲,本该……很爱他的人,可吴姨心里也清楚,但在这件事情上是大少爷贪心了。 对顾先生来说,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是长足的进步。以前,少爷和大小姐绝不可能踏足顾先生出现的地方。 郁初北午睡醒了。 顾君之立即抱着自己的木雕冲进卧室,他雕好了,一只巴掌大的泰迪犬。 顾临阵也跑了进去,他自己组装好了一把枪!真厉害! 顾弗居安静的坐在原来的位置上,突然伸出手,将刚刚爸爸的刻刀快速抓进了手里。 汤姨顿时半条命快吓没了!小祖宗!你要做什么!咱们快点放下好不好。 房间里已经是各凭本事的谄媚声。 郁初北将两个聒噪的声音同时止住!拿过木雕也拿过玩具枪,起身,下床:“我去洗手间演继续研究!” 郁初北快速锁上浴室的门,有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的感觉,好妈妈人设果然不是人干的! 722二更 清晨一大早,外面降了一层寒霜,未被太阳溶解的寒意,仿佛要透过窗户穿进来。 郁初北裹在温暖的被子里,室内如春的温度更熏的人昏昏欲睡。 半梦半醒间,郁初北伸出手摸索着旁边的位置,想将修长有力又充满爆发力的男人拥进怀里温存一番,结果从上摸到下,从左摸到右都没有摸到有人的痕迹,身边的人更没有像往常一样拱进她怀里。 郁初北猛然睁开眼睛,旁边空荡荡的位置整整齐齐,明明是一条被子,她这边还睡着人,那边却像军训早起的床铺一样完美无缺。 这……熟悉的画风…… 郁初北眨巴下她已经显出鱼尾纹的眼睛,然后又不客气的奉送了两下,随后安心的翻过身,重新抱过被子将自己裹好,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否则就要被早饭后是陪顾君之刻木雕还是陪孩子们玩玩具;或者晚饭后,是带孩子们下楼散步,还是陪顾君之看电视的选择题整疯了。 …… 顾君之从女儿那里回来,修长挺拔的身形站在客厅里,接过顾管家手里的西装,面无表情的脸带着几分天生的表情障碍,却掩不住刚刚从女儿那里带出的还没有消散干净的父亲的厚重感。 顾管家立即蹲下将鞋准备好,汇报着夫人大小姐的情况:“夫人还在睡,大小姐今天会跟着大少爷二少爷一起上课,中午回来,下午……” 顾君之面无表情的系上最后一颗纽扣,看眼停在八点半的时间,本想转身的举动,顿了一下又停下来,回了卧室。 顾管家本来已经打开的门,又默默的关了起来。 郁初北睡在早晨刚刚好的节点里,人完全钻在被子里,一半头发露在外面,睡的正甜。 顾君之放轻了脚步走过去,帮她把被子拉下来,露出她的脸,重新掖好。 郁初北感觉到异动,睁了一下眼睛,沉睡的困意又拉着她闭上眼:“要上班了……” “嗯。”顾君之看着她重新闭上的眼睛,有些想问:想我了吗?是因为知道是我所以睡的着安静,还是因为无所谓是我,睡的可以任性。 不过,是什么,重要吗?顾君之坐在床边看着睡着的她,与前段时间比她更健康了一点,脸颊红润,睡的安静。 顾君之低下头,在触及她额头时停了一下,但最终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 郁初北痒痒的揉了一下:“还没洗……” 顾君之看着她的样子,将她头发撩到耳后,面无表情的脸笑了一下,又低下头,吻了吻她的额头。 “都说还没洗啦……”本来就够不完美了,这个时候亲更显得自己不完美了,万一哪天早晨审美正常了怎么办吗!郁初北不满意的抱住他的胳膊,使劲蹭着,都要丑死了,就给人留点活路吧。 顾君之哭笑不得的拍了拍她的背:“乖,睡吧。”伸出手将她快缠住他手臂的脖子移开:“晚上见。” …… “顾董早。” “顾董早。” “顾董文件已经准备好了。”易朗月打开日程安排:“会议在早上十点半,下午两点飞机准时起飞,下午四点视频会议,顾董晚上七点后的行程安排吗?” 顾君之停下脚步。 后面的一行助理秘书同时停下脚步。 顾君之站在熟悉的走廊上,看着望不到尽头的一层层感应门,但也只犹豫了一秒,重新向前。 …… 天顾总裁办公室内,所有的虚拟光凭降下,一半播放的是大小姐早晨在安保集团的训练日程,一半播放的是郁初北了无生气的日常生活。 郁初北已经吃了早饭,头发明显没有打理,因为家里没人,洗涑也没有进行,穿着睡衣打着哈欠正在阳台上敷衍的给花草浇水。 顾管家在问要不要搬去福安庭院岸边去。 郁初北放下水壶从阳台出来,接过顾管家递来的温湿的毛巾擦擦手,答的有气无力:“去问顾彻,他们说在哪里今晚就睡在哪里。”说完又返回卧室,把自己仍在床上,打算趁着睡意还在再补一个午觉。 另一边,顾弗居正在像哥哥们当初一样滚铁饼,小小的身板穿着方便运动的粉色羽绒服,娇嫩的小手用力的推着大块的家伙。 顾彻、顾临阵已经滚完一圈去拉链了,对于练习了近三年的项目,他们轻车熟路,还有功夫回头嘲笑下妹妹的愚笨。 顾弗居也不恼,也没有觉得不耐烦,依旧用小小的身板滚着身边的重东西。 肖厄走过来,看眼场中的大少爷二少爷大小姐。 “老大。” 肖厄接过教练手里的数据,着重在大小姐这里看了一下。 这是大小姐第四次上课,四次累积的数据里大小姐仅仅让铁饼移动了十米,不足半圈。 这样的数据…… 教练也有些忧虑:“肖总,要做些什么吗?”不出成绩,他们是要被问责的! 可……这是顾董最疼爱的女儿……还没有人尝试过在大小姐身上留下伤痕是什么下场! 肖厄想了想,将手里的单子怀给熟悉爱,神色严肃:“去叫大小姐过来。” “是。” 他带她去看看那些需要在未来取悦她的小哥哥小姐姐们在吃怎样的苦!赢不过他们!就有可能成为被人操控的傀儡。 他当然不是教导大小姐这些,大小姐还小,再说这些是夏侯执屹的事,他即将让大小姐隔着监控屏看到的只是那些人更残酷的竞争而已! …… 顾君之只是每隔一个小时在没贞屏幕上扫过而已,但平静的神色间更多的精力依旧在工作上。 不过问,不阻止……各司其职而已…… 723 绚烂的热带鱼成群结队的游过珊瑚礁。 顾弗居穿着白色羊绒打底衫,外面穿着红色的无袖修长裙,安静的站在九米高的巨大鱼群前渺小的凝视。 “她怎么了?”顾临阵捧着果盘从她身边经过,见她一动不动的,又从她眼前饶了一圈,见她还是不懂,转眼看向老哥:“滚不动铁饼哭了?”回来后就一直在发呆。 顾彻让他自己慢慢的吃,视线却看了过去,他比二车更早注意到了妹妹,她已经在那里站了一个小时了,而且肖伯伯中途把福宝带出去了一段时间……带她去看那些人了吗? 吴姨不说他隐约明白,福宝与他们不一样……要承担的责任更多。 顾临阵咬着西瓜:“三福,三福!福三——” 顾彻无语,像叫宠物狗一样,“别喊了,也许只是在发呆……” 哦,发呆?那他继续吃西瓜。 包兰蕙对自家傻白甜的二少爷不知道该说什么,虽然自始至终二少爷都不是有继承权的一个,但也太…… 不过,本来就不可能的是,这样也不错:“二少爷,厨房切了哈密瓜球哦。” “嗯,来了!” 汤姨站在一旁,不时小心的看眼大小姐。 大小姐……今天其实也没有看大什么,肖厄也不敢上来就刺激大小姐、 但那些孩子吃的苦是大小姐的百倍千倍,落水成冰的天气里,在外面摸爬滚打,水浇雪泡都是常态。 汤姨曾经是专门管教这些孩子的教习,自然明白这些孩子们私下里的勾心斗角、勤奋刻苦有多努力,有些阴暗的东西更是深入骨髓。 即便是天生反应慢半拍的孩子们,在整体环境下待久了,都会学会用软弱寻找庇护。 所以大小姐今天真的不算看到了什么,只能说看到了那些孩子们冰天雪地没有任何措施和御寒装备在训练,有的孩子冻的有些惨,在汤姨看来还好吧,但大小姐第一次见,也许感觉不一样? 可坚持不懈、努力拼搏的精神应该是……传递到了吧…… 汤姨有些不确定,所以……大小姐现在……站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心有感触?不屑一顾?同情心萌芽? 可千万别是后一种! 汤姨小心翼翼的看眼摄像头,决定回头把这段影响寄到叶杰泽那里,让他们帮忙解析,大小姐如果被她养废了,她还有什么面目在这里带着。 所以,大小姐可千万不能在她手里养成感性、柔弱的顾家的大小姐啊! “妈妈呢?”顾临阵装了一大盘水果从厨房里出来。 顾彻收回看向妹妹的目光:“去外婆那里还没有回来。” 顾临阵立即跺脚:“去了外婆家!为什么没有告诉我!妈妈太过分了不带我们去,不行,我要给妈妈打电话控诉她。” 顾彻心想你也刚从学会回来,你控诉谁。 顾临阵已经把电话拨了过去,撒起气来。 顾彻简直难以相信这是他弟弟,转身回房间了。 …… 顾管家接过顾先生手里的提包。 吴姨接过顾先生的西装。 顾君之站在了女儿身后,小小的人站累了,坐在地上平视着这片海底世界,坐着的女儿尚且不及他膝盖高。 顾君之看着一动不动的女儿,也盘下腿与她并肩坐在这片世界前。 汤姨求证的看眼顾管家。 顾管家看着一大一小坐在一起的两个人,都快把自己感动了。 顾君之坐了好一会,前言是一片完整的食物链,闭塞的生活在看似庞大,实在一转身就遇到宿敌和食物的世界。 顾君之伸出手摸摸女儿已经长长的头发,柔软还未有自己的雏形。 顾弗居转头看向他。 顾君之伸手将她抱过来,放在自己腿上。 顾弗居依旧扭着头不解的看着今天奇怪的爸爸。 顾君之笑笑,包容温柔的将她抱起来:“做了很久了,休息一下该吃饭了。” 顾弗居视野突然变高,小手下意识攥住爸爸的衣袖。 顾君之让他呆萌的小女儿稳稳的坐在自己的手臂上,示意她再看眼前的水幕。 顾弗居不解的看过去,说实话不太很懂,但又朦胧的有一点意识,这个高度……是爸爸看到的,刚刚是自己看到的…… 顾弗居又看向爸爸。 顾君之揉揉她的小脑袋:“走了,洗洗脸,妈妈要回来了,准备吃饭。”她还太小,是多看不需要观念的年纪。 汤姨见状,立即上前想接过顾先生手里的大小姐。 顾君之却没有松手,亲自抱着女儿,为她洗手洗脸。 顾彻收回看向浴室的视线。 郁初北打开了房门:“我回来了。” 顾临阵立即冲了过去:“妈妈!” 顾彻见状也跑了过去:“妈妈!” 两个孩子将人冲撞到门上毫无压力。 撞的郁初北想就此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吃什么长大的,这么有力量,郁初北努力站定,一手夹一个往客厅里走:“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搞突然袭击。” 顾君之向外看了一眼:“回来了。” “嗯。”郁初北松开两个孩子,走到女儿的房间前,洗手间里,福宝坐在洗漱台上,顾君之挽着衣袖正在帮她洗手:“爸妈还好吗?” 顾临阵、顾彻挤进来。 “我也要洗。” 顾彻抱着妈妈的腰,安静的站着不说话。 顾君之看了他一眼,又收回目光。 “有点感冒,天气这么冷,出去接孩子的时候太急没有戴帽子,就感冒了,现在已经好多了,我打算让初三去天世实习。” 顾君之帮女儿把手擦干,又将女儿抱下来,把顾临阵抱上去:“这些事你看着安排就好。” 郁初北靠在门扉上,一手摸着大儿子的脑袋:“初四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介绍了几个女朋友都不合适,爸妈都要急了。” 顾君之为顾临阵擦着手。 郁初北把顾彻推过去,轮到你了。 顾彻不要,他要妈妈洗。 郁初北看看他可可爱爱的小样子,简直比迤嬴可爱一千倍,心里疼爱的抱起他。 顾君之已经接了过来,将顾彻放在洗手台上,拧开水龙头:“初四还小,爸妈太着急了。” “就比你小两岁,你看看你孩子多大了。” 顾彻低着头,看着水冲过爸爸的手掌再冲过他的手掌…… 顾君之看郁初北一眼。 ------题外话------ 大结局要到了。 明天下午六点来刷。 紧跟着就是两篇恶搞番外。 还有顾弗居和她的腹黑男妾们!(#^.^#)财阀女帝是如何驾驭后宫的! 当然还有郁初北和顾君之甜蜜日常。 其实——因为下面的侧重点会走向孩子们的视角,所以才打上正文完结而已。 724大结局 又收回目光,手掌分开顾彻的小手,耐心的为他冲洗干净每一根指头,属于初北的……缔结的完美的个体,都值得被小心呵护。 “其实他要返回去追孟总我也不反对啦,就是介入别人生活,扯一个无辜的进来非说成是两个人情不自禁,有点……”郁初北摇摇头,不好不好:“再说孟总又看不上他……” 顾君之拿起毛巾,细致的为顾彻擦干净小手,同样温柔的将他抱下来,放在地上……初北的孩子们,都像她一样,温柔细腻,有时候也会想一些没有必要的事。 郁初北仰起头:“如果真成了,我妈会怀疑人生吧,毕竟她想象中的儿媳妇肯定贤惠小巧,顾家勤劳。” 顾彻感受着被放在地上的力量…… “你说我弟喜欢什么类型的?年龄长一点的?他也不缺母爱啊?” 顾君之收拾好水台,招呼孩子们去吃饭。 “诶?人呢!我跟你说话呢?” …… 窗外的月色透着冬日的白凉,反射的亮度透着苍白的荒芜,枯败的枝叶典藏了一个季度风华,蛰伏在根须中静悄悄的等待勃发。 福安庭院内,楼上楼下的灯都已经熄了,顾管家手动检查完所有的门窗电器,启动智能管家扫描一遍,安保装置全部打开,确定无误后,脚步轻缓的回了房间休息。 二楼的主卧内也静悄悄的,只有床头灯幽静的亮着,低缓的声音几乎要趋近于无。 “我再次上路了,我更喜欢一个人背着简单的行囊,擦马扬鞭,游历四方,这让我沉迷,当我途径一处荒无人烟的旷野时,一位穿着破烂、身体虚弱的老人卷曲在冰冷的雪地上……我接下身上的披风……” 顾君之一只手轻拍着女儿的小肚子,一只手拿着书,他躺在床上,声音温和缓慢,修长的身形挡住了小女儿要往外滚的小身板。 暗黄灯光笼罩的床上,郁初北已经在床的另一边睡着了,三个孩子睡在中间,刚刚还在问主人公骑的马是什么颜色的顾临阵,现在已经呼吸平稳。 顾彻早已经睡着了,他今天有一唐加速度课程,练的有些久,一上床就睡着了,如今靠在郁初北身边,睡的安静可爱。 顾君之看了四人一眼,依旧慢慢的念着,轻拍女儿的手掌越来越缓慢,声音也越来越轻。 直到安静的房间里只有他们呼吸间的声音,顾君之眼梢的情绪顿变,收回拍女儿的手,合上书,在女儿额头上印了一吻,轻缓的转身下床,到另一边,拨开大儿子压在初北胳膊上的腿,抱走了睡梦中的郁初北。 “都睡了……”郁初北不清醒的睁了一下眼睛,不知道自己开口了还是没有,又睡了过去。 旁边的的房间内,顾君之迫切的将人放在床上……他想她很久了…… 郁初北双手下意识抓住他的胳膊…… …… 清晨。 郁初北与顾君之肩膀挨着肩膀同时站在偌大的洗涑镜前动作一致的刷牙。 郁初北眉眼温柔的着看着镜子里一本正经却好看像珠宝一样的男孩子,清晨里看他比晚上似乎更迷人更让人流连忘返。 郁初北看着看着羞涩的低下头,突然用肩膀撞了他一下。 顾君之从镜子里看她一眼刷牙的举动不变,用肩膀也撞了她一下。 郁初北又撞了他一下。 顾君之回头轻轻蹭她。 不一会,两人背抵着背,郁初北被直接撞到了墙上,牙膏糊了半张脸:“顾君之!”刺耳的叫声顿时响彻整间浴室:“你死定了!” …… 餐桌上,顾君之察觉到郁初北的眼神,饭吃的小心翼翼,拿筷子的手有些觉得不是自己的,当时……就……就是撞的太投入一时忘了她力气小…… 顾管家垂着头为大少爷添饭,对顾先生与顾夫人的相处模式早已处变不惊。 顾君之看眼桌上的菜品,在她的逼视下,谨慎的帮她夹一块土豆:“你吃……” 郁初北继续斜着眼看他,半张脸都是疼的!他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气! 顾君之无奈的拉过她的餐盘,认真的将蛋白和蛋黄分离开来,重新帮他推过去。 算了,大度一点,‘过分柔弱’又不是自己的错。总觉得不出一年,她连福宝都打不过,可悲,可叹。 …… 单元楼下。 上午八点半。 顾君之一身黑色手工定制西装坐进车里半分钟,车却一动不动,顾君之抬头。 郁初北额头抵在窗户上,正对着他的方向。 司机垂着头。 顾君之降下车窗。 郁初北瞬间像死了一样将头摔进去:“我来送你,你却连个车门都不给我开——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渣男!”然后眼白一翻!骤然像僵尸一般伸出手两只手隔着窗户欲掐住顾君之的脖子! 顾君之轻而易举的扣住她的手腕,刚想将她从窗户里拉进来再让她见识一下疼痛的下场,看她一个把戏还敢不敢进行两次。 “初北?” 郁初北闻言立即松开顾君之的脖子,快速收起脸上经典丧尸眼白,从车里拿出头,笑容温柔神情娴静的看向带着孩子走来的王姐,一派大家闺秀的温良做派:“王姐,好久不见了,送孩子上学?” “真的是你呀。”一身考究的紫色旗袍,王琳莞尔一笑的时候风采如旧:“好久没见了。” “是啊,最近有些事没住在这里,王姐越来越漂亮。” 顾君之看着郁初北‘忽视’他而过的脸,神色冷了下来,是他的脖子不好掐吗什么人都能分散她的注意力:“开车!” 司机顿了一下,不经意间从后视镜扫到顾先生阴沉的脸,立即踩下油门,开了出去! 王琳完全没发现断了顾家夫妻间的早晨日常:“你先生?” “是啊,快迟到了,开的比较快,王姐时间也不早了吧,不好意思,说了点事挡住了你们的路。” 王琳笑的大方:“小孩子的钢琴课而已,早一点晚一点没有关系,那我们先走了,改天一起吃饭。” “好的,王姐慢走。”郁初北微笑的送走邻居,立即拿出手机:【算你跑的快!】 顾君之扣上手机,车库里停了那么多辆车!也没见她追来! …… 冬天的早晨总让人觉得懒洋洋的。 窗外的天色泛出一丝白光,却觉得像刚刚睡下一样。 顾彻的习惯迫使他本能的醒来,可暖呼呼的被子,手边触手可及的温暖……他茫然的四下看了看,又闭上眼不动声色的滚进妈妈怀里,缩卷在妈妈怀中,一副没有醒过的样子。 郁初北本能的伸出手拍拍他的小屁股:睡觉。 顾彻装睡的小身板顿时害羞的拿开妈妈的手,小声提醒:“我的都五岁了……” 好吧!郁初北闭着眼将手往上抬一点,啪一声手放在他背上:睡觉。 一个小时后。 郁初北勉强睁开眼,本想翻个身继续睡,但突然觉得哪里不对的勉强睁开眼。 往日只有自己在的床上,此刻全员皆在,怀里是睡的正香的大儿子,大儿子旁边是仰躺着胳膊的小儿子。 床的另一头,顾弗居也枕着爸爸的胳膊,睡的香甜。 郁初北顿时睁大眼扫过去。 清晰的视线内,顾君之靠坐在床头,一只手拿着文件,一只手臂被顾弗居压着在处理文件,看他旁边堆积的量,他维持这个动作不低于一个小时。 郁初北下意识看眼时间,立即翻过身,伸出一只脚踢顾弗居。 顾君之见状立即放下文件握住郁初北的腿,控诉的看她一眼:她还在睡,不要叨扰她。 郁初北才不管他,直接扫开他的手,踢顾弗居:“起床,起床了。”都几点了,七点四十,以往这个时间,他们已经晨练三圈回来了,今天是想睡到太阳落山是不是! 知不知她爸会胳膊难受,自己睡的像只猪一样,也不知道心疼一下她家君之!都给我起来:“还有你们两个,别撒娇,起床!荒废的晨亮,晚上十倍找齐!” “妈呀!” 顾彻、顾临阵哼哼唧唧的向爸爸滚去。 顾弗居睁开眼睛,就听到妈妈的‘豪言壮语’立即搂住爸爸的手臂表示她还能再睡三个小时。 顾君之放下文件,心疼的用小被子裹着女儿抱起来,准备给女儿穿衣服。妈妈生气了,乖乖起床吧。 顾彻、顾临阵认命的做起来,拿起衣服动手往身上套。 郁初北维持躺倒的姿势,不爽的瞪着顾君之:“这都几点了!你不上班?吃早餐了吗?晨练了吗?洗涑了吗?你这是纵容懒惰。” 顾君之为福宝系上繁琐的纽扣,他承认是他没忍心叫醒女儿:“已经提前工作,可以晚到一个小时。” “他们呢!也是晨练过了!” “你不是说了晚上补。”顾君之声音不大。 “晚上没晚上的事了在,再说早上和晚上一样吗!” 顾君之:“……”认真帮女儿穿衣服。 郁初北看着他把小女儿送下床,又接过顾彻手里的动作帮他穿衣服。 顾临阵见状,直接将套反的衣服挂在脖子上,排在哥哥身后,等着爸爸服务。 郁初北生气的转过头,眼不见为净!她觉得顾君之在,这三个崽要‘软弱无能’很长一段时间! 郁初北将被子盖在头上,懒得再看。 顾君之看她一眼,将最后的小儿子放在地上,看着他也向洗手间跑去,转过头,再看眼裹成蛹的郁初北,走过去,坐在她身边,耐心的拉下她头上的被子。 “干嘛,我不需要伺候。” 顾君之笑了,看着她,双手分别撑在两侧,黑亮的眼睛沉静的看着她:“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 顾君之拨开她眼前头发,细心的别在耳后,手指划过她脸颊边的皮肤,幽深的眼睛里不自觉的带一分光亮,知道你心疼我。 顾君之垂下头。 郁初北突然抵住他的肩膀。 顾君之的呼吸停在她脸颊一指的距离。 郁初北恍惚有与前几天一样心跳加速。 顾君之却没有再进,只是看着她,目光温驯有没有攻击力,“你也休息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声音温柔的几乎化成血液流淌在她身体的每个角落。 郁初北脸颊有些红:“我……我不是已经辞职了吗?” 顾君之抬起右手,修长的五指张开盖住她的脑袋:“身体好了,就去上班,别总想着偷懒。” …… 没有被满足的早晨总是缺点什么! 郁初北坐在奥斯酒店的餐厅里,晃着手里的红酒,若有所思……待会……反击回去! 孟心悠好笑的看着她,捏捏女儿小揪揪:“看你阿姨恶狠狠的表情,不要学她知道吗?” 郁初北喝口红酒,心里自有计较,顾君之已经不是第一次闹这一出了,但她也不是每次都会如他的愿。 总而言之十次里面总要走一两次满足他想当掌控的愿望。 何况她家君之本就秀色可餐。 “还真是令人羡慕的春风洋溢的活力,不过你家顾董确实值得你天天新鲜。”孟心悠斜靠在婴儿椅上,拉长了修长的双腿,即便是带孩子,也能带出一番迷人的风韵。 郁初北挑挑眉,视线从她腿上移开,咳咳,她家君之的好看。 郁初北笑着伸出手。 孔一梨立即握住阿姨的指头,甜甜的笑着。 郁初北立即亲亲她的小脸:“真可爱。”这才是小孩子该有的可爱样子嘛,她家里那位……哎,不提也罢。 孟心悠为女儿擦擦嘴角,眼里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 她疼爱自己的女儿不假,但工作也更为忙碌,想时刻将果果待在身边的美好愿望根本难以现实。 而孔教授是一位很慈爱的父亲,这几年相处下来,孟心悠觉得工作之外陪伴他和女儿的时间里节奏仿佛也跟着慢了下来,有滋有味多了。 郁初北勾着果果的小手,十分惋惜:“你家孔教授太客气,也不带果果去找我家福宝玩。” 孟心悠听着她抱怨的样子笑的不行:“你家福宝理人吗。” 郁初北想起来也发愁:“孤僻,除了我们几个,她丝毫没有主动交朋友的意思,都要疯了。” 孟心悠提醒她:“你家顾董呢?难道小时候有朋友?” 郁初北想想,好像……也没有。后来上学时候好不容易有了一位赵同学,结果换了人格后,就嫌弃人家笨,再没有联系过了。 哎,如果不是易朗月连有情都为他处理,赵同学非怀疑人生不可。 想想人赵同学好好的大学生活做错了什么,要被友情无情的抛弃,好在赵同学性格开朗,父母开明,否则还不因为他,留下友情的创伤。 孟心悠看着她的表情,抵着下巴看向初步:“你知道吗,你现在越来越有顾夫人的气质了了。” 郁初北学着她的动作:“顾夫人什么感觉?” 简单来说就是:“刚才你抱怨的事心里一点也不担心。” 郁初北笑了。 孟心悠也笑了。 郁初北:“不聊闲的了,说正事,金盛这次对我们的项目有一项投资多少……” …… “郁总早。” “郁总早。” “天呀天呀!我今天看到了谁,老板娘终于想起她还有一家公司了!” 前台的情报群立即炸了锅。 天世、天顾如今是摆到明面上的秘密,可秘密又怎么样,他们除了被并入天顾财团的版图是有意义,现在就是躺平任嘲的状态。 真想与天顾攀上矫情,窗户都看不见。顾董不坐镇天世集团,天顾的人对他们不屑于顾,他们空有在外龙头企业的位置,并不具备天顾集团敏锐的转向能力。 但他们郁董事长上班后就不一样了,妥妥中宫坐镇的企业龙头,天顾的人就是看到他们,嘴角冷笑的角度也得收敛收敛! 以后去总部开会,见了他们,也要想想顾夫人的存在,再开口要不要嘲讽他们尾大不掉的笨重行动力! 再说了,天世是笨重吗!是老牌企业的厚重感好不好! 二十六楼开发部。 曲副总特意换了一条更醒目的领带,走路都带着意气风发的朝气:“早。” “早。” “听说了吗郁总今天上班了?”王议凑到了中间一排。 徐思坤也听说了,她留任两年,依旧还算个新人,手里没有真正接触项目,一般就是跟着各个项目打下手。 她打算继续攻读研究生,已经开始申请院校:“太好了,自从运营停滞重启后我们还没有进行系统调整,郁总……” 毛姐摇摇头:“那不是重点,重点是顾董的夫人的身份。” “对顾董的夫人,就算只是来公司走一圈,前前后后想与我们合作的工作就不下百家了吧。” “顾董现在就是行业界行走的标尺模范,咱们郁总命真好。” “难道顾董命不好?我觉得咱们郁总真心爱他,要不然顾董的火爆脾气,郁总还不分分钟钟离家出走!” “谁会舍得对顾董离家出走,你舍得,还是小毛舍得,路经理换你舍不舍得。” 众人目光一致的看过去。 路夕阳抬头:“手里的工作都忙完了?要不要再从这里拿走一些,好早日升职。” “啊路经理越来越没有人情味了。” “路经理已经和罗总同流合污了。” 路夕阳垂下头重新看向手里的项目进度,思绪却有些飘远,她回来上班了。 王议看眼路夕阳,又收回目光,已经很久的事了,而且路夕阳这次升职靠的是他个人实力,他这些年几乎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工作上,因此老婆受不了他工作狂的状态还离婚了,有今天的结果实至名归,绝对算不上走后门。 “王议想什么呢?” “没什么?罗总呢?” “去上面开会了,郁总召开高管以上回忆,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参加这个级别的回忆啊。” 路夕阳敲字的手微顿,他……升上那个位置又需要多久……初北也与他记忆中的样子月俩月远。 今天在公司门口,他其实看到她了,如果不是姜晓顺兴奋的冲上去,他几乎没有认出那是初北。 初北……与他已经越来越没有关系了,她站在那里,都到了他想都不敢想的样子。 “路经理,路经理……” “嗯?嗯。” “签字。” …… “……你们想请谁?看中的对接项目又是什么?为此做了怎么样的报告规划,竞争对手又有谁?成功率多少? 天顾下面公司竞争多激烈你们没有调查过吗,你们觉得他们会与张口就理所当然要别人劳动成果的人合作?还是夏侯总裁平时的行为给了你们这方面的误解?” 郁初北看着下面不再兴奋的主管们,心里方出了一口恶气:“吃人的东西习惯了,嚼都不愿意动一下了是吗! 我虽然不在,但你们谁的目标是坐在我这个位置上了,与其想着别人盘子的东西是你们的,不如想象什么时候天世有机会参与天顾的决策大会!如果明天我再看到你们的报告、计划夹杂今天的内容,你们可以集体辞职了,散会。” 姜晓顺看着摔门而去的郁总,赶紧合上电脑追了出去:“郁总,郁总,你别生气,大家平时……” “我没有生气。” “啊?” “行业竞争压力大,旁边就有可依靠的大山大树,想从众汲取资源很正常。” “那你还发那么大的火,我都快吓死了。” 郁初北笑了:“我只是不希望他们吃相太难看,回头天顾开发部那边见了我们就绕道走。” 姜晓顺想到那种场景忍不住笑了:“他们现在其实就挺不想见到我们的,你不知道马副总被无情的遣送回来多少次,现在干脆都进不去天顾大门了。” 郁初北也笑了。 …… “顾……顾董……” “顾董?!……”呆愣的前台立即回神,顾君之已经进入专属电梯,只留下电梯闭合时的一个影像。 “快,通知总裁办公室。” …… “要加班。”顾君之推开办公室的门,关上,隔绝了外面若隐若现的视线。 郁初北抬头看着稳步向她走来的男人,时隔多年,他依旧让她想第一次见到他一眼,从他‘表哥’身后走出来,惊天动地、震慑人心。 顾君之看着她发呆的样子,人已经站在她身边,看眼她手边的资料,转头看向他,严肃的眉目此刻温和平静:“这些需要处理完?” 郁初北侧身抱住他的腰,头靠在他的腹部:“嗯,忙完就回去,你先去接孩子们,我七点就可以了。”好舒服。 顾君之伸出手摸摸她的头,拿起桌上的笔,一张张翻看着手里的文件。 郁初北的声音从他的腰侧传出:“不用了,你忙了一天了,再给我两个小时就好。” 顾君之翻完在倒数第三页做了批注,签下郁初北的名字,字迹与她的一模一样。 又拿起桌上的另两份文件,同事打开。 郁初北急忙松开顾君之的腰:“真的不公我……” 顾君之腾出一只手快速握住她的手,安抚的看她一眼,视线又回到最后两份文件上:“虽然这样说不太好,但天世的工作量不需要到用脑的程度,一会就好。” 郁初北听着他理所当然的语气,在踹他出去与让给他一半位置之间,优雅的选择了后者。 顾君之看眼空出了一半的椅子。放下笔,抱起她坐在自己腿上,双臂缓过她肩侧,头放在她肩上,呼吸落在他颈间,继续翻手里的文件。 顾君之听着纸页超过她翻阅频率的声音,视线忍不住落在他毫无瑕疵的脸上。 如此进的距离,也依旧让人怦然心动的男孩子。 郁初北嗅了一下,熟悉的气息无缝对接她的味觉,与她一样的味道,又有点不一样,更清冽香甜。他的皮肤很细腻,想顾彻一样,头发丝也好软,一点不像不严不和就用枪指着他自己脑袋的人。 顾君之签下最后一下字,转头,视线刚好对上她的视线:“好看吗……” 郁初北伸出手轻轻揉着他的发丝:“好看……”独一无二的好看。 顾君之看着她眼底真诚的赞美,伸出手,紧紧抱住她,初北…… 郁初北揽住他的背,还不忘伸手摸索到桌子上的三份文件,打开。 她发个呆欣赏帅哥的时间,他已经都做好了详细的标注,写下了她的名字。 郁初北扔下文件,更紧的抱住他:“突然觉得老公很棒舍不得松开他怎么办。” 顾君之嘴角的笑容缓缓加深,声音诱惑充满别样的引导:“那就永远不要松开……” 郁初北头靠在他肩膀上,转头…… …… 郁初北系好大衣上的纽扣看看时间,明明有顾君之帮忙应该更早一些下班,结果……已经七点半了。 郁初北仰头看眼灰蒙蒙的天,晚上似乎更冷了,看样子晚上会下雪。哎她和君之当真有雅兴,办公室还那么有新鲜感,又不是没有在办公室…… 不过仔细想想,好像确实没有和顾董在办公室。 顾君之坐在车里看着站在公司门口不知道对着哪里发呆初北,像一柄玉笛,散发着悠悠的光。 顾君之看她没有要看自己一眼的意思,按了按喇叭。 郁初北抬头,立即飞了过去:“换车了?” “接你专用。” 郁初北顿时扑过去揉乱他的头发:“你越来越会了啊!等一下,你有驾照吧!” 顾君之已经握住她的手,将人按在座位上,系上安全带,把车开了出去。 “路经理在看什么?” “没什么。” 小毛有些不确定:“刚才是不是郁总?” “不是吧。” “对呀,顾董应该不是那么浪漫的人。何况司机那么多也不用亲自接送下班。” 路夕阳没有听,已经先一步离开。 …… “妈妈!” “妈妈!” 顾彻、顾临阵占据有利的位置,呼喊完转身有冲进了玩具的海洋。 郁初北任由顾君之帮她换好鞋子:“看到了没有,这才几天已经不需要妈妈的怀抱了,男人,善变。” 顾君之当没听见,起身。 顾弗居坐在客厅的地板上,手里滚着椭圆形的铁饼,抬起头,奶声奶气的开口:“爸爸,妈妈。”然后低下头继续滚手里的铁饼。 郁初北路过她身边揉揉她的小短发,亲亲小脸,上楼换衣服。 顾君之蹲下身,大手扣住她玩着的圆饼,用手垫了一下,又放下:“又重了五百克。” 顾弗居闻言立即眼睛亮亮的看向父亲。 顾君之看着女儿仿佛要冒出星星的眼睛,额头忍不住抵住她的额头:“我为你骄傲。” 顾弗居重重的点点头,她虽然会慢一点,但会更努力的。 顾君之看着女儿认真的样子,欣慰又满足,那件事后,夏侯执屹将那些孩子四年的成长史剪辑成短片放给了弗居看。 弗居就成了铁饼不离手的小孩子,顾彻、顾临阵三岁才开始的重力项目,她提前了三个月。 …… “哥,三福想要一拳打残谁?”天还未亮的早晨,顾临阵穿着小号的羽绒服,边看福三绑小号沙袋边做着热身运动, 顾彻将沙袋喜好:“为什么不能是福宝喜欢滚铁球。” “那个大疙瘩。”开什么玩笑,他小时候最讨厌就是滚铁饼,因为爬坡的弧度那个圆疙瘩总是会往下滚,简直是他五岁前的噩梦。 肖厄看眼时间:“预备。” 顾君之一身运动装也站在三个孩子中间,起跑姿势一模一样。 “开始!” …… 郁初北穿着睡衣不太精神的从楼上下来。 “早上好。” “早上好。” “早上好。”软软的小声调属于顾弗居。 “这么早。”郁初北已经抱起最小的女儿向餐桌走去。 刚刚还生龙活虎的一身臭汗的顾临阵立即软在地上:“我是没人要的小孩子……” 郁初北眼风都懒得给他一个。 后面的顾君之已经一手一个抱起了两个儿子:“我带她们去洗涑。” “爸爸最棒,爸爸我要坐肩膀上,肩上!” “你做你爸头顶上好了!” 汤姨也过来接大小姐。 “需要妈妈帮你洗吗,妈妈的手艺棒棒的哦。” 顾弗居想到她把下发水眯自己眼睛里的经历:“妈妈辛苦,妈妈休息。” …… 早上七点半,两大三小同事坐在餐桌前。 除了郁初北食欲一般,另四个都吃像饿了几天几夜。 郁初北看着他们几个,慢慢往嘴里送着汤:“我以后要不要也跟着你们晨练。” “不要浪费时间。” 郁初北一脚踢中顾临阵的小凳子。 “妈,饭都洒出来了!没就不能温柔点、。” “我的温柔喂了白眼狼,没有了。” …… “我为什么要选爬山,哥,我为什么选择了爬山!”顾临阵要爬不动了,歪在大哥身上:“你是不是我哥。” 顾彻将他从身上扯下来。 顾临阵又长手长脚的黏上去:“哥你背我。” “我独生子。” “哥你太残忍了,为了不背可爱的弟弟,这样手足相残的话你也说的出。” 顾彻不受他废话挑破,再次把他扯下来。 顾临阵又黏上去:“哥,我亲哥,你忍心看着弟弟受苦而不伸出你过盛的体力吗?不过哥,同样的训练量,你怎么看起来就比我厉害,明明你长的更柔弱才对吧。” “下来。” “不要,我一刻也离不开我亲哥。” 山路的崎岖小道上传来细碎却不进步慢的声响。 顾临阵立即挥手大喊:“福三,福三快点,我给你找了个人肉拉板车。” 顾弗居从山路的另一边拐了过来,一张仿佛吸尽山中灵气的脸上带着镇定从容的表情,经过漫长攀爬,气息似乎都没有乱一下,一双初具锋芒的眼睛看着像八爪鱼一样缠在大哥身上的二哥。 顾临阵对三福这张‘朕莅临指导’的脸已经免疫:“快点,快点,别说二哥不疼你,二哥让一半位置给你。” 顾彻扯着顾临阵的手,顾临阵偏偏向长在他身上一样不下来,是谁十岁考核选的负重登山!半途就撒手是什么意思:“你以为弗居像你一样胡闹!” 顾临阵看向一本正经的小福三:“你不要吗?不要可都是我的了。” 两分钟后。 顾临阵、顾弗居一左一右挂在顾彻身上吹着山涧徐徐凉风,享受被带赢的美好历程。 顾彻汗流浃背的恨不得把两个人都扔山涧里去! “哥,不要偷懒!速度再快一点。” 顾弗居本严肃的小脸此刻趴在大哥肩膀上,嘴角带着安逸的笑容,非常配合二哥的点点头:“哥哥要再快一点,要不然我们考核会不及格的。” 顾彻咬牙切齿:“都给我下来!!” 顾弗居立即搂紧哥哥的脖子。 顾临阵双手双脚死死盘住自己的‘衣食父母’他实在不想爬了啊:“马上要登顶了,哥!加油!” 顾君之和郁初北骑着双人车从三人身旁见过。 不过一样又调转方向返回来继续从三人身边经过。 顾彻悲鸣的看着他妈妈、 郁初北再次从三人身边经过,这次没有再返回来…… 清官难断家务事,先跑再说。 顾彻将两个懒狗拖上山顶的时候,整个人虚脱的躺在山顶上,微风吹过他汗流浃背的额头,他有种死后又重生的故意安逸之感。 顾临阵很有良心的坐在大哥腿边帮他拆负重。 顾弗居站在两人身边欣赏风景,真美。 “什么味道这么香。” 顾临阵眼睛顿时亮了,不远处的凉亭里,老爸老妈正在烤肉:“不行,不行,我快撑不住了、。” 顾临阵快速为大哥解开四方负重,与顾三宝一起抬上他向凉亭里冲去。 郁初北看眼瘫在位上上毫无形象的老大,本来帅气高傲的小男生荡然无存,现在就是被摧残的只剩一口气还无处哭诉委屈的可怜虫。 郁初北很有同情心的将烤的鲜嫩多汁的肉沾了酱料喂到大儿子口中。 顾彻瘫在位置上一动不动,目光凝滞无神,嘴里喊着肉,语言模糊不清:“连嚼一下的力气都没有……” 顾临阵立即侧身掰开大哥的嘴,从离开扣肉:“我替哥吃,为哥哥两肋插刀是弟弟应尽的义务——啊!我的手——妈!妈!我哥咬我——” 郁初北什么都没有听见。 顾君之为女儿涮好了青菜,放在女儿盘子里:“怎么也来参加了,十岁的考核项目,对你来说有些太早。” 顾弗居替二哥疼的吸口气,绝对见血了:“夏侯伯伯说让我一起感受一下。” 顾君之看向那边。 顾临阵已经哭着哭喊跑去消毒了。 顾彻终于恢复了精神气,一派从容镇定的做到了位置上,又恢复了他往日处变不惊、温文儒雅的样子。 …… 迤嬴醒过来,布置讲究的华丽卧房,繁杂的室内装修,黑暗的房间里,一眼望不到空旷。 顾君之下意识的握住身边人的手,快速坐下来,按下床边上的按钮。 四周的帘幕缓缓降下,隔绝了阳台、观影厅、游戏区的视线,迤嬴捂着胸口才觉得喘过来一口气。 郁初北翻了一下身,露出一截白皙却痕迹清晰脊背。 迤嬴刚刚恢复的过来的心跳,顿时被另一种情绪取代,他瞬间掀开她身上的被子了过去…… 郁初北早晨醒来有些累,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刷着牙余光陪着旁边站着的迤嬴。 心里无语,都多少年了,还觉得他是两个人,死活不用对方的牙刷。 郁初北漱口水吐掉:“换件衣服咱们回家。” 顾君之立即笑了:“嗯。” …… “我爸呢?” “我妈呢?” 吴姨将饭菜布置好:“顾先生和夫人回金穗了。” 顾彻、顾临阵、顾弗居吃早餐的动作顿了一瞬又平静的恢复如常。 长大的他们已经理解他们父亲的的病症是治不好的。 吴姨:“少爷们和大小姐这次也搬过去吗?”三人一般都会跟过去,但那毕竟是小时候,现在少爷们和大小姐也长大了,并不是非要依赖父母的年纪,何况在哪里多少要看顾先生的脸色,如果少爷他们…… 顾彻声音平静:“福宝还小,离不开妈妈。” 吴姨闻言,打算说的话收住,大少爷的意思已经不言而喻:“我让下面的人收拾东西,少爷放学后直接让司机去金穗那边。” …… “爸手上戴的是什么?”顾弗居吃完晚饭爬到沙发上小声问大哥。 顾临阵也凑了过来,等着一个答案,千万不能问爸爸,否则他那高高在上尔等平民都没有的样子,简直毁爸爸在他们心目中的形象。 “和妈妈的成套,又连在一起,莫非是狗绳?” 顾临阵看眼顾三宝。 顾三宝看眼大哥又看眼二哥,大哥取的这个名字没有个人情绪在里面? 番外001 “大小姐这次回国带回来一个男孩子你知道吗?” 公事结束,周迟慢悠悠的摘下眼镜,微微垂下的眼帘下,隐隐露出一双狭长若飞的眼睛,闪动的眉宇间不同于刚才的刻板认真,带出三分不羁六分狂傲,钢琴满级的漂亮手指优雅的合上手里的资料,一身考究的休闲装穿出男孩子三分青嫩,五分稳重。 此刻他慢悠悠的擦拭着手里的镜片,脱离工作状态的青年人,别有一股春风如醉的难控气质。 坐在主位上的男人年龄亦不大,比之坐在对面的周迟更多了两分沉稳冷肃的气质。他仿佛没有听见,不动声色的看着手里的资料。 周迟见状,嘴角露出一抹讽刺的笑意,重新将眼镜戴上,真能装。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 郊区别墅的大门缓缓打开。 一辆越野停在了主楼的喷泉旁边。 旁边的人立即列队站好。 汤姨已经热情的迎了上去,大小姐回来了! 周迟一身顾家私宅佣人的中山装装束,恭敬的打开车门,隐蔽的视线里,周迟对她露出一个思念的笑意,又立即恢复一本正经样子,尽职尽责的将手搭在门框上。 顾弗居并不为那一眼所动,完美让人震撼的容色上高傲的自然高贵,声音清冷却又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随意:“驳回去,低于百分之六十七,我们不考虑合作。”偏偏每一句都似乎踩在人的动脉上。 “是。”何未跟着从车里出来,继续汇报着下一项决策。 周迟诧异的看了何未一眼,又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 汤姨年岁大了,好在依旧硬朗,在这边随便做些杂活全当养老:“都到家了还谈工作,让夫人看见又该念叨了,快进屋,夫人问过好几遍了,大小姐又瘦了。” 顾弗居站定,一米六五身高,能轻易的揽住这位已经年迈的老人,汤姨这些年也早已经退出了她的生活,只是老人家多操心,总还过问着她的日常起居:“汤姨辛苦了。” 顾弗居站定,对汤姨伸出手臂。 汤姨怎么敢:“大小姐您……” 顾弗居已经抱住了她,拍拍她的背:“我回来了。” 何未在多出来的光线中看了一眼,便不动声色的移开了目光。 周迟嘲讽的视线留在大小姐的手背上,一点不介意被对面的何未看见。大小姐手腕上多的这条手链不是大小姐平时佩戴的任何一款。 而以他这些年的眼光,这条手链又绝对不再在名品之列,甚至可能只值几百元钱。 何未警告的看向周迟。 周迟不情愿的收回目光,忍着心里的不爽!外面什么乱七八糟的人也敢送大小姐如此不入流的东西,甚至还敢戴在大小姐手上,可真是无知者无畏! 何未落后一步,看向周迟。 周迟表情如常的松松脖子里的纽扣,已经整理好情绪,能走到今天,他会不知道什么能过问什么不能。 汤姨完全不在乎他们之间的小舅舅,这些事每天都有发生,没有千起也有百起,别闹到大小姐面前添堵,就是他们的私事。 他们跟了大小姐七年多,自然不会在这些事情上被抓了把柄,要知道后面想弄下他们的人比比皆是。 道是她们大小姐,越来越有顾先生风范了,真好。 …… “妈,妈,我回来了,不是说在等着我吗,我都喊半天都没有人理我。”轻灵活泼的声音带着慢慢的抱怨,与刚刚在外面的清淡冷肃是好不同,少女活动动人的灵气像一副突然活过来的画,展开便是万里河山的彭拜美景。 “妈。” “你喊什么!没看到正忙着,非搬来这里住你把嗓子喊破了,我也未必听得见。”郁初北转身又进了厨房。 顾弗居已经迫不及待的跑了过去抱住妈妈脖子:“想不想我。” 郁初北提醒她:“你出差五天而已、” “五天已经很长了呀,爸爸如果出去五天,你们都要互相飞十几趟了。” “那你怎么不飞回来看我。” “妈也没有去看我呀。” 郁初北不跟她浪费时间:“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别打扰我准备晚饭。” 顾弗居撇撇嘴,漂亮的五官更加动人漂亮,她看眼三四位帮厨的师傅,老妈怎么好意思说每天的晚饭是她老人家准备的。 何未恭敬的声音在客厅响起:“大小姐,您电话。” “快去,别在这里挡路。” “妈你越来越冷血了,你这是对好久不见女儿的态度。” “我对一天打三次视频电话的女儿没有思念。” 顾弗居捏了一块火龙果放进嘴里,切了老妈一眼,走了出去。 周迟立即奉上毛巾。 顾弗居脸上的笑意已经散去,平静的容貌不说话时天生带着高高在上的贵气,她擦擦手拿过手机。 何未自然而然的接过毛巾。 顾弗居坐在阳台上的座椅上接电话。 郁初北转头,从厨房镂空的隔断间看到了刚才叫弗居接电话的男孩子,以及站在不远处,与所有佣人姿势无二的另一个男孩。 她还记得他们是七年前,也就是弗居十三岁生日时,第一次被挑选出的四个孩子中的两位。 郁初北记得,在当时的四个男孩子中,那位叫迟迟的小男孩一点也不起眼。 番外002 至少在郁初北曾经的记忆里,那位如今安静的站在那里,也已经颇有风采的那那孩子,在当时与众多小孩子放在一起被挑选时,没有优势,甚至过于不起眼。 他是怎么被选上的? 郁初北想起来了,当年君之陪福宝在观影厅里挑人的时候,她正好进去给两人送水果。 当时弗居怎么说的?好像是‘如此卖力的演出,我不选他,岂不是对不起他这么多年的兢兢业业’。 对,就是这一句。 不是什么好话,所以她印象深刻,因此她还特意会回看了那个男孩从六岁进入安保集团后一一直到十八岁被选上的生活历程。 概括起来就五个字‘过于不起眼’,听汤姨还说过那个孩子每年的考核成绩还很一般。 没什么两点,性格也不突出,更遑论杀伐果决,心机深沉了,他的成长史在一群孩子中就像只误入虎群的瘸腿虎,总是被人欺负的一个。 但在送上来的一百个孩子的影像中,周迟轻易让人记住了。 事隔多年,郁初北也明白福宝当时说他演的好是什么意思了。 “夫人笑什么?大小姐回来了夫人高兴?那夫人刚才还端着,明明也担心大小姐的。” “就你话多。”郁初北包着手里的饺子,她是笑自己当初‘单纯’,还曾经觉得小时候的周迟可怜、过的艰辛。 结果福宝十五岁那一年,另两个看起来更优秀的孩子因为犯错被踢出了局,周迟和何未成为了咳咳—— 不提也罢,一个好好的女孩子,养什么解闷的情人在身边,还一养就养两个,也不怕祸起萧墙!后来想想,另两个不用说,肯定是勾心斗角失败,被周迟和何未练手做掉了。 如果当年夏侯执屹他们的意思是只能留下一位,也不知道周迟会做了何未,还是何未做了周迟。 郁初北现在已经懒得管福宝的私生活,何况福宝又不是只与这两个男人有瓜葛,她想cao心也cao心不过来,但周迟和何未是其中地位最高的两个。 至于何未这孩子,则没有什么好说的。 何未能走到今天在所有的意料之中,他的履历二十年如一日的优秀,想必与周迟是靠‘投机取巧’进入福宝视野,何未就是真正的实力。 他是安保集团同批孩子中培养出的最精锐存在,没有人要把他放在福宝男宠的位置看待,当年也只是希望他给福宝当‘领路人’随后还是往商业版图上发展,以后看福宝的安排是接任夏侯执屹还是肖厄。 结果,他现在也没有正式退出弗居私生活的意思。但也不是什么大事,弗居不明确说,大家就稀里糊涂的不过问这些小事。 顾弗居挂了手机,打开阳台旁边的电脑,接收了一份文件,开了一个小的视频会议。 从阳台出来,脸上依旧挂上孩子的笑容,挽起衣袖露出皓白手腕向厨房跑去:“妈,帮你擀皮,不要太感动。”顾弗居解开手腕上的手链。 何未托盘已经到了。 周迟好像没看到链子,利索的打开围裙为大小姐系上,手指无声的穿过大小姐保养乌黑的长发,摘下手里的发圈为大小姐绑好,默默的推倒一旁,无声的站着。 “我都弄好了,你过来捣什么乱。”郁初北已经司空见惯,吴姨当时不也是这样照顾他们的。 “这不是还有一点。” “不值当你下手了。” 顾弗居已经代替了厨房阿姨的位置,凑过去问:“妈,大哥不生气了吧。” 郁初北看眼小女儿讨好的样子,撇她白眼都觉得浪费力气:“你说说,你和顾二动什么不好,动他的那些破铜烂铁。” “就是觉得好玩吗?” “现在更好玩了,被赶出去五天不赶回来,你有本事别跑。” “我是因为工作……”顾弗居越说越小声。 何未再次走过来,恭敬的开口与曾经的顾管家姿态表情相差无二:“大小姐,您的电话。” 郁初北让她赶紧出去。 何未在大小姐转身的一瞬间,已经按下通话键,全息投影到大小姐两步之前。 周迟的温湿毛巾再次无缝出现在顾弗居手里。 顾弗居腰上的围裙已经解下,边听边听着前面人的汇报。 何未的视线在她微垂的侧影上停了一瞬,又安静的低下头。 周迟站在不远处,余光却从来没有离开大小姐的一举一动,这是当时的必修课,何况他还师承顾老管家两年。 顾弗居挂了电话,神色有些严肃:“妈,我出国一趟。” 郁初北瞬间转头:“不吃饭了!?” “不吃了,紧急事件。”弗居有些烦,刚回来没十个小时又要出去。 “你皱什么眉,很难解决?” “不难,吃不上饺子心烦。” 郁初北:“你赶紧走,对了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下午。” …… 别墅后面的停机坪内,准备出发的飞机已经停在跑到的一侧,进入待飞状态。 何未带着人让开甬道,拿出刚刚收到的的邮件:“大小姐,对方已经准备好了,开会定在污点三十分钟,大小姐随时可以起飞。” 顾弗居顿住脚步看眼这架飞机张扬的颜色,险些没有回去问问母亲,饺子要不要把这架飞机包上,她母亲怎么还有粉丝款的飞机,不是都送给大哥了吗! 顾弗居内心里恨不得与母亲再战五百回合,面上却微丝不动,高贵冷艳几乎把藐视他人做到了登封道极的自然而然:“何未,你是不是快过生日了?” “是的大小姐。”何未同样神色不懂,他的生日早已经过了,但大小姐问他自然知道该怎么回答。 “二十五岁,也算一个人生大日子,等回来后,这架飞机是你的了。” ------题外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