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绿茶我不当了》 作者:西淅   作品简评:   季玉的脸时刻保持精致,衣服大多是亲和力的莫兰迪色系,温柔得体,绝不会让人难堪。她勾搭的对象,和对她示好的人都是家室出众的。就差临门一脚嫁入豪门,季玉发现自己是本漫画的虚荣反派。女主角走清纯风,她这个蜂腰长腿的反派除了作死……还得负责攀高枝被几个男配打脸,丰富剧情,在发挥完作用后下场凄凉。刚过完27岁生日的季玉撕了苛刻的婚前协议书, 表示老娘都要死了,谁要哄着你们!大家都瞎凑合过吧。   本文精简流程,设定有趣,主角配角刻画有趣,值得一看。 第一章   收到商州的航班信息,季玉提前了两个小时出发去机场接人。   她是商州的私人助理,两个人共事七年,对方的内外琐事大部分是她在打理。   这次商州去法国一周,季玉手里还有其他工作处理走不开,鲜少没有同行。   飞机落地前的二十分钟,季玉人就已经到了。她看着窗外空阔的风景,感慨老板也不好当。   连轴飞了十个小时都没有空休息倒时差。   商总晚上还有行程,要出席一个晚宴。   季玉一眼就看到了走在最前面的人,她扬起嘴角,夕阳刚好照在她的肩上,仿佛附着层暖光。   看起来温和静美。   商州穿了件严丝合缝的银灰色西装,贝壳纽扣泛着光泽,胸膛挺括,远远的便给人凌压,感觉不好惹。   他坐在了季玉旁边的空位,身后的几个人迅速的上了另外一辆车。   车子驶出去,商州这才侧过脸打量身边的人。   季玉第一时间脸转了过来,目光相接,微笑道:“欢迎回来,你觉得累吗?”   “还好,你可以不用来接我。”商州抬手揉了下眉心,眼底却不见疲态。   “我没有其他的事,所以过来了。”季玉声音温柔。作为今天晚上陪同老板出席宴会的女伴,她已经打扮妥当,衣着妆容再到头发丝的弧度都无可挑剔。   ——她提前两周就开始准备,去美容院做脸,挑衣服首饰,取消了晚餐让体态更佳。   商州收回视线,季玉的脸漂亮,性格不错,工作能力也一直在线,特别是这半年来,比从前更温柔体贴,频频示好。   虽然嘴上不说什么,不过他心里很受用。   眼见男人没有往下聊的意思,季玉便不再多话,车里安静了下来。   察言观色是作为助理的基本素质。   商州脾气不太好,最近两年稍有改善,她习惯揣测对方的喜恶,这么多年下来,已经能拿捏恰的好处。   ——   一小时后,车子停在了中世纪北欧风格的建筑前。   落地窗里灯火通明,灯光和红酒杯交错重叠。   今晚举办酒廊晚宴的主人大有来头,邀请的几十位嘉宾涵盖了各圈名人。   考虑到上次宴会,商州看到自己的斜肩礼服轻皱的眉,季玉这次选了件丝质改良旗袍。   圆襟扣得整齐,头发利落的扎了起来,沉静而端庄。   今天到场女士不乏娱乐圈的熟脸和世家名媛,美德不尽相同。只是大多数的视线还是落到季助理身上。   绿色的绸缎衬得皮肤莹白,透出股子冷艳的魅,旗袍两侧的岔只是开到膝盖,露出半截小腿。   穿的保守,确也遮不住玲珑曲线,一双往上挑的杏仁眼,轻轻一笑,风情便悉堆在眼角。   每个人对气质偏好各有不同,但在‘绝对的美丽’面前,大家都一致认可。   无论外面风评如何不好,这位季助理当真是明媚鲜妍,进退有度,难怪能跟着商总这么多年。   ……搞不好还真能上位。   ——   宴会十点结束,季玉考虑到商州需要休息倒时差,在停车场和众人一一道别便准备回家。   刚走两步,她被人从后面拉住了手腕。   手心很热,季玉转过身就撞入了一双沉静的眼里。   “我还有事和你说。”   季玉没能回家,她去了溪水湾的别墅。   ——   大师手工定制的旗袍制作繁琐,需要测量全身上下三十多处尺寸,至少得等三个多月衣服才能拿到手。   用来收藏再合适不过。   卖价不菲的丝绸旗袍正皱巴巴的躺在地上。   季玉想着衣服要是损坏了可惜,眼前的光线暗了下来。男人单手按着她的肩膀,倾身覆了下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属于另外一个人的体温贴了上来,商州没有去倒时差,来捣鼓她了。   ——   季玉累极了,被男人掐住腰的时候,模糊的思考旗袍穿得到底对不对。   他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商州倒是好精力,长途奔波后还蓄藏着这么多体力,没完没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季玉困倦的闭上眼睛……转头跌入了一个梦里。   一幕幕仿佛是电影里被截取的片段。   梦里,她拿着手机在看一本《天价娇妻带球跑》的漫画。   书里面的季玉,作为能战斗到三分之二的剧情才死的反派,理所应当要匹配相应的素质。   反派必备条件,必须有悲惨忐忑的过去,为后期的黑化降智做铺垫。至于在成为大反派之前的各种努力,经历了多少,那都是无关紧要剧情。   只是那几句话带过的背景,于她,却是真实生活的二十几年。   季玉的父母出身贫困,幸运的赶上好时候,用房子征地的补偿金做生意发了家,站在风口一飞冲天。   全家在城市扎根,夫妻俩还把女儿送到了学费昂贵的私立高中。   城市里讲究全面发展,季玉也争气,一点看不出出身暴发户。长得漂亮不说,成绩优秀之余还被发现很有音乐天赋,拉得一手大提琴,从小到大一路拿奖。   大反派作为‘别人家的孩子’活到十六岁,不知道是人生拐了个弯,还是应该说彻底脱轨。   季玉父母生意失败躲债出国,却……没有一起带走她。   甚至没有留下只言片语,把她一个留了下来。   房子被抵押查封,接下来就像噩梦一般,每天都有债主来找麻烦,问她父母的下落,问她要钱。   从浇油漆到泼汽油,言语侮辱到围堵威胁。   国外音乐学院通知书也只能作罢,没有钱,她父母上了失信黑名单,不可能出国。   一瞬间从天堂到人间,生活却还得继续。   季玉东躲西藏了半年,照顾了她十几年的保姆回来找到了她。   保姆眼见小姑娘被追债的快过不下去了,劝说她和自己回老家避一避。   季玉被吓怕了,父母出事后以前殷勤的亲戚全部都消失了。她没怎么犹豫,拎着个只装了几件衣服的行李箱跟着赵姨离开了。   赵姨家境不富裕,她身体常年吃药花费不少,虽然没有子女却经常贴补家里的其他晚辈,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没存下什么积蓄。而亲属对她收留一个没有血缘的人意见很大。   毕竟从前的东家都破产跑路了,没必要管闲事,吃力不讨好。   赵姨坚持把人留了下来,季玉十六岁前无忧无虑,此后很长一段时间,早上睁眼都思考怎么能赚钱。   怎么才能活得更好一点,或者是活下去。   她放弃了音乐学院,她的大提琴没有能从房子里带出来,被人拿走抵债。只是在当地找了个普通高中入学,。   一年后,季玉以全市理科第四名考上了大学。   她读书的早,十六岁考上音乐学院,重读一年也不过才十七岁。   大学选了金融专业,自己赚学费和生活费,后来机缘巧合下当了商州的助理,一步一步,转眼这么多年也就过来了,如今算是跻身了成功人士的行列。   不知道为什么,她在很多年后的这天……突然想起来这一切。   她居然穿越到了一本不可言说的漫画里?还是个反派,小日子刚滋润起来,就要赶鸭子上架的为了推动剧情开始作死?   从出生到出殡都被安排的明白。   这个事情追溯根本,还是她遵从了人类八卦本性,没能把持住自己,那天点开了动图广告。   看了那本《天价娇妻带球跑》总裁漫。   虽然说漫画是好东西,但是莫名其妙穿越成了里面的反派,毫无察觉的当了二十七年的纸片人,以后还注定下场凄惨就很不划算了。   这也难怪她幼时不管是读书、还是学琴都上手很快,原来她是穿越来的???   季玉对穿书前的记忆有些模糊,不过她想自己应该成绩不错,从事的工作也和音乐行业有关,所以能得心应手。   而当初对她关心的父母会不打招呼的出国消失,或许也是剧情发展的需要?   一点点的把她推到今天的位置。   季玉回忆了下总裁漫的狗血简介。   “她是青春可人的小明星,单纯迷糊性格惹人疼;他是集团的掌权人,不近女色性格孤僻,一次意外,她悄悄生下了双胞胎却远走他国……一年后,看着和自己眉眼相似的龙凤胎,他决定要把她宠上天!让她在再无法下床逃跑!”   你品。   你细品。   全是虎狼之词!包括每一个标点符号!   由此可见这漫画有多不可描述。和90%的总裁漫一样,女主角被……没有报警,而是偷偷的生下了孩出国。   纵然之后在主角光环下,身边爱上她的男配不断,却一心想当个单身的母亲,不想却意外被男主发现孩子,最终被威胁各种不可描述。   ……   季玉一时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为什么被……一定要跑出国?难道她的智商不允许她在国内生活?   商州就是高能漫画男主角,一个床上能力逆天、床下天凉王破但是心里有问题的霸总。   “商总,夫人要去拍吻戏了。她敢,马上封杀和她拍戏的男演员,把她带回我房间床上来!商总,夫人又不见了。岂有此理,把她抓回到我房间床上来!”   从又一波的虎狼之词可以推测,这是一个差点和床捆绑成cp的男人,一个床戏影帝。   季玉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她更在意的是自己作为漫画降智反派,以后会嫉妒女主故意设计陷害她,却每次都很快被拆穿,反向的推动了男女主角的感情戏发展。   作为主角甜蜜生活的对照组,发挥完作用的‘工具人’反派,当然结局凄惨。   漫画里的季玉最终因爱生恨,陷害女主不成,又勾结外人一起对付商州。   没有主角光环的她很快就计划失败了,还受到了商州报复,在圈子也混不下去,却不死心靠着一张脸想钓有钱人。   可是那些男人只是想和她玩玩。   由此支线……反派周旋不同男人的身边,为漫画提供了很多带感剧情!大大的刺激了销量。   毕竟女主角是清纯风的,而反派工具人的季玉则蜂腰长腿……很具有观赏性,让人鼻血喷张。   直到一年后……季玉被抛弃成了笑柄,被弃之如敝履,最后绝症死在了医院。   结局真是让女主亲妈粉的读者大快人心!   如今想起来这一切的季玉,整个人都不好了,狗血漫画带感又减压!但是要发生在自己身上就截然不同!   季玉想骂街,这是她成反派女配的第二十七年。十分悲剧,她已经按着书里的剧情走了二十七年。   嗯,不仅仅如此,她还发挥超常……睡了书里‘不近女色’的狗男人小半年。   季玉扶住隐隐作痛的额头,眼色不明的盯着还没睡醒的商州,想到不久的将来,这个男人会用各种手段折磨反派。   然后……自己和不同男人破尺度的画面,顿时肾不太舒服。   怎么会突然就都记起来了呢?季玉回忆到昨晚宴会,有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姑娘和商州站一起。   大眼睛、长头发,还挺清纯……   这一幕好熟悉,像是在哪里看过。   等等,这不就是漫画的第一话的场景吗?!   那是漫画的女主角温栩栩?这两个人已经好上了吗?   季玉发现不但自己是倒霉鬼,还是个头顶冒着绿光的倒霉鬼。   这两个人已经勾搭上,这说明漫画剧情已经开始了,她也离着用冥币不远了。   谢特,妈惹法克儿!   平心而论,季玉觉得自己顶多算个渣女!又不是人渣!没有杀人犯法!更没有触犯刑法!   要说有错,那最多也就是她骗了商州 ……自己没有表现出的那么爱他。   可是这不能全怪她。商州虽然有天使的五官,但同时具备魔鬼的三观啊!   这谁能遭得住?   一般姑娘哪怕喜欢也坚持不下来啊!   毕竟连着漫画女主温栩栩都逃跑……又被抓回了七八十次。   想到商州以后要做的事情,那可以说变、态实锤了!   漫画男女主不知疲倦玩着逃跑、抓回来、又逃跑、又抓回来的戏码,关键在酿酿酱酱的时候,作者还不忘抽空,让各种男配折磨她这个炮灰反派,以此丰富支线剧情。   反派女配需要什么剧情???   不就是那些……尊贵的晋江读者看不到的脖子以下嘛~   这算什么破事啊!   季玉看着商州眸色渐深,呼吸都不舒畅了。   那些破尺度的画面不断在脑子里盘旋,平时沉稳大气的季助理伸手推了把人。   男人侧过身,继续睡觉。   还真是……睡得仿佛去世一般安详呢(* ̄︶ ̄)   季玉微笑着把冰冷的双手,插到了对方因为侧身暴露的脖子里。   这么好看的脖子,多适合捂手。   商州在刚才被推得时候就已经醒了,他破天荒的想逗逗人,没有立刻睁开眼睛。   猜不出她是会给自己一个吻,还是就静静的等着,想想便觉得心情不错。   答案马上就被揭晓了,是第三种。   商州在寒冬的清晨,被冻的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瞬间睡意全无。   作者有话要说:   商州:差点当场去世   排雷:   1.小季不是好女人儿~婊里婊气~不会三从四德   2.后期涉及乐队,主角全员降职,作者逻辑差 第二章   “Good morning surprise!”   想到剧情走到后面,这狗东西会折磨、羞辱自己,季玉微笑下是满满恶意。   有本事来吵架,她大学可是辩论队的主力。   商州瞪大眼睛,他虽然意外,却也什么都没说。   季玉穿了件真丝睡袍,商州盯着被勾勒出的曼妙曲线,联想到昨晚的欢愉,心里的那点点不愉马上消散了。   说起来昨晚是自己折腾得太过,难怪她会有意见。   商州伸手想去抱人,破天荒的准备安抚对方情绪。   季玉退后一步躲开了。   狗东西居然没发脾气?   既然吵不起来的话,季玉没有陪人温存的打算,一言不发的走出卧室。   商州掀开被子起床去洗漱。他心情还是很好。   季玉对自己向来温柔体贴,所以偶尔的小情绪也很有新鲜感。   ———   商州下来的时候,季玉已经穿戴整齐坐在餐桌边了。   她抱着平板写辞职报告,既然知道自己处于‘安度晚年’的阶段。   那有些事宜早不宜迟。   察觉到桌子上的食物都没怎么动,商州边铺餐巾边问:“这就吃饱了?”   “不是。”   是看到你就气饱了。   想到昨晚官配站一起的画面,季玉就愉快不起来,这代表着属于她这个反派的盒饭已经在加热了?   如果提早半年想起来就好。那她肯定不会睡了商州。   更不会一睡再睡。   两个人那时候还只是工作拍档,商州作为适婚霸总,姑娘们往他身上扑的架势就跟冲浪一样。帮老板处理烂桃花,也是季玉的工作日常。   三十岁的商州身边没女人,当然男人也没有。性向成迷。   一般是不是直男……季玉抛个媚眼过去就能马上知道。只是她不敢对商州抛。   她惜命,还没活够。   可如今再惜命也活不长了。   季玉甚至恶劣的想过,或许他那方面……不行。毕竟家世好、相貌出众、大脑聪明的天赋点都占了,总得有点不完美才对。   后来季玉才知道商州哪儿都行,他就是上天宠儿!   季玉处理起老板烂桃花驾轻就熟,但难免也有棘手的时候。她每次看到林霜就头痛。   这是朵商家长辈默许的桃花。   大小姐平时也算温和有礼,只是对着她这个助理脾气不好。   季玉连续几次推脱商州没时间,陆小姐意见很大,那天晚上把她堵在了停车场。   “你是自己爱慕商州,所以拦着不让我和他见面。别装了。”陆小姐情绪激动,认定是季玉为了一己之私,从中作梗破坏自己的姻缘。   “您误会了。”季玉眼见不妙,一边好言相劝,一边退回到车边。   “那你说他这周哪天有时间?”   “这两天都很忙,不过我会转告商总,或许……”话还没有说完,季玉脸上就挨了一耳光。   她没料到对方会动手,所以没有躲开,硬生生的接住了。   季玉无动于衷的继续说:“行车记录仪已经记下了您刚才的言行举止。如果你再来闹,我就会报警并且让律师和你对接。”   “这段视频公开,不知道别人看到陆小姐失态会作何感想,反正商总肯定不会喜欢你打人。”   “你算计我?”   季玉敛下笑,没有反驳。   看着人离开,她这才叹了口气,苦中作乐的自我安慰虽然倒霉,但好歹最近都清净了。   发现走过来的男人,季玉下意识的捂住脸,藏起自己的难堪。   “脸怎么回事?”   “不小心过敏,涂点药应该就没事。”   商州盯着她几秒,这才缓缓的说,刚才我都听到了。   季玉顿时心里火起,那你还明知故问?   一个两个都不是东西,商州只管让她把人都解决掉,不考虑有多麻烦。疯女人就更搞笑了。有本事去打商州,为难她算什么?!   她面上保持着微笑:“这是我分内工作。”   如果没有脸上的手指印,就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   溪水湾的别墅商州一个人在住,季玉有时候工作繁忙,来不及回去也会借宿。   她看着镜子里的脸,冰敷后指痕淡了许多,明天用粉底应该就能遮得住。   听到敲门声,她就猜到来的是谁了,站起来整理好衣服走去开门。   “你怎么来了?”季玉笑着问。   没看到我都工伤了吗?我是二十四小时待命的机器人?   “我来看看你。”   季玉保持着微笑:“我没事情,正准备睡了。”   你有病吗?谁会想持续加班后的休息时间看到老板?   对方靠过来的时候,季玉伸手推了一下。商州倒是没有再动,居高临下的看着人,也没有说话。当时两个人靠的很近,季玉看到对方黑色的瞳孔里涌动的东西。   他长得很英俊,鼻梁高挑、长睫毛……   很多情绪和先发涌上来,季玉最后凑上去亲了下对方的唇角。   亲手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   ……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   季玉猜测那天商州是信了陆霜的话,以为自己对他一往情深。   她发誓那真是感天动地的敬业精神!   不过斟酌后她有了打算,顺水推舟,让对方误会加深。   虽然从来没想过和老板发生超过工作外的关系……但是事情都已经变成这样了,她得重新考虑。   季玉的工资丰厚,更不用说她私下的理财投资。   她已经很久不去看存款,那是一串很长的数字,早就实现了财务自由。   只不过婚姻是每个人第二次起点,结婚代表两个人的高度资源共享。   商州拥有很多东西,不只是钱而已,还有地位、名望、人脉、圈子里的追捧和尊重。   这些顶级资源,很多人穷极几生都难以企及。   他是自己身边条件最好的男人,季玉动了心思。   何况商州还有张桃花脸,只要守住心,怎么都不算损失。   爱有不可控性,季玉不会像自己表现出的那么爱他。   控制住心才会克制,克制才能清醒,清醒才能拿捏得恰到好处,永远进退有度。   商州就是喜欢她的进退有度。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她现在是生命进入倒计时的人。   --   商州边喝咖啡边问:“这一大早的在写什么?”   “……你猜啊。”季玉烦躁的想掀桌子,她忍住了。   商州刚想开口,手机铃声响了起来,电话是他父亲打来的,提醒他不要迟到。   商夫人五十岁大寿,商父从上个月就开始提醒了。   他怕儿子不来,毕竟现在的夫人是他的续弦,继母子关系很淡。   商州挂断电话,随口提了句:“我爸说让你也去,你自己考虑吧。”   季玉是不打算去的,虽然商夫人早就发了请柬给她。   不过……她改变了主意。   现在立场变了,商州马上都和她无关了,更何况那些人。   她想到自己快死了,决定去解决一些宿怨,寻点开心。   季玉打完了辞职信的最后一个字,把文件传送的打印机上,这次站起来说:“好的,我去。”   她把快递寄了出去。   这封辞职信下午就会出现在商州的办公桌上。   ———   两个人刚到,商州就被他父亲叫去了二楼说话。   季玉不是第一次看到商夫人。能把皮草穿得好看的女人,自然是漂亮和气质都不缺的。   商夫人多年养尊处优,半点看不出已经五十岁,这一天被身边的人奉承着,更是容光焕发。   她把旁边的陆霜拉了过来,不知道是失忆还是故意,微笑着介绍道:“这是商州助理季玉小姐,你们年纪相仿可以当朋友,一定有话题。”   转头又对季玉说:“季助理,霜霜不懂的地方就要拜托你了。”   季玉头有些晕,陆小姐为了接近商州去公司挂了个闲职,闹出不少动静,是发现婊不赢又决定重新端着了?   真是有趣极了。   商夫人这是提醒她能主动释怀,顺带帮忙劝几句商总?   毕竟当时陆霜打了她一巴掌,商州发了好大的脾气。   季玉从善如流道: “都是老朋友了,陆经理每个月只去公司几天,人事部那边我都打过招呼,绩效工资照发。还需要额外的照顾你以后再提醒我。”   都要死的人还客套什么?季玉拒绝营业。   向来好脾气谦和的季助理这么不给面子,商夫人和陆霜脸色不太好,倒是旁边的人有了兴趣。   好像有八卦!   商夫人花了好一会儿整理好了表情,这才又说:“季助理真幽默,你平时工作辛苦,我得好好谢谢你,我准备了礼物。”   ———   季玉去了商夫人的私人会客厅。   “听说你和商州走得有些近?”商夫人放下了咖啡杯,打响了第一炮。   季玉垂眸,幸好她是真的睡了商州,不然这会儿得多恶心。   可能会忍不住骂脏话,qlmgb。   “我的话可能会让你觉得不舒服,不过女孩子要自重,我们这样的家庭是讲究门当户对的,你懂我的意思吗?”   “季小姐,我看你也是个聪明的人。”   ……   商夫人说了许多。该说的,不该说的,软的,硬的,只是不管说什么,对面的人连着反馈表情都没有。   于是她心里没底了,开始有些焦虑。   季玉等了两分钟,商夫人都没有再开口,忍不住提醒道:“您是不是忘了什么?”   “……?”   “一般是还会提出给补偿的。”季玉白眼快翻到天际了。   请你认真看看我这张脸,难道我不配吗?   “你想要钱?”商夫人非常意外,转念一想,给钱把人打发了也好。她斟酌了几秒说:“这样吧,我给你五百万。”   季玉哂笑了声:“那不如我给你五百万,你不要在来打搅我们?”   “你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很喜欢商州的,不会轻易被收买。”   发现季玉不见,考虑到对方今天的失常……特意找过来的商总刚好听到了这句。   他嘴角泛起了笑意,虽然不意外,却依然高兴。   季玉:“呵呵,商州肯定不只值这点钱。”   说完她伸出根手指,至少这个数。   商夫人冷笑一声,有些鄙夷的说:“你要一千万?我给你一千五百万,你说到要做到。”   这女人狮子大开口,不过为了长远之计,她还是决定拿钱把人摆平。   季玉手托着腮,微笑道:“想什么呢?我是说一个亿。”   商夫人站了起来,把持不住贵妇该有的淡然,震怒道:“疯了你要一个亿?你觉得他值一个亿?”   听墙角的商州:“……?”   作者有话要说:   吃到自己瓜的商州:“妈的…… 竟然不知道先反驳谁。” 第三章 (修)   墙那边的的对话,让商州心情非常微妙。   兰蓉的做法他不算意外。季玉是怎么回事?早上的事情不提,她怎么能开口要钱?   不管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这都不是她该说的话。   商州不想再听下去,冷着脸转身回了前厅。   --   商州身边环绕低气压,肉眼可见的比刚才更可怕,原本打算攀谈的人都打消了主意。   “商总看起来心情不好。”   “毕竟不是亲生母子,季助理今天也是笑脸都没有。”   “……不会有事情吧?”   几个悄声议论的人交换了眼神。   有热闹看!   商州前脚刚离开,季玉就结束了和商夫人的谈话。   商夫人居然拂袖而去,后妈就是后妈啊。   季玉想了下商州……的确不值一个亿,她漫天要价,商夫人完全可以就地还价!   只要开口还价,她就能打两折!   等做完生意,两个人还能凑在一起聊聊售后。   这位商夫人对继子多有不满。女人的友谊也可以很简单——讨厌并且说同一个人的坏话。   季玉察觉到了商州心情不好,不过她这次选择忽视。   商州心里想着,如果季玉能主动和他坦白,保证不再说话不过脑子,他还是可以原谅人。   他等了二十分钟,那个人都没过来。   季玉站在另外一头,正和几个年轻男人在聊天,有说有笑的。   那都是商家二公子的朋友,在商州眼里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季玉和他们能有什么好聊的?   看了会儿,商州脸更黑了,今天是怎么回事?   那个女人不滚过来,他忍无可忍自己走了过去。   兰蓉是在丈夫第一任妻子去世后嫁进门的,隔年生了个儿子。   商榷比他哥哥商州小四岁,不过看起来却要稚嫩很多。   兰蓉没有虐待商州,但到底不是亲生的,她为自己儿子谋划的更多。   商诚本来就偏疼幼子,再加上老婆的枕头风,当父亲的也难免更偏袒。   季玉刚成为商州的助理,是他在出来单干做投资公司的时候。虽然有家族的荣光庇佑,却也不能否认商州本身的优秀。   商州在两年前空降集团,那时候商家二少爷把公司搞的一团乱。   毕竟哪怕有顾问,管理公司对商榷也很吃力。最后还是商夫人打退堂鼓,商榷才得偿所愿的卸任,他当时就激动的哭了。   要说商榷,他被逼得每天上班开会,心一横把自己母亲也拉下了水。   大家有难同当。每天打二十个电话不说,还经常拉着商夫人面对面讨论工作。   半年的时间,商夫人就招架不住了,照镜子发现自己长了好几条皱纹……   给儿子辅导作业让她偏头痛!   商诚不至于糊涂,知道商榷不是那块料后,父子俩劝服了商夫人。   商夫人虽然自私却不蠢,儿子上位后娘家的人经常来找她办事,越来越过分,董事会其他人蠢蠢欲动。   虽然和继子不亲,但是总比便宜外人好。   于是一家三口把商州求了回来。   外面的风评里,商家的小儿子是小绵羊,谁都想从他那里占便宜。大儿子就是牲口!只要一不小心就得被他咬下块肉。   商州当初不去争,不是因为大度,而是笃定最后都是自己的,傻逼父亲和白痴弟弟都不是放在眼里的对手。   倒是商榷从小就很崇拜他大哥,初中还凭借《我的集团继承人大哥》得了全校作文一等奖。   “我哥是个天才,也是我最chong拜的人,我们班那几个坐在第一排的傻逼,连着我哥脚指头都比不上,我哥长得帅这件事全世界都知道,我就不细说了,关键是脑子好,连续跳级考试都第一……”   这篇作文打败了竞争的《我的校长舅舅》和《我的警察局长爸爸》。   语文老师说这是商榷写过的唯一切题的作文,真情流露、字字朴实,虽然错别字和拼音不少,但是瑕不掩瑜,一等奖实至名归。   绝不是因为商家给学校捐了两栋楼。   ——   季玉在辞职前要做一件事,所以她来了。   今天有乐队伴奏,现在刚好是中场休息,季玉走过去借了话筒。转身径直的走到了陆霜面前,笑意盈盈的看着对方。   陆霜皱眉,小声的嘀咕:“疯女人。”   季玉打开了话筒的开关,所有的人都被从音响扩散开的声音吸引注意力,一瞬间都看了过来。   陆霜退后了一步,不明白这个人想做什么,转身准备走却被拉住了。   “有这么一个人,到处暗示我是靠着不正当关系,才达成许多合作。”   “5月24号故意把我做好的会议记录删除,幸好我有备份,然后又多次破坏我的工作进度。”   “把我关在卫生间二十分钟,大楼管理过来才解决。”   “还是这个人,把我堵在了停车场,因为商总不愿意回馈她的感情对我动手。”   “我每周三的午休,都会去上健身房的课程,这个人造谣我去是因为教练的男色。”   ……   季玉说完把西装外套脱了下来,围在腰间打了个结。   在所有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退后两步,抬腿侧踢过去。   陆霜被踢得倒退了一步,然后跌坐在了地上,一脸不可置信。   现场也是一片哗然,天啦都这么直接吗?   “我要和她澄清一下,我只是和教练学散打,这是我才学会的腿法,明白了吗。”季玉收回了腿。   如果不是因为太用力,高跟鞋飞了出去,她可能会更有气势。   现场一片安静。   商榷最先反应过来,屁颠屁颠的跑过去给人捡鞋。   “快穿上季姐,别着凉了。”   不愧是我姐!牛逼牛逼!   商榷不太懂,她妈怎么选了陆霜啊,他要是女的那戴个耳环亲自上都比这个蠢货强!   一群人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也没人去扶地上的人。   卧槽!季助理居然踢了人!   谁动手都很不可思议,关键那还是礼仪无可挑剔的季助理!   商夫人不可置信道:“季小姐你是不是疯了?这可是在商家!你不是摆明给我难堪?”   今天是她的生日,陆霜还是她侄女。   季玉:“我一般不给人难堪,如果这么做了,那是因为真的想给人难堪。”   所有人:“…………”   莫名有些帅气。   商州很震惊,黑着脸说:“季玉你适可而止。”   这么多人,她居然直接动手。   季玉站在原地没动,想这么做很久了,哪怕会有点麻烦。   原来真的很爽。   果然,安度晚年的人要及时行乐。   季玉声音平静的又问:“没人报警吗?那我走了啊。”   所有人:“……!”   虽然……但是很解气啊!   商夫人还想发表意见,被自己儿子给拦住了,商榷把人连拖带拽的弄回了房间。   求求你了蓉蓉!别给我在大哥面前拖后腿了!   我们母子再加上陆霜三个人,那都不是大哥的对手。季玉能在他大哥身边工作这么多年……能是吃素的吗!   今天这情况显然很诡异,您就别掺和了。   商州气得不轻,他是最近对季玉太好,所以才让她这么放肆?   打人算了,这是什么态度?   一言不发的就走了?都没有话和他解释吗?   商州以为季玉自己回了公司,他到了办公室却没看到人。   这下更一肚子火,她是不想好好工作了吗?   商州心里非常不悦,余光看到了一个信封。   这是季玉上午寄出去的辞职信。   她的确是不想好好工作了,还不想工作了。   当天下午,全公司都疯传季玉辞职的消息……   一栋楼炸了锅,众人议论纷纷。   “季助理辞职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是不是跳槽啊?”   “我就说季玉这样漂亮,怎么可能和商总没什么,我猜是被抛弃,说起来也太可怜,这么多年的青春。”   “可怜什么啊,明明就是个绿茶,所以说依附男人不会有好结果的。”   “你疯了吗?季玉也要用‘依附’这个词吗?”   “好像在商夫人的生日宴季玉动手打人了。”   “难道是着急上位失败?恼羞成怒。”   众说纷纭,大都猜测季玉大约是被商总厌恶。   漂亮又工作能力强……居然也这么惨,太可怜了。   另外一边,被众人同情和可怜的季玉,正在她的市值四千万的市中心大平层 ,俯瞰夜景……   作者有话要说:   狗男人不值得拖到第四章。 第四章   商州暴跳如雷,已经很久没人敢这么惹他生气。   何况那是一直稳重的季玉。   递辞职信是在试探他的心意?逾越太过!   今天的事情他还没有去问,她倒是先发制人了!?   “你马上通知季玉,让她过来给我解释。”商州忍无可忍的走出办公室,对门外的人吩咐。   “好,我马上通知。”许知吓得一个激灵站起来。   她是商州的生活助理,平时一直是季姐带着她工作,目前才入职三个月。   接下来整个下午这层楼的人战战兢兢,转过来转过去都是若丧考妣的脸。   去商总办公室的人都怀着上坟的心情,出来后又是一副马上要病发去世的样子。   商州这一个下午看什么都不顺眼,一群饭桶,简直是在进行‘谁蠢得更像猪’挑战赛。   让他想不发脾气都不行,他是开公司,又不是开养猪场。   到了下午八点,季玉人都没出现,也没有打电话。   商州脸黑得媲美锅底,他又把许知叫了进来,冷着声音问:“人呢?哪怕是在北京,这么长时间也可以滚回来了!”   “我打过电话了,那边说忙完就过来。”许知话音一顿,硬着头皮又帮季玉说话:“应该还没忙完,我猜的。”   季玉作为总助,每天的文件都要她先过一遍,能决定的会直接回复走下个流程。认为不行会直接打回。   许知搞不定这些,只能一股脑让商总来处理。   这也就是为什么一下午办公室人流不断,是从前的三倍。   商州冷笑了声:“把赵寒露叫过来。”   他从来不受威胁,真要辞职也得走流程,一封信就打发了?   半个小时后,人事部的总监赵寒露从商总办公室出来,get了同款上坟表情。   谁能控制住这个暴走的魔王,我的天,季助理你在哪里!   ——   季玉很喜欢看日落。这套房子有绝佳视野,但是每次她回家都是深夜。   其实城市的夜景也很漂亮,脚下璀璨的灯光一直蔓延到很远。   铃声响了起来。   季玉看了眼屏幕,犹豫了一秒,接通了电话。   “仙女你在哪里?我这边快闹翻了。”赵露寒下午就给季玉发了微信,没有得到对方回复。   季玉如实的说自己在家里。   “……”   赵寒露缓了缓又问:“你是要跳槽?”   她严重怀疑季玉是找好了下家。两个人私交不错,所以多问一句。   季玉:“没有,我就是不想工作,决定休息。”   “……?”   对方不像是在说谎,赵寒露想了下,季玉不缺钱倒是也说得过去。   对,这本来就很正常!   “仙女你不在今天乱成一团。商总的脾气你知道的,我都要心脏病发了。”   “……”   季玉能大致猜出下午的状况。   她多年来如履薄冰,察言观色小心揣摩着那个人。   赵寒露叹气:“你要走,商总以为我们人事部提前就知道,没差点搞连坐了。就算是姐姐我拜托你,拜拜之前,走完流程,给我点时间缓冲好不好?”   对啊!商州这么差的脾气,她诧异的不应该是季玉要离职,而应该是今天才离职!   毕竟季玉有钱有貌有才,不愁工作!   季玉也没决定接下来要干什么。   赵寒露和她关系一直不错,也帮了她很多,她走得干脆会遗留很多问题,也会连累朋友。   “好吧。”   赵寒露松了口气,季玉都决定了,她也不劝人。   只要把流程敷衍一下,和新的助理交接完工作就行了。   这样季玉走得体面,她也能和商总交代。   赵寒露简直头要炸了,她接下来到哪里去招人,再怎么放宽要求,把季玉作为参照对象来找,那也太难了。   大部分都会把视线集中在季玉的脸上,忘了她的工作能力。   当初商总空降公司,派系斗争中,季助理是中坚力量,几次行动杀人不见血。   业务素质,格局眼光,抗压能力都无可挑剔。   关键是谁能像季玉这样好的性子,忍受得了商总的脾气?   ——   季玉挂断了电话,转头看到了置物架上各种工作奖状。   她走过去,用力把扫在了地上。   ‘哗啦啦’的碎了一地。   季玉觉得自己拿错了剧本,为什么偏偏她是可怜的反派。   注定要在太阳下算计作妖,在黑夜孤独阴沉?   她不是生来就是为了衬托谁的幸福。   哪怕是在别人世界里的配角,她也是自己的主角,很努力的走到现在。   季玉蹲下来,在那一地冰冷碎玻璃里,捡起了一同掉落下来的专辑。   这是行星乐队的首张专辑,黑色封面上有几颗散落的行星。   季玉瞬间想到了那个热浪翻腾的夏天,耳边躁动的鼓点和欢呼声。   她离开那个世界,已经十年了。   季玉回到了卧室,她睡不着拿出手机打开微博。   她已经三、四个月没有来微博了。   这大概是她和喜欢的‘音乐’唯一相关的东西。   ‘每天都睡不醒’这个账号,最开始在贴吧上分享一些自己音乐见解,有了点名气又去了微博。   博主口味繁杂,音乐直觉很好,会讲解一些音乐和唱歌的知识。   虽然偶尔的品味诡吊,却依然不少关注着。   关键是音评文笔很好,说话直接不留情面,一点不怕得罪歌手和粉丝,在没有营销的情况下有八十多万粉。   季玉已经两三年没有发过微博了,她工作忙很少听音乐,评论里很多人猜测她是四五十岁的中年人。因为重心放在生活上,所以才不更新了。   大家都知道‘每天睡不醒’是行星乐队的粉丝。这个博主每次都会帮忙转发乐队的宣传微博。   明显是死忠粉,甚至还转了乐队没红之前,发在网上的作品。   季玉点开了评论区,看到了新的一条评论。   【没有等到行星的新专辑,不过我抢到了他们演出的音乐节票哦~】   她回复了对方:祝你玩的开心。   季玉放下了手机。   她,只有一年半可以活。   ———   季玉吃完早餐,磨蹭到八点半才出门。   以前八点就要到公司回复邮件,现在不用了。   她愿意给出几天的缓冲时间,不过仅限于交接工作,拒绝额外加班。   季玉看着镜子里的人,她好像很久都没有这么穿过了。   白西装里是件低胸短裙,红色的高跟鞋。刚柔并济比单纯的性感更吸引人。   现在是冬天,但是女孩子穿好看的衣服是不怕冷的!   认认真真的化完妆,季玉选了牛血红的口红。   商州不喜欢她穿这样的衣服,希望她端庄稳重柔顺。   但是她现在不在意了!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这是她主动离开的。   经过一个晚上的发酵,公司里都在讨论总助离职的事。   季玉本来就是公司被提及率最高的女性。   她人缘不错,工作上能帮一把都会去帮,平时也没架子,公司的女高管很少,季玉的口碑不错。   大部分人都觉得季助理太惨了!   然而这个想法在季玉走进公司大厅的刹那……消失了。   原来矜持的文艺,阳光的开朗,都不如带刺玫瑰耀眼。   高跟鞋的每一步……都像是踩踏在自己的心尖上。   完全移不开眼睛。   开口打招呼的一颦一笑,眼波流转,慵懒而柔媚,不是那种空荡荡的美。   美色杀伤力一片,不分男女。   于是众人不觉得季助理可怜了,纷纷感慨商总也太幸运了吧。   要不是他有权有势,那实在是不配站在大美人身边的!   试问谁有钱不想把大美人娇娇贵贵的养起来了,愿意随她予取予求。   这锁骨、这胸、这腰、这个腿我可以!   我们都可以!   季玉从前也是美的,但是收着的美,本来脸就是杀器了,自然得压着,职场上的西装和裙子,线条都是冷的、硬的。   避免被人骂狐狸精。   而现在不同……是那种宝剑出鞘的嶙峋之美,直抵灵魂。   这让所有人察觉到……商总真的很有钱,非常非常有钱!   ——   季玉到的时候,商州已经坐在办公室里了。   新接任的助理站在走廊上,对方是企业文化部的经理提拔上来的。   这可不是赵寒露的意见,是商夫人的提议,虽然不是商总的亲妈,但好歹也是太后,她正愁没人选赶快同意。   西宫太后不是很聪明的亚子,居然这个时候插手。   赵寒露见过那位提拔上来的兰小姐,看起来白净斯文。   嗯,商总骂起来应该能哭很久……   商州倒是没意见,他甚至不在意新助理是谁。季玉今天会来,那就是愿意服软的意思。   他压根儿没想换助理!季玉认错然,保证以后安安分分,也就不用新人了。   赵寒露觉得依照昨天和季玉通话来看不可能。   商总还不知道这是她是用人情求来的,季玉只是走完流程。   这里面根本没他什么事儿!   现在看到了季玉这一身的‘战袍’,赵总监知道彻底没戏了,女人最了解女人。大美女这分明就是宣誓‘傻逼配不上我’,同时也让公司的荷尔蒙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只不过……商总要如何接受季玉辞职。   她很头痛。   ---   商州没有睡好。   作为一个作息稳定,从来不会焦虑的人生赢家……他失眠了。   一直到凌晨五点才浅浅的睡了会儿,六点半爬了起来,七点就到了办公室。   商州低头看手表,八点半……怎么还没有来,到底在搞什么。   他让赵寒露去通知人,就是给对方台阶下。   只要季玉认错,他念旧情,会同意的她撤销辞职信。   他忍住了去催促的想法,决定在等等。   听到推门的声音,商州赶忙低下头板起脸。   假装在边看文件,边喝已经凉了的咖啡。   商州的余光注意到了有两双腿。   怎么来了两个人?   “商总,这是接任我的兰溪,这几天我会和她交接工作,你有什么建议都可以提。”   商州保持一脸冷漠没有说话,余光继续探查,这女的穿得裙子太短了吧,不如旁边季玉得体。   等等,这个腿……不对。   商州抬头。   西装里是件微微低胸的裙子,让饱满的胸型、细腰、长腿一览无遗。   恰到好处的性感。   商州端着咖啡的手抖了下,压下心里泛起的涟漪。   她从来不这么打扮,今天疯了吗?   ……难道是穿给自己看的?   刚这么想,商州看到对方一如既往的笑容里……似乎多了戏谑。   作者有话要说:   狗男人:今天也自我感觉良好   季姐是个朋克~ 第五章   商州舌头抵着牙齿,看着人一直没有开口。   “商总如果有吩咐就通知兰助理,那我不打扰您了。”   等了两分钟对方都没有回应,季玉就默认狗男人没意见。   也好,没有影响到她早上的心情。   等人离开了,商州忍不住站了起来。他昨晚没睡好,现在感觉头更疼了。   什么叫做‘不打扰你’?他已经被严重打扰到了!   难道季玉就没有其他的话要说?   商州扶着隐隐作疼的头,在办公室踱步,想着季玉平日里的温柔得体……   一定是有外人在,才不好意思道歉求和。   所以为什么要带个陌生人进来?   商州深呼吸后又坐了下来,他整理了下领带。   人都已经来了,他就再等一等好了,希望到时候她会有个很好的解释。   ——   季玉带着兰溪,到了旁边的助理工作间。   赵寒露已经提醒过她,这位是商夫人提拔上来的,季玉不在意,毫无保留的交接工作。   谁都可以,反正她马上就要走了。   “会议记录要当天存档,邮件必须你先看过,重要的要第一时间转给商总。”   “这张是这个月的行程表,后面会随时调整,但是商总和王董的私下会面不能推,餐厅我已经订好了。”   “提前空出三天的时间,他月底要去北京。”   “后天沈主席女儿的生日,我在BVLGAR订了生日礼物,你下班就去拿。她是沈总的私生女,今年九岁,你有时间最好亲自去当场祝福。”   ……   兰溪听得头很大,她忍不住打住对方的话:“等等,私生女我也要费心?”   她严重怀疑对方在故意刁难。这么多工作怎么可能处理的完?难道就没有其他人分担吗?   季玉微笑着说:“她是沈主席的老来得女,很受宠爱。事情琐碎,刚开始你会有些力不从心,但是熟悉后就没问题了。”   她衷心的希望能有合格的人选接任,不过现在来看,这位兰助理怕还有很长一段时间需要历练。   季玉态度温柔,伸手不打笑脸人,兰溪心有不满也没说什么。   许知路过好几次,瞧见新助理早上还稳重中带着小骄傲,现在怎么眼神都开始溃散了?   季玉捡着要紧的工作说完,又找出许多文件让对方抽时间看完。   她做完这些,一上午也就过去了。   午休有两个小时,既然现在有了新助理,自然一切不用她操心。   季玉心情愉快的和许知去了公司的餐厅。   憋了一个上午,公司中午的话题都在讨论过于美丽的季总助。   良家淑女虽然也美,但远不如带刺的蔷薇更吸引人啊!   公司群里在快速的刷屏,大家都在匿名闲聊。   【今天的季助理……Word天怎么可以这么好看!想在季助理胸口躺平呜呜~】   【想在季助理的大长腿上滑滑梯嘤嘤嘤】   【求口红色号和香水牌子,我闻起来有点橘子味,嗷嗷突然好想吃橘子!!】   【还是别种草了,毕竟大美女涂老干妈,喷Six Gad也美的!】   【上面匿名发言的都是女人吧,别以为同性就不算骚扰o(* ̄︶ ̄*)o妹子们别耍流氓有恃无恐】   【真的这么好看?为什么我早上没看到!】   【报告!大美女来餐厅吃饭了!美颜暴击awsl!好想变成美人的披肩外套!】   季玉找了个靠窗的位子,今天的食堂比平时更热闹。   来打招呼的人她都会回应,经常要停下筷子,倒是吃得比平时更加慢。   许知脑子晕乎乎的,她从早上就想找季玉说话,可惜旁边一直有人不方便。   两个人回到了办公室,眼见着那位兰助理不在,许知终于克制不住自己,声音激动的问:“季姐你是不是要跳槽?”   “你听谁说得?”   “季姐你要跳槽……可以带上我吗?哪怕是工资没现在高也不要紧!我会很努力的!”   许知越想越觉得季助理是要跳槽。毕竟对方那么优秀,自然会有很多好的去处,而且单干开公司也行啊!   怎么样都比在这里好!   入职三个月来,许知无数次想离职,都因为季助理打消了念头。   商总只会挑刺骂人,但是季助理不同!   有次她实在束手无策,把心一横决定明天就撂挑子!季助理走过来,问她为什么还没有做完,没等她回答就坐了下来,笑着说,那刚好我有空,陪着你一起来吧。   季助理声音又软又娇:“我帮你的忙,明天你要请我喝咖啡才行呀,以后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你都可以来找我,我都会帮你的。   许知当时就晕乎乎的,觉得对方整个人在发光。   她第二天给季助理买了咖啡,对方中午又请她吃了日料。。   吃日料的时候,许知几番受挫,忍不住问:“商总老是发脾气,是不是因为我做的不好。”   “你很好啊,帮了我很多。商总挑剔是因为他对你饱含期望,觉得你能做得更优秀,所以再试一试好不好?”   许知彻底被迷住了,用力的点了点头。   所以说和季助理比起来,每天骂她的商总是人吗?   不是!   她觉得自己要弯了~每天沉浸在季助理的美貌和温柔里无法自拔。   季助理漂亮不说,她的英、法语流利,能合理安排商总的各种行程,还能完美的解决一切意外情况,控制风险。   许知一直觉得她才是背后的英雄!   她得知女神要离职,第一念头就是自己怎么办?   没怎么纠结就下定决心,不管季玉去哪里她都要跟着。   季玉听人说要辞职,笑着问:“你不是做得很好,怎么想到离职,留在这里不好吗?”   小姑娘虽然懵懂却很上进,她愿意带着人。在许知入职之前,商州已经换了四个生活助理,她也尽力的把人留下来。   何况这的确是份前途不错的工作。   许知激动的抓住了季玉的衣角:“带我走,做什么都可以!我不想留在这里!不想被商总骂。”   季玉张嘴想说话,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商州黑着脸从里面走了出来。   许知第一时间蹦起来躲到了季玉身后。   要死要死了!说老板坏话被本人听见了!   季玉也很意外,商州怎么一个人在办公室   他没有去吃饭?这个人不是饮食向来规律吗?   ———   商州从上午等到了中午,季玉都没有进来。   他的耐心快耗尽了。   到了十二点半,兰溪敲门进来问:“商总你中午吃什么?”   商州一肚子火,冷着脸说:“出去!”   他的意思是让人滚出去,然后换季玉进来。然而兰助理没有能很好的体会,她以为是商总没胃口,于是默默的滚了。   商州又等了一个小时,季玉还是没有来。   他昨晚没有睡好,现在更是又气又饿。   听到外面有声音,商州终于忍不下去,决定亲自去质问。   ……刚走出去就听到了两个人的说话。   商州简直要气晕过去了。   --   季玉也没想到商州会听见了,不过也没有办法,谁让他平时吹毛瑕疵。   商州快要咬碎牙齿:“季助理不但自己离职还策动其他人?”   季玉无动于衷的站在那里。   别人要走,你自己心里没有点数吗?   许知探出头,小声地说:“……季助理什么都没有说,是我自己要走的。”   说完又害怕得躲了回去。   好可怕!   商州拽住了季玉的手腕,把人带到了办公室里,关上了门。   他要好好和对方聊一下。   封闭的空间里,商州居高临下看着人:“适可而止,难道你真觉得我不敢开除你?”   季玉唇角往上,露出了‘营业’微笑。   “辞职信您没有看到吗?没关系,我会发电子邮件给您。”   商州的瞳孔瑟缩了下。   季玉突然敛下笑:“我会走交接完流程,您放心。”   眼前人的反差,让商州怔在了那里。   季玉营业的笑容过于真实,微微往后收的下巴,唇角幅度拿捏的恰到好处,半点也不像假笑,反而让人感觉很真诚。   大部分人都会被这样的正能量且温柔的笑容迷住。   商州想到多年前的晚上,当时他还在外面做投资公司,因为自己出面动静太大,很多都要季玉代为处理。   ktv里,季玉和合作方的老板对唱,中年男人选了首红歌《我和我的祖国》,声音无比难听,季玉却保持着微笑唱完了,发挥稳定。   双方也因此合作愉快。   半年前,季玉被陆霜打了一巴掌……脸上也是这样的笑容。   商州的心脏突然瑟缩了下,他觉得有些看不透人。   他后知后觉的明白,这个女人或许没有开玩笑。   商州从来没想过有天季玉会从自己身边离开,何况突然又决绝。   看着对方沉静的眼睛,他心底生出了许多情绪,除了意外、还有些许慌张   她要辞职?可是为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商州:为什么要辞职?哦,可能是想逼婚。   所有人(大声):不!!因为你是个憨批!!! 第六章   商州走回了办公桌,他又看到了那封辞职信,血气翻涌,伸手把桌上的东西扫在了地上。   房间里气氛胶着,门响了一声。   走进来的陆凛一脸意外,这是什么情况?   他边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来,边笑着说:“发这么大的脾气,商总这不像你啊。”   两个人是高中同学,最近又有生意合作,走得也比较近。   陆凛听说了季玉动手打人的事,简直大跌眼镜。   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位好脾气的美人助理吗?   他今天路过这边,打算上来凑热闹,没想到就撞到了这一幕。   嗨!还真有热闹!   陆凛捡起一同散落在地上辞职信,眼底闪现过诧异,抬头看向季玉,眼眸一暗。   季玉这身衣服真漂亮,身材比他想得还好。   这件裙子很适合她。   “这是季助理的辞职信?怎么都闹成这样了?”话音一顿,他又打趣道:“她要辞职,那我可以挖人吗?”   商州想到了陆凛以前经常打趣,说让季玉跳槽去他那里。   还有很多人也开过同意玩笑,让他的助理跳槽,虽然每次季玉都笑着拒绝了……   商州眼神暗了暗,他几乎是咬着牙问:“所以她辞职是要去你那里?”   陆凛察觉到危险,不敢再作死,连忙撇清关系说:“没有的事情,我开个玩笑!”   虽然季玉漂亮又有能力,但把人挖过来是以得罪商州为代价,那太不划算了。   陆凛可惹不起这位!他叔叔知道会剥了他的皮!   商州冷冷的盯着人。   “我真没有!”陆凛眼睛瞟了眼季玉的腿,声音开始不坚定:“……你不要乱想。”   气氛诡异起来。   门再次被推开。   商州一肚子火,看也不看的说:“滚出去!”   兰助理被吓得退出去,过了十几秒后又推开门,硬着头皮说:“商总,会议已经准备好了,就等你过去了。”   商州视线在季玉和陆凛之间来回打量,确定后者没说谎话,这次冷着脸走了出去。   下午的会议很重要,他必须出席。   ——   办公室只剩下两个人。   危机解除,陆凛松了口气,唯恐天下不乱的问:“到底怎么回事?”   在他的印象里,季玉不是对商州一直很忠心吗?   季玉转头看着人。   陆凛是漫画里和反派有关系的男配之一。   不但如此,陆凛还把季玉介绍给他的小叔……   陆家如今是陆凛的小叔掌权,那个男人心狠手辣,在国外有很多非法生意,只是把国内的干净生意交给侄子打理。   陆凛父母去世的很早,在他小叔叔抚养下长大,叔侄差了十岁,感情很好。   季玉一直知道陆凛对自己有想法,因为平时有合作,不好闹得太僵,陆凛也没有太过分,她也就都敷衍着。   商州的生意伙伴都是她私下对接联系,年轻、漂亮又单身的女性自然会引起瞩目。   哪怕老板不注意到,老板娘也会侧目。   可她又不是垃圾桶,什么都接受,愿意周旋的男人都是家室出众,能力强的,当然还得未婚才行。   不过现在她不愿意了。   季玉颇有深意的看了人一眼,转头走了。   陆凛觉得被瞪了一眼,自己骨头都要酥了。   三分端庄,三分蛊惑,四分娇媚,几种冲突的感官却奇异的汇集在一起,真特撩人。   ……   陆凛从前就觉得季玉漂亮,但是优雅从容远不如今天勾人。   美人裙下死,做鬼也风流。空气里仿佛还能闻到她身上淡淡香水味。   陆凛以前他只觉得商州是个只爱工作的怪咖,现在有了新的疑虑。   妈的放着这么个大美人不去动……   莫非他不行?   ——   商榷约了季玉一起去音乐节,下午五点半,他准时来接季玉。   宴会那天他和季玉聊天的时候,发现对方很喜欢音乐,同样喜欢行星乐队,意外之余便邀请对方一起去玩。   更意外的是,季助理答应了。   许知听说是要去音乐节,连忙凑上来说:“行星乐队的演出?我也想去!”   她今天说坏话被魔王听见了,留下一定会备受折磨!反正她跟定了女神随时准备跑路!   人多更好玩,商榷很爽快的答应了,音乐节票早就售空,不过他想要不是问题。   商州在会议室达成十连杀,黑着脸出来。   他看到商榷有些意外。这个蠢货怎么来了?   商榷担任过几个月的总裁,上来的一路都有人和他打招呼。   他愉快的和自家大哥问好,说明自己是来接季助理去玩的~   商州听完忍了又忍,季玉要跟着一群毛头小子去音乐节?   她还有心情做这些?   “季助理还有事,现在不能走。”转过头,商州木着脸又和季玉说:“我这里有几份文件,你把看完了做个表格。”   季玉点头:“可以,不过要大后天才行。”   “大后天?”商州皱眉。   “我要下班了,周末我不加班的。”   今天刚好周五。   商州脸色冷的仿佛快结冰,咬着牙齿说:“你要辞职也可以,不过你不觉得自己的辞职报告太简单了吗?六十二个字不能够说明情况。”   季玉想了想,点头说:“你如果觉得需要六千字说明情况,我可以写完再走。”   她转头让商榷去楼下等一会儿,说自己做完马上来,然后开了电脑。   商榷觉得他大哥也太过分了吧,磨蹭了会儿,在商州的淫威下,敢怒不敢言的走了。   商州站在旁边看了两分钟,这才回了办公室。   十分钟后,季玉把写好的辞职报告发送了过去,拿起自己包,拽着许知就走。   不快点就走不掉了。   许知一脸懵逼,她知道季姐可以十五分钟搞定新闻稿,毕竟那很短,但六千字的辞职信也可以这么快?   季姐牛批!   商州如愿以偿把人留下来,心情微微好转,抬头收到了新的未读邮件提醒。   季玉发来的,他打开了邮箱。   尊敬的领导:   您好!   我就是不想干了,我就是不想干了,我就是不想干了,我就是不想干了,我就是不想干了,我就是不想干了,我就是不想干了,我就是不想干了,我就是不想干了,我就是不想干了,我就是不想干了……   重复了无数遍的一句话,加上首尾落款。不多不少刚好六千字。   一直没走的陆凛凑上来看了眼,忍住笑意说:“想不到……季助理这么有幽默感,她和你合不来,不如来我公司吧。”   季玉这是敷衍傻儿子呢。   商州愤怒道:“给我闭嘴。”   她居然胆子这么大!   陆凛耸了耸肩膀,他想到季助理瞪人的样子,真是风情万种……   不再理会暴走的人,说了句自己还有事情,就匆匆的走了出去。   她应该还没有走远。   下班的时候人多,需要等电梯,陆凛怕来不及,直接从楼梯跑了下去。   他身体素质不错,竟然真在停车场堵到了刚下电梯的季玉。   陆凛有些气喘,平复了下激烈运动导致的心跳加速,露出了森白的牙齿:“我和你一起去,大家都是这么熟的朋友,人多才好玩,我也不像商州那么无趣。”   季玉看着人,坦然道:“你还不如他。”   平心而论,商州长得好、脑子聪明、骚话少,是同龄人的佼佼者。   很多女明星一门心思嫁入豪门,而部分有钱人也需要一个有名气的妻子,借此带来广告效应,和敲开更上一层圈子的门。   这本来是利益互换,只是有些女明星眼神不好,嫁人后不但没能过上预期生活,还因为老公破产,不得不再出来工作还债。   但是嫁给商州不会,他的前途无量。   商家是老牌的豪门,却因为连续两代的掌舵人资质平庸,眼见着要被圈子踢出去的时候,突然出了个商州,力挽狂澜保住了荣光,眼见着让商家更上了一层楼。   知道眼前人说得是实话,陆凛却不太开心。   季玉懒得理会对方的玻璃心,她没空敷衍,推了把人说:“我们是熟,却不算朋友,请你让开路。”   她嘴角的笑容带着点显而易见的轻蔑。   仿佛在说,我知道你这个坏蛋的想法,但是我不会被你骗,也不会轻易上你的当~   明明只是轻轻一推,陆凛整个人却退后了一步。   仿佛再次被狙击。   直到人离开后才回过神。   他被那种挑衅激起了征服感,心口难耐。   商州这也太过分了吧!自己不行还不让他来!   ——   两辆相连的骚包跑车,让路人频频的看过来。   “我本来以为等不到了,没想到季姐你这么快。”商榷笑着把季玉刚才在办公室怼他大哥的话,在朋友面前重复一遍。   虽然很对不起他大哥,但是也爽了吧!   车上其他的人纷纷投去佩服的眼光。   那可是商州!他们这群人从小听这个名字到耳朵都起茧子。   季姐这都罩得住!偶像啊!   “季姐你真的不干了?”商榷又问。   “好像你一点不意外。”   “拜托,你能忍受我大哥这么多年已经是英雄了!这有什么好意外的!”商榷瘪了瘪嘴。   他这是大实话。   “季姐,你真喜欢行星乐队?”许知太意外了,之前从来没有见季玉听过行星乐队的音乐。   “是啊,喜欢。”季玉声音淡淡的。   “我们的偶像一样!天啦我从他们出道就开始喜欢,特别是主唱沈淮麟,好想知道怎样才能撩到那样的男人?”   这是饭圈女孩共同的疑惑!   沈淮麟人称移动的荷尔蒙散发机~粉丝爱死了他冷冰冰的样子。   “这个嘛,我也不知道。”   季玉想了下,一个十年都不换q、q头像和签名的人,谁也不可能撩到吧。   “对了,你们听过一个行星的料没有,说是出道前他们在酒吧演出是四个人,还有个女的,好像是叫……小蔷薇?只不过退团了。”   “小蔷薇?这是什么非主流破名字?啊,季姐你知道吗?”许知转头随口问了句。   季玉按下心底泛起来的涟漪,声音平静:“没听过。”   “是啊,怎么可能会有人退团行星?而且还是在出道前,脑子进水了吗?”有人调侃了句。   很快就过了这个话题,大家继续有说有笑。   退出行星乐队那得多傻逼?还是个女的?小道消息不可信。   车子到音乐节场地外面,天已经黑了,草地上搭了很多帐篷,气氛浓郁。   今晚有行星乐队的表演,人比昨天更多,简直是年轻人的庙会。   虽然还没有正式开始,不过台上有热场嘉宾在表演。   灯光闪耀,气氛已经开始嗨了起来。   几个人进场后,商榷笑着说:“季姐你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待会儿我带着你玩。”   季玉目光转了一圈,没有说话。   这么多年,她一直避免来这样的地方。   不能拥抱梦想,她只能努力活出优越顺遂的模样,强迫自己潇洒不再回头。   “好多男的都在瞄你,不过他们不敢来搭讪!”商榷指了指季玉身上的西装外套,“姐,你像是大佬的女人来巡视,一点都不像是来玩的!”   季玉想了下,抬手脱掉了身上的外套,搭在自己手臂上。   她里面是修身剪裁的黑色连衣裙,不算暴露,明艳中带着一点冷意,让人眼睛粘上去就移不开。   商榷瞪大眼睛,忍不住惊呼:“我的妈呀!现在女的也看过来了!收视率破表!我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有面子!快快快季姐你搂着我的胳膊!”   所以从前那些西装和衬衫,完全掩住了季姐的美貌风流!   这样穿完全是hold全场!   他的人生巅峰!他可以靠着身边的季姐姐,去搭上在场任何一个看过来的小姐姐。   作者有话要说:   商榷:退出行星的人,多傻逼想不开?脑子进水?   季玉:微笑.jpg 第七章   乐队作为压轴表演,连唱三首歌,把气氛推到了最嗨。   这几首歌都是主唱沈淮麟写的,他不但会写歌,还有把好嗓子。   慢歌声音悱恻,快歌却又爆发力十足。   季玉手里是不知道谁塞来的闪光棒,她随着众人挥舞着手。   演唱结束,她还站在原地。   商榷推了人胳膊一下,笑嘻嘻的说: “季姐别发呆了,快跟我来。”   他怕人潮把两个人冲散,拽着季玉往右边走。   一共来了六个人,其他四个人已经在旁边等着了。   双方汇合后就一起往后台走。   季玉有些懵,她想着刚才的舞台,心不在焉,走在最后面。   商榷倒了杯热水,递到季玉手里:“喝点水暖暖,姐你第一次来音乐节吧,后面圣诞节还有,到时候我叫你。”   他看得出来季玉喜欢,而且每天对着他大哥,是该好好放松一下。   “好。”季玉喝了口水。   许知搓了下手说:“天啊见到行星乐队我要说什么好?不过真的能见到吗?”   “肯定的,不然阿斌把我们带到后台干什么,这个音乐节他家有赞助,今天的沈淮麟也超帅的。”   “这还用你说,台下的人不管男女,哪个不想睡到沈淮麟。”   季玉心里咯噔了下,会过意后掉头就走。   她以为只是来这里休息喝水。   商榷看着往前走的人,叫了声:“姐你要去哪里?我们现在还不着急回去。”   季玉没有停下,反而低头加快速度。   她视线里出现了几双腿。   前面走来了群人,有个人还正对着她。   季玉往左躲开,对方也往左移了步相让。   她改成往右,对方刚好也往右。   双方让路想到一路了,真的是很不凑巧。季玉决定不让了,她从中间撞过去,谢总行了吧。   她着急要走,多几秒都不行。   可对面的人,这次同步调的没有让,季玉就一头撞到了僵硬的胸口上。   她撞得头有点晕,稳住脚步抬起头,看到了一双浅褐色的眼瞳。   季玉往后退了一步。   怕什么来什么。   她今天出门应该看看黄历,上面会写着不宜出行,宜安葬。   沈淮麟被撞得胸口痛,谁啊力气这么大,看清楚对方的脸后愣住了。   季玉把心一横决定马上跑路,却被身后的商榷叫住了。   “姐你没事情吧,撞痛了没有?”   转头,他又对前面的人说:“我姐不是故意的,她是你们的忠实fans。”   如果不是季姐,商榷都怀疑是狂热粉丝故意冲上去吃豆腐。   季玉:“……”   这么多年都没有遇见,就是在今天这里等着!   不如提前一年,让她现在就地去世好了!   沈淮麟面无表情,也没说话。   季玉身后的几个人面面相觑,沈淮麟可是个冰山,连着粉丝单都不太买,不会是生气了吧?   气氛有些不妙。   乐队的鼓手梁展打破了安静,他笑着说:“故意也可以,朋友许久不见是该拥抱的,对不对啊,小蔷薇。”   最后三个字,有意拖长了声调。   “……?!”   几个人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季玉。   是他们想的那个小蔷薇吗?   这也太不科学了,季助理和小蔷薇……完全不搭啊!   一个人?   乐队的鼓手何灿阳,扫了眼面无表情的阿麟,开口打招呼:“好久不见,小蔷薇。”   “是……好久不见。”季玉笑得僵硬,她觉得自己大脑要当机了。   商榷心里连着说了三个‘卧槽’,毕竟除了这两个字,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季玉是搞摇滚的……那他是不是可以怀疑自家大哥背地里是个午夜主播?   光是脑补画面就太可怕了!   梁展伸了个懒腰:“今天演出还算成功,我们准备待会儿去喝一杯,你们要一起吗?”   “你在邀请我们?”   梁展笑了下:“对啊。”   “当然去的!”   “我要去!”   “去!”   梁展看向了季玉:“一起吗?”   季玉声音有些晦涩:“我……”   “季小姐贵人事忙,还是算了吧。”沈淮麟声音很凉。   季玉觉得窘迫,她咬了下舌尖,“好的。”   几个富二代也察觉到了气氛有些微妙。   不过虽然有些奇怪,但既然能打招呼,彼此关系也不算僵。当初是好聚好散才对。   哎。   梁展预定的清吧就在附近。   他是乐队里性格最外向的,招呼着大家点酒。   沈淮麟是主唱,平时保护喉咙避免辛辣,却连着喝了两杯清酒。   其他人不知情,但同一个乐队朝夕相处的人却很了解。   两个人对视了眼,不对劲。   小蔷薇,很久没叫出这个名字。   多少年过去,他们也从二逼青年变成了半熟骚男。   当初季玉捧着一束凌乱的蔷薇,蔷薇的刺还没有剪掉,她也执拗清冷,莫名很配。   很少有姑娘把头发剪到她那么短,关键这样都漂亮。   当时不知道姑娘的名字,他们就叫她小蔷薇。   当年的小蔷薇真的Rock!   ——   季玉成为了重点照顾对象,毕竟只有她两边人都认识。   商榷几个人追着问小蔷薇的事情。   “季姐你以前在乐队负责什么?”   “贝斯手。”   “那你为什么要退出呢?你不退队现在都红了。”   季玉深吸了口气,笑着说:“因为我有其他的事情。”   为什么一定要退队,是啊?   当时明明读书的风险更大,时间太长前途未卜,而选择签约了公司的乐队更明智。   她却坚持去读书了。   伴随着一个个的提问,那些记忆仿佛被慢慢的展开。   几个人感慨,来之前还说要带季姐来见世面,没想到是班门弄斧。   季玉玩乐队的时候,他们这群人还在每天吃钙片长高!   聊天的气氛不错,梁展和何灿阳偶然笑着补充一句。   除了始终沉默的沈淮麟。   不过在所有人的认知,他就应该是不好接触的。   沈淮麟的死亡采访视频,每个粉丝都记忆犹新。   记者采问他平时怎么宠粉,沈淮麟反问,为什么要宠?   记者又问,你唱歌为什么不跳舞带动气氛?沈淮麟冷笑着反问,那你怎么不边采访边跳舞。   记者说这不同,沈淮麟说都是拿话筒没不同。   采访结束后,记者让他录一个早上叫醒的闹钟给粉。   再次被拒绝了   逻辑完美,毒舌满分,沈淮麟孤傲、从不媚粉。   粉丝都号称迷恋他的脸和才华。默认麟哥是个绝爱体,哪怕是千手观音也抓不住。   时间走得很快,到了凌晨一点。   季玉看了下手表,微笑着说:“现在不早了,要不然散了吧。”   她快透不过气,一直回忆那个夏天的细节。   可是仿佛自虐一样,越害怕越去想。   她放弃了自己最喜欢的,却也没得到自己想要的。   几个年轻人还不想走,毕竟能和偶像相处,但是考虑到蹦了一晚上是需要休息,也都同意了。   许知突然开口:“姐,你现在都辞职了,有没有想再去玩乐队。”   瞬间所有人都看了过去,一直低着头的沈淮麟也抬了下眼。   季玉笑了下:“我不知道,再看吧。”   她的话落音,好像听到了一声笑。声音很轻,却真切的落她耳朵里。   季玉不敢去看声音传来的地方。   从清吧出来,季玉刻意走在最后。   沈淮麟停下了脚步,转过头等着人走近,开口问:“你要去哪里?”   “……我回家。”   “这个时间不好打车,梁展送我回去,他说可以顺道送你。”   季玉想说不用了,话到嘴边噎了下去。她故作轻松的说:“也好,谢谢了。”   两个人站在路边,等梁展把车开出来。   身边的人侧目看过来,季玉挤出了个笑,避免太尴尬。   沈淮麟:“没必要用微笑敷衍我。”   “……”   好吧,更加尴尬了。   沈淮麟转过头,他至少知道,她以前不爱笑,何况是无时不刻的挂着的笑。   季玉一时无言。   她刚见沈淮麟,就在骗他。   后来她也骗了,劝乐队几个人,有真本事得宣传才行。酒香也怕巷子深。   关键是等签约公司乐队就能买车了。   当年沈淮麟的车是四座的,坐人刚好,但是乐器多,后备箱太小放不下。   每次都很发愁,是人坐在车顶,还是把乐器绑在车顶,更发愁的是怎么避开交警。   他们精心寄了十五张样片有了回复。   到了快正式签合同,季玉说不好意思,我收到了通知书,我要去读大学。   在此之前,队友一直以为小蔷薇周末和晚上才能彩排,是个大学生。   没想到是高中生,成绩还这么好?   彻头彻尾的骗子。   季玉想到从前心情低潮,刚好这个时候梁展车开了过来,停在路边滴了两声,提醒他们上车。   得救了一般,季玉连忙往前走。   她心不在焉走得急,附近光线暗,高跟鞋踩到了缝隙中,下一步没能拔出来,重心不稳往后倒。   沈淮麟伸手想要抵住人,没想到季玉整个倒下来。   ……   沈淮麟肋骨很痛,原来看起来瘦的也是可以砸死人。   季玉屁股下一团软和。   她刚好坐在了对方的肚子上,一点没有摔到。   季玉爬起来:“不好意思,你没事吧?”   “没死。”沈淮麟拉开车门,坐在了副驾驶。   季玉走了过去,沉默的坐了在后座。   梁展看着两个人,笑着揶揄道:“你们怎么回事啊?我还以为是打起来了。”   沈淮麟声音发闷:“开车不要多话。”   车子里安静了下来,一直到响起的铃声划破了平静。   季玉看了眼来电显示,她按掉了电话。   马上对方又打来了,季玉再次按掉后,发了条短信给兰溪。   沈淮麟通过前视镜,看着后排的人,他张了下嘴,却没有说话。   这么晚了还有电话?的确是大忙人。   ———   商州一直在办公室加班,凌晨才回家。   等空闲了下来,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而且昨晚失眠在院子里走了会儿,还有点感冒了,现在头也痛。   他都搞成了这样,季玉却一直不接电话。   他很气愤,那个女人到底在干什么?   门铃响了起来,商州连忙爬起来下楼去开门。   外面站着的不是季玉,而是兰溪。   ———   季玉到家,洗漱后就爬上了床。   她睡前觉得自己可能会做噩梦,没想到一觉睡到天亮。   第一个周末的早上,她被手机铃声吵醒了。   “季姐你快看微博。”商榷声音有些着急。   季玉挂断电话,心有疑虑的点进了微博,莫非是公司爆出商业丑闻影响股价?   还不用进到热门里,首页就有转发。   第一句话便是虎狼之词。   “行星乐队的主唱半夜和美女暗巷打情骂俏,贴面激吻,事后共回爱巢……” 第八章   玩乐队和爱豆还是有区别,没那么大流量。   但架不住沈淮麟的粉丝多,这又是他第一次被曝光绯闻。。   网友的好奇心不小。热度瞬间就上来了。   照片抓拍角度很巧妙,除了季玉坐在沈淮麟身上的一张,另外几张像两个人抱在一起。   好在偷拍的镜头隔得远,光线又暗,一张都没拍到正脸。   倒是照片里一双长腿格外吸引人,骨肉匀亭,白得在黑夜都泛着光。   【前排行星粉报道,不管真假,妈呀这身材……是个人都顶不住】   【啊啊啊光看身材就知道是美女,我哥年纪不小了,如果是真的我会祝福~】   【是我梦想中的腿子没错了!】   【同是女生我枯了,怪不得别人能和大帅逼谈恋爱】   【火腿!这个腿会火!】   【果然男人都喜欢这种类型,沈淮麟也不能例外惹】   关注点渐渐跑偏,直到一条评论出现。   【你们难道不觉得,这很像是俞清吗】   【是了,俞清上个月还被拍到了和行星乐队私下吃饭,不过当时还有经纪人在场,所以大家没多想】   【孤僻天才乐队主唱X美貌温暖小仙女,莫名配了一脸】   【举着柠檬的我,一时不知道该酸能坐在沈怀麟的身上,还是酸腿】   俞清是目前上升期的小花,最近主演了热度不小的偶像剧,还发行了专辑,据说其中还有她自己作词作曲,还会不少乐器。   堪称娱乐圈才女。   两个还是同一家公司,同一个经纪人。   要说日久生情也不是不可能。   俞清的粉丝忙着否认,话语里却透出小骄傲。   沈淮麟都被自家偶像迷上了,果然没有人能抵挡住我们俞清小仙女的魅力。   另外一边,俞清看到了新闻,经纪人让她先不要急着澄清。   她想了下,点赞了一条营销号起底两个人恋情的微博。   很快网友发现了俞清的点赞,更加激动。   这是承认了恋情的节奏?   十分钟后,俞清的名字出现在了热搜上。   ———   梁展看完新闻,他转头和绯闻当事人说:“老肖这次有点太过了。”   肖行建是乐队的经纪人,不过最近关系处的很一般,主要对方劝说他们接综艺,可三个人都没这个想法。   上次一起吃饭,肖行建还提议让俞清加入行星乐队,说就是限定的组合而已,过段时间她再退出,一点都不影响。   嘴上说是双赢,明显是想让他们带一下俞清的人气。   沈淮麟当时就拒绝了。   嗯,不愧是他。   今天这新闻的导向……梁展虽然不混圈,但看多了也知道门路。   明显是在蹭阿麟的热度,还是经纪人默许的。   沈淮麟接过递来的手机,看完了几张照片后还了回去,表情有点不耐烦。   “算了。”   梁展和何灿阳对视了眼,阿麟一直不理会这些事。   只是……不知道季玉看了照片,会怎么想。   ——   季玉取消了今天的体检预约,她不久前才检查。   漫画的世界没逻辑性,很大概率查了也是白查。   一个小时过去了……她还等没等到行星乐队澄清的消息。   难道他们的团队是死的吗?   季玉从通讯录里找出了公关团队的号码。   她有这方面的资源。   “你好小赵,压下热搜的公关多少钱吗?不是公司,是娱乐圈……”   “季姐你开口,那我也就和你说实价了。”   对方报了一个七位数的价钱。   “钱我马上打过来,那就拜托你了。”   季玉爽快的转了账,这点钱和她的存款比起来不够看。   左右活不长了,她也不在乎这点钱。   从昨天就心神不安,季玉咬了下嘴唇,既然放不下,那不然去试一试?   她决定后悔。   ——   梁展看到来电显示,一脸意外的说:“这是小蔷薇打来的。”   房间里的另外两个人都看了过来。   梁展开了扩音。   “能不能出来见一面,你们三个人和我。”   “因为今天的新闻吗?不好意思牵扯到你。”梁展边说,边笑着看了眼沈淮麟。   季玉深吸了口气:“不是的,昨天你们请客做东,今天轮到我做东了。”   梁展怔了下,过了十几秒才说:“可以,不过我们今天在阿麟家里排练。”   “我方便现在过来吗?”季玉厚着脸皮问。   眼见沈淮麟没说话,梁展意外之余,报了一个地址。   两个小时后,楼下的门铃响了起来。   梁展去开门,他带着季玉上了二楼。   二楼有个房间是专门彩排的,墙壁装了隔音材质,外面听不到声音,不会扰民。   不过这边是别墅区,本来就空阔。   房间有四十个平方,散落着各种乐器,有些凌乱。   何灿阳笑着问:“来得这么快啊?”   季玉把东西放下:“我给你们买了东西。”   辣酒花螺、肉沫海参、油爆元宝虾……她打包了七八盒。   季玉不好两手空空,反正吃过了中饭,也可以当下酒菜。   梁展一脸意外:“你还记得我们的口味。”   季玉点头,又说:“不过我没有买酒。”   “这里有酒,不用你带过来。”何灿说完转身去拿了几瓶酒。   沈淮麟看着人,问:“你就是为了找我们吃饭的。”   季玉迎着对方的视线,深吸一口,硬着头皮说:“如果我说想回来,重新加入行星可以吗?”   她记得当初自己走的时候,他们说如果书读不下去了,欢迎回来。   梁展瞪大眼睛,“什么?”=   季玉把心一横:“当初我的脑子被驴踢了,现在后悔了……还可以吗?”   房间里一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沈淮麟身上。   虽然自己当初脱队的决定,季玉现在想起来很离奇,但是毕竟是她的选择。   厚着脸皮要回来,如果他们不接受也是应该的。   季玉心情低落,安慰自己不行算了,可是越想越心情低落。   她故作轻松的耸了耸肩:“如果你们觉得不合适……也没关系的。”   沈淮麟收回了视线,声音很轻。   “谁知道你还能不能当个贝斯手。”   季玉抬起头,她走过去拿起墙角的贝斯。   “我当然可以。”   季玉弹了第一张专辑主打歌《小行星》,然后又弹了去年的新歌。   没有看谱子,虽然开始有点磕碜,但是渐渐就流畅了起来。   季玉偶尔有时间会在家弹贝斯。   练习的时间不多,但都是行星乐队的贝斯谱,所以有肌肉记忆。   闭着眼睛都能弹出来。   三个男人都表情有些莫名。   贝斯谱这么熟悉,是不是说明她一直在都注意着乐队?   仿佛瞬间又回到了那个夏天,那时候他们都还名不见经传。   头发比几个男人还短的小蔷薇爱财如命,谁的账都不买,但是女贝斯手太少了,何况是漂亮的女贝斯手。   酒吧老板就吃这个调儿,他们因此获得了很多演出机会。   “终于有点像小蔷薇,rock,Really。”梁展笑了起来。   何灿阳走过去拍了下季玉的肩膀:“我们乐队老是留不住贝斯手,应该早点回来的,都这么久了。”   成名后其实很多贝斯手想加入,不过沈淮麟都拒绝了,他们也不愿意有新人。   后来沈怀麟就自己边唱边弹低音键盘,代替了贝斯。   季玉没想到会这么快被接受,她忍住情绪,眼睛却红了。   “我是脑子坏掉了,不过你们应该来找我的,连着演唱会门票都没有送我一张!”   话音一顿,她又说:“大家都说乐队里的贝斯手最多余,看来是对的。”   梁展连忙甩锅:“不是我不找,是阿麟不让。”   沈淮麟表情有了缓和:“既然要回来,以后就不要再三心二意了。”   季玉点头。   “要签合约,不能半途退出违约,违约金你是赔不起的。”   季玉点头。   沈淮麟别过脸,过了两秒说:“不是贝斯手不重要,而是贝斯手觉得我们不重要。”   季玉仿佛被这句话击中了心脏。   她声音很轻的说:“贝斯手一直觉得他们很重要。”   梁展拉着季玉坐下来:“过得不好应该早点来找我们,我们又不会不接受你,还能咋滴,顶多骂几句。”   何灿阳点头:“以后哥哥继续罩着你啊,小蔷薇。”   仿佛半分嫌隙都没有。   从前在乐队,季玉的年纪最小,个性又执拗,他们就很照顾她。   季玉怔了下,等等,这几位是以为她过不下去了才来投奔的?   梁展想到了今早的新闻,咳嗽了声说:“那个……你看了微博吗?”   季玉点头。   梁展拿出手机,本来想给人解释,点进去后发现绯闻……居然被澄清?   营销号扒出俞清最近一直在剧组,不可能出现在照片里的地点。   不但如此,还放出来昨晚上偷拍前后的一系列的图片。   清吧前面摄像头拍下了当天的情况,证明了那天晚上是一群人。   照片上的姑娘不小心跌倒,沈淮麟扶了一把。   ……只是没扶住反而被人砸在了地上。   这点粉丝也很震惊,看来自家哥哥的腰不行啊。   最后沈淮麟上了副驾驶,长腿姑娘去了后座,由此可见不是那种关系。   摄像头太远,截取的几张动态图依然看不清脸,不过倒是证明不是俞清。   这位女士不但有腿,还有腰和胸,身材更好。   俞清在澄清后,第一时间取消了早上的点赞。   她的粉丝解释是手滑,看微博的时候手滑点赞,被提醒后取消不是很正常吗?   既然一场误会,网友很快就对这件事没有了兴趣。   梁展满脸意外:“速度的这么快,应该不是肖行建的手笔吧。”   “难道是公司?”何灿阳说完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季玉抬起头:“如果我说……是我找人做的公关。”   三个人一同看了过来。   梁展以为对方在开玩笑,发现季玉的一脸认真,这才震惊的开口问:“还真是你找的人?花了不少钱吧?”   “其实……也还好。”   梁展和何灿阳对视了眼,这是投名状?   效率这么高的公关,那肯定不便宜,不然哪里能这么快澄清。   季玉虽然看起来过得不算差,应该也是花了她的大部分积蓄吧。   她有点傻,不过莫名有点感动。   不过不要紧,以后他们罩着人,现在有钱了。   季玉看着三个人的眼神,知道他们误会大了,不过该怎么解释这点钱真的不算什么?   算了,现在难得气氛这么好。   ……反正他们总有天会知道的。   --   俞清气得咬紧了牙齿,幸好她留了一手,可以推脱是手滑才不小心点赞。   可还是有些贱人咬着不放,说她这是心机。   俞清打了电话给经纪人。   “难道是沈淮麟去请的公关澄清?肖哥你不是说他不管这些的吗?”   肖建行也很意外,有些为难的说:“我去查了不是他们。”   他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多管闲事?   俞清放软了声音又说:“肖哥你承诺过我可以和行星乐队合作,你可不能骗我。”   “放心的,我会想办法的。”   俞清挂断了电话,她盯着那几张照片……还真看不出来是谁。   能半夜坐梁展的车回去,想来应该关系不简单。   可没见到他们和谁走这么近啊。   --   季玉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周末。   直到周一看到了办公室里的商州。   商州信心十足的把一份文件推到桌子上,“你看看吧,如果没问题就签字。”   那天他赶走了兰溪,兰溪以为是季玉从中作梗,就告诉了商夫人。   商夫人气愤的说现在只是助理就这样态度,要是嫁进来不得鸡飞狗跳。   嫁进来?商州于是顿悟了,季玉或许是想结婚了。   她年纪也不小了。 第九章   季玉拿起桌上的文件袋。   她拨开了封口,没有拿出来,便看到封面上‘婚前协议书’几个正楷字。   这是她一直期许的东西,如今居然真的得到了。   季玉想到了从前的种种,轻笑了出声。   在一个星期前,她还以为自己可以拥有一切。   却不知哪怕放弃一起,自己也早就站在悬崖上了,只是等时机到了坠落。   这几天她发过疯、低迷过,痛苦到想全盘否定自己的过去。   而现在她释然了。   哪怕是时日无多,她也要好好走下去。   只为了她自己,好好的生活。   商州咳嗽了声,表情有些不自然的说:“你签过协议,辞职后三年不能在金融圈工作。如果你想结婚,我可以答应。”   “是吗?”季玉的声音很轻。   她不知道该笑自己,还是笑对方。   作为商州的助理,她知道公司最近几年的投资意向,看过所有核心的文件,所以离职也不能马上入职。   离开无异于走入绝路,没人相信她会这样做,包括商州吧。   季玉心里有些失望,她以为对方总该问问为什么,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一句也没有,他只是拿出了解决的对策。   季玉早知道两个人的关系,只是把放到了台面上,却有些难受。cnm的漫画!   商州见对方不说话,想了下又说:“新收购的公司,我也可以任命你为副总。”   如今总该没有犹豫了吧。   季玉深吸了口气,强忍住翻涌的情绪:“我还是要考虑下。”   商州有些不满,她难道还有什么不满的吗?转念一想也无所谓,她无非要钱,他有的是钱。   商州作为集团的最高层,知道自己婚姻状况会影响公司股价,所以稳妥起见,必须签协议。   如今解决了困扰两天的问题,商州心情不错,他看着眼前的人,舔了下上牙齿:“你这衣服,不错。”   季玉今天穿了丝绒的西装,里面是黑色的针织衫和豹纹短短裙,长袜鞋。脖子戴着黑色choker,更显得锁骨精致,皮肤白皙。   在职业范围里,性感发挥到极致,还带着点神秘感。   商州目光聚集脖子上那条蕾丝,眼眸暗了下。   她这么穿倒是像个带点野性小姑娘,虽然和以前不太一样,不过好像也不错。   季玉:“谢谢你的夸奖。”   她不想和人说话,拿着文件走了出去。   她很想把文件摔在对方脸上,说cnm我这么穿不是给你看,就是老娘自己乐意知道吗?为了对得起我吃得沙拉做得卷腹!   季玉忍住了,辞职流程已经在走了,扣掉没有修的年假,只有七天。   为了不节外生枝,就再忍这个狗七天。   想想以后天高任鸟飞的日子,她的心情开始平复了下来。   季玉坐到了自己位子上,拿出手机打开了购物网站,想到那个狗以后会对漫画女主做的事,她依次把《大变局下的中国法治》、《当代主要法律体系》、《当心你身边的神经病》,加上初中生的课本,六本人教版的《思想品德》加入购物车,然后下了订单。   就当是婚前协议书的回礼好了,提醒对方以后不要触犯法律,心理扭曲,枉顾女人的意志。   到了下班的时间,季玉收拾好包准备走,却被兰溪叫住了。   兰溪意味深长的看着季玉,语气不善的开口:“商总让你今天别急着走,等他一起。”   “那可不行,我自己有事。”季玉说完刚好电梯来了,她就直接走了,没有理会一脸不可思议的兰溪。   季玉自嘲的笑了下,大概所有人都觉得商州递出了手,她就应该荣幸之至的接受。   她和乐队那边已经说好了,自己还得花一周左右处理点事情,等都结束了才能归队,所以现在是清闲了下来。   季玉回到家,意外发现厨房已经有人了。   从小就照顾季玉的赵新梅每个月都会过来打扫几次,把做好的食物放到冰箱里,要吃的时候热一热就可以。   季玉每天早上六点以后,晚上九点以前的时间不在家,所以两个人基本碰不到面,也很久不见了。   赵新梅看到人,比季玉更意外,她从厨房探出头说:“小姐你今天这么早回来,我炖了汤刚好可以喝。”   “那我有口福了,我去洗个手。”季玉给人回了个笑脸。   季玉捧着碗喝汤,赵新梅收拾好了冰箱,就坐在一边看着人。   “赵姨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小姐了你好像又瘦了。”   季玉笑了下:“我要保持身材嘛,女孩子都爱漂亮。”   “小姐已经很漂亮了,你要多吃一点,要注意休息。”   赵新梅想到了当年东家夫妻俩跑了,她找到被留下的小姐,看到从小养尊处优的小姑娘的处境,当时眼泪止不住。   好在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小姐很有本事,赚了很多钱又住到了大房子。   只是她工作太忙,也不像从前那么开心。   季玉吃完饭,把碗筷放到洗碗机,左右没有事情,她把最近的排行榜前十名都听了一遍,然后发了最三条音评微博。   她刚注册前两年,是发微博的高峰期,涨到了七十万的粉丝。   后来因为忙着其他的事情,就没有怎么玩了,所以‘每天睡不醒’这个号到现在也不过才八十万粉。   季玉有两年没有发过微博了,她觉得没有人理会她,没想到一个小时后,居然也有两百多条评论,一百多次转发。   前面热评大多是调侃的。   【老醒你是不是老婆儿子睡了才偷偷摸上来的?】   【博主炸尸?】   【用词还是这么犀利,挑剔是中年人变油腻的重要一步】   【我没看错吧,老醒你这是不甘生活柴米油盐,要重拾旧业,你可小心了别得罪粉圈】   是了,十年前粉丝以为她三十岁的男人,因为要养老婆儿子没时间玩微博。   过了十年,这不刚好是男人油腻年纪。   季玉从来没有澄清过,她挑着几个评论回复,顺便告诉大家,以后有时间会经常发微博,也就下了线。   隔天商州就去了北京出差,为期三天。   季玉说自己身体不舒服推了,商州虽然脸色不好,却到底没有强迫她一起。   商州不但没带她,连着兰溪也没带。   季玉空闲了下来,每天都在微博发几条音评,渐渐的转发高了起来,粉丝开始陆续往上涨。   日子不要太舒服。   期间商州的短信电话,她一个都没有接。   最近公司的群特别的活跃,众人表示每天都自我刷新对大美女美貌的认知。   【呜呜从没有看过有人把豹纹穿这么好看】   【前天裙子是D家的画报款,八万多,不过和美女本人比起来不值一提嘤~】   【直发已经杀我,卷发的简直要命,美人有这么多头发,是我不配】   【鸡笼警告!】   【这些女人又开始是吗?!】   【本直男表示很可】   ……   【明明就是个狐狸精,假惺惺的绿茶,依附男人丢女人的脸】   匿名的发言让屏幕停顿了两秒,这是哪里来的奇行种?   马上有人开始反驳。   【你可以再酸一点,酸产生维生素C能够让你的皮肤变白,一白遮三丑】   【是了,温柔漂亮全是绿茶婊,粗暴毛躁的直爽好女孩,微笑.jgp】   【又见‘依附’这个词,先不说季玉的能力,有的人怕是连依附都没资格嘻嘻】   不管是刷屏还是追星,都女孩子更多,两年前商重空降公司,季玉作为内斗的中坚力量,顺手提拔了不少女性高层,口碑不错。   再说了要真的是花瓶,那能屹立不倒这么久?   很快过了这茬,众人继续愉快的讨论,要说最近听风声,季助理不仅不走,有可能还可能成为商夫人。   哎,商总真是有钱啊,不然哪里能搞定大美女,由此可见集团前途无限啊。   作为季助理的颜粉,大家纷纷讨论去买公司的股票,未来几年一定会大涨!   兰溪看到屏幕,好半天没缓过气来,她有什么好酸的?   真见了鬼,她开始以为季玉是真的要辞职,没想到是故意吊着商总。   这次商总去出差,季玉说不去,他居然也不带自己。   不就是一个小门小户出来的吗?   商州回来刚好赶上了周末,季玉就又愉快的躲了两天。   转眼到了周一,这是最后一天。   今天过后,她就不用再来公司了。   今天刚好也是平安夜,公司的年会也特意挑在这一天举行。   圣诞的气氛浓郁,早上就开始下起了雪。   季玉还记得,她和商州第一次见面也是在雪天。   对方和她说得第一句话就是: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要脸?   她当时就励志赚钱,赚很多的钱。   要存一笔Fack you money,以后不爽的时候把钱砸到对方脸上。   就你有钱,我也有钱,虽然没有你的多,但是也不算少。   季玉出门的时候,带了一个小皮箱。   她已经和银行预约了,待会儿直接去取钱,五十万现金。   虽然没想到会走到这步,以后两个人就桥归桥路归路。   作者有话要说:   商州:我要和大家说……   季玉(打断):Fack you money!Fack you !   所有人:……………… 第十章   下班之前,季玉去人事部拿了离职证明,这是最后的程序。   证明她是自己要走的,不是因故被开除。   哪怕拜拜,也要姿态潇洒。   赵寒露叹了口气,把装好材料的信封递给人,纠结的问:“真决定了?你不再考虑?”   依照着她这几天来看,商总好像软化了不少。   “辞职申请上,他早就签名同意。”   赵寒露回想了下,是了,季玉递辞职报告的第二天,新助理上任,商州一怒之下签的字。   “放心吧,我会和他说清楚。”季玉安慰人。   两个人是私交很好的朋友,这一点以后也不会改变。   “……行吧,反正我明天就开始休年假。”赵寒露捂住脸。   作为人事部总监,她决定暂时躲一躲吧。   这注定是个让人深刻的圣诞节啊。   ———   辉鼎集团的年会定在了旗下的六星级酒店。   除了公司员工,还邀请的不少来宾。   从前这样的场合,季助理都会作为商州的女伴出席,只是如今对方已经有了新助理,那她自然不再操心。   季玉没有和商州同行,而是和赵寒露一起。   她换好了礼服,对着镜子戴上水钻吊坠耳环。   钻石反射着灯光,更承托得张脸明艳。   赵寒露打量着人,作为资深hr,她见过不少漂亮女人,季玉绝对是拔尖的。   她是对方的颜粉!   直角肩真是一点斜方肌都没有,这么瘦还有胸!   说起来,季玉是浓颜的长相,所以要很清水才会端庄,如今稍微画点眼线,涂个深颜色的口红,一张脸就艳光四射。   赵寒露深吸口气:“你最近变了好多。”   “是吗?”季玉缓缓的把卷发放下来,边用手指慢慢梳理边说:“突然想活得自我一点,别人怎么看我也管不了,至少我会更喜欢我自己。”   “你真是……别人也会喜欢现在的你,拜托你有点自知之明!”   赵总监很想尖叫,她真的要弯成一盘蚊香了。   如果不是两个人太熟不好下手!   季玉看着镜子,她是漫画里肤浅的妖艳反派,但如果美貌真那么肤浅,为什么让人迷恋?   呵,大概漫画作者是个死宅,不但没有半点法律意识,还没审美。   真可怜。   季玉拿起了眼线笔,在左边眼尾点了一颗泪痣。   她转头冲着人眨了下眼睛:“我最近看有女孩子都画这种妆,怎么样?”   “……”   赵寒露呼吸一滞,怎么样?!你这是恃美行凶!   重罪要抓起来的知道吗!该死的芳心纵火犯!   她就是因为这张脸,才胆子大到和商州周旋。   ——   季玉到的时候,酒店大厅已经很热闹了。   商州不太满意季玉最近几天都刻意避开自己。   他在和人聊天,听到旁边人说季玉来了,转头看了过去。   看过去的不只是商州,还有在场所有人。   季玉穿了条红色的露肩礼服裙,今天不用像平常要符合职场气质而被束缚,美得可谓惊心动魄。   她太适合红色了,泪痣红唇。   抬眸望过来的瞬间摄魂勾魄,眼底水光淋漓,让人忍不住一看再看再看再看。   清纯在美艳面前,那只能靠墙角站。   这算是什么狐狸精啊,狐狸女王差不多!   商州看着季玉眼角的泪痣,觉得今天她和从前有很大的不同。   他还没有开口,倒是有朋友先打招呼。   “季助理晚上好啊。”陆凛微笑着盯着季玉、   她现在都这么带感的吗?   转眼想到她和商州要结婚的传闻,陆凛顿时心里有些不快。   站在一边的兰溪微微皱眉,她不动声色说:“季助理才来啊,今天化的妆有点浓啊,耽误了不少时间吧。”   季玉把头发撩到耳后,勾起了唇角:“是啊,毕竟你可以不聪明,不漂亮,但是我,不可以。”   哪怕活不长,她也是这本漫画里最大的女性反派。   这是哪里冒出来的路人NPC?小白菜还踩她?   兰溪的脸一阵白一阵红,没有再说话。   公司的人听了一耳朵,虽然表面无动于衷,但是内心在爆发海啸了。   季助理那种‘老娘就是比你漂亮比你聪明比你有钱不服憋着’的表情,简直不要太飒了。   气场太足了吧!   商州挑了下眉,看着几个朋友的眼睛都落在季玉身上,他心里不太舒服。   她不该这么穿的。   “新的一年,希望能和商州、季助理有好的合作。”林盛笑着伸出手。   季玉轻轻抬起右手,停了一秒又收了回去。   “林总很抱歉,恐怕不能,这是我在公司的最后一个年会,明天我就离职不上班了。”   她虽然说着抱歉,嘴角却带着笑。   这会儿能和商州站在一起的,都是集团重要的合作伙伴。   众人皆是一怔。   陆凛突然就来精神了,最好是季玉能辞职!早就应该走了!   商州皱眉:“她开玩笑,不用当真。”   季玉表情平静:“商总已经在我辞职申请上签字了,如今又有了新的助理,这应该不是需要保密的事情?”   这句话落音,周围变得更安静了。   什么?季助理真的要走吗?   季玉到底在胡说八道什么东西?商州的额头上的青筋跳了下,他张了张嘴,最后忍住了,只是冷着声音说:“季助理,你和我来一下。”   ———   酒店顶楼整层,都是商州的私人套房。   虽然他一年住不到几次,不过酒店都是他的产业,也不算什么。   季玉上电梯之前,吩咐服务生把自己车上的小皮箱拿过来。   走入套房,商州转头看着人:“你又想干什么?你看了协议书没有?”   他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如果有要求可以尽量提。   但至少不要发疯,还是在今天。   “不着急,等服务生把我东西送过来。”   电梯门打开,季玉接过了小皮箱,她从最上面一层拿出了文件袋,微笑着说:“协议书我还没有看过,现在还给你。”   她把文件袋从中间撕开,然后再对折撕了一次,隔着两米远抛向了人。   纸片在空中飞舞,商州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对方。   季玉蹲下来把箱子拉开,她深吸了口气,拿出几沓钱,转身走过去塞在对方的手里,商州震惊之余退了一步,钱掉在了地上。   季玉索性把箱子里的钱,一股脑的倒在地上。   五十万,不小的一堆。   “这些钱给你了,当是你半年来陪我的劳资,你可能觉得有点少,但其实我也没有怎么爽到,这是公道价。”   毕竟平心而论,对方的脸蛋和身材是优秀的。   商州的脸彻底黑了,咬着牙问:“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季玉拿起一沓钱,砸在了对方的脚边。   “不是早就和你说清楚了,我不干了!我给你钱行吧!”   商州:“季玉!”   季玉觉得有些好笑,这个男人信心满满的觉得她想加大砝码,要更多的东西。   所以才平静拖到了现在。而如今维系两个人的那条线突然被斩断,他自然措手不及。   “你可以了,我已经答应结婚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结婚吗?我怕是等不到那天。”   “你什么意思?”   季玉眼眸闪了下,压下翻涌的情绪,走到这步了,她也不想再多说什么。   难道和对方说自己要死了吗?这多没有意思。   她再抬眼,脸上已经是一片平静。   “因为我不喜欢比我年纪大的,我要嫁就嫁比我小很多的鲜肉,算算还得等很久,也不知道我在读初中的老公,长到了一米七了吗,他成绩好不好。”   商州血气翻涌,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每个字:“你这是什么话?我看你病得不轻!你到底为什么发疯?”   “没有为什么,只是你现在已经不重要了,我也不想和你有关系。”季玉的声音很轻。   原来这个时候,内心是很平静的。   商州最开始很愤怒,反应过来对方从半个月前就下定了决心要离开,彻底慌了。   意外、震惊、愤怒、失望交织在一起,非常不满她怎么说变就变。   季玉又想到了他们第一次见,也是下雪的圣诞。   一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了。   雪落的时候,是没有声音的,等到打开窗户才会发现,地上可能已经积累了一片白雪。   就像积累的细碎情绪。   她把地上的书拿起来,递给人说:“圣诞礼物,我不觉得你亏欠我,就这样吧,就算不能好聚好散,那也散了吧。”   商州没有去接,季玉把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   她想到商州未来要对女主角做得事,开口又说:“这都是有关法律的书,你可以没事翻一翻,以后不管怎么样,我希望你不要强迫任何女性。”   不管漫画读者有多喜欢看强x和巧取豪夺的狗血戏码,但加诸在当事人身上,应该都不是一件愉快的事。   商州扫了一眼桌子上几本书的封面,脸有些白,声音低沉的说:“在你看来,我是这样的人?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强迫你。”   “希望是。”   季玉没想到对方会误会,其实她也想过,商州高傲不可一世,不像会做出强迫的事。   但是未来充满了变数,不到那一天永远不能下定论。   “好啊!你真的很可以!”   商州愤怒达到了巅峰,同时心里有个地方空落落的,莫名心慌。   他从来没这么挫败过。   怎么能突然不喜欢,不在意了呢?   “你在我这里还有些东西,我会寄给你。”   季玉不想说再见,转身往外走。   她没有回大厅,径直去了停车场。   --   商州把季玉带走后,年会上的半数人都高潮了。   虽然明面上不说什么,但是拿着手机在群里疯狂刷屏。   【今天是高贵冷艳的季女王!婊气冲天!褒义词!】   【几十万的礼服裙配得起大美人,真是又A又欲】   【我贱,我就是馋她的身子了!】   【一起馋一起馋】   【你们这些女人又开始肆无忌惮了吗,我提着鸡笼来了】   【抬眸那瞬间震撼我全家,awsl】   【大美人不会真要离职吧】   【有点紧张,千万别啊舍不得呜呜呜】   二十分钟后,就有消息传了回来,季助理从酒店离开了,商总也没有下来。   好了,群里刷屏更厉害了。   【怎么回事?难道是商总被甩了!】   【商总这样的人生赢家……也会被甩?】   【如果是真的,大美女V5!】   【所以他们是真的在一起过吗……】   【我不要我不要!我舍不得美人!awsl】   【前几天才买了公司的股票,觉得商总前途无限啊,现在要不要抛售?】   【不管什么情况,明天就知道了】   公司经常传季玉和商州在一起,但是两个人好像真的在一起,大家反而开始有质疑。   季玉一直低调,商州也从没有公开两个人的关系。   --   今天的年会,商榷没想到自己不过晚到了半个小时,就错过了一场大戏。   他犹豫了再三,还是决定上顶楼看看。   电梯打开,商榷看到他大哥坐在沙发上。地上还有一堆钱……   “这……是怎么仪式?准备用钱做圣诞树?”   商州冷笑了一声,表情阴郁:“呵,这是季玉给我的,分手费。”   真是个疯女人,她一定会后悔的。   商榷:“…………”   他不知道应该震惊季玉和自己大哥有一腿,还是震惊季玉给了他大哥一堆分手费。   果然是小蔷薇!现在是看出来了!   商州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季玉发来的微信。   【东西我放在公司的置物柜了,密码是nzgsb886】   商州看了几秒,招手把商榷叫过来:“这个密码什么意思?”   商榷看清楚后,倒吸了口冷气:“…………”   他决定要崇拜季姐到死!   “你这是什么表情?还不快说。”   商榷咳嗽了声:“哦,季姐的意思是……要和您彻底分手,祝、祝你幸福,大家以后相忘于江湖。”   商州觉得这个白痴肯定也看不懂,乱说,他斟酌了一分钟,矜持的回了个问号过去。   问号后面,多了个红色感叹号。   【发送失败,对方开启了朋友验证,你还不是他(她)朋友。请先发送朋友验证请求,对方通过后才能聊天。 】   作者有话要说:   季玉:nzgsb886 第十一章   商州脸黑了下来。从前倒是没看出她胆子这么大。   他决定马上去看看季玉给他留了什么。   今天是年会,所有人都在酒店那边,谁也没想到商总会过来。   值班保安一脸震惊。   商榷挥手让人都散开,“没事儿,我们就是来取个快递呢。”   他心情复杂的按下‘nzgsb886’。‘叮’的一声,右边小格子门弹开了。   商榷把纸箱子拿出来,在他大哥的示意下撕开包装。   一支钢笔,三对男士袖扣,一个文件袋。   这是商州落在季助理那里的东西。   还有个首饰盒,里面放着一条翡翠手链,水头颜色不错。   这大约是季玉的。   接收到询问的眼神,商州说:“这是慈善晚宴拍下来后,随手送给了她。”   商榷有些懵,她以为季玉会退回来很多东西。   就这一条手链?   “你……没送给她其他东西?”   商州仔细想了下,上个月季玉过生日,他让对方去挑套珠宝。当时季玉笑着说不用了,自己也就没坚持。   好像季玉从来不要礼物。   商榷从对方的沉默里,得到了答案。   他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   要知道免费的关系才最贵,这说明你要付出更多,情感或者是其他的。   季玉不收男人礼物。包和首饰她可以自己买,毕竟拿人手软且会留话柄。   男人大多天生有侵略性,不收东西,哪怕他们达不到诉求也不会诋毁你,可能还会恋恋不忘。   她的目标从来不是做谁的情人。   商榷想到第一次见季助理。当时董事会的几个男人吹牛说大话,他烦得很,可是对方却保持沉水般的微笑,默默倾听。   他当时觉得季玉不简单,自我克制情绪的程度简直反人性。   现在再看,嗯,是干大事的人啊!   商州看到那条手链,开始烦躁:“她这是撇清关系?呵,我看她什么时候后悔。”   ……后悔?   商榷犹豫了下,把头凑过去,认真建议:“大哥你要不要去洗个冷水澡,如果你能清醒的话,感冒也没关系,我有药。”   商州:“……”   一分钟后。   成年很久的商榷被踹了一脚,重温童年温馨。   这是他熊孩子时期,兄弟友好互动方式。   --   季玉洗完澡,躺在床上拿出了手机。   陆凛发来了微信消息,这位现在彻底肆无忌惮了。   【宝贝你今天好漂亮,想看看你的照片~】   季玉回复了消息:那你慢慢想啊~   她发完后顺手删除了人,忽视了对方发来的好友申请。   什么玩意。   今天发生了太多事,季玉也睡不着。   她用“每天睡不醒”的账号,发了两条微博。分享了最近自己听过的两首不错的歌。   也许今天是圣诞节,所以粉丝的活跃度很高。   调侃她是不是又趁着老婆儿子睡了,偷偷来微博上玩。   反正中年油腻男人这个梗过不去了。   季玉倒是不在意,她回复评论的时候,意外的看到了下面的小广告。   然后,整个人呆住了。   “总裁,夫人已经挂在风扇上转了三天了。”   “呵呵,那个该死的女人知道错了吗?”   “她第二天已经死了。”   季玉:“…………!”   想到自己今天没有对商州太客气,她突然有点头晕,脑补了自己被挂在电风扇上转的画面。   这就是想象力太丰富的坏处!可去你妈的吧!   季玉放下手机,决定以后离着商州越远越好!   ……   隔天季玉早起洗漱的时候,松了口气,还好没有做被吊在风扇的噩梦。   她换好衣服就出了门,中午约了朋友一起吃午饭。   餐厅定在一家日料店。   季玉进去的时候,对方已经到了。   “今天有拍卖级别的紫海胆、还有很好的寒獅鱼,你想吃什么?”段小夏咬着奶茶吸管说。   这家店是两个人前年合伙投资的,主要是段小夏喜欢日料,才选择开了日料店。   餐厅口碑算可以,但是没有赚到太多钱。还好这里的门店是当初买下来的,如今价钱翻了一倍,勉强算不错的投资。   “我不挑你点吧,我不能吃太多的。”季玉把脱下了的外套挂好。   店里的部分菜单,是由当天到货食材决定,一直稳定供应稀有食材,来吸引顾客。   段小夏有一段时间没看到人了。   她觉得好像从今年开始,季玉比从前更好看了,就是更有成熟风韵。   当然,十几岁的季玉也是好看的。   两个人是高中同学。季玉是高三从外地转学过来的,她们同桌了一年。   季玉是段小夏从小见过最漂亮的女孩子,也是最聪明的人。能从他们那个破高中考到A大的金融系就很神奇。   总之,一看就是可以干大事的。   段小夏作为一个颜控和学霸控,当初季玉找到她一起创业,二话没说就卖掉了两套房套现,拿钱给人。   她是个拆迁户,她大学的时候家里征收了一大块地。补了十七套房。   季玉有资源人脉,段小夏出钱,两个人一起做生鲜水产的电商。   那时候竞争不大,她们算是运气不错,赚了不少。   不过季玉不全靠这个赚钱,她另外有投资。   季玉不能和商州相提并论,但是要比现金流,她比身边很多人都有钱。   毕竟那些人场子铺得太大,忙着用才赚到的钱又投资。   “你真的辞职了,要回乐队?”段小夏到了现在,还是很震惊对方这个决定。   她是少数知道季玉当初玩过乐队的人。   季玉喝了口茶,抬眸说:“嗯,不过以后我时间不像从前那么满,应该可以经常一起吃饭。”   段小夏对方的脸,清丽干净当然也很好,但是不如现在率真从容的美。   真是又正经又欲。   本来过了这么多年,她已经能抵抗这张脸……   没出息的!眼见到现在又……   行行行,你美你想怎么样都行!   ———   吃完饭后送走人,季玉就开车去了乐队排练的地方。   另外三个人,最近一直陪着她一起排练。   刚开始季玉还有点磕磕绊绊,不过三、四天后好了很多。   梁展感慨她是天生吃音乐这碗饭的人,毕竟有绝对的音感。   --   商州这周的心情都非常的差。   公司的姑娘们,自从年会后流行起来了泪痣妆。   商州看到就头痛,恐痣症。   后来他下了规定,如果谁敢乱点痣,年终奖取消,这才控制住。   商州更烦心的是最近一直有人问他季玉去了哪里。   可不可以介绍她过去工作。或者出来叙叙旧。态度非常的热情。   其中不只是有朋友,还有虚与委蛇的对手!   都离职的季玉还和他们关系都这样好?他从前怎么没发现?   关键是商州也不知道季玉去了哪里,没听到半点风声。   鬼知道她可是签了三年换工作不做同行的协议的。   --   中场休息。   梁展放下鼓槌,走到了季玉身边,“下午和我们去公司一趟吧,正式让你加入进来。”   何灿阳:“你放心,你的合约会和我们一样。”   梁展叹气:“我估计这个事情不太好弄,上个月肖建行想把俞清加进来,做个限定组合,我们都没答应,现在要自己加人他能同意吗?”   沈淮麟拨了下吉他的弦,声音漫不经心:“我们都没问题,他也没办法。季玉和俞清不同。”   “他的意见肯定很大,算了到时候见面谈。”   三个人说完,纷纷把视线投到了季玉身上,眼神饱含期待。   梁展咳嗽了声:“情况大概是这个情况,以前乐队这些事都是小蔷薇交涉的,毕竟她思路最清晰。”   “是的了,所以季玉你待会儿要好好和人商量。”何灿阳深沉状点头。   沈淮麟:“加油。”   季玉:“……”   喂喂喂,这是在说三口相声?   好吧,不久前还说罩着她,自己当时还很感动。这才多久就不算数了?男人果然都靠不住!   他们还和以前一个德行!   ———   季玉还真的有调查过,说起来行星乐队虽然知名度不小,不过乐队和娱乐圈还是有壁的。   哪怕是沈淮麟长得帅粉丝多,也不能直接转化成钱。   他们一场的演出报价在100万,这已经算高价,不过公司要抽走四层。   再分一分,每个人也就是二十万。   也不是每个月都有演出。   主要是他们的商务非常迷,说白了就是强制带新人。有合作方想来请行星演出,必须一起请公司最近新捧的一支男团性质的乐队。   一路带一路,经纪人才同意,借此给新的乐团带来曝光度。   两支乐队打包价一百八十万,但是捆绑的乐队其实市场价没有这么高。   也因为这样,很多本来想请行星乐队的人都打消了主意。   搞艺术的那是真没多少钱,季玉想了想,自己当初跑路……还想没错。   三个人都有房贷车贷,梁展还得养老婆和两个孩子,只能说是说吃穿不愁。   季玉叹息了声,她的小破乐队到现在还是个小破乐队!不说远的,就上次微博的热搜,明显经纪人不靠谱。   这几位以为她是混不下去了才来的,不知她是解决问题的……女菩萨!   四个人到公司,肖建行已经在办公室等着了,他自从知道后就非常愤怒。   从前他如何劝,那几位都不答应让俞清加入,这会儿倒是弄了个人出来。   不是故意打自己脸吗?   要加入也只能是俞清,再不能是其他人。 第十二章   开车去公司的路上,季玉让梁展把最近的行程给她看一下。   经纪人有帮乐队接洽代言和活动,但是每条后面都打了个‘×’。   全部谈崩了。   “前面几个不太正规的微商就算了,我觉得这个男性保健品很不错,至少不是三无产品,给的价钱也高,你们为什么不接?”季玉抬头问。   “哎,算了吧。”何灿阳耸了耸肩。   季玉不以为意:“男明星都能代言女性护理产品,你们代言保健品没什么吧?”   梁展:“我们有考虑过,不过那时候和肖建行有些不愉快,就都给推了。”   季玉视线停在保健品好几秒,这才去看行程。   经纪人真是可以,洽谈的全是故意让艺人出丑博取关注的综艺。   真不如不接。   她视线继续往下,看到了一档叫《乐队的现场》通告,后面同样有个‘×’。   这是档原创音乐类综艺节目,拟定邀请不同风格的三十支乐队参加。   通过现场的音乐表演,把选择的权利交给观众。最后投票角逐三强。   既是表演又是比赛。   季玉:“《乐队的现场》,好像不错。”   梁展:“这个是挺有意思,制作人还打过电话给我们,不过肖建行说钱太少给推了。”   这档节目没有那么重的硝烟味,参加的乐队彼此认识。   制作人算是很有诚心,邀请了几家娱乐公司的签约乐队来参与。   虽说是网播,但是平台支持不错。   只是目前市面上还没有这样的综艺,不知道播出的反响,第一期给出的通告费不高。   季玉:“我们可以参加这个,我去和你们经纪人说。”   何灿阳:“你要是有兴趣,我们是没意见。”   梁展想到了什么,说:“对了,肖行建让我们给俞清翻唱版权,点名要《撕碎》。”   这句话说完,其他人都看向了季玉。   《撕碎》不算行星乐队很有名的歌。   不过……   作词:小蔷薇   作曲:小蔷薇&沈淮麟   编曲:小蔷薇&沈淮麟   季玉中肯的评价道:“大概这首歌很适合姑娘唱。”   她当初写完初版,三个人听完后说好听是好听,但太沉重悲伤。   年轻的女孩子为什么会写出这么心酸绝望的词和旋律?   唱起来也不太吉利。   沈淮麟把旋律和编曲改动了很多,改过的版本多了一种决绝的洒脱。   他希望季玉以后能开心一些。   改过的,也就是现在一直传唱的版本。   何灿阳冷笑一声,语气不屑道:“我去他妈的,她改编的歌最特色的旋律都没动,有八个小节以上都完全一样。”   搞音乐虽然是穷,但是都有些小骄傲。他是看不上俞清。   俞清号称娱乐圈才女,不仅会很多乐器,还会自己写歌。   不过歌没写出几首,毕竟她还是最会改编。   专门挑那些有些冷门的改编翻唱。   她有一把好嗓子,粉丝不少,几次的改编都反响不错。   粉丝还说,幸好有小仙女翻唱,让大家知道有这首歌,不至于埋没。   不仅仅在微博上刷评,还在原唱评论区刷‘这个版本很一般’、‘不如俞清翻唱好听’之类的留言。   而原唱大多没名气,想着多一事少一事也就忍了,偶尔有路人提出‘应该尊重原唱’,也很快被粉丝围攻对方是‘不客观’、‘嫉妒’。   行星乐队的歌曲版权都在他们自己手上,没有沈淮麟同意是不能改的。   肖建行那天来问,沈淮麟连着客套话都不说:绝对不可能。   不愧是他。   季玉:“她要唱,我就让她唱好了。”   --   进了公司,梁展拦住了季玉。   “骗你的,你不弄跟着,我们自己会搞定的。”   何灿阳拿出了印刷好的合同:“和我们一模一样,不会让你吃亏。”   梁展:“妹妹你先自己在公司转一转,等都办妥了叫你,你倒是胆子大,我们那么说,也没有被吓跑。”   大家都认识这么多年了,自然不必耍虚头巴脑的花腔,有什么就说什么。   他们恶趣味的吓季玉,没想到对方全程淡定。   何灿阳:“也没把小蔷薇吓跑了,不然阿麟要哭了。”   沈怀麟哂笑一声:“我哭什么,谁吓跑了谁去哄,和我没关系。”   季玉犹豫了下,问:“你们觉得经纪人会同意吗?”   重要的是,我才不想签和你们一样的周扒皮合约。   梁展一脸无所谓:“不同意就不同意呗,我们还有半年就合约到期,大不了休息半年,到时候大家再一起出发。”   三个人把最坏的结果都预料到了,其实新专辑早就录好了,只是公司一拖再拖,还没有发行。   经纪人说发歌曲不赚钱,还是跑场子搞综艺来钱快。   在这方面,双方有很大的分歧。   眼见着乐队不准备续约了,肖行建非常不满,当然要压榨最后一点价值。   于是让行星乐队去奶新人。   季玉扶着额头,拜托各位我的时间不多了!   休息半年?   她深吸口气:“还是我去谈吧,你们在外面等着。”   梁展疑惑的看着人:“你不会打他吧?”   毕竟当年的小蔷薇,那真是……   当时酒吧演出结束,都到半夜,回去的路上有个老头看到落单的女孩子,会脱裤子耍流氓。   季玉头发短,又瘦又高,看起来还真不像个女的。   但长得清秀的男孩子也不安全!   她还真遇到了,回头去借了一把修剪草的大剪刀。   狂追半条街。   那天之后,再也没见过那个漏阴癖的老头。   这都是小蔷薇的基础操作,梁展有理由怀疑对方。   季玉:“想多了,我大学白读了吗?”   三个人对视,不说话。   怎么就有点不相信呢?   “我马上就出来。”季玉话音一顿,又说:“以后不要叫我妹妹,也不用叫我小蔷薇。”   都奔三的人了,小蔷薇这个名字有点怪怪的。   梁展:“那叫你什么?”   “叫爸爸,爸爸现在进去了。”季玉抬了抬下巴,收回视线进了房间。   “……”   莫名霸气起来了怎么回事?   梁展:“我们在这里等着吧,万一,我是说万一打起来了。”   何灿阳:“她要一定这么干也没办法,不过打太狠不好收场。”   沈淮麟:“……”   讲真的,肖建行建还没有季玉个子高,他虚胖。季玉的贝斯算比较轻,但也有八斤,能背着这么重的乐器彩排,能是一般人吗?   瘦、漂亮但是锤起来人会很痛。   --   季玉进去的时候,里面除了肖行建还有一个姑娘。   热搜上她见过的。   俞清今天也在公司,她要气晕了,非得看看沈淮麟拒绝了她,找了个什么样的货色。   看到进来的人,她先是一愣,随后不甘和嫉妒冒了上来。   哪怕再讨厌人,俞清也必须承认对方很漂亮。   不过同时松了口气,不是那个人。   知道消息后,俞清和肖行建觉得太反常,联想到了乐队之前还有个女成员,……肖行建找到了十年前的照片。   ‘清朝画质’的照片上,女孩头发很短,还画着粗眼线,造型非常杀马特没品味。   显然不是眼前这位,八竿子打不到一起。   肖行建问:“怎么就你一个人?他们呢?”   “我可以代表他们和你聊。《撕裂》的改编版权可以给出去,我会劝他们到期后续约,不过你要答应我加入,并且同意我们去参加《乐队的现场》。”   肖行建先是一怔,然后反问道:“你真的能做主?他们会听你的?”   季玉把文件从包里拿出来:“你签了这个,我马上让他们签改编版权同意书。”   这是同意她临时加入行星乐队的合约。   季玉不想和人多聊。   娱乐圈本质上是资本圈的各自博弈,和背后的利益链条相比,艺人不过明面上的工具人。   乐队更是在娱乐圈的边缘,根本不够看。   这个家伙连工具人都不是。   要不然综艺节目马上开始录了,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她都不想和人有对话。   俞清怔了下,没想到对方这么直接,摸不清开路,她微笑着介绍自己:“你好,我叫俞清……”   季玉打断了人:“淤青?”   “不是的呢,第二声,俞清~”   季玉:“ 好的沥青女士,麻烦暂时保持安静。”   俞清:“……”   她终于哑火了。   季玉真不想理会人,谁不是千年老妖精,装什么装?   既然你这么想改,给你唱好了。   臭妹妹别后悔。   她就想安度晚年,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情,这都不行?   作为一个大反派,只要不和男女主角扯上关系,她还不是想要摁着谁摩擦就摁谁。   肖建行同意了。毕竟对方开出的条件很诱人。   如果行星乐队愿意续约,那再好不过。   不管怎么样,这一支乐队还有利用价值,钱赚的不多,但至少可以带新人。   虽然说几个人有些难搞,但是来日方长,他有办法让人妥协。   这个女的暂时加入,影响不大。   ———   三个人没想到,季玉这么快就谈妥了。   肖行建的态度很好:“我也希望大家能继续合作。”   他的脸都快笑烂了,哪里来的傻子。   季玉答应把《撕裂》的翻唱版权签出去,沈淮麟皱眉签了字。   等到送走了人,何灿阳忍不住问:“这到底怎么回事?”   季玉:“经纪人和公司的性质都差不多,其实去哪里都一样,一两句话说不清楚,以后就知道了。”   梁展震惊的问:“你认识公司高层?”   季玉:“……可以这样理解。”   三个人对视了一眼,他们知道季玉不会说谎。   这个家伙搞不好真的有关系。   几个人最近才发现,季玉没有潦倒,毕竟车是保时捷,直男也认识名牌手表的!   所以她这十年是去进修了吗?   梁展想了下问:“你会不会觉得,我们三个人很奇葩。”   本来还像吓唬对方,没想到啊。   季玉没有否认,微笑道:“搞艺术的有菱角很正常,至于其他的,我可以处理。”   “爸爸。”梁展没控制住自己,脱口而出。   --   俞清站在转角,看着几个人眼神暗了下。   她拍了一个小视频,发给了微信好友列表里的人。   几秒钟的视频里,梁展正笑着对人喊‘爸爸’。   她加了梁展老婆微信好友。   本来是想和人搞好关系,对方能帮自己说话。   没想到那个女人一直不松口。   【姐,乐队要加入新人,她还和梁哥关系超好】   【我不知道应不应该说,其他人就是看在梁哥的面子上,好像才同意的】   在俞清看来,季玉和梁展说话最多,这么说也没问题。   王妙妙和梁展十几岁就在一起,行星乐队成名那年,两个人结的婚。   她是出了圈的泼辣。以前手撕过半夜敲自己老公房门的模特,把对方挂在微博上骂。   那是个追求和偶像发生关系的‘骨肉皮’,不在乎是不是结过婚。   今天这个事绝对不能善了。   俞清知道有热闹看,没马上从公司走。   她还准备拍点短视频,到时候季玉就不能留在行星乐队了。   既然不是她,那也不能是别人。   最好这个乐队的名声也一起臭了。   作者有话要说:   乐队和娱乐圈真的有壁,我有认识取音乐节表演的乐队,乐评也都是999+,圈内不算寂寂无名   但是真没多少钱   阿麟人气高,是因为他靠脸   才华可能会被埋没。但是颜值不会…… 第十三章   视频里的女人只有背影,但能看得该挺年轻漂亮。   王妙妙不太相信,她连着看了好几遍视频,这才发微信给梁展。   【听说有个女人要加入你们乐队?】   那边秒回:你都知道了。   王妙妙震惊之余又问:你叫她爸爸?这就是你给我的惊喜?   梁展有点尴尬,他一直没有说季玉回来了,准备给老婆十周年纪念惊喜!   没想到会被提前知道。   他礼貌而不失尴尬的回复了一个微笑的表情。   王妙妙有些头晕,狗东西还敢发嘲讽的微笑?   这段时间她找梁展,对方一直很忙,支支吾吾的推脱说排练。还说要给自己准备了惊喜。   日你个龟儿子,你啷个不喊我爸爸,我还更惊喜。   视频里脸都要笑烂了,她暴脾气上来,恨不得一巴掌把人扇到北极,让梁展抱着北极熊喊爸爸!   那年小蔷薇退出,后面要再找个贝斯手也没问题,不过沈淮麟自己弹低音键盘代替,这事也就过了。   现在又找个女的怎么回事。   这是蓄意已久?何灿阳和沈淮麟都同意的话……这几个臭男人在互相打掩护?   好啊,她在家带孩子,狗东西居然在外面乱来?   王妙妙安慰自己要冷静下来,男人有问题,按兵不动拿到切实的证据更好。   但是她越想越忍不下去,她就不是能忍气吞声的人!   十周年给老娘来这一招,日你个仙人板板!   王妙妙想到了当初搞乐队的时候,两个人结婚的钱都没有,小蔷薇也在。   那张行星乐队的照片,还是她拍的,特意给小蔷薇画了烟熏妆。   真是物是人非。   她不能冷静,决定现在就去找人问清楚。   ———   王妙妙直接杀了过去。   乐队的四个人正在公司的排练室里。   她老远就听到有人敲鼓,多年夫妻,隔墙听声音,就知道不是梁展敲出来的。   他都没有教过自己打鼓,现在去教别的女人?   当初梁展嫌弃她打鼓没有天赋,还是小蔷薇教她的。   想到记忆中的人,她更激动。   这些年终究是错付了!!!   王妙妙走到门口,就看到背对着自己打鼓的女人。   别说这女的腿还挺长,地上都支棱着一截,身材也不错。   年年轻轻就眼瞎了吗?   季玉会打架子鼓,但她试了好多次都敲不出梁展的鼓声。   梁展打出来的音色,不用后期修音。   王妙妙为了避免别人看热闹,顺手关上门才冲着狗男人过去。   她红着眼睛不让自己哭!必须要有气势!   “梁展你这个……”   季玉正在手指翻飞的玩鼓棒,听见声音转过头。   王妙妙看到人一怔,剩下半句话没说出来。   “妙妙姐。”季玉笑了下。   王妙妙抬起的手没有放下去,冲上去一把抱住了对方。   泪还是落了下来。   是变了好多,但是她不会认错。   “真的是你,你回来了?”   “对啊,我回来了。”   梁展笑了下:“就说了,好久没有见到面是该拥抱的。”   这句话换来了凌空的一脚。   梁展没明白过来,嘟囔道:“你高兴归高兴,踢我做什么?”   “我没想到是你回来了,还错听了别人怂恿。”王妙妙边说,边把手机拿出来给季玉看。   转头狠狠瞪自己老公。踢你怎么啦,小蔷薇回来也不讲。   真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我扯起你的鸡儿就是一个过肩摔!   两个人当初就关系好,搞摇滚的男人大多披头散发,小蔷薇却剪了个寸板。梁展的朋友嘴巴多烦得很,小蔷薇却寡言,莫名有种文化人的味道。   在王妙妙看来,小妹妹和那群憨批不同。   当年的小蔷薇,寸板戴着耳钉,又瘦又高,虽然看脸就知道是个酷女生,却依然迷倒了好多小姑娘,经常有人送花请喝酒。   季玉扫完聊天记录,把手机还给了人,笑着说:“妙妙姐你别管这个事,好久不见,你脾气还和从前一样。”   王妙妙点头,她这暴脾气是改不掉了,不过小蔷薇都这么说了,那她按下了去撕烂俞清嘴巴的冲动。   两个人再见面是开心的事,自然要好好的喝一杯。   “走走走,我们去喝酒。”   一群人等在走廊,等着看热闹,没想到里面什么动静没有。   十几分钟后,门被打开,刚才还怒气冲冲的王妙妙一脸平静。   于是大家看不懂了,这是被劝服了?   俞清半天没回过神,季玉这么有本事吗?   不仅仅乐队三个人,连着那个泼妇都哄得住?   这人哪里冒出来的?什么背景!以前根本没听过这号人!   ———   商州看着窗外的风景。   刚开始,他觉得一个女人而已,走了就走了。   但最近只要一有空闲时间,他就会想到季玉。   总感觉很不习惯,不管是工作还是生活。   一周了,季玉都没有联系自己。   要知道当初合约规定的,哪怕她辞职,三年之内不能再去其他公司。   她至少会来求自己。又不能一直不工作!   可是并没有。   商州也动过念头,想把人抓回来问问,但想到季玉那天送给自己的圣诞礼物,临走说的话,又打消了主意。   “我希望你不要强迫任何女性。”   呵,那个女人真是可以!   她怎么能说不喜欢自己就不喜欢了?翻脸这么快?   这个问题比任何一个并购案都让商州觉得心烦。   公司的人不敢提起季玉,商州也不能去问。   他拿出手机打开检索,缓缓输入:为什么一个女人会突然变脸。   他用的是百度,第一个回答就是广告。   商州点进去链接,里面有四个板块,分别是“婚姻出轨”、“分手失恋”、“感情淡化”、“性格不合”。   他思考了几秒,矜持的点了“感情淡化”这个选项。   页面跳转的时候,他调整了呼吸,有些期待。   虽然说问题是出在季玉身上,不过他大度,愿意去探寻原因。   两分钟后,出现了……卖貔貅的链接。   觉得被戏耍的商州彻底脸黑了,叫来了公司法务部。   接下来的几天,那些在网上卖貔貅和转运水晶的人个个都日了狗。   哪怕是有骗人的嫌疑,但一点小生意至于被穷追猛打吗?   卖个貔貅卖出了白粉的刺激感。   商州左思右想,决定去找许知。   商州现在的助理是许知。   他开出了五倍的薪水,承诺对方工作满一年可以调职部门总监。   不但如此,还恩威并施……许知是校招入职的。她就读的大学和集团一直有深度合作,如果许知表现不佳,人事部会考虑取消定点学校招聘。   许知和季玉商量了下,一来是碍于某人淫威,二来有便宜不占王八蛋,于是决定留下来看看情况。   没想到这一周以来,商总的脾气倒比从前好了很多,哪怕许知有过错也没骂得太过分。   商州走到了外面的助理办公室,他还没有说话,许知放在桌子上的手机亮了。   刚好有人发了消息过来。   商州看到手机屏保照片愣住了。   发现对方一直盯着手机看,许知顿时觉得大事不妙。   自己屏保是一张行星乐队的合照,季玉也在里面!   许知刚想把手机藏起来,商州却开口了。   “你这张照片,哪里来的?”   “……从朋友圈保存的。”许知快哭了,准备接受风暴洗礼。   商州伸出手。   几分钟后,许知打开季玉的微信朋友圈,忐忑的递给了人。   季玉的朋友圈,从前都是一些出差到不同城市拍下来的风景照。   但是最近一周的画风转变很快。   有吃日料,弹贝斯的照片,还有自拍。   最新的一条是半个小时前发的,季玉和几个男人在酒吧里。   她笑得灿烂,露出了八颗牙齿。   商州头隐隐作疼,她倒是混的风生水起,照片的背景隐约有酒吧的招牌。   这条冬天,许知和季玉所有共同好友都评论点赞了。   特别是在休年假的赵寒露,什么‘女人就该越来越美和越来越有钱,不要把时间浪费在男人身上’。   已经不是怀疑了,商州能确定对方在影射自己。   “她到底在想什么 ,和乱七八糟的人在一起。”商州非常的不满。   许知作为行星乐队的粉丝,这话就不能忍了,她小声的辩驳:“不是乱七八糟的人呢,宋总您有所不知,这是行星乐队。”   “什么?你认识?”   “商总你没有看那天的新闻吗?”话音一顿,许知懊恼自己又多嘴了。   她就是沉不住气。   三分钟后,许知把那条已经澄清的‘沈淮麟夜会美女,贴面激吻’新闻翻出来给人看。   商州看到季玉跌坐在野男人身上的照片,觉得非常刺目。   “呵呵,和才认识的人一起喝酒,她倒是胆子大。”   许知犹豫了下,实话实说:“才不是呢,季姐认识他们比商总你时间还长。”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商州一脸冷漠。   季玉可做了他助理七年。   许知把食指和小指伸出,做了一个标准的摇滚手势,说:“商总您知道什么是rock?什么是real吗?那您知道十年追梦的小蔷薇吗?”   像极了每一位粉圈女孩儿认真安利自家爱豆时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   商州:魔鬼!疯了季助理,又疯了许助理,拖出去 第十四章   今晚是梁展夫妻俩十周年纪念日,同时邀请了不少朋友去酒吧庆祝。   梁展虽然洁身自好,却烂桃花不断,也就是王妙妙这性格罩得住。   夫妻这么多年走下来不容易。   王妙妙把季玉拉到了自己身边,眨了下眼睛说:“这个庆祝蛋糕,你来吹蜡烛许愿吧!”   “给我吗?”季玉有些意外。   王妙妙点了点头,催促道:“我的小蔷薇,许愿吧,我希望你能每天过得开心。”   女人总比男人心思更细腻,她看出了季玉有心事   十年后突然回来,不用想也知道有问题。   旁边的人开始起哄,大家都在一个圈子。   “梁展你说你们以前有个贼漂亮的贝斯手,咱们都以为吹牛,谁能想到是真的。”   “卧槽,后天你们去参加《乐队的现场》,其他人眼珠子都得掉出来!”   “我已经羡慕哭了,贝斯手本来就不好招,还是个女贝斯手。”   “还长得漂亮,技术还好!”   行星乐队的三个人都笑了起来,梁展更一脸得意:“羡慕也没用,只此一家,没有分店。”   这话非常拉仇恨,已经有人上手开揍了。   季玉垂下眼眸,双手合十,她在心里许了愿望,抬头吹灭了蜡烛。   “你许了什么愿望,说出来听听呗。”何灿阳问。   季玉声音很轻:“不行,愿望说出来就不会灵验了 。”   现在大家聚在一起喝酒,好像和从前没什么两样。   季玉很少碰酒,今天倒是喝了不少。   来者不拒,杯杯见底。   她的酒量不错,喝了许多也才五分醉,又或者她已经克制成习惯,不能做到酩酊大醉,去喝一场天昏地暗。   凌晨一点大家散场,沈淮麟没喝酒,他被分配到送季玉回家。   女孩子晚上打车不安全。   沈淮麟去停车场开车,季玉站在路边等人。   被风一吹,原本的五分醉意也消散到只剩下两、三分。   她想到了刚才自己许的愿望。   十年好像很长,不敢认真去回忆。可又好像很短,只是眨眼瞬间。   她剥去骄傲,在这个世界踽踽独行,可城市这么多灯盏,却没有她的家。   作为纸片人,反派必须有悲伤的过去导致往后的黑化。   用她的不择手段衬托主角的高光伟正。   可是,那她的人生要怎么办?   十六岁生日的第二天父母突然不见了,留下了一堆债。   不能按照原计划出国,天天被追债的威胁堵截,她经常坐在不会关门的网吧到天亮。   生活天翻地覆。   哪怕哭着吃饭,她也想拼命过下去。   转折前的十六年,父母都对她很好。   她妈妈很漂亮,会抱怨学校的课太多,故意帮她请假放松,陪她参加比赛。   爸爸是别人眼里的暴发户,戴着俗气的金链子,却经常下厨做饭,对妻子很温柔。   他们都很爱她这个女儿。   季玉不怪父母,只想要见一面。她也去找过,什么信息都没有,她以前告诉自己生活还很长。   也许呢,总有天就等到了。   她活了下来,努力去经营生活,可是不管过得幸福或者艰辛,如今她回过头,身后已经没有了家。   可惜她不能一直等了,只有最后一年半。   也许这次站在更显眼一点位置,他们会找过来。   就算不能,她也想努力留下更多轨迹,父母以后也能看到自己女儿其实还不错。   反派只要被读者厌恶就可以,她的过去无足轻重,季玉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不是还好好活着。   但只要他们活着,其实就很好了。   酒精对成年人也算好东西,可以有个情绪宣泄的媒介。   大家都说季助理仿佛天生一张笑脸,对谁都不会发脾气,像是一颗星星,发出的光芒都是温柔的。   可是很多星星是不会自己发光的,发光是因为她经过太阳系,融化掉了自身的部分。   在成为季助理,甚至小蔷薇之前,她也是家境优越的少女。   成绩优秀,各种比赛上拿着奖杯,有点少年的热忱和骄傲,教养良好,被很多男生收藏在心里,不敢开口轻易表白。   如今那些艰难的路,季玉一个人都走了过来,以后当然也可以。   ——   商州看着站在路灯下的季玉。   仿佛她一个人就是整个世界,和谁都不搭边。   他突然有些心慌,为了抑制这种想法,商州快步的走了过去。   本来有很多话要问,他脱口而出却是:“季玉,你和我回去。”   只要你回去,我都可以既往不咎,商州想了下,不管季玉想要什么,总归是自己给得起。   季玉擦了擦眼角,转头看着人不说话。   抬眸仿佛是羽翼破碎的瞬间。   商州心里堵得慌,伸手抓住对方的胳膊。   这么多年了,她就看过季玉哭过两次,初次是见面,其实也算不上哭,连着哽咽都没有,只有眼角的一点泪光。   “到底怎么了?你为什么……变成现在的样子。”他冰冷的声音,染上了焦虑情绪。   季玉收好了那些零碎的低潮,声音平静的说:“我或许只是想做自己。”   商州不明白一个人为什么会突然变这么多,但现在发现,自己或许从没有看清过她的脸。   路边停了一辆车,坐在驾驶座的人放下了车窗。   两个男人视线相接,商州认出来对方是新闻照片里的野男人,瞳孔放大。   沈淮麟的视线停在了男人拉住季玉胳膊的手上,微微抿唇。   “可以走了。”沈淮麟不动声色的提醒。   “你不准走,你……是我的助理,你也是我的女朋友!”商州的手收紧了一些。   季玉坚定而缓慢的,一根一根的掰开了握住自己胳膊的手指。   她不怪对方,但到底是同床也异梦。   商州大约是诧异她的转变,而自己已经不能像从前那样步步为营去讨好。   她微笑着说:“我已经不是你的助理了,别人都知道的关系才是男女朋友,隐藏之下的……”   只能是床伴。   商州看着消失在转角的车灯,直到最后,她都没有回头看一眼。   ———   季玉隔天睡到12点才醒来,她没有穿着衣服称了体重,确定没有大的数字浮动才去吃早餐。   哪怕是要死了,她也要漂亮,不能太过于放纵。   季玉前几天抽空去做了体检,报告的电子版今天发到了她的邮箱。   数据上来看一点问题都没有。   她最近太忙,决定过几天去亲自找医生,申请能不能做一个加强ct。   哪怕是逻辑错漏的漫画,也得遵循世界规定,能造成死亡的绝症常见的并不多。   她估计以漫画作者的金鱼脑容量,也编不出什么冷僻的病名。   说不定自己还能苟几年。   后天才正式开始录制《乐队的现场》,但是今天下午必须集合。   正式比赛前要先录制一个片头,也就是每一支乐队的自我介绍。   毕竟和娱乐圈的歌手比起来,乐队比较小众,观众很陌生。   录制地点定在了一栋别墅,气氛没有太紧张,毕竟这个综艺更侧重表演,而不是比赛名次。   行星乐队到的时候,现场已经坐了不少人。   行星新来了个漂亮女贝斯手的事,这几天已经传开了。   很多人都坚决不信,女贝斯手?还很漂亮?   现在的人做梦怕都不分白天黑夜?在想屁吃呢!   如今真见到人就沸腾了,沈淮麟从哪儿找来的人,这也太不公平了!   有表示自己要被掰直的,有忙着表态自己瞬间弯了。   还有的更臭不要脸,满嘴跑火车的来问薇姐想找个什么类型的。   姐弟恋?大叔恋?要是冷僻的爷孙恋……   您有这张脸做什么不可以呢!!我去当那个孙子成吗?   节操掉了一地。   导播本来害怕把乐队聚在一起,大家一言不合打架,现在更无语了……说话注意点成吗,乱开车要被和谐的!   算了还是自己后期再剪好了。   开始录制之前,有个投票的环节。   集结的三十支乐队互相投票,选择自己认定前三名。   行星乐队虽然成立了十几年,但还有资格更老的前辈,不过这次他们票数却是一骑绝尘。   “我投小蔷薇,她拉动了我们一个圈的颜值,贡献巨大。”   “我选行星,沈淮麟就已经很带感,现在还有个薇姐,无论男女谁他妈不想睡他们?这句话导演你会剪掉吗?我没开车,我说的是实话。”   “都是肤浅的人,我就很real,我是真心喜欢行星乐队的,薇姐你看看我。”   ……   这次经纪公司见行星乐队要参加,还另外派了一支乐队。   平时就捆绑在一起,公司要求甲方两支乐队一起请,才同意行星乐队商演。   这次也是一样,强行把那支乐队塞到了节目组。   经纪人肖行建还说了,让行星照顾一下后辈。   他打得一把如意算盘,反正怎么样也能露脸刷存在感,万一节目火了就更赚。   临时约会乐队,是一支平均年纪20岁的乐队。   当然,他们主要是往着影视方面发展,乐队只是其中一个标签。   梁展表示和那边不熟,要说照顾更不可能。   心里没点数吗?平时不要脸的捆绑算了,千万别过来装熟人。   他们不搭理,其他乐队就更不搭理了。   是不是搞音乐的,其实是能感觉出来的。   这几位看着就很男团风,和他们的乐队名字很符合,非常‘临时’。   小伙子走错了场子不说,关键说话很浮,不招人喜欢的那种浮。   最后投票出来,‘临时约会’乐队零票垫底。   其他乐队真是一点面子没给。   临时乐队虽然不红,但好歹公司一直捧的,他们年轻,样貌好,内地舞台机会不多,当然是拍戏更赚钱。   几个人头一次受到这样的冷遇,心里就不太痛快了。   队长赵培看了眼沈淮麟,他怀疑是对方在背后说了什么,不然为什么今天所有人都不怎么搭理他们?   连导演给的镜头都很少。   这些家伙都捧行星乐队,真让人心里不舒服,不就是有个女贝斯手吗?   呵呵,像是没见过女的一样。   还真不是这样,一起搞乐队是很讲究气场是否符合,也就是说,大家都得水平差不多才行。   沈淮麟写的歌所有人都服气,鼓点一出都知道是梁展打出来,何灿阳的技术也没话说。   那他们找的贝斯手能差吗?   再说,沈淮麟不是色令智昏的人,为了多个卖点找个女人,显然不是他会做出的事情。   漂亮很重要,但是只是漂亮就不行。   今天的录制一个小时就结束了,晚上在节目组安排的酒店休息。   梁展转了一圈回来,呸了口后笑骂道:“那些家伙表面上投票,私下都商量第一轮就把我们淘汰,这样小蔷薇就知道行星不太行,可以考虑跳槽,都想着怎么挖墙脚,去他妈的。”   何灿阳耸了耸肩:“看出来了,不,闻出来了,太酸。”   沈淮麟抬眼,那些人想的美,不过也只能想想算了。   节目组安排了彩排用的场地,后天开始第一场表演,有两天的准备时间。   其实文无第一,武无第二,音乐只要有人捧场,那就是有本事。   节目组邀请的三十支乐队,都是精心挑过的,自然有一定音乐素质。   除了被硬塞进来的那支‘临时约会’乐队。   季玉和队友商量了下,没必要开始就唱热门歌曲,毕竟他们不只是为了第一轮入围。   最后选来选去,敲定了那首《撕碎》。   他们彩排的时候,倒是不少人来串门,而且这一串就不轻易走了。   大概是为了挖墙脚来侦探敌情。   而同一家公司的临时约会乐队,他们的彩排室在对面,连着进去打招呼的没人。   其实也有人来过,在门口听听就走了。   歌就不说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枪手写的,反正听着也就那样吧。   关键是演奏水平很绝,贝斯基本上都是根音,吉他最快也就是四拍,Duang~Duang~Dang~Duang~几下。   关键人家还Duang~不准。   大概是小学文艺汇报水平,好吧,小学生也有高手,不能这么说。   要说这几个年轻人长得好看,那能有小蔷薇好看?别人还业务能力在线!   如果能把薇姐挖都自己的乐队,那就再好不过了。   沈淮麟受够了骚扰,每天下无数次逐客令,难道你们都不排练?   有人厚脸皮表示,排练当然每天都排练,不着急,看看薇姐是放松心情。   这档节目筹备了小半年,开始录制前一天网上就有了消息。   其实最引人注意的一条微博,就是关于人气颇高的行星乐队,这次加入了一个女贝斯手的物料。   据说是个摇滚圈的新人,来路不明,没有简历。   这个消息一出来,顿时引来了不少关注。   成团十几年的乐队突然加入新人,粉丝当然是接受不了,难道是公司塞的人?   【我的天不会吧?老沈你要是被绑架了,就眨一眨眼。】   【三个人不是刚好吗?如果真的加人别怪我口吐芬芳】   【我拒绝,要是加入也俞清更合适,我是说实在接受不了?】   【讹传,我不相信!】   【俞清不是发微博说,要翻唱《撕碎》,我也觉得她可以】   粉丝表示坚决的抵制,渐渐的,在有人带节奏的情况下,稍微有了软化。   表示一定要加入新人也可以,但俞清明显比不知来路的更合适吧!   季玉顺便翻了下评论,也不说话。   赵淮麟欲言又止,何灿阳安慰人:“没事的,我们都挺你,别往心里去。”   季玉放下手机,笑了下说:“没关系的,大众看作品,有能力自然会翻身。”   别人嘴上的是非,她听的太多,也不在意。   ——   正式录制的这天,三十支乐队要上午就到现场。   晚上六点才开始录节目,他们要提前彩排,适应舞台和音响设备。   季玉洗漱完刚打开房门,就看到站在走廊的三个人。   梁展正准备敲门。   几个人皆是一脸严肃。   她当下就觉得有些微妙,开口问:“有什么不对吗?”   梁展:“出问题了,阿麟早上起来嗓子出了问题。”   可以说话,但是喉咙肿了,音色会有影响,高音和爆破音一定不行。   沈淮麟为了保护嗓子,平时烟酒都不怎么碰,酒店有恒温空调,不可能感冒,季玉转念就明白了这是人为。   “怎么回事?”   梁展声音有些着急:“好像是过敏,阿麟对花生过敏,公司很多人都知道的。”   这两天节目组提供了润喉的胖大海,每个主唱都在喝。   大家经常串门,或者有时候走了也没关门,很有可能有人在沈淮麟的保温杯,放了花生水进去。   因为剂量少,所以掺杂在泡胖大海的水里,没有被发现,然后也只是现在喉咙肿了。   要是感冒还可以打开嗓针,但是如今是肿了就不好办了。   比赛是现场的观众投票,主要是看乐队的临场发挥了,情况非常不利。   如果行星乐队第一场淘汰,那么粉丝会把责任都推到才加入的新队员身上。   三个人已经猜到是谁在做的,只是没有证据不好发作,而是这中间有个季玉。   不想让她才归队,就面对舆论。   大家认识多年,自然不用再费心客套。   季玉看着走廊上的三个人,不用多说,也明白了他们的意思。   她的声音笃定:“那么这场我来唱,我一定不会让行星在第一场就走人。”   作者有话要说:   综艺来源乐夏~,没有原型,然后推荐大家看aqy的乐队的夏天~   女主不会低头讨好任何人 第十五章   季玉反应冷静,原本有些慌乱的三个人被她影响,渐渐的也心情平复了下来。   事有轻重缓急,还有八个小时开始录制。   眼下没有比这个事情更重要。   至于谁下的手,今晚之后有大把时间去处理,他们根本不屑和那些人同归于尽。   梁展深呼吸:“那要不然今天就换一首歌,你改成唱《小行星》怎样?”   这是他们正式发行的第一张专辑的主打歌,也是传唱度最高的歌之一。   观众更容易买单,产生情感共鸣,相比起来更稳妥。   要是以前,三个人没有那么强的胜负欲。   关键季玉才回来的首次演出,搞得太难看真不行,开局不行,以后还怎么走下去。   季玉思考两秒,否定了对方的提议。   “不行,我们和节目组报上去的歌是《撕裂》,而且我唱《小行星》观众抵触情绪会很大,毕竟在他们看来,这是属于你们三个人的歌,我才来就挤掉了阿麟唱你们的代表作,太讨人厌。”   沈淮麟抬眼:“我也觉得不换歌曲更好。”   季玉:“我就唱《撕裂》,还要唱他们没听过的版本,嗯,我自己写的初版。”   第一个版本的词曲都是她独立完成,连着翻唱都不算,风险要小很多。   而且相比之下,季玉也更喜欢初版。   沈淮麟:“你决定了,我们都没意见。”   其他两个人都点了下头,表示同意。   季玉想了想,又说:“还有,咱们必须对好台本,我会说是你们盛情邀请我归队,不是我自己要回来了,毕竟这样更容易让人产生好感,如果观众抵制我,比赛现场投票就很不利,淘汰的是所有人。”   她的这些话说出来,没有半分不好意思,仿佛只是筛选出最优选择。   “都是一个乐队,为什么你还这么优秀?”何灿阳一脸无奈。   季玉和从前还真没差,理直气壮的撒谎。   “别问,问就是她比你聪明。”梁展替人回答。   季玉抿了抿唇,不说话。   沈淮麟咳嗽一声:“时间不多了,我们开始来练习。”   初版和第二版改变并不大,只是歌词和编曲都更绝望。   和其他乐队的风格比起来,都有些不同。   几个人一天下来也能搞定。可能时间有些紧张,不能去音乐厅那边彩排,完全看临场发挥。   不过乐队就是临场发挥,这不算大事情。   选的这首歌其实是有风险的,不过破釜沉舟,也没有其他办法。   以前小蔷薇除了乐队贝斯部分,还负责伴音,她的音色条件是不错的,怎么说呢,就是让人会印象深刻的那种。   季玉看向身边的人,“阿麟你先去看医生,我怕几个小时后,你的过敏更严重。”   其他两个人也都赞成,附近就有医院,大约也就耽误一个小时。   过敏这个事情可大可小,不能掉以轻心。   沈淮麟对两个版的键盘谱都很铭记于心,他去也不会落下进度。   其他三个人都坚持,他就没再反对。   还不到一个小时,沈淮麟就回来了。   医生诊断完说还好是少量花生汁,不是果实。   打过针后问题不大,再吃两天药也就差不多了。   下一场他就能自己唱了。   --   商榷和几个二世祖,今天要去给季玉捧场。   季玉和行星乐队再重逢的音乐节,他们都在,还一起喝了酒。   本来都觉得季玉不搞乐队很可惜了,没想到对方行动力这么快,居然真的不当总助去搞摇滚了!   季姐牛逼!   商榷出发去录制厅之前,接到了他大哥的电话。   商州了解什么是乐队,通过这两天网络检索到的信息。   太不可思议,季玉拒绝和他结婚,去搞摇滚?   再没有比这个更荒谬的事情了。   可是只要脑子一空下来,他就见缝插针。想到那晚她眼神里的冷漠。   乐队对她就有这么大的吸引力?这有什么好的。   当了他七年助理,突然间变成了另外一个样子,他才发现对人一点不了解。   商榷不能拒绝他大哥,没办法,只能苦着脸同意了。   和他同行的小伙伴,一听是他大哥要来,立刻作鸟散装都跑了。   拒绝组队,大家还是各玩各的。   半个小时后,商榷看到西装革履的人……有点想哭。   绝了,谁去听摇滚会穿西装?   仿佛是会议刚结束就来了,您是认真的吗?   其实也不能说土,毕竟西装很贵,他大哥的脸还是帅的。   商州有些不耐烦,提醒道:“看着我发愣干什么,还不快上车。”   “……哦。”商榷深呼吸。   坐在车上,商榷的手机一直震动,都是朋友来‘关怀’的消息,谁让他玩还带家长去玩。   商榷拿出手机,刚想回复,突然手里空了。   手机被他大哥拿走了。   商州看着屏保:“怎么用这张照片当屏保?”   这是季玉发在朋友圈那张,乐队的合照,许知屏保也是这张。   商榷:“不为什么啊,就觉得挺好。”   商州挑了下眉:“把它换掉。”   商榷转过头:“大哥你这就太过分了,又不是我一个人用这张照片当屏保!我几个朋友都是!还有你的朋友,陆凛。”   这管的毫无道理啊!怎么还不让人追星了?!   陆凛还没有成功加上好友,不过他的助理在季玉的好友列表。   他是在助理那里偷的图。   商州:“她这样子你觉得好?”   商榷犹豫了下,实话实说:“我知道你有点接受不了,可是她大概不会回来再当你的助理了,我就是她的粉丝,事业粉。”   如果不是季玉和他大哥在一起过,ntr剧情太刺激他没有狗胆,真的想当男友粉!   现在退而求其次,选择当事业粉已经很无奈了。   这点自由总是有的吧!   商榷说完,本来以为他大哥会大发雷霆,没想到暴风雨没来。   车里安静了下来。   两个人到的时候,现场已经不少人。   这次节目的舞台设计花了很多心思,360度的无死角舞台,能够让台上的乐队和乐迷更好的互动,可以站着听歌。   音响请了国内最专业的团队,算是很有诚意。   140名筛选出来的观众,90后和00后的年轻人居多,还有30个专业观众,来自不同音乐公司的乐评人和从业者。   一共170票,每场比赛结束现场投票,第一轮便要淘汰半数乐队。   商州没有投票资格,不过也不是独独他没有。   今天除了可以投票的观众,还有一些通过各种渠道到现场的普通听众。   商州没想到,请假的人现在都碰上了。   许知今天早上和他说,感冒引起了肺炎必须去治疗。   这里是医院?   许知还在想,是哪个傻逼穿西装就来了,商务摇滚?   别说身材还很好,等看清对方的脸,许知当时就吓懵了,心跳都漏了一拍。   请假去蹦迪碰到老板,没有比这个更可怕的事情了。   赵寒露还算沉稳,有点破坛子破摔,硬着头皮打招呼:“商州真的好巧啊。”   您看,来都来了。   可惜,商总并没有理会她。   说是自己去了日本,却这个时间出现的陆凛比较淡定了。   他显然是有准备,今天穿了一件很符合现场气氛的大卫衣,还烫了头。   “嗨,商总真是好巧,你也来给小蔷薇捧场?衣服都没换就?”   来都来了。   商州更头痛了,除了这几个,居然还有不少熟脸。   都疯了吗?   好吧,他自己也出现在这里就很莫名其妙。   商州冷着脸问旁边的商榷;“他们是怎么回事。”   “季姐一直很受欢迎啊,不过她以前贴着你标签,你不知道你叫……”商榷话音一顿,反应过来会有死亡警告。   他连忙转了个弯又说:“她把标签摘下来了,当然不同啦,而且小蔷薇真的很带感!”   大哥你别太过分!她是属于我们所有粉丝的。   你想独占?!这我就不能同意了!   他大哥被人叫‘疯狗’,虽然是有诋毁和嫉妒的成分,但是也能说明某些问题。   商州皱了皱眉,没有再说话,脸更黑了。   ――   四个人排练的差不多,眼见快到时间就去了录制现场。   六点集合抽签,正儿八经表演要七点多才开始。   表演前临时的抽签,梁展代表乐队去抽。   一般来说,出场顺序中间靠后面最好,梁展今天点背,抽了最后一名。   他没想到自己运气这么差,愣那里没说话。   今天有三十支乐队,每一支乐队花五分钟,加上中间主持人说话。   差不多得等四、五个小时。   得熬到深夜了。   要到那个时候,观众可能听觉已经疲乏。   季玉声音平静的说:“其实还可以,我觉得比抽到第一个演出好,不是最差。”   既然都这样了,那只能好好准备。   梁展:“……”   好吧,自我安慰很有必要。   乐队都在第二现场等候,大家也不怕无聊,可以边看表演边聊,相互切磋。   基本上都是认识的熟人,或者是朋友的朋友。   主流其实不太接受摇滚乐队,大家能有个聚在一起表演的舞台,那也不错。   行星乐队成立12年,在前辈面前还有些年轻,却也有了积累和沉淀,很有自己风格。   另外一边,他们同公司的临时约会乐队抽到了第三个表演。   他们是跟着行星乐队来的,所以不少调侃的。   一首歌分成每个人都唱几句,所有人都是主唱,很绝。   乐队本来就不算娱乐圈,所以真的敢说,没有怕得罪谁。   我都这样穷了,还不能拥有言论自由?   “吉他和贝斯全是垫音,拿着乐器装样子。”   “我说,这几个帅小伙是不是走错了片场。”   “妈的,梁展你们也不带带师弟吗?”   梁展皮笑肉不笑:“才不是我们的师弟,别乱说话。”   恩怨都还没有了断,心里还憋着火呢。   “薇姐你怎么看?”有人点名问季玉。   第二现场也有摄像头在拍的,记录每个人的言行举止。   季玉:“我当然坐着看,比我厉害,耳返都不用。”   其他人都笑出了声,垫音这么重连耳返都不戴,还能听见节奏,是很厉害。   小蔷薇果然是文化人,不专业都听不出来在骂人呢。   又有人问,为什么这次沈淮麟不唱,梁展只是轻描淡写的说阿麟喉咙不舒服。   虽然很费解,但是也没人多问,毕竟是别人的队内事务。   而且他们也很期待贝斯手的表演,不知道是惊喜还是惊吓。   后面的乐队聊的不错,前面表演就更加火热了。   舞台下的人情绪高涨,这可比音乐节气氛好太多。   每个人都拿着荧光棒用力的挥舞。   唯独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无动于衷站在人群里,仿佛是来错了片场。   许知举起手:“商总,我不是教过你摇滚姿势吗?”   一起来玩啊!来都来了!   商州无动于衷的转过头。   许知:“……”   她默默收回手,得了,您继续杵在那里。   有几个人玩嗨了,手搭着手开火车,开过来撞了商州一下,开过去又撞了他身上。   商州继续面无表情,他忍。   ―――   季玉等得有些疲惫了,节目的助理终于来通知,说可以准备了。   几个人一激灵的站了起来。   从第十六支乐队上台开始,每次投票后,排行最后一名的就要被挤下去淘汰。   总算有了点比赛的意思。   季玉上去的时候,几个人都给她打气。   薇姐加油,一定要留下来,还得靠你的颜值拉动节目的收视呢!   这档节目毕竟乐队不是明星,大家都有点担心播出去没人看,没人感兴趣。   今天最后出场的行星乐队,新加入了个贝斯手,现场大部分人都已经知道了。   新加入的贝斯手,站在了主唱的位子,观众……更是惊呆了。   季玉和舞台灯光老师沟通过,不用太复杂的灯光效果,越简单约好。   灯光老师同意了,问:“这样是比较容易出来气氛。”   季玉笑了下,没说话。   不是,灯光太亮了不好哭。   几束像是窗户里射下来的光束,舞台投射了几个光圈,除了站着的四个人,周围都是暗的。   最中间的主唱黑发红唇,皮肤白的反光。   前奏出来,所有人都听出了是《撕碎》,好像重新编了曲子。   开口唱第一句,就抓住了所有人的耳朵。   声音仿佛秋天的月光,或者是冬天的雾,平静而冷冽。   前面一场还柒里哐啷的热烈,这首歌却让人安静下来。   这是另外一种直击人心的力量。   不过改了几个词,颠覆了整个意境。   光是听了会难过。这首歌无关男女爱情,这是人生、困苦、停滞、失望。最大的迷茫,就是清醒的看自己坠落,而你无能无力。   那是一种澎湃的丧,压抑而炙热。   让人沉湎其中,有种落泪的冲动,心里隐忍的难受。   季玉以前唱这首歌,全是狂躁和不分。十年后心境变了很多,多了苍凉和真诚。   炙热不死,熬过了深夜,第二天又是一天。   伴奏处理很简单,突出了人声,最后爆发的声音,配合着鼓点把情绪推到顶峰。   竟然有几分洒脱,又丧又燃的……很矛盾。   好像被击中,又好像被鼓励到了。   我就是认命又不认命。   她鲜活而颓废,双眸仿佛有一层水汽,却表情淡漠。   最右边的业内评委都很意外,难怪沈淮麟让人唱!   这可不是托大,上来就是杀手锏!   台上的人低音很稳,断气流高音爆发力十足,感情充沛又克制,连着一点哭腔都很勾人。   情绪处理方面,不比沈淮麟差。   这大约就是live的动人之处,唱片永远做不到。   他们都听得心碎,明明是第一次见面的人。就不说台下那些歌迷,毕竟这是一首很适合哭的歌。   让观众笑着来,然后最后一首歌听完……那就可以哭着回去了。   第二现场的乐队也很沉默,刚开始还有人点评,到了副歌就都安静了起来。   玩乐队的大多年纪不算小,国内这个大环境,谁没有低潮期。   真的很难不被打动。   真绝,能在十七岁写出这样的歌词。   不知道她当时发生了什么。   “卧槽,真是嫉妒的眼都红了,到底哪里找来的一个宝藏,唱歌这么好听的女贝斯手!”   “我要挖人!”   “以后小蔷薇就是我女神了!但行星乐队是我最不喜欢的乐队!”   延迟几秒,抽离出来的观众开始欢呼。   “小蔷薇加油啊我爱你!!”   一句破音的欢呼特别非常突出。   赵寒露捂住嘴,边哭边和旁边看过来的人说:“台上的人,是我的好朋友。”   两个人认识了五六年的朋友。   成年人的世界,哪里有那么多的对错,是非评断由心。   季助理左右逢源,可是她已经那么优秀了,权衡利益找出最好的,又有什么不可以。   那些男人也被人吸引,独立美丽又细腻,还八面玲珑,不仅仅空有美貌。   说白了,不过是双向选择。   赵寒露觉得这样也可以,虽然偶尔会有个念头,这不是她。   现在自己知道了,那真不是。   从今天开始,她就是那个自我自由,不会被羁绊的小蔷薇。   主持人站了起来,深呼吸了口气:“有什么要说的吗?”   季玉摘下了耳返,握住话筒:“大家好,我们是行星乐队,我是这首歌的词曲作者,也是贝斯手,我离开有十年了,不知道回来的是不是有点晚,谢谢大家。”   下面一片欢呼,有人在喊:不晚。   还有人喊:要是更早一点就好。   更人喊:你说的都对。   实力才是一切最终标准,观众几分钟之前的抵触情绪,全都消失了。   都把我唱哭成傻逼了,那还能怎么办?   当然是你最牛了,你说什么都对,何况你还这么漂亮。   主持人沉默了两秒,又问旁边的沈淮麟:“真的十年?难道你们没有想重新找一个贝斯手吗?”   “没有,贝斯手不在,我们可能只是不完整的行星,但如果换一个人,那我们就不是真正行星乐队。”   梁展:“所以我们把人找回来了,我们最漂亮的贝斯手!小蔷薇!”   何灿阳没说话,只是做了个摇滚的手势。   明明是语气平静说出来的话,但是……这也太好哭了吧!   今天是不用完包里的卫生纸,你们不算完?   主要是小蔷薇真的很有实力,十年这个数字,就有些沉重。   当然,换一种角度,十年回头追梦也很热血。   第二现场乐队的人,也都是骂声连连。   他妈的,这几个狗肯定是故意的,这里到处是镜头,老子猛男落泪播出去多丢脸?!一点都不摇滚!   到时候节目他妈的没几个人看,剩下都是嘲笑中年老男人的哭泣,真是画面太辣眼睛。   这怎么和自己音乐节的粉丝交代?   以后还怎么酷下去?   这一路走下来,很多乐队都经历过解散、停滞、重组的事,以前的伙伴因为种种原因,不能继续走下去。   非常容易有共鸣,毕竟这已经不是摇滚的黄金时代了。   这是今天最后一组了,下面也没有等着上的乐队。   好好的场子被搞成这样,主持人当然要好好问问,不准备放过这几位。   特别是这位弄哭其他人,自己一脸淡然的贝斯手。 第十六章   季玉穿了裙子和长靴……全场穿的最少的人。   其实真的也不算少,她单纯想穿得好看一点。   今天也有年轻的乐队,他们也是想穿好看的,每天不敢吃米面油盐保持身材,不就是为了漂亮,最终把不多的肉露出来。   但是他们没有机会的呀。   搞乐队的很多有纹身,政策规定不能露,不提前预防,后期得加马赛克到节目组哭泣,大家的衣服都得那些花臂花脖都得遮起来。   这不,今天不少人穿高龄的毛衣和运动裤,搭配齐齐怪怪的,捧着保温杯流泪的样子……仿佛是居委会的街坊叙旧。   一点不像是搞乐队的。   于是只是穿漂亮点的季玉,就显得特别突出了。   女主唱本来就少,何况十年回来乐队,主持人敏感察觉到爆点,于公于私都不可能放过。   “所以,第一场怎么会是小蔷薇唱歌?是刻意安排的吗?”   季玉摇头:“也不是,这是今天早上才临时决定的,阿麟嗓子出了问题,我是临时顶上的。”   梁展笑着补充:“那是,如果我的手受伤了,薇姐还能顶上我帮我打鼓,到时候就让阿麟自己弹低音键盘。”   所有人:“……”   临时决定去的?好吧,你们开心就好。   唱歌不好的鼓手不是个好的贝斯手。   主持人笑着又问:“这么漂亮的贝斯手,我就不问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你能告诉我们,你当初怎么和他们凑在一起玩乐队的吗?”   这是今晚必问的问题之一。   如今也是现场的人,甚至播出去后的观众最想问的事情。   季玉转头看了眼自己的队友,抿了抿唇:“那我就直说吧,其实行星在我之前,还有一个叫做阿峰的贝斯手。”   十年前的夏天,乐队陷入了困境,四个男人都情绪非常丧,阿峰的家境不错,想了个办法,找个懂音乐的漂亮姑娘假装成他们的粉丝,给钱的那种,鼓励另外三个人。   阿峰还额外给了季玉五十块,让她买一束玫瑰,到时候献花更有排场!   季玉把钱给昧了,去路边随便剪了一把野蔷薇抱着。   所以,他们第一次见面,她抱着蔷薇。   他们就叫她小蔷薇。   一个月后,阿峰被要求回家继承家产,季玉就顶上了。   左右她那时候没成年不好找工作。   何灿阳笑着说:“那时候的行星乐队还不赚钱,因为加入了一个女贝斯手,酒吧老板和观众开始买单了,我们开始收入不错,后来她有更重要的事情,就离队了。”   主持人有些震惊这几个人的坦诚,原来这不是兴趣相投……   说白了就是很单纯的,你我本无缘,全靠你花钱。   他忍不住又问:“那贝斯手回来,是因为现在不缺钱了。”   季玉犹豫了一秒:“差不多吧,反正不缺钱。”   她的坦诚让现场爆发了一阵笑声,刚才的有些沉闷的气氛都一扫而光。   主持人砸了咂嘴,没有好追问具体数字,但他有种直觉,应该是非常可观,说出来会让自己泪流满面。   毕竟这么漂亮的姑娘,居然去当贝斯手,那听起来就很有钱。   啊,这该死的炫富!   支持人话锋一转,又问:“你们的鼓手结婚了,这么漂亮的贝斯手,既不和主唱,也不和吉他手在一起。说不过去啊。”   现场的人开始起哄。   “所以主唱和吉他手,你更喜欢谁?”主持人开始追问。   季玉转头看了眼沈淮麟,又看了眼何灿阳。   这明显是想搞事,于是她对反问的主持人说:“我才不告诉你。”   她怼人的时候,唇角往上都在笑。   这一笑起来仿佛晴光照雪,让人没办法不被吸引。   主持人被对方看着,真是……一点气都生不出来,反而也跟着笑了起来,忘了自己本意是去找茬的。   梁展提议道:“那你不如问阿麟和小阳同时掉到水里,贝斯手会先去救谁。”   主持人一听,这个问题好像更好,连忙追问。   沈淮麟咳嗽了声,一脸平静的说:“这道题我会,她会给水通上电。”   何灿阳拼命点了点,表示赞同。   对,电死我们。   “你们少胡说八道诽谤我!”季玉忍不住反驳。   这都是什么鬼,通电?   台下的人开始起哄,就是这四个人说话的氛围,一看就是私下关系很好。   当真是没有半分隔阂。   而且连着平时表情很少的沈淮麟,唇角也染上了笑意。   主持人又问了几个问题,虽然行星乐队的歌有点丧,但是几个年轻人都挺积极向上的。   特别是这个女贝斯手,让人移不开眼睛。   十年才回来,时间慢慢的沉淀,她身上那种慵懒、沉静、肆意、自由很舒服,没有一点青涩的味道。   那是和小姑娘不同的美,虽然她看起来还很年轻。   除了那张脸,还会不由自主被人格吸引,听谈吐就知道是文化人。   主持人拉着人聊了快十分钟,这才让观众投票。   其实票数没出来之前,大家就都心知肚明,绝对不会低。   屏幕上的数字显示‘154’,这是一个非常高的分数。   目前排名全场第三名。   四个人再次鸣谢,这才从舞台上下去。   ――   商州一个晚上都燥虑,在他看来,这简直是精神病院。   但是季玉出来的时候,却一瞬间被抚平了,不由自主的认真看着舞台中央的人。   他不知道,她唱歌可以这么好。   她身上本来就有无数菱角,从前只是小心的藏起来了。   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写出这么一首歌。   商州发现,他对人的过去一无所知。   可是听着她唱的歌,心里却有些紧张和隐隐作疼。   不知道是因为听见了另外部分的她,还是明白季玉不会和自己回去。   小蔷薇,商州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他转身看着旁边的商榷,这个白痴真是够了。   商榷边擤鼻涕,边佩服的说:“大哥你真是钢铁一般的男人,你都不哭啊。”   真的,季姐唱到了他的心坎,想到了被强迫当总裁的那半年。   简直是太惨了,还好现在都熬过来。   商州咬着牙齿:“你给我闭嘴。”   这个白痴。   商榷连忙擦了擦泪,认真的站好,他吸了下鼻子又说:“大哥你这么凶,是追不到我季姐的。”   “我在追她?”   商榷点头:“不然你来做什么?难道你不喜欢她。”   商州想了想,犹豫道:“好像是有那么一点。”   商榷搓了搓脸,暖气太足,他哭得皮肤有些紧绷。   真的忍不住,有些怜悯的看着他大哥。   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啊。   要说到智商,那他不能和商州比,但是说到情商,那吊打对方三百个来回是够了。   当初把公司搞的乱七八糟,现在每次去大家还不是笑着打招呼,不就是靠着他绝世的情商和可爱的脸蛋。   他大哥居然说‘有一点’,那绝对是有很多了。   但想想刚才又美又帅气的小蔷薇,怕他大哥只能暗自神伤了。   这么想,既带感又可怜。   商州察觉到了对方眼神里的‘怜悯’,额头上的青筋跳了下。   他的脸彻底黑了:“我看你是想死。”   商榷连忙收回了视线,心里愤愤不平的想,你威胁我有什么用。   季姐加油,千万不要理我大哥!   让他以高龄遭受社会毒打!   ---   行星乐队下来,在旁边虎视眈眈很久的全部冲了上来。   薇姐当然怎么做都对,但是另外三个狗,就是他们故意把大家弄哭的。   刚才在第二现场,有人问这次行星走什么风格,玩的是金属、流行、或者是雷鬼。   没想到这三个狗玩的是他们的情绪,实在是不能原谅!   梁展本来准备跑,没想到被人从后面锁喉,失去了控制力……   季玉轻巧的避开了战场,站在一边看着,反正也不准备帮忙说话。   何灿阳有些着急了,连忙呼救:“季玉你让他们放开我。”   季玉点了下头,双手抱着胳膊,回头喊道:“老曹,如果你的手不会痛,还可以用力一点,加油。”   何灿阳:“……”   察觉到旁边投来的视线,季玉转头就看到了商州。   她倒是不意外,毕竟刚才在台上就看到了他。   穿了一身的西装鹤立鸡群,想不注意到都不行。   商州朝着人走了过来,季玉脸上依然是淡淡的笑。   看着对方有话要说,季玉先一步开口:“我不用你同情,还有我现在很好,如果是之类的话就不用说了。”   不管过去怎么样,至少她很喜欢现在的自己。   商州的表情有些动容,又问:“那你就没有话和我说吗?”   季玉眨了下眼睛:“哦,我会遵守三年不在同行工作的约定,你今天也知道了。”   从金融圈到摇滚圈,跨度是稍微大了点。   “季玉。   季玉笑了下:“谢谢你今天来捧场,那就这样,我等下还有事情。”   两个人站在角落说话,已经有人注意到了,并且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薇姐,这是你男朋友吗”   季玉声音平静:“别乱说,这是我以前公司的同事,今天也在现场,所以顺道来和我招呼。”   她一个反派,可不想和主角团扯上关系。   更不像被挂在电扇旋转、晾在墙头暴晒、埋在沙子里三天,然后都死在了第二天。   话音一顿,她又叫乐队另外三个人,“我们该了,不是还有事吗?”   现在演出结束,也该去追究下沈淮麟的水杯里被故意投入过敏源的事情。   乐队的三个人走了过来。   沈淮麟和商州对视了一眼,他没有说话,只是站在了季玉身后。   何灿阳和梁展虽然觉得,眼前的男人好像有点不对,不过既然是季玉的私事……她不提,他们也就暂时不问。   都是成年人,谁还没有点自己的生活。   行星乐队离开后,曹鑫凑上前问季玉前同事。   “对了,薇姐在你们公司,是不是就特别的有范儿,她会和你说音乐吗。”   商州:“我不知道。”   她在公司,从来不提乐队,也不提音乐的事情。   “为什么啊?”   “没有为什么。”   曹鑫有些意外,还想再问问薇姐以前的事,那个男人却一言不发转身要走,招呼都不打。   “我说这位前同事,你也太没有耐心了,难怪薇姐辞职来搞音乐。”   商州转头,深深的看了人一眼。   曹鑫:“好,不说就不说吧,怎么还急了。”   本来想知道薇姐更多的事情,真是的,小气。   录制结束就已经12点了,又耽误了一会儿,已经快到了一点。   时间虽然有些晚,不过这憋了一整天,不能再等了。   下一次录制是三天后,明天可以休息,季玉想了想,反正已经错过了美容觉的时间,这种事还是宜早不宜迟,解决了才能睡安稳觉。 第十七章   咏月传媒的十楼会议室。   凌晨两点,公司也通火透明。   对面的那栋楼也是,这个点依然很多人都还没下班。   梁展已经玩了一个小时的俄罗斯方块,他心里烦得很,每次都分数不高,他退出页面,抬头看了看房间其他的人。   何灿阳正在心不在焉的刷微博,和自己没有差。   阿麟趴桌上在睡觉,季玉……正在看书?   这两个人倒一点不着急,莫名有种岁月静好的淡定怎么回事!?   仿佛不像是去撕逼。   梁展叹了口气,其实当初的小蔷薇和阿麟,就有些丧。   但是又丧的不同,小蔷薇是‘老子不信还能更坏’的丧,阿麟是‘什么都没意思’的丧。   写歌的人,很多都内心敏感,陷落在自己的世界。仿佛孤独的诗人。   或许才华是需要用其他东西换的。   沈淮麟没有微博,也没有ins,何灿阳帮他申请的微信号也很少登录。   他们从前还怀疑过阿麟抑郁,但他写的歌词,却并不是单纯的抑郁,很多时候还有种诡异的力量。   又丧又理智,非常矛盾,仿佛他这个人。   门口响起了脚步声,季玉抬眸望了一眼,合上了手里的书。   来的还挺快的。   肖行建的脸色非常难看,不光是是他,跟在后面进来的五个人也一样。最后进来的赵培还狠狠摔了下门,宣誓自己的不爽。   摔门的“砰”声,沈淮麟被震醒,坐起来后眼神有些懵,微微皱眉。   ‘临时约会’乐队首轮被低分淘汰,几个人在节目录制现场受了不少气,肖行建为了安慰他们,一群人正在唱k。   经纪人在帮淘汰的队伍庆祝。   大家真玩得嗨,没想到半路被打搅了。   还不得不来,公司的王总亲自打电话给了肖行建,让他们务必尽快去一趟,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   肖行建眼神冰冷的看着季玉,这个女人看着好说话,不声不响的都告状到老总那里去了。   真是会咬人的狗不叫。   感觉自己被狗咬了,肖行建语气生硬:“到底有什么事情,一定要我们现在过来,是天塌了吗?”   “你他妈不会说话了是吧?”何灿阳努力忍住揍人的冲动。   季玉:“一两句话说不清楚,都坐下来,慢慢说。”   她的表情平静,声音温和,一副好说话的样子,   几个男人心有怨气,却不情不愿的都坐在了对面。   纷纷在心里松了口气,依照对方表情看来,应该不是很严重。   季玉抿了下唇,下一秒开门见山:“把你们叫来,是想问一下,阿麟昨天喝得水里有问题,你们谁做的?”   她还在笑,话里锋芒毕露。   才坐下来的人皆是错愕,没想到对方会直接发难。   赵培回过神,冷笑了声:“不懂你在说什么。”   季玉点头:“大厅有监控,我可以一个个排查,看看你们进出手里拿的东西。”   “那又怎么样,沈淮麟对花生过敏所有人都知道,这不能怪在我们头上。”陆伊憋不住说。   季玉手指轻轻扣了下桌子。“我们对外都只说阿麟喉咙不舒服,你们还清楚是花生过敏,不错。”   乐队的五个人有些慌乱,没想到会说漏嘴。   赵培咳嗽声,提醒大家要淡定。   几个人转念一想,拍到也不算确凿的证据,花生又不是罕见的食品,就不能是自己要吃吗?   这都过了一天,节目录制完了还想怎么样?”   季玉声音淡淡的:“好了,现在可以检举,那到底是哪位做的。”   “你是不是有病?”赵培被对方的态度激怒了。   你认定了就有用吗?你算什么东西?!   “都不检举,那我就理解成要一起扛起责任?行吧。”季玉转过头,又问旁边的经纪人,“你的意见呢?”   肖行建再不喜欢行星乐队,也不可能指使人去给沈淮麟的食物中加入过敏原。   他其实也很震惊。   但是行星乐队这么多年,一直半温不火,虽然说在乐队里,人气很高,但是乐队本来就小众,没什么大前途,沈淮麟又不肯乖乖听话。   另外五个人,年轻又外形条件优越,赵培和陆伊今年会拍电视剧,万一爆成流量,他这个经纪人也跟着前途光明。   肖行建很快就下了判断,笑着说:“既然都没事情,我看也算了,而且你也不能说就是他们做的,沈淮麟自己不小心沾到,那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这些话可以很不要脸了。   沈淮麟晒笑了一声,何灿阳和梁展又想冲上去揍人了。   考虑季玉说让她解决,拼命按耐住了。   再等等看算了。   “你都这样说了,那就没有交谈下去的必要了。”季玉身体往后靠。   肖行建怔了怔,他没想到对方这么淡定,准备好的反驳话都没机会说。   庆幸之余突然生出了不安……   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   “大半夜把我们叫来耍威风?肖哥我们走吧,别再浪费时间。”赵培有些得意。   再有不满又怎么样,你还不是没办法。   几个人站起来往外走,肖行建还是觉得这事情有蹊跷。   没理由把他们叫来,就是为了说几句话。   还没有走到门口,他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上的名字,是他的舅舅。   肖行建能在公司这么如鱼得水,因为他有个副总舅舅,平时有小错也有人兜底。   肖行建心漏了一拍,按了接听键,凑近了耳朵。   “你明天不要去公司了,还有你的那个狗屁乐队。”   肖行建怀疑自己听错了,去直觉这和今天的事情有关,低声问:“舅舅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托你的福,我自己都要滚蛋了,我他妈的恨不得弄死你。”   肖行建还想说话,那边却挂了电话。   听筒里的忙音和失衡的心跳,混合在一起撞击着耳膜。   季玉还是一脸平静:“恭喜你可以放假了,毕竟工作辛苦,你需要好好休息。”   “你到底做了什么?”肖行建问。   “公司的辞退信明天会发到你邮箱,还有和‘临时约会’的解约信,也会早上八点放出来。”   这件事早就下了定论,她只是想问一问,确保没有问题。好了,一个都脱不了关系。   赵培瞪大了眼睛,这个人是疯了吗?   他下意识觉得对方在胡说八道,想开口辩驳,却被肖行建打断了,“你这个蠢货别说话。”   肖行建心里没底,他舅舅刚才那么生气,怕是有大问题。   平时哪怕他有什么没做好,也有他舅舅帮忙兜底。   可现在……他舅舅都要从公司滚蛋?   虽然很荒谬,但舅舅不可能大半夜打电话来开这样玩笑。   何况话语里是掩盖不住的怒意。   那个女人全程没有情绪起伏,他现在觉得对方深不可测。   到底是什么背景?   肖行建整理了表情:“季小姐,我们肯定是有误会的,您实在是没必要做到这样的程度……有事情都可以商量。”   何灿阳和梁展双双翻白眼,想不到这货还有两幅面孔,刚才不是还挺牛逼啊。   肖行建的态度这么谦卑,五个人都后知后觉明白过来了,这女人不是光说说而已。   开什么玩笑?她要让公司和乐队解约。   而且……居然是真的。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不是吗?”季玉一如往常的声音,划破了平静。   陆伊慌了,他焦急的说:“放花生水的事情,是赵培做得,你凭什么……和我们都解约。”   其他人也纷纷表示,和自己无关。   事关前途,自然不再讲什么兄弟义气了。   毕竟年纪轻,急得脸都已经红了。   “你们刚才不是表明了态度,要共同承担责任。”季玉声音淡淡。   肖新建深呼吸了一口气,声音晦涩的说:“赵培做事冲动莽撞……我可以让他和你道歉,没必要做到解约这个地步,再说你们今天表演也很成功,他们都还这么年轻,你能重新给一次机会吗?这样会彻底毁了他们的前途。”   如果愿意放赵培一马,那他那些事,也就不算什么了。   说不定这个女人心软……   其他几个男人,也都软了态度来求。   “我们知道错了,真的和我无关。”   “这是赵培要做的,我没有拦住而已,其实我也后悔,我们又有什么大错。”   “姐姐我真的很喜欢音乐,求你了原谅我们吧。”   季玉不为所动:“不行的。”   满脸期待的几个人,仿佛一瞬间跌入了冰窖。   明明是笑得那么温和的一个人。   “就是还年轻,以后的路还长,你们必须知道做错事就要负责任,这次给阿麟的水里加花生汁,如果没有承担责任,下次给海鲜过敏的人饮食加海鲜,或者是以后拍戏去割断别人的安全绳,再发生过意外……那我会对下个受害者感觉很抱歉。”   过敏这个事,本来就可以导致人死亡,不管是无知还是恶毒,既然这么做了那就要负责。   包庇同罪。   肖行建被堵了一句,竟然不知道怎么反驳。   “我就是无聊,决定早就有了,不管你们说什么。”话音一顿,季玉又说:“你们刚才一口咬定不是你们做的,那我也可以一意孤行认为就是你们,不是吗?”   季玉站了起来,招呼其他三个人走。   何灿阳和梁展对视了一眼,虽然不知道季玉怎么做到的。   但是看着那些人吃瘪的表情,这也太爽了吧!   比打他们一顿爽多了!那几个傻逼都快哭了呢。   等到上了车,何灿阳忍不住问:“这到底怎么回事?”   季玉答非所问:“我以为你们刚才会冲上去揍人。”   “我们等着你的,你也不是没有打人。”   季玉:“你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打人,这也太不文明了。”   三个人:“……”   所以我们就可以?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和老总认识?”梁展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一句两句说不出清楚,刚好我现在不困,可以和你们详细说一下。”季玉把平板电脑拿出来。   娱乐圈的每个决议背后,其实都是资本的博弈。   在逐利无情的资本眼里,所有的决策都没有对错,只有利弊。   虽然不近人情,但这就是事实。   从一开始,季玉就不想争论对错。   毕竟他们换公司,也不过是换了背后的资本。   她打开文件给人看。   “你们的公司“咏月传媒”是十五年前,三个人合伙成立的公司,两年前收购了一家新公司借壳上市。”   “我看过你公司的董事变更公告,三个合伙人通过直接和间接持股一共占了60%的股份,第二大股东占了18%股份。”   季玉继续往下翻文件。   “研究你们公司的年报和半年报,层层穿透总能找到背后资方。第二大股东是“博艺投资”,在“博艺投资”的股东构成中,一家名为“欣兴旺投资”的公司占了70%的比率。”   “再说这个“欣兴旺公司”的股东构成,隐藏在背后的最大的持股方是一家叫“安特美投资”的资方。”   “也就是说,这个“安特美”相当于持有你们公司12%股份。”   说到这里,季玉话音停顿了下,继续翻了两页。   “安特美”不久前发了股东变更通知,现在由段小夏持有公司98%的股份,她是公司最大股东。”   何灿阳搞不懂金融的,但是季玉讲的非常明白和浅显。   他觉得自己茅塞顿开,拍了下手说:“我知道了,你和这个段小夏是朋友?对吧?”   原来如此!破案了!自己可真是太聪明了!   季玉:“股权有代持的情况,明面持有的股数不是真正持有的数量,甚至持有人也不是真的持有人,你可以胆子再大一点的去猜。”   三个人:“……”   季玉:“我只是持有12%股份,其实也不算什么。”   季玉直接找到了三个人,她以前还有顾忌,现在都快死了,作为一个反派,当然想怎样都可以。   她直接和对方摊牌,明天“博艺投资”的董事会就发表公告,以公开挂牌方式转让‘咏月传媒’18%股份,而且挂牌价只有1亿。   我就退出不玩了,你不答应我的诉求。   要是挂牌价来推算,‘咏月传媒’就只值6亿多……   突然有人以公开挂牌的方式逃离,大家都会怀疑纸上的20亿市值,甚至连着6亿都要打个问号。   公司后面的很多计划都会出问题。   最直接的结果,三个大股东身家缩一大半。   所以一个副总、一个经纪人、几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艺人很轻易就被资本舍弃了。   何灿阳听完后,捂着胸口问:“18%的股份就卖一个亿,会不会太亏了。”   季玉重新划到刚才的股权结构图。   “亏不了多少,再看“咏月传媒”的第四大资方,也有我的股份。”   她反正会一直持股,只是多少而已。   重新选一个资方,不如自己来把控,她觉得这个公司还行,不算太差。   商州这些年的并购计划,季玉作为斗争的前锋,也是这样温柔的笑着,数次杀人不见血。   这个新三板公司,她花了这么多心思。如果以前老板知道了,估计是会猛翻白眼,觉得她在浪费生命,不如和他结婚。   反正这和被挂在电风扇上旋转,被晾在墙头暴晒有什么区别,都是脑子坏掉了。   其他人不认识季玉,但是董事的最大资方在知道她的来路后,都沉默了。   商州前助理,光是这个头衔就不容小觑。   不管怎么样,这么多年两个人都在彼此身上,打上了深刻的标签。   梁展和何灿阳对视了一眼,拼命忍住不把那句‘爸爸’叫出来。   但是……蔷薇爸爸太厉害了!   季玉解释的详细,梁展也听懂了,于是他深呼吸问:“所以……你到底是有多少钱!”   怎么十年不见,小蔷薇变成了大魔王。   季玉:“也没有多少,这次收购花了大半,说不定有利可图,过两年我的持股还能赚不少。”   虽然她以前也不看好这个圈子,觉得太浮了。   何灿阳假装自己很淡定,不就是几个亿而已,他克制声音不颤抖,这才说:“那我就问一个问题,你是怎么挣到这么多钱的?”   “我投资了生鲜水产电商,不过最主要赚钱的……是一家男性保健品公司。”   保健品上万亿的市场,这还只是国内,不包括东南亚市场。   犹太人说女人和小孩的钱最好赚,其实有些太片面,而且那个市场已经饱和了,后面挤不进去。   但是还有一块大市场还蕴含潜力,男性保健品。   男人的钱也能掏出来,连着老人也需要性生活,国内亚健康的男人不知几何。   敏感行业,有政策打压不适合太高调,那家公司季玉当初只是牵线,所以只有15%股份,却也闷声发了大财。   季玉笑了下,又说:“哦,就是你们推掉的保健品广告,我们是正规公司。”   何灿阳瞪大眼睛:“是你推荐我们代言男性保健品?你觉这样对吗?”   难怪那天会一再追问怎么不接,原来你自己是背后老板!   季玉一脸淡定:“我觉得很好啊。”   何灿阳咬了下后槽牙:“那好,既然这样,现在我们四个人一起去拍广告。”   季玉一口否决掉:“我才不要,太逊了。”   三个人:“……”   所以让我们拍就可以?   季玉想了下,补充又说:“以前你们拍可以,现在就你们三个人,那也不行。”   三个人:“……”   懂了,因为怕我们影响到你,也不让拍了。   季玉双手抱着胳膊:“虽然你们有不满,但是我不会道歉的,毕竟这么多年,你们连着演唱会的门票都没有送我一张,最多大家算扯平了。”   三个人:“……”   不管再怎么变,理直气壮这点真的没变。   季玉见几个人沉默下来,又说:“大不了这样,我们公司的男性保健品,你们要需要可以把地址发给我,我都免费送的。”   三个人:“……”   梁展咳嗽了声,怎么突然就开车了……不过这种东西还是算了。   “我肯定是不需要的,你要么送给小阳和阿麟。”   何灿阳:“我不是,我不要,你送给梁展和阿麟。”   沈淮麟一脸冷漠:“我不要。”   季玉:“别不好意思,真的我们公司的产品它……,”   “闭嘴。”沈怀麟打断了对方的话。   季玉耸了耸肩,那好吧,车里又重新安静下来。 第十八章   季玉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她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   季玉放了洗澡水,又点了香薰蜡烛,然后边泡澡边回复微信消息。   以前的朋友,很多收到消息她去玩乐队,都来问候。   她回完了消息,洗澡水也冷了,差不多可以睡了。   季玉睡觉前在落地窗前面拍了张照片,写了一句“明天会更好”发了照片。   这个时间,整座城市已经陷入了睡眠,只有零星的灯光还亮着。   她是真的觉得,明天会更好。   季玉想到了公司的高层,知道她是商州前助理的表情,不禁有些失笑。   她当然知道最近自己小姐太太钱的风评,也不算全好的,也有一两句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有人说她步步为营,最后还不是惨遭抛弃,浪费青春。   是啊,如果她说七年的青春最后……只留下了几个亿和几家公司股份,不知道会不会气死人。   她是怎么认识商州呢。   想到多年前两个人第一次遇见,场面真是非常尴尬。   季玉很早就知道脸长得好,“你好漂亮”是身边人跨过她最多的一句话。然而处境艰难而身怀美貌未必是好事。   她那时候已经数不清自己被恶意为难、和被许下条件诱惑的次数了,连着坚持也变得麻木。   不是说你坚持就能得到什么,而且你坚持会失去。   金融业圈怎么说,如果想要成功……非常的费爹。   不管是外资投行,有或者是是中资券商投行,那些不错的机构的优良岗位……都非常的费爹。   但是她的爹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所以她就只能去做一些边缘支援岗位,安慰自己努力总会有回报的,做到了全组的业绩第一。   然后问题来了,很多人说她凭什么能做到第一,不就是凭着美色讨好了客户。   所以把她找来的资源……给那些有爹的人,那都是常规操作。   还有人觉得,你都可以用美色贿赂别人,那为什么我不行?你不答应就是看不起。   有时候你坚持多了,甚至会怀疑坚持的医院。   。   那天在包间里,男人的语气轻佻,她的条件优秀,可性格太傲不是好事。如果愿意解开衬衫的扣子,让大家看看腰有多细。   便愿意和她签合同。   季玉开始动摇……或许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本来就可以做到比所有人都好   季玉走到角落,刚解开第一颗纽扣,有人从后面给她披了件衣服。   衣服还有体温的热度,身后的声音却冰凉。   商州和她说得第一句话,是问她:你这个人就这么不要脸?   她被对方眼里的戏谑和鄙夷惊醒,整个脸热了起来,羞愧的满脸通红。   那天晚上季玉在寒风里等了好久,终于看到人走出来。   她想把外套还给人,却被拒绝了。   “我不要了,你扔垃圾桶吧。”商州眼里的轻蔑不加掩饰。   季玉仿佛整个人坠入冰窟,她那时候也很年轻,也有羞耻心,不知所措只好努力的挺直背脊。   那年的商州也很年轻,见她没走,戏谑的又问:“这么喜欢钱?”   “不、不是的。”她强忍着泪,不让自己看起来更难堪   “你大学读的是商学院?我需要一个助理,你想试试吗?”两个人聊了几句,商州突然说。   隔天季玉就去了,刚开始两年商州对她态度不好,经常开口奚落,认定她攀附权贵、虚荣假意。   季玉每次快坚持不下来,就在心里安慰自己,老板的吹毛瑕疵是因为还可以做到更好。   一年又一年,终于变成了别人口中“十项全能”的季助理。   商州那天晚上也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对方还真敢来。   他第二天决心回头就找个由头把人给开了。   没想到渐渐用顺手了,一转眼共事了许多年。   季玉抽回了思绪,不知道怎么想到了那么多年前事,难道是因为要死了。   算了,或许商州自己都忘了。   不管怎么样,她现在过得很好。   她和商州签了辞职三年不能在同行工作的协议,其实如果不去乐队,她也不知道做什么。   季玉虽然大学拿了三年的奖学金,但是毕业的时候有点意外。   她是没有毕业证的……的确有点不好找工作   她也是胆子大,反正自己是在A大读了四年书,就花钱做了个毕业证。   非常的逼真。   季玉是商总的助理,后来也没人怀疑她的毕业证有问题,中间也没回换过工作,所以这么多年下来,她还是没有毕业证。   不过好在搞乐队……也实在不需要学历。   --   商州看到了那张照片。   他被季玉拉黑了,这是从一个经理那里‘借’来的微信号,用来暗暗观察。   刚好这个借来的号,加了公司的很多同事。   今天是周末,这个点竟然很多人没睡,还点赞和评论了季玉的朋友圈动态。   总助许知:女神今天真的太美了呜呜呜!   人事部总监赵寒露:小蔷薇请娶我好吗!我脾气好!能生孩子!还能自己赚钱!   安保部小李:可惜我没有能去成,真是好羡慕,季是不是超级帅!   总助许知回复安保部小李:我证明!真的是帅到炸天了!   财务部小王:季姐离职是对的!有机会我一定要去现场。   市场营销部老李:离职是对的+1,有机会一起组团去听。   ……   商州心里非常不爽,这些人都觉得季玉离职是对的?   对了,她的人缘一直很好,商州记得每年季玉生日,都会收到很多的贺卡和小礼物。   她还会笑着对每个人表示谢意。   他开始在大脑里搜索,季玉在做他助理之前是干什么工作的?   哦,她大学没毕业,大四实习那年就当了自己助理。   再之前……那就不知道了。   商州实在是猜想不到季玉高中是玩乐队,他高中在国外读书,学校也有人玩乐队。   把两者联系到一起……他更头痛了。   他还让人找到了十年前,季玉玩乐队的照片。   真的很可以,头发剪得比他还要短……   商州打开了季玉的个人简历,上面还有住址。   他决定明天去问问人。   就他们两个人,没有其他乱七八糟的人   季玉不在,她拿着体检报告去医院找医生了。   这边的小区管理很严,平时不轻易放客人进来的,门口还有几个年轻的男人要进去,都被保安挡住了。   这几个就是‘临时约会’乐队的成员,今天早上八点公司的官方微博,就发了解约公告。   原因是模糊其词的‘需要加强道德培养’、‘规划冲突’,但是很多人还是闻到了八卦的味道。   不过这个乐队真的太糊了,哪怕是这样,微博下也不过一千条评论。   只是这样一来,这个乐队的前途在几年内都会很黯淡。   还没有红就搞出这么多事,其他公司也不敢随便去签。   几个二十岁出头的男人彻底慌了,好不容易千方百计打听到了季玉的地址,想让对方帮忙说说好话,能够让公司收回决定。   只是消磨了一个早上,也没有能进去。   这边的住户还有明星,保安连着通报都没有。   商州要进去自然没人拦,这个楼盘就是集团当初开发的,他放下车窗隐约听到了‘季玉’的名字,于是让司机停车下去问问。   她好像是说过,喜欢比自己要小的男人。   商州不由自主,拿自己和那几个哭哭啼啼的男人相比,不管从哪个方面都是自己更好才对。   难道她喜欢那样的类型?   司机不到十分钟就弄清楚了来龙去脉,一字不落的汇报给了老板。   商州皱了下眉“好了,以后不能让他们出现在这里。”   按完门铃他等了十几秒,门被打开了。   只是里面不是季玉,而是在帮忙整理内务的沈姨。   沈新梅看到人愣了下,然后笑着说:“你好,你是小姐的老板,可是她今天不在家啊。”   “你认识……我?”话音一顿又问:“你叫她小姐,你是她请的保姆?”   “我见过你和小姐的照片,是啊,我照顾小姐从小到大已经二十多年了。”   商州非常意外,二十多年……   他怎么记得季玉以前的条件不算太好,这是怎么回事。   赵新梅不知道季玉什么时候回来,想了想问:“你是要进来等一等,还是下次再来,不如现在给小姐打个电话?”   商州犹豫了下:“不用了,我进去等就好了,她可能有事情,我就不打电话。”   赵新梅于是拿了鞋子让人换。   她给对方倒了杯水,然后又把洗好的水果端了上来,随口又问:“对了,小姐不是辞职了吗?老板你今天怎么来了?”   商州:“你也知道她辞职?”   赵新梅:“是啊,以前她忙得脚不沾地,现在好多了,也有时间吃我做的饭,你不是想劝她回去吧,如果是那就不用了。”   商州:“……”   赵新梅:“难道你不知道吗?小姐已经加入乐队了,我也觉得她更适合音乐呢,这样也很轻松。”   商州:“你是从小照顾她的……那她以前是什么样子?”   赵新梅刚好在整理以前的东西,季玉从前参加比赛的那些录像碟子她都收藏着的,最近刚好把拿了过来。   “这些都是以前小姐比赛时候,刻录的碟,不过家里没有VCD和DVD,好像也看不了。”   现在是数字时代,那一本碟片得有十年的历史了。   商州打了个电话,让司机送来了一部可以播放碟片的电脑。   司机虽然觉得奇怪,但是哪里敢多问,半个小时后东西就送到了。   商州擦了擦碟片,把碟片放到了光驱里。   这是各种比赛的录像,大部分是小提琴比赛,还有一些朗诵比赛,甚至是学校的晚会。   虽然有的画质已经不那么清晰了,但是不管是哪个碟片里,季玉都是最闪耀的那个人。   可见她当初是受欢迎的。   赵新梅一直想看以前的碟片,只是找不到可以播放的DVD,现在终于可以看到了,想到以前也很唏嘘,忍不住和身边的人说一些季玉小时后的趣事。   她家小姐可优秀了。   “她从小就不爱笑,就是木着一张脸,但其实很懂事,不过就算这样没有还是有很多男孩子送糖果,讨好她。”   “这个英语朗诵比赛,本来她是不想去的,不过被老师强迫按着报了名,别人都穿着裙子,就是她穿着校服,我她扎在头上的花,也都被拿了下来,结果黑着脸拿了第一名。”   “还有这个大提琴比赛,后面也都是比赛,别人家长只要一看独奏比赛有她的名字,就知道第一名和自己的孩子没关系。”   “这个好像是元旦的晚会,第一排中间的就是她。”   商州问:“她以前是这样的,那么后来呢?”   这些都只是到十六岁,然后没有了。   赵新梅的笑容呆住了。   后来家里破产了,她其实天生就不爱笑,有点早慧,却是个听话懂礼貌的好孩子。   但是大约吃了太多的苦。   最后还是发现笑会比较好,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第十九章   “不好意思啊大老板, 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哭了,让您看笑话了。”赵新梅用手背抹了抹眼泪。。   明明现在一切都变好了。   外面的阳光灿烂,他们也住在这么大的房子里。   可是总觉得有遗憾。   商州心里郁闷, 仿佛胸口压了一块石头。   拉着小提琴扬着下巴的骄傲少女, 照片里简直短发的小蔷薇,永远得体的季助理……   这些都是她吗?   其实不用再去问,也能大致猜到发生了什么。   时间推着每个人不停地往前, 商州这些年也不算完全顺风顺水, 看过不少的人。   他突然心里堵得慌, 来的路上,那些踌躇满志都不见了。   季玉从来不提及自己的过去,她未必会想让自己知道这些。   所以就算是他有心, 也不可能拥抱当初拉小提琴的少女,还有那个小蔷薇。   而现在已经独立的她,已经不用任何人同情也安慰。   眼见男人要走,赵新梅把笔记本搬了过去:“大老板,这个东西你要带走。”   商州声音低沉:“不用了, 你以后也可以用。”   “你还是带走吧, 我是不能收你东西的。”   对方坚持,商州也只苦着脸把接了过来。   好像已经很久,没人拒绝他的东西了。   赵新梅看着人脸色不好, 想了下, 小心翼翼的说:“虽然我家的小姐已经辞职了,但是希望您不要怪她, 谢谢老板你以前对她的照顾。”   商州怔了下, 声音有些晦涩:“其实,我也没有怎么……照顾她的。”   赵新梅摇了下头:“怎么会呢, 如果老板不好她怎么可能工作这么多年,还赚了很多钱。”   话音一顿,有满怀感激的说:“我知道她没毕业就去了你的公司,那时候小姐就说,新公司的老板年轻又能干,而且脾气很好,从来不骂人,比她以前的公司好多了,您是个大好人!”   商州深呼吸了一口,仿佛被迎头浇了一盆冷水,又仿佛把钝刀子在胸口割。   他当然还记得,头两年自己对她的态度。   这些话听起来有点像是讽刺。   赵新梅见对方不说话,笑着又说:“可惜小姐还是更喜欢音乐,抱歉不能再回去工作,请您不用太在意。”   “我知道了。”   ――   司机远远就看到老板过来了,连忙给人开车门。   不过……老板怎么大包小包的拿了这么多东西,感觉像是办了年货。   画面真的很诡异。   商州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人:“把这些送去我家里。”   这都是那位阿姨送给她的,好像是……手工制作的泡菜和香肠什么的,一定要他拿走。   他一言不发的坐回了车上,胸口难受的很。   仿佛涨得满满的,又仿佛空落落的。   事情过去了这么久,她的淡然,让迟来的关心显得不合时宜。   人生中头一次失控,自己却不知道要怎么应对。   ―――   季玉这些天一直在思考,造成自己最终死亡的绝症。   ……很可能是脑子出问题。   字面上的意思,不是骂人,比如说脑子里突然长了个东西。   但如果早点发现,完全可能苟几年,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例子也不是没有的。   年底了医院都非常忙,好的医生,不提前挂号根本挤不进去。   季玉找了朋友的关系,对方推荐了一位内神经科的医生,说那位医生虽然年轻,但是口碑很好。   朋友打过招呼,中午医生下班后,可以帮她看完再走。   嗯,季玉眼神复杂的看着医生。   反派没有主角光环,陷害男主计划失败后,却不死心想钓有钱人……   但是漫画里的男人都只能是属于女主的!   有非分之想的反派注定下场凄惨。   毕竟男配只是想和反派玩玩,由此为支线……为漫画提供了晋江VIP读者永远没机会看的硬核剧情!   到最后,反派被弃之如敝履,绝症死在了医院。   眼前这个医生索未然,就是漫画里的高贵男配之一。   因为他的职业特点,还丰富了硬核剧情的多样性和花样性。   季玉的头有些晕,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对方。   如果不是名字和职业都对上了……   说真的,长得倒是人模狗样。   “32岁的主治医生,副教授?手握几个重要的科研项目?呵呵,是不是想要上天?”   季玉忍不住吐槽漫画的作者。   正常情况下,这个年纪能读完博士然后完成规培就已经非常了不起。   那个漫画作者大概是个没常识的小学鸡。   都他妈的是什么破玩意?!   索未然怔了下,镜面折射出寒光,声音平静的说:“季小姐,你的体检报告一切都很正常,我不建议做加强CT,过度检查也会有影响,也请你不要质疑我的专业性。”   季玉:“……”   她得忍住给人脑子开瓢的冲动,毕竟现在什么都还没有发生。   而且伤人、杀人都犯法,她可不想因为医闹上新闻。   季玉忍了又忍,她以为偏离了主角团,剧情和自己就没什么关系了。   毫无预警的,怎么会遇到这个家伙?   脑子里闪过一些奇怪的画面……为了停止脑洞发散,季玉开口说:“医生是个很高尚的职业,听说忙起来,医院把女的当成男的用,把男的当成牲口用,但只是当成牲口,不是真的牲口,索医生,我说得对不对?”   索未然:“……”   他听出来了,这个人是在骂自己,而且还不带脏话的那种。   可……这是两个人不是才第一次见面。   作为医院最受欢迎的男医生,每天找各种由头搭讪的患者和护士无数,但必须说,眼前这位小姐的方式……非常的新颖。   而且情况和从前不同,他也有些意动。   不能说对人‘一见钟情’。索未然一直偏向成熟、身材好、脸漂亮、长头发的女人。   这位季小姐,刚好全部都符合所有预设。   季玉拿起了桌上的档案袋,刚准备走,对面的人却说话了。   “季小姐,虽然你报告没问题,不过既然熟人推荐你来的,我们可以加个微信,有什么困惑都能问我。”索未然拿起了旁边的手机,不动声色。   季玉看着穿白大褂的人,微笑掏出了手机打开微信,然后对方面前晃了一下。   等人离开后,索未然低头准备加好友……发现对方给他的是付款码。   失误还是故意的?他更倾向后者。   这是提醒要他主动。   索未然思考了下,给对方转了720块。   接着又发消息给了两个人共同的朋友,很快,他拿到了季玉的微信,发了好友申请过去。   ―――   季玉收到了转账720的消息,紧跟着来了一条好友申请。   她看着黑色的头像,也猜出了对方是谁。   索未然是个年轻的脑科医生,留学归来,专业素质卓越。   如果以后她真的有事……这个人能帮忙。   季玉心里开始衡量,也许不能因为预设的错误给人下了定论。   除非血海深仇,没有永远的敌人。   好坏不论,至少对方专业素质是卓越的。   最重要的一点,在漫画的剧情,索未然是被其他的人拉下水的。   不是他主动的。   漫画里的反派被几个男人不可描述,造成了一点伤。   没有去医院,陆凛叫来了相熟的医生随便看看。   那个医生就是索未然,于是非常无稽,却顺理成章的……   发展成了有一段刺激漫画销量的剧情。   季玉通过了好友验证。   也许圈子本来就很小,所以认识的人相互重叠,她提前认识对方只是巧合。   很多人对陌生人没有顾忌,会说出真实的想法或者是展露人性最黑暗的一面。   但是对熟人不行,必须端正自持,因为顾及太多。   也好,如果他们提早成为熟人,也许就能避免。   而且熟人并不代表友人。   季玉冷静下来,心里有了计较,她一言不发的把那720退了回去后,发现对方点赞了她很多朋友圈的动态……   季玉微微挑眉,说不定还有衣冠禽兽的潜质。   有个说法,男医生一般会换三个老婆。   第一个是同学,第二个是护士或者是女医生,第三个就是合作的医药代表。   虽然未必全是这样,但是也可以窥见一二。   她对制服诱惑不感兴趣,短期内没有打算理会人。   ―――   不出意外,对方通过好友验证好。   索未然中午下班刚好有时间,他一边翻阅季玉的朋友圈,一边换衣服。   男人最初的好感,都是见色起意罢了,不过这个姑娘朋友圈还挺有意思,不是大脑空空的。   有滑雪的风景照、还有骑马的单人照,照片里的人一身骑马装还真挺带劲。   她最近好像又开始玩音乐了。   索未然本来准备顺水推舟撩人,现在倒是多了点其他的想法。   他给人的朋友圈一路点赞下去,又留了评论,主动抛下了橄榄枝,就等人接。   没想等到了晚上,对方却还没有回复。   等到吃完午饭,他就按捺不住了,主动发微信过去。   【你都不问我,为什么发720给你,不是其他的数字】   五分钟后,那边有了回复,一个微笑的表情。   【我的生日是720】   索未然觉得自己的意思很明显了,浪漫点的觉得是‘把我送给你’的意思,要是不浪漫的,也可以就星座话题聊下去。   虽然是第一次撩人……   但是被女人示好多了,也就无师自通了。   那边很快给他转发了一个公众号的文章。   上面是星座运势,写着狮子座这个月会破财有血光之灾。   还有狮子座的缺点,死要面子活受罪自以为是、刚愎自用。   洋洋洒洒的一整个页面。   索未然有些失笑,这是故意的吗?斟酌了下,又发了条消息。   【我有看到你朋友圈骑马的照片,我也喜欢骑马,也许以后有时间可以切磋】   季玉一眼就看穿了对方的套路。   说真的,从两个人的共同爱好入手,的确是很容易撩到对方,加上脸好。   她自己就深有体会,毕竟她可是个绿茶反派。   还是那句话,谁不是千年妖精,玩什么聊斋?   【我腿断了,算了。】   索未然看到回复彻底呆住了。   他明白过了,那个女人的确对自己没意思。   可是为什么……头一次示好认为一定会成功,然而被无情拒绝的男人受到了挫折。   他叹了口气问旁边的人。   “难道我不够好?”   几个护士倒吸了口冷气。   我的天,索医生你在说什么!   你这是怀疑我们整个医院的女性同胞审美!   现在微微皱眉,好像比平时言笑晏晏更加有味道。   索未然挑了下眉,他释然了,笑着说:“一定是她不知道我的好。”   众人:“……”   几个护士都红了脸,等等,她不知道?哪个她?   索医生你也会被拒绝吗?   ――   季玉下午还得去乐队彩排,毕竟还在参加比赛,要准备下一场。   她晚上回到家才知道了商州来过的事情,可以说非常的意外。   他倒是闲情逸致,居然陪着赵姨看了几个小时的VCD。   商州提着大包小包土特产离开时的样子,光是想一想,季玉就觉得画面非常不和谐。   不过谁知道他到底想什么。   认真揣摩了这么多年的老板,最近倒是越来越不懂了。   还好这已经不是她的工作了。   《乐队的现场》放出了预告的那天,官方微博迎来了一小波热度。   节目组非常会抛出爆点吸引观众,其中一条就是‘行星乐队临场换主唱,贝斯手惊呆众人’。   这个“惊”字用得很妙,到底是惊喜,还是惊吓呢?   节目录制当天,所有人的观众都要过安检的,电子产品都不许带进去,避免提前曝光。   视频下面的评论区,更是议论纷纷。   【临时换主唱是什么意思?一来就迫不及待想上位】   【除了沈淮麟拒绝任何人】   【不可能唱的比我哥好,如果行星乐队首轮淘汰,我要连黑她一年】   【……我是现场的观众,不能多透漏,只能说真的哭了】   【哭了,什么意思?】   【是的,我光是听沈淮麟被人顶替的消息,都已经哭了】   【没有在现场,但是气哭了呢】   沈淮麟在乐队里的人气一骑绝尘,甚至于行星乐队很多粉丝,最开始都是他的颜粉。   公司从前也想过,让他solo出道。   他写的东西好,排行榜上的很多歌手根本不能比,外形条件优越,前途自然会一片光明。   但是沈淮麟拒绝了,连着公司都没办法勉强。   粉丝也未必了解,只觉得偶像是个酷哥。   流传很广的怼记者视频,是因为记者前面咄咄逼人,他也抗拒和陌生人深入交流。   至于台风很酷,不和粉丝有眼神交流,沈淮麟两百度近视,还有散光,不戴眼镜根本看不清台下。   他是个敏感、细腻、自我又拥有完整感官的人,可是才华横溢脸又好,哪怕降低工作以外的曝光度,但是依然拥有不少的粉丝。   现在主唱被替换了,大家自然非常不满,甚至跑去公司官方微博下去抵制,表示坚决不接受。   俞清翻了下评论,心里松了口气。   她知道季玉首轮代替沈淮麟开唱,可惜没去现场不知道具体情况,而且乐队那个圈子也不熟,她打听不出太多东西。   大概还是不错的吧,不然沈淮麟不会点头允许对方加入。   不过唱得好又怎么样,还没有播出来就遭到了抵制……   等到节目放出来,抵制只会更激烈。   俞清前天突然换了个新的经纪人,新的经纪人远不如肖行建容易说话,什么都是公事公办,让她非常不适应。   她当然也知道,这可能和季玉有关,包括‘临时约会’乐队突然被解约。   ……看来那个女人背后的金主很厉害。   不过这又怎么样,粉丝不接受强捧只会引起更大范围的反感。   那个女人完蛋了。   不过……还是有作用了,自己可以踩着对方宣传啊~   俞清已经录制好了翻唱版,在她表示自己要翻唱《撕裂》,还获得了行星乐队授权的时候,不仅仅是粉丝,连着路人也表示很期待。   她已经选好了发歌时间,就在《乐队的现场》播出第一期的前半个小时。   另外一边,准备八点准时看节目的商榷,哭着发了条朋友圈。   【我哥太丧病了,不过吃了点他的食物,居然想sha了我这个大可爱】   下面一句安慰都没有,全是丧心病狂的【哈哈哈哈】和【xswl】。   外加一百多个点赞。   商榷更抑郁了。   他这几天为了躲她妈,跑到了商州溪水湾的别墅,毕竟这个地方老太太不敢来。   饿了当然要吃东西,商榷发现对方的冰箱里有不少好吃的。   什么泡菜、小香肠、风干牛肉之类的,虽然风格不太对,但是居然都非常好吃,比西餐香多了!   他大哥回来的时候,他刚好煮完最后一根香肠,满嘴是油。   两个人四目相对,他大哥居然黑着脸让他滚?   怎么会摊上这么个哥哥,因为弟弟吃得多发脾气?这像话吗!!   真是太委屈了,他本来以为大哥是青春期滞后,现在来看更年期提前。   眼见着要到了播出时间,商榷打开了播放页面。   算了,我不和你计较,看我季姐。   哼,你这样一点爱心都没有,会被社会疯狂毒打。   被我季姐疯狂毒打。 第二十章   俞清深呼一口气, 把翻唱的音频上去。   “我很喜欢这首歌,加了很多东西进去,现在终于可以分享给大家听啦~”   不到十分钟, 评论就破了两千。   【唱的真好, 喜欢小仙女的翻唱~】   【突如其来的惊喜!好听!】   【和原唱完全不同的感觉呢,的确不错呢】   【好棒的编曲,反正肯定比某个综艺节目的那位要唱的好听】   【评论里什么意思?难道还有人翻唱?】   【路指今天晚上八点的网综, 怕是那位不可说女士要丢脸】   ……   俞清唇角幅度一点点扩大, 不枉她花钱请人编曲和修音。   既然如今反应这么好……   她让助理联系了营销公司, 到时候所有人都会关注到两个版本的对比,自己说不定可以小火一把。   那这样,心里憋的气也就顺了。   所有人都会觉得, 她更适合加入乐队,沈淮麟眼瞎不识货。   ―――   行星乐队最后一组表演的,首期节目有三个小时。   开始很多观众抱着随便看看的想法,没想到节目质感居然不错。   这不仅仅是比赛,也不仅仅是综艺, 还有一种圈子的文化氛围在里面。   三十支乐队, 有的是饱经风霜后沉淀的老乐队,有的是满怀热情的新锐,性格各有不同, 经历迥异。   和许多综艺不同, 莫名有种真实感,。   原来不是每支乐队都状况良好, 许多都面临着解散。   甚至有的人是拿工作来养音乐~从事着各种职业, 只是为了一起玩乐队。   这个圈子,是许多人想象中那种酷酷的感觉不同。   坚持让人动容和很有感触, 突然就有了人间烟火味道。   莫名其妙的,很多人就从无聊看着打发时间的态度,变成了这个节目还值得一看。   最开始比赛前的互投环节,粉丝终于看到了行星乐队新加入的贝斯手。   那些都准备好骂人词……在画面切到人后愣住了。等等,这是搞什么?   和想象中的样子完全不同,这也太漂亮了吧!好像谈吐气质也不错的样子。   粉丝还没有反应过来,倒是路人开始激动。   【小蔷薇这个名字挺矫情,但是和本人特别配】   【我以为是请来的嘉宾,她和其他人画风格外不同】   【姐姐太好看!难怪大家都投票给行星乐队呢~】   【有一说一,行星乐队本来也很牛批】   【乐队看脸就行吗?这个女的强行当主唱了解下,蛇蝎美人罢了】   【蛇蝎美人也是美人,我想要被人这么骂……】   搞乐队的这群人,那是真的敢说。   剪辑完成播出,夹杂了很多后期消音的“哔哔”声,让观众哭笑不得。   这女贝斯手是少数画面声音都完整的。   但是对于新来的女贝斯首轮替换掉沈淮麟当主唱,虽然有人开骂。   但大部分都按捺下。   对于美人的容忍度还是要高一点的,等看看再说。   大部分观众,其实对乐队本来也不太了解。   节目刚播出十分钟,微博上就有营销号开始赞美俞清的翻唱版本。   沈淮麟的原唱倔强冰冷,但是俞清的翻唱有种女孩的细腻和婉转。   不是那么悲伤,也挺好。   算是重新赋予这首歌新的解答,很有她自己的翻唱风格,就是那种一听就是她唱的。   行星乐队的粉丝,按捺不住直接把进度条拉到了最后,手都放在了键盘上准备骂了……   五分钟后。   怎么回事,沦落在自己细碎的情绪里走不出来,快忘了初衷是要去骂人的。   莫名奇妙的还重新播放了一遍。   糟了,居然觉得这个版本更打动人?   对哦,这首歌本来就是她作的词曲,这就难怪了……   原来不是突然横插进来,是走了后又归队了。   节目制作精良,很多人自发的在朋友圈和微博安利。   很多歌都很有感触,哪怕是第一次听,也会被感染,那种乐队旺盛的生命力,和伴唱完全不同。   微博上,最开始只是零星有人夸《撕裂》这首歌。   晚上十一点,看节目的大部队终于把进度条拉到了最后。   热烈的后面,突然蹦出了首很安静的歌,真的还挺意外。   第一句就被抓住了耳朵怎么回事,莫名有点心酸。   周末快接近零点,突然想哭怎么回事。   这是一首丧里丧气歌,可是又莫名觉得很有力量。   不但是走心了,扎心了。   都这么惨了,怎么还会觉得未来会好起来?   最后转了个圈,致郁完了,你还要让我觉得治愈?   这个主唱真的是……让人印象深刻。   节目播放完,关注度渐渐涨了起来。   有个粉丝五百万的音乐博主,郑重的安利了行星乐队的《撕裂》。   “今年听过最喜欢的一首歌。听完了节目里的版本,就知道它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其他版的都味道不对味。但是听着废烟,而且我就不建议晚上听。”   虽然是好意提醒,但是这样说只会更让人好奇。   关键是这个博主都让大家不要听,却放了截取的视频上来,这就是有点心不对口。   这个四分钟的视频点击蹭蹭蹭的往上涨。   评论和转发也不断的增加。   都听完了,众人发现真不适合晚上听。   你会忍不住单曲循环,陷入悲观和激荡两种情绪里,停不下来。   还有很多看完节目的,也都跑来交流。   【今天唯一哭的歌,穿透力太强了,听得我一个直男热泪盈眶】   【我疯了,大晚上的不睡觉听着歌走来走去,鼻子酸】   【这个真不能多听,会心情低落】   【我觉得还好,我听这个歌加班,觉得被激励到】   【你们没有听现场,就是那种气氛里真的会哭,视频没有现场震撼的五分之一】   【羡慕能去现场】   【某个翻唱女明星也放了翻唱版本,你们有听过吗?】   《撕碎》这首歌实时热度很高,很多人搜索的时候,也都看到了俞清翻唱的版本。   听完词曲作者的版本,会发现俞清编曲和情绪处理都太尴尬,前者吊打她八百个来回。   根本都没理解,大约是害怕曲子太悲伤不被大众接受,改了很多。   就是把生活的困苦、迷茫、不屑、叛逆的大起大合,生生唱成了小情小爱的纠结……口水歌。   硬生生不知道降了多少个格调,被秒成了渣渣。   所以那些夸她人耳朵没有问题吗?   还有人发现,俞清的粉丝在疯狂的diss原唱的版本,在节目没放出来之前就开始了。   大家自然看不过去,都一股涌到了俞清的微博里   【粉丝拉踩的评论看起来特别尴尬,你把歌改成这样,自己还挺得意?】   【不管怎么样,原唱都是爸爸啊!以前她粉丝就喜欢踩原唱,没想到今天碰到了硬茬】   【听完后我迷茫了,这是一首歌吗?】   俞清的微博下很多吃瓜群众,连着那些夸她的营销号下也全是。   现在的人不像以前被轻易带节奏,娱乐圈的骚操作多了,大家也都明白了一些门路。   俞清如果早就听过原唱的版本,怕不会蹭这波流量,把脸凑上去让人打。   还有人把两首歌放在一起,做了个死亡对比。   堪称是公开处刑。   节目热度持续上涨,最引人注意的自然是行星乐队。   十年前的贝斯手回归,唱了当年她写的《撕裂》,拿了全场第三名。   本来抵触的粉丝,在听完歌后都不说话了。   吃瓜的群众都被宝藏贝斯手迷住了。   说到底,这本来就是小蔷薇自己作词编曲的歌,她有实力,乐队三个人都接受,别人的意见其实不重要。   还有粉丝敏锐的发现,沈淮麟在节目比从前话多了,或许是以前的成员回来了,他也很开心。   更多人好奇,这位贝斯手离开十年才回来……那这十年她是去干什么了?   网友是强大的,这才半个小时就扒出了季玉是做金融的。   一个多月前才从某拥有数家上司公司的集团离职,离职前是总助,这个职务不低,相当于总监级别,实权其实更大。   可能是为了参加节目离职的,真是回来追梦。   搞金融大家都懂得,不只是花瓶,这位姐姐大约非常有钱。   扒出来的越多,围观群众越有兴趣。   节目组也知道季玉是爆点,所以有意加一把火,把营销的侧重点都放在她身上。   凌晨两点的时候,‘小蔷薇’和‘撕碎’一起上了热搜词条。   周末流量比平时大,大家点进去听完歌,又去感慨美女简历太优秀。   继续深扒之下,发现她是A大金融系毕业,而且是高分录取。   明明可以靠颜值吃饭的!   到了第二天上午,节目播放量持续攀升,也把季玉推到了风口浪尖。   行星乐队的微博粉丝一晚上涨了两百万。   很多人发现唱歌的贝斯手特别漂亮,弹键盘的主唱也很帅。   去找出他的歌听了下,居然也很棒!   乐队老粉表示,自己的宝藏乐队终于是藏不住了!   评论里很多人问,主唱和贝斯手是不是在一起,毕竟听说鼓手结婚了,吉他手是个浪子。   有人把两个人唱的不同版本的《撕碎》给编到了一起,男声克制而隐忍,女声决绝而放纵,居然异常的和谐,听着听着……脑子里会出现很多画面。   沈淮麟的粉丝拒绝捆绑在一起,申明两个人只是队友。   被季玉的版本拖进坑的人也表示,漂亮姐姐自己独美更好,原创版本最佳。   但是不能否定,和声版还真的蛮好听!   节目放出来了花絮,还有人用片段给《撕碎》剪了个MV,色调弄成黑白后看着很有质感。   “美艳美女和内敛话少歌手”、“十年后我回来了”、“除了你别人都不行”,反正比烂片有意思多了!绝美爱情!   季玉随手翻了下,她觉得有些挺微妙的,不过好像如今磕cp是趋势。   沈淮麟都没说什么,她当然不会主动提起来,也许以后澄清下就没什么了。   马上要第二期录制了,她也没有太多想法。   沈淮麟让她写贝斯的抓谱,一点不受外界影响,两个人每天都深夜才休息。   比赛这段时间忙完了,以后可能就会好很多。   新闻爆出来的时候,季玉刚写完一段曲子,看了手机才知道,全是未读消息。   知乎的提问【行星乐队的贝斯手是个怎么样的人?她的人设真的假的?】,今天出现了有个高票数的回答。   答者洋洋洒洒的写了五千字,其中还有配了图片。   主题围绕着她人设迟早崩,什么总裁助理,谁不知道她靠着一张脸爬上去,上位失败才去搞乐队。   营销走了一波,居然有人信以为真?   季玉花了五分钟看完,这位答者文笔好,思路很清晰,梳理她上位的脉络,还有佐证时间点的照片。   梁展凑过来看了眼:“谁啊,胡说八道。”   季玉:“……也不全是瞎说的。”   三个人:“……” 第二十一章   季玉一脸淡定, 梁展和何灿阳开始急了。   基本不用社交软件的沈淮麟,拿着从梁展那里借来的手机。   他看着看着开始皱起了眉。   某乎的热门答案被搬运到微博上,热度呈直线上涨的趋势。   季玉前几天才从热搜下来, 现在大家都还记忆犹新。   那首live版《撕破》还挂在音乐网站试听周榜的第四名!才短短几天就有了三万的评论, 可以说实红!   行星乐队许多版本不同的‘十年再会’故事,被各种公众号搬运转发。只是……没想到那位贝斯手‘大魔王人设’崩得这么快。   竟然是靠着男人上位!   梁展觉得不能再忍,深吸口气说:“季玉你马上发律师函!告那个王八蛋胡说八道!然后请公关澄清!反正你不是有钱吗?搞她!”   “你现在是文化人了, 还知道发律师函。”季玉正在用手机打字, 头也不抬, 声音懒懒道:“你知道上次公关花了多少钱吗?我的钱可不是大风刮来,我不做亏本的生意,上次我花的钱哪怕是跳热舞卖门票, 明年你们都得赚回来。”   梁展:“……”   何灿阳:“……”   有被冒犯到。   季玉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看自己,随便怎么写她都可以。   她就是个天生反派,还是个命不久矣的那种。   只是有点小麻烦,这不是她一个人的事,会影响到整个乐队名誉。   季玉自己写完了公关文章后, 抬起头见三个人脸色沉重, 笑着说:“不要那么沉重,我这不是在解决吗?我这就把写好的声明,发给公司。”   “你自己写了声明?”何灿阳一脸震惊。   不是, 这会不会太朴素了点?   季玉一脸坦然:“为什么不可以, 省了公关费。”   经纪公司也联系了她,面对这种新闻, 公关团队倾向于保持缄默。   也就是什么都不回应。   毕竟越回应热度越高, 帖子里万一说得是真的呢?   岂不是又一个‘求锤得锤’系列。   这位新来的贝斯手,看起来也不算省油的灯。   再说大部分凑热闹的网友都是金鱼记忆, 只要等新的热点事件出现,自然就会被转移注意力。   大家对乐队和女明星的要求也不太一样。   等过个半年、一年也就没什么了。   季玉找到公关部,她只要公司的官微,代替她发一个声明就可以,其他什么都不用做。   她也不想自己再申请一个微博,以后懒得打理,不想把用了十几年的大号曝光,被这么多人盯着,不能随心所欲也会麻烦。   梁展还是觉得不太对,犹豫的问:“别人写了你这么多,五六千字带图的,你怎么二十分钟写完澄清的声明了,会不会太随便了点。”   季玉:“我没有想澄清啊,其实也还好吧?我就道个歉好了。”   “什么,这都还好?”何灿阳一脸震惊。   蔷薇爸爸,您会不会有点太淡定了?还有为什么要道歉?   季玉边和公司的公关聊天,边慢吞吞的说:“都没有扒到我的学历,我收过钱的事也没……”   三个人:“……”   季玉和那边聊完,眼见三个人一副受惊不轻的样子,又说:“开个玩笑,不要太紧张。”   梁展:“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你……是不是气傻了?”   “你才傻了,我已经搞定了。”   季玉回来的这天开始,就知道总有天会被扒出来。   互联网时代是没有秘密,好像比预料中来得早一点。   大四面临毕业,不管是自己还是外力的原因,如果拿不到毕业证都会发疯。   季玉为了避免自己发疯,办了假的学历证。   那时候她有门课出了点差错,面临挂科,辅导员和她关系不错,说会想办法。   但是毕业答辩那天,她……缺席没来。   最后只能延迟一年,重修课程。   她后来候太忙,没有时间再去学校。   季玉连续三年都是奖学金获得者,同学都以为她一年后拿到了毕业证没有怀疑。   毕竟看起来前程大好。   只有辅导员和少数几个人知道,不过这个事,在短期内也不会被扒出来。   也许因为她收了钱,所以才有的报应。   只是这些都过去七年了,不提也罢。   季玉真不准备澄清,免得以后被打脸。   不过有的话,还是要说的。   在新闻发酵后的一个小时后,行星乐队的经纪公司‘咏月传媒文化’发了一条微博。   【代发季玉小姐本人关于近日传言声明:小学读《桃花心木》,课本从小告诉每个孩子要有颗独立,努力的心才能自由优雅成长。踏入职场又有人告诉我‘女人干得好不如嫁得好’、“女人随便找个工作能养活自己就好’。职场女性流泪会被质疑情绪化,沉着内敛会显得精于谋略,不柔软;不漂亮是长的不美只能拼命工作,漂亮又会被质疑因为美色上位。生活是那么艰辛又那么幸运。本人于一个月前主动从公司离职,对从前的事不想争论对错,事态发展成这样,是我做得不够好,抱歉因为个人私事占用公共资源,也对被我影响到的朋友说声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每个人在这个世界趔趄前行,是非由人论,但奋意人生,我们终究在成为我们希望成为的人。】   这个公告发出来,正在讨论的人都火速围观。   作为一个漩涡中心的人,又是一个学霸,她按道理是该发律师函追究责任,或者呵斥造谣。   但对方却态度诚恳,言语真挚,这让很多人看到颇有感触。   这位季玉小姐是真文化人。   每个字都很真诚,而且还是自己发的公告,平易近人的态度,而不是公司冰冷冷的声明。   评论里的风向渐渐的变了。   大家就觉得……果然是写得出《撕裂》的人。   【如果真只是靠脸,怎么可能混这么多年,金融圈可不比娱乐圈,高管没有一个简单的人】   【这么快就回应了……前排吃瓜】   【本来是吃瓜来着,把我看得酸楚。工作后才知道,真的是累到没有下线,没有最苦只有更苦,每天在职场上‘卖笑卖身’】   【才听完了《撕碎》,看完这个声明对小姐姐彻底转粉了!】   【关于明天,也请坚持啊】   【希望我未来的女朋友,也能手持长剑】   【边工作边考研,压力好大,但是我很快乐】   【和家人吵架了自己跑出来,希望新的一年会更好】   【期末考试冲冲冲!一定会拿到好成绩】   【一路向前,无问东西】   外人看热闹,倒是职业公关都很震惊。   短短的两百字……一句话都没有多余的,情商和应变能力太好了。   表明她只是普通姑娘,因为波及朋友才出来申明,然后澄清是自己主动离职,满足了大众的窥探欲。   最后再把错都拦在自己的身上,坦荡的对公众道歉,阻止了事态扩大。   快速而真诚的道歉,胜过狡辩和冷冰冰的问责。   哪怕他们这些知道是套路,也被人打动,这是100分的公关。   季小姐示弱而不弱,那位某乎的答者是逞强而不强。   相比如前者诚挚的态度,后者高高在上的咄咄逼人,就显得非常不可爱了。   半个小时后,风向就已经彻底变了。   真不愧是混过金融圈七年的人,不是吃素的。   这条公司的官方微博,不到一个小时就转发过了两万,虽然意见纷纷,但是大多数在情感上都是站季玉小姐的。   乐队的三个人也没想到这么快就……情况逆转?   他们看着季玉的眼神,那真是充满了敬意。   一边搞乐队还能考上A大金融系,这些年还不声不响赚这么多钱,果然不是普通人。   季玉倒不觉得有什么,她处理的危机太多,今天这不算什么。   网友虽然很容易被煽动,但也代表他们更能有共鸣感,比追逐利益且无情的资本好相处多了。   网上议论纷纷,其中有个粉丝才几百个的博主,她的转发评论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大家好像抓错了重点!季小姐的声明只有道歉!但没有一个字否认!我开始我关注她,就是因为行星乐队的粉丝说她是‘蛇蝎美人’,看完节目发现不是还很遗憾,那一则声明算不算隐秘的承认了?不论真假,把那个帖子的事对上美人淡然的脸!真是美艳大魔王!那种特别带劲的黑化不靠化妆的反派!我宣布我爱了!”   这一则微博突然就火了,吸引了很多共鸣者。   娱乐圈的当红小花大花,都三十岁了还往‘少女’人设上靠,拒绝性感腹黑路线,这基本都成为政治正确了。   演戏都挑小白兔的角色,害怕自己去演“妖艳贱货”如果太好会被人说是本色出演,平时也个个都清纯无辜。   突然冒出来的这位,就显得格外不同。   漂亮、业务能力强还是学霸,关键是从今天的回复就能看出来情商高的一匹!   【真的爱了,表面笑得温柔背地里心狠手辣!太带感!】   【我早就发现了,你看了综艺就知道,她就是说话轻言细语,漂亮淡然,没有故意表现很强势,或者穿的中性帅气去立‘老公’人设讨好女粉丝,但就是特别有气场,男人女人通杀】   【awsl,好想要当她女朋友,或者被她包养,发现这基本不可能,心痛的要哭了】   【慈不掌兵,善不掌权,不会真的有人以为这位离职的高管像表面那么好脾气吧】   【awsl,我要去把综艺在看一遍,晚上会梦见美人出现我床上】   【求某乎的帖子,我要脑补着美人的脸去细品】   【好吧,没想到最后‘大魔王’人设反而立住了,根本不需要洗白】   这一条微博很快就上万条评论了,连着博主也未曾预料,还上了热门。   在评论里,阿伟是全天下最可怜的人,不断死了又活过来。 第二十二章   季玉也很意外。   她知道这个危机公关会情况好转, 但没想到网友接受度这么高。   情况突然诡异了起来。   他们怎么知道自己是个大反派?最重要反派人人喊打吗?   微信那边的许知,表示才不是这样的。   【什么年代了!季姐不在网上冲浪吗?反派怎么可能人人喊打,拿着最近在播的《小甜蜜》来说, 虽然是反派姐姐在剧里面结局不好, 但是在字母站待遇可好了,全是反派美女的各种cp剪辑,什么御姐反派X小百花女主, 腹黑反派X嚣张男配, 恶毒反派x弱智霸总, 大家都磕昏头了嗷嗷!】   “……”   好吧,她是有些意外。   许知见那边没有回复,又发了消息。   【赵总监说公司会帮你发一个声明, 证明您是走完流程自己走的,商总也同意了】   季玉觉得没这个必要,她又不洗白。但是那边主动提起来,想想也就没有反对   她犹豫了下又问:“对了,怎么处理兰溪啊?”   许知:“重大过失, 开除。”   季玉一点也不意外, 毕竟那个帖子除了她还影射了很多人。开除是必然的。   她可不是什么大度的人,马上就让人去查发帖人的IP地址,然后发现是从瑞升的内部网发出来的。   不怎么费力就找到了始作俑者, 商州的前助理兰溪, 自己应该算前期助理才对。   兰溪以前是企业文化部的经理,这也就难怪能知道这么多, 而且文笔还不错。   可惜这个文艺女青年……脑子不太灵活, 居然在上班时候用内网发帖。   季玉想了想,她离职后的第二天, 商州就让兰溪回到原来的岗位,提拔了许知。   可能因为这样,对方记恨上了她。   现在和从前不同了,很多公司集团都有官方微博,直接发声明就好,方便快捷不用再特意召开记者澄清会。   三个小时后。   瑞升集团的官微发了一条微博。   “就日前对我司离职的季小姐流言,特此做以下澄清,季小姐系个人原因选择离职,在此之前双方合作愉快,虽有遗憾但我们尊重她的选择。”   虽然只是寥寥几句话,但是前公司能够出来力挺,更说明了季玉不简单。   评论里公司的员工现身说法,更多了可信性。   【真的牛逼了,还能让前公司帮忙发声】   【不能看到美女本人,本前同事也很不满,季助理联系两年蝉联最受欢迎员工】   【我能说其实老板也很想挽留,但是季玉坚持为了梦想走天涯吗】   这条回复里开始盖楼。   ――瑞升老板亲自挽留?真的假的啊?   ――季玉做了老板七年助理,是两年前跟着空降公司,老板还很年轻长得帅,两个人从前关系就很近。   ――小道消息,不是上位失败,是季小姐拒绝了老板(* ̄幔)   ――不可能吧,有没有老板的照片,如果是五十多岁的老头,那是不太配   ――你们乱说什么啊,上次因为什么‘麟玉’的cp视频,季玉老婆哄了我好久呢。   ――楼上你但凡吃几颗花生米,那也不至于醉成这样   众人好奇瑞升老板长什么样子,纷纷去搜索照片,想看看是不是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   可惜网上没有瑞升老板一张照片。   ――   因为第一期节目反响非常好,所以第二期去录制彩排的时候,外面等了等着采访的记者。   季玉那天澄清后,就有很多人约她做采访。   她都给回绝了,没想到在这里被堵住了。   其他媒体都算了,其中一个是节目播放平台的媒体,必须要接受采访。   行星乐队的四个人,被带到了旁边的小房间。   记者知道季玉和沈淮麟的关注度最高,所以针对两个人的问题也最多。   特别是季玉,受到之前流言的影响,大家对她的感情生活非常感兴趣。   主持人是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知道粉丝想知道什么,所以胆子也特别大。   “请问薇姐你现在是单身吗?”   “是啊。”   “你和以前的上司,共事了这么多年,难道没有擦出什么火花吗?或者是你以前的同事。”   季玉微笑的看着人:“我们又不是火柴,要怎么擦出火花?”   “薇姐你不会害羞了,所以才……不好说?”   季玉坦然的看着人:“这有什么不好说的,毕竟大家都是成年人,如果有什么我会承认,但是没有,我们是普通的上下级关系。”   “那季姐……你的初恋是多少岁?他是个怎么样的人?”   这个问题问出来,不但是行星乐队的三个人,连着外面趴墙角的都把头凑了进来。   还有人说,薇姐我虽然不是你的初恋,但是我觉得你特别像我的初恋。   季玉犹豫了两秒,正视镜头,嘴角浮出一丝笑:“我的初恋啊,他的身体其实一直不怎么好,我也不知道还活着没有,如果是死人不提也罢。”   有人‘噗嗤’笑出了声,当然听出这是开玩笑的话。   不是有个说法,合格的前任就要像死人一样,不过季玉倒是真的敢说,看来两个人不是何平的说再见。   沈淮麟转过头,声音淡淡的说:“以前没听你说过。”   季玉:“可是你也没有问。”   记者也跟着笑了起来,这才转头问沈淮麟。只是沈淮麟没有季玉一半配合,能一个字就回答,那就绝对不会说两个字。   依照其他人的话,他这张脸,只要愿意哪怕不低头哄人,也可以去当一个打桩机,但是他偏不,反而让人怀疑他是不是一个基。   毕竟音乐圈还挺奔放的!   记者在沈淮麟这里吃了瘪,只好转向其他的两个人。   采访的视频,当天晚上就当初花絮放了出来。   节目组每天都会发一些比赛之外的花絮,保持着热度一直不下去,那位女记者深谙怎么样才能吸引大家的眼球,取了一个很劲爆的题目。   【震惊!行星乐队的贝斯手小蔷薇谈及初恋,主唱沈淮麟一脸震惊,追问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这个刺激的题目,果然让点击量蹭蹭蹭狂涨,虽然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不过还是注意到了季玉的初恋,长成她那样难道还能被分手?还是就是单纯开个玩笑?   商州看着季玉让经纪公司代发的微博,他倒是一点不意外,这点事情她自然能处理的很好。   他还看了那个帖,心情微妙。   作为当事人,商州自然描述知道水分很大,但想到被点名的几个人……都对季玉很关心,顿时非常不爽。   赵寒露问他,能不能发一个微博帮忙澄清,他马上就答应了。   他觉得季玉应该说一声谢谢,但是没有。   商州下载了微博,并且注册了个一个账号。   他最先关注《乐队的现场》,然后把行星乐队和他们的公司官微,分别关注了一遍。   看到这条官方微博转发的花絮,他很自然的点开了。   季玉……是有提他吗?   “我们只是普通上下级关系”。   听到这句话他脸色都变了,对方居然一本正经的撒谎。   还有既然否定了和他的关系,初恋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季玉在大学时候交的男朋友?那凭什么对方可以有姓名,自己就不配!   他居然被嫌弃了。   商州思考了半个小时,还是觉得气不过,气冲冲的打了电话质问。   季玉把商州电话删除了,但是她记得对方的号码,一眼就认出来了。   她也猜到对方打来的原因,想了下按了接听键。   “季玉你觉得普通关系会上床吗?”   季玉犹豫了几秒,开口说:“你知道我乱说的话,到时候新闻出来会影响很大。”   “我又不在乎。”   “但是我觉得很麻烦,而且我们应该也不算认真处过,连着许知和赵寒露都不知道,只要我不承认,那你说是的,没是人信的。”   哪里有一个老板上赶着碰瓷的道理。   商州:“……”   季玉:“那别人就觉得我们是炮友,你觉得这样好吗?别闹。”   商州:“……”   他有种被人始乱终弃的感觉,额头上的青筋又在跳。   季玉见那边没有说话,坦白的又说:“我也没想到你会看采访视频,过去的事情就别提了,那就这样我挂了,如果你有被冒犯,我和你道歉。”   季玉说完就挂断了电话,想了想,找出采访视频看了下。   她想到那天把钱揣在对方手里,说什么“虽然你觉得不多,但是这是公道价,但我也没有太舒服”。   这其实不太客观,希望没有给人造成什么心理伤害。   毕竟她公司的男性保健品,对方是不需要的。   漫画里的商州,是一个动不动把逃跑的女主抓到床上的男人。   差点和床捆绑成cp,一个床戏影帝。   睡了女主的男人已经过线了,她不准备一睡再睡。   那两个人去玩逃跑抓回来的游戏,她独自美丽就好。   还有什么鬼初恋,都这么多年提起来干什么。   不过要说她还没有初恋,那就更装了,反正瞧着她这张脸,那就不是良家的样子。   算了,都已经死了的人,就别想了。   怎么没有一个靠谱的,季玉放下了贝斯,决定出去透透气,突然手机响了起来。   赵寒露打来的。   “玉儿,我们今天去酒吧玩,你来不来?”   季玉:“这么晚了,我都准备睡了。”   “我们人力资源来了两个超级帅哥,初恋死了更应该享受人生,就当是怀缅他了。”   季玉笑了下:“真是?”   “不骗你,八块腹肌,超级乖巧,我的眼光你放心,只要你小鲜肉换得快,失望就永远跟不上你。”   季玉想了想,发现对方说得真有道理。   “地址发给我。”   今天也彩排的差不多了,她看了眼乐队的三个人,开口说:“我今天提前半个小时走。”   “什么事情啊?”梁展问。   季玉:“……我有重要的工作要处理。”   总不能说自己要提前半个小时,去看八块腹肌的鲜肉吧。   梁展:“那你去吧,路上小心,刚好我们有事情。”   他的一个朋友酒吧开业,七八年朋友了,本来准备彩排后去捧场,既然季玉有事就不叫她了,刚好三个人可以提前去。 第二十三章   酒吧位于全市晚上最热闹的地段,傍晚十一点,这条街还灯红酒绿。   今天开业请了知名DJ,气氛炒得很热,右边吧台也围满了人,花式调酒的表演,抛到半空的酒瓶引来了整整的欢呼。   季玉穿过蹦迪的人群,去了二楼。   赵寒露定了二楼包厢卡座,那边更安静。   赵寒露酒水都点好了,见季玉来了连忙招呼她坐下。   几个年轻男孩倒是积极,主动站起来,纷纷开口问好。   “季姐晚上好,我可喜欢你的歌,没有都要听。”   “姐姐身上好香,香水特别适合你,没想到你真的能来,我觉得好幸福。”   “姐,我叫何洋,你什么我都喜欢。”   季玉有些意外,这几位看着就知道年纪不大,倒是放得开。   还一个塞一个的嘴甜。   季玉转头问赵寒露:“这几个不会是零零后吧?”   赵寒露笑了下,说也就是何洋是零零后,他是念艺术的上大学早,这都大四出来实习了。   其他两个人也二十出头。   赵总监喜欢年轻的男孩子,朝气蓬勃,嘴甜黏人。她觉得超过了27岁都不太行。   赵寒露在公司作风果决,谁不喜欢漂亮、成熟、独立的御姐。   没有人可以一直年轻,但是她的男朋友可以。   “小何是学画画的,比较文艺,他刚才还说想给你写诗画肖像油画,阿喻比较可爱,很会说笑话哄人开心的,是个小甜心,Aaron每天都健身,他有八块腹肌,还是国家击剑二级运动员,我也就是Aaron有硬邦邦的腹肌。”   季玉:“……”   真的,赵寒露不愧是人力资源部总监,这谁能遭得住?   “哄着你们季姐,她以前在公司的能力你们也都听过,要是稍微提点几句,跟着能学到很多东西。”   几个男孩子本来就对季玉很有好感,这下嘴更甜了。   赵寒露把Aaron叫了过来:“你想不想摸他的腹肌?手感贼好。”   季玉:“……”   这有点过分了吧。   “你就是太克制了,我们办公室的人,无论男女哪个人没有摸过Aaron的腹肌。”赵寒露笑着说。   “是啊季姐,如果不是公司规定要穿正装,我们真想Aaron每天穿裤头来上班,既可以看着养眼,又能激励我们减肥。”   “你快摸吧,不然Aaron这么辛苦练出来的腹肌,他会哭的,哈哈哈。”   人力资源整个部门,和季玉关系都不错,大家纷纷调侃。   季玉悄声和身边的赵寒露说:“车速会不会有点太快了?”   赵寒露:“这可不是去幼儿园的车~”   两个人说话的间隙,Aaron已经主动走了过来,非常的主动。   旁边的人也开始起哄。   所有人都看着,季玉想了下好像也没什么。   她一个安度晚年的人,做点开心的事情,又有什么不可以?   而且要融入大家啊!   季玉想开后,笑着站了起来,有些激动的伸出手。   ……隔着衣服也能摸到凹凸不平的感觉,稍微有点硬,居然感觉还不错。   ――   梁展停车的时候,意外看到了那辆保时捷。   不但是颜色型号一眼,而且车牌号也对上了。   但是……季玉不是回家去工作了吗?这是怎么回事?   三个人都有些蒙,梁展去问了老板,季玉是不是今天也在?   开业的包间都被熟人订走了,老板说,季玉不知道,不过瑞升的人来了。   瑞升集团,季玉离职前的公司。   那就很有很可能了。   既然是和以前的同事见面,为什么说要回家处理工作,本来大家还可以顺路一起来。   三个人对视了眼,决定上去看看。   包厢的门没有锁,直接推门就是。   一群人围在中间,像是在看着什么。   走近之后,三个人就发现半个多小时前,表示自己还有工作,一脸凝重离开的季玉,正在笑得合不拢嘴的……摸人?   “季姐,他腰侧也有肌肉,你要不摸摸看,超猛的。”   季玉经过提醒,手挪了个位子,决定顺便摸一摸对方腰侧的肌肉。   她终于知道这些人为什么天天要去摸。   他妈的,有点上瘾怎么回事。   赵寒露招呼其他人:“都愣着啊,能不能坐上美女保时捷的副驾驶就各凭本事的呀~”   乐队三个人:“……”   好了,现在更明确了,季玉正在摸帅哥腹肌。   有个女生发现了来客,非常诧异。   沈淮麟原来比电视里好看很多。   “季姐,你的朋友好像来了。”   季玉头也不抬,以为是赵寒露叫来的,随口答了一句:“是不是也有腹肌的那种。”   “好像是你们乐队的呢。”   季玉心里咯噔了一下,怀疑自己听错了,转头就看到了三张脸。   沈淮麟皱着眉,梁展嘴角的笑带着玩味,何灿阳一脸震惊。   季玉:“……”   沈淮麟:“这就是你说得,需要提前离开的工作?”   季玉脑子飞速的转,面上保持一派的平静,淡定的说:“不是这样的,你们听我狡辩。”   不明所以的众人开始起哄。   都是这么刚的吗?哈哈,狡辩?   季玉:“……”   她大概是昏了头,这个时候口胡。   沈淮麟晒笑一声:“可以,我们就听你怎么狡辩。”   何灿阳和梁展对视了眼,说真的他们都害怕阿麟发脾气,不过今天莫名暗爽怎么回事。   蔷薇爸爸居然翻了车。   季玉微笑着说:“因为最近彩排太忙了,我都没时间去健身房,为了提醒自己保持身材,所以才去给自己找个榜样。”   没错的!所以才去摸别人腹肌!   沈淮麟看着人,他突然走近了一步,左手拽住季玉的手,右手往上掀开了自己的衣服。   他把季玉的手掌贴到自己的腹部,冷着脸说:“如果是这样,何必舍近求远,你可以摸我,我可以当你的榜样。”   包厢里的人开始尖叫,大家都要晕过去了。   沈淮麟表面看着冷冰冰的,但也太会撩了吧!   我可以!我们都可以!   这身材,这低音炮的声线!真的让人捂着胸口要晕过去了!   季玉:“……”   是能摸出来是还不错,但是这个问题让她怎么回答?   这个发展不太对。   这不是开往郊区的车!她要下车!   ――   陆凛听说了行星乐队都来了,问到了包厢,直接就过去了。   季玉一定在。   和他同行的还有索未然,那位医学教授今天不上班,换下了白袍。   没有了往日的禁欲感,却依然不少人搭讪。   索未然在追《乐队的现场》,看了网络上关于季玉的帖,虽然后面被删除了。   花絮采访里,她既然目前是单身,那为什么不理自己。   难道自己不好吗?   不管怎么样,他今天一定要和对方说,至少以后得回他的微信消息。   他被美丽皮囊吸引,被拒绝激起了征服欲,然后通过各种方式去了解她,越发现,自己闲暇时间去想人越多。   他学过心理学,知道很多感情最初都是因为好奇心……   如果季玉觉得自己轻浮,两个人可以不单纯玩玩,作为男女朋友正式交往。   两个人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的欢呼声。   陆凛边推开门边说:“还挺热闹的,你要泡哪个女人随便,但是我看上的人你不能下手。”   索未然“嗯”了声,想到马上要见到她,喉咙滚动了下。   推开门,两个人都一眼看到了季玉。   她和一个男人靠的很近……   不但如此,野男人还把季玉的手放在他腹部上。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皱了皱眉,这是什么情况。   赵寒露不嫌事大,高声的问:“季玉玉~你觉得两个人的腹肌,你更喜欢谁的?”   季玉:“……”   “那你觉得谁的手感更好?”   季玉硬着头皮说:“……都还可以。”   她想要抽回手,没想到却被对方按得牢牢的,纹丝不动。   沈淮麟把对方的手移到自己的腰侧,冷着脸说:“我刚才听见了,腰侧不是也得摸下吗?猛吗?”   旁边的人的尖叫声更大了。   Aaron凑了过来,笑嘻嘻的说:“姐姐不如一只手摸一边,这样才有对比嘛。”   季玉现在知道了,原来说谎是会有报应的。   男色如刀,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索未然算听明白了,他在心里冷笑。   这个女人不是对男人不感兴趣,原来就是单纯不想理会自己。   看着还玩得挺嗨。   呵呵,那两个人身材也没有太好啊。   他解开了自己衬衫最上面的三颗纽扣,卷起了衣袖,笑着说:“腹肌有什么稀罕,胸肌想不想摸。”   季玉不想说话。   她后悔出门没有看黄历。   包厢里的尖叫更甚,又来了个帅哥来争夺保时捷副驾驶的位子。   果然是我季姐!不愧是小蔷薇!牛匹!   可以!我都可以!胸肌腹肌我都可以!   陆凛震惊的看着索未然,这个家伙怎么回事,刚才不是答应的好好的,那为什么想挖他墙角?   好啊,好不容易走了个商州,现在居然冒出来这么多混蛋。   真是不能忍。   既然季玉喜欢……他直接抬手,迅速的把上衣整个脱了下来。   “室内有点热,季小姐看看呗,我觉得我可以。”   他的身材远比穿着衣服有观赏性,喉结分别,小臂线条流畅,巧克力颜色和形状的腹肌,还有恰到好处的胸毛,倒三角的人鱼线。   非常性感……别说女人了,连着男人都迈不开腿,一张照片可以搞疯同性求爱网站!   我可以这句话本宫真的说倦了!   这次尖叫比以前更大,十个鸡笼都关不住。   所有人都把视线聚集在季玉身上。   快选吧。   季玉:“……”   真是求你们了,别再骚了,快都把衣服穿好吧。她的风评被害,晚节不保!   我没有!我不是!你们乱说!   到底发生了什么?车都开到高速上去了。 第二十四章   商州在悠扬的大提琴声里,低头看着书。   克莱斯勒的《爱之忧伤》,大提琴声婉约、细腻、厚重,最适合在这样的安静的夜里倾听。   录像里的一次比赛,季玉拉得这首曲子。   很多细碎的情绪拂过心头,为了抑制它们扩散,商州开始念书。   “卢梭声言他对黛蕾丝从来没有半点爱情;她晚年贪酒,曾追逐过少年养马夫。他把她几乎当妻子般看待,所有赞助卢梭的名媛贵妇都不得不容忍她。”   这是季玉上次看的《西方哲学史》,这也是房子里,她唯一没带走的东西。   自己那时候随口问了句,季玉笑着说不过是西方名人的八卦合集,她诧异罗素这么一个优雅的人,写到卢梭却如此尖锐,无法理解。   想到这个,商州又心生不满。   那个满嘴谎言的女人,不但假装出对自己情深不寿,还对外宣传两个人只是普通的关系。   仿佛连着大提琴都变得更惆怅了。   他合上了书,拿出了从下属那里征收来的手机,想看看季玉发了朋友圈没有。   然后翻到了赵寒露的动态。   【今天晚上核元素酒吧开业,有酒有美女有帅哥!还有我们的小蔷薇~速来】   安保部小李:记得发照片!发长视频!我不怕用流量!   总助许知:啊啊啊啊我季姐!周末加班的我哭晕过去!   财务部王姐:真的假的啊?我立刻起床化妆!   人事部赵总监回复财务部王姐:是的呢~我还准备把几个小鲜肉介绍给季玉~202房。   市场营销部芊芊:扶我起来我还能浪!要听季姐现场版的《撕碎》!   商州垂死惊坐起,看到“把小鲜肉介绍给季玉”这几个字,再也淡然不起来。   他打电话给了司机老李,让对方马上准备车!   这条朋友圈都发了一个小时了,他居然现在才发现。   还看什么乱七八糟的破书。   还有这群下面回复的人,看起来是太闲了。   回头得一个个记起来,让他们都忙起来没空胡思乱想。   司机老李火急火燎的赶到停车场,发现……老板已经自己开车走了。   真是奇怪,平时都得他把车发了,等车内暖和,老板才会下来。   今天五分钟都等不及?   老李察觉商总最近不太对,虽然对方还是很能干。   他前天发现老板的手机壁纸变成了一八大提琴,而且微信头像也换了,沉默了很多,晚上还会听古典音乐。   太奇怪了。   如果去问商总的弟弟――小商总,他就会得到答案。   沉默、换壁纸、换头像、听以前不会听的歌。   这明显是当代人受到社会毒打后的应激反应。   晚上的道路宽阔,商州一路畅通,用最快的速度到了酒吧,泊车上了楼。   不用去认真找,叫声最大的那间就是了。   所有人的注意力着都中间几个人身上,也没有发现他进来了。   ……等等,这是什么状况。   季玉终于把手从沈淮麟掌心抽了出来,她倒退了一步,这会儿还有点在状况外。   怎么就变成了几个男人‘玉体横陈’的情况?   真的有点遭不住啊,虽然平心而论都颇有姿色!   赵寒露推了人一把:“季玉你快点选啊,是拥有腹肌的击剑运动员Aaron、大帅逼低音炮主唱,还是胸肌厚实,盘靓条顺的制服诱惑索医生,难道是有诚意直接脱光,肌肉凹凸有致,超有型的陆总?你到底喜欢谁?”   季玉:“……”   她要跳车,为什么要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让我们拭目以待,哪位男士可以坐在保时捷的副驾驶。”赵寒露真不嫌事大,凑近季玉小声说,“要不是怕你扛不住,就全要了,我下次送你顶级阿胶和雪蛤,益气养血,咱不怕。”   这除了是个选择题……它还可以是个多选题!   梁展和何灿阳对视一眼,真是认识了这么多年,今天才知道小蔷薇原来是个海王。   一整个包厢的人叫的喉咙都快哑了!快选啊!虽然下决定有点难!   这也是所有人的选择题,毕竟季姐这么美!我是站在季玉的角度帮她选!还是混入选项让她选!   来来来!买定离手!   季玉:“……”   在众人逼视的眼光下,向来遇事淡定得体的季助理有些慌了。   还好光线不亮,没人注意到她红了的耳根。   商州脸黑成一团,边走过去,边拔高声音问:“你们都在胡说八道什么?!”   “你懂什么啊闭嘴!”有人想也不想反驳。   “商总?”   “商总!”   “商、商总!”   陆续的叫声,让现场渐渐平静了下来,转过头的人,皆是一脸意外。   这里除了个别的几个人,都是瑞升的员工……   老板看起来比平时更加可怕!   商州的视线一一扫过众人,现场一片寂静,大家跟着心肝颤抖。   陆凛开口打招呼:“商总你也来了啊。”   商州警告的看了人一眼,没有说话,他径直走到季玉的面前,拽起她刚才摸着别人腹肌的手。   “你都在干什么?我的还不够摸吗?”   季玉:“……”   这到底什么个情况,让她死吧!怎么又来一个凑热闹!   你们几个人去打麻将,别管我好吗!   所有人瞪大眼睛,瞧瞧刚才商总那句话的信息量。   虽然不敢尖叫!却同时倒吸了口冷气!   季姐对不起!刚才还小瞧了你!牛批啊~   季玉不说话,商州脸色更加难看了,反手扣住人的手腕:“你跟我来。”   季玉倒退了一步!   她又不傻!她是才不会去的!!   陆凛一脸不满,开口道:“商总怕是忘记了,季小姐已经不是你的助理了!”   商州冷笑一声,戏谑的看着人:“季玉主动给了我五十万,说是陪她劳资,有些人脱了都没钱,呵,身材也不好。”   陆凛:“……”   有被冒犯到。   沈淮麟的眼睛微眯。   索未然皱了皱眉。   其他人也都有些懵逼,季玉居然给boss劳资?干什么的劳资?   季玉:“你放手!”   我当时给你钱是这个意思吗?   “fckyoumoney”,是‘姐有钱去你妈’!不是这是操你的钱!   偷换概念不说,您这样说出来没问题吗?   季玉决定火速逃离这里!   她以后每天出门都要看黄历!   沈淮麟上前一步:“她让人你放手。”   商州拽着人的手不放,看着旁边几个男人,为什么季玉不承认他?这些野男人哪里冒出来的?   他最近浮起一丝笑:“而且我……”   “闭嘴!出去说!”季玉瞪了人一眼,她猜出商州要说出的话,赶快把人拉了出去。   还嫌不够乱吗?   两个人前脚刚走,包厢里的人开始疯狂的尖叫。   真是吃瓜吃到饱,不愧是我姐!   商州被季玉拽到走廊,走了几米,他发现旁边有个卫生间。   新开的酒吧,里面没有人,而且干净整洁,还有焚香。   他站住后,把人拉了进隔间,然后关上了门。   季玉:“你疯了,快让我走。”   她本来打算把人打包踢出酒吧。   商州冷哼了声:“我刚才的话,还没有说完,而且……我全身上下你哪里没有看过?”   季玉:“……”   老天爷!这句话果然来了!她刚才知道再不走,会出大问题。   难道您都不要脸了吗?这里基本上都是公司的人。   商州见对方不说话,逼近又问:“你觉得我不如陆凛?我哪里不好了?”   季玉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转过头,用背对着人。   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你一个总裁把我堵在厕所像话吗?   这几个人身材都不错,他妈的,联想到漫画里那些破尺度的画面……根本淡定不下来。   季玉深呼吸,告诉自己这些都是人渣,长得帅有个屁用!   这些人会在以后打她骂她羞辱她送她去监狱几年后一大一小两副骸骨挂在风扇上疯狂旋转挖她的肾!   商州脸色更难看了:“你背对着我干什么,不想看我的脸?”   季玉:“……”   “还是你觉得我比不上那些人?”   季玉深呼吸,咬牙切齿道:“没有,你是头牌,排场最大。”   商州没听清楚,问:“什么头牌?”   季玉:“白马会所头牌,真的你别问了,富婆快乐火你知道吗?”   真是骚不死你们。   商州不太懂,不过瞧见对方的耳垂都红了,莫名心里的火消了很多。   “你转过来,你要看什么,我都可以给你看。”   季玉:“……”   我真是求求你了!   女主角我也对不起你,我好像崩了这位‘不近女色’人设。   商州看着对方的耳垂,和红了一片的脖子有些意动。   他从后面靠了过来,想要去亲一下那小块颜色不同的皮肤。   季玉察觉到背后光线突然暗了下来,连忙往下一蹲。   刚好躲过凑上来的人。   她抬头震惊的看着对方,这个家伙想干什么?   商州附身凑近,还没说话,突然外面有人敲门。   开始是敲了两声。   “我知道你们在里面,快点出来。”声音中气十足,听起来像是个大妈。   等了几秒,见里面没动静,外面的人开始疯狂砸门。   “你们不知道规定吗?禁止两个人一起进入隔间,男的和男的,女的和女的,男的和女的,这都不行!每个隔间只能一个人!马上给我出来!”   这位大妈是酒吧特意请来的,是维居委会退休干部,厕所就是厕所,不能用作其他用途。   不然容易发生意外,搞出人命,或者多搞出一条人命都不好。   季玉松了口气,站起来说:“出去吧,商总。”   商州没说话,转头打开了门。   大妈是个见过世面的大妈,曾经也是个姑娘,见两个人出来,心平气和的说:“年轻人,下次不能再这样了。”   季玉:“……好的。”   商州没有说话,连着表情都没变。   眼前的俊男美女,一看就是有故事的同学,大妈颇有深意又说:“刚才就注意到你们包厢了。”   那个包厢像是捅了鸡窝,一群年轻人叫得比下面蹦迪叫得还大声。   而且还是有人举报,她才过来的。 第二十五章   季玉只想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走出卫生间,她就呆住了。   所有人都等在走廊上的。   嗯,熟人都到齐了。   跟出来的一群人,没有看到那两位,只听到了大妈疯狂的砸门的声音。   本来以为是小情侣的热闹,都在狂笑……没想到走出的是老板。   这也太……   打住,商总才不会是快枪手!   季玉深呼吸了口气,必须冷静下来。   平时友好相处还可以,突然脱衣服,那谁也招架不住。   气氛简直太怪异了,换个场景,哪怕是两边人去打群架,其中一方人突然把衣服脱了……也会画面太美不敢看。   这里大部分是瑞升的高管,自然不敢拿老板开涮,都在努力作出一副端正不阿的样子。   商州仿佛魔法师,鸡场变成法庭。   商州视线扫过众人,没有说话,给了一个‘自行体会’的眼神。   瑞升的众人get到了眼神里的意思,感受到了凌压。   今天的事情他们会烂在肚子里,哪怕再有八卦欲也会捂住嘴巴。   酒吧的老板上来,看到一群人堵在走廊惊呆了。   林盛边走过来,边问:“你们这是在举行什么仪式?快到零点了,下去一去玩。”   他这个老板人缘好,背景也深,这里一大半是他朋友。   季玉受到裸体刺激,短暂下线的智商终于又恢复了“时间不早了,我想我该回去了。”   ……也没有更坏的情况了。   林盛笑了下:“我们就是来找你的,这会儿大家都知道行星乐队来了,我本来是保密的,但是你们自己太高调了!特别是小蔷薇!姜雨溪说你躲在二楼又是摸猛男腹肌,又是和帅哥在卫生间激吻!下面都疯了!”   季玉:“……”   报应来得这么快,真是晚节不保。   她刚准备说话,看到站在老板旁边的女孩,整个人呆住了。   温栩栩怎么也在这里?   这位漫画女主角……   很多人的视线都落到了她的身上,可爱的女生让人眼前一亮,顿时生出了保护欲。   “老板,这个美女是谁啊?”有人颇有兴趣的问。   温栩栩穿着红色的毛衣,看起来既甜又喜庆,双马尾和明亮如珠的大眼睛很相配。   她轻声说:“我是被朋友带过来的,她们不见了,还好有老板带着我。”   表情还有些怯生生的。   林盛笑了下:“别人是好姑娘,你们适可而止,好了大家都下去吧。”   话里面的维护很明显了。   季玉心里有一万句妈卖批,现在就很想讲一讲。   哪怕是安度晚年的人,她也想要一张老脸的。   清纯小白花女主不用费心就能拥有很多,哪怕有意外也会化险为夷运,谁都喜欢她。   不像是她,哪怕努力做到最好也是耍心机上位,一点不对就是勾搭男人的贱货。   谁让她是妖艳贱货的反派,没有‘我清纯我什么都不知道他们的错’的主角光环。   那何止是光环,简直是日冕了!   季玉重新换上了营业的微笑。   没关系,哪怕车开到了专业赛车道,对于妖艳贱货也是小场面。   要是不解决,消息明天就满天飞了。   “我去和大家打招呼。”季玉转过头又对赵寒露说:“借你口红,我补个妆。”   赵寒露立刻意会,让大家先走,她们十分钟就下来。   她把季玉拉到了卫生间。   何止要口红!幸好季玉是冷白皮凑近也看不到毛孔,粉底液是省了。   他妈的,姜雨溪可真是个狗,赵寒露在心里疯狂辱骂人。   说起来季玉在太太小姐圈的名声不好,姜小姐是重要的原因。   以前没少编排,如今更是到处说季玉上位失败被甩了。   这个女人今天故意这么说,不就是想彻底败坏季玉的名声!   赵寒露一肚子火,谁还不是千年妖精,搁姐这里玩什么聊斋!   明明姜小姐你自己才是夜店咖!这是一场硬仗!绝对不能输!   季玉今天素颜,她是浓颜的长相,鼻子高挺嘴唇饱满,眉毛和睫毛浓密。   哪怕只涂口红也像画了全妆,明媚逼人。   赵寒露给人画了个速成眼妆,眼线尾巴上翘,bingbing眼影多了魅惑的感觉。   她弯腰拽起季玉的裙角,“撕?”   “嗯。”   季玉一整天排练,穿了件长度在小腿的裙子,遮得太严实,略微刻板。   赵寒露用力一撕,裙子下面一块布就拽在了手里。   她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绝对不会起毛边,脱线,可谓经验丰富。   贵的布料撕起来真的爽!几万的裙子呢!   “现在好了。”赵寒露满意的看着结果。   裙子长度断了许多,露出了一双纤细的腿。   季玉把扎着的头发放了下来,笑着说:“走吧。”   赵寒露把手伸了出来,季玉笑着搂了上去。   下面的音乐都已经停了,都在等小蔷薇出来。   不是说马上来,想不到她私生活这么的……劲爆。   楼梯出现的两个人,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赵寒露真是个性感御姐,又飒又美,她旁边的人……就更让人移不开视线了。   这张脸真是半分不留白的美,暗夜蔷薇绽放,周围仿佛都黯淡了下来,只能看着她。   怎么会有人漂亮成这样?连着女人都被吸引,嫉妒又心动,直击心灵的震撼。   如果她勾下手指,大概没人会保持定力站在原地。   季玉走到了中间的舞台,把一缕头发挽到耳后,笑着说:“谢谢大家的盛情,那我唱首歌吧,气氛这么好,我就不唱《撕碎》了。”   旁边是有乐队伴奏,季玉报出了一首英文歌曲的名字,然后拿着话筒坐了下来。   这是一首抒情的英文歌,不算冷门。   吉他声音响起来,唱歌的人……表情冷淡,却性感入骨,声音甜蜜。   妈的,听得让人脸红,销魂蚀骨,真是骨头都酥了。   到了第二句,大家都快忘了小蔷薇唱《撕裂》的样子。   原来还可以这样!能说这样更好吗!   就这个台风和唱腔,真是那些吊打那些傻白甜可爱风的歌手!   可以让很多少女少男,突然间长大,就……再听下去都要爱上旁边的人了!   好像听着这首歌喝红酒!   关键别人是一本正经的在唱,可是自己就是忍不住大脑不停的脑补。   最后一个音结束,下面爆发了欢呼。   我的天啊什么神仙唱歌!爱了爱了,求solo出道!   “姐姐我爱你,求你来睡我!”一个女声的爆破音,让大家更疯狂了。   “我要和你接吻!”   “你把我迷死了负责吗?”   听听,果然肆无忌惮的都是姑娘们。   商州的脸色都黑了,这群疯子,难道谁大声就可以让她睡吗?   想都不用想。   季玉站起来,拿起了话筒犹豫了下,笑着说:“嗯,我还是喜欢一个人睡。”   这些众人叫的更大声了,刚才楼上让美女摸肌肉,堵住美女不让走的是哪个小碧池!   真是心机深重!简直太让人羡慕的流量。   季玉视线穿过人群,看到了一脸懵的姜雨溪,对方的脸色难看。   姜雨溪也很错愕,清洁大妈是她叫上去的,本意是让季玉出丑。   她刚才在楼上,无意看到了包厢里的事。   还看到季玉拉着一个男人出去,两个人浴火难消直接躲到了卫生间。   虽然她没有看见男人的脸。   姜雨溪非常不平,她要让所有人知道,季玉上位不成功,变成了一个荡妇。   勾搭的几个男人,看起来还不错的样子,这也让她不爽。   季玉直接朝着人走了过去,站定后轻笑出声:“你不必故意诽谤我,而且就算我要抢,那我也只抢心,不抢人的。”   她还是七年来第一次来酒吧,商州不来,她自然没机会,每天忙得脚不沾地。   商州的社交场所早年还有KTV,如今都是些茶桌和休闲会所。   要说玩的厉害,还是这位姜小姐更厉害。   其实有的时候,不用你做什么。   那些小姐太太日日担心自己的男人出轨,地位不保,所以需要一个典型。   有了她这个典型,她们就有了同理心,可以一起去对抗那些妄想上位的女人。   季玉不像这些小姐太太们,永远不用为钱奔波,毕竟闲得发慌才能去撕逼,去排挤针对,哪怕是很无稽的理由。   退一万步说,她又不是垃圾桶,荤素不忌,什么男人都要勾引。   那些满脑肥肠的她真的不可以,还是她们更厉害。   有些女人觉得有男人表白不错,那就接受,腻了就换下一个,流连在男人之间,人生得意须尽欢很有意思。   季玉就是想保持人格独立,赚很多钱,再嫁个得体的有钱人,在圈子里站稳脚,觉得这样更有意思。   每种选择都没有错,她也不想上价值观。   只是她清楚姿色带来的好处让人沉湎,天长日久也会让人扭曲和不愤。   如果她早选这条路,何必要等到今天。   酒吧里的人开始扯着嗓子,拼尽全力的尖叫。   只抢心不抢人?!这句话也太敢说了!婊里婊气的样子太迷人!   姐姐我可以!我可以把心摔在地上,让您狠狠的踩!请不要有负罪感的折磨我的感情!   商州的表情变了又变,已经穿好衣服的陆凛,不嫌事情大的问:“你的前助理,以前有没有唱歌。”   妈的,幸好他把持住没有……不然太没出息了吧!一首歌而已。   “你闭嘴。”商州认真想了下,季玉是唱过歌。   在很多年前和一个合作方的老头,合唱《我和我的祖国》,当时……好像也还可以。   何灿阳用肩膀撞了一下沈淮麟:“我觉得比以前唱得好。”   沈淮麟“嗯”了声,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看着人。   年轻的DJ不嫌事大,从后面走了出来,顺便拿了一支玫瑰花,塞到了季玉手里。   “到了今天大家最想看的环节!现在让我们魅力十足的小蔷薇,把这一支花送给在场最想送给的人,为了避免伤及无辜群众!我已经圈定了选项,在场人气最高的四位,年轻有为的前上司,帅气风度的索医生,才华横溢的同队主唱,还有最后自称是风流不下流的小陆总。”   所有人都看了过去。   季玉低头嗅了一下花,抬眸笑了下,她朝着四个人走过去。   你们几位不是喜欢骚吗?   她笑得克制又放纵,最不动声色的魅力都需要点冲突,神秘感会让你想要一探究竟看清楚,所以不自觉的看她看她再看她。   众人觉得呼吸都变得缠绵,这个画面太有冲击力了。   大家拭目以待……喜提保时捷副驾驶的幸运儿到底会是谁? 第二十六章   季玉走过去,视线扫了一圈,不说话。   年轻的DJ看人不做决定,继续搞事,引导人又问:“所以到底是谁?是商总?还是索医生?还是陆总?”   季玉:“你还没有念完所有名字。”   DJ瞪大眼睛:“难道是……”   季玉微笑道:“你还没有念女孩子的名字。”   现场因为这句话开始尖叫,特别是女孩子的声音。   虽然我是直女,但如果是姐姐你,那是完全可以的!!!   为什么选项只有男人!不公平!   赵寒露从背后抱住季玉,她垫脚,把下巴搁在对方肩膀上,然后挑衅的看了眼前的四个男人。   眼神接触到商州,她默默又放开了手。   虽然说大美人很好,但是还是保命最重要。   她还是去搞自己永远不老的鲜肉好了。   季玉看向站在最前面的商州,又看了看温栩栩。   哦,他的官配今天在这里,两个人还没有一夜带球跑拘禁你追我赶日日天天日日paly,她就不跟着凑热闹了。   然后是陆凛和索未然。   对于爱好可能是挂咸鱼的两个人,她一点兴趣都没有被当成实验对象,挂在墙头暴晒三天,死在第二天。   季玉走到了沈淮麟面前,把花递了出去。   “给我最好的伙伴,祝我们友谊长青。”   经济学来看,她现在时日无多,应该属于去杠杆时期。   资本有限,所以必须淘汰很多不良的企业和烂股。   人际交往不是靠着慈心,说白了就是等价交换。当然,最好是抱着善意的交换。船走得很快,是需要借风,社交就是互相成就。   商州她已经得罪了,就不在乎得罪的更狠一点,至于索未然和陆凛,她根本不用纠结。   反正她和那三个人,已经不是一个圈子。   唯独沈淮麟不同,两个人明天就会见面,相处的时间很多,不能够得罪。   季玉很快做出了最优选择。   一个乐队本来就是互相成就。   哪怕她日后落寞,阿麟就算不拉她,也不会踩一脚。   当然,季玉觉得她才不会落寞,哪怕时日无多。   哪怕是要死了,她也要穿得漂亮,微笑着去死。   沈淮麟微微一怔,他接过了花,眼睛盯着人没有移开。   然后把花拿到嘴边,亲了下。   酒吧所有人倒吸了口气,然后继续开始尖叫。   每个人都必须得吃金嗓子喉宝!每个人!   季玉:“……”   等等,我是想让你帮我解围的,今天骗你们是我不对……   但是你在干什么?   商州简直要气炸了,这算什么?这些该死的人!这个无聊的游戏!   陆凛盯着那一支花,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他简直想把那支花抢过来。   好吧,一枝花而已,不能代表什么。   索未然在一边冷笑,可以说非常无聊了。   那个唱歌的看着也很一般啊,哪里比他好?   何灿阳眼皮跳了下,上前一步,把沈淮麟手里的那支花拿了过来,然后交给一边看得津津有味的清洁大妈。   “阿姨这给你了。”   大妈有些意外,不过帅哥送的花她还是很高兴的收下来,还说了谢谢。   今天这个开业的就把,跟动物园似的,什么叫声都有,真是够了。   何灿阳笑着说:“就是一个游戏,又框定了选项。选谁都得罪人,小蔷薇当然要选我们阿麟,毕竟一个乐队的,说不过去。”   真是……差点收不了场,阿麟今天怎么回事?   季玉回过神,轻声的说:“时间不早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大家晚安。”   她说完转身往外走。   众人目惊口呆看着抱着花离开的娇羞清洁大妈。   这位或成今晚最大赢家。   陆凛走了过去,赶上了大妈,开口说:“这朵花给我,我买下来了。”   索未然:“我出双倍的价钱。”   大妈震惊的看着两个人,摇了下头:“我不卖的,多少钱都不行。”   她的儿女都移民了,根本不差钱,来酒吧工作是打发时间,毕竟有钱拿还能迪蹦。   再往前推三十年,她也是个尖果儿,还是个喜欢音乐的尖果儿。   大妈也看《乐队的现场》的,刚才卫生间第一眼就认出来小蔷薇。   这可是自己喜欢的乐队其中三个人都拿过的花!绝对不卖!   她勉为其难愿意承认小蔷薇是比她年轻的时候,更尖的果儿~   如果不是异地恋不妙,她想把自己儿子介绍给人!   陆凛有些意外,唇角勾起一丝笑:“那你就留着,谁也不要给,还有刚才在卫生间砸门,做得好,我会让老板给你奖金。”   索未然不甘示弱:“算上我的一份,以后都得这样砸门。”   大妈一脸嫌弃的看着两个人:“你们是不是脑子缺氧?我如果再年轻三十岁,那也是看不上你们这样的,真的神经。”   有钱了不起啊?臭男人!   她大不了换一个酒吧继续拿钱蹦迪。   两个人:“……”   算了懒得计较,还是去看看季玉那边。   他们分别有话要和对方说。   ―――   商州跟上人,声音低沉的说:“你等等,我送你。”   索未然咳嗽了声:“还是我送吧,季小姐,我有话和你说。”   陆凛不甘落后,笑着说:“你们都是明天有工作的人,还是我来送吧。”   沈淮麟皱了皱眉,看向旁边的季玉。   “我们四个人马上回去彩排,我写了贝斯solo。”   季玉停下了脚步,侧过来和旁边乐队的三个人说:“今天太晚了,这边离我家太远我不回去了,我在附近酒店住一夜休息,不如把明天早上彩排时间提前到一点?”   沈淮麟:“也可以,如果有问题打我电话。”   季玉:“那就再见?”   三个人欲言又止,不过显然季玉这里还有事情要处理,成年人谁还没有点私人空间。   沈淮麟深深看了人一眼,转身离开。   季玉抱着胳膊,打量着眼前的人。   好女孩上天堂,自己显然是够不着。   呵呵,算了吧,你这个恶毒反派。   商州看着人的眼睛,到了喉咙的话没说出来,改成了:“你和我走。”   强硬的话语里,却带了这显而易见的祈盼。   季玉笑了下:“那五十万我怎么给你的,你心里有数,你还记得那天我给你钱的时候,你答应过我的话吗?”   商州的眼神黯了下,表情变得有些难堪。   下雪的圣诞节,她说:不管怎么样,我希望你不要强迫任何女性。   季玉声音平静:“看来你没有忘记,那很好,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像今天这样发疯,这样没好处,现在请您离开。”   看着商州离开的背景,陆凛瞪大了眼睛。   瞧瞧他听见了什么?原来那五十万是分手费!   商州你也有今天啊!   陆凛:“季玉我……”   季玉打断人的话:“你不要说话,你所有的样子,我觉得保持安静显得最不那么讨厌。”   陆凛:“……”   等等,他难道没有资格说点什么吗?   索未然看着沉默的两个人,心里非常的得意。   没错就该这样,赶走这些混蛋。   “季小姐,我们可以慢慢来,不过你总归要回复我的微信消息,我看你朋友圈说喜欢兰草,我有两盆名种可以送给你。”   季玉站在爆发的边缘。   “看来索教授对社交基本礼仪不懂,我们并不熟,发长语音是很不礼貌的,我不想听。”   “我不回复不是矜持,鼓励你更积极,是真的不想和你聊了。”   “你只是我的医生,如果要问我问题,请你问一些有质量的,不要浪费彼此时间。”   “我说不要,那就是不要,比如我根本不喜欢什么兰花!我现在种香菜和葱花,都是绿色的还能吃,不过,我不会送给你的。”   香菜和小葱是赵姨种的,很艰难的弄了几个花盆和泥土,她说高楼的大平层种东西采光好,还没有虫子,简直太适合了。   季玉简直服了这个人,去他妈的一见钟情,长得漂亮的男男女女经常被人一见钟情。   真没什么稀罕的。   索未然:“……”   他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陆凛觉得索医生真是可笑又可怜,他拍了拍人肩膀,有些羡慕的说:“你还加了微信好友啊?我早就被删了。”   他就骚了一句话,现在还在黑名单里躺着。   商州也是。   两个人日常征用朋友的微信号,偷窥季玉的朋友圈。   季玉越说越烦:“都给我滚!”   他妈的,王八蛋以后别来烦我。   她真的要放飞自我,也不用在这几个人身上耗时间。   赵寒露带来的那三个小鲜肉不可以吗?再说了,只要她愿意,想睡那个小哥哥不可以   还是不用花钱的那种。   季玉不再看人,一个人上了保时捷。   今天的副驾驶没有人,她要一个人睡!   陆凛和索未然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被骂得这么惨,那相互也就不觉得丢脸了。   陆凛不满的问:“喂,我不是说了,你不能抢我看上的女人。”   索未然晒笑一声:“我已经看着一个月了。”   两个人又沉默了起来。   他们的眼光很接近,以前和同一个女人,一前一后交往过。   但是这次……和上次又不同。   陆凛想了下,皱眉又问:“她去你那里看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索未然:“我不告诉你。”   陆凛“啧”了声,说:“我可以告诉你一个季玉的秘密,作为交换。”   索未然犹豫了下,声音平淡的说:“她问我,什么病可以让人在一年内病发去世。”   陆凛有些意外,大笑着问:“难道是她太讨厌商州,想着下慢性毒弄死他,发现不太好操作,所以愤而辞职?”   索未然虽然觉得这个猜测很无稽,却很没有医学精神的点了点头:“是的,她以前老板真让人讨厌。”   两个人都觉得商州很烦,就是讨厌鬼。   这和他们也想让季玉当七年助理无关。   “好了,你知道什么秘密?”索未然问。   陆凛唇角勾起了一丝笑:“我怀疑季玉这么不待见我们,是因为以前被人伤害过,抗拒男人。”   “怎么说?”   “那个采访视频,她不是说初恋死了吗?我去查过了,折腾了很久才知道,她还真有一个初恋。”   “这又怎么样?”索未然不以为意。   陆凛:“呵呵,不怎么样,只是活蹦乱跳的没有死。”   索未然:“……”   那还不如死干净的好。   ―――   季玉找到了一公里内的酒店。   今天发生了太多事,她需要休息下,不想开一个小时车回家。   心神恍惚开车也很危险,不小心就会提前出殡,关键是死得丑。   她车后面,还跟着商州的车。   季玉站在大厅十分钟,确认对方的车停留不久后,又开走了,这才拿着房卡转身上了楼。   她开的是顶楼的套房,酒店房卡只能刷到达楼层,这上面只有几间房,所以非常安静。 第二十七章   “叮”的一声, 电梯门打开,   季玉看着走廊上的几个人,微微有些意外。   她不想因为主角纠缠……戴上反派降智光环。   决心离得越远越好。   好不容易打发掉三个混蛋, 但为什么小白花又来了?   还能不能好了?   反派她今天真的很累了。   走廊的另外一端, 温栩栩和一个男人拉拉扯扯。   两人看到了从电梯出来的人,纷纷看了过去。   虽然察觉到温栩栩眼神里的祈求,季玉下意识决定忽视。   她不想管闲事。   女主角有‘过程凶险, 但最后一定化险为夷还会有新际遇’光环, 不用时日无长的反派操心。   季玉面无表情的朝着另外一边走去, 刷卡进了房间。   现在是凌晨一点,酒店的顶楼视觉非常好,季玉坐在落地窗旁边的沙发上。   她不想去洗漱, 也不想去睡觉,于是拿出手机打开微博。   “每天都睡不醒”这个音乐博主,最近有大半个月没有更新了。   大家都猜测中年危机的博主,最近疲于奔命在二次元,所以没有时间。   季玉最近都在彩排, 登录微博的时间都很少。   现在和十年前不同了, 网络信息太发达,谁都能上网,随便打开一个社交视频平台, 涌来的是无数恶意。   季玉没有再去申请乐队成员认证的微博, 甚至于不准备曝光这个小号。   经过粉丝的提醒,她现在的音乐评论尽管都是实话, 但会跳过那些不好的音乐。   我不去招惹总是可以吧。   这样避免了流量的粉丝过来撕逼, 乌烟瘴气。   现在评论的粉丝,基本上都是调侃博主‘中年男人不服输叛逆重拾微博’这个梗, 一片和谐。   连着新来的粉丝,也非常的佛系。   季玉比起十年前,也平和了许多。   毕竟她那时候挺叛逆,音评直接不留情面,一点不怕得罪歌手和粉丝。   有次还就真的惹事了。   那位算是初代流量?反正人气挺高。发的专辑粉丝非常捧场,热度很高。   季玉听完后,随手写了评论。   “听完程泽川的新歌,嘶吼声震的耳膜疼,关掉后,我随便打开一首儿歌,发现真的好听。”   这个评论捅了马蜂窝,程泽川的粉丝全部跑来骂。   当时日常觉得“活着没意思”的小蔷薇,积极的应战了。   她在一个月里,骂了好几千个网友。   在最厉害的一天,把网友翻来覆去骂了798次,深夜的凌晨四点,仍然在骂人的第一线。   “每天睡不醒”也有拥簇者,不过和那位流量粉丝比起来,有点势单力薄。   然后拥簇者发现,只是几天自己扛不住撤退,老醒居然一周后还在和人对骂。   最后程泽川粉丝都疲了伤了,撤退算认输了。   季玉考虑到以前的中二期,决心要藏好马甲。   毕竟当年出专辑的程泽川,后来没有再唱歌,而且专心去演戏了。   哪怕季玉不关心,也知道程泽川每年都在各大颁奖典礼拿奖,已经不是当初的小明星,而是娱乐圈的中流砥柱,拥有大批的粉丝。   季玉现在可骂不赢。万一哪天被扒出来马甲,粉圈战斗力是十年的百倍。   她很想安度晚年。   季玉随便刷了下首页。   ……她又看到了微博最近泛滥的小说广告。   【“陆西城,你对我真狠心。”她从肚子里掏出了骨肉,狠狠砸在他脸上。】   【“这是你欠她的。”他把她推到了拿走肾脏的手术室。】   【后来,她死了,他终于知道原来当初自己瞎了的三年,照顾的人是她。】   【“既然这样,那我还给你。”他跪在地上,亲手撕破了自己眼角膜。】   季玉:“……!!”   她觉得肚子疼,又觉得眼睛痛。   这他妈真不是两个变态搞对象?这作者仇女……还是纯种的智障?   季玉觉得打开的方式不对,那男频的肯定不同。   【他是废物上门女婿,也是顶级隐形富豪,看他如何打脸,一个电话过去,岳丈五千万的的生意飞了……】   季玉:“……?”   怕不是抽着五毛钱的烟,写了五千万的生意?   法盲和智商总是捆绑销售。   季玉关了广告,觉得不太对。温栩栩不是爽文女主角吗?   她硬着头皮开了某个网站的女主后宫文。   【何倩倩只是边画画边跳舞,但是陆倾城不同,她左手弹琴右手下棋,嘴上还叼着毛笔在写字,还在用脚画画,旁边发出阵阵欢呼】   季玉:“……”   那是很了不起,可以加入顶级马戏团全球巡演。   她躺在沙发上,试着还原当时的情况……   整个人呈现一种扭曲的姿势。   嗯,这一刻终于戴上了反派‘降智光环’。   算了,她还是安安静静去死好了。   季玉从沙发上坐了起来,这时候,门外响起了急切的敲门声。   她考虑了几秒,走过去打开门。   走廊上,温栩栩脸色呈现一种不正常的红色,声音急切的说:“帮帮我!”   旁边的男人警告的看了眼季玉一眼,不客气道:“这事情和你无关,别多管闲事。”   季玉思考了一秒,是和她无关。   “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她抱着胳膊,总觉得这一幕真的非常熟悉。   季玉很快想起来了,这是《天价娇妻带球跑》的剧情。   女主温栩栩就是被人骗到酒店下药,然后半路逃出去……不小心进了商州房间。   霸总对女人不感兴趣,却睡了温栩栩,还一睡成瘾。   然后……带球跑抓回来各种痴男怨女啪啪啪。   这就很尴尬了,季玉发现,温栩栩的金手指就是各种男人啊。   但是等着上场的商州……已经被她骂回家了。   漫画是漫画,房间外的是个真实的姑娘。   很多读者觉得强X的剧情很带感,但是那是小说,真实的情况是强X总是伴随着各种手脚暴力,重伤也不是不可能。   季玉叹了口气,对于女主角永远能化险为夷的光环,简直羡慕的要哭了。   商州虽然走了,这不是……还有她这个反派顶上了。   狗崽子,不管这是不是要开往德国高速的车,她都得给拦一下。   季玉打开门,朝着正在撕扯的两个人走过去。   温栩栩抱着胳膊,眼角泛红,哭得我见犹怜。   “打扰一下,我有话和她说。”季玉指了指温栩栩。   “你不要多管闲事,小心自身难保。”男人凶狠道。   这里是顶楼的套房,最便宜的一夜也是八千的价钱,能住得起自然非富即贵。   季玉:“这位先生,我是瑞升总裁商州先生的前助理,我的意思不要闹得太难堪,你觉得呢?”   商州这个名字,男人自然是听过的,一脸震惊。   这家酒店就是瑞升集团旗下的,方圆五公里最好的三家酒店,都属于瑞升集团,季玉想避开都有些难。   商州恶名在外,季玉狐假虎威,用最快的速度震慑住了心怀不轨的男人。   哎,他们在彼此身上,打下了太深的标签。   ――   五分钟后。   季玉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人,真是哭得楚楚可怜,如果是她哭成这样,大概只会让人觉得“恶女得到了报应”,大快人心!   温栩栩的情绪渐渐稳定了下来,抽噎着说:“姐姐,刚才谢谢你,你人真的好。”   在门关上的刹那,她都心凉了。   没想到对方又开了门。   季玉实在不想和人说话,她对温栩栩没有好感。   会帮一把不过是出于人性。   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会这么做,不针对人。   温栩栩想到今天的事情,眼泪‘啪塔’的往下掉,抽噎着说:“我根本不知道,他们把我骗到这里是……”   季玉手放到唇上,示意对方不要说话。   她不想听。   温栩栩太伤心了,她只是安静了三分钟,又开始哭了起来,自顾的又说:“我其实早就不想回家了,如果不是为了周植,可是他却和温晴晴呜呜,乔琳今天还设计我差点就呜呜呜~”   对方说得乱七八糟,季玉看过漫画,却也知道这段剧情。   乔琳是女主角的继母,温栩栩出身不错,不过最近家里公司出了问题,继母想让她嫁给一个四十多的男人换取利益,怕她不就范才设计了这一出。   至于周植,那是温栩栩未婚夫,不过却和女主继母的女儿,恶毒女配温晴晴在一起。   真是非常恶三俗的剧情。   也因为这样,女主才能阴差阳错的上了床,走上打脸极品、人生赢家的路   季玉被人哭得心烦,她扶着额头,非常没有同情心的说:“你要是再吵闹,请你离开这里。”   过去的事情,其实不必告诉别人。毕竟没有感同身受,大多数都是看笑话而已。   你不幸运,但是比你不幸运的人多得是。   菜市场每天最先来,最后才走的老人,医院里外面哭得撕心裂肺的家长,谁背后没有故事?   不过都是芸芸众生一角,没什么好叹息的。   伤疤在外人看来的第一眼都丑陋。你凭什么觉得你不同,很多人,都在很努力的生活。   她很久之前就对自己这么说。   温栩栩终于闭嘴了,却小声的抽噎着。   ……还哭到打嗝,她自己都控制不了。   她的人生一团乱,以后要怎么办?   季玉深呼吸,她告诉自己,要有耐心一点,这是漫画作者的错。   那是一个没有节操、仇女、傻逼的家伙,这个女主角不算太坏。   季玉看着人,想了下说:“你好好捋一捋,以后要怎么办。”   见到对方搭理自己,温栩栩泪流得更凶猛:“我也不知道,我现在真的很难受,但是我不会认输的。”   嗯,楚楚可怜又阳光倔强的小白花。   季玉:“因为你的未婚夫和妹妹搞上了?没必要,你是想出口气还是挽回?”   温栩栩被人问住了,对方这么正经,她不知道怎么回答。   季玉轻声的说:“如果是想出气,你的前未婚夫是个贱人,你随便撩拨几句,他绝对会上当,你把他约到酒店,假意对他忘不了,等他把衣服都脱了,你就找机会一把拽住他的蛋,用力捏,等他丧失了行动能力,打骂不都随便你?为了避免他事后报复,可以拍个视频震慑他。”   虽然小白花很弱,但是再强壮的男人被拽住弱点,都会变成软脚虾。   小白花的未婚夫还是个懦弱渣男,绝对没有胆子报警,也抹不开面子闹大。   虽然听起来不道德,但是反派不需要道德这个东西。   温栩栩瞪大了眼睛,没想到还能这样操作,不由想可行性。   季玉话锋一转,又说:“如果你忘不了他,可以比从前更温柔主动,对他说‘哪怕不当女朋友也没所谓,大家还是朋友’。他来撩你,你表现的比她女朋友更体贴,毕竟你们在一起这么久,他肯定会渐渐倾斜,时间一长,那对小情侣十有八九会因为你掰,毕竟温晴晴为了维持她‘善良单纯’的形象,必须要大度不追问。就算到最后,他们在一起,你也会成为他们心口的刺,以后有得闹,鸡飞狗跳。”   闹得难堪,小白花大概率会对渣男滤镜消失,主动撇开人。   第三者的第三者,这也很不道德。   ……但是时日无多的反派,不需要道德。   反正怎么都比被强X带球跑好很多。   温栩栩有些苦恼,觉得两种办法都可行,但是又……好像都太大胆。   她没下决定,抽噎着说:“我还是很难受。”   季玉笑了下:“你还这么年轻,再过个五年十年,未必比他们过得差。”   温栩栩怔住了,慢慢的坚定了想法。   是啊,她不会认输的!   季玉站起来走向浴室,在门口站住,回头笑着说:“我去洗澡了,你可别哭了。”   温栩栩是主角,那些炮灰当然不会有好下场。   季玉是故意说出那些话的,带着点小邪恶。   小白花看着不太聪明,但是不至于傻……   如果真的想通了,未必会愿意当菟丝花。   她就是故意捣蛋。   要是女人要是真的狠起来,那才是六亲不认。   温栩栩被人最后的回眸一笑震撼住,就是……坚定又温柔。   仿佛这世界上,没有什么能难得住她。   刚才在酒吧,是姜雨溪几个人故意把她叫去的,想要整蛊她。   因为上次,姜雨溪喜欢的男生主动问她要电话号码。   幸好有酒吧老板解围。   在温栩栩看来,姜雨溪是个很难相处的人,但是却能被季玉完全压住,当时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   她是很佩服季玉的,何况对方刚才还很轻松的帮助她解决了困境。   季玉刚准备脱了衣服,就听见有人敲门,她走了过去。   温栩栩红着脸说:“我觉得身体好热,不太舒服。”   季玉伸手碰了下对方额头,温度有点偏高。   但是小白花思路清晰,而且能哭得那么大声,应该是没大事。   她做男性保健品,知道没有效果神奇的春药,不过是加了一些成分,可以血压变化、脉搏加速。   “要不然,你在冷水浴缸里泡十分钟?等我洗澡出来还是不舒服,你就去医院,今天时间也这么晚了,问题不大,不如明天再去做检查。”   温栩栩点头同意了,这是套房,有两个卫生间,她去了另外一间。   季玉洗澡出来,看见小白花已经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了。   大概是泡了冷水,她情绪也平复了很多。   季玉没有拿衣服,直接穿着浴袍走了出去。   温栩栩看着走来的人,不禁觉得脸有些红。   她只有160cm,比例不错,虽然女孩子这个身高很娇小可爱,符合‘细、幼、白’的审美。   可是她也很羡慕身材高挑,前凸后翘的身材啊!简直移不开眼睛!   季玉躺在床上,现在真的时间不早了,她必须得睡了。   温栩栩看着床上的人,小声的问:“我有些害怕,能不能和你一起睡?”   季玉想也不想的拒绝:“不行,我习惯一个人睡,柜子里有备用被子,你睡在沙发上吧。”   房间里的沙发宽阔,容纳成年男人睡觉都可以。   她收纳小白花,干了男主的活,已经仁至义尽了。   温栩栩有些失望,不过终究没说什么,抱着被子在沙发躺了下来。   她猜测发生这么多事,自己会失眠,没想到闭上眼睛倦意袭来,很快就睡着了。   温栩栩再醒过来,就看到季玉已经换好衣服,准备出门。   季玉让赵姨叫了同城速递,送来了新衣服。   昨天那条裙子被撕得乱七八糟,今天不能再穿。   季玉看着欲言又止的人,开口说:“我还有事先走了,客房部我打过招呼了,最迟可以延长到下午四点退房,你可以再休息会儿。”   刚好她和负责人很熟,顶楼套房基本都是空着的,入住率很低。   温栩栩点了下头,想了下又说:“我要把一半的房费给你,你把支付宝给我可以吗?   季玉觉得这样也行,她报出了一串数字,刚好是她电话号码。   温栩栩转了钱,又把号码仔细存好。   她觉得头晕,爬到床上又睡了会儿,等到再醒过来,就已经十二点了。   不知道是不是洗了冷水澡,感觉身体软绵没有力气。   她拿出手机,在电话簿里翻了翻,最后打给了季玉。   大约是生病的人心理都很薄弱。她就……想找个人说说话,可是好像并没有合适的对象。   季玉刚好中午休息,接到了这通电话。   对方才说了两句,她就听出声音有些鼻音,声音有些冷淡。   “我现在还有点忙,你身体不舒服就打车去医院看看,你没有经纪人和助理吗?”   她记得小白花是个小明星,虽然是个不红的十八线。   怎么找到她了?   温栩栩瓮里瓮气的说:“我好像有点感冒。”   季玉:“我让酒店客房部的人,去给你送点感冒药,你先吃完再去医院?”   vip顾客提出的要求,酒店都会尽量满足,常用药更是一直备着的。   “那好吧,谢谢姐姐。”   温栩栩发现自己有些依赖季玉,但是好像也不错……   以前帮她的男人或多或少都有所求,心思不纯,她其实一直有感觉的。   但季玉不会,虽然态度有些冷淡。   而且对方真的很厉害啊,让她很想亲近。   温栩栩挂断电话,没多久就听见了有人敲门。   她赶忙跑过去开门,拖鞋都没有穿,不过酒店里铺了厚厚的地毯,一点都不冷。   客房部经理亲自送药,看到门里面的小姑娘有些诧异。   女生脸蛋红扑扑的,大约是发烧的缘故,眼角仿佛有层雾气,穿着酒店的浴袍……光着脚。   莫名有种可怜兮兮的味道。   不过真的还挺可爱。   众所周知,昨天这间房是季玉在用。   今天她说要推迟退房,又走得这么早。   刚才还打电话要感冒药……真是不得不让人多想。   这房间里躺着的人,难道就是昨晚保时捷的副驾驶?   难怪季玉对各种男人不感兴趣。   客房部经理倒吸了口气,季助理这是在金屋藏娇!   这个小女生是真的娇……   有这么大的八卦,她当然不能藏着。   经理把这个消息,发在了酒店微信群里,马上一群人回复,热切讨论。   【季助理房间的那个美女,你们看到没有!看起来好可爱!】   【我是听清洁部门说,沙发和床上都乱糟糟的,两个浴室都有使用的痕迹,陈述事实,没有别的意思。】   【是啊……小美女走得时候还娇娇弱弱,弱柳迎风,让我们迎宾帮忙叫车,要去医院,陈述事实,没有别的意思】   【都搞到医院去了?对不起,我就是感慨一句,没有别的意思】   【天啦,大魔王X小可爱,这个cp我磕了】   【你们都是什么虎狼之词,我一时候不知道羡慕谁。】   本来只是酒店群的讨论,八卦是人的天性,何况这可是季玉的花边新闻。   两个小时后,本来还在吃瓜昨天季助理在酒吧摸腹肌的众人,又迎来了另外一个大瓜。   “什么酒吧摸腹肌,胡说八道,季助理昨天带着个小美女来酒店,真是勇猛,小美女第二天就去了医院,季助理走的时候一脸淡定,没事人一样。”   说的有鼻子有眼,经过无数次转播,还补上了艺术加工的细节。   不怪季助理把持不住,真的挺可爱呀。   哎,小可爱苦心孤诣上位,但谁又不想睡季助理呢?   真的羡慕哭了呢,好想被季助理包养呀,哪怕睡一次也行。   意外从自己助理那里吃到瓜的陆凛,一脸震惊。   这不可能吧?其实她喜欢女的?   陆凛忍了又忍,决定去和商州请教一下,毕竟那两个人以前关系挺近,共事多年。   他打到第五遍,那边才接电话。   商州非常不耐烦:“你有病吗?”   “你的前前助理,她是像笔还是像蚊香?”陆凛问的十分隐喻。   “真是神经病!”   商州把桌子上的东西扫在地上,这些该死的混蛋。   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忙音,陆凛有些茫然。   那……应该是笔直?   不管怎么样,成功让商州暴走,他还是很开心。   陆凛现在有种死亡常伴吾身的刺激感,已经不怕激怒商州了。   毕竟他的小叔马上要回国,以后就有人撑腰了。 第二十八章   八卦传到了季玉这里, 还有关系不错的朋友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寒露不嫌事的,还发来一张精修自拍:我比不上小妖精?   季玉一脸黑线, 没想到快死之前落了个花名。   她拍了一张练习室的照片, 发了朋友圈。   【我的爱人是音乐,阔别多年重逢,心无旁骛】   算是正儿八经声明, 希望大家能放过她一码。   想到温栩栩, 小白花作为同事存在肯定会脑仁疼, 但……谁不希望对手是个傻白甜?   不过季玉还是决定和人保持距离。   季玉的那条朋友圈评论里,什么画风都有。   有自我介绍竞争岗位的,有说她迟早一天会‘真香’, 还有各种乱入。   不过众人也都知道了,季玉是单身。   毕竟她都敢把老板开除了,最近作风彪的很,谈个恋爱不会不承认。   何灿阳刷到了这条评论。   “我就说嘛,还是当单身贵族的好, 对不对啊, 鲫鱼。”他话是对季玉说的,眼睛却看着沈淮麟。   沈淮麟声音平静:“好了,我们继续彩排。”   明天晚上就第二次录制, 季玉收了心, 不再去想乱七八糟的事。   --   孙娜娜听同一首歌,已经连续十几遍了。   昨天晚上她本来是想拍几张照片, 季玉一下来, 她就把拍照模式切换成了录像模式。   也幸好是这样,她录完了整首歌。   孙娜娜想了下, 不能自己一个听啊,她把这首歌上传到了微博上,还带了#行星乐队#和#乐队现场#的tag,这样能让更多人听见,说不定自己还能涨粉丝。   她是上午发的微博,本来只有几百条评论,不知道怎么被一个娱乐圈的营销号把视频搬运过去了。   视频一下火了,半个小时就有八千条评论。   搬运的营销号没有说唱得好或不好,而是在引战。   “小蔷薇原来驾驭不同风格的歌都表现不错,看来行星乐队的新主唱不错,希望下次节目她能唱他们乐队的大热歌曲《小行星》,其实沈淮麟当键盘手也挺好。”   本来评论还在夸,毕竟这首歌很难唱,网络上翻唱版本很多,很多都骚气冲天,不是说不好,但季玉把控住了风格。   声音性感又优雅,就是那种风骚的很自在,所以要更胜一筹。   唱的再好,如果她要代替掉以前的主唱,那就很多人不乐意了。   【还真有可能,每次这位姐出圈的都是唱歌,没见她弹贝斯,不是我阴谋论,这也许为她当主唱铺垫】   【最近营销特别厉害,看着就不是吃素的,我猜她根本不会贝斯】   【我猜她不会+1,这都多少年了。】   【说什么金融圈才女追梦,这话骗鬼呢,谁不知道娱乐圈的钱好赚,视频里的那件裙子,G家新款好几万】   【路人说一下,作为金融从业者,她的发际线出卖了她,明显和我们不同】   【……你们也太敏感了,不管怎么样我喜欢声音好听的大美女】   《乐队的现场》这档节目因为新颖,又兼制作精良,在第一期播出后关注度很高。   季玉又和其他人的画风不同,一直站在风口浪尖上。   舆论发酵,她要代替沈淮麟在所有人眼里,已经快成为既定事实。   以前的一系列新闻也都被打成为了上位的铺垫,甚至很多人表示接受不了,不再追看《乐队的现场》。   还有更激进的,截图季玉在节目里的微笑的画面,做成了表情包。   配了黑粗体的字“脑子有钱有后台,爱怎么样都行”到处传播。   沈淮麟虽然低调,却又不少女友粉和老婆粉,大多是文艺青年,战斗力非常强。   新加入的贝斯手如果不作妖、业务素质达标,那她们还能接受。   但这位季小姐,一看就是个有故事。   节目里唱的那首歌有装可怜的嫌弃,酒吧里却这么放得开,十足的玩咖,这么会勾男人,谁知道一个组合相处日子多了,阿麟会不会被人骗。   还有小道消息……说她和男人在酒吧卿卿我我。   谁知道那是不是金主。   倒是很多路人,不看综艺节目,突然看到那张表情包,还不明所以的追问这是哪家的艺人啊。   别说,样子长得还挺好看。   --   季玉根本不在意网络上的新闻,她每天弹六个小时的贝斯,还得抽空写点曲子。   她就心思活络了一回,去摸了小鲜肉的腹肌……搞得差点没办法收场,自然佛系了。   暴风乐队的曹鑫经常过来串门,他们和行星乐队的关系一直不错。   这件事也是他过来找季玉,随口说的。   暴风的贝斯手这期不能来,曹鑫来行星乐队,借了他们贝斯手顶上。   其实倒是可以提前做好程式,把贝斯编进去。但感染力和和现场伴奏不是一个level。   这次来的乐队,有好几支人员没有到齐,何灿阳也被另外一只乐队借调过去了,因为缺鼓手。   虽然这是比赛没错,但是硝烟味很淡,也是一起玩。   “网上那些话,薇姐你不用放在心上,等着节目播出去就知道了。”曹鑫觉得太过分了,这样编排一个姑娘。   “我没有事啊,你不说我还不知道。”季玉一脸淡定。   曹鑫开始以为对方是故作坚强,后来发现,乐队的四个人都非常淡定。   这也是绝了,倒是显得自己磨磨唧唧的,准备安慰的话也没能说出口。   节目组也没有发声明,很多工作人员都听过行星乐队的彩排。   这么说吧,季玉的贝斯水平在这次的乐队里,那也可以排前五,那肯定是合格。   他们不能把彩排画面提前放出来,索性什么都不说,等节目放出来,大家自然知道了。   曹鑫帮人把贝斯拿着,季玉和自己的队友说:“那我就去对面了,你们有事叫我。”   沈淮麟点了下头,他们三个人自然不用担心,因为知道季玉自己很有钱,根本没有什么金主。   或者,她自己就是金主。   ――   节目彩排的这天,季玉很早就到了,按照上次的比赛排名,每支队伍依次表演。   一百多个大众评,很多也看到了网络上的新闻。   他们上一场都有被感动到,不过如此这场依然是季玉来唱,。   大概难免有些失望。   舞台灯光亮了起来,看到季玉拿着贝斯站在沈淮麟身边,大家都松了口气。   季玉穿着一件黑色的连衣服,口红都是暗红。   伴奏响了起来,很多人都听出来是《梦幻曲》。   行星乐队以前在音乐节也表演过很多次,但是这次重新做了改编。   沈淮麟嗓音前面很压抑,层层推进,突然爆发了出来。   仿佛突破了大气层的流星。   和上一场季玉的《撕裂》不同,他是炙热的,仿佛爆裂的火光。   这首歌同样后劲很大,仿佛是拿着生命在燃烧。   观众都沸腾了,改编比原版好听多了,让人胸口激荡。   沈淮麟……有点和从前很不一样,这次唱得更好。   感动就完事了。   不管是台下的观众,连着第二现场的其他乐队,很多人都热泪盈眶,仿佛那些压抑瞬间得到释放,简直太燃了。   仿佛看到了曾经年轻的自己。   沈淮麟的实力从前绝对被低估了,行星乐队的人都他妈不干好事,让他们一群猛男落泪就对了。   曹鑫擦了下眼泪:“我真是日了狗。”   “嗯,还是日了最野的那条狗。”他旁边符合说。   年轻的导播摇了下头,这些话都是要和谐的。   估计后期播出来,就是两个大老爷们,一边流泪一边【哔哔哔】的消音。   何灿阳和梁展非常意外,阿麟很久没有这么“用力”的去唱一首歌。。   从前乐队不红,他唱原创冷场很迷茫,但是后面大家总算有了名气,面对各种镜头和曝光也很迷茫和抗拒。   何灿阳一直知道,阿麟和小蔷薇的关系,和其他人都不同。   这不是一两句说得清,整整十年,中途有新的贝斯手要加入进来,他和梁展反对的都不是太坚决,就觉得可有可无。   阿麟坚决不同意。   主持人站了起来,笑着问:“今天主唱终于开口了,不过我还是想问小蔷薇,你会贝斯solo吗?”   现场的人欢呼了起来。   “当然可以了。”季玉把话筒递给旁边的人,然后示意梁展给她用鼓伴奏。   季玉弹了《卡农》,这首曲子原版是缓慢和舒缓的,但是她弹的是摇滚版。   这是最近练指法的歌曲之一。   外行听热闹,只觉得很激荡,手指很快肯定厉害。   原来音色这么底层的贝斯……也可以这么骚,突然好想去学怎么回事!   第二现场的其他乐队和专业的乐评人知道门路,这首歌非常难,要弹出来必须真本事。   其实贝斯这个乐器,很多乐队只要求贝斯手弹根音的话,大概练习三个月也就可以了,入门很快。   但是要成为高手,那就得下功夫了。   季玉弹完了最后一个音,鞠躬致谢。   现场欢呼声更高了,这的确是高手啊!网络上的流言全是无稽之谈。   主持人笑着问:“对了,我要问问,你怎么当初想到学贝斯了?我听人说妹子们先看到是主唱、然后是鼓手和吉他手,至于那个拿着超大型的吉他弹出“蹦蹦”放屁声音的是干什么的?是凑数的。”   贝斯的调太低,同时贝斯手也太低调。   第二现场乐队的贝斯手纷纷抗议,说什么大实话!   好吧,很多人的确是因为乐队其他位置都被占了,就缺个贝斯手,只能赶鸭子上架。   贝斯手们非常无语,这样的情况,当然只能选择自黑了!   “怎么追主唱,当然和他一起鄙视吉他手和鼓手。”   “怎么追吉他手,和他鄙视主唱的声音太大就只是耍帅,鼓手抢节奏。”   “至于贝斯手,不好意思查无此人,没人care。”   但是现在问题来了,到底如何追一个乐队的女贝斯手。   季玉认真的想了下:“我其实很喜欢贝斯,嗯,或者我很喜欢低音,我第一次听乐队演唱,什么声音都不感兴趣,就听见了贝斯。”   大提琴也是低音贝斯的一张,当初她听演奏会,也对大提琴感兴趣。   别的孩子都去学钢琴,小提琴、或者再冷门也就古筝,季玉选了大提琴。   主持人又和鼓手聊了几句,其实他是很想采访主唱的,奈何主唱完全不接梗,只好作罢。   “那好,现在大众评委请投票。”   行星乐队获得了149票,目前全场排名第一,哪怕还有很多乐队没有表演,这也是个很高的分数。   不过高分实至名归,季玉让人意外,沈淮麟也让人意外。   这么说吧,仿佛小蔷薇回来,乐队四个人到齐,才是真正的行星乐队。   以前虽然也好,但和现在比起来,就有点不对味了。 第二十九章   行星乐队表演结束, 四个人没立刻走,而且回到了乐队等候区的第二现场。   都想看看接下来其他乐队的表演。   时间还长,唠唠嗑也行。   季玉还等着给第十二支出场的暴风乐队伴奏。   再一次看到季玉出现在舞台上, 虽然知道是被借来的, 观众还是欢呼了起来。   什么小蔷薇,以后叫野蔷薇,我薇姐牛逼!   季玉刚才是黑色连衣裙, 现在是斑马纹的短裙, 一个晚上还搞了两个造型, 真是太敬业了。   今天表演的乐队,女性自然不说了,都挺光鲜亮丽, 但是那些男的能不能拾掇下自己?   简直是乱穿就蹦上台了。   乐队的男人们也很无辜,为了遮住不让在节目出现的纹身,当然是怎么严实怎么穿。   早就舍弃了审美。   节目制作人说这些乐队都很real,也没有必要配备化妆师服装师,其实大错特错了。   曹鑫很不满:“real那是面对自己粉丝, 这个节目播出去全国观众都要看, 太辣眼睛也不好吧。”   “是啊,我觉得咱们都是老年迪斯科。”   最后一群人把视线看向才从台上下来的季玉。   季玉:“……你们有话就直说。”   曹鑫果然很直,弯都不带转, 笑着说:“我知道阿麟和梁展的服装, 都是你弄的,不如你也帮我们参考下?”   这两个人身上也有刺青, 季玉给人配了一些饰品挡住了, 比如说丝巾和长袜之类的。   看起来不但不违和,还挺时髦的。   特别是阿麟, 试问台下的人,哪个不想睡又帅又爷们的主唱呢?   他们也想变成那样!想变好看!   季玉想了下:“也不是不可以。”   “那就麻烦你啦。”曹鑫喜滋滋的招呼其他人,大家过来报名,以后可以不用乱穿丑衣服了。   等到录制完都已经晚上十一点了,季玉开车回家过了零点。   她打开门,客厅落地灯还亮着,赵姨正坐在小板凳上织毛衣。   季玉走过去打开了吊灯,笑着问:“都这么晚了还不睡,光线这么暗小心伤眼睛。”   赵新梅抬起头,把毛线放在一边:“我还不困,小姐你回来了,我给你炖了燕窝,你喝了快睡吧。”   她说完走去厨房,把保温的的炖盅端了过来。   赵新梅不舍得开大灯,觉得费电,她节俭成了习惯。   季玉给的家用很多,她每次都能剩余很多,就花了大价钱买了燕窝每周给人炖两、三次,这倒是眼睛都不眨。   其实也有亲戚问她伸手要钱,但是赵新梅都硬着心肠拒绝了。   小姐赚钱再多,那也不容易,又不是她自己的钱。   而且当初小姐接住在她家,那些人也没有态度多好,就更没有立场开口了。   当年她大哥还让季玉不要读书了,长得这么漂亮不如嫁给自己儿子,以后吃喝不愁。   想到侄子,赵新梅都觉得头痛,真是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后来取媳妇有了孩子也没有收心,反而变本加厉。   最近还在小区外面堵了她几次,伸手问要钱,今天看到她拿的燕窝,走得时候还眼神凶狠,说她是有钱见死不救。   赵新梅现在回想起来,还有些心悸,不过幸好这个小区安保很好,他也跟不进来。   季玉喝完,把炖盅放到了洗碗机,赵新梅走过来,拿起人的手看了看。   “怎么手指都红了?还破皮了?”   季玉笑了下:“没事情,大概是我最近弹琴太厉害。”   等着破皮好了,然后愈合,再破皮愈合,这样重复许多次就能生成茧子,在就没问题了。   “哎,多漂亮的手。”赵新梅回头拿了消毒用的碘酒,仔细的擦好了,才放人离开。   季玉隔天依然是八点出门,刚好九点赶到彩排的地方。   从前当商州的助理,五点半就得出门了,现在能睡懒觉太好了。   因为手破了皮,所以季玉不敢练得太狠,弹一个小时就休息十五分钟,用水泡一泡水。   季玉和节目组没有正面会应晚上的新闻,这几天虽然关注的人少了许多,不过留下来的都是战斗力很强的。   那个放她唱歌视频的营销号,倒是没有放松,今天晚上又放了俞清的视频。   俞清虽然上次翻车,她的粉丝还是战斗力很强,而且把季玉作为对家,彻底杠上了。   这不是低调了一段时间,又试着冒头了。   毕竟在粉丝看来,俞清唱的明明很治愈,不能说不好,而且俞小仙女从出道就没有绯闻,冰清玉洁的小妹妹,哪里像季玉,长了一脸会算计的样子。   不说远的,之前网上扒皮她是绿茶婊的帖子,季玉都没有去否认,虽然这个帖后来消失不见了,那也只能证明季玉能力强大,背后金主厉害。   如果没有金主,能一路走得这么顺利?   沈淮麟的老婆粉、俞清的男友粉女友粉汇集到一起,大骂狐狸精。   明明只是有三分本事,倒是十分能兴风作浪。   还叫什么小蔷薇,食人花差不多。   她们还去参赛的其他乐队微博下面留言,让他们提防季玉,小心别被拉踩。   甚至于乐队成员的老婆,或者女朋友微博下,提醒她们看好自己老公。   王妙妙刷到留言非常懵逼。   什么叫“看好你老公梁展,季玉可厉害了哦”,她皱着眉回复:哦你妈哦,看你妈看,死丫头快滚。   这句话让几个来提醒的粉丝非常诧异,自己一片‘好心’你怎么还骂人了,在评论里委委屈屈的表示难受。   王妙妙更爆炸了,表示,再来犯贱她就连带着全家一起问候了,然后评论里就安静了。   其他乐队的官微,基本上也是乐队中的一个成员在管理,毕竟大家都没钱请专人去打理。   看到这些评论也直皱眉,然后把挑出来都删除了。   现在吵架没必要,等几天节目播出来,大家就都知道,然后再一起帮忙澄清,效果会更好。   为什么季玉会这么多黑,因为她爬得太快了,而且成功的太容易,自然会让人心生不满。   终于到了播放的这天。   节目八点准时上线,不过在七点季玉就已经上了热门词条。   很多人概括她是不是太有钱,办理了热搜包年的业务,然后点进去就震惊了。   有个微博锤实了季玉有金主的事,长微博附带了无数的证据。   投稿人说毕竟她在高中的时候,就处心积虑勾引家里有钱的男同学。   以后为了钱找个金主,简直再正常不过。   季玉父母是暴发户,很上不得台面的那种,从农村来的。   他们苦心孤诣的把季玉送到了私立高中,想着能攀高枝。   她自己倒是争气,还真的勾上了学校家庭优越的男生。   那个男的在学校很受欢迎,可见季玉在十几岁的时候,手段就已经很厉害了。   不过季玉再厉害,别人男生家里也不同意,毕竟那可是骗子的女儿。   现在光鲜亮丽的季小姐高中父母破产,她也没有钱再读学费高昂的私立学校,灰扑扑的退了学。   不但是这样,她还扒着有钱的男朋友不放,想要大捞一把。   高中大家都在认真读大学的时候,季玉小姐就已经靠着不要脸发了大财。   她不肯分手,男生的妈妈给了她一大笔钱,这件事才算完。   这条长微博里,有投稿人的高中毕业证书,还有入学的军训照片和高三毕业照。   高一的军训照里有季玉,但是毕业照里却没有,可见她的确是中途退学。   最实锤的是,有一笔五十万的转账记录。   这就是男生的长辈,给不肯分手的季小姐补偿款。   她为什么前面那段时间不否认,不光是为了立人设。   还因为她就很贱啊,还妄想洗白上岸,以为从前做过的事情,不会有人知道。 第三十章   季玉的手机快被打爆了。   所有人的朋友,都来问她到底怎么回事。   大概没想到像来做事稳重的季助理,辞职后,会把日子过得像在开过山车一样高低起伏。   季玉猜到会有这一天,其实不太意外。   从她回到行星乐队的那一刻开始,早就站在了舆论的旋涡。   所有的过往都会曝光出来,迟早而已。   再也没办法像十年前一样回避。   她不会立人设,做过的事情也不屑否认,她也不后悔。   网友窥探欲强大,每个流量明星都有成批的黑粉,只要一点的过失就会被放大到许多倍。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其实不仅仅是明星,换成任何一个普通人,如果被放大来看,加上旁人片面‘证词’,都能被轻而易举框定不友善、自私、拜金的人设。   然后接下来,大家就可以进行正义的批判。   现实中碰到的未必全是友善的人,何况是带着面具的网络。   生活里谨小慎微的人需要一个情绪的宣泄口。   网上骂人不犯法,也不用负责。   “鲫鱼,现在你要怎么办?”何灿阳开口问。   “你别乱叫外号,我大概要离队两天,解决下这个事。”季玉一边低着头翻看手机的通讯录一边说。   何灿阳耸了耸肩,他觉得自己取得外号挺好。   百度百科上说,鲫鱼是杂食性鱼类,食性广、适应性强、抗病力强、生长快、对水温要求不高。   这和季玉有很多相通的地方,她身上有种大多数男人都比不上的坚韧。   但也许正因为不肯低头,才有更多的磋磨。   沈淮麟犹豫了几秒,声音平静而坚定:“我会帮你澄清的……那些假新闻。”   季玉摇了下头:“不用了,其实……也不全是假的,还是得我自己来处理,不过你们放心,肯定不会影响到乐队的。”   如果不澄清,她这样道德败坏的人,会被顶不住压力的节目组退赛。   “我们不是这个意思!谁他妈怕你影响啊!”梁展话音一顿,想到了那张网上季玉高中的大合照,斟酌着又问:“所以……你以前真那个私立学校读书?”   她不是十二中的学生吗?反正当时几个人认识季玉的时候是这样。   十二中的口碑非常差,升学率不到25%,季玉能从那所学校考上A大,很多人都非常震惊。   梁展紧皱着眉,照片中的私立学校,从校服就能看出来,死贵的那种。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季玉读了两个高中?   季玉“嗯”了声,算是承认了。   她没有多解释,笑着和众人挥手,径直往外走。   刚进了电梯,季玉敛下了脸上的笑。   她从来不提起以前的事,只是现在被翻出来,也做不到完全无动于衷。   季玉深吸口气,拨了手机界面的电话。   何聪是她在私立高中的同学,去年在工作上遇见了,不过两个人联系不多,只是逢年过节会发消息祝福。   认识温柔得体的季助理的人,不知道以前的小蔷薇。   知道叛逆的小蔷薇,也不了解以前骄傲冷淡的季玉。   季玉想想以前的同学,知道她后来去搞金融不算,又抽风去弄流行乐队,大家应该很震惊。   毕竟十六岁的季玉,梦想不会是这样,这听着就很离经叛道。   非常不靠谱。   电话接通后,季玉开门见山的问:“你有陈怀川的联系方式吗?”这个名字说出口,她突然惊觉,原来已经这么多年了。   她也能彻底心平气和了。   “我没有,不过我可以帮你问问,你等等啊……还有,心情好一点,我看到了网上的新闻,至少我是相信你的。”何聪说。   “谢谢。”   “嗯,那我问到了陈怀川的联系方式,马上告诉你。”   何聪看着挂断的手机,想到了许多年前的事情。   其实当初很多男生都暗地里喜欢季玉,他也不例外。   大一军训结束的那天,教官让一个连队,四个班的人依次出列,说自己的梦想。   梦想在当时他们那个年纪,仿佛是能触手可及的事。   只要你努力,就能离得更近。   玉出列,所有男生都变得很专注。   哪怕军训那两周太阳很烈,她皮肤也很白,只是双颊被晒得泛红。   她的眼睛很亮,和其他人的不自觉的青涩,或者故意搞怪逗笑,完全不同,表情落落大方。   一下就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我希望家人身体健康,朋友幸福安康,我自己的话,能一直拉大提琴,最好顺利考上心仪的音乐学院。”   这可以说是个很“官方”的话,在同学们各种梦想里,最普通的那种期许。   大家纷纷嘘声。   当年的季玉,已经拿了许多独奏大赛的奖,长得又漂亮,在学生中间名声赫然。   可那些对她来说最普通的梦想,后来……好像也没有实现。   对,一个都没有实现。   真的成为了梦想,触不可及。   季玉没有继续学大提琴,父母也消失无踪影,至于她当初最好的朋友,选择跟随众人一起指责她。   何聪还记得两年前再遇到人的场景。   当时知道对方代表叫季玉,他就很震惊了。   同事见他不说话,以为是紧张,安慰说那是商总的助理,别看是个助理,其实说话很有分量。   不过季助理很好沟通,态度又随和,而且长得也漂亮,不用太担心。   何聪听人这么说,也心里松了口气,原来只是同名。   直到见到一身西装进来的季玉。   她的确笑得很有亲和力,如果不是以前暗恋过冷冷淡淡的女生,他几乎要以为对方天生一张笑脸。   至于陈怀川……   其实在青春里,没有那么多的套路。   大部分男生暗恋固定的几个女生,比如说季玉,大多数女生也固定暗恋几个男生,比如说陈怀川。   然后大部分男生和大部分女生,都是相互看不上的,觉得彼此是傻逼。   什么叫“费尽心思的勾引男神”?何聪觉得莫名其妙,其实当年那两个人非常的低调,很多人不知道他们在搞对象。   后来才意外曝光出来。   女生是很伤心,他们男生难道不生气吗?   他自己暗地里没少酸陈怀川,不就是长得帅吗?什么屁男神,难道他打球了鞋子就不臭吗?   后来关于季玉的各种流言无数。   和她一起学音乐、还有同一个班的同学都不肯相信,季玉会像流言里那样难堪。   直到平时和季玉关系最好的朋友指认……再到当事人退学。   一转眼都过了这么久了。   何聪忐忑的打开了微信,一个个打听陈怀川的下落。   ―――   季玉收到了何聪发来的消息。   陈怀川和以前同学很少有联系,不过他几番辗转,还是打听到了对方的住处。   刚好最近在本市。   那是一个安保很严的别墅区,访客没有邀请,根本进不去。   刚好季玉有认识住在这个小区的人。   毕竟本市最贵价的别墅楼盘,除了商州住的溪水湾,就是那里了。   索未然正在纠结,上次季玉说话很不客气,他最近没有给人发微信。   他也要面子的。   没想到对方居然主动发来了消息,问他可以来拜访吗?   当然可以!随时欢迎!我家大门常打开!   这态度是不是转变的太快了点?   现在都晚上九点多了……季玉跑来自己家,孤男寡女也太主动了吧。   不过没关系,他就喜欢主动的!   索未然喜滋滋的同意了,并且打电话给物业:待会儿自己有客人来,记得放行。   季玉猜到了这件事是谁做的,不喜欢她的人很多,但是恨毒了她的人,到底屈指可数。   恨毒了她,又是当年故人,那就范围更小了。   时间真好,她不再是十六岁了,她已经成长的有力量,不用依靠任何人。   那时她家逢巨变,别人落井下石,她举目无亲,无能为力。   但是现在,她已经不是高中生。   故技重施,那尽管试一试,看看谁更难堪。   再说了,她左右时日无多,更没有什么好顾忌了。   ---   《乐队的现场》准点播出。   季玉要代替沈淮麟成为主唱的谣言不攻自破,以前说得一板一眼,回头再看,那些言论都成了笑话。   根本不是那么回事,营销号和某些人真是戏精。   而且季玉贝斯弹的那么好,业务能力真的没得说。私生活真假先不论,本来大家也管不着。   《乐队的现场》官方微博,也发了声明。   “行星乐队的贝斯手,从来没有代替主唱的想法,她是个很优秀的贝斯手,希望大家专心看节目。”   但是另外一方面,季玉被扒皮高中时期敲诈的事,热度也不小。   就算是有本事,那也是德不配位,这样劣迹斑斑的人,节目组难道不应该封杀吗?   评论里两边各执一词,差点打起来。   【我靠,每次看到薇姐的脸我都想这样感慨,太漂亮了】   【正在学贝斯的我,给女神献上膝盖】   【玉婊今天翻车了吗?马上就要翻了嘻嘻】   【幸好扒出来以前,不然岂不是成功洗白了?】   【某些粉丝才是婊气冲天吧,我就很喜欢季玉,她也没有抢主唱的位子】   【这个贝斯弹的真细,不不不,我是说这个腿真的好,有些人不要太过分】   【真是无语,“荡妇羞辱”评论点进去,发现很多都是女生】   【骂女明星鸡的就很多,骂男明星鸭的倒少的很,随口说一句】   节目播出后的两分钟,行星乐队也发了微博。   何灿阳也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删删减减就发了十三个字。   “贝斯手是乐队不可缺少的部分。”   这条微博让一些粉丝都震惊了,这是官博是什么态度?   【我也觉得小蔷薇很棒,她来了以后,明显乐队表演完成度,比以前更高】   【支持】   【这是什么意思?公司是死人吗?故意发这样的微博】   【食人花真是后台强硬,拉整个乐队下水】   【可怜沈淮麟,不争不抢还被人这么拉踩】   【沈淮麟,如果你被绑架就眨眨眼】   【就算是要加贝斯手,也可以换一个人啊,哪怕俞清都更好】   很快,乐队的官微,在这条微博下留了言。   “我是沈淮麟,乐队必须有贝斯手,贝斯手只能是季玉,喜不喜欢她都会在,可以选择不喜欢行星乐队。”   女友粉都凝滞了,觉得非常失望,我们都是苦心为你,这是什么态度?   倒是吃瓜的路人震惊了。   沈淮麟真的很敢怼,冰山酷哥不是人设,是他本人!   “行星的西米饭”是行星乐队六年老粉,经常在微博里夸自己爱的宝藏乐队,日常表白主唱。   这次行星乐队翻红,她也变成了大粉,说话很有号召力。   这次撕季玉,就是有她一份。   她带头表示了伤心,沈淮麟说话真的很过分。   【毕竟当初我们粉的就是三个人的行星,现在加进来一个女的,肯定接受不了啊。一点都不体谅老粉,突然觉得很失望,不想再粉下去】   这条评论说中了很多粉丝的想法,回复里都是认同。   沈淮麟也刷到了这条,很快回复:在你喜欢行星更早之前,乐队就有四个人,既然勉强,谢谢以前,以后不再见。   谁能想象,沈淮麟主动开除了对方的粉籍,这是什么操作?   不过路人都觉得好笑,很多粉丝说白了,打着‘为你好’各种指点江山,都是畸形的控制欲。   当事人明确不买单,这下尴尬了吧。   但是沈淮麟怎么回事!自己有点想粉!这也太爷们了!何况他唱歌好听又很帅!   何灿阳直皱眉,把自己手机抢了过来。   “好了,阿麟你回复的够清楚了。”   沈淮麟不怎么样用社交软件,刚才是借的何灿阳的手机,回复的留言。   何灿阳叹了口气,如果自己不把手机拿过来,不知道阿麟还会说什么,真的招架不住。   这会儿他的老婆粉都炸了天,不过乐队本来就小众,来吃瓜的路人则是另外一种态度。   行星乐队的官微,正在疯狂的涨粉!新粉纷纷表示迷上了人美嘴辣的主唱。   可惜他没有个人的微博!   何灿阳有些意外,看着一脸冷淡的阿麟,突然不知道说什么。   很多年前,小蔷薇和阿麟经常坐在路边喝酒发呆,他们都很丧,气场叠在一起,恶狗都不敢靠近。   当时有个酒吧的女老板,三十来岁,经常骚扰阿麟,口头上或者偶尔动手动脚,特别积极主动。   其他人都打趣说阿麟艳福不浅,毕竟那个女老板长得美艳,说不如让他从了吧。   他和梁展也都觉得,不过是个女人,忍一忍就算了,没必要计较,把人得罪了。   有天晚上,小蔷薇敲破了酒瓶,说忍个屁啊,你等着我现在就去帮你敲她,不过你要准备好钱,等下去警局保释我。   女的骚扰就不算骚扰?那反正她和老板都女的,打起来也没什么。小蔷薇这么说的时候,表情凶狠。   仿佛她生活已经乱七八糟,做什么都没所谓。   最后还是沈淮麟拉住了人,犹豫再三,说算了。   沈淮麟不想听别人说算了吧,忍一下,但是如果有人出头告诉他你不需要忍,他却很愿意说,算了。   十年前,乐队签约了唱片公司,有一笔不错的钱。   当时阿麟是说先买一辆车,能装下四个人和所有乐器的SUV,这是每天要用的。   然后大家一致决定,用公款帮小蔷薇换一把更好的贝斯。   可是季玉执意要走,沈淮麟也没有留人。   参加节目的其他乐队,也都转发了行星乐队的这条微博,表示力挺。   “薇姐人美歌甜,不服憋着。”   “我们都很想把贝斯手挖过来,然而失败了,生气。”   “薇姐女神,还抽空帮我们搭配衣服,下期就不用辣你们眼睛了。”   微博上陆续又有人表示,看完节目后总觉得季玉很眼熟,哪里见过。   有个博主找出了八年前的结婚录像带,发现当初季玉是自己婚礼表演的歌手之一。   唱了两首婚礼相关的快歌,都非常的好听!   那时候季玉是个婚庆公司合作的歌手,很多婚礼都有请她,价钱不贵又唱得好。   接着又陆续有几个人表示,自己的婚礼也请过季玉伴唱。   时间太久远,对方变化有些大没马上认出来、   毕竟当初的那家婚庆公司都关门了。   经过提醒去找录像带,发现真的是她!   说起来,当时的伴郎,事后还打听歌手的联系方式。   还有人把婚礼的录像上传到微博上。   季玉穿着很喜庆的粉色蓬蓬裙,画着浓妆,唱《给我一分钟不想你》。   妆容和歌曲,现在看来都有些过时了。   但是视频里,季玉唱的温柔和活泼,很好的烘托的新娘待嫁甜蜜的心情,居然很好听。   很多人都疑惑,如果真的高中就诈骗……会大学去婚礼唱歌赚钱?   而且视频里是冬天,露天的草地婚礼。   宾客都穿的很多,季玉作为表演嘉宾穿很薄的裙子,唱歌时候嘴边喷出白雾。   这么冷,她应该不是很舒服吧?   有金主都能混成这样?   ――   季玉想了下,不能就单项匹马去找人。   她不是害怕,是不想和陈怀川单独相处,虽然他未必会到禽兽不如的程度。   刚好赵寒露打电话过来,季玉就和她提了下。   赵寒露正在酒吧,说调动安保没必要,她这里就有现成的人。   “Aaron你上次摸过他腹肌,好看又好用,绝对能震慑对方,还有安安也在,我问过他们,都很乐意当护花使者,不如你来接人?”   季玉想了想:“也可以。”   同行有男人,的确更有安全感。   赵寒露:“那你需不需要,我和你一起啊?”   “暂时不用,我处理完马上回来。”   赵寒露:“行,我们在酒吧等着啊,有事电话联系。”   毕竟她没有季玉的淡定,会想要活撕了那个男的,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但是她无条件站季玉。   所以还是不去好。   ――――   一辆保时捷停在了小区门口。   “我姓季,要去索医生家里做客,他是住在八栋?”季玉放下车窗,笑着说。   “索先生已经通知过我们了,季小姐您往前面开,第二个路口右转,然后就可以看到了。”   “谢谢你,不过我可能要得拜访一下陈怀川先生,他家和索先生离得远吗?”   “不远,他住在十二栋,也是第二个路口左转,您开远点就是。”   值班室的人没有任何怀疑,毕竟对方是开着保时捷的美女,还是另外一个业主的客人。   ―――   十二栋的灯是亮着的,说明主人在家。   没有闯空门,她觉得自己运气还不错。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自己一个人去。”季玉对车后座的两个人说。   Aaron笑了下:“那姐姐你要小心,如果有危险就立刻大叫,我会火速来保护你。”   “……谢谢。”   季玉走过去,按了三下门铃。   门上的对讲机里传出了男人的声音:请问是谁?   “是我,季玉。”   过了大约三分钟,一个男人打开门,慢慢穿过院子走了过来。   Aaron探出头去看,对方穿着深灰色的毛衣,看起来个子挺高。   身材看起来不错,但……是肯定没有他好,脸长得挺帅,但……是肯定没有他帅。   作为男人,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陈怀川打开铁门,他最近也有看那一档综艺节目,但远不如看到本人震撼。   她和记忆里变了很多,却还是很漂亮,依然很吸引他。   季玉开门见山的问:“今天网上的新闻,你都看到了吗?”   “嗯。”陈怀川盯着人。   其实过了这么久,他一直没有忘记人。   “以前的事就让他过去吧,我知道你还是一个人,今天你找上来了,不如我们复合吧,我会帮你澄清的。”   陈怀川心里有疙瘩,但是没办法,谁让他还是放不开人,那些过往他已经不想追究。   季玉一脸无动于衷,问了句很破坏气氛的话:“你妈在吗?”   “什么?”陈怀川没有马上反应过来。   季玉有些不耐烦,强压下情绪:“我是问你的妈,你伟大的母亲,她,在家吗?”   陈怀川怔了下,这个人阴阳怪气的,他妈是不太喜欢季玉,但是都过去这么久了。   他皱了下眉:“其实……”   季玉:“我是来找你妈的?所以她在家吗?”   “……在。” 第三十一章   季玉点头:“那就好, 我可以进去吗?”   她在询问对方意见,却径直往里走了。   没看站在原地的人一眼。   陈怀川:“……”   他心情不太愉快,季玉未免也太咄咄逼人了。就算是当年他妈提出给对方五十万, 有些过分。   但季玉不是也收了吗?   陈怀川不想再计较从前的事, 看到网络上铺天盖地的流言,他甚至想帮人圆过去。   爱得更深的那个人,其实已经输了, 这么多年, 自己也没有忘掉她。   季玉走进客厅, 一眼就看到坐在沙发的女人。   吕颜仪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然后看清是谁后,整个人都怔住了。   怎么会是她?   季玉:“这位太太好久没见, 你比我记忆中的样子老了许多。”   吕颜仪眉额头上的青筋跳了下,戒备的问:“你来干什么?”   季玉看着人几秒,笑出了声音。   “我很遗憾不能说脏话,不过既然不能说脏话,我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位太太, 你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来?   陈怀川:“季玉!”   不管怎么样, 这也不是和长辈说话的态度。   “其实在很久之前,我就知道陈太太是什么样的人,这么多年, 真是一点没变。”话音一顿, 季玉又问:“你也觉得我还和以前一样,可以肆意凌压?”   吕颜仪脸色变了变, 眼前的人和从前完全不同了, 不是那个倔强的高中生。   她也有些慌张。   陈怀川见到两个人气氛不对,伸手想拉开季玉。   “你先冷静下, 可以慢慢……”   季玉甩开了对方的手:“滚开,你别碰我!”   陈怀川满眼诧异,不明白季玉到底要做什么,他想了下问:“你今天是来找麻烦的?”   “我和你妈说话,没有你的事情。”   陈怀川:“……”   季玉逼近一步,居高临下的看着人:“陈太太,当初那五十万怎么收下的,你应该没有忘吧?”   吕颜仪怔了怔,声音已经不复平静,“我不懂你再说什么,这里不欢迎你,你给我出去。”   “等我聊完了,自然会走,这里是好地方,只是人脏的很。”   陈怀川到了现在,也察觉到不对劲。   他心里浮起了疑惑,开口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季玉盯着慌张的陈太太,笑着说:“当初我爸爸妈妈不见了,我无奈之下躲了起来,是你把我的行踪透漏出去的,也是你指使那家人和我逼债,然后趁机提出给我五十万,让我和你儿子分手。”   “我不明白你说什么!胡说八道!”吕颜仪已经彻底慌了。   陈怀川:“这里面肯定有误会。”   季玉深吸了口气:“怎么,敢做还不敢听吗?没关系我慢慢和你说。我不是好人,你自己呢?配当一个长辈吗?”   当初她家里败落,父母卷款出国,本来就对她不满意的陈太太,更认为儿子和她在一起没前途。   所以下定了决心要把一切纠正过来,还给儿子一个好的前途。   季玉当初没有成年,虽然父母欠下不少钱,但是她放弃继承财产是不用承担连带债务。至少法律上是这样。   她一直故意躲着讨债的,有很多合作方试图从她嘴里,问出她父母的下落。   陈太太授意之下,那家人找到了她。   那个家的丈夫一直帮季家做事,工伤赔付加上一年工资。一共有五十万。   他还没有拿到钱,季家的夫妻就跑了。   祸不单行,男人自己手被压断不说,才出生的儿子被查出心脏有豁口,必须要五十万的手术和后期治疗费用。   他找到了季玉,让她无论如何把钱凑出来,救救自己孩子。   不然全家都没有活路了。   如果只是普通债务,季玉会视而不见,可是这是别人用在刀口的钱。   这也是季家欠他们的,她是用父母的钱读书生活,也是她欠下的。   季玉最开始,试着去联系父母以前的朋友,四处碰壁。   那时候她知道,如果你落魄了,别人躲避都来不及,连着人都不配当。   当个廉价花瓶倒是可以。   最后陈太太找了上来,说愿意给她五十万。   话说到这里,陈怀川忍不住打断:“好了,你不要说了,我愿意补偿你。”   他不想听下去了,出于各种的心情。   本来他愿意既往不咎,或许一切都能归为,但是再说下去,也许所以都再回不去了,   “你闭嘴。”季玉冷眼看着人:“这天下哪里有免费的午餐,钱是我自己拿的,这无从抵赖,但是陈太太,我当时和你怎么说的?我说那五十万,算是我问你借的钱。”   吕颜仪:“你什么意思?”   季玉:“我说过,欠你的钱一定会还给你,至少每个月会还给你一点,连本带利的还掉。”   吕颜仪一脸意外。   季玉于是明白了,这个人大概也没有把这句话放到心上。   毕竟当时一脸不耐烦,大约从心底看不起她。   陈太太觉得她不过是假意这样说,为了脸面故作样子。   至于每个月卡上多个几千一万,陈太太也不会注意。   直到今日,陈太太还认为是自己拿了五十万,把她给打发掉了。   至于那些曲折迂回,也不过是些常见的小手段,不值得一提。   陈怀川:“你还钱了?”   季玉:“你可以看一下微博啊,不是有公告了。”   她已经和公司说好了,晚上十点准时放出那条公告。   这刚好是节目播放完的时间,也是她来找麻烦的时间。   陈怀川犹豫了下,拿出了手机。   行星乐队的公司“咏月传媒”发了一条微博。   “就此前网络上,对所属我公司乐队的季玉女士的诽谤,特发出以下公告,望流言止于智者。”   长图片里,说明了当年季玉的确是收了钱。不过情况有点出入,季玉是对方借,而不是敲诈。   这笔欠款,也早已经还清了。   长微博里附上了每一笔转账的记录,一共还了三年。   并且阐述了债务缘由,因为当初家道中落,父母消失不见。   她出面和一个长辈借了五十万,赔给急需要钱治病的工人。   季玉想了下,她当初会去名声很差的十二中读书,也是谈了协议。   如果她能考上top5的大学,学校会奖励她三万块,并且赞助大学学费。   因为这笔债务,她活得钱串子一样。   每天睁眼想着怎么还钱,很长一段时间觉得活着真没意思。   知道把钱还完了,才松了口气。   十年前,行星乐队跑场子多的时候,她一个月有四五千。   后来上大学跑婚礼现场,兼职做礼仪,偶尔拍个平面广告,她也收入就万,还有学校的奖学金。   钱多的时候,一个月能还两三万。   今天《乐队的现场》第二期播放,季玉热度非常高。   综艺节目的官微,还有参加比赛的乐队都帮忙转发了这条声明。   大家是真的佩服,薇姐简直太牛批了,怎么在十六岁欠下了五十万,二十岁又还完了。   这真的牛批。   澄清事实,评论里的风向也变了。   人家季玉根本不屑靠这些事博取同情,还是被人扒出来才解释。   关键这算什么黑点!居然还显得人很厉害!   大魔王人设更是锤实了!   【牛批的人不管什么时候都很批,薇姐大学能赚这么多,我毕业三年了都望尘莫及】   【其实我觉得还是蛮有担当的,很多人是做不到】   【想到她在婚礼上唱歌的样子,莫名有些难受】   【想想还挺惨的,如果我的父母突然不见了,那我肯定会疯了】   【那些泼脏水的人不要装死啊,怎么没见到评论里有几个道歉的?】   【薇姐我爱你!以后薇姐由我来守护!】   【围观了整件事的始末……最后被我薇姐圈粉】   【同样被我大玉玉圈粉,真女神,您介意姐弟恋吗?】   陈怀川看完那条微博,又翻完前排的评论。   他一脸诧异的说:“你……真的把钱都还了?”   季玉:“哦,你妈不告诉你,那也是伟大母爱。”   陈怀川:“你能不要和我这样说话吗?我什么都不知道。”   “不,你至少知道你妈的母爱很伟大。”   吕颜仪脸都绿了:“我不知道你有转账,那既然都两清了,是不用再说了,你走吧。”   季玉笑盈盈的看着人:“也好,那我就说下另外一件事好了,陈怀川你的未婚妻,网络上投稿的热心网友就是她吧?”   “你是说罗静,她不是我的未婚妻。”   季玉微笑道:“看来你也知道啊,她最近常来你家里吧。”   陈怀川皱眉:“你误会了,不是这样的,我根本不喜欢她。”   季玉玩味的看着人。   当初读高中,罗静就自称是陈怀川的未婚妻。   都在读高中的年纪,连着谈恋爱都偷偷摸摸,哪里会有什么未婚夫未婚妻,离着法定结婚年纪都还得好几年。   不过是罗静单方面喜欢陈怀川,刚好她家的门楣不低,陈太太从前开过一句玩笑话,说让罗静当儿媳妇。   然后罗静就开始自称陈家儿媳妇了,她莫名的被小三了。   陈怀川在对方的注视下,有些不自然的移开了视线。   季玉:“说其实,这些这事都是因你而已,不然你妈也不会母爱爆棚?如果你不在多年后关注我,让你的未婚妻有危机感,她也不会去匿名投稿。”   两个人以前就有过节,罗静把高中时期泼脏水的那些手段,居然传承到现在。   不过这么多年还用,不觉得幼稚吗?   陈怀川喉咙滚动了下,千言万语,最后只是说:“对不起。”   季玉:“你妈妈的,还有你未婚妻做的事,我可以打你两耳光吗?”   陈怀川心里五味杂陈,然后闭起眼睛。   这是他欠对方的,如果这样也好。   季玉伸出手。   吕颜仪站了起来,焦急的叫道:“季玉!你想干什么?”   她一生最看重自己儿子,一丝一毫都不能损伤。   季玉放下了手,脸上的笑容灿烂:“看吧,你妈妈舍不得你了,母子俩别演双簧了。”   陈怀川睁开眼睛:“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   “陈少爷,您千万别这样说,你如果觉得对不起我,那我挺恶心的。”话音一顿,季玉走了一圈,笑着又说:“对了,我还有事情没说,当初那个人找我要五十万,是你妈妈指示的,不然对方哪里知道我能借到这么多钱,你妈妈又怎么趾高气扬的,想着拿着五十万买断我的人生。”   陈怀川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转过头。   吕颜仪大惊失色,捂着脸哭了起来。   她当然不是哭季玉,而是哭让儿子失望,哭她的母子之情有了裂痕。   季玉:“我后来有去找了那个人,他亲口承认了,我还录制了他承认的视频,你说我要放出去,陈太太吃斋念佛,却对一个高中生做出这样的事情,会不会让人大跌眼镜?哈哈,她真的有善心,为什么不自己去借那五十万,饶了这么一大圈?”   后来她越想,越觉得这件事蹊跷。   那个男人当初索要五十万,也是没有办法,只能把压力转到季玉身上。   哪怕对方是个高中生。   后来女儿手术成功,季玉也每年都寄礼物,终于在一年,季玉找上门来问,他把所有事都说出来。   当年是受了陈太太点播。   陈怀川声音暗哑:“都过去了那么久了,我愿意拿一切补偿你,求你不要这样做,其实,我后来也去找过你,我很想你。”   季玉终于大笑出了声音。   “所以,我你们母子真的很像,不愧是亲生的,恶心人的本事都一样。其实我知道你来过,但是我那天没有去。”   陈怀川看着人,瞳孔瑟缩了一下。   “你看过我的采访吗?我真的希望初恋死了,这样会比较好。”   因为当初我们的境地交换,我一定会选择相信你。   两个人那时候情窦初开,付出的都是真感情。   如果不是陈怀川比她高一届,去读的是军校,封闭式管理不能随时用手机。   如果不是她最好的朋友指认。   如果不是那五十万。   如果不是她家道中落。   如果不是她妈妈步步为营的算计。   季玉也想过,如果不是这些,两个人大概还能好好的。   但是她最失望的,还是那个人。   当时她一无所有,走投无路,但是如果陈怀川是这样的境地,她一定会尽力帮人,去相信他。   所以她觉得,对方也应该这样。   这才是最失望的地方,她是真心喜欢人,去信任他。   后来才知道,是自己想多了。   原来他会相信那些话,会质疑她。   也许流言被传多了,就多了可信度,人性本来就不可依靠。   “你是不是恨我?”陈怀川问。   季玉止住了笑,冷眼看着人:“我为什么要恨你,我只是觉得要是不认识你就好,那我……也就不用和母爱泛滥的母亲,还有你未婚妻有关系。”   “再怎么样,我不会到放弃大提琴的地步,所以请你以后管好你的未婚夫和母亲,不要再来找我麻烦,不然我肯定会不客气,我现在已经不是以前了。”   她在私立高中成绩优越,也能申请教学奖,哪怕被逼债也能挨下去。   只要几年就好。   可是她欠了五十万,又被学校里的各种流言攻击,也联系不上说好会一直信任她的男朋友。   陈太太多厉害,陈怀川的女朋友多厉害。   她选择退学,是不想和人纠缠。   外面学大提琴很贵,关键是曲高和寡,季玉当年如果学钢琴、小提琴,还能去餐厅兼职。   大提琴这种本来冷僻,在初期,很难靠它赚到太多的钱。   “我替他们和你道歉。”陈怀川声音有些哽咽。   季玉:“不用了!祝你和你未婚婚白头偕老,和你妈妈永远在一起,成为母子情深的表率!”   这是微笑的祝福,也是最恶毒的诅咒。   季玉是想通了,她自己都指不定活到多久。   那不如大家都别好好过了。   这些事过去了太久,她不会主动提起来,可是既然凑上来,那就别想全身而退了。她说得是反话,母子之情肯定会有影响,罗静也别想嫁给她喜欢的人,一辈子也别想。   她是个恶毒的人,瞧瞧,陈夫人哭得多委屈啊!   对方泪如以下,她还咄咄逼人!   季玉视线扫了两个人一眼,转身往外走。   应来过的陈怀川跟了出去。   “季玉,你别走。”   “你是真的想逼我把你妈以前做得事情,公布出来啊?所以说母爱伟大,儿子就做不到那样的感人,你都不为她想想吗?” 季玉一脸戏谑的问。   陈怀川被堵了一句,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季玉看着人,视线突然注意到了站在路边的人。   她朝着人走了过去。   “索医生你怎么来了?”   索未然不动声色道:“不是说来我家做客,我等了很久你都没有来,然后打电话问了门卫室,说你早半个小时前就到了,大约是去了另外一个朋友那里。”   他出来找,没想到刚好撞到这一幕。   “我知道了什么病能半年里让人病发去世。”季玉说了一句很无厘头的一句话。   “什么?”索未然有些懵。   季玉看了一眼路灯下站着的陈怀川,勾起嘴角,缓缓的说:“狂犬病呀~” 第三十二章   陈怀川的脸色一瞬间变得很难堪。   “如果是狂犬病, 那是很有可能。”   索未然肯定了对方的说话,停顿了几秒才再开口,“时间不早了, 是去我家坐坐, 还是我送你回去?”   季玉拍了旁边的车窗:“恐怕是不行。”   下一秒窗户放下,后座有两个人。   Aaron露出一口整齐的牙齿:“姐姐,需要我们帮忙吗?”   季玉摇了下头:“不用了。”   Aaron又把车窗合上, 他们是不打扰姐姐处理事情的乖弟弟。   索未然表情有些挂不住。   车里的两个他见过, 在那天的包厢里……   他来在家做客, 还尤嫌不够自带两个男人?   好吧,这句话听起来有些过于奇怪。   但是难道他不配有姓名   陈怀川脑子嗡嗡的转。   这一个晚上发生了太多的事,他觉得胸口撕心裂肺的疼。   事情过了这么久, 知道她找上门自己才知道。   他从前很不忿,明明季玉做了那么多不对的事情,自己居然还对人念念不忘。   现在发现原来她在最落寞的时候,是他都不在人身边。   看着季玉往前走一步,陈怀川也就跟着走一步。   他有太多的话要说, 可是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你不用觉得抱歉, 因为你的愧疚对我来说,没有任何的意义,如果有, 那也只有困扰。”   季玉边说边转过头, 她想让人不要再跟着,却瞧见那位陈太太, 正在往这边走来。   大约是担心自己儿子吃亏。   季玉改变了主意, 嘴角微微往上,来都来了。   她脱了高跟鞋, 然后对人鞠了一躬。   这是柔道社的规矩,每次切磋之前,都要先鞠一躬,也是为了表示尊敬对方,从礼节开始。   两个人当初就是在学校的柔道社认识的,陈怀川是社长,拿了无数的奖杯。   季玉比对方低一级,算是后起之秀。   季玉退后一步,然后用尽全力踢了过去。   陈怀川没有躲,被踢的倒退了一步,这不算重击,他却脸上的血色全失。   他想到了很多年前,柔道社出去交流,季玉一个人走在最后,被队伍给落下了。   他当时回头去找人,发现季玉拿着一支笔正在涂电线杆的广告,表情认真。   他们刚才也看到了电线杆上的广告,是一些“高价买卵子,无痛速取”之类的东西。   因为低俗且骇人听闻,一群年轻的男女还调侃了几句。   不过都只是当笑话,没有放在心上。   只有季玉驻足,拿出笔认真的涂掉广告。   在当时问她,她说这是学校附近很多初中高中学生,万一有人当真了呢。   她看着冷冷的,平时话很少,其实是个很细心的人。   所以他为什么会质疑,能拿着笔认真温柔涂掉广告的人,做出后来那些事。   就因为身边所有人都这样说。   还是因为他妈妈控诉对方开口敲诈?   季玉穿好鞋子:“郑重警告你,不要跟着我,还有管好的母亲和未婚妻,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其实按照柔道社规矩,切磋完了,也是要鞠躬的,表示以礼结束。   但是她不想。   他们之间,早就不需要以礼结束了。   动手这件事,果然第二次做起来要顺手多了。   陈太太把儿子看出心口肉,果不其然,她看到这幕,尖叫一声跌坐在地上。   激动的大叫道:“你是不是疯了。”   季玉朝着人走过去,一直走到对方的面前,这才驻足。   “我本来都快忘记了,看到你我又想起来了。你,污蔑我没有还钱,还有罗静也损坏了我的名誉,陈太太,我现在可是公众人物,这会影响我后期商务,我的公司肯定会发给你们律师函的,我还是得提醒你一声。”   陈太太身体瑟缩了下,不可思议的看着人。   季玉见对方表情凝噎,笑出了声音:“我是一定会去告你们的,不过你们也可以和我庭外和解,公开道歉并且赔偿我合理的损失费。”   陈太太:“……”   这个恶毒的女人。   季玉蹲下来,和人的视线齐平,声音坚定的说:“打官司肯定会提取证据,那我就不保证,你们以前的事情不被别人知道,我这里还有一个视频呢。”   陈太太又惊又惧,抬头看着人:“你到底想做什么?”   季玉叹了口气,有些怜悯的看着人:“你难道不应该和我说一句很抱歉?这样我或许可以考虑,和你庭外和解。”   吕颜仪:“……”   她衣服上沾了不少泥土,哭得满脸是泪。   再也像刚才看佛经的时候,那样的从容淡定。   季玉:“不说吗?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吕颜仪恍惚了下神,她明白这么女人不会这么说说而已,也顾不得其他,连忙开口说:“当初的事情,是我……不对,很……抱歉。”   声音晦涩,仿佛每个字都是唱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季玉站了起来,退后一步,看着人又说:“你明明这么恨我,为什么还要委屈求全?我更想知道是为了你自己?还是为了你儿子?或者是伟大的母爱?”   所以,何必要闹成这样,她不想提起过去,是因为伤疤都是丑陋的,没有人会感同身受。   她也不想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带着各种情绪是肆无忌惮的解读自己。。   她一点都不可怜,也不想让人觉得可怜。   吕颜仪被堵了一句,突然不知道说什么,眼泪倒是没停,反而更凶猛了。   大概万万不想到,早就抛到脑后的人,有天会重新处在在自己面前。   “这两巴掌,陈太太你和罗女士欠我的,我看以后心情,再决定打不打回来,毕竟只要和你们沾上的事,到底都不会让人开心。不过我要告诉你们,律师函我是一定要发的,你们也必须公开道歉。”   话音一顿,季玉又说:“哪怕是和解,我也永远保留追诉的权利。”   吕素仪:“你到底想干什么?”   终于问到点子上了,季玉依然笑着。   “以后所有的社交场合,只要我在,陈太太你和罗小姐必须回避,哪怕是不小心遇上了,你们也得马上就走,还有你儿子也不许出现在我面前。如果你们给我造成困扰,那就是不想让我好过。陈太太的恶毒程我早就见识过,只是你还不知道我其实不妨多让,不如试一试?”   吕颜仪仿佛最后一丝力气抽空,她转头看了眼自己儿子。   眼神脆弱而伤心。   陈怀川的表情空洞,她妈妈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   季玉又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这一切都超过了他能接受的范围,他觉得心脏都痛的麻木了。   这样还不如让季玉刺一刀,只是哪怕他肯,季玉也不会。   她来只想和自己彻底划清关系。   吕素如站了起来,想过去拉住儿子的手。   却不想对方退开一步,躲开了。   陈怀川看着眼前的人,虽然他很愤怒,可这是自己母亲。   他没有说话,一言不发的转身往前走。   他做不到完全无动于衷,自己的母亲居然是这样的人。   大概再回不去,不管是他和季玉,还有曾经的母子之情。   ―――   一直到那辆保时捷消失在街尾,索未然才收回视线。   刚才那位,就是季小姐活蹦乱跳的初恋?   既然是这种货色,那完全不用担心。   哪怕他自认为不是好人,必去那我太太,也是远远不及。   其实今天也不算完全没收获。   索未然拿起了手机,用自己的工作号,转发了经纪公司帮季玉澄清的那条微博。   他平时只是转发学术性的文章,还有人问他,是不是也在看《乐队的现场》,也喜欢行星乐队。   有人留言,索医生是不是喜欢季玉啊?不过她真的很飒,谁会不喜欢?   ―――   网络上的热度一直往上攀升。   很多季玉从前在是私立高中的同学现身。   说什么都有,有的表示她的确心机很深,看着不像好人,但是没想到当初事情是这样。   原来是借的钱。   有人说季玉当初是人气很高的校花,不过后面走错了路。   十二中的校友就不答应了。   季玉明明是个酷姐,从前还经常看到她翻墙,有时候被逮住了,还站围墙下被教导主任教育。   不过十二中的氛围就这样,翻墙完全不算事。   关键是季玉可是当年的校草,她虽然一米七不算高,但是在南方的男生里,也觉得不算矮。   关键相同的身高,女生要看着比男生更高,加之季玉比例好,拥有大长腿。   然后双方各执一词。   有人扒出了私立中学的帖子,发现季玉当初人气真的不低。   【主题帖:闲来无事,都来说说校花是谁?】   1楼:大家来投票呀。   2楼:高三的学姐彭场,我觉得好有气质好。   3楼:高二的张璐玲,超级可爱的。   4楼:我必须提名高二的季玉,学大提琴的超有范儿,品学兼优。   5楼:在比赛上被季玉碾压的人,表示投季玉一票   ……   1231楼:我翻了下,季玉的票数好像,不过她才十五岁?太羡慕了,专业好成绩也牛逼。   3122:季玉人气真高,彭场的票数也不低,发现男生大多数投给了季玉,女生大多投给了彭场。   4412:不能这样说,我是女生喜欢季玉,我们班有男的喜欢彭场。   十多年的贴吧,可谓如日中天,那时候还没有太多的社交平台,大家都一股脑扎在这里。   这个帖子讨论了几百页也没有结果。   证明季玉当时人气的确很高。   紧接着,大家有去围观了十二中被顶上来的帖子。   ……画风彻底变了。   【主题帖:今天早上八点,翻墙被老陆逮住挨批的帅哥是谁?老娘宣布被他迷住了!知情者速速告诉我名字!我只看到一个侧脸!】   1楼:是穿着牛仔衣的那个帅哥!!   2楼:我也看到他,非主流,好帅!   3楼:好像是高三四班的,叫做季玉。   ……   12楼:等等,大家弄错了,季玉是女的不是帅哥啊!   13楼:什么居然是女的?我们学校男的真没用,还不如一个女的帅!   14楼:她昨天回学校,还画着黑眼线,真的非主流,大概是头发太短。   要知道,十多年前“非主流”可是夸人的话。   这个叫法才出来的时候,是一种荣誉称谓。   这个帖子里,夸季玉频率最高的一个词,就非主流。   虽然现在看起来,怪怪的。   不过想想,能让一个女生被侧脸迷住,跑去贴吧发帖找人,最后知道季玉是女的,一群女的还力排众议,把她评为校草,那应该是很帅的。   十二中果然校风彪悍……   这两个学校的校风相差太大。   不仅仅这样,有人还发现十二中的学生,发现学姐在网上遭受诋毁,做了应援。   搞什么,他们好不容易有个知名校友!那个私立学校什么屁玩意!你们不稀罕我们可稀罕了!   一群道貌岸然的家伙!   几十个人站在校门口,举着几条巨大的横幅,整整齐齐的喊口号,排成了照片。   欺负我季姐没有排场是不是!   【人间仙女小蔷薇有才有颜有长腿】   【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钱的灵魂穿金戴银,季姐好看又有钱】   【我本是个正经人,为了姐姐骚断腰】   真是又土无厘头,让人笑得掉头。   不过不得不说,至少此刻,十二中的学生被那所私立学校的,要可爱很多。   --   商州看到网络上的东西,他很想打电话问一下。   最后想了想,还是决定去亲自见人一面。   商州皱着眉对许知说:“这些诽谤的,查一查是什么人。”   许知:“商总不用了,季姐已经查到了,而且已经请了最好的律师事务所,明天早上就会发律师函,并且全权接手。”   商州有些意外,转头看着人。   许知深呼吸了口气:“虽然那些人很过分,不过季姐已经妥善的解决了,您其实不用过去。”   商州微微皱眉:“我去看看朋友,不可以?”   许知:“……”   你们什么成为朋友了?   行吧,你硬要这样说也可以。   许知是抱着被开除的决心,留下来当商总的助理,她知道自己的工作能力和季助理差了十万八千里。   ……要是搁在以前早被骂的狗血淋头了。   但是!商州居然态度变得特别好!   虽然他依然喜欢骂人,但那是骂别人!没有骂她!   许知当然知道这是因为季助理,她和季助理关系很好。   商总每次假装不经意,拐了很多弯问她季助理的事,其实特别明显。   许知非常想辞职去跟着季玉干。   留在这里的她,早就已经没有了灵魂!   她明明可以去帮季控评!去帮她撕了那些王八蛋!而不是对着扑克脸老板。   有那么两次,她下定决心故意犯错想让人开除掉自己,但是商州都没有说什么!再过分的事许知也不敢做了,如此只好接着干这个份工作。   ――   商州看着黑着的那层楼。   明显没有人,季玉不在,赵姨也不在。   他站在楼下,决定等她回来。   另外一边,季玉直接把车开到了酒吧,赵寒露还有一帮朋友等着的。   说庆祝他们乐队再一次晋级,大家要不醉不归。   从前谨小慎微的季助理,一下让让所有朋友的刺激都聚集在了她一个人身上。   当然,所有人的桃花也在她一个人身上了。   季玉是打算最后一年,做点喜欢的事情这样算了。   她喜欢音乐,也喜欢赚钱。   她一直有的想法,在今天之后越来越坚定了。   哪怕她有三年不从事以前行业的协议,也不会束缚她。   瑞升集团的产业涉及各方各面,但是偏重实业。   从前商州和她都不看好娱乐圈,觉得资本虚高,赚不到钱还风险大。   但也因为这样,她……投资娱乐圈是完全没问题的。   季玉越来越怀疑,自己在一年后就去世不符合逻辑。因为她这个‘纸片人’觉醒意识,的确很多地方不同了。   现在医学发达,除了极少数几种病,其他的哪怕患上了也能苟几年。   这是一本漫画,也是拥有完全独立的世界观。   当初商州出来单干,做得就是投资公司,他选中的公司后来许多都发展很不错。   而且他一直持有股份,没有在公司上市后就卖掉股份,然后再找新的去投资,而是选择成为企业的长期合伙人。   所以他个人身价非常高。   不得不说,商州的格局观和执行力都非常强,季玉也学到了很多。   季玉的资产,在收购“咏月传媒”花了不少,哪怕是她卖掉手上其他的股票,也不会有太多可以支配的资金。   但是她可以募资,做了一个基金计划。   简而言之,就是让很多人把钱掏出了,让她来集中管理投资,投向娱乐圈的项目。   娱乐圈虽然有些浮,但是这几年发展的很好,票房更是突飞猛涨,还有很多相关利益行业发展蓬勃。   最重要的是,这个行业快的话几个月就能看得到效果,慢也不过三年。   真是非常适合她这个短命鬼。 第三十三章   季玉从酒吧出来都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   她越想越觉得自己的主意可行,毕竟男人可能有天因为自己‘不行’厌倦美色,但是女人永远热爱金钱的呀!   每次有风吹草动,好友列表就开始躁动。   她完全可以和那群人说,投资我,以后一线吃瓜,管饱。   季玉喝了不少酒,车是不能自己开了,Aaron送她回家。   她的酒量非常好,路上的时候醉意就消退了不少。   季玉没让人把她进去,想着自己走到家,估计就差不多彻底清醒了。   Aaron小区门口停了车,探出头说:“季姐你一路小心,有事情就打我电话。”   季玉点了点头,径直的往前走。   一直看到人消失在转角,Aaron才打方向盘掉头。   他一直没有拿下的案子,突然有天变得顺利了起来,打听了才知道对方高层是季玉的朋友。   她帮自己说了几句。   这大抵是因为包厢里……摸了他腹肌的回馈?   Aaron开始还觉得,会不会季玉对自己有意思?不切实际的满脑子的胡思乱想。   后来才知道,不仅仅对他,季助理对很多人都这样。   好吧,是他飘了。   ―――   季玉一路走过去,被冷风一吹,大脑渐渐的清明了起来。   这个世界,小区一个人都没有,只有细微的狗吠。   哦,她想起来了,一楼的住户养了只很漂亮的约克夏。   那只狗是话痨,每次她很晚回家,就会冲到阳台叫几声。   像是打招呼,又像是在吓唬她。   巴掌大的小狗,头顶着个蝴蝶结,连着叫声都是娇弱的,不怎么凶还有些好笑。   约克夏日常叫完了,扭着屁股准备回去继续睡,季玉蹲了下来,“汪~”   约克夏整个狗都怔了下,大约没想到被挑衅,然后冲到了阳台。   “汪汪。”   “汪~”   “汪汪汪。”   “汪~”   “汪汪汪汪。”   约克夏叼着自己尾巴转了个圈,瞪大了眼睛。   看着笑得灿烂的人有些不知所措,自己怎么没有吓唬住人?   真是狗脸懵逼。   季玉站了起来,她也觉得自己挺无聊,大半夜和狗吵架。   不过狗比初恋有趣多了不是吗?   她还情愿和狗说话。   季玉转过头,突然右边闪出一个高大的阴影。   深更半夜,她被吓的倒退了一步,克制住自己没有尖叫。   等着定睛看清楚人,更吃惊了。   商州怎么在这里,还一声不吭的就出现了。   商州本来等的有些不耐烦,瞧见季玉蹲下来和狗说话,也没有急着打搅人的兴致,反而看得津津有味。   原来她有这么幼稚的时候。   他的唇角染上了笑意:“我还不知道季助理,除了英语流利,还能和狗沟通。”   季玉:“……”   我敲你妈哦。   她听出来了,这个人在埋汰自己。   季玉淡定的问:“商总是遛弯,遛到了这里?”   她才不会有尴尬的时候,如果有一定是记忆出了差错,季玉自动删除了大脑里十分钟前的片段,所以非常的坦然。   商州看了下手表,“我是来找你了,我已经等了四个小时零三十二分钟,你喝了酒?”   季玉唇角往上,挂上了营业的微笑:“商总的时间宝贵,不知道有什么指教?”   商州上下打量了一番人,不动声色道:“你要和我在这里说话?”   “……”   ―――   十分钟后。   季玉到了一杯热水,放到了商州面前的桌子上。   赵姨不在这里,她懒得给人泡茶。   季玉对厨房的事情不太精通,平常就煮煮蔬菜面条,拌个沙拉。   她倒是经常下厨,只是从不会嫌弃自己的手艺,所以多年来水平也未有提高。   赵姨在这里,她就吃得像大户人家,赵姨不在,她就降级成了小乞丐的伙食。   商州笑着说:“我上次来你家,你不在。”   这套房里只有两个人,孤男寡女。   “我听赵姨说过了,你倒是有耐心,等了一个下午。”季玉在商州对面坐下来。   她思虑再三,把人请上来自然是有自己的打算。   商州:“所以你为什么不学大提琴?”   季玉冲着人笑了下:“去拉大提琴哪有当商总助理有前途不是吗?毕竟你也知道,我虚荣又唯利是图。”   商州看着人,虚荣又唯利是图,这是自己当初说的话。   他站起来,伸手拽起季玉的手,把人拉进。   隔着桌子,两个人的脸隔得很近。   “那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要辞职?和我结婚,只要签署一条婚前协议,那就是永远不许离婚。”   季玉抬眸看着人。   不许离婚,是因为商州不想离,还是因为他的婚姻事关整个董事会利益,如果离婚消息出来势必会刺激股价。   可是不管怎么样,季玉都不愿意去想。   当你凝视深渊,深渊也会凝视你。   善恶是非,很多选择就在一念之间,却不会有回头路。   商州那天晚上披上来了的衣服,扑灭了她心里爆起的不忿和怒火。   明明我可以做到比你们更好,我也可以不择手段。   他伸手拉了她一把,当她站在深渊的边缘,所以不管商州再难相处,季玉也一直没想过离职。   他是个不错的老板,她这样告诉赵姨的时候,除了想让对方放心,未必不是实话。   季玉退后了一步,她脸色依然带着笑,声音很轻的说:“可是我现在不愿意,人总会变的,不是吗?”   商州认真的盯着人的脸,他已经好久没有这么近的距离,看过这个人了。   季助理和从前样子未改分毫,但却很多事都不同了。   “那你告诉我,你今天去了哪里?”   季玉眼眸闪了下,开口却是答非所问:“商总,我要主动坦白一件事,当初我应聘的时候,那份学历是假的,我只有A大的结业证,没有毕业证。”   这就是她把人请上来的原因,因为早晚瞒不住。   商州皱眉说:“我看过你的毕业证。”   季玉:“那是我花了两百块找人做的。”   商州:“……”   他倒是没有想到,这个人的胆子当时就这么大,还骗过了所有人。   商州戏谑的看着人:“你想怎么样?”   季玉坦然的说:“我想请商总高抬贵手。”   商州看着垂眸的人,有点气恼,又觉得想笑。   好啊,原来她把自己请上来,就是为了说这件事。   “我可以帮小骗子圆谎,不过你要怎么答谢我?”商州本来就随口一说,等着对方反应的时候,他认真的打量着人。   他的眸色加深,季玉今天喝了酒,脸上红色还没有褪去,更显得脖子白皙,再往下的线条被毛衣遮住了。   和人视线相接的季玉:“……”   他们从前的关系并不是纯洁,她当然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她是很想和前老板求情,看到从前交情上放过自己一马。   没必要把关系搞得太僵,为什么不能提前聊一聊?   相处这么多年,她还是对商州有一定了解,硬的不行,必须哄着来。   但如果是那种……在某文学网被和谐锁章的事,还是算了。   前老板您这是彻底放弃了‘不近女色’的人设?   对了,这位还有‘床戏影帝’的人设,但现在睡了,以后的走向会变得很奇怪。   双方都认识的人太多了!   商州抬起手,用指腹按了下季玉的唇,摩挲了一下。   他转过头,声音有些暗哑的说:“我会改掉你的简历,那我先走了。”   他其实想吻下去,可是这样的话那他就没办法走了,虽然他的自制力很好,但是显然不在这上面。   毕竟之前的半年,他就很放纵。   从长远来看,吃了这一次,那后面怎么办?他必须快点离开,在失控之前。   毕竟这个骗子一定会下床就不认人!毕竟之前他还在犹豫要不要公开两个人关系,她就一口给否认了!   明白这点的商州,走得时候脸黑的像一团炭。   ――季玉没想到,电光火石间想好的对策居然没有用上。   他走得突然,貌似还不开心?   不过商州好歹是答应了,她也能松口气。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商州发来的手机短信。   【加一下我微信好友】   季玉思索了几秒,对方的确帮了她大忙,而且以后见面的机会还很多。   她添加了对方的微信,那边很快通过了,并且发了消息过来。   【你的简历到底是怎么回事?】   季玉犹豫了下,回了这条消息。   【我的大学最迟可以休学创业延迟毕业六年,我已经问过了,我在校成绩不错,重修挂掉的科目,参加今年的答辩就能拿到毕业证】   商州看到消息怔了下,这是季玉的一贯处事方式。   工作上季助理就是这样,对于既定事实,很少提及原因,而是冷静拿出对策。   商州以前觉得这样很好,效率快,但是现在却莫名烦躁。   他问的是为什么没有拿到毕业证!   商州想了下,又打电话给了现任助理。   许知洗完澡,她穿着睡衣,放着季玉在酒吧唱的那首英文歌,正在对着镜子七扭八扭。   看到来电显示一个激灵,气氛全部消散了。   她差点平地摔倒,这是午夜凶铃吗?   “你知道季玉大学的事情吗?”商州开门见山的问。   许知犹豫了下,最后小声的说:“商总,这是季姐的隐私,您问我恐怕不太好……”   可怜、无助但是爱说实话。   商州挂断了电话。   这一个两个的都想气死他吗?很可以!   许知有些想哭,她完蛋了,这次好像又踩了底线。   商总一定会狠狠羞辱自己后再开掉。   哦,那这样她就只好去投奔季姐,虽然前途未卜,但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她对着镜子边哭,边观察哪个角度自己仙女落泪更美。   毕竟可是要做季姐助理的人,颜值很重要呢。   第二天早上,许助理察觉到黑着脸的老板,好像没有开除自己的意思。   啊,更想哭了。 第三十四章   季玉睁眼醒过来,抓起旁边的手机看了下时间。   下午两点半。   她昨天洗漱完,爬上床睡觉都五点多了。   没想到这个点才醒。   而且睡眠质量不错,什么梦都没有做,大约是心底的石头放下了。   季玉穿上拖鞋出了卧室,赵姨在炖汤,乌鸡汤,溢出来的香味包裹着整个房子。   “小姐,您起床了,快来喝汤。”   季玉接过对方递过来的碗,温度很合适,捂手也很好。   她把碗捧起来,汤匙都不用,小口的喝了起来。   季玉觉得不太对抬起头,赵姨正在含笑注视着她。   季玉:“……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昨天那个男仔,如果合适,可以下次叫来家里吃饭的。”赵新梅说。   她今天早上过来,看到烟灰缸里有半支烟。   季玉很少抽烟,而且不一样,那明显是男人抽的。   桌上还有两个喝水的杯子,更是佐证了这点,毕竟小姐也到了这个年纪,有男朋友再正常不过。   她是很开心的。   季玉:“其实只是朋友而已。”   赵新问:“那是在追你的男仔?挑老公呢,最重要是擦亮眼,就像是煲汤,不能着急的。”   她倒是很放心季玉的眼光,虽然自己有些着急。但是找对象这个事情讲究缘分嘛。   季玉:“……”   这个侦探能力……   你大妈还是你大妈。   赵新梅虽然好奇,却也不八卦,只要小姐上心自己的婚姻大事就好,以后也有人陪着她。   指不定过几年,自己还能帮忙带孩子呢,那一定是个顶漂亮的崽崽。   她喜滋滋的捣鼓种在阳台上的蔬菜去了。   三十平的阳台,被她弄出了一个小型的生态农庄。   最边上是矮生番茄,簇拥着仿佛盆景一般,好看又味道清甜,比普通圣女果更好吃,虽然产量低,但是季玉伴沙拉足够。   中间的辣椒花也开了,花朵娇小素净,看着温婉安宁。   赵新梅手脚利落,一点泥土也不会带到客厅,阳台不仅好看还好吃。   这可是二十万一平的地方,还是四年前的价钱。   ―――   咏月传媒在早上八点,转发了一家律师所的律师函。   这家律师事务所擅长打名誉纠纷官司,名气斐然。   “根据咏月传媒公司向本所律师提供的证据显示:近日,部分网络用户发布了季玉及其同事诽谤言论,并被多次转发,给公司及她个人造成了严重困扰,本所代替咏月传媒和季玉女士本人,作出如下声明,请即刻停止并且删除传播不实内容,本所已经完成取证,将追究法律责任。”   这条微博里面,点名艾特了十几个博主。   除了公众号,大家发现还有俞清的大粉……   而且被点名的那位大粉,还和她偶像有不少的互动。   虽然俞清已经取消了对前者的几次微博点赞,粉饰太平。   要是坦坦荡荡的,别人还可以说是不知情,但是偷摸的删除掉互动,这就有点尴尬了。   太着急撇清,大家反而会怀疑是不是有关系。   要说一般的女艺人,是不会去告粉丝,毕竟会显得不够宽厚,以大欺小。   但季玉不一般啊!   她完全没有这个困扰,搞乐队和娱乐圈不同,再说说她的人设……大魔王。   嗯,这的确是她能干出来的事。   而且这说不定也是公司的主意。   季玉哪怕是大魔王,那也只是一个才签约的乐队成员,自然是要听公司的。   咏月传媒的公关部表示,如果不是季玉的工资太高,他们也很想聘请对方当特别顾问。   瞧瞧这一周来的热搜,如果花钱买的话,一天得上百万了。   关注度其实就是钱,不然那些营销号也不会这么积极。   而且别人买热搜,还得想想什么梗和内容,不然就会变成尬买。   季玉连着内容都有了,虽然说俞清也是公司的艺人。   但……不得不说这姑娘太傻了。   仗着自己粉丝不少想作妖,毕竟以前拉踩蹭热度,也成功过几次。   只是没想到是把脸凑上去给人打。   季玉和行星乐队上自己热搜,词条都不带她,用完了就被抛弃了。   虽然说是自作自受,看着怎么有点点可怜。   两个人的操作,根本就不是一个等级上,还没正面碰上就被摁在地上摩擦。   毕竟季玉从头到尾,都没有正面理会过她。   这件事持续发酵,网友就扒出了匿名投稿的人。   不但名字和背景,还扒到了微博,对方是一个企业千金,微博日常炫富。   还有一个姐妹团,都是家境不错的大小姐。   有趣的他们都在微博上,发了抵制季玉加入行星乐队的内容。   这些人,以前也就读那所私立学校,是季玉的校友或者是同学。   这就更有意思。   罗静心里有些恐慌,她清空了微博,但还是不断有人发私信过来。   她觉得委屈,在以前的同学微信群埋怨。   【罗静:季玉也太过分,现在成了明星就网络暴力我吗?】   【沈佳佳:人家现在可是明星,不过她什么意思啊,居然还发了律师函,你说得也不全是假话啊】   【雷宁:红了呗,腰杆直了】   【张哲:不过说真的,原来当初是她开口借的钱,不是主动要的】   【李丽玲:当初不是柯雨彤说是要的吗?她和季玉平时关系那么好。】   【何聪:@柯雨彤,到底怎么回事啊?你倒是说说啊?】   【王诺和:@柯雨彤,如果不是你当初信誓旦旦,很多人都不会信的。】   过了几分钟,何聪发现人数少了一个人,他点进去发现柯雨彤退出了群。   高中的时候,季玉和柯雨彤关系最好……其实也不能这么说,应该说柯雨彤一直很粘季玉。   她粘着季玉去食堂,还粘着季玉去音乐室,在外人眼里两个人形影不离。   再说,她们都是学大提琴的,自然有很多话题。   季玉寡言,在班上和柯雨彤说话最多,所以很多想接近季玉的男生,都会去和柯雨彤攀交情。   柯雨彤长得挺漂亮,也人缘一直不错。   说起来,平时她和季玉关系最好,但是那天罗静去找季玉麻烦,她却站在了罗静那一边。   当时还哭着说,就算是自己和季玉是好朋友,也想把实话说出来。   柯雨彤说季玉以前亲口问过她,索要五十万多不多?   她以为对方是开玩笑,没想到真的这么做了。   这个指正非常有力度。   因为季玉家里出事后,柯雨彤经常请对方去自己家吃饭,两个人相处的时间最多。   柯雨彤当时还哭着代替季玉,和大家道歉,鞠躬说对不起,她的好朋友也不想这样,是因为父母都不见了,经济压力太大,才一时糊涂做这样的事。   现在想起来,如果当初不是那样,未免也太骇人听闻。   很多开始坚定相信季玉的人,也因为这个而动摇。   毕竟有动机,有证据,还有好朋友的证词。   也不光是他们,据说连着陈怀川也相信了。   季玉去找对方,他避而不见。   陈怀川不想再见到人,也不想追回钱。   其实当时季玉自己也很堕落,还和学校的一些小混混走得近,真是无药可救。   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罗静和她的那些小姐妹们向来强势,就算有少数不同的声音,也都被压下去了。   直到季玉退学,大家也顺利毕业。   微信群就几个人讨论这件事,罗静不停的抱委屈,她的几个小姐妹在安慰。   很多人觉得烦,难道你们不能拉个小群自己捧臭脚吗?   高三的时候闹出这么不愉快的事情,哪怕季玉是个明星,现在自己也不好往外说是对方的同学。   罗静一口咬定不会道歉,群里好不容易安静了下来。   下午六点,何聪把罗静放在微博的道歉声明,截图到了这个群里。   罗静接到了陈太太的电话,如果不公开道歉,那个狠心的女人是不会罢手的!   陈太太已经领教过了,就是因为季玉的故意挑拨,她儿子昨天走了后就没了踪迹,打电话也不接!   陈怀川从来没有这样过!   那一则,道歉声明里,她说是自己一时误入歧途,才会诋毁季玉。   不但是对最近的事情表示抱歉,还对从前的事表示歉意。   这个道歉声明,律师事务所亲自过目,条例清晰。   何聪发完后,发现班级的微信群又陆续的少了十几个人。罗静还有她的小团体都不在了。   不过退出去了也好,这个群以后大概也不会有人说话了。   ―――   季玉边吃午餐,边看新闻。   她其实根本不想立人设,虽然有了记忆点,会更容易火。   但是就她这样的人,迟早有天会崩塌,她黑历史太多了。   这个大魔王人设……说白了只要不是她触犯刑法,或者是有天哭着道歉示弱,那绝对是不会崩的。   也还凑合。   季玉当然想火,毋庸置疑,这就像问上班的人,谁不想要更多的工资。   搞艺术也得吃饭,赚钱和理想并不是对立面。   而且现在大众审美怎么说,一般是媒体和资本推什么,大家都听什么歌曲,那就火什么。   除非特别拔尖的。   现在市场就是这么个市场,所以做精致的流行乐队真没什么。   她觉得这个定位很棒。   季玉对自己的认识很清晰,她以前想当艺术家,现在想做没节操的俗人。   在乐队上弄点小钱,投资娱乐圈项目弄点大钱。   如果名义双收做不到,那她这个反派有很多的利也满足了。   哪怕是要死,也要有排场。   ――   季玉心里有了主意,就开始着实去干了。   其实这个操作也很简单,单干可以去私募基金登记备案手续,募集成功后再以成立有限合作公司或者是契约型基金的方式,去管理和运作。   她是募资,又不是搞传销,也不准备卷款跑路……   这是她当初她父母的骚操作,当然不会再重蹈覆辙。   还有就是信托的方式,付一些渠道费用就可以,这样也能限制账户的转入转出,不被她私人挪用,多一层保障。   季玉在接洽一家私人银行,她会挂名经理,其实性质没有变,她手里有很多高净值的客户,这些都是冲着她来的,不会占用银行本来资源。   募集资金,说白了就是把大家的钱集合在一起投资。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她在几年后还活着……资金做大有了业绩,可以再向公众和机构进行募捐。   介时她也过了三年的行业限制……自然可以更游刃有余。   季玉还发了消息,询问了商州的意见。   提前打招呼总是不会错,虽然她是投资娱乐圈,和瑞升的产业全部不冲突。   但毕竟是在银行挂职,商州如果追责,会多很多麻烦   【我可以去整合几个朋友的钱,去投娱乐圈的项目吗?】   商州看到这条消息,斟酌了下回复:可以。   毕竟她现在和那个圈子,有紧密联系,这么做也正常。   也许是因为他大度,季玉回复消息,比以前快了许多。   商州嘴角往上,低头打字。   【需不需要我投资你?】   那边很快有了回复。   【谢谢商总,您人真好,再看吧。】   商州笑出了声音,季玉居然没有拒绝,看来她应该心情不错。   现在知道我好了吧?   当然,如果他知道季玉的小生意是和他那些道貌岸然的朋友合作。   那肯定是笑不出来的。   许知把文件放到了老板的桌子上。   商州看着人,心情很好的问:“你知道季玉要做投资的事情吗?”   许知脑子飞快的转,对哦,商总这么自负,如果她说知道,那一定会大发脾气,说不定会把文件砸到她身上,让她滚蛋明天不要来。   那可真是太不妙了!   许知低垂着眼:“……隐隐约约有知道的。”   商州:“嗯,我觉得很好。”   许知等了半天,老板都没有再说话,这语气也不像反讽。   看着人傻站着,商州又说:“出去吧,暂时没有事情吩咐你。”   许知拉耸着脑袋:“好的,商总。”   为什么不能像个暴躁症,狠狠的用文件砸我,让我滚,这对您不过是举手之劳。   许知最近看那些被商州砸过的人,都是一脸羡慕   为何这种幸运不降临在她身上?   她好想拿着被辞退的高额补偿金去追梦啊,好想,   朕的江山,快亡了。   ――――   季玉最近心情的很好,她在短短一周时间,已经谈妥了不少投资。   她这边客户太多,所以商州得排队。   再说了,她也不是非得要对方的投资,商州应该也看不上她这点项目。   商榷知道季玉在募资,他自己投了两千万不说,又拉来了一群朋友。   那可是又美有帅气的小蔷薇!   一群富二代觉得,就凭着她敢给商州脸色看,以后前途怕是大了。   投她!   好在乐队彩排,基本上状态对就可以,她过去也就是练习贝斯,把时间岔开到也是可以的。   当然要把娱乐圈投资的优点、缺点说清楚。   毕竟他还没有需要投资到,需要欺骗那种地步   双方最好是开诚布公。。   能当商州助理七年,光是这点就很一般。   而且据说季助理辞职要走,商州再三挽留。   撇开这层不说,和季玉有过接触的人,都对人有了解。   这位处理事情来有条不紊,很能洞察人心,堪称八面玲珑。   很多时候,情商、智商和年纪无关。   就拿着季玉去乐队,遇到的几次风波说,每次都是关注度到达最高,然后才出手。   干净利落。   虽然一开始就能澄清,但是远没有后面效果好。   毕竟这个圈子,至关重要的就是流量,也就是关注度。   从经济学的角度来看。   几次风波后,季玉的关注度堪比一线。   最直观的,行星乐队的微博粉丝是播出去前的两倍,还在不断的攀升。   乐队的歌本来质量不错,经过这一波宣传,很多人慕名去听,已经有几首杀入了音乐榜。   这是最近攀升最快,也是最红的乐队。   哪里有这么多巧合,所以可不可以认为,季玉已经吃透了娱乐圈的规则,可能她开始有点意外,但是后面有没有故意导向,那就不言而喻。   最核心的是,她自己有真本事,毕竟只有素质过硬才能在刘延翻身。   一个能把自己都算进去的女人,当然可信。   稳重投一点,大概率不亏。   她也比以前更狠了。   季玉当然知道两拨人的心态,商总真是一个好的招商活招牌。   两个人共事七年,大概短期内所有人都不会把他们分开看。   ――   晚上彩排时候,季玉接到了赵寒露的电话。   “大美女,我这里有几个客户介绍给你,要不要?”   赵寒露是资深HR,自然认识很多人,季玉笑着说:“可以,谢谢你了,回头请你吃饭。”   “请我吃饭就打发了?”   季玉:“我请你吃一年的饭?”   赵寒露:“那不如让我刷一年的胸。”   就是每次见面,没有人的时候用手刷下,就像是刷卡那样。   大胸真是瑰宝呜呜。   咨询这么久医生……要不然自己还是把丰胸手术安排上?   季玉有些无奈,笑着问:“你这样,算不算职业骚扰啊?”   “我这怎么算骚扰,别人想要我骚扰,老娘都不去呢。”赵寒露“啧”了声,又说:“今天晚上八点,白马会所见。”   季玉:“……”   这个人怎么就没有正行。   赵寒露见那边不说话了,又说:“真的啦,就是你想的那个白马会所,这次是几个女的,还有你的故交。”   “是谁啊?”   “嗨,你来了就知道。”话音一顿,赵寒露又调侃道:“你比我污多了好不好,上次从酒吧出来,商总居然一本正经的问我,什么是富婆快乐火,我的天啦,我当时差点咬舌自尽好吗!你们私下都这么大尺度吗?太劲爆了!”   季玉:“……”   赵寒露:“幸好老娘脑子转得快,我告诉他‘富婆快乐火’是一种烟花!总算是蒙混过关了!你别说商总看着平时挺聪明,其实在这上面是个憨憨。”   她是多么不容易,希望商总永远没有发现真相的那天……   季玉:“……那真是辛苦你了。”   赵寒露:“嗯哼~快点来别迟到,说不定今天能见一见什么是真的快乐火。”   季玉:“……”   虽然电话那头的人,带着猎奇的兴致勃勃,但是她觉得还是不要吧。   季玉挂了电话,看着彩排室里的三个人,斟酌了下:“我待会儿就走了。”   梁展抬头:“今天有事?”   “……我有工作。”   话说出口,季玉总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上次也是互相道别相遇酒吧!   沈淮麟:“哦,那你走吧。”   “好的。”   季玉强迫自己不去乱想,必须稳住!   白马会所那种地方……男人去干什么?!去取经吗?   这次一定会没有问题!她本来就是去见客户谈生意!   对!就是这样!   等着人走了后,何灿阳开口问:“我怎么觉得,她是偷摸着去干坏事?”   梁展:“复议。”   这么说吧,季玉最近要离开只会收好东西,然后挥手说再见。   她说起谎话来是没有纰漏,只是这个行为本身就不太对。   她为什么要特意说明?   季玉一定是有特别想隐瞒的事。   举个例子,上次酒吧。   越是假装淡定,事情肯定越大。   沈淮麟:“随她去吧。”   梁展耸了耸肩,也是,大家都是成年人。   沈淮麟按了下键盘:“开车回家要一个小时,一小时后你们打电话过去,让季玉听听我新写的抓谱怎么样,并且给出修改意见。”   何灿阳和梁展对视一眼。   也是哦,大家都是成年人,于情于理,都要互相搞事情! 第三十五章   季玉从电梯出来, 驻足打量着眼前过于富丽堂皇的大厅。   触目可及的皆是年轻男人,包括前台,没有一个女服务生。   而且男服务生的风格, 也非常包罗万象。   嗯, 她突然有些心虚……又有点兴奋。   季玉视线和其中一位戴着粉色蝴蝶领结的男人相接,下一秒对方凑了上来,态度热忱。   “季姐?你的朋友已经在包厢里等着了, 我特意来接你的。”   季玉不知道说什么好, 于是随口问:“……你怎么知道是我?”   “露姐说了, 长得顶漂亮的就是您,我可不是一眼就认出来了。您比我想象中还好看呢,我叫小艾, 姐姐别回头就把人家名字忘了,下次来要找我哦。”   季玉:“……”   “姐姐的皮肤真好,平时用什么化妆品?我猜是天生丽质?我太羡慕了,你看着比我还小,不过我喜欢叫漂亮的女孩子小姐姐~”   小艾边带路, 边找话题聊天, 笑容非常有感染力。   季玉:“……”   也太嘴甜会来事了,还真是术业有专攻。   她不怎么搭话,‘小艾’又说他觉得话少成熟的气质型小姐姐更有魅力。   总之夸就对了。   季玉想了下, 存在既合理, 这群人吃青春饭,虽然是灰色产业, 但是不偷不抢。他们还很敬岗爱业来着……   就是太主动, 嘴巴就一直没停过,倒也不惹人讨厌。   季玉琢磨了下, 她现在好像能明白,为什么有钱男人喜欢天真小姑娘了。   管他是真傻白甜,还是假傻白甜,反正听对方说话,她脑子可以很放松,不用时刻醒着精神。   随他说什么都好,有趣就回一句。   反正你不想搭,对方也不会冷场。   样子收拾的漂亮,情商甩了普通的直男十万八千里,难怪能从女人口袋里掏出钱。   赵寒露看着推门进来的人,把季玉拉倒自己身边。   “都是熟人,你的高中校友。”   这个包厢是最高一级的,要求必须得有房有车,年收入过千万才能进场消费,沙发都是真皮的,后面还有个小吧台,配备齐全。   可以现场点酒,让服务生给你马上调。   对了,这边不叫男服务生,太土没逼格,大家都叫男模~   季玉犹豫了几秒,叫出对面女儿名字。   盘晨怔了下,一脸意外的问:“为什么你能认出我?这不科学!”   两个人十年没见了,而且她最近还做了肋骨鼻,应该是变化相当大。   盘晨每次看到高中的照片,都在震惊为什么当初自己能丑成那样。   季玉怎么认出来的?难道没有觉得她和从前比起来,简直美的判若两人吗?   被认出来了,她并不开心。   季玉笑着说:“丹凤眼我很少看到,又是以前校友的话……那只能想到你。”   盘晨勉为其难的接受了这个说法。她也很满意自己的眼睛,从来不考虑割双眼皮。   她不喜欢网红脸,没有辨识度。   “你但是比以前会说话,我才回国不久,听说你在募资就想凑热闹,我还是第一次到这样的地方,赵寒露说你喜欢……这里?”   真是看不出来,现在季玉这么会玩了。   “……”   季玉看向赵寒露,你不是说,这是客户定的地方吗?原来赵总监是两边忽悠。   赵寒露咳嗽了声:“这里至少挺好吃。”   大家来见识一下啊!   包厢里都点了香薰蜡烛,还有养生的阿胶银耳汤。   不愧是做女人生意,小细节对女性都非常友好。   这边男模嘴甜会来事情,但是也只是单纯陪女客人聊天。   至少在会所里,没有半点违法项目。   超市两千一瓶的红酒,这里能翻七倍售卖。如果真的尺度太大,反而卖不上高价钱的。   当然,客人出去后和男模私联,会所就管不着了。   才进门几分钟……季玉口袋里被塞了七八张名片,接到了N个秋天的菠菜。   更绝的是,赵寒露和“小艾”津津有味的讨论完哪家医院打水光针技术最好,开始探讨年轻男人和老男人的不同,双方观点对立。   双方是故交,自然不用太客套。   盘晨刚好手里有笔钱不知道要做什么,交给季玉打理反而让她心里轻快了起来。   反正比她自己投资要靠谱。   两个人谈完了商务,碰杯喝了酒。   小艾很有眼色,凑上来说:“几位姐姐今天消费满额,所以我们会所赠送了额外服务。”   季玉刚想问是什么东西,门突然被推开了。   七八个带着面具,穿着低胸V领的男人走了进来,夹杂着一阵香风。   他们站成一排后,开始跳热舞……   包厢里的几个人平时口嗨厉害,头一次见到这阵仗都惊呆了。   盘晨靠了一声,这是什么路数?祖国人民的精神层面已经这样丰富了?   赵寒露盯着最前面的男人,简直无法无天,居然胸比她还大。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退后一步,躲在季玉后面。   这画面,他妈的有点太猛了。   不过转念一想,既然是赠送的项目,肯定不会下血本,尺度能大到哪里去?   必须稳住。   季玉更懵,她斟酌把这群人请走,还是自己出去。   她好像还没有到……富婆的年纪。   有点欣赏不来土骚的风格。   毫无预警的,最前面的男模就冲了过来……   对方快贴近的时候,季玉用力的推开人 。   “别闹。”   带着面具的男模不死心,第二次贴了上来。   盘晨咂舌,男模为了业绩也太主动了。   而且最前面的这位,和其他的白斩鸡不同。   他的皮肤有些黑,肩膀健硕、细腰。   对女人更具吸引力。   季玉拿起桌上的空酒杯,抵住人不让对方靠近。   “你够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季玉转头拿起桌子上的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怔住了。   沈淮麟怎么会打过来电话?   季玉莫名心虚,刚准备挂断,手机突然被人抢走了。   带着面具的男模,把拿着手机举得很高。   然后低头看着人。   季玉:“马上还给我。”   “我不,除非你叫我好哥哥。”   包厢里其他的人开始起哄,盘晨和赵寒露有些意外,这个男模还挺大胆?   季玉:“混蛋。”   “我是混蛋,那你呢?跑到这里不害臊啊?”他的声音放浪形骸。   “陆凛!”   被点了名的人,揭开了半边面具。   “看来你对我朝思暮想,这样都能认的出来。”   季玉本来只觉得下巴轮廓看着眼熟,直到往下,看到……毛。   她现在火上心头,真想富婆快乐火。   赵寒露怔了怔,诧异道:“陆总你怎么在这里?”   陆凛微笑着:“给你们一个惊喜啊?”   “您还兼职在这边工作,业务繁忙。”季玉伸出手,示意对方把东西还给自己   “下次一定要点我啊,我性价比高。”陆凛把手机递了过去。   季玉下一秒整个人都怔住了。   这个家伙一定是故意划了下屏幕,。   屏幕显示正在通话,已经两分多钟了。   季玉挂断了电话,想杀人的心思都有了。   故意抢东西举高,这个家伙三十岁了,不是十三岁。   “你是不是有病?”   “呵呵,现在谁还没点病呢。”   陆凛今天是想去找季玉的,看着她提前从彩排室出来,没有回家、   陆凛一路跟到了这里。   盘晨后知后觉的看懂了,一脸震惊的问:“原来你们和这个帅哥认识,不介绍一下。”   陆凛微笑着伸出手:“有幸认识你,这位小姐,今天我请客哦。”   赵寒露犹豫了下:“所以陆总你有什么事吗?”   “哎,我听说季玉最近在募资,她怎么不来找我?这是看不上我?”   所以他就自己找来了。   季玉一字一顿道:“不需要。”   陆凛笑嘻嘻的说:“别啊,我给你五千万怎么样?”   “你给我八千万都不必要。”季玉没有理会人,径直的往外走。   她是能被钱收买的人吗?   陆凛见对方火了,完全不搭理自己,有些慌张,又被激起了胜负欲,他冲着人的背影喊道:“一个亿!”   要在不行那真没有办法了,这是他可以自由支配的所有钱……   季玉踩着高跟鞋走了回来,笑着说:“合作愉快,希望陆总是个成熟的合作人,不要再像今天这么幼稚。”   陆凛:“……”   这个女人变脸的可真快,一点都不带遮掩的。   “我有些话要说在前面,募资完成后你不能干扰我,封闭期你不能胡来。”   “哦。”陆凛想了下问:“那你可以对我胡来,我绝对不会抵抗。”   季玉:“我不是那样的人。”   陆凛看着对方,我都给了你这么多钱了,怎么也得表示下吧。   “难道你就没有其他要和我说的吗?”   季玉:“你是个好人。”   陆凛有些无奈,乱发什么卡。   你我本无缘,全靠我花钱。   “不都是说你是……骗人感情的坏女人,你骗我,我不怕伤心。”   “我不敢。”   “你可以敢。”   “不敢,谈感情伤钱。”   陆凛无奈笑了下,又问:“我可以把今天的事情,告诉商州吗?”   “随便你。”   陆凛耸了耸肩,他当然不会说,干嘛让商州掺和进来。   ――   停车场分开后,盘晨想了下,折返回去,她敲了下季玉的车窗。   “那个男的在追你吗?我觉得其实还可以,人是挺邪的,不过身材和脸都不错啊,你没有男朋友为什么不试一下。”   季玉:“算了吧。”   “难道你都没有那方面的……需求吗?我前前男友就有胸毛,我觉得超性感,他每天得把烫直,对着镜子能折腾一两个小时,就像我烫头发。”   毕竟对方是在白马会所谈生意的女人!   这话题应该很小儿科。   季玉:“……”   好好的,你怎么就开车了。   这是绝对不想被科普的知识盲点,她已经有画面感了,陆凛微笑着烫胸毛……   啊,有点绝望。   “那随便你,我们下次有机会再聚好了。”见季玉无动于衷,盘晨冲着人眨了下眼。   也许是不想为了一棵树,放弃鱼塘?   季玉:“好吧。”   她知道对方想歪了,这又是风评被害的一天,好像有点习惯了。   盘晨话题一转,又说:“网上的那些新闻我看到了,你打算怎么办?你见过了柯雨彤她们了吗?”   盘晨是交了高昂的择校费才读的高中。   她们一圈人和私立高中气氛不合,在大众眼里,属于恶劣的坏学生。   季玉退学前和他们每天混在一起,当时还有很多流言。   “暂时没有,以后大概会见到吧,不急。”   “你心里有数就好,那我走了。”盘晨挥了挥手。   看到人消失在转角,季玉收回了视线。   当初她和那群人混在一起,陈怀川知道了很失望。   毕竟陈怀川一直不屑那些人,觉得他们是叛逆独行的混混。   这更加验证了她完全堕落,无药可救。   后来连着解释他都不愿意听。   季玉也不是特意去找保护伞,只是机缘巧合之下彼此关系近了,那时候也没有其他人搭理她。   后来她接触下来发现,那群人也就是不爱读书,喜欢烫头、蹦迪。   坏学生不等同坏人,除了爱混日子,他们脑子简单,也没有其他心思。   盘晨当时有个威风赫赫的名字,鸡哥。季玉刚听到的时候,不明觉厉。   后来她知道真相,盘晨酷爱吃黄焖鸡。   别人叫她鸡姐不太对味,所以改成了鸡哥,非常社会。   季玉和他们思维不在一条线上,但是也不影响当朋友。   不过要是她的朋友们不去打架,就更好了。   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现在平心静气的想想,陈怀川当时怀疑她,站在了她的对立面,恨她不洁身自好,后来解释都不愿意听。   倒是才认识不久的这几个人,在学校帮她澄清,甚至和人激情对骂。   虽然他们自身恶评如潮,并不能取信于人,适得其反。   ―――   梁展整个人惊呆了,那边挂断后十几秒才反应过来。   ……这真的是去干大事啊?   季爷您真牛批!!   梁展和何灿阳对视了眼。   问题来了。   发展到这个地步,他们两个人是会被季玉杀了灭口,还是被阿麟杀了帮她灭口,又或者杀了他自己泄愤? 第三十六章   一个晚上过去。   季玉惊觉,她已经是见过了大世面的人了。   虽然说拉到了不少资金是好事……但还有点小问题。   微信里的消息,已经过了一夜了,还是没有想好怎么回复。   【小阳:爸爸,你自求多福】   【梁展:带带我啊~我有个绝症朋友,说他想康康~】   【阿麟:?】   沈淮麟发的“?”非常有哲学性。   季玉决定请假一天,好好琢磨再去狡辩。   这已经是第二次,说出去别人也不信,她真的没干什么,也没想干什么。   还有两天就是节目录制,这次比赛限定了主题。   需要乐队自己改编选定的旧歌,老歌新唱,侧重考验乐队的创作能力。   行星的创作主力是沈淮麟,他一个人拔高了天花板,何灿阳和梁展写的曲子,就显得有些小打小闹了。   如今季玉回来了,她倒是和沈淮麟能搭上。   他们审美大致一样,偶尔有争执也是神仙打架,一般这样的情况,另外两个人不吭声。   乐队就是现场发挥,各方面效果差不多可以就行,没必要反复的去排练。   二十多岁的人去学一个新乐器,再下苦工都很难精通。   但如果从小就开始学,童子功底厚,哪怕是中断了,捡起来也相对容易。   季玉不算完全荒废,只是没有大片时间去练习大提琴和贝斯。   这两种同属于低音弦乐器,一个用手拨,一个用弓弦。   她大学还兼职过大提琴老师,因为学的人少,经常一个月开不了张,课价比钢琴高也没什么用……   如今她的贝斯水平,大约有从前五分之三的功底,大提琴只有五分之二……   不过可能慢慢练起来,后面会越来越好。   季玉今天不去排练室,她在家里练习。   她买了好几把不同音效的贝斯,还拥有了比以前更好的大提琴。   从来都是锦上添花,她现在身边的人大多友善,想要的东西,也能轻松获得。   而处于低潮,身边都是各种奇行种。   幸福的尽头未必可知,失望的下限却能不断被刷新,这也是她奋斗的动力之一。   她永远不要回到那种状态。   这套房子装修的时候花了大价钱做隔音,墙里还塞了阻音海绵,外面基本听不到声音。   季玉自认为不算制造噪音,这样是为了完全不扰民。   现在想想,也许那时候,自己就动了心,为了以后做准备。   玄关的铃声响起来的时候,季玉正在书房插花,房子隔音太好,她一无所知。   所以是赵新梅回复的。   赵新梅把那两期《乐队的现场》反复的看了许多遍,她一眼就认出了季玉的队友,让保安放行。   房价和物业费都不便宜,服务自然一流,有访客物业会先打电话和业主确认,然后再由三个保安把客人护送到楼下。   梁展和何灿阳都惊呆了,这也太周到了。   季玉曾经说过,让他们有空去自己家吃饭,梁展的老婆和孩子已经来过几次了。   三个人之前没空,但是今天时间就空出来了。   早上沈淮麟看到季玉发给梁展的回复,他说是病了,是该去探望。   于是他们就来了。   沈淮麟进门,刚好碰到季玉捧着花瓶从书房出来。   气色是肉眼可见的好。   季玉:“……”   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沈淮麟倒是没有拆穿人。   赵姨把客人拎上来的水果,拿到厨房去洗,何灿阳和梁展也跟了过去,抢着帮忙干活。   梁展笑着说:“阿姨还是我们来吧。”   “你们男孩子做不好这些,去外面等着吃就好。”   “嗨,瞧你说的,我保准洗得干干净净,我又不是季玉,这些水果都是阿麟特意挑的。”何灿阳道。   赵新梅回头看了眼客厅里坐着的男女,低头问:“是吗?这都是季玉最喜欢吃的水果。”   这么看着,两个人模样和年纪,倒也适合。又认识这么久……莫非那天晚上就是这个主唱?   赵新梅把水果放到了桌子上,就解开围裙出了门,去买今天晚上的菜。   年轻人说话她不跟着凑热闹了。   季玉想了下提议:“要不然,我请你们去看电影怎么样?”   沈淮麟:“也好,是看灾难片吗?男人尖叫的那种?”   何灿阳好梁展对视了一眼。   来了!终于来了!   季玉:“不想去看也成……其实我昨天本来打算回家,半路上被朋友拉去谈事情了,原来白马会所真的和网上说的一样,不过我马上就离开了。”   沈淮麟:“你不喜欢呢。”   季玉坚定的摇了头。   “没有。”话音一顿,她又说:“我不喜欢声色场合,我还是喜欢去敬老院,或者听听商业讲座。”   对,就是这个样子,提升自己的节操或者是职业素质!   那些宽肩细腰的小妖精,季玉不喜欢,至少现在可以拍着大胸说。   要是再过个一二十年,那就说不定了。   毕竟人是善变的。   沈淮麟轻哼了一声,“那是,谁信你的鬼话。”   话虽然这样说,脸上表情却放松了下来,唇角微微向上。   何灿阳和梁展非常想对季玉竖大拇指,您这也太能屈能伸了吧。   居然能在五分钟里,就把阿麟给忽悠了。   以前沈淮麟有些抑郁,好像也就季玉能对付。   阿麟除了站在舞台上闪闪发光的,私底下都很安静。   有人天生乐天派,那一定就有人天生悲观。   季玉就是那种,我都这么丧了,还在继续苟下去,那你要不要考虑心情好一点?   然后……沈淮麟就稍微乐观了一点?   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很特别,仿佛是精神病友。   季玉松了口气,想说这都不是什么难事,早几年的商州,有沈淮麟十个难打发。   三个人留下来吃晚饭,临走的时候,赵姨照样给他们每人揣了一大包吃的,不能拒绝,当成是回礼了。   还有半个月,就要过年了。   访客才走几分钟,马上又有人敲门。   季玉走过去打开门,是折返的何灿阳。   何灿阳笑着说:“阿麟和梁展在楼下等我,我上来拿遗忘的手机后,敲完门才发现,就在我自己的裤兜里。”   他说完看着人,犹豫了很久,有些话还是要说的。   “当初阿麟去找过你,拿着存折,大约是想告诉你他有钱,你可以一边读大学,一边和我们玩乐队,你去哪里我们也跟着去,大家可以一直在一起,经纪公司不同意就先不签,以后还是有机会的。”   沈淮麟父亲是警察,妈妈是护士,不算很有钱却也衣食不愁,这样的家庭的孩子没有按部就班的读书、考公务员,而是一门心思的去搞音乐,本来就有些奇怪。   他赚的不算多,但是花销很少,还是存了点钱。   那天他们都去了,虽然下了决定,何灿阳也觉得遗憾,毕竟这么好的机会。   但阿麟是乐队核心,而且总有些事比成名更重要。   沈淮麟一个人上了楼,何灿阳和梁展站在楼下等着。   然后阿麟很快就下来了,准备好的话没有和季玉说。   沈淮麟看到季玉国外音乐学院的通知书,比A大金融系早了一年。   她连着音乐学院都可以放弃,何况是乐队。   季玉从来不说她的过去,连着年纪也报大了三岁。   季玉怔了下,想到了那天。   她想对比看看两封通知书有什么不同,然后就把拿出去了。   后来她把放在桌子上,就去整理衣服了。   那时候她住在赵姨家,那是顶楼,也就一户人家,平时的铁门也是虚掩着的。   她听见了铁门响的动静,放下衣服去看,外面却没有人。   门是开着的,不过楼下的住户养了只小狗,经常跑到顶楼的平台玩。   想到这里,季玉也没有放在心上。   想起这件事,季玉心底很多情绪涌了上来。   那时候她坚持要离开,以为他们对自己失望了,这是她的选择,也不能怪其他人。   ……原来他们当初,是来找过自己的?   “季玉,我希望你能好好想想,你和阿麟的关系。”何灿阳笑着,说话语气却很认真。   当年大家都太年轻,尤其是季玉都没成年,自己也拿她当妹妹看。   可现在,彼此也都不算年轻。   “阿麟和别人不同,打个比方,放弃很痛,要骗自己容忍,未必也会轻松,但是两者比起来的话也说不清楚谁更痛苦,他大约会选后者。”   何灿阳说得很含蓄,如果季玉一边吊着阿麟一边和其他男人暧昧,又或者是两个人在一起后,她还有数不清的绯闻对象。   虽然说这不太符合季玉的作风……但是这不是昨天的猛料,这会儿他还没有回过神。   别的男人可能会大吵大闹,甚至做出极端的事,但是阿麟会闭上眼睛,假装看不见听不见,继续维持关系。   沈淮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筑起了厚厚的墙,这是一种自我保护。   非常不好接近,但豁开了一个小口,就会连连坍塌。   季玉:“我知道了。”   她听懂了对方话里的意思。   梁展从前说过,行星乐队的核心人物,不是阿麟,也不是才归队的季玉,而是小阳。   关系再好的乐队,也有拌嘴吵架的时候,有人一直润滑调解,这才是乐队不解散的关键点。   季玉貌似不经意的问:“那如果我突然死了呢?”   何灿阳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刚好有些松懈,不由顺着对方的话去想……   他脸色变了下,连忙打住思维,抬起头纠结的问:“你最近信佛?别动不动把生死挂在嘴边啊。”   季玉笑了起来:“我开个玩笑,吓吓你。”   “你……真的吓到了我。”   季玉伸出手,两个人像是平常彩排结束那样击掌。   话说开了,无路如何,以后还是朋友,毕竟生活中不仅仅有男欢女爱。   门关上后,季玉一个人走到书房,她想了下,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 第三十七章   季玉心里有种莫名的情绪涌了上来。   有点想笑,又有点想哭。   她拨了号码,等到第五秒,那边接通了电话。   沈淮麟:“什么事?”   “我想和你见一面。”   “嗯。”   ――   一个小时后,才分开不久的两个人,在季玉家附近的咖啡厅碰面。   这个时间店里很安静,二楼只有他们两个人。   沈淮麟:“你要说什么?”   季玉把桌子上的纸袋打开,她拿出文件递给人。   沈淮麟有些意外的接过来。   他以为这是什么合约,但是却不想……这是一份遗嘱。   “我半个月前,找到律师立的遗嘱,想着万一有天发生意外,不至于手足无措。”季玉凝视着对方,说得一脸坦然。   她的两处房产都给了沈淮麟,赵新梅在生前有永久居住的权利。   存款由沈淮麟继承,他必须负担给赵新梅每个月的生活费,以及后续可能产生的医疗费用。   季玉有仔细考虑过,这样能保证赵姨下半生无忧。   把东西直接给了她,还会引来赵家人的觊觎,她心软护不住,反而是累赘。   沈淮麟是她所有朋友里,人际关系最简单的,也是最执拗的。   她相信对方会做到。   ‘咏月传媒’的股份,同乐队的三个人一起继承。   这样他们能在圈子里自由许多。   她的一些投资和债券,都分别有安排,首饰给了几个好朋友,当做纪念。   甚至给以后可能找来的父母,留了一份保障。   季玉已经比较坦然的接受,也许父母就是不在乎她了,才突然消失。   不过曾经朝夕相处多年,她做不到对他们无动于衷。   如果是别人知道季玉年年轻轻的立了遗嘱,可能会说不吉利。   不过沈淮麟却很快接受了,只是诧异她写的这么详细,甚至还提到了葬礼。   一般想不到这么多。   沈淮麟心里有了怀疑,抬眸问:“你……最近做过体检吗?”   季玉:“做过,一切指标正常,我目前很健康。”   十年后沈淮麟拿着所有存款去找她,十年后,她也准备让对方继承名下的股份。   他们都不知道彼此做过这件事,只是不约而同的希望对方活得更自由。   别人也许很难理解,但这就是病友。   季玉没有亲戚父母,沈淮麟也过于独立封闭,两个人某种程度上都无牵无挂。   这个世界薄凉,他们共同度过了艰涩的时光,互相一句安慰的话也没有。   季玉不愿意拿着对其他人的那套,去敷衍对方,这是她可以信任的人之一。   这世界上不全是男女爱情,虽然别人未必会懂。   “我听说大部分人,都不会和很像自己的人在一起,而是会和想成为的人在一起。其实我不太像你,才华横溢也很好,非常多的人喜欢你。”   “那你呢?”沈淮麟问出这句话,拿出了破釜沉舟的勇气。   “我当然也是。”   季玉把对方放在一个很重要的位置,不比爱人轻多少,而且她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爱人的能力。   退一步来讲,如果她真的死了,那沈淮麟怎么办?当个俊秀的寡夫吗?   冠冕堂皇的安慰比拒绝更让人绝望,她的愧疚感,会让两个人心头都压着快石头。所以她不会觉得抱歉。   沈淮麟:“我知道了。”   对方太坦然,他也没觉得多失落,有些人非常珍贵。   他们两个之间,不需要彼此说服对方。   季玉把话说出来,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   这样以后彼此相处也不会尴尬,她会注意来往的亲密度,不吓退沈淮麟的桃花。   “你把遗产都给,但是我不需要,你还是活着自己慢慢花好了。”沈淮麟站起来   他眼眸闪了下,又说:“走吧,我送你回家,时间不早了。”   “好。”   咖啡厅离得很近,步行十几分钟就可以走到。   两个人一路沉默着,走到季玉的楼下,沈淮麟停下脚步说:“明天记得早点过来,我编了新的曲,说不定更适合下次表演。”   “好的,你回去路上注意。”   ――   商州等了半个小时了。   他过了很久才知道,季玉和他说的找朋友一起投资……其实是大规模募资。   她如果想要资金,为什么不找自己?只要她开口。   毕竟连着陆凛都有投!   小区值班室的人,说季玉才走不久,出去的时候没有开车,连着包都没拿。   大概是去散步,要不了多久就回来。   房子是瑞升来发的,连着物业也是瑞升的产业,商州作为老板,自然可以随意进出。   商州去季玉的楼下等着,他等了半个小时……等到季玉和一个男人回来。   他们临别还有许多话要说的样子,依依不舍。   商州隔得远,虽然听不清,却也不愿意看下去了。   “你们要说到什么时候?不去楼上好好叙旧?”商州黑着脸,冷着声音问。   季玉转过头,愣了几秒问:“你怎么每次都无声无息。”   沈淮麟:“今天已经做过客了,现在就不上去了。”   商州:“……”   做客在家里相处不够,还得两个人单独出来走走,临别你侬我侬。   季玉察觉到商州情绪有问题,说:“阿麟,你先回去吧。”   “那你自己小心,早点回家,外面冷。”沈淮麟扫了一眼对面男人,转身往外走。   商州一肚子火,不过野男人要走正好,他没必要把人留着。   他有什么资格让那个季玉小心点?这能小心什么?不就是拐弯抹角的骂他嘛!   季玉一脸平静的问:“商总今天来,有什么事情吗?”   商州盯着人,酝酿好的话都没有问出口,本来季玉只要和自己认错,态度良好,他也可以给人注资的。   “你和他什么关系?”   “朋友。”   商州冷哼一声,他心里妒火烧成了一片,又问:“那你觉得,我和他谁更重要。”   季玉怔了下,这是什么问题?你是小学吗?   “我们是一个乐队,认识十年,是很好的朋友,商总我很尊重你。”   她也可以敷衍人,但是刚好今天不想,所以委婉的给出了答案。   她说得是实话,哪里有老板比朋友重要,炮友也是见不得光的。   季玉手里拿着遗嘱,她反正绝对不会把遗产留给商州,虽然对方也不需要。   两个人虽然睡过半年,但是床下算不上多亲密。   商州觉得心被刺痛了,那个野男人比我重要?   谁要你尊重?   她是故意在激怒自己!   季玉见人不说话,朝着楼道走去。   这边是声控灯,刚好暗了下来,不过外面的路灯明亮,不影响视线。   后面的人突然走过来,把她按在了墙上。   季玉自然猜出是谁了,她张嘴刚想说话,吻就落了下来。   对方很用力,口腔里的氧气被掠夺的一干二净。   她甚至觉得有些缺氧。   季玉绝对不是手无缚鸡之力,但是却被对方按着手,压住身体丝毫不能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终于放开了她。   商州喉咙滚动了下,低头看着人。   昏暗的楼道,季玉一巴掌打过去,“啪”的一声,头顶的灯亮了。   商州被打的头偏向一边,回头看着人,突然笑出了声音。   他捏着季玉下巴又亲下去,更大力气。   他不是个好脾气,能任由她折腾,是觉得终会有天,季玉会回到自己身边。   这位倒是好,拿着刀子往着他心口扎。   水渍声和衣服摩擦的动静太轻微,头顶的灯又暗了。   十分钟后又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再次亮了起来。   小区门口值班室的保安,看着商总顶着两个巴掌印,嘴角好像还破了,都有些呆滞。   他们眼观鼻鼻关心,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不过哪怕是负伤,商总也丝毫不损气势。   只是看起来更可怕了。   所以,连着他也会被拒绝吗?   ――   季玉洗了把脸,抬头看着镜子。   那个神经病把她当成磨砂纸?这么用力,她现在唇红的有些怪异,还有牙齿印,幸好没有受伤。   她咬破了对方的唇,可是没有作用,血腥让对方情绪更高昂,吻得更用力。   商州哪怕心有不甘,过了这么久还没有释怀吗?   他应该不是多喜欢,只是不能接受她潇洒的转身离开罢了,还骗了他。   季玉也不想把彼此关系弄太僵,一直敷衍着,等着时间来淡化。   当普通朋友算了,她也不够资格。   只要他不难为自己就好。   今天的事情是意料之外。   两个人早就没有关系,商州难道不应该对温栩栩去做这些事吗?   哪怕不是温栩栩,那么多名媛小姐排队等着。   又或者被她的欺骗激起了胜负欲,还是因为自己太好睡?   相处多年,季玉太了解对方,商州不会真的平等的爱上人,他天生薄凉。   哪怕是漫画的女主温栩栩,不也是逃了抓,抓了逃,像是逗弄笼中雀。   哪怕是有喜欢,又走了几分心?   她看得太清楚,商州一直欣赏的是自己的克制自律,但她现在变成变了个样子,那又何必再找上来?   不管怎么样,这都不是她要考虑的问题。   ――   商州顶着巴掌印回到了溪水湾的别墅。   商榷正坐在沙发上打游戏,他大哥今天知道季玉募资的事,气冲冲去找人。   他也委婉的劝过人,不要发脾气,两个人要好好谈。   季姐虽然有意瞒着你,但是毕竟那也是别人自由,而且您也同意她去做这件事。   男人反悔,是很没有风度的事情。   商榷转头看到人的脸,差点没吓得从沙发上滚下来。   卧槽,怎么成这样呢?   季姐牛批,这两个巴掌印一点都不含糊,用了十成的力。   看着对方嘴角的伤口,商榷大概明白了原因。   “大哥你还好吗?我说你一把年纪了还……”话多到一半,商榷感应到了‘死亡威胁’,打住了。   你一把年纪还搞什么‘总裁强迫爱’的滥三俗剧情,现在时代变了,妇女能顶半边天,电视里搞对象的总裁剧,都讲究甜甜的两情相悦。   再说了我季姐什么人,能让你得逞?   虽然你是我大哥,但是这也太无耻了,作为这些小蔷薇的男粉,他不同意!   商州一肚子火,转头看着人:“季玉的事情,你都比我知道的多。”   商榷:“……!”   你不要无差别扫射啊!我很无辜的!   商榷连忙摇头:“没有,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我以为大哥你早知道了!”   “给我滚!”   商榷叹了口气,去冰箱拿出了冰袋。   “你的脸,还是冰敷一下吧?”   虽然被打的地方火辣辣的,商州却扬起了头,不减气势的说:“我不需要。”   商榷:“……所以你明天要这样出门?”   商州扫了一眼人,平静的打给助理电话。   “明天我不去公司了,有文件直接送来溪水湾。”   电话那边的许知犹豫了下,开口问:“商总,那个……您病了吗”   商州憋着火:“你是老板?”   许知:“您是。”   商州:“那就别废话,肩膀上的脑子是为了压秤吗?”   “没有……”许知话说到一半,那边就挂了电话。   她盯着屏幕,是啊我看你脑子有病!   跟着一个喜怒无常的老板真是太难了!   什么叫长脑子为了压秤?这是人话吗?   有本事骂人,你没本事开除我吗!   ―――   商榷为那个小助理点了根蜡烛,转念又想,他大哥还知道要脸面,明天避免出门。   那看来不算完全丧失理智。   他大哥现在样子真的太好笑了……   脸色红里透出黑,又从黑里泛上来红色指印。   虽然气氛有些凝重,但是有的时候越想憋住,就越忍不住。   商榷破功,“噗嗤”笑出了声。   两分钟后,商榷抱着手机站在寒风里。   他发了一条朋友圈。   【从来不知道笑有罪,我大哥太过分,我笑了声,他居然把我从家里赶出来,好冷呜呜呜】   这条动态,十分钟就收到了一百多个赞,还有一群人的“哈哈哈哈”。   商榷觉得吹到脸上的风,仿佛更加冷了。   他越想越生气,他大哥真的过分,怎么能在大半夜把他踢出来,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难道不知道“嫂子文学”吗?   其实他也很喜欢季姐。   有了这样的老婆,他就可以高枕无忧,放肆的当咸鱼。   嗯,如果不是他大哥。   商榷活得很咸鱼,为什么女人奋发图强就要被叫‘女强人’,男人温和点就是‘小男人’,贴上乱七八糟的标签。   他就是胸无大志,每年股份的分红都用不完,那干嘛还要去工作。   商榷甚至觉得,幸好在有个大哥,有了他哥一切都不用他操心。   但是如果这个世界每个人都像他大哥那样,光想想也太窒息了。   那又有什么乐趣,所以说,咸鱼也有存在价值的。   ――   商州越想越生气,他在房间里踱步了十分钟。   他走过去打开门的时候,穿着家居服的商榷,正在试图从二楼阳台翻进去。   两个人对视了眼,商榷抖了抖。   商州拧着人的衣领,把人拖回了房子里。   室内有暖气,商榷再次抖了抖。   “啊啊家暴犯法的!”   商州额头上的青筋跳了下:“你给我闭嘴!”   商榷捂住了嘴。   商州看着眼前的蠢货,面无表情的说:“我不想看到那个乐队。”   “你要封杀行星乐队?你不能这样做!”商榷瞪大眼睛。   商州其实没那么想,但是思虑了下,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啊。   这样季玉就不会和今天那个野男人在一起,也有更多时间……陪自己。   “她可以弹给我听,我还允许她重新组一支乐队。”话音一顿,商州又说:“我也会弹钢琴,可以给她伴奏。”   “不行的!你信不信季姐会锤爆你的头!”   拜托大哥你清醒点,你是小学生吗?   见到自己大哥不说话,仿佛在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商榷着急了,哭笑不得说:“你以为是娱乐圈?你知道什么是乐队吗?他们巡演都去各个城市的酒吧,或者是小音乐厅,你要是封杀了,别人大不了换个酒吧,没有酒吧,那公园也可以。”   商州冷哼一声,不以为意。   商榷:“你觉得这样做,季玉会回来找你吗?”   “这是当然。”   “嗯,会回来杀了你。”   商州:“……”   他突然有些暴躁了,那要怎么办?   商榷想了下:“我觉得你应该树立正常恋爱观。”   商州:“你懂什么,胡说八道。”   “我肯定懂,我初恋4岁,和许多前女友的和睦相处,比你懂多了。”   商榷想了下,这个也说不清楚,于是决定给人放点爱情电影看看,免得对方一个人胡思乱想。   他大哥看起来心情很糟糕,说不定看点甜甜的爱情会开心点。   商州觉得看电影没有用,但却还是僵硬的坐在沙发上。   许知送文件的时候,商榷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旁边的商州还在面无表情的看电影。   她的三观都碎了。   明显两个人是看了通宵电影……   这个行为本来就很怪异,关键是屏幕上是一部青春爱情片? 第三十八章   节目录制的这天, 季玉早早就到了。   按照上一场排名顺序,他们是第三个表演的乐队。   早点唱完也好,可以安静的看其他乐队表演, 不会被打搅。   沈淮麟和季玉一共改了四个版本。   到最后一天, 才选定了唱哪个版本。   一支乐队四个人都会编曲,还有两个精通,对于这次的改编主题的比赛, 自然游刃有余。   行星乐队这么多年坚持下来, 有个很重要的原因, 他们至少两年做出一张专辑,一直有新歌。   很多乐队发了一张专辑,就开始到处巡演, 最后就进入了瓶颈,不得不解散。   相比前面两次表演,行星这次又是全新的风格。   乐队选了一首二十年前,很有旧时代的品质的歌曲。   代表了当时青年的向往,简单的吉他调朗朗上口。   歌词中BB机、小霸王、自行车、小手表, 具体向的名词, 让人很有画面感。   沈淮麟主唱,季玉和声。   他们的声音仿佛暖阳照在心上,配合着舞台灯光设计, 一下把所有人拉回到了那个纯真年代。   好的歌曲不会过时, 这是写给年轻人的歌曲。   哪怕过了二十年,但台下听歌的人依然年轻。   而四五十岁的人, 会想起多年前自己还很朝气蓬勃的自己。   这次终于不会惹哭观众和在第二现场等待的乐队。   不过却依然拿了高分。   行星乐队每次风格都不同, 却都发挥的稳定。   这一档节目仿佛是为他们量身定制的。   这是一首氛围非常欢快轻松的歌曲,只有做到很好, 才能和‘燃情绪’的歌能对打。   表演结束,季玉还马上换一身衣服又去准备。   贝斯虽然不算很难的乐器,但是贝斯手稀缺。   有支乐队贝斯手是个上班族,年底要加班实在赶不过来,所以她顶上。   节目播出后,很多乐队的巡演票都能卖完,但是要说生活品质突飞猛涨,那也是没有的。   从前想着把贝斯手挖过来的人,现在想着连人家主唱一起挖了。   阿麟在台上会闪闪发光,完全变了一个人,刚才配合意境,仿佛一个奋发向上的小青年,声音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   而眼下一脸冷漠的男人仿佛是被魂穿了。   何灿阳和梁展一脸黑线……这些人真够了,哪有连别人的队长都想挖走的!   节目录制了五个小时,最后排名出来,行星乐队依然是第三名。   第三次拿了第三,好像和这个数字结缘了。   还有两周就过年,下次录制是在七天后。   这是年底最后一次录制,会选出HOT5的名额。   综艺节目一期比一期的热度高。   现在只是放个花絮,都有不少点击量,追节目的人数也节节攀升,成为了整个冬天关注度最高的综艺。   ―――   商州坐在办公室看……节目花絮。   三天了,他脸上的手指印都还能看见。   当时他就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也没太在意。   没想到这么久,居然还没消退。   季玉真是下了死手。   商州一肚子火,却依然忍不住去搜索对方相关的消息。   他不能一直不来公司,年底会议也很多,。   商州今天戴了口罩去开会了,现在带着口罩坐在办公室。   虽然只是露出一双眼睛,但是凌压不减,反而有所增加。   做汇报的人真是苦不堪言。   商州最近脾气不好,不过许知想到那天早上……自己看到肿起来的脸。   哦豁,心里的气就消了很多。   老板也不是不可原谅。   只是好可惜,她没有能拍张照片,不然以后看一次、爽一次。   商州对于那天晚上的狗屁爱情电影电视,没有任何想法。   他看完后,觉得那些女的透着股子愚蠢,怎么能和季玉比?   简直浪费时间。   商榷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他大哥低头在看手机。   商州听到动静抬起头,皱着眉问:“你过来干什么?”   商榷凑过去,神神秘秘的打开一个盒子:“大哥,我给你带来了好东西。”   “你给我滚!”   商州看到这家伙都烦,还有这个白色的粉……又是什么鬼东西?   “你是不是活腻了?”   商榷跳出去一米远,避免对方突然动手。   “不是大哥你误会了!这不是违禁品!大哥你就不能对我态度好点吗?我这个弟弟,知道你不好意思去看医生,所以我去找了老中医,问怎么样才能让脸上的巴掌印消退,对方还以为我家暴了女朋友,废了好多功夫才解释通!这不给你带来了药,三七粉,专门用来活血化瘀的,我给你涂在脸上。”   商州深吸一口,看着傻里傻气的人。   他是不是有病,居然想把这个来路不明的玩意涂抹在自己脸上?   五分钟后。   “你还没有涂完?快一点。”   “我这不是怕你疼。”   “我不痛!”   商榷耸了耸肩膀,不满道:“您这也太难伺候了,难怪季姐不待见你。”   “你说什么!”   “……没有,我说等手指印消了,保证脸还和从前一样帅气,半点疤痕都没有。”   “蠢货!”   “你怎么又骂人。”   商榷很黏他大哥,虽然说对方脾气不好,但是他大哥有本事又护短,从小到大对他吼来吼去,但是绝对不允许外人欺负他这个弟弟。   没有他大哥,就没有他的好日子。   脸上敷完了药,商州重新戴上了口罩。   三七的味道并不好闻,他黑着脸继续看手机。   商榷把头伸过来,和人一起看节目花絮。   他笑着说:“怎么,还在看季姐吗?想通了吗?”   商州没有理会人。   倒是弹幕里的几条评论,引起了他的注意。   【啊啊啊啊,我完蛋了,好想把她藏起来】   【像把薇姐偷回家过年,呜呜藏起来只能我一个人看】   商州很有认同感:“对,看来不只是我一个人这么想。”   如果把藏起来,不让她乱跑,和那些野男人打交道就好。   商榷过了两秒,这才回过神他大哥什么意思。   他一脸惊恐的说:“你疯了?别人这么说只是开玩笑,那是口嗨不是真的!”   商州:“不对,那是因为他们做不到,所以只能当成玩笑说出来,但是你要知道,玩笑或多或以少带着本意,从来没人和我开玩笑。”   “……”   糟糕,他居然觉得对方说得……有点道理。   过了几秒,商榷心情复杂的问:“你觉得,你能把人藏起来吗?”   商州仔细的思考了几分钟,非常认真的说:“不能。”   她太聪明了,也力气很大,操作起来很复杂。   季玉说翻脸就翻脸,她也很难被改变,风险很大,失败只会得不偿失。   商榷:“……?”   怎么还听着有点遗憾的意思?   这个人大概一时半会儿改不过来。   我的天!   商州:“你给我看的那些电视剧,有个漂亮女人,主动愿意被藏起来,好像被一个高官。”   商榷:“……是的,但是那是一部反腐的教育片,男人和女人都死了。”   “哦。”   商榷:“……”   商州继续看花絮,行不通就算了。   他现在知道了,季玉是不会来道歉的,得想个其他法子。   真是该死。   资本家就是追逐最大的利益,对错不是至关重要的。   商州是个卓越的资本家。   商榷心服口服,看来是挨揍的不够了。   不要紧,以后有的是机会。   季姐说得没错,这个家伙就是天使的五官,魔鬼的三观。   对方脸上的手掌印,商榷也很震惊,好几天都没下去。   然后去和季玉致歉的时候,顺便问了一句。   季玉是用了很大力气,但不算下死手。   大提琴加琴盒有十公斤,贝斯有四公斤。   没其他原因,季玉臂力的卓越……   ――   《乐队的现场》播出后,季玉开始收到不少其他综艺邀请,还有媒体的采访要求。   她一个都没有接,这些东西不是越多越好。   而且现在曝光率已经够了,她也不想太劳累。   过年的气氛,一天比一天浓郁。   赵姨早就把年货置办好了。   每年都是两个人一起跨年,一起看春节晚会,吃饺子。   季玉今天早早就出去了,赵新梅收拾好房间,也准备去走亲戚。   她有个大哥,虽然最近几年往来很少,但是过年总是要走动一下。   上次他侄子来找她借钱,被她拒绝了,希望对方不要太往心里。   赵新梅现在每天照顾季玉,虽然小姐也会给她家用,但怎么好意思挪作他用。   她拿着大包小包从家里出来,准备去搭公交车。   刚走到小区门口就遇到了商州。   商州的脸终于恢复如初。   他又过来了。   商州看到迎面走来的人,把车窗放下来。   “阿姨,你是要去哪里?”   “我要去亲戚家,大老板你怎么来了?如果你是找季玉,她不在家出去了。”   商州:“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吗?”   “我不知道,她没有说。”   商州打量着眼前的人:“那你去哪里?我让人用车送你过去吧。”   “不用麻烦,阿玉本来也说送我的,但是我觉得不太好,还是我自己去就好。”   商州知道季玉和对方关系不一般,这怎么会有不好?   季玉应该很热心才对。   他随口又问:“她不方便去吗?”   “我大哥是特意让我把阿玉带过去,大家一起过年热热闹闹,但是没这个必要,毕竟不是很熟,可能会不自在。”   赵新梅对眼前的人没有戒心,对方既然问起来了,她就多说了一句。   商州皱了皱眉,就一句话,他脑子转了几个圈。   既然不熟,那为什么要季玉过去?   他打开车门,从赵新梅手里拿过东西,放到了车上。   “还是我送你去吧,年底公共交通大约会很挤,也不安全,那就这样说定了,我刚好有很多时间。”   赵新梅张了张嘴,眼前的人有种不容置疑的气质,把拒绝的话都堵死了。   而且又是季玉的前老板。   她想了下说:“那多不好意思,谢谢你了,等我回头送你一只肘子,还有我自己做得香肠,你上次吃过还喜欢吗?”   “不错。”   他辛苦的抱出来,最后都进了商榷的肚子。   对方吃得满嘴是油,应该是味道不错。   商州走上前,又对前排的司机说:“你今天休假了。”   司机:“……?”   车子消失在转角,站在原地的司机还是很懵。   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意义就是帮老板开车,现在老板让他下车,然后自己开车走了?   司机心里太难受了,老板的任意妄为让他瞬间没有了人生方向。   除了去机场,他从来不把车开出二环的!商总居然自己开车去城郊?   为了一只肘子?   虽然说红烧肘子和冰糖肘子都不错,他也很喜欢吃。 第三十九章   商州第一次开车来城郊, 不过现在的智能导航系统非常周到,他一路开得很顺畅。   系统提醒‘已到达目的地附近’,商州开口问:“阿姨, 停车场在哪里?”   赵新梅怔了下, 这里是安置区,哪里有停车场,她想了下说:“停在路边就可以。”   “好。”   商州找到了空位停好车, 又去帮人去拿东西。   “谢谢你老板, 我自己拿上去就好。”赵新梅有些窘迫, 不好意思再麻烦人。   “东西多,我帮你一起拿吧,你可以叫我……”话音一顿, 商州又说:“小商,您叫我小商。”   他二十岁入行,那些年长者叫他‘小商’。   只是后来,他们也都改了口,没人再这么叫。   “那谢谢你了, 小商你可真是热心, 既然来都来了,不如你吃个饭再走吧,一会儿就好。”   赵新梅顺势留人吃午饭。   每次她过来这边, 都会买好菜帮着做一顿饭, 再打扫完卫生再走。   今天还有许多菜是成品,毕竟马上要过年了。   红烧肉、啤酒鸭、酥炸丸子、梅菜扣肉都是做好的, 只要炒两个小菜马上就能吃, 费不了多少时间。   商州微微一笑:“好。”   赵新梅双手都抱着东西,再腾不出手, 商州主动上前,帮人敲门。   大约十秒钟,一个睡眼朦胧的男人打开了门。   赵天成被吵醒有些脾气,门口又是个陌生人,他很不耐烦的问:“你谁啊?”   “天成是我!”赵新梅上前一步。   “哦……姑姑你来了啊?”他站直了身体,把门彻底拉开。   他把楼道都搜索了一遍,没有再看到第四个人,皱眉又问:“季玉呢?我说了一定要把她带过来的。”   赵新梅:“季玉工作太忙,没时间来。”   “她能忙什么啊,不是都辞职了吗?!连着过来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真是一点都不知道感恩!如果当初不是我家收留她,她还能有书读?还能搞乐队?”赵天成的不满写在脸上。   “好了,你也少说一句,快点起床马上可以吃饭了。”赵新梅转头,又和商州说:“小商,你也进来吧。”   赵天成皱眉看着眼前的高个子男人:“这又是谁?”   “这是季玉的……”   “我是季玉朋友,今天开车送阿姨过来。”商州抢先一步开口。   赵天成才从被窝里出来,被楼道的风一吹有些冷,他瞪了人一眼,没说话,抱着胳膊去卧室穿外套了。   赵新梅把东西放好,转头就看到商州站在客厅中间,笑着又说:“你坐啊。”   “……”   商州不想坐那张看不清具体颜色的沙发。   他视线打量了一圈,朝着一个简易塑料椅子走过去,掏出了手帕仔细擦了一遍。   把手帕扔到了垃圾桶,这才坐下去。   商州想掉头就离开,但是他忍住了,他有想知道的事情。   赵天成从卧室出来,看到椅子上的人,觉得有些奇怪。   这家伙姿势标准的像……新闻联播里的主持人。   这是他所知道的,最正经的形象比喻。   赵天成走过去,没脸没皮的笑着说:“喂,你这身西装看着不错,穿着还蛮帅的。”   商州抬眸看了人一眼,不说话。   赵天成被看得有些发毛,觉得这小子古怪的很。   转念又一想,这家伙来别人家里做客,怎么也得表现的热情一些吧。   同样是男人,他还不知道对方的心思?   这么殷勤的开车送人过来?还不是打季玉的主意!   赵天成走到窗边,看了下路边停着的车。   也不是什么名牌货嘛,看来不怎么有钱。   季玉的房子都几千万,就更不说那个女人到底赚了多少。   赵天成理所应当的认为,这个小白脸……和自己一样居心不良。   商州斟酌了下,开口问:“季玉以前住在你家里?”   赵天成冷哼一声,笑着说:“那是当然了,我们这是青梅竹马,你最好是别动歪心思!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商州眼眸闪了下,问:“哦,那你要怎么样对我不客气?”   赵天成面露凶狠:“赤脚的不怕穿鞋的,你应该听过这句话吧。”   商州:“…………”   这是个很新奇的体验。   赵天成见人不说话,以为对方被自己吓住了,顿时有些N瑟。   呵呵,西装革履的小白脸,两句话就被懵住了,季玉选他们,那还不如选自己。   商州:“看来你和季玉很熟。”   赵天成有些得意:“那是当然了!”   他看着眼前的人,心情不错,决定和对方多说几句。   赵天成的模样算是周围人里出挑的,只是这样的男人或许一二十岁受小女生喜欢。   过了三十,轻浮又不求上进,自然不再会有女人侧目。   赵天成二十岁的时候,女朋友都是月抛型。   当初赵新梅带着拖油瓶回来,全家都不乐意。   虽说从前东家给出的待遇是不错,但不是跑路了吗?何必把落难小姐接回来,讨不到一点好处。   赵天成也这么想,直到他看到了季玉本人……   对方不但漂亮,富家小姐的气质就是不同,一本正经特别勾人,和他那些女朋友都不同。   季玉当时和人对视了一眼,也没有说什么,她选择了最直接有效的方式。   当天就去附近理发店,推了个平头。   看着冷着脸,头发比自己还短的人,赵天成满腔的热情就都被浇灭了……   这还算是个女的吗?   她是不是心理有毛病?赵天成不再搭理人。   但后来相处了一段时间,赵天成看习惯了,觉得季玉剪平头也挺好看的……又开始心猿意马起来。   赵家夫妻虽然不喜欢赵新梅带回来的拖油瓶,但是相处下来,也对季玉很满意。   就觉得她读书成绩不错,脑子应该挺聪明,而且长得漂亮性格要强,以后结婚了肯定能管得住自己儿子。   赵家那时候刚好拆迁,补了有四五百万,他们觉得自身条件好,开口让季玉别去读书了,和自己儿子结婚不是更轻松。   以后小两口一起拿钱做生意。   这在赵家夫妻俩看来是很好的买卖,不是大学生还有很多找不到工作那?   而且季玉她有钱读书吗?   季玉当然有钱,她当初去十二中,就和校方谈好了条件,负担她大学学费。   很多高中为了名誉,都会在最后一年开高价挖优质生源。   季玉算是性价比很高了。   十年后的现在,当初的拆迁款早就被儿子败完了,季玉倒是住到了大房子。   赵家的夫妻俩后来想起来,还是觉得非常的惋惜。   他们应该好好的劝一劝季玉的!她脑子转的快,不读大学也能赚到钱。   要是这样,这样一家人都住上了大房子。   不过听说季玉还没有男朋友,翻年对方都28了,这真的不算小。   说不定她和自家儿子还有戏,毕竟在夫妻俩眼里,赵天成除了赚钱本事差了点,其他地方还是不错的,长得也一表人才。   季玉不是不缺钱吗?那赚钱能力就不太重要了。   再说了,季玉和赵新梅关系这么好,要是能成事了,不是亲上加亲。   夫妻俩也不用太辛苦,这么大的年纪,还为了儿子奔波。   一家人打的好算盘。   ――   “你现在知道了,要不是她要去读书,我们早就成了。”赵天成满脸得意地说。   商州:“……”   这个人真是蠢钝如猪。   季玉不过是一时跌落,而一直活在井底的人却妄想攀附,痴心做梦。   门响了一声,进来的赵家夫妻。   他们知道今天赵新梅和季玉要来,特意回家吃中饭的。   没想到季玉不在,家里有个陌生男人,夫妻俩也很意外。   知道来客是季玉的朋友,夫妻俩的态度也变得微妙了起来。   赵新梅手脚利落的把炒好的菜端出来,笑着打招呼。   “大哥、嫂子你们回来了。”   转身又进了厨房,她还不得空吃饭,得在过年前,给这里来一个大扫除。   赵鸿开了那瓶妹妹才拿来的酒,喝了口才说:“这位小伙子,你是季玉的同事?”   商州:“是。”   赵鸿“嘿嘿”一笑,挤眉弄眼的说:“那些网上说她的话,我都看了,名声不好的女人可不能娶,你说是吧?”   见对方没有反应,他自顾的又说:“我们家的天成没有办法,他和季玉认识这么多年,季玉名声坏了,岁数也不小,又没有亲戚,我们也不好看她孤苦一个人,而且我家天成和季玉那时候就……睡过了,是该有点责任心。”   他故意说这些,就是想让人知难而退,不要搞事。   商州冷笑了一声。   他不是好脾气的人,本来想把桌子给掀了。   余光看到还在厨房忙碌的人,他把嘴巴不干净的人,领子拽了起来。   “你再多说一句。”   桌上的三个人大惊失色,刚才不是好好的,怎么说动手就动手   赵新梅听到动静,走出来看见后,有些焦急的问“小商这是怎么回事?有话好好说。”   商州放开了手,一言不发的转身往外走。   赵新梅有些着急的问:“大哥,还好吗?你到底干了什么事?”   “我能干什么事,还不是你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往家里带!”赵鸿想到刚才那个人眼神暴怒道。   “不可能啊,小商不是那样的人。”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相信外人也不愿意相信自家人吗?”赵天成一脸不悦。   赵新梅愣了下,她摘下了围裙,声音很轻说:“我走了,今天来过了,正月里就不来上门拜年了,还有,天成你不要再找我借钱,我真的没有。”   其实她也不是完全无所察觉。   他们为什么一定要季玉来呢?   不过赵新梅总惦记着件事,小时后父母重男轻女,有次家里做了好菜,妈妈说得等哥哥吃完,她才能上桌。   但是大哥偷偷把两片肉藏了起来,背地里夹在她碗里。   她每次难过时候都会想到这件事,觉得到底是一家人,但这次,她真的很失望。   小商第一次来,还能因为什么事情生气,除了季玉。   当初照顾她的大哥也早就变了……   赵新梅离开后,赵天成把碗摔在地上。   “这些人什么意思?特意来触我的霉头?”   夫妻俩顺着儿子一块骂,好一会儿才哄好人,然后一家人开始吃饭。   赵鸿现在想起来自己当初的心软,还是觉得很后悔。   当时赵天成过得混账,不知怎么就是看上季玉了,说要是能两个人成事,他就收心好好工作赚钱。   她老婆就出主意,让儿子先睡了季玉。   她没有了清白、也举目无亲没有靠山,最后还不是得嫁给自己儿子,大不了以后哄着点人就是。   赵鸿当时觉得不太好,主要是不能和他妹交代。   而且季玉虽然没有亲戚……但是朋友不少。   他亲眼看到过季玉和几个牛高马大的男人站在路边说话,未必能轻易就范。   而且季玉的戒心也非常强,这个计划执行起来本来就有问题,要是闹起来就不好了。   现在想想,也许是季玉那年来借宿,带走了他们家的财运。   ――   商州下了楼,刚走到车边,就有人凑上来开门。   今天他是私人行程,司机开了辆沃尔沃,价钱不到两百万。   关键这个牌子也低调。   商州从小就很少一个人出去,因为怕被绑架。   现在瑞升做到这么大的规模,还是得防着有些人用低劣的手段。   他是自己开车来的,但是那些人只是没有在明面上,都在不远的地方盯着。   见他一个人出来,自然就现身了。   商州坐在后排,开口说:“四楼右边的一家人,我不想让他们出现在这个城市。”   “好的。”   黑衣服的保镖,立刻把这个指令传达下去。   ――   赵新梅出了门,边抹泪,边打了个电话给季玉。   这件事还是得告诉对方。   季玉正在ktv。   盘晨把季玉约了出来,她好不容易回归祖国怀抱,把当初高中的几个朋友都叫了出来。   大家年前叙旧。   还有行星乐队的三个人也在,季玉不同时期遇到的两波人,终于汇合了。   可以一起吐槽。   季玉不当助理后,终于有了自己的娱乐生活。   到了忆往昔峥嵘岁月的环节,高中的那个小团体,想到了最后一个加入他们的季玉。   那时候季玉家里出了大问题,她应该是伤心难过的,加上学校又一大堆的破事。   不过她没有大喊大叫情绪崩溃,依然照常来学校,衣服整齐,表情淡定。   反正肉眼看起来,和从前并无差别。   所以当时几个人觉得,她虽然倒霉,不过绝对不算凄惨吧。   没人会愿意和每天自艾自怜,散发负能量的人做朋友,长期下去都会烦。   当时他们年纪都小,根本没有想到这一层。   现在回过头去看,她就是骨子里的傲,哪怕是身在困境,也绝对不会哭得难堪。   行星乐队的人,对这个说法抱有怀疑的态度。   当初的小蔷薇,哭是不可能哭的,但明明又丧又……难以名状的凶?   季玉去走廊听的电话,渐渐皱起了眉,商州这又是发什么疯。   刚挂了电话,手机又响起来了。   这次是商州打来的。   季玉直接把电话摁掉了。   很快,那边第二次了打过来,季玉盯着来电显示,接听了电话。   商州一肚子火,本来以为又会被挂断,没想到那边却接听了,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季玉等了三秒,对方没说话,于是她决定先开口:“今天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商州:“你以后不会见到他们了。”   季玉:“好的,不过没太大必要。”   商州怔了下:“什么?”   季玉斟酌了下说:“他们希望我放弃大学步入家庭,和你那天给我婚前协议书,本质上不是一样吗?”   其实这也没什么,如果她愿意。   关键是她都不愿意。   “这当然不一样!”商州想也不想否认。   那些人也配吗?   “他们想要做的事情,和你那天晚上的行为,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季玉!”商州的脸色变得很难堪!   她这么说什么意思?商州心里烦躁的很。   难道她就是这样看待自己的吗?   季玉:“不过,我还是谢谢你。”   商州帮她解决了一些麻烦的事,她太清楚对方的做事方法,干净利落。   她以前也有想过,扫掉隐藏的地雷,但是毕竟没有真的引爆,而且又是赵姨的亲戚,更是多了顾虑。   赵天成那个小混混,实在是有太多的漏洞。   商州声音有些暗哑:“你就这么想我的吗?”   季玉心平气和说:“你不用在乎我怎么想你,我和这些,不是想你有什么改变,我也不配,我就是希望您不要再来打搅我。”   包厢的门被打开,有人探出头喊了句。   “你还没讲完电话啊,我们点了《撕裂》,想听你和沈淮麟现场的合唱版!都跳过两次了!”   季玉挂断了电话,回到了包厢。   商州听清楚背景里的那句声音。   和沈淮麟合唱?怎么又是他?   季玉这么等不及,再见都没说一声就赶着去?   他又气又急,觉得整个头都在发胀,同时胸腔又空落落的。 第四十章   商州手指捏紧了手机。   他现在知道了,原来人急到某种程度会产生失衡感。   头仿佛更痛了,他怀疑再这样下去,自己得患上偏头痛。   商州在打电话之前,决定大度揭过上次她打了自己的事。   他就……突然很想和她说说话。   心里空落落的,迫切的想要听到她的声音,能把那个缺口填满。   没想到她倒是自己提起来,还说什么“不要来打扰我”?   难道两个人这么多年的相处,现在都到了打搅的程度吗?   人怎么能说变就变?!   退一万步来说,野男人哪里比得上自己?   商州非常不忿,把自己和野男人在心里做了横向、纵向、斜向对比,都觉得自己的赢面更大。   ―――   季玉刚走回了包厢就被推到中间,手里被塞了一支话筒。   她和沈淮麟对唱是没问题,关键是乐队另外两个人……在旁边抖腿伴舞,这绝对不是加分项而是干扰向。   她几次差点笑出来,倒是沈淮麟发挥稳定。   季玉刚坐在沙发上,盘晨就凑了上来:“我上次加了白马会所的一个男模微信,最近聊得不错。”   季玉:“……”   盘晨笑出了声音:“那个男模后来辞职了,去当正儿八经的模特,我觉得他长得帅人也不错,对了,你后来有把人叫出来玩吗?”   这么诧异做什么?说起来还是季玉带她去的,真是大开眼界。   季玉咳嗽声:“没啊,我怕得艾~滋。”   这也是可能会突然暴毙的病。   盘晨以为对方开玩笑,“噗嗤”笑出了声,不过转念一想季玉应该不缺男人。   是没这个必要。   比如眼前的主唱,就很清隽禁欲,如果不是她已经有了男模肯定忍不住动心。   差不多到了点吃午饭,几个人就准备撤退。   这边是市中心,刚好可以吃完逛街,买点新年礼物什么的。   盘晨今天把季玉叫出来,还有一个目的。   她的大学同学父亲,意外看到《乐队的现场》最新一期,非常有感触。   因为行星乐队唱的那首歌曲,刚好是他二十年前最喜欢的歌。   那位伯父觉得改的很好,两天后是他的生日,到时候会举行宴会,所以想邀请乐队去现场,再唱一次这首歌。   季玉把年前所有的商演都推了,大学同学知道她和季玉是朋友,所以才来拜托。   盘晨就把乐队的人约出来,等大家吃饭的时候,才提起这件事。   “那位伯父人挺好的,而且生意也做得不小,这次给的报酬也很丰盛,不过还是看你们,如果不行那就算了。”   梁展:“这我可做不了主,要问经纪人。”   季玉女士,乐队的贝斯手兼金牌经纪人。   季玉想了下,开口问:“你们有其他安排吗?”   梁展:“没有。”   何灿阳摊开手,表示没有。   沈淮麟:“不,我安排那天睡觉。”   季玉笑了下:“那就是都没问题,不如去吧,我上次帮阿麟公关的钱,现在为止,咱们还没有赚回来,”   本来准备说话的沈淮麟:“……”   是这样的吗?   何灿阳和梁展笑出了声音。 第四十一章   季玉和来问好的人分别打招呼。   对于这样的场合她游刃有余,加之自己又正在募资阶段,更需要社交。   偶尔会有从前就认识的人,过来叫一声“季助理”,季玉也会笑着纠正对方的叫法。   眼前这位,已经是今天的第三个。   “林先生看来还不知道,我已经辞职……”   “难道辞职就不可以叫了吗?季助理。”身后突然冒出了一个声音。   季玉转头,不意外的看到了商州。   夏家和商家也有来往,毕竟圈子就这么大,她没必要为了刻意避开人推了邀请。   季玉抿了下唇,不动声色客套道:“商总也来了,许久未见。”   商州打量着眼前的人,对方倒是状态好的很。   他戏谑的说:“许久未见?前天不是刚打过电话,季小姐不用急着撇清关系。”   季玉维持着脸上的微笑:“商总真是会说笑。”   商州我敲你妈哦~   听到这句话的人都有些懵,这是什么情况?   这两个人关系好像有点过于亲密。   商州:“你愿意和我说笑,也可以。”   “您可真幽默,我还有事情,今天就不打扰了。”季玉说完这句,掉头就离开。   留在原地的商州心里顿时火起,她就和自己这么没话吗?我是老虎会吃人吗?   是是是,她和乐队的野男人大概能不眠不休的聊一天!   可真是去他妈的!   旁边的人依然懵,商总很幽默吗?就这么看着……真的不像!   嗯,再仔细看看,不但不幽默……还吓人的很。   季玉没有再和商州说话。   晚上六点,天色暗了下来。   宾客一同走到了房子前面的大草坪。   草坪布置的很漂亮,悬挂了很多长条水晶灯,长餐桌铺了漂亮的桌布。还摆了花束和黄铜烛台。   地上有很多花瓣。   今天除了是那位夏总的生日,据说还是夫妻俩认识三十周年的纪念日,所以气氛非常浪漫。   最前面用彩灯隔出了舞台,背景是一整面花墙。   这次请来的表演除了乐队,还有颇具名气的歌手,行星乐队首位表演。   乐队现场的伴奏,一下让场子热了起来。   沈淮麟唱完了两首歌,季玉拿起话筒,对夫妻俩祝福致敬。   夏夫人边鼓掌,边笑着问旁边的女儿,   “刚才合声的姑娘叫什么名字,我喜欢她,让她来我们这桌吧。”   这桌都是亲属和重要客人,商州也在。   夏琳笑着说:“她叫季玉,说起来,还是盘晨高中同学,我这就让她过来。”   落落大方的美人,又有谁不喜欢呢?看着都心情好。   坐在餐桌尾端的柯雨彤看着走过来的人,脸色更难堪。   她几乎想掉头就走。   季玉坐下来后和众人打招呼,仪态优雅,挑不出任何的错。   “这位小姐是做乐队的,可真看不出来,你的贝斯弹的很好。”夏夫人说。   她觉得对方气质优雅,不太像乐队那个圈,反而是像哪家的千金小姐。   ……或者是搞古典音乐的。   盘晨笑着说:“伯母你的眼神真好!其实季玉是金融系毕业的,不过她之前学了十多年的大提琴,说起来我、季玉还有柯雨彤三个人是高中校友,读高中的时候,柯雨彤和季玉一个专业,又是同班同学,她们是很好的朋友。”   夏夫人怔了下,一脸意外的说:“是吗?还有这么巧的事情,小柯怎么没有听你说过?原来你们是好朋友?”   一瞬间,所有人把视线聚集在柯雨彤身上。   网络上关于季玉的新闻,这一桌子的人大部分也都不知道,除了几个年轻的后辈。   而且就算知道,也没必要无端说起来。   现在盘晨这么一提,几个年轻后辈不得不往那边多想。   当初的事情,柯雨彤是不是也知道,或者是有参与?   柯雨彤心跳漏了一拍,仿佛一瞬间产生了耳鸣。   她以为可以平安无事的,没想到最害怕的那一幕,还是发生了。   ……季玉果然不肯放过她吗?   “姑姑问你话呢?你在发什么呆?”夏泽推了一下女朋友。   柯雨彤回过神,她却说不出话,甚至觉得快不能呼吸了。   这个时候刚好前面唱歌的人结束,轮到大提琴独奏,主持人已经报幕了。   “好了,就先不要叙旧,你还是先去拉琴吧。”夏泽笑着又说。   他也察觉到女朋友有点不对劲,但是毕竟这次节目,对方准备了很久,还是这件事更重要。   柯雨彤麻木的站了起来,拼命在心里告诉自己不会有事情,不要紧张,   她手有些抖,低头从琴盒里把大提琴拿了出来,坐在椅子上。   她架起弓弦,不去看前面的观众,低头拉起来。   这是一首大提琴名曲,哪怕是不会拉的人,也听出来中间明显错了几个音。   不过对方不是专业的也能理解吧。   听说是夏公子的女朋友,明显心意更重要,而且这位小姐也挺漂亮的。   柯雨彤硬着头皮拉完了一首,深呼吸了一口气……自己终于完成了任务。   不管怎么样都结束了。   盘晨笑着说:“季玉你觉得她拉得怎么样?说真的,我还想听你拉琴,毕竟你初中开始,只要参赛那就能拿金奖。”   所有视线一瞬间看了过去,参赛就能拿第一名?这绝对不是泛泛水平。   夏小姐和盘晨是大学的同学,就是她出面拜托,盘晨才把乐队请来的。   她和盘晨关系好,也早就听说了柯雨彤的所做作为。   这样的女人,她绝对不会同意表哥娶进门。   夏琳笑着说:“这样啊,那不知道能不能请季小姐拉一首。”   这位夏小姐出口提议,立刻有人三三两两的符合。   “是啊,我们也想听听。”   “原来乐队的贝斯手,其实大提琴拉得更好吗?”   柯雨彤身体颤了颤,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   季玉刚才一直看着拉大提琴的人,或者是说,一直盯着那把琴。   所有人的视线,一瞬间聚集在她身上。   季玉声音平静的说:“我能看一下那把琴吗?我觉得不太对。”   夏夫人有些疑惑:“琴不对?”   夏琳倒是率先反应过来。   “这当然没有问题,我帮你去拿。”   她把那把才放到琴盒的大提琴,连着琴盒一起拿了过来。   柯雨彤几次想阻止,不过他不敢得罪对方。   这位夏小姐说,看看都不可以吗?她也没办法。   所有人都有些迷惑,这是发生了什么?   这位乐队小姐要在这里拉大提琴吗?不去前面的舞台?   季玉打开琴盒,小心的把那把琴拿出来。   她声音很轻的说:“乐器是每个学音乐的人最宝贵的东西,柯小姐放心,我会小心的。”   柯雨彤身体怔了怔,咬紧了后牙槽。   季玉把大提琴竖了起来,拿起了旁边的弓弦。   “今天我不准备拉琴,但是有点小问题,柯小姐,我很久之前就和你说过,如果琴弦的音没有调准,长期练习就会让耳音不准,你这把琴的音准有问题。”   “我还说过,这把琴的C调比其他音调难调,不过低音频率本来就不好把握。”   季玉边说,边拉动了一下琴弦,她放下弓弦后,抬手拧紧琴弦,让音变高一点。   她接着拉动琴弦,然后去拧拉弦板上的黑色旋钮。   这样反复几次,这才拉出一段比较流畅的旋律。   哪怕只是十秒钟,也能听得出功底扎实。   旁边的人虽然不懂,却也看明白了。   这是调好了音。   围观群众懂大提琴的不多,但是或多或少的会其他乐器。   再不济也听过演奏会,知道什么是音准。   不是说这位乐队小姐,比柯小姐拉得好,技术纯熟。   光是能徒手调音这点就很厉害了!   原来刚才那位柯小姐连着音准有问题都没有发现吗?!   反而这位调音……都不用调音器辅助!   这位小姐有绝对音准!可以说天才!   真是不动声色的把人秒成了渣!   盘晨问:“你怎么知道这把大提琴的低音难调,以前经常帮她调音?”   要是这样,那个白眼狼真是恩将仇报。   “我从前是经常帮柯小姐调音。”话音一顿,季玉低头看着那把大提琴,指腹抚摸过琴身。   她抬眼看向柯雨彤,“这把琴我很熟,是因为我用了十年,这是把好琴,既然在你手里,你是该好好用的。”   不至于到音调都不准的地步。   季玉说这句话的时候,不掺杂丝毫感情,是真的觉得可惜。   这把大提琴的确非常好,那时候季家还没有败落,季玉的第一把大提琴是入门级的,价钱比较便宜。   后来她决定把大提琴当成专业,父母就花了大价钱,给她入了一把演奏级别的大提琴。   也就是眼前这一把。   当初房子被查封,这把琴也没有带出来,毕竟价格不便宜要用来抵债。   没想到辗转到了柯雨彤的手里,她会在这里看见。   这把琴陪她走过很长一段岁月,参加各种比赛。   所以刚才虽然隔得远,季玉还是认出来了。   众人一片哗然,这是怎么回事?   这把琴不是柯小姐的吗?怎么季玉会用了十年。   两个人从前还是好朋友?   他们越听越觉得混乱。   柯雨彤脸色非常难堪,她上大学后就很少再动大提琴,毕竟太枯燥无味。   现在又过了这么多年,自然是更不娴熟。   当初她考上国内的音乐学院,专业合格证也是花钱买的。   夏夫人有些懵,开口问旁边的女儿:“这都是怎么回事?”   夏琳等这一刻很久了,拔高声音说:“妈妈你不知道,前面一段时间有新闻说,季玉高中敲诈了别人五十万,不过已经澄清了,造谣的人也公开道歉,是今天到了又马上心虚就走的罗静呢。”   “这是空口白牙的诽谤,会有人相信,还是当初季玉的好朋友,也就是我表哥女朋友柯小姐,她指天说亲眼看见亲耳听见,我怀疑她是在梦里听见的,梦里和现实分不清了。”   既然澄清当初是造谣,那这位证人的动机就很耐人寻味。   夏琳三言两语就把事情还原了出来,在场的人脸色各异。   这位夏少爷的女朋友……真是让人惊喜。   “你快点解释啊,这不是你做的!”柯雨彤的男朋友急了,见她没反应,他回头又和自己表妹说:“夏琳你胡说八道什么!这绝对不可能!”   夏琳冷笑一声,不留情面道:“我胡说?你没看到柯小姐连反驳的话都没有吗?”   这个蠢货被柯雨彤迷昏了头,以前她就听说那位小姐并非表面的纯洁无辜,私下破事无数。   只是她有意提醒,夏泽也不信,现在总算可以梦醒了吧。   夏夫人皱了皱眉:“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以后不许罗家姑娘来我家,还有柯小姐你太让我失望了。”   话音一顿,夏夫人又问季玉:“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季玉把那把大提琴放回去,笑了下说:“今天因为我的事情,影响大家的情绪很抱歉。”   夏夫人摇头:“这件事和你无关,你不用放在心上。”   说到底,这是她女儿提出来的,自然不能把事算在季玉身上。   追究原因她也不愿意侄子娶一个两面三刀,背信弃义,满口谎言的女人。   那样反而损失更大。   “谢谢您能谅解。”   季玉道了谢,转头看向柯雨彤。   柯雨彤表情慌张,季玉想了想,自己应该和这个人说什么好呢?   大约很少有不透风的秘密,做的事情,总会有天被人知道。   眼前这位应该在很多年前,就有这样的觉悟。   那又何必今天惊慌失措。   季玉没有特意去找当初那些人,山水有相逢,总有一天会遇见,她也有很多事情要忙。   既然是早晚的事情,何必浪费精神。   如果碰不到,说明那群人已经落魄到泥泞,她不屑去踩人一脚。   季玉永远也不会原谅,只是那些人,已经不值得她浪费一点功夫。   季玉:“其实我就想问问,说了谎话后,你过得顺心吗?达到你的目的了吗?”   柯雨彤看着人,胸口剧烈的起伏了起来。   当初季家落魄的时候,她还是愿意帮季玉,把对方带到自己家睡觉吃饭,去施舍她。   那个时候,她觉得季玉终于不是高高在上了,两个人亲近平等了很多。   但是季玉落泪都没声音,她也没有歇斯底里,仿佛还是那个大小姐!   这让自己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可真是让人讨厌,明明她什么都没有了。   本来,她也不会站在罗静那边。   就是因为那天……   季玉当初走投无路,她父亲知道对方需要五十万,然后主动提出来,可以给这笔钱。   中年男人把季玉约到了二楼书房,借机提出要季玉当自己情人……   季玉推开人跑了。   刚好想劝父亲不要随便借钱的柯雨彤,看到了这一幕。   她当时就愣住了,然后不甘心一点点蔓延上来。   哪怕是季家破落,季玉看起来也没有多难堪,她也没有哄着求着自己。   季玉父母卷款跑路很过分,但是相比起来,他父亲要做的事情,似乎更加可耻。   说到底,她还是不如季玉。   柯雨彤知道,季玉第二天和陈怀川的母亲见了面。   她偷偷跟去了,甚至还知道更多的隐情。   柯雨彤隔天就去找了罗静,告诉对方,季玉敲诈钱的事情和自己说过……她可以证明。   她当然要先下手,不然季玉把她父亲的事说出来,同学知道她有个想对女儿朋友下手的父亲。   她要如何自处?   柯雨彤从来不后悔自己做过的事情,只是季玉已经从她世界消失了,为什么又要出来毁了她的生活?   如果这个时候,季玉以胜利者的姿态嚣张跋扈,她还不会像是现在这样的愤怒。   但眼前的人却淡然平和,没有大仇得报的刻薄。   她经历了那么多,仿佛和以前一点没有变,不折风骨。   而自己却依然战战兢兢,想要的,到底没有抓住。   这样对比之下,又怎么能不恨。   隐忍了一晚上,或者是更久的情绪,再这一刻彻底爆发了出来。   “你去死吧!”   柯雨彤拿起旁边酒杯,她还没有泼过去,就有人拽住了她的手腕。   商州:“真是个疯子。”   他丝毫没有怜香惜玉,把人往前一拽。   柯雨彤连着那一杯酒齐齐倒在地上,汁水淋了她一身。   商州掏出手帕,擦完手指后,把帕子嫌恶的扔在地上。   他动了手,反而非常不满的问:“你们家的人就这个素质吗?居然还要客人帮忙解决问题?”   现场来宾:“…………”   季玉动了动嘴唇,却没有说话。   真不愧是你,商总。   夏家的夫妻俩交换了眼神,夏夫人开口道歉说:“不好意思,让商总看笑话了,不过我必须要澄清下,这可不是我们家的人,现在不是,以后也不会是。”   他们可不敢得罪商州,再说了,那位柯小姐可这是……一言难尽。   夏琳上前,叫人按住还想撒泼的柯雨彤。   倒也不是为了季玉,今天是她父母的宴会,有点小插曲也就算了。   这个人撒泼是想毁了宴会吗?真是毫无廉耻!   沈淮麟开口问:“你没事吧?”   何灿阳和梁展也一脸意外,他们三个人,刚才在另外一桌。   季玉摇了下头,表示自己很好。   她表情平静的看着柯雨彤被人请了出去,这才回头和商州说了声“谢谢”。   虽然她早有预防,能够躲过去。   商州冷哼一声没有答话。   他这么在乎这个满嘴谎话的女人干什么?   今天她还对自己冷言冷语,上次还在电话里骂他!   自己刚才察觉那个疯子想动手,居然没来得及多想就冲过去了。   很快商州就想通了,季玉是唯一敢打他的人,如果这个女人今天得手了,岂不是证明比季玉更厉害,这也间接的打了他的脸。   就是这样没错。   ――   季玉晚上要离开的时候,被夏家的佣人叫住了。   “季小姐这是你的东西。夫人说对于今天的事情很抱歉,让您见到了不想见到的人,欢迎你以后有空来做客。”   季玉怔了怔,那是大提琴盒子,里面是什么显而易见。   她犹豫了下开口问:“这……是你们夫人送我的吗?”   “不是的,不过也请您务必收下,这是另外一个客人送的,他已经离开了。” 第四十二章   对方一再坚持,说不然没法交代,季玉只好收下了那支盒子。   琴盒太大,她又发愁怎么运回去。   “我送你回去吧。”身后响起了声音。   季玉转过头,有些意外的问:“……你不是走了吗?”   商州轻哼一声:“我想走就走,我想回来就回来。”   “……”   Ok,您开心就好。   季玉刚才就已经猜出,这是谁送来的东西。   除了商州,谁还能这么高效率的办了这件“强买强卖”的事。   季玉:“你其实没必要送给我,反正我也不会用了,我现在有了新的大提琴,不如你还是自己拿回去?”   “哦,那你就扔了吧。”商州突然有些烦躁。   “……扔了有些可惜,算了,我还是拿着,回头找个合适的机构捐了。”   她完全相信对方能做得出,马上把琴扔了。   商州盯着眼前的人,气消了点下去,又说:“走吧,季小姐我送你回去。”   他今天的车是一辆加长宾利,放琴盒还是绰绰有余的。   “不用我自己可以……”   季玉的话还没有说完,商州就拽住了琴盒的带着……顺便把人一起拽到了路边。   “走吧,我又不会再怎么样你,连坐辆车都不行吗?”话音一顿,商州声音低了几度,又说:“从前我们有一周不见,你会说想我,然后我们会一起回溪水湾的别墅,虽然那时候你是在骗我。”   季玉:“……”   这个指责她无法辩驳,那时候她是认真的揣度商州的喜好,居心不良。   要说到溪水湾的别墅……   这个热也没有其他的癖好,连着花样都很少,沉闷偏执,只是体力太好。   商州有些不悦:“你又在想什么?还不快走。”   莫非这个女人又要拒绝自己?   “……”   季玉打住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她怀疑自己最近是太闲了才胡思乱想。   他们在这里拉扯也不好,季玉上了车。   两个人中间隔着一个长长的琴盒,倒是彼此触碰不到。   一片安静中,只能听见轮胎碾过马路的声响。   车子到了小区的门口,季玉让司机停车,自己提出琴盒走了下去。   商州:“不如我送你进去。”   季玉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满脸写着拒绝,“不必了,有值班室的保安可以帮我。”   琴盒差不多二十斤,她也可以自己背走,碍于有人看着,只好去求助物业的保安。   值班室的保安对于业主的需求,总是有十二分的热心   一直看到对方的背影消失,商州才收回了视线。   他真的不懂,那个女人每天都在想什么。可是知道她在音乐上的天赋这么高……却选择放弃,又心里堵得慌。   到最后,变成了自己又气又恼,她还笑嘻嘻的没事人一样。   ―――   季玉隔天就联系了相关机构,把大提琴捐了出去。   这把大提琴代表着她从前,看到后……总会想到许多事。   捐出去算是一种割舍。   而且放在她家里只是收藏的话,未免有些太可惜。   季玉其实知道柯雨彤为什么突然针对自己。   那天她出来,敢好看到对方远去的背景。   她父亲和她,本来就是两个人、两件事,没必要混为一谈。   季玉也不会把那件事说出来,这不仅仅会让对方的难堪,而且毫无益处。   当初柯雨彤带她回家,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总是帮了她。   她当时是真心把对方当朋友。   柯雨彤不爱读书,所以选择当艺术生。她说过,学钢琴太普遍,如果技术不好马上就会被听出来,所以学了冷僻的大提琴。   只是她大提琴学得也马马虎虎,柯雨彤总是笑着说自己天分不够,不如她,也很羡慕她。   季玉每天六点准时在学校琴房练习,练到七点去上早自习。   曾经也让柯雨彤一起去,只是对方都说起不来床。   几次之后季玉也就不勉强人。   其实她每天六点去琴房,都有很多人在练习,能听见各种乐器的声音。   毕竟天赋和努力一样的重要,只是很多人只看到光鲜的那一面。   ―――   年前陆凛来找过季玉两次。   季玉以前不搭理人,但是看在那一亿投资的份上,态度稍微有了缓和。   至少会回复微信,毕竟对方是客户。   今天早上陆凛发微信,约对方去看电影。   最近上了许多新电影,有几部口碑不错。   手机震动了一下,等了半个小时,那边的人终于回复了。   【不好意思,我最近有些忙,可能没有时间不能去。】   陆凛看完非常无语,妈的他已经摸出门路了,季玉一般说“可能不去”翻译过来,那就是一定不去的意思。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还拒绝我!   这都算什么事情?   陆凛憋得慌,决定出去透气。   现在是午休,办公室外的几个女职员正聚在一起说话。   短短的半个月时间,仿佛一个办公室的妹子们都恋爱了。   午休的聊天,也从各种明星八卦,变成了各家老婆养男人日常分享。   “哎,我就是把年终奖拿出来,也养不起这四个野男人。”   “这个游戏也太坑了把,如果不氪金第二关卡就会被卡。”   “你我本无缘,全靠我充钱。”   陆凛越听越觉得心情微妙,他明明不玩游戏,怎么会有共鸣!   这可真是见了鬼。   女生最近玩起了一个游戏,养纸片人帅哥,而且还同时养着四个。   陆闵觉得花那几百几千块几万钱能算什么,谁能比得上他,为爱氪金一个亿!   他妈的水花都没有!   季玉那个女人只爱钱没有心!   陆凛比较随和也爱说笑,职员偶尔会在休息的时候,和他说笑。   发现几个人的抱怨比老板听到,有位顺势开玩笑说:“陆总,要不然你给我们加点工资呗,让我们有钱养纸片人啦~”   陆凛笑了下,半真半假的说:“我还得求你们再努力工作一点,你们是养不起纸片人,我这边等着养真人呢,岂不是状况更加不妙。”   还四个野男人,怕是养季玉那点钱,养一个连队的野男人都够了。   最关键不是钱的问题,是他们之间不算养……勉强可以算供给吧!   季玉真是个女菩萨!   陆凛在心里又安慰自己,这是投资绩优股,毕竟季玉很大的几率会让他赚钱。   那么问题来了,他也不求人赚钱啊!   怎么想都莫名其妙!   陆凛正在生气,没想到季玉又发来了微信。   【今天我没有时间,明天下午六点可以吗?介意有其他人一起吗?】   陆凛激动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明天当然行啊!看来上天对自己还是不错的,这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其他人?季玉这是要带上她的小姐妹?   无所谓!到时候把人打发掉就可以了。   陆凛真觉得自己太好哄了,季玉开始说不行,然后又改口说可以。这不会是故意吊着自己吧。   算了,谁让自己就吃这一套,只要季玉有心就成了。   两个人约在了隔天下午六点电影院碰头。   陆凛特意挑了衣服,而且用了一瓶很骚包的香水,还别有用心的洗了澡……   怀着美好的期待到了电影院……   一分钟后,他的心碎成了很多块。   季玉:“刚好还有五分钟开场,陆总很准时啊。”   她和电影院经理商量包了一场电影。   刚好年底,募资以后是投向娱乐圈,这个集体活动就很契合,季玉向她的朋友,还有投资人发了邀请。   也包括投资人的家人、朋友。   最后浩浩荡荡的来了快两百个人,还有不少是陆凛的熟人,纷纷打招呼。   关键是……连着索未然也在。   索未然投了六千万,季玉也收了。   陆凛真想要呐喊,那个女人不是菩萨,她是个海王!   真棒!来者不拒啊!   他觉得黄花菜凉了,心也凉了。   不愧是季玉,从来不会有一次,不让自己失望。   ――   看完了电影,差不多也晚上八点了。   年底聚会多,大多还有自己的安排,大家也就都散了。   季玉要走,被人叫住了。   温栩栩听朋友说,季玉今天请大家看电影,于是赶忙过来了。   季玉抱着胳膊,饶有兴趣的看着小白花。   她好像有话要说,上次碰巧遇见就算了,她没有兴趣特意去当对方的人生导师。   关键是,她自己也不算三观多端正的人,误人子弟的事做一次就可以了。   温栩栩看着季玉,眨了下眼睛,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泫然欲泣的样子,让很多人看过来了,心生怜悯的同时,又把询问的视线投向季玉。   季玉:“……”   这位真是顶级小白花的初恋脸,和她这个妖艳贱货就是不同。   如果是她要哭,大约一半人觉得痛快,你这个绿茶也有今天啊!   另外一半人抱着各种心思,想让她哭的更厉害。   ……   温栩栩把纸袋子往前一递:“这是上次你在酒店遗落的外套和裙子,你忘了,我就把带走了。”   季玉接了过来:“哦,谢谢你。”   她是让酒店客户部把衣服收起来,洗好后寄给她,但是后面有没有寄,她就没有再去关注了。   才走出来的一对情侣,边看向两个人,边讨论。。   “快看,那两个美女站在那里……是不是因为男人有感情纠葛?”   女生不同意这种说法,翻了个白眼说:“凭什么就是为了男人?难道不能是她们自己有什么感情纠葛,这都什么年代了。”   “也对!”   虽然两个人有意压低声音,但是季玉也听得清清楚楚。   季玉深吸一口气:“……你有什么话,我们去那边说吧”   温栩栩点了点头,嘴角总算是有了笑容。   电影院外面就有供观众等候的vip区域,摆着沙发和杂志,还能点咖啡。   季玉走到了最里面,坐下后笑着问:“你有什么事情吗?”   温栩栩又不想回家,这次是真的不想。。   以前她是舍不得前未婚夫周植,虽然他已经和自己妹妹订了婚。   哪怕她的继母还一再的为难,好像也可以忍受。   但是她现在……可以舍得了。   上次在酒店,季玉给了两个建议。   温栩栩不敢去打人,只能犹犹豫豫的……选了第二种。   “你要比从前更温柔主动,对他说‘哪怕不当女朋友也没所谓,大家还是朋友’,表现的比她女朋友更体贴,温晴晴为了维持她‘善良单纯’必须大度容忍,那你也会成为他们心口的刺。”   温栩栩把季玉说的话,反复的揣摩。   她其实害怕自己做不来,但是她顶着小白花的脸,哪怕是只是做到三成,那也是足够了。   温栩栩只是拒绝得不那么坚定,她的前未婚夫旧情难忘,就自动的贴了上来。   然后越往下,温栩栩越觉得不好……   自己这样做不对!   就在昨天,温晴晴找到了她,警告说如果不离周植远一点,自己就不客气!   温栩栩倒不是害怕,她是真的不想继续下去……于是找到了周植摊牌。   她说让对方以后不要私下联系自己,她也不会理会人!   周植就不能接受了,怎么突然这样了?于是他发现了……自己未婚妻警告过对方,心里顿时火起。   更是对温栩栩的怜爱也多了几分。   对方不肯罢休,温栩栩把牙一咬,坦白自己就是故意的,想分裂他们的关系,自己不是什么好人。   周植一听,更觉得温栩栩是故意这样说了,委曲求全。   她和咄咄逼人的妹妹比起来,姐姐更显得善良可爱……   他也动摇了,觉得或许娶温栩栩更加好。   现在温家已经乱成了一团,周植在找她,温晴晴也在找她,连着继母和父亲也在找她。   季玉听完后……陷入了沉思。   她相信对方说得是实话……但是能造成这么爆炸的效果,这小白花是白切黑吗?   温栩栩:“我……不想回去,但是我不知道怎么办?”   季玉:“嗯,你不想回去,那就不回去啊。”   温栩栩怔了下:“这样就可以吗?”   “你已经成年了,具有人身自由权。”   温栩栩认真想了下:“好像是这样……不过弄成现在这样,我是不是错了?”   季玉手托着腮,笑着问:“那你觉得爽吗?”   “虽然……”温栩栩怔了下,小声的又说:“那个,其实心里还挺爽的。”   ……就是看到欺负自己的几个人,闹成一团。   季玉:“ok,你现在让你经纪人帮你找房子,租或者买都可以,那就一点问题都没有。”   “这样吗?”   季玉站了起来:“那我走了,咖啡算我请你的,以后也要加油。”   她拿起纸袋子走了出去。   ――   电影散场后,陆闵就跟着季玉。   他听到了季玉和那个小美女的聊天,两个人刚聊完,他正准备去找季玉,却被人拦住了。   陆凛看着眼前的人,怔了两秒才说:“小叔你怎么来了?”   “怎么样,我不能来?”   陆凛笑了下:“当然能,不过我现在有事,等回头再和你聊!”   他小叔能来太好了,自己有了靠山商州就不能再得意了!他不用被人再压一头!   陆凛走了两步,觉得脖子突然一紧呼吸困难。   陆津野提住了人的后衣领,把对方拉了回来。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   陆凛:“嗨,我现在有急事!”   陆津野打量着人,不动声色道:“走吧,陪我去吃顿饭。”   陆凛虽然心有不满,但这是他小叔决定下来的事情,到底没有吭声。   他父亲去世的早,从小就是他叔叔带着,既依赖对方又有些害怕。   “那个……叔叔你怎么突然回来过年了?”陆凛开口问。   陆津野说:“想着回来陪你一起过年,你有其他的事情和我说吗?”   陆凛:“我要说什么啊?”   “张家的那位小姐,你几次放了人鸽子,包括今天。”   陆凛饶头:“我觉得和她合不来……勉强没意思。”   那位小姐留过学,其实要说英文也可以。关键是每次说话,一句话就夹杂一两个单词……   她又不是rapper,这样真的很奇怪。   陆津野:“就你话多,她很喜欢你。”   陆凛抿了抿唇,不说话了。   陆津野:“你心里有计较就好。”   陆凛垂下了头,声音低沉道:“我知道了。”   那位张小姐家室不错,关键还是独生女,陆凛以前对人不冷不热的,但是最近……彻底态度冷了下来。   两家就算是不能联姻,那也得保持良好的关系,这样实在不像话。   陆津野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回国一趟。   他看到了陆凛私人户口转走了一个亿,这是对方所有能动的资金,虽然没有涉及到公司,但是也很奇怪。   张家小姐的母亲,打电话向他问候过年好,顺便提了句陆凛,他这才决定回国一趟。   陆津野已经拜访过张家了。   张家那位小姐颇为不满,他从对方的话语里知道了一个名字,季玉。   这位季女士从前是瑞升总裁的私人助理,当时就作风不正,关键是男人们就都吃她这一套。   对方离职后,防备着男朋友或老公被人挖角的名媛们也终于松了口气,没想到那个女人……比从前更肆无忌惮了。   陆津野挑拣着听了点,也未必全部都信。   不过能让陆凛这么上心,还能拿钱给对方投资,想当然应该挺厉害,毕竟他这个侄子十几岁就频繁换女朋友,不是愣头青。   陆津野今天是见到了那个女人。   的确是漂亮,而且也很聪明……   关键她不但和男人纠葛颇深,和女人好像也不清明。   他太了解自己这个侄子,陆凛最开始,可能只是有兴趣,后来被激起了胜负欲,觉得非赢了不可。   投入的成本不断增加,情感和物质上的,最后恐怕难以抽身。   陆津野心里有打算,开口说:“你先去餐厅等我,我稍后就来。”   陆凛:“……”   不是你约我出去的吗?   ――   季玉下了电梯,没有走几步就发现……好像有人在跟着她。   那个人仿佛在暗处窥探。   她回头,背后什么都没有……   因为耽搁了会儿,朋友们都已经走了,停车场这个时间也很少会有人过来。   季玉继续往前走,透过旁边车的后视镜,看到果然有个戴着口罩的男人跟着她。   折返反而更远,她不动声色的加快了脚步,这里离着她的车已经非常近了。   季玉拉开了车快速坐了进去,反锁了门,这些动作都在一瞬间。   几秒后,有一张脸猛然凑上了车窗,对方拉开了口罩,那是一个中年男人,脸上有些浮肿,他开始猛烈的拍打车窗,仿佛手不会感觉到疼。   “小蔷薇我很喜欢你的歌,我们肯定有很多可以聊得,你快打开车门啊!”   男人为了不让车开走,还整个趴在车盖上。   慢慢的把脸凑近。   这次看得更清楚了。   季玉背贴近了座位,她的呼吸也急促了起来,手心都是汗。   没有人知道……她有幽闭空间恐惧症。   房子必须买大的,连着车也是敞篷的……   不过平时还可以,是有触发条件的。   像是现在这样,她被关在一个封闭的空间,外面有人疯狂的拍打门,那就不行。   季玉十六岁的时候,曾经被逼债的人,追到一个工地简易的小木屋里。   那些人逼问她父母下落。   当时两个男人在外面拼命的敲门……   她害怕极了,然后透过缝隙……看到对方也在往里面看。   季玉那次受了伤,腰上被钉子划了,到现在疤痕还没有褪去。   商州以前随口问过,她说那是胎记。   男人见车里的人,无动于衷,他有些生气,于是拍打的更用力。   他把脸凑近,眼睛不眨的看着人,唇角慢慢往上,露出不整齐的烟牙。   我这么喜欢你,你为什么不开门呢?   季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个状况,她下车不行,也许停车场的安保看到监控,会马上来查看……   但是如果他们刚好走开看不到呢?   还要等多久?每一秒都很煎熬。   季玉看到了对方眼里红血丝,她开始呼吸急促、心跳加快、整个大脑产生了眩晕感。   仿佛回到了当年,她抱着膝盖躲在小木屋、   所以她要努力往上爬,再也不要回到当初的状态。   季玉脚放在油门上。   她还可以冲出去,再也受不了了。   就在要踩下去的那一刻,前面趴着的男人,突然不见了。   陆津野把有些疯癫的人,拽起来扔到一边。   他敲了下车窗问:“你还好吗?”   季玉回过神,隔着车窗和人对视。   十几秒后,确定对方没有其他意思,她捂住了嘴,手依然在抖,大口的喘息着。   季玉打开车门走了下来。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地上的男人又爬了起来。   “小蔷薇,这是我给你写的歌词,求求你看一眼,我觉得我们能灵魂共鸣。”   季玉吓了一条,她现在还有些恍惚,退到了旁边的人身后。   陆律野看到满脸是泪的人,可以说非常意外,好像和自己想得有些不同。   “你就这么害怕吗?如果怕你就抱紧我。”   背后的人没有说话,只是有一双手,颤抖着抱住了他。   陆律野怔了下,低头看着那双白皙的手,只有自己手掌一半大。   他就是随口一说,也没有让对方抱这么紧。   细胳膊,胆子又这么小,这样的女人哪里是洪水猛兽?   而且还挺招人疼的。 第四十三章   陆津野转过头看了看。对方脸上有一行泪,鼻尖泛红,身体微微发抖。   垂着眼……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大约是没有吵闹,不让人厌烦,反而看着挺可怜。   他抿了抿唇,好像……稍微能理解陆凛的心思。   陆津野身材高大,肩宽腿长,身高一米九往上走。季玉被衬得有些娇弱,能整个人躲在了他身后,从前面一点看不到。   他的手背和脖子都有蔓延出来的刺青,穿着马丁靴,一看就不好惹,不笑便煞气十足。   陆津野给了一个警告的眼神,那个男人没敢再上来,反而掉头跑了。   季玉渐渐缓过神,心情平复了些,她放开手,从男人背后走了出来。   “谢谢。”   “你就不怕我是坏人?”   季玉抬头,她这点看人的眼力还是有的,好坏不论,至少不会现在欺负女人。   “这位先生,你不像是坏人。”   对方带着点哭腔,尾音颤巍巍的,有点儿勾人。陆津野看着人,对方这样说,他反而不好再开口质问人。   ……他本来是想问位小姐,关于陆凛投资一个亿的看法。   季玉打开了车门,她觉得冷,又或者是没有安全感,从车里拿出了围巾披上。   “今天的事情,真的很感谢你。”季玉再次致谢。   陆津野不说话,这个女人胆子小,刚才吓得不轻,居然这么快冷静了下来,这倒是让他有些意外。   看来是有点儿东西的?   他不喜欢兜圈子,开门见山的说:“我是陆凛的叔叔。”   季玉猛然间抬头,条件反射的倒退了一步,后背抵着冰冷车门。   陆津野眯了下眼睛,又问:“你知道我?”   按道理来说,季玉是该不认识对方的,双方这是第一次见面。   但是在那部该死的漫画里,她因爱生恨陷害女主不成,又勾结外人一起对付商州。很快计划失败,却不死心想钓有钱人……周旋不同男人身边,继而为漫画提供了很多带感剧情!   这条支线里,陆津野就是她要勾结的人。   漫画里商州最大的劲敌。   所以她才会意外,这位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陆津野见人不答话,她仿佛再次被吓懵了,又问:“陆凛以前和你说过我?”   季玉稳住了心神:“嗯,他说过他有个叔叔,在国外工作。”   陆津野:“你刚才很意外,还有些害怕,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生意的?”   “我不知道,陆凛也没有说过。”话音一顿,季玉有故意问:“所以您是做什么工作的?”   陆津野:“我以前是做武术社团、烟花、物流、安保公司的,现在主要做地产。”   他一直盯着对方的眼睛,这个女人也迎着他的视线,没有躲开。   季玉:“您涉猎各行各业,我很佩服。”   真是见鬼,难道不是黑社会、军火、走私、雇佣兵吗?   您可真会美化自己。   不过这位身份是白的,在国内的生意完全合法,还是个光荣的纳税大户,陆家从前不太能见到光,陆津野接手后开始转行,如今国外的好像也清理的差不多了。   毕竟时代不同了,各国对这些灰色行业没有那么容忍,而且如果有更好的赚钱路子,何必要故步自封。   连着曾经名声赫然的日本山口组……都去开海鲜店,而且还干一行爱一行做得很好。   陆津野:“我还得问一句,陆凛为什么投这么多钱给你?”   季玉深吸了口气,声音平静的说:“我是对外公开募捐,双方是怀着公开公平的态度来合作,如果陆先生觉得不合适,可以让陆凛通知我,我会悉数退回他的资金。”   陆津轻笑一声,这女人胆子挺大的。   “不用,我就是好奇问问,一点小钱而已,陆凛要投就投吧。”   季玉:“……”   没关系的,要不了多久,我也可以理直气壮的说,不就是一个亿能算什么。   “你有计划吗?我突然也有兴趣。”陆津野又说。   季玉犹豫了一秒,回头从车上拿了一份文件给对方,心平气和道:“我现在只是接受高净值客户的投资,最低五千万。”   她如果现在避开这对叔侄,后续也会遇到,得罪人没有必要,不如顺其自然。   陆津野:“我要是想投,肯定不会比陆凛少,我还有自带的渠道投资,只是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季玉:“陆先生可以先观望,娱乐圈的项目不用长线投资,基本上不到两年就能看出效益如何。”   陆津野点了下头。   这个女人没有说服自己投资,被质问也全程态度平和,看来不只是一点能耐了。   传言果然是不能相信,陆凛投资的时候心思不纯,但只能说太过冲动,不能说失败。   “季小姐能自己回去吗?需要我送你吗?”   季玉:“我已经没事了,不麻烦陆总,很感谢你今天能伸出援手。”   陆凛点了下头,转头望外走。   季玉重新坐上了车,她喝了口水,十秒后,拿起抽屉里的眼镜戴上。   这没有度数,这是晚上开车用的防眩光眼镜,镜面不是黑色,只是有一点暖橙色。   她也不想让别人看出自己哭过。   ――   听到有车子开过来的声音,值班亭里低头玩手机的人站了起来,按了闸门打开的按钮。   季玉看过去,对方匆忙放下的手机,还在播放着斗地主的背景音乐。   显然另外一边的实时监控画面,刚才被晾在了那里。   他根本就没有发现停车场的意外。   季玉冷冷的看着人,忍不住问:“你们上班可以一直玩手机吗”   “你说什么?”值班室的人还有些迷瞪瞪的,没有听清楚。   季玉摁下心里的火,她没有心情和人争论,踩了一脚油门离开了。   ―――   陆津野没有立刻走,他坐在车上点燃了一支烟,想看看对方是不是真冷静下来了。   不到一分钟,那辆保时捷开出来了。   车窗放下来的,驾驶座的人带着金丝边的眼镜,耳后挂着眼镜链条。   和刚才的感觉完全不同,很正经又不近人情。   镜片反射着外面的灯光,她抿着唇,看着值班室的眼底倒是有几分阴冷。   陆津野怔了下,熄灭了烟。   他忽然觉得,刚才这女人躲在自己背后瑟瑟发抖的样子,变得不真实了起来。   ――   几天后就是春节,城市突然变得空阔了起来。   物业给每家住户都送了春联,赵新梅早早就把贴好了,到了晚上,两个人一起看春节联欢晚会,吃饺子。   季玉抬起头:“我好像是吃到了一粒花生。”   她知道每年过年,赵姨会给饺子里放几粒花生仁,吃到了就代表新年会走大运。   赵新梅笑着说:“那很好啊,新年一定会事事顺心,一帆风顺。”   季玉:“你每年都这么说,我都怀疑你是故意把藏了花生的饺子放到我碗里,让我高兴。”   “才没有,再说小姐你也年年运气很好啊,说不定今年还有桃花运呢。”赵新梅笑得肩膀都微微抖动。   季玉继续吃饺子。   过了今天,她就二十八岁了。   春节晚会倒是年年都看,为了凑热闹而已,倒也不是真的想看。   守岁到凌晨,赵新梅就去睡觉了,季玉低头回复好友的新年祝福,外面突然有人按门铃。   她走过去,透过猫眼看到了站在外面的人。   季玉怔在了那里,没有开门。   门铃没有再响,十分钟后,季玉看见那个人还站在外面,她只好把门拉开。   季玉:“你怎么来了?”   商州把藏在后面的手拿出来:“给你的,我看着隔壁有人在玩儿这个,特意要了一些,开车来送给你。”   大年三十的晚上街道都是空的,他比平时少用了一半时间。   季玉:“……你给我这个干吗?”   商州:“你不是很喜欢烟火吗?你自己说的。”   季玉:“……”   准确的说这应该是赵寒露胡诌的。   商州:“你不想请我进去坐坐,那我给你点烟花吧,你看着就可以,你放心,我放完就走。”   对方都这么说了,季玉跟着人下了楼。   那是可以手持的烟火棒,商州把点燃了拿在手上。   白色的火花四溅开,仿佛一颗星星。   季玉伸手去触碰,这是冷焰火,没有温度,哪怕碰到也不会被灼伤。   她抬头问:“你是从哪里弄来的?我记得你隔壁的邻居有一对双胞胎女儿,今年六岁,你问她们要的?”   商州:“……才不是。”   季玉总算笑了起来。   她脑补了商州一本正经的去和人买烟花的样子。   商州看着人,他想让烟火燃烧的更慢一点,可惜也就是小小的一把。   不一会儿就没了。   夜里有些冷,季玉呼出了一口气:“你可以回去了,新年快乐。”   商州见人没有准备请自己上去坐坐的意思,摆了下手说:“新年快乐,那我走了。”   “嗯。”   商州走了十几米,回过头去看。   季玉已经不在了,路灯昏黄,哪里什么都没有。   他叹了口气,这才慢慢往外走。   女人的心思怎么就……这么难以捉摸。   他觉得自己疯了。大半夜的跑来给人放烟火,对方热水都没有请自己喝一杯。   最后就换了一句‘新年快乐’,自己心里居然还挺美。   --   季玉隔天起床就收到了赵姨的红包。   她吃完早餐,拉了两个小时的大提琴,又做了会儿瑜伽就到了中午。   王妙妙打电话过来,约她一起出去玩。   一起去滑雪,走高速五个小时,晚上就能到了,玩个两天就回来。   其实王妙妙也不想去,但是她的儿子有寒假课外实践要完成,所以就定下来滑雪。   她一个人带两孩子搞不定,又叫了老公,梁展干脆把乐队其他两个男人都叫去了。   王妙妙就又叫了季玉,最后孩子的课外实践活动,变成了一场乐队团建。   季玉在家也挺无聊,想了下就同意了,马上准备东西。   她有完整的滑雪装备,另外还带了两套泳衣,那边刚好也有温泉。   这次一共开两辆车过去,梁展全家一辆,他有孩子需要安全座椅。   沈淮麟、何灿阳、季玉一辆车。   还有一个空位,季玉还叫上了赵寒露。   对方是滑雪资深爱好者,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车子到达目的地已经是下午六点了,刚好到了吃晚饭的时间。   现在是春节,滑雪度假村价钱翻了三倍不止,不过却依然有不少客人。梁展是找了关系才定到了独栋的别墅,一共有四个卧室。   放下了行李,大家一起去餐厅吃了火锅,没想到遇到了熟人。   很不凑巧,今天居然有节目组在录制,春节都在加班。   那是一档网络恋爱真人秀综艺,男女嘉宾刚好把地点定在滑雪场。   附近的滑雪场,这边是条件最好的,还有野外滑道。   所以遇到并不奇怪。   恋爱节目的副导演,也是《乐队的现场》制作人之一,今天刚好也在,所以发出了邀请,问季玉能不能入镜。   就一两个小时就好。   本来按照流程,除了男女嘉宾,还会每期邀请一名双方的朋友录制,碰撞出新的火花。   但是这期嘉宾航班……被意外被取消了,所以赶过来有些勉强。   能参加这种性质综艺的,本身也不算流量,毕竟流量明星恨不得一个个指天发誓自己是单身。   所以基本都是不怎么红的三线,嘉宾邀请最近大热综艺的乐队成员,倒是也合适。   “季玉求求你,你就帮我这个忙吧,真的没办法,拜托拜托啦。”   季玉:“……我是来度假的。”   导演:“真的求求你啦。”   其他人都有些心里不适,真是难为导演一大把年纪,还猛男卖萌撒娇,看得他们胃痉挛。   这他妈都是……什么路数?   梁展忍不住说:“老王你别晃肩膀了……你这样会吓坏小朋友的。”   他的话说完,三岁的小女儿“哇”的声,被大胡子怪叔叔吓哭了,非常的配合。   梁展狠狠的瞪了人一眼,抱着女儿出去哄了。   季玉:“好吧,你先起来,不过说好就一个小时。”   对方这么蹲在地上晃来晃去,已经很多人看过来了。   “好的!这就是你答应了!我们半个小时后温泉那边见!”   季玉:“不,等等,你别走。”   现在综艺节目都这么大尺度吗?直接播放泡温泉的画面?   副导演察觉到对方的想法,笑着又说:“是露天温泉啦,其实也没什么的,你身材又这么好。”   季玉:“我不干。”   副导演一听脸色变了,立马又蹲了下来。   才哄好女儿的梁展刚好回来,骂了句卧槽,然后转头又走了出去。   事实证明,猛男撒娇比女人还管用,虽然强行卖萌,矫揉造作到极致,但至少季玉皱着眉同意了。   一个小时后,季玉去了室外的温泉池。   整个节目组,看着走来的人都惊呆了。   她穿着一件半领短袖,下面是裤子长度到小腿处。   导演问:“你就穿这样吗?”   季玉:“这是我平时健身的衣服,游泳都可以这么穿,泡温泉不行吗?”   “……当然可以。”   季玉到了后,等了五分钟左右,女嘉宾终于来了。   余宛然穿着一件连体的泳衣,不算太暴露又勾勒了身材曲线,她看到季玉的衣服松了口气。   毕竟是镜头面前,她不好意思穿得太暴露,害怕节目播放出去风评不好,但是又担心被女嘉宾抢了风头。   季玉也没有急着下温泉,这里虽然露天,温泉周围热气萦绕,不会太冷。   余宛然走了过来,笑着打招呼说:“大姐,你好。”   季玉怀疑自己听错了,转身看着人。   余宛然笑得乖巧:“大姐,我听说你是搞乐队的,我也很喜欢音乐呢。”   季玉:“……?”   她提前花五分钟了解这次综艺的两个嘉宾,做过功课。   可能是现在的艺人觉得出名要乘早,很多十几岁就去参加出道前的培训,只是完成义务教育,平均年纪非常小。   女嘉宾余宛然出道三年,一直不温不火,所以才接这个综艺,她今年才23岁。   男嘉宾顾修云,今年24岁,演过几次男二号。   季玉觉得要是叫自己“姐”都能理解,大姐是几个意思?多了个字感觉完全不同了。   她是比对方大了五岁,但是现在小年轻都搞得很成熟,平心而论,两个人站在一起,应该没有隔代的感觉吧?   顾修云走了进来,他的视线在两个人身上转了一圈,笑着问:“余宛然,她是你朋友啊,今天穿着这样下温泉吗?”   余宛然捶了下对方肩膀,笑骂道:“男的就是这样,穿的少说暴露,穿得多又嫌弃老土保守,我们才不顺着你。”   话音一转,又和季玉说:“大姐,你说是吧?”   顾修云有些意外,随口又问:“你叫她大姐?多少岁啊?”   “28!我就是不知道怎么和异性相处,所以才请了外援,大姐应该有很多人生经验。”   季玉:“……”   大姐并不想说话。   来自乐队的社会大姐在想,有些人不红是有原因的,绝对不是运气不好。 第四十四章   旁边的摄像大哥也憋着笑。   叫什么大姐……你心里没数吗?   平心而论,这两位男女主咖,看着比季玉年纪还大。   主要是浓妆,男孩子还打了发蜡,就显得有点油腻。   副导演提心吊胆,害怕季玉一气之下就不录了。   这都算什么事情啊!难怪网友抨击有些明星是智商低、情商低、文化低的人。   他真是服了。   妈的,季玉不录了,对得起他刚才豁出老脸的猛男撒娇吗?   要不是在他的“做作”输出下,季玉变得有点恍惚,能同意来这个节目?   季玉看向人,勾起唇角,明知故问道:“你叫我大姐,不知道你今年多少岁?”   真是好生气啊,第一次有人叫她大姐。被小朋友叫阿姨都坦然接受了,毕竟年纪辈分那里。   余宛然娇俏一笑:“我22岁,还有大半年才23,我还年轻,有不少事情都想和大姐请教。”   她的得意在脸上,我就是比你小几岁呢。老女人。   余宛然和俞清是好朋友,自然不太待见季玉的,没想到这次节目组却偏偏找了她。   抛开这一层,她也不想让大姐抢了自己风头。   反正这个大姐是搞乐队的,以后也没有交集,得罪了也没关系。   季玉有些吃惊:“你才22岁吗?看起来不太像啊,还有你的五官很立体啊,这是遗传你父母吗?”   余宛然被夸奖,语气有些得意的说:“这是当然了!”   她才不会说出自己做过下颌骨、还有全肋鼻子。   季玉笑着说:“我就说呢,肯定是你父母基因好,你是混血儿吧。”   余宛然怔了下:“我不是混血儿。”   季玉更诧异了:“诶?你居然不是混血儿吗?我好意外。”   余宛然:“……”   她有些听不太懂对方话里的意思,不过显然不会是什么好话。   顾修云倒是听出来了,没忍住笑出了声音。   那位在骂人,话里好几重意思,先不说是不是真的混血,就算是,谁不知道混血儿虽然脸蛋好看,却比亚洲五官显老。   顾修云和余宛然录了好几期,彼此关系不错,所以他凑过去小声告诉了人。   余宛然顿时有些恼怒,不过也没有好发作,毕竟还在节目录制中,   按照流程,三个人下了温泉池。   顾修云打理着季玉,开口说:“长得这么漂亮,你穿着这样,不觉得浪费了好身材?这还能有什么看头啊。”   余宛然笑着说:“也不能这么说,乐队大姐毕竟和艺人不同,她很保守的。”   “……”   我敲你妈哦~   乐队大姐,这听着像是菜市场门口红白喜事上吹唢呐打鼓的。   她决定陪这两位,好好深度聊一下。   季玉转头看向人,用大姐的口吻说:“这位弟弟,作为一个艺人你都不注重身材,平时不健身的吗?我觉得你穿件T恤,遮下肚子会更好看,有时候不是露的越多越好。”   顾修云:“……”   平时还有注意,但是最近春节吃得有些多,而且最近也不进剧组,难免有些松懈。   季玉提了一句,摄像大哥果然开始掉转镜头,捕捉被点名人的小肚子。   顾修云连忙开始努力吸腹,卧槽!   余宛然笑着说:“所以说啦,当艺人真是不容易,要时刻的注意身材,像我什么东西都不敢吃,还得每天健身保持身材,实在是辛苦。”   帮搭档解围的同时,还努力的给自己立了人设,真棒!   季玉有问:“你有健身吗?”   余宛然:“……真是当然的了。”   季玉:“哦,没有别的意思,可能是体质差异,因为不吃东西,这绝对不是大部分健身的人会说得话。”   余宛然有些慌张,为了证明在说得没错,她拔高声音说:“只要有时间,我一天健身三次!”   看吧,我多努力!   季玉唇角往上,笑着说:“这样的吗?那幸好我只是一个星期健身三次,不然一天健身三次就不像现在这样了。”   余宛然虽然瘦,但是那是节食饿出来的,和季玉的身材完全不能比。   她官方身高一米六,是那种清秀类型。   大美人为什么要加一个“大”,身材骨架也很重要,上个世界的香江美人大多数高个子,就不提各种选美比赛。   季玉后来又长高了点,她对外身高报以前的170cm。   一般情况下,女孩子说自己160大部分都缺一到二厘米,女孩子说自己165,那通常是只有163。   但要是说自己170的话……那可能不只是170,肯定要更高一点。   季玉的比例好,她手脚长,腕线过胯,一双大长腿格外吸引人。   虽然说泳衣布料很多,但也是贴身的,好身材是藏不住的。   而且她说这句……就真是那种婊里婊气,一听就是在糊弄。   比刚才余宛然叫她大姐的表情,那完全是碾压。   幸好我没有一天健身三次,不然我就没有翘臀和长腿了,得练成你那样。   那多不划算啊。   余宛然和顾修云对视了眼,卧槽!这是什么妖艳贱货!怎么完全不按照常理出牌!   他们拍着假装恋爱的综艺,其实私底下关系也不太单纯。   顾修云咬了下牙,男人比女人更爱面子,他不服气的说:“我是没有腹肌,那你有吗?”   季玉从水里站了起来,她走到了岸上,拿着浴巾擦了下身上的水,刚好撩起来衣服的一角。   只是一秒钟不到,去可以看到腹部白皙平坦,有两条自立的肌肉线条。   腹肌不太明显,但是马甲线一目了然。   毕竟贝斯都有八斤重,季玉每天彩排就运动量不少。   季玉用浴巾包裹住身体,垂眸看着水里的两个人:“我也没有什么人生经验好传授的,希望你们平时多运动吧,其实你们真的很合适,要互相体谅,希望有天我能收到订婚请柬,姐姐毕竟是上了年纪,和你们小年轻不同,不能一直泡在水里,那我先走了。今天很开心呢。”   她说完还笑了下,这才转身往外走。   季玉刚走出录制范围,副导演就跟了上来。   “如果不用我的镜头请你全部删掉,如果用请给我打钱,虽然时长不够,但是我不会补录,也不少钱。”季玉先开口。   副导演怔了下,这才问:“你不生气?”   季玉脚步没有停:“我为什么要生气,难道不应该是你们节目组生气,请了这样的嘉宾,播放率很扑街吧?”   副导演:“……”   感觉膝盖中了一箭,真的有点生气。   季玉:“好了,忙已经帮完了,投桃报李,你也帮我一个忙吧。”   “什么。”   季玉挺住脚步:“今天之内,你还有你们节目组的人,都不要再来打扰到我。”   “……好吧。”话音一顿副导演又问:“那你去哪里?”   季玉:“转场啊,我换一个池子去泡,好了现在你打住,不要跟着我,你不是还有工作吗?”   副导演:“好的,谢谢你今天能帮忙。”   “不客气,记得给我通告费。”   王崇看着人走远,这才慢慢往回走,季玉就这么走了,那下半段怎么办?   他走回了录制现场,发现这一场已经收工了。   下一个脚本,是拍明天的滑雪。   导演还在看刚才的画面,王崇走过去问:“要不然,还是让原来的嘉宾,快点赶过来。”   “不用了,我觉得刚才的画面很好,火药味十足。”导演倒是非常满意,这综艺本来就半温不火,说不定今天这场还有爆点!   这一对本来就男的作、女的矫情,网络很多人骂。   今天这样的情况,那都是日常操作,连着一直追节目的观众都说了,并不是想磕糖,就单纯想看看这对男女,还能作到什么程度,有没有新的“作”法。。   只是没想到嘉宾更是一个狠人,全程笑着怼得人说不出话来。   王崇想了下,这样也可以吧,反正这个节目都这样了。   他看着摄像机回播的画面,笑着说:“季玉在镜头里很漂亮啊,很适合去当演员,都不用特意挑角度去拍。”   导演摇了下头:“不不不,她不适合拍电影,你看她这张脸美得没有一点留白,太满了反而不好发挥,而且很难感染力。”   太漂亮会有侵略感。   很多优秀的演员,可能五官不算太美,挑光线和角度。   但是反而发挥的空间很大,可能会很好的表现角色特质。   ―――   季玉走回了别墅。   这边的庭院里有私汤,只是供别墅客人使用。   她一路没遇到人,想着他们可能去其他的池子了,自己也没心情再泡了,所以直接去了二楼的卧室。   季玉的卧室正对着庭院,她换好衣服后走到了阳台,本来想看雪景却发现院子里温泉里有个男人。   男人的皮肤很白,肩宽腰窄。   季玉本来想马上走回去,却突然看到了对方后腰有个刺青。   月光下,那块平时看不到的位置,纹着一支带刺蔷薇,栩栩如生。 第四十五章   季玉在对方转过头之前,退回了房间。   她去卫生间把头发吹干,然后坐着慢慢涂身体乳。   听到下面有动静,季玉敷着面膜走了下去。   一群人正在说话,看到下来的人都有些意外。   王妙妙笑着问:“你就回来了啊?节目录制结束了?感觉怎么样?”   “就这样吧,我就是去凑人数的,也才回来不久。”季玉为了面膜不乱动,话语有些含糊不清。   梁展捧着杯子喝热水:“我们刚才去外面大池子了,院子温泉有些小,就阿麟一个人留这里,享受私汤。”   沈淮麟刚好从房间走出来,和季玉的视线对上。   他坐在椅子上后,夕夕就来找他玩,软着声音要抱抱。   沈淮麟垂下眼,伸手把小女孩抱在腿上。   梁展的大儿子八岁,叫梁溪,女儿三岁不到,取名梁夕,兄妹两个人名字叫起来都一样。   为了区分又各自取了小名。   女儿小名夕夕,儿子叫狗蛋儿、发展到现在成了狗哥。   沈淮麟性格冷,但很受小女孩的喜欢,不过成年女人也很喜欢她。   毕竟女人无论什么年级都是喜欢帅哥,这点永恒不变,审美是与生俱来的。   季玉:“……我带了有两盒面膜,有点多,你们谁要用吗?我去拿。”   梁展:“我要用,泡完温泉刚能更好吸收!”   王妙妙转过头,这货倒是积极,她说:“我之前偶然发现梁展偷偷用我的SK,被我说了以后,他还买了一套兰蔻自己偷偷用,说更适合他肤质。要知道中年男人突然开始注意形象,其实是件很可怕的事,我还怀疑过,后来发现冤枉了他,他就是单纯骚。”   何灿阳狂笑不止。   梁展过去踢了人一脚。他带去彩排室的护手霜,小阳比他抹的还勤快,说什么吉他手更需要呵护。   对方每天擦十几次,手指又白又嫩。   季玉:“面膜……你们不需要吗?”   几个人齐齐转了过来。   五分钟后,三个男人整整齐齐的坐在椅子上敷面膜。   季玉和王妙妙对视了一眼,好吧,男人也有爱漂亮的权利,好歹是从事表演行业的。   何灿阳扬起脸:“好了,季玉你可以过来了,给我们一个晚安吻。”   见对方不说话,何灿阳又笑着说:“现在可是春节哎,不是说每逢佳节贝斯亲?来吧,贝斯手!”   这是个很冷的梗,招来了一片白眼,这真的很无聊。   “你够了啊。”   季玉已经习惯了,大家像是黑五仁月饼、处女座一样疯狂的黑贝斯手……包括她自己乐队。   不仅仅是黑贝斯,还有黑大提琴。很多人都说大提琴没技术含量,在演奏会不重要,只是一个龙套,学着多没意思没逼格,外观还硕大毫无美感。   ……   好吧,谁让她天声偏爱低音,乐队表演听得最清楚的是贝斯,听演奏会只中意了大提琴。   季玉认真思考了下,如果她学个吉他、钢琴什么的指不定就成了女主角!   沉静冷僻的大提琴……多适合在太阳下算计作妖,在黑夜孤独阴沉的大反派。   真不愧是她。   沈淮麟揭开面膜走了过来,梁展看了人一眼,开口说:“阿麟,你嘴巴有些干,要唇膏吗?我有。”   沈淮麟:“不要你的,你的节目组七八个人用过。”   梁展:“……”   拜托这有什么关系,他存稿是罐装的。   大家都是用手指涂抹!   梁展第一次拿出来涂的时候,备受嘲笑,然后第二次、第三次男人们就都凑了过来挖。   毕竟冬天谁的嘴唇都会干,不好受。   季玉想了下说:“我这边有一支新的,给你吧。”   她从洗漱包里拿出给人。   季玉用的是软管的,需要挤出来涂抹,这样更卫生。   她和沈淮麟一样,都有一点点洁癖。   沈淮麟接过来,拧开盖子闻了下。   有一种橙子味道,这是偶尔会在她身上闻到的。   ―――   隔天早上大家吃完了早餐,就出发去滑雪场。   赵寒露叫来了她的新男朋友,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型男,两个人正在甜蜜期,所以从昨天开始就脱队去过二人世界。   今天也没有露面。   沈淮麟不会滑雪,他很少出门,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不过他常年运动,身体协调能力不错,又再网上找了各类滑雪教程看过,做好了功课,所以倒是能站在雪板上。   季玉划过去,给对方传授了心德,沈淮麟领悟很快,试探之后,技术好了许多。   滑初级雪道没有太大问题。   另外的几位也是很业余的水平,只能保证在雪道上不当“鱼雷”。   滑雪是商州最喜欢的运动之一,他每年国内雪季都会去滑四、五次,顺便见朋友。   有了私人飞机后,会在工作不太忙碌的时候,突发奇想去欧洲滑雪。   季玉多半是陪着,练出了不错技术,毕竟她的主教练是坏脾气的商州,副教练是一位世界花样滑雪得奖选手。   发展到后面,是可以陪着老板滑野外雪道的人。   季玉陪着两个小朋友玩了会儿,做完热身运动,就准备去高级滑雪道玩儿。   ……然后节目组就又找上来了。   余宛然和顾修云换好滑雪服,等着录制的间隙就看到了季玉那一群人。   真滑的很不怎么样……   余宛然捧着脸说:“他们乐队的主唱,长得真的帅。”   两个人虽然不是男女朋友,但好歹也有亲密的关系,顾修云顿时就不乐意了,“有什么可看的,技术也太烂了吧。”   这几年滑雪运动大热,他们也来过了许多次,技术都还可以,所以才会把这次拍摄地点定在滑雪场。   两位一合计有了新念头。   他们都还记着昨天晚上的事情,必须要把面子找回来。   这不是机会就来了。   顾修云和节目组提议,这期嘉宾的镜头未免也太少了,不如邀请季玉和她乐队的主唱,他们来一场双人滑雪比赛……   就去中级雪道。   导演一听这样也可以,于是同意了。   乐队接触最多的副导演王崇就过来了……发出了邀请。   季玉取下了滑雪镜,她看向后面的两个人,自然明白他们什么心思。   ……说实在的,她不愿意趟浑水。   不过巧了,她也还记得那句“大姐”!   季玉犹豫了下说:“我说过就拍昨天一个小时,如果今天也要入镜,那肯定是要加钱的。”   因为有交情,她才答应录制,但是钱是两回事。   王崇:“……这个是自然的。”   季玉眨了下眼睛:“我的通告费是一份,不过阿麟是主唱,他的价钱比我贵,必须另外算,你们看要不要请。”   王崇怔了下,于是回头去请示了导演。   导演说这档节目眼见着扑街了,经费必须得控制,请季玉一个人都已经超标。   没有钱再请一个。   顾修云一听,害怕计划泡汤,连忙说:“那就请季玉,不然就我们滑雪多没有意思!”   短暂商定之后,节目组决定就请一个人。   顾修云觉得可惜,如果那个破乐队两个人都输得难看,那才好玩。   ……不过让季玉出丑也可以了。   季玉走了过去:“听说,你们想来一场友谊赛,怎么比?”   顾修云笑了下说:“我们三个人,谁先滑到下面的终点,谁就赢了。”   季玉:“这倒是不必,你们两个小情侣一组,我一个人一组,你们只要有一个人滑过我,那就算我输。”   余宛然怔了下:“乐队大姐你是明知道自己要输,所以假装大度吗?”   季玉点了头,从容道:“毕竟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嘛。”   顾修云和余宛然对视了一眼,这个人脸皮好厚啊。   还没比赛就已经找好了台阶?   顾修云想了下又说:“既然是比赛,那输了没有惩罚多没有意思,这样吧,如果你输了,你们乐队把官方微博介绍,要改成是我们的徒弟,必须保持一个月。”   季玉:“真的要这样玩儿?   顾修云:“当然了,难道你不敢吗?如果是我输了,我也会改。”   不过他是绝对不会输的。   季玉温和一笑:“……不用了,你们要输了,把我推荐你们的书单给看完就可以了。”   这样对你们也好。”   顾修云也没有把对方话放在心上,大约她是知道自己输了,所以随口胡诌的。   又给了余宛然一个肯定的眼神,这件事绝对没问题。   “那么开始吧。”顾修云抬了抬下巴。   等着吧,看我不虐死你。   待会儿我看你还能笑得出来。   节目组也准备好了各组的镜头,包括两组航拍,季玉站在最右边。   裁判挥舞了旗子,顾修云率先滑了出去。   只要稳住不摔倒,那他就赢定了。   这个时间滑雪场的人还很少,非常的空阔。   一阵雪沫溅到了他的身上,他抬头就看到一个人从自己身边滑过。   对方的身形矫健,明显是各中高手。   雪板仿佛轻轻的浮在积雪上,忽的飘左,忽的飘右,身形矫健,滑出一道波浪弧线。   顾修云有些羡慕,虽然他不会摔,但是还不能动作那么优美自如。   ……耍帅还是得用单板,自己回头要把单板练起来。   季玉一个大回转后溅起了无数雪沫。   她停了下来,等着上面的人滑下来。   顾修云一路没有被后面两个姑娘追上。   他到了终点,转眼看到了刚才那个高手。   往后面望了一眼,那两位还没有影子,心情放松之余去和高手聊天。   “你技术这么好,应该去高级赛道啊,怎么到这里来了。”   季玉拿下了面罩,朝着人露齿一笑:“因为有人一定要拉着我在这里比赛,我也是不想的。”   滑雪服都长得差不多,连着面罩款式也不多,对方没一眼认出来,她不意外。   顾修云瞪大眼睛:“……”   这怎么可能?   他刚才因为胜券在握,还大意的放慢了速度。   顾修云咬了下牙,声音晦涩的说:“我觉得……不太公平,我们用的都是双板,你用的是单板,不如统一都用双板再来比,三局两胜。”   没错!就三局两胜!   一般来说,滑雪的人都有偏好,只会频繁使用一种滑雪板,对方用双板的话,他的赢面很大。   季玉:“你确定吗?还要再用双板比。”   顾修云:“这是当然!”   对方犹豫了,他更要抓住机会。   季玉:“行吧,那我们先上去。”   两个人坐着传输带到了山顶,看到了等在那里的余宛然。   余宛然滑到半途摔了一跤,她眼见追不上两个人,于是就半途退出自己先回来了。   她凑上去问队友:“怎么样,刚才你赢了吗?”   顾修云冷着脸说:“不要紧,这次比赛我会赢。”   余宛然听清了对方的潜台词,那就是上一次输了。   不过她却不怎么意外。   刚才摔倒后,坐在雪地里看到最后出发的季玉一阵风似的过去……滑的贼好。   顾修云见对方不说话,不悦道:“这次你就不要比了,就我和她。”   季玉点头:“可以。”   余宛然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说,反正她劝了也没用。   两个人重新站在起点上,季玉这次换了双板。   看到裁判举起手,季玉突然转头说:“这次我先走,不会让你了,还有,其实我双板滑得更顺哦。”   她这句话说完,顾修云怔在那里,这不可能!   刚好同一时间裁判放下手,宣布比赛开始。   顾修云回过神,已经是五秒后,眼前的人已经滑出很长一段距离。   妈的,他连忙去追。   顾修云又急又恼,一心想追上人努力加速,所以身体失去了平衡,板子交叉摔在了地上。   等着坐起来再去看,前面的人已经没影了,再追上已经不可能了。   顾修云气恼的把雪棍扔在了一边。   季玉用最快的速度滑到了终点,   她取下了口罩,对等在终点的编导说:“我后面会列一串书单,希望他们能看完,愿赌服输。”   然后就……走了。   留下一群人在风中凌乱。   这就比完了?好像没有撕逼的环节……就定了胜负。   滑雪的单板上手难,但是高阶容易,相反双板新手容易,高阶却难。   滑雪季玉习惯用双板,野外雪道遇到平地,单板只能拖着板子走,双板斜度不大那上坡都可以,而且双板极限速度要高于单板,灵活度也是。   刚才她用单板,是因为两个小朋友用单板,她指导了会儿人。   而且单板便携性更好,这边雪道很一般。   季玉不到一个小时就回来了。   梁展问:“比赛怎么样?”   季玉耸了耸肩:“小赚了一笔钱,这次的滑雪费用我包了。”   几个人倒是知道季玉会滑雪,赵寒露说的。   有一年公司高管团建,地点定在了滑雪场,参赛的不乏高手。   商州拿了第二名,季玉第三名。   技术相当可以的赵总监只是拿了第五名,不过竞争白热化的主要是前三。   在极限运动中,到达一定高度后,男女体力差异很明显。第一名是退役的花滑职业选手,他也是商州的教练,顺带教过季玉一段时间。   赵寒露知道后一点不意外,如果季玉连着半吊子水平都赢不了,那是很对不起她的教练。   果然小明星不太聪明啊,真是自己把脸凑上来,让人去打。   不过按照季玉平时的性格,不至于这样。   大概是被那句“大姐”刺激的。   一个保养得宜不到、三十岁的女人,被小不到几岁、甚至看起来比自己年龄更大的姑娘叫“大姐”,那都会炸。   要换成她,得现场表演撒泼,季助理已经很有涵养了。   一群人三天后回程。   毕竟滑雪运动量太大,不能每天都去,季玉平时有锻炼,现在都觉得大腿肌肉酸。   她刚整理好东西,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季玉一直物色要投资娱乐圈的项目,也有让朋友给她留意着。   她录制乐队综艺,认识了不少圈内的音乐制作人。   音乐圈和影视圈都是消息共同的,还就真的有回音了。   一位通过节目认识,算是相处不错的朋友和她说,现在有个项目还不错,是一个电影。   目前已经立项开拍了,不过到中期有人撤资,现在还差四千万的资金缺口,问她有没有意向。 第四十六章   季玉洗完了个澡,边吹头发边低头回复消息。   很多人都说娱乐圈乱的一批,她觉得也还好。   目前来看,娱乐圈和学术圈名声都……   倒是她从业多年的金融圈,因为知道的人少,所以名誉还算可以。   不过金融圈要凶多了!   学术圈撕逼,哪怕半缸水也是有墨水,一群人撕来撕去只是为署名,或者是研究拨款。   但要要科研成果要涉及到企业,或者说是金融圈……那就能升级成利益倾轧,发生一两个大案都不奇怪。   再说金融圈……不管是否手段光明,发生也就发生了,报警都很少,连着水花都没有,群众自然不得而知。   金融圈可以向娱乐圈和学术圈伸手,后面两个圈子想踏入金融圈,基本难。   潜规则哪里都有,大众爱拿着娱乐圈说事,因为该圈曝光率最高,接地气,也最需要关注。   再说了,只要有圈子,哪里有不乱的。   top大学的学生会的明争暗斗,都能写成电视剧。   社区居委会都能每天上演着各种狗血纠葛……   归根到底,人的欲望无穷无尽。   金融圈和学术圈,说白了,就是名和利。   娱乐圈有些不太一样……很多加戏的。   顶流一线都算温和有礼,就是那些红不了的,闲得慌特别能折腾。   季玉真的不太能理解,那些人就是……完全没有利益也会这样去做。   比如前几天综艺那两位,换成从前她是不会理会的,毕竟来日方长……   季玉已经能预料到,节目播出后“乐队大姐”这个社会称号,就是她的黑称。   能够网上随处可见。   她知道……却不想忍。   反正她名声也好,不管怎么样都会有一大堆人跳出来指责。   不知道能活多久的情况下不如嚣张点。   这大概是迟来的叛逆?   根本没办法和熊孩子讲道理,还是成年版的熊孩子。   没文化、没本事、没教养,最关键是也不好好弄个人设来装一下。   根本不能沟通,所以只能“治”服他们,但如果这样,你自己也就不优雅了。   娱乐圈和金融圈比起来,斗争可谓降了几个维度。   但是她觉得其实也挺复杂的……   赵新梅看着季玉才回来就又要出门,开口问:“你又去干什么?先把我炖好的汤喝掉。”   “我有个朋友要见,马上就回来。”   季玉一口气喝完对方递来的老鸭汤,嘱咐道:“你早点睡啊,不要开着小灯去织毛衣,对眼睛不好。”   季玉到了约定的地点,那边的人已经到了。   双方约在一个茶会所。   罗照是这次中间牵线的人,他和导演是多年的朋友。   然后又通过《乐队的现场》认识了季玉,清楚这位底子厚。   不过季玉具体厚到什么程度,他心里也没有底,所以才把双方约出来谈。   季玉坐下来后,主动和几个人打招呼。   现在不少年轻的投资人,剧组几个代表并不意外,也都态度热忱,毕竟对方手里有钱!   这个剧组拍得是部科幻片,导演资历不算深厚,以前拍过两部电影,还有一些短片。   虽然质量不差,却也没有怎么大火。   现在电影第二大资方宣布撤资,本来就经费紧张不宽裕,更是捉襟见肘。   可能要剧情大幅删减,后期特效也达不到预期水平。   科幻片……除了拍摄费用,大头在后期制作。只是现在的市场看重流量和ip,科幻片简直是自找死路。这还没有拍完,就无数人等着看笑话。   所以剧组要找新的投资人也非常难。这在很多人眼里看来,都是稳投稳赔。   优质的项目很多人排队等着……不然也轮不到季玉。   导演抱着很大的希望,截取了几分钟的拍摄片段,还把剧本带了过来。   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他甚至想要现场了演讲PPT,来全方位的说服对方。   他对于自己的作品很用心,希望能有人注资,继续走下去,把这部电影做到尽善尽美。   季玉翻了下剧本,想了下问:“我能问问,你们之前的资方,为什么突然撤资吗?我要听实话,希望大家能开诚布公。”   导演和副导对视了一眼,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好像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拍电影是一个庞大的工程,因为各方的关系牵连复杂。   导演有了拍摄的想法,找到了立项的公司。   公司开始募集资本,资方会推荐的编剧,开始甄选主演,演员又找了自己熟悉的宣发公司,宣发公司又找了一些演员塞到剧组。   关键是这里面还有几个资方,就更加复杂了,很多彼此都有联系。   举个例子,可能编剧和演员是朋友,你要换掉演员,那编剧也不干了。   这次资方撤出,是因为要塞公司捧的新人,还要求至少是二番。   电影原编剧觉得不行,剧情已经很饱满了,不能再加人物,不然得重新拍一条支线。   于是他辞职不干了。   这对资方来说并不是太大的问题,立刻找了一个愿意改的新编剧顶上。   导演看完改完的剧本,认为新版不好,新加的人物没有任何意义,重拍会让成本更大。   后面双方谈崩了,资方就决定撤资。   ……和撤资公司关系紧密的原定发行方,同时也撂了挑子。   一堆事接肘而来,所以剧组陷入了困境。   季玉翻了下项目书,抬头说:“撤资的这个人,是陆月行吧。”   虽然表面上是投资公司,但是真的决策人是这位陆女士没错了。   导演点了点头,有些意外的问:“你们认识啊?”   季玉:“嗯,认识的。”   剧组的几个人交换了眼神,觉得这次怕是也不成了。   其实最近也有人表示有兴趣投资,但是到最后都没有能合作。   撤资的公司人脉很广,投资圈子基本都认识,他们这个电影也不算多好的项目,别人打一声招呼,自然就黄了……   罗照见到气氛有些僵,笑着说:“就算是这次不能合作,下次也有机会,不要紧,大家就当成交朋友。”   季玉想了下,认真的说:“其实我还没有决定,你要让我好好考虑下,这样吧,最迟后天我给你答复。”   陆月行她接触的不多,季玉和她妹妹陆霜……倒是比较熟。   陆霜在停车场,因为商州打了她一耳光,她在商夫人的宴会上对人展示侧踢腿。   彼此非常友好的交流过。   关键是……陆月行和商夫人还有亲戚关系。   明显对方不想人插足,这一系列操作是在等剧组低头。   她现在插一脚进去,情况会变得复杂。   树敌是一定的。   姐妹都不是好相处的人,姐姐和妹妹难缠的方式……又很不一样。   季玉说要考虑,也就是还有转圜的余地,剧组的几个人总算脸色不至于太难看。   双方聊了两个小时,临走互相加了微信。   季玉晚上回到家,还在想这件事。   因为她和商州从前的关系,应该避嫌才对。   但是这个项目的确是稳赚不赔,而且回报率非常高。   手机屏幕闪了一下。   温栩栩发来了消息,说她要参加选秀综艺,来问她的意见。   季玉回复对方:这样很好。   那边的小白花很快发来了“谢谢你”可爱动图表情包。   又说一长段的为自己打气的话。   她经常自言自语,不需要自己回应。   季玉不得不感叹,这位还真非常有活力。   季玉想了下漫画的剧情,小白花就是参加了这个综艺,才一举从三十八线爆成了二线。   毕竟有张初恋脸,其他素质也不错,唱歌跳舞虽然不出挑,也不会拖后腿。   一群女孩子的综艺,不乏勾心斗角,但是小白花是不一样的烟火。   她人气高,别的选手冷嘲热讽,或者背地陷害,她也不争论,就背地里偷偷的哭。   没想到哭的时候,附近刚好有摄像头。   这一段被镜头捕捉到,并且放了出来。   小白花哭起来楚楚可怜,并不让人讨厌,反而心生怜惜。   于是在一群妖艳贱货中脱颖而出。   小白花后买还很善良的澄清,哭是自己的问题,和别的选手无关,不过粉丝显然不相信,还觉得自己爱豆好单纯。   于是……更红了。   不过当时温栩栩已经和男主滚过床单,怀孕而不自知,所以在比赛结束后,她就暂时退圈出国了。   因为这样,还让很多粉丝一度粉转黑,在温栩栩两年后复出追着继续黑。   直到她和瑞升总裁的绯闻满天飞,粉丝这才接受……   娱乐圈女爱豆粉,每天比作品、杂志、代言,虽然不能接受偶像结婚,但真到那一步,没有脱粉的,还会继续比谁嫁得好,比生孩子。   温栩栩嫁很好,和同期女艺人比起来一骑绝尘,那是货真价实的豪门。   粉丝觉得脸上有光。   季玉扶住额头,果然,主角哪怕有挫折也会很快过去。   他们就是负责实现梦想,能轻而易举得到很多人,都得不到的东西。   她这个反派……作为对照组,要体会真实世界的残酷。   工作坎特,家庭不睦,心里不健康都是基础操作,一个搞不好还会得绝症。   哪怕她现在一切顺遂,也是站在悬崖上。   谁知道会不会在半年后……突然就“嘎嘣”的死掉了。   不过作为一个觉醒了自我意识的纸片人……季玉居然拥有了一个金手指!   她知道这部科幻片……会在播出后票房爆棚。   因为书里面的反派,曾经独自去看过这部影片,作者写这个剧情,可能为了突出角色的凄凄惨惨戚戚……   毕竟放映厅座无虚席,其他的人都是结伴同行,只有她形单影只。   那么问题来了,好不容易有了这个金手指……自己要不要用? 第四十七章   季玉头痛。凭什么别人的金手指各种牛逼?   她也不求有暴富系统、哭起来让男主鸡硬心软的眼泪、灵泉空间、身娇体一睡难忘的软绝世名【哔――】   作为一个看过整本漫画的人, 她投个机总可以的吧!?   但是不能!   这本书后续剧情,都放在男女主角逃跑抓回的游戏上。   床戏影帝和小白兔,不得不说的夜间二三事, 作为曾经的读者, 她也看的脸红心跳。   这可是正统少女总裁漫!读者要看甜甜的爱情,连着女主角的明星身份,那也只是一个背景。   除了必要的打脸剧情, 工作也少有描述。   反派会孤零零的去看电影, 也是发挥工具人作用。毕竟主角的幸福需要有对照, 才会让读者更有代入感。   否则一个恶毒反派,实在是不配拥有那半页的漫画分镜!   提前预知的金手指,除了眼下这部科幻片……其他就都没了!   季玉终于忍不住口吐芬芳。   我真的敲你妈哦~   这个金手指, 是从她未来苦难中提炼出来的不说,关键还不能干干脆脆的用。   背后牵扯的太多。   如果她真的投资电影。那就是摆明和陆月行作对、也和陆家站在对立面。   虽然她真没这个意思,也没闲工夫。   那位陆女士可不是吃素的,她还和商州被长辈议过亲,只是性格不合适才作罢。   过了几年, 才换成了陆月行的妹妹陆霜顶上。   陆霜被家里的人寄以厚望, 又有商夫人的支持,可谓有恃无恐,一心要上位。   季玉当时还是商州助理, 负责打发老板的桃花, 也包括这位陆二小姐。   她婉拒几次之后,两个人梁子结下了。   陆霜不知道怎么想, 一口咬定她在假公济私, 因为爱慕商州才从中作梗,故意破坏自己姻缘。   那晚在停车场, 还气急败坏打了季玉一耳光。   那一耳光和那些无稽之谈……刚好被商州看见听见。   也就在那个晚上,季玉知道性向成谜的老板是个直男。   商州来看望她,两个人顺势滚了床单。   开了这个头……他们又持续睡了半年。   说起来真是一段孽缘,季玉想到这里就头疼。   至少那时候真没计划和老板去发展超过工作以外的关系,只是职责所在才挡掉人。   但是后来,她和商州……也的确不太清白。   估计因为这个事情,陆家那两姐妹在心里翻了很多个白眼。   认定她是心机深厚的绿茶婊。   季玉站在外人的立场,不知道内情,光这么看……当初的季助理是很婊没错了。   那么问题来了,那个剧组陆女士才撤资,她马上进场,别人肯定会认为她是故意搅局惹事。   陆家很想把女儿嫁给商州,又是商夫人的亲属。   而她是商州的多年助理,关系不清明,也和陆霜曾经有过节。   听起来就有什么啊!可以脑补出很多恩怨情。   任由谁都会去思考她这么做的背后用意。   不管是不是故意,和陆家的两姐妹撕破脸是一定的。   季玉觉得很冤,她就单纯为了赚钱不行吗!   毕竟这是她唯一的金手指!   真的舍不得就这么……视而不见!   季玉衡量再三,一时也拿不准主意。   倒也不是因为害怕,只是作为安度晚年的人,有的事没必要搅和进去。   ―――   过完了年,乐队也开始为下次比赛彩排。   七进五的比赛,依然是改编歌曲,为了有新鲜感,每一支乐队可以邀请一个嘉宾帮唱,男女不限。   剩下的七支队伍邀请的嘉宾,有乐队圈的老炮,还有流量歌手。很多都是节目组联系的,保证爆点十足,照顾到了各个年龄层的观众。   季玉和沈淮麟不约而同的想到邀请一个人,姜延。   这位歌手不但对大众来说名字陌生,甚至很多喜欢去音乐节,了解乐队的年轻人也未必知道。   因为实在是太久远了,这是一个已经落幕的传奇。   八十年代,当时二十岁的姜延只身去了首都,在酒吧驻场渐渐有了名气,组建了自己的乐队。   姜延那时是圈里当红歌手,邀请他表演得提前一个月排期。   八十年代的通讯不发达,大家也没有手机电脑,年轻人都是出来玩的,他非常受粉丝追捧。   姜延年少轻狂,更是有些恃才放旷,毕竟身边人都捧着他惯着他。   然后……就出了意外。   那天姜延和朋友去餐厅吃饭,喝了太多酒,不知怎么和一群人有了冲突。   双方都没有太客气,他用水果刀给人捅了。   捅的还挺严重,他自己也受伤不轻。   那个时段刚好政策收紧,姜延被作为坏榜样,直接禁演了几年。   几年之后,姜延从天之骄子变成了人走茶凉。   限制结束后他试着去演出,但是不太顺利。   他当时因为颓靡身材走样,很多人都认不出来,看起来比实际年纪还大。而且也不红了,打扮的又没有范儿。   这样一个人来演出谁会听!   要是这些话从前的姜延听到,肯定会当场掀桌子,但是他没有。   他知道和从前不一样了。   到了九十年代,姜延离开乐队,用个人名义发了专辑……   他的歌词争议很大,卖的不好不差,事业也总有了起色。   只是隔年又出了问题。   他当时在外地有个酒吧有演出,结束后他在酒店房间注射异丙酚,被查房的警察发现了。   这种药通常被当做麻醉剂使用,能够暂时的缓解疲劳。   但是致幻、也容易上瘾。   刚注射完的姜延被警方发现,哀求对方保密。围观的群众一看这不是姜延吗?于是马上通知媒体过来。   麻醉药品也是受管制的,不能私人使用。   姜延有时候精神失常,不能控制自己,医生才会打给他。   媒体闻风而动,他再一次变成了坏典型,演出全部被取消,这次跌入谷底,他没有再爬起来。   行星十年前玩乐队的时候,姜延已经很少出来。   新闻鲜少报道。据说他真的得了精神病,生活过得狼狈,身体也终于消瘦了起来。   姜延有时候精神状态好,也会出去受邀去演出。曾经桀骜不驯的少年,为了生活出入各种楼盘开盘、商家活动。   不过他没有了乐队,通常都是下次放伴唱。   季玉和沈淮麟有去听过,虽然对方的眼里光彩不再,但是声音还是一如往常。   他们这次去邀请姜延,节目的制片人也同意了。   季玉还害怕对方不答应,毕竟在媒体的报道里,对方脾气很差,是一个真的精神病人。   没想到还真把人请到了。   当初的叛逆歌手早已经年过四十,再也不会因为音响。耳环效果不好和人吵架。   大约是他年纪不小,不知道还能继续唱多久,节目组给出的通告费不少,他也需要生活。   按照约定,对方明天才会来。   不过姜延自己提前了一天,说今天下午就到。   乐队的人开车去机场接对方,为了表示欢迎。   男人远远的走过来,一直到走到近前,几个人才发现是对方。   姜延伸出手主动打招呼:“嗨,你们好,我有听你们的音乐,还不错哦。”   眼前的人穿着灰色的外套,脸有些圆,身材偏胖,黑发里夹杂着白发。   看起来是各很普通的男人,非常不起眼的那种。   几个人打过招呼,梁展笑着说:“不如我们先去吃个宵夜,彼此了解下,明天在彩排?”   男人摇了下头:“我在飞机上已经吃过了,我毕竟是来帮唱的,如果你们也吃过饭,不如我们现在就去彩排吧。”   乐队几个人对视了眼,季玉点了下头:“可以,那我们现在去吧。”   这次节目里,乐队要唱的是姜延十年前写的一首歌。   沈淮麟重新编了曲,副歌的歌词也全换掉了,不过却保留了基本的旋律不变。   几个人到了彩排室,一起彩排了两次。   梁展问:“延哥,你觉得我们这首歌还行吗?改的你满意吗?”   姜延比开始来的时候放松了许多,笑着说:“改进去的词,每个字都很精准,比我写的不差。”   他的原歌词是对生活的评判,但是阿麟改成了一种探讨。   好的音乐也许不会告诉你怎么生活,但可以提醒你去思考。   姜延难掩对沈淮麟的欣赏,他很久没有遇到一个这么满意的年轻人。   “希望以后我们还有机会一起玩。”   沈淮麟:“会的。”   姜延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阿麟和他年轻时候很像,但是又截然不同。   说起来,他的年少轻狂,不如对方沉着内敛好。   说白了,自己现在的境地,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而沈淮麟不把自己当明星,就只是一个从事音乐相关工作的上班族。每天做自己偏好的工作,是一个靠着音乐和外界交流,从而活得更自在的人。   可能有人不理解,但是沈淮麟不需要被太多人理解。   ―――   乐队彩排完已经晚上十一点了,因为几个人状态都好,不知不觉就过了时间。   不过既然合拍,那之后两天也不用太紧张练习。   季玉洗完澡出来,想着投资的事情。   投也可以……不投也可以。   明天自己就得给答复了。   季玉很少有这么犹豫不决的时候,她放下手机决定暂时不去想了,先去睡觉,手机铃声就响起来了。   电话是陆月行打过来的。   两个人在前年有过交集,那时候她还是商州的助理,因为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当时交换了号码。不过之后就没有再联络过了。   季玉犹豫了两秒,接通后按了免提。   她其实猜到这么晚打过来是因为什么事情。   刚接通那边就开始说话,一点不浪费时间。   “季玉我听说你是要投资电影,你不要太过分,以前的事情我也不想计较。”   季玉:“……晚上好,陆小姐。”   陆月行有些不耐烦,季玉募资的事情她也知道,也没有放在眼里。   她的家底丰厚,自然是想投什么就投什么,不用去求人募资……   娱乐圈这几年的行情好,陆小姐投资赚了不少,名利双收,是接受过杂志采访的顶级白富美。   采访上说,虽然家室不低,但她却靠着自己赚钱的独立女性。   陆月行:“我打给你这个电话,是希望你不要横插进来,毕竟你是商州前助理,何必闹得太难堪是吧?”   话虽劝人的,只是语气一点不客气。   “如果是看在商总的面子上……这倒是不必。”话音一顿,季玉又说:“陆小姐撤资放弃的项目,那就是切割干净了,这样还不许后面人再捡起来吗?”   陆月行:“你的意思,是投定了?”   “是的,希望陆小姐不要太介怀。”   季玉刚说完这句话,那边就挂断了。   显然是气得不轻。   季玉叹了口气,对方都已经来警告了……那她就必须投了。   反正就算是避嫌,也会有新的流言。   会说她是心中有愧,或者是……不想得罪人,这才半路撤资。   总归不会是好话。   既然都不讨好,那她为什么不干脆把利益最大化,这样至少她拿到钱心里能舒坦。   季玉转而发了微信,给剧组的导演,约对方明天晚上吃饭详谈合作。   这次为了防止再被人扰了清梦,她把手机关了机。   导演收到消息一激灵,花了几秒平复了心情,这才回复:好,那你是决定合作了吗?   发过去的消息,那边都没有回复。   等了十分钟,导演按捺不住打了个电话过去,却是关机的冰冷提示音。   导演只好安慰自己,既然是吃饭详谈,那应该十有八九是有意投资吧?   不过那位季小姐看着斯文……因为不投资觉得抱歉,请他吃饭也不是不可能?   季玉已经睡熟了,她认为自己说得很清楚,也不了解文艺中年男人的内心戏可以那么足。   内心戏很足的导演辗转难眠,一直到隔天七点,收到那边发来的回复,知道投资有了着落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文艺中年更兴奋了,依然睡不着,索性直接去了剧组,干劲十足一点不觉得累。   ――   季玉白天要彩排,她约对方七点钟吃饭。   回完了消息,季玉就慢吞吞去洗漱。   春节难免有些懈怠,昨天彩排有点晚,他们约定今天下午一点开工。   吃完了午饭,季玉才晃出门。   没想到就在楼下遇到了商州。   商州出差才回国,毕竟国外可没有春节放假的说法。   他下飞机就接到了商夫人的控诉。   兰蓉太生气了,娱乐圈那么多项目,偏偏季玉就中意陆月行手里的!   这难道不是故意作对!啊!那个该死的女人胆子大的很,上次还敢张口要一个亿?   真是气死了人。   “我和你说啊,季玉这样有恃无恐,别人都以为是你在背后撑腰,她可真是太过分了!”   潜台词:你快收拾她!   商州听着人絮絮叨叨的声音,心里有些不耐烦,但是关于季玉的事,又觉得有趣。   他想了下说:“阿姨,你不如好好想想,是别人以为,还是的确是我在撑腰。”   “你说什么?”   兰蓉被噎了一句,等她回过神,那边已经挂了电话。   她太生气了!于是拖着亲儿子诉苦:“你看看商州他一点都没有尊重我!当初为什么把他叫回来,还让他继承公司!”   那个白眼狼!   商榷皱了皱眉,一脸“你又来”的无动于衷。   眼见亲儿子没有帮自己一起骂,商夫人更愤怒了,于是怂恿道:“宝宝,你快把公司抢回来!这样他就知道厉害了。”   商榷:“……”   这个要求,比要他去把月亮给捞下来……就简单了一点。   兰蓉见儿子不吭声,哭着骂道:“你这个废物!你害怕了?”   商榷一脸纠结,实话实说道:“先不说抢回的可能性,就是我把公司抢回来,蓉蓉你愿意每天陪我看文件到深夜,陪着我去见客户吗?你知道我自己一个人……搞不定的。”   现在的日子,难道你过得不舒服吗?   兰蓉怔了下,想到了被迫辅导儿子看公司文件的时光,真是不堪回首!   整夜的失眠焦虑,半年时间她就长了两条细纹!   兰蓉:“……那还是算了吧,商州管理公司也还好,就是性格太恶劣不尊重我!”   商榷耸了耸肩,他妈就是闲得慌,一被周围人怂恿就想找事。   这是阶段性的,吓吓就好了。   ―――   季玉边往前面走,边问:“商总好巧,又遛弯遛到这里了。”   “你最近在忙什么,为什么不回我消息。”   季玉不动声色的说:“您有发消息吗?可能是过年人太多,我一时疏忽也没有瞧见。我回头看看。”   “……”   商州咬了咬牙,季玉敷衍他的样子,简直是太让人生气了。   他一把拽住人的胳膊,冷着声音又问:“你和陆月行投了同一个项目。”   兰蓉说季玉这是仗着他撑腰,才敢肆无忌惮的和陆家抢东西。   还说季玉这在故意示威!   商州想了下,如果真的是这样,他会很高兴。   季玉的性格他很了解,对方一向稳妥,按道理是应该会避开。   季玉站直了身体:“我这都还没有谈拢,您就收到了消息,你放心我绝对没有其他想法,我就是单纯觉得这个项目赚钱!您可千万别多想。”   商州眼眸暗了下,若有所思的看着人。   季玉:“您不信啊?那等我投的电影上映你就明白了,我真的是为了钱!”   这个项目巨赚!   什么故意设计、吃醋、示威都是瞎扯淡,在金钱面前一文不值!   商州额头上的青筋跳了下。   对方明明知道,他想要听得不是这些话,却故意要这么说。   以前的季助理温柔得体,他十分受用,如今的季玉专门挑着会让他生气的话来说,他也依然不能不在意。   “那您接着遛弯,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了。”季玉抽回了手。   “你要去哪里?”商州低气压的问。   两个人才见面,她还没说几句又要走。   季玉:“我去乐队排练。”   商州头又开始痛了,咬着牙问:“你就这么等不及去见野男人?”   那个乐队主唱!   “什么是野男人?不过您爱怎么,说那就是什么吧。”   商州:“季玉!”   他真是想掐死人的心都有了!真有你的啊!   季玉赶着时间走,没空再搭理人,匆匆道别赶忙去见野男人们了。   其实把前老板得罪狠了,绝不是好事。   商州比陆家的两姐妹难对付多了,不到万不得已,季玉不会和对方站在对立面。   只是……前老板最近有点反常的厉害。   ―――   季玉下午准点到了和剧组约定的餐厅。   她撸起了袖子,准备不浪费唯一的金手指,兴致勃勃要大干一场。   季玉推开门,怔在了走廊上。   包厢里除了导演,还有一个她意料不到的人。 第四十八章   季玉回过神,试探着打招呼:“商总您也在啊,不知道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商州转过头,声音有些冷淡问“有什么话不能在这里说?”   季玉微笑道:“……我还是想请您出来一下呢。”   商州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来走出去。   他脸上没有表情,眼神中倒是有些戏谑。   季玉对包厢里的导演说了句“五分钟就回来”,她关上门,领着商州去了外面庭院。   那边清净少人。   导演:“……”   他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刚才男人推门进来,他愣了下,开口问是不是季小姐的朋友,对方没有否认,准确的说……是没有说话。   导演于是就请人坐下来。   反正,这个男人的样子和气质一看也不普通。   但怎么季玉一来,倒是把人给拉走了?   算了,自己还是等着吧。   就凭着季小姐敢投资他的电影,就足以证明她是个有故事的女同学。   长得还这么漂亮,那故事就更丰富了。   ―――   私人会所是由有种百年历史的古建筑改造而成,很有苏氏园林的味道。   进门的入口引入水源,绕着一圈后流入庭院中间的池塘,青砖灰墙,曲水款款,十分写意。   季玉领着人到池塘边,停下脚步,开门见山的问:“你今天怎么来了?”   商州哂笑一声:“难道我不能来?你有什么好的项目,你不如也告诉我,我也投一点钱。”   他今天另外约了人,刚一进门经理倒是热心,主动说了季玉今天也定了包间。   于是商州就决定过来看看。   这个会所两个人从前经常来,季玉除了陪商州见客人,自己也会在这里谈事情。   这边是会员制的,要一次性储值达到数额才能消费。   季玉卡里还有不少钱,想着不用也浪费,而且这边环境清静菜式也不错,她惯性把会面地点定了这里。   季玉:“……”   信不信我把你推到池塘里去!   你这是在逼我pua你!   商州见对方沉默了下来,戏谑道:“不是有话和我说,怎么就说完了?也对,你还是和野男人更有话题。”   说到最后,声音也有了恼意。   上午他从飞机场出来就去找了季玉,她倒是几句话就把他打发了。   存了心的气自己。   不过十秒钟的时间,季玉脑子已经转了几路。   如果商州执意要投钱,那她也不能阻止。   项目再如何赚钱,最后自己也只能跟在后面喝汤……   这绝对不行!她唯一的金手指啊!   关键季玉还有竞业限制,她会投娱乐圈,就是因为瑞升的产业没有涉及!   商州要进来,本来不大的池子,突然来了条鲨鱼……势必会把水彻底的搅乱。   不过现在有很大概率对方只是一时兴起,毕竟这点项目入不了商州的眼,他也从来不涉足影视投资。   她要打消人的念头!必须速战速决!   “哪里有什么野男人,你真是会说笑。”季玉微笑着的握住了商州的右手。   触碰上后,又和对方手指交缠扣住,她把另外一只手也放了上来。   她两只手包裹住对方右手,抬眸直视男人的眼睛,声音很轻的说:“如果有野男人,也只有你。”   商州本来一肚子火,现在突然一瞬间都消失了。   他看着人眼眸渐深,任由对方拉着自己的手,感受着另外一个人的体温。   季玉最近都对他很冷,现在稍微有示好,他竟然是满心的雀跃。   商州抿了抿唇,让自己不至于太喜于形色,却抑制不住嘴角上扬。   商州咳嗽了声:“你到底想说什么?”   结合商夫人的控诉,她很有可能对自己旧情难忘?   不过这也正常,毕竟很难找到比他更好的男人。   这基本上不可能。   季玉:“我要和你说的话有很多,不过我今天先约了别人,等我和他聊完了工作,再心无旁骛的和你说,你说好不好?”   硬碰硬就算了,她没有任何胜算。   但是男人不管多少岁,只有对症下药,那就能把他哄得不知道北在哪里……   商州眨了眨眼,看着眼前巧笑嫣然的女人。   两个人,是不急于一时。   他压抑住泛上来的喜悦,不动声色的说:“我本来晚上有事情,不过你既然有话要和我说,那我就听听好了。”   他执起两个人握在一起的手,掌控了主导权。   对方突然用力,季玉有些吃痛,笑着问:“怎么?”   商州:“你的手有些凉,怎么也不多穿些衣服。”   季玉顺着对方的话说:“室内有暖气,这会儿站在水边,是觉得有些冷,那我先回去了。”   商州亲了下对方的手背。   “我等你。”   其实不用她如何挽回,只要稍微回头,自己就已经雀跃不已了。   季玉笑着点了下头,缓慢的抽回自己的手:“你也别站这里了,有些冷。”   五分钟解决,不多不少。   季玉压下心里的一点愧疚。   短时间内,也没其他办法了,而且这也是最好的办法。   ……虽然商州一定会很生气,但他又有哪天不生气呢?   ――   阳台上的陆律野看完了热闹,回到了包厢。   今天是他约了商州谈合作,对方刚才出去了,说有事要处理。   他等的无聊,就出来抽支烟。   二楼的包厢正对着院子,刚好看到了池塘边,那对男女友好的交流。   前面有棵大树,他能透过缝隙看到下面,但是下面的人却不知道他的存在。   陆津野百无聊赖的玩着打火机,笑出了声音。   那个女人,刚才明显在糊弄傻儿子。   不过这种事大约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商州在生意上谋算过人,不会有错漏,但是不影响他作为一个男人被女人骗。   商州如此精明都这样,就不用说陆凛了。   那女人倒是厉害的很。   陆津野也看出来了,就两个人说话的状态,应该曾经不仅仅是上下属关系。   商州对她十分上心,既然这样为什么有捷径不走?   他回想了下季玉哄骗人的画面,看着满脸春风走进来的商州,就更觉得有趣。   季玉胆子倒是大的很。   陆津野明知故问:“商总,你看起来心情不错,怎么,有什么令人高兴的事情吗?”   商州没有承认,不过他的表情已经道出了答案。   ――   季玉走到了包厢门口,这才收敛了笑。   先不管这么多,把眼前的事情解决再说。   毕竟已经是一波三折,不能再出意外了。   导演正在喝茶,他猜测对方没那么快,没想到还不到十分钟……就回来了。   季玉坐下后,开门见山的说:“所有的细节,我都已经了解过了,我希望今天就能签合同,然后达成合作。”   导演茶还没有吞下去,猛然被呛到了。   这……会不会有点太快?   “季小姐,您真的要投四千万吗?”   季玉摇了下头。   导演又忐忑了,喝了口茶压惊。   难道是觉得四千万太多想要缩减,那行吧……三千万也可以。   “如果你们只是要四千万,那我就不投了,我要投就翻三倍,我投一亿两千万。”   毕竟四千万的话,最后也分账不到多少钱。   她为了这件事得罪的人不少,更是要豁出去了才划算。   导演这次呛的更厉害,还偏过头,开始猛烈的咳嗽。   他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自己日思夜想,产生了幻觉。   一亿两千万,刚好是现在所有的缺口,而且真的有这么多钱,还能把后期特效好好的做一下。   “季小姐你是说多少钱?”   “一亿两千万。”   导演:“……”   这他妈原来不是梦!他陷入了延迟了几秒后的狂喜。   “你不是开玩笑吧,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可要当真了啊!”   “你把合同拿出来,我们现在就走流程,正常的话,明天这笔钱就会到你们的户头,最迟后天。”   双方签完了合同,导演整个人还陷在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中。   他想了下又问:“季小姐,你怎么会给我们投资这么多钱。”   季玉收好了合同,心里想着因为我知道稳赚不赔啊,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的开始灌鸡汤。   “你相信电影会很棒,我也相信,请继续加油吧。”   导演:“……我会的。”   虽然说他是很有信心,不过这位比他还有信心是怎么回事?   现在资金充足,对方又说得斩钉截铁,他还真的有被鼓舞到,有了更大的决心。   一般来说,双方都是吃完饭然后谈正经事。   现在合作三言两句都谈完了……那饭还要不要吃?   说真的,如果对方不是强烈的要求自己作陪,他想马上就回剧组,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大家。   这样可以让同事们一扫连日以来的低气压。   季玉看出了对方的想法,笑着说:“我晚上一般很少吃饭,不如我们等电影制作结束后,有空再约?”   导演:“好!”   看来是自己多虑了,这位季小姐并没有要求自己作陪的意思。   他有些感动。   要知道前几天去拉投资,对方是个矿产老板,把地点约在了洗脚城。   包间里昏黄的灯光里,放着诡异的音乐,两个人边按脚边聊合作。   坏就坏在,那个老板喜欢按“荤脚”,按摩的技师手不太老实,这也不能说对方是臭流氓,毕竟是服务项目之一。   他是忍辱负重,哭着回的剧组。   矿老板还约他明天再去洗脚城详谈,太好了,终于可以不被人乱摸了!   季玉等着人出去,喝完那半壶茶,这才起身离开。   她是常客,离开经理会亲自过来送的。   季玉看着值班经理,开口问:“商总走了吗?”   “已经离开了。”   季玉点头,又说:“我已经不是商总的助理了,下次我来不用告诉他。”   “好的,我知道了。”值班经理应声道。   ―――   季玉坐在了车里,她思虑了几分钟,发了条微信给商州。   【商总你手心干燥,手指有倒刺,我会让许助理提醒你用护手霜】   消息发过过去,对方马上打了电话过来。   刚接通电话,那边的人就劈头盖脸的问:“季玉你是什么意思?你要和我说得就这个?”   “是啊,我刚才已经仔细看过您的手,大约是冬天太干了。”   “季玉!”商州深呼吸了口气,一字一顿的又说:“你不要以为我不会拿你怎么样,你就可以有恃无恐!”   季玉:“……”   您爱怎么发脾气都行,反正我的事情解决了。   都已经成了这样,她不如走一步看一步。圈子就这么大,她不管想和谁一刀切割干净,那都不可能。   季玉不知道怎么回答,干脆……挂了电话。   如果她只有大半年的活头,那确实没什么好顾忌的。如果她还能苟更久,那就更不用怕了!这是大喜事!   季玉收起了手机,准备回家。   虽然有些破折,但也算成功的达到了预期目标,她心情还算不错。   涮了把老板并非是她本意,谁让对方要凑上来。   季玉把车倒出来后,发现……有两个人站在了她的车前面。   逆着车灯,她瞧了十几秒才看清是谁。   然后……就呆在那里。   商州上前一步,伸手叩击车窗:“开门。”   他刚才见完了季玉,就有些心不在焉。   然后和陆津野说下次在聊,从包厢出来后,在大厅里等候。   他想等季玉出来。   陆津野今天也没其他事了,于是决定凑凑热闹,商州一门心思都在季玉身上,也不在乎其他人。   两个人没有等到季玉出来,她坐着电梯直接去了地下停车场。   会所虽然最高只有三楼,而且三楼还只是观赏平台,但却有数架电梯。   这边不乏官员明星消费,他们必须要低调,所以进出都走后面隐蔽的直达电梯,不从前厅经过。   巧了,季玉今天就走的是直达电梯。   商州从前厅过来停车场,不要一分钟。   季玉问到对方走了,却没有问到对方……在前厅等着的。   会所的前厅做成了书吧,有一张非常大的实木桌子,偶尔会有人来写字。   三面墙都是书架,还挂了不少名人字画,非常写意风雅。   季玉:“……”   背地里敷衍人和被逮了个正着,完全是两回事。   哪怕是擅长处理各种危机的前任总助,这会儿也觉得有点棘手。   季玉打开车窗,微笑着说:“您来亲自取护手霜的吗?我拿给你,这里刚好有。”   商州伸手却拉车门,没想到纹丝不动,他声音低沉的说:“开门。”   季玉一脸无辜兼无动于衷:“我准备回家了,商总你有事,咱们下次聊?”   “季玉!”话音一顿,商州又说:“你觉得好玩吗?”   这个女人非得把他气死才算完吗?   陆津野是个不爱凑热闹的人,只是商州的热闹,十年来也未必有一次。   他也不嫌添乱,开口说:“季小姐怎么每次被人堵在车上,这次不需要我帮忙吧?”   这句话的信息量太大了,商州转过头问:“你们见过?她上次被谁堵在车上?”   知道从陆津野的嘴里得不到答案,商州转头又问季玉:“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谁做的!”   季玉犹豫了下,开口说:“商总,您工作这么忙,实在没有义务去关心离职员工的私生活。”   “你不说也可以,现在把车门打开!”   季玉无动于衷:“时间真的不早了。”   商州扶着车门框,气急败坏的看着人,季玉抬头迎着对方的视线,眼神烁烁,不避不让。   陆津野又说:“既然季小姐要走,商总何必强人所难,不如改天心平气和的再谈?”   商州慢慢的放开了手。   陆津野又打趣道:“季小姐也很固执己见,商总很在乎你。”   季玉转头深深看了人一眼。   是有很多人想嫁给商州,不管出于各种目的,比如曾经的她自己。   但不是每个女人都要过一样的生活,比如现在已经想通了的她。   再此之前她经历的许多年,不能说不成功,毕竟自己也拼尽了全力,但不如这两个月过得开心。   若是真的时日无久,这也算是一种人道主义的关怀。   季玉没有说话,陆津野却从那个眼神里,知道了她的想法。   他微微意外,这个女人是连着商州都瞧不上的意思?   季玉关了车门,踩了脚油门径直的离开。其实她也有想过,即使是和商州当炮友也没什么,两个人都是单身,没有心理负担。   但是床戏影帝是属于小白花的,她跟着掺和什么。   她很努力的活到现在,好像也只是顺应剧情,一点点被推到了反派的预备役。   虽然说现在在她有意无意的破坏下,本来该已经发生了什么的男女主角,还没有真正的扯上关系,但谁知道前面会不会有一个深坑等着她。   用个金手指都这么多破折,她很清楚自己没有主角光环。   女人和男人不同,除非是无可奈何下的单项选择,否则绝对不会去和一个讨厌的人滚床单,哪怕对方皮囊再好。   分开的男女可以当炮友,要不然就双方看得开,又或者有一方感情深刻到委屈自己,也不愿意分手保持关系。   她两者都不是,只是不想再去和商州有过多的牵扯。   季玉压下了心里乱七八糟的想法,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毕竟赚钱才是第一位。   ――   两天后,《乐队的现场》新的一期开始录制。   这次是七进五的比赛,比平时人很多,赛制也变了许多。   节目组换了一个更大的录制厅,用来容纳更多人。   这次邀请了三百位大众评委,每个人有1票的,   三十个来自各大唱片公司的专业人士和乐评人,每个人有2票。   还有五个明星作为特别来宾观看,每个人有5票的投票权。   加起来一共385票,乐队表演结束后,三方评委会根据当场表演来选择投票,按照票数高低排名,淘汰掉末尾的两支乐队。   这都断断续续录制了快一个月,比赛进行到现在的七进五,才稍微有了点紧张感。   乐队要提前三个小时到现场调试等候。   普通大众评委,需要比乐队还要提早五个小时抵达,安检入场。   手机不能带进场,为了防止有人录制提前流出比赛片段,所以干等五个小时,是非常难熬的。   比赛正式开始的半个小时,大家都已经等疲了,这个状态录制是不太可以。   制片人于是让七支乐队商量下,先派一支上去表演两首歌,把场子给炒热起来。   行星乐队就被派出来了。   沈淮麟唱了一首歌,然后台下群众又起哄让季玉唱一首。不要听行星乐队的歌,要听季玉唱那次在酒吧的那首歌~   流出来的录音版本不清晰,大家要听现场版的!   那首英文歌节目组没有买版权,不过热场的画面也不会播出去,算不上商用倒也无妨。   主持问可不可以,季玉点了下头。   和酒吧不同,这里的设备和话筒都是专业的,收音效果非常好。   能把这种歌唱得好听的女人,不要说男人,连着女人都会动心三分。   这首歌简直太适合美人,也很适合美人来唱,所以现在杀伤力加倍。   台上的人声音真是冷淡又热情,优雅的性感。   仿佛在你心里点了一把火,把你心里的寒冰都融化了,化成了水,又慢慢的被煮开了,最后氤氲成了阵阵水汽。   让你整个人都跟着沸腾着,情绪一下就燃了起来。   大家听着歌就觉得身边的陌生人……突然变得眉清目秀了起来,有点想和他搞对象。   有混粉圈的女孩子,只恨不能把这首歌录下来,可以当做背影音乐去剪辑一个安利自己爱豆的视频!肯定效果非常好!   季玉一首歌唱完,现场不但是燥了起来,而且还都骚了起来。   制作人觉得这样的气氛很好,于是节目正式开始录制。   行星乐队从第一场比赛,就一直拿第三名,按照上场名次前后表演,这次他们也是第三个出场。   他们之前唱过一场不插电,一场流行、这次则是朋克摇滚。   行星乐队不是节目里最有特点的乐队,不过他们每次都在改变风格,而且都能驾驭住,这点也很难得。   舞台的灯光设计的很应景,巨大的球里身寸出无数的光束,乐队就在光束里。   梁展的鼓点打出来,配合着前奏的贝斯,喧嚣热闹的情绪一下就上来了。 第四十九章   沈淮麟唱完第一段,把副歌交给了这次乐队邀请的嘉宾――姜延。   台下的大众评委,有一大半人不知道这位是谁,但是来自各大唱片公司的专业评委,都清楚姜延的来路。   在心里暗自诧异节目组怎么会请了他,同时也很佩服行星乐队的勇气。   毕竟请一个完全陌生的嘉宾,不易于观众的打分的。   姜延开口的第一句,徒然升起的空间感,仿佛把所有人拉回了黄金摇滚时代。   原歌词大多数人听不懂,沈淮麟把歌词改了……   改的几乎要变成了他自己的歌,却也保留了原曲完整旋律。   季玉和音,她的声音干净清透,仿佛冬日透过窗户照到地板的阳光,非常温暖。   恰到好处糅合了两个男人的叛逆和不羁。   让人觉得生活还会有希望。   行星乐队有个显著优点,那就是他们共情能力太强大!   每一次都把情绪玩的出神入化,听众进去了就不会轻易出来,完全沉浸在歌曲的氛围里。   这点并不容易做到,对主唱要求非常高。   但是沈淮麟可以,他能把live魅力发挥到极致。   最后一句结束,现场爆发了热烈的掌声。   “沈淮麟你太帅了吧!”   “沈淮麟你好帅!”   台下有两声爆破音的欢呼,关键……这是两个男人的声音!   现在的男人真是太不矜持了,很多人都笑出了声。   倒是坐在专业评委席的好几位,都激动站了起来。   主持人让锁票,开始进入今天的互动情节。   锁票之后不能再有变动,所以不管说了什么,都不会影响最终结果。   主持人采访了其中一位情绪激动的乐评人,笑着问:“老张,你觉得这次的表演怎么样?”   被点名的人拿过话筒,平复几秒情绪才开口。   “我就说点我的感受,就这么多年过去了,姜延还是一点都不主流,不过如果他主流了,可能就不是他了,这样就很好,我很高兴今天能把他请来!”   现场好几个评委都眼里含着泪光,他们当初搞音乐的那批人,留下的越来越少,很多留下来的也转行做了幕后,已经离开舞台很久了。现在能看到姜延还在唱,而且状态这么好,是很值得高兴的一件事。   毕竟三十年前,这位是他们那一批里最拔尖儿的。   八十年摇滚很热,到了九十年代热度没褪下去,所有人都觉得会越来越好,   没想到过了千禧年后,却渐渐没落了。   没有越来越好,只是他们越来越老。   时代不同了,现在谁有名气大家就听谁的歌。   新一代人被消费主义浸透彻底,媒体铺天盖地的营销什么,他们就接受什么。   排行榜上的很多歌,说好听点是口水歌,难听点那就是垃圾。   但是粉丝把数据做得漂亮,你还没办法反驳,也没资格评判,会得罪资本。   最可怕的是,你渐渐的会被同化。   主持人转头又问:“阿麟,你觉得这次你们嘉宾怎么样?”   沈淮麟:“他很好。”   这位向来是冰山模样,录制幕后花絮去采访沈淮麟的女编导去之前很兴奋,回来差点哭出来。   真是太不喜欢说话了,采访画面整就一个默片。   主持人打趣几句,又把话头递给了姜延。   “那嘉宾觉得这一支乐队怎样?”   姜延看了看站在自己身边的人,声音很坦然的说:“我很久没和乐队大晚上的彩排,结束后还能一起聊天,感觉真的很好。”   “我其实很不喜欢别人改编我的歌曲,但我很喜欢阿麟改编我的歌,他和季玉是有灵魂的人,至少我觉得是。”   主持人抓住了对方话里的漏洞,步步逼紧又问:“那你的意思,梁展和小阳不算有灵魂吗?”   现场不嫌事大的人开始起哄,想看对方到底怎么圆。   姜延说得一脸坦然:“他们和有灵魂的人在一起,有深度。”   梁展和小阳对视了眼,行吧,有深度的人也是一个不错的评价。   主持人继续追问:“看来你很喜欢沈淮麟的改编,那你觉得他唱的怎么样?”   姜延太欣赏沈淮麟,他嘴角泛起了笑意。   “其实很多歌手是不能唱现场的,通常高音都甩给粉丝合唱,或者假音憋的像是女孩子的声儿,但是沈淮麟高音还是男人声音,能唱我的key,年轻一辈我没有听到过几个人,他是目前最好的一个。”   难得有才气又不媚俗,嗓子好还长得帅,应该更红才是。   姜延想到他年轻那会儿,想和自己玩一起的姑娘,一个操场都不够站的。   估计这个小子只怕更多。   对方长得比他更帅。   属于他们的时代即将结束,当初一起奋斗的人越来越少,他也不知道能唱多久。   但是观众永远年轻,也有新的一批乐队在奋斗!其实这样想想也挺好的!   第二现场等候上场的乐队歌手,听完这句都不服气了,半真半假的笑骂。   “有没有搞错啊,我觉得我唱的也不差。”   “这完全是一家之言!”   “姜延还是很敢说啊,得罪我们就算了,难道不怕得罪那些流行歌手。”   “我承认我是经常破音,没有沈淮麟声音好。”   “嗨,你不仅仅是没有人声音好,你还没有人歌词写得好呢。”   “你闭嘴啊。”   主持人是想找一点爆点,但是没想到……这位嘉宾这么敢说。   节目刚开始录制的头一期,所有工作人员都在试探怎么去做节目。   乐队里暴脾气不少,到时候相互不服气,一言不合打起来怎么办?   没想到一路下来,都还算和谐。   姜延说话虽然不好听,但是他是大前辈啊……国内搞乐队谁入门的时候,没有听过姜延的歌。   对方绝对有资格评判,也没有人真生气。   只是主持人不敢再问了,毕竟爆点已经很多了,于是换了个人去调侃。   他看向了小蔷薇。   他喜欢和这个人说话!据说非常富有,才选择去当一个自由的贝斯手的姑娘!   主持人换了一个轻松的话题,笑着打趣说:“这次我们的几支乐队好看了许多,要特意的感谢小蔷薇的服装指导,也给节目组省了一大笔造型费。”   季玉抿了下唇:“我倒是希望,你们能够补给我兼职造型师的钱。”   现场又开始起哄。   总之主持人就是让人打趣的没错了。   主持人犹豫了两秒,“这个回头可以和制片人申请下,除了帮忙搭配好看的衣服,我听说你送给了他们每个人一件新年礼物,到底是什么呢?”   季玉:“……”   这个事情节目组已经讨论几天,这会儿显然是特意拿出来说的。   主持人眨了眨眼:“我给你一个提示,黑丝,大长腿。”   这他妈的是什么虎狼之词,台下的人已经开始吹口哨了。   看热闹的从来不嫌事大。   薇姐的这双大长腿穿上了……画面光是想一想就让人鼻血喷张。   难道她私下穿的这么火辣?   “我们也想看!”   “非常想看!”   台下有人大叫道,关键这很激动的几声,还都是女孩子的声音。   ――   商州脸黑得像锅底,忍不住和旁边人说:“她每天在乐队,到底都在干什么?”   有需要穿这么性感吗?她在办公室都不这么穿!   商榷:“哎呀,你别着急啊。”   要真的那么穿,他也很想看一看。   “我怎么能不着急?”   商榷正看着舞台,没怎么认真想的回答:“你急了也没有用啊。”   “你说什么?”   察觉到了死亡威胁,商榷心里咯噔了一下,连忙补救说:“您先别生气啊,肯定不是这样!”   商州哼了一声,最好是不是这样。   ―――   季玉:“……”   是有黑丝大长腿,如果大家想看,她倒是不介意。   反正也不事她穿。   季玉冬天都是长外套,里面是线条简洁流畅的毛衣和阔腿裤,衣服质地和剪裁设计好,倒是很适合她本人。   显得腰细腿长。   笑起来像个家境良好的白富美,不笑就成了大佬的女人。   她身上有一种克制感和淡定。   不是那种可以轻易让人攀折的漂亮,自信大方中,还有些几分高傲……就是我什么都不缺,不需要去争去抢的冷傲感。   梁展耸了耸肩膀,憋不住说:“好了安静一下,既然大家这么有兴趣,那么我给你们看就是。”   他说完把裤腿卷起来,那里面赫然……是黑色的丝袜。   录音棚的温度高,也的确不到穿两件裤子的地步,不过男人里面穿件黑丝是什么操作?   有点辣眼睛,他们想看的和脑补的,并不是这个画面!   ……顿时变成了一脸嫌弃。   梁展咳嗽了声:“这是防静脉曲张的丝袜,男人也能穿,穿了站久了腿也不痛。”   季玉开始拿过来的时候,大家都不屑一顾。   老少爷们谁会他妈穿这个玩意……不是臭流氓吗?   然后就真香,不,是真的好穿了。   毕竟长时间负重站着,猛男也很难受,所以各位猛男决定走入舒适区,穿上了丝袜。   季玉已经习惯了,她开始建议商州穿保暖内裤,对方皱着眉,拒绝的毫不犹豫。   大约觉得会让西装裤变得没有型,也不够男人。   有一年冬天特别冷,季玉买回来,再三怂恿下他就尝试了……   然后就没能脱下来……真香。   三十岁的人了,不能和十几岁小年轻比。   虽然不是大家期盼的答案,现场一片嘘声和哄笑声。不过同时……很多男人被安利了丝袜,决定回头也试一试。   这个乐队真的很有梗,难怪节目播出后,粉丝长得最快。   最后互动结束,主持人把投票结果放出来。   大众评委投了277票。   专业评委56票,也就是三十个里面,有二十八个人投票。   五个明星评委,手里有5票,可以自由的给1到5票,一共18票。   总票数385票,行星乐队这一场拿了351票,目前全场排名第一。   不过现在也就演出了三支乐队,还有四支乐队等着上场,最终排名未知。   行星乐队的票数出来,一如大家料想中的高。   主持人转头,又问今天明星评委的意见。   其中有一位格外的突出,她从开始就站起来听,显然是很沉溺其中。   夏云杉是目前国内人气呼声很高的女爱豆。   她两年前在韩国作为女团成员出道,所在的团在南韩呼声就很高,然后今年才回国solo发展。   作为归国艺人,她自带关注度,年轻又业务素质在线,人气一路攀升。   主持人继续搞事情:“云杉好像很喜欢这首歌,是很喜欢沈淮麟吗?我记得你还是单身,行星乐队的主唱也是单身哦~”   夏云杉摇了下头:“沈淮麟是很好,但是我更喜欢小蔷薇!非常喜欢!”   她这样回答,很多人都不意外,毕竟单身的男女还是得注意距离,不传出绯闻。   夏云杉补充又说:“非常喜欢小蔷薇,可能我的评论已经不能公正,还会掺杂了个人情感分,不过还好他们值得!”   她拿小蔷薇当成挡箭牌都可以理解,但是现在来看,居然是真情实意的。   当红女爱豆在节目现场追起了星?还大胆的表白?   也幸好是同性之间,不然明天新闻头条都有了。   季玉的眼皮跳了下,拿着话筒不动声色的说了声:“谢谢。”   主持人总算是心满意足放人离开,让下一只乐队准备。   因为是七进五的比赛,一共也就七支乐队表演,所以录播时间大大缩短了,演出加上插科打诨,两个多小时就已经结束了。   季玉知道今天有很多熟人,不过她没有去打招呼。   综艺节目录制进行到现在,留下来的乐队都关系很好。   其实说是比赛,不如说是大型的圈内交友中介。   都是来自不同地界儿的乐队,以后大家去四处巡演的时候,有了帮忙热场的当地乐队作嘉宾。   今天大家说好一起喝酒,给要走的两只乐队践行。   季玉才走出来,就看到了站在走廊上等着的人。   刚才在录播厅中,两个人就有过简单的交流。   夏云杉一脸笑意,开口问:“姐姐,你记得我吗?”   季玉犹豫了下,试探着叫出了名字:“你是……夏双梅?”   夏云杉一脸惊喜,走过来拽住了季玉的胳膊,亲昵的说:“我就知道姐姐还记得我名字!”   她的本命叫夏双梅,后来出道的时候,经纪人说不好听有点土,就改成了云杉。   季玉:“……”   其实她已经记不清,什么时候见过人。   但是南韩归来的女团成员,人气不低,这个人设她印象深刻。   作为一个丧尽天良的大反派,当然不能是单打独斗,身边必须有几个帮手!   在漫画里,夏云杉和季玉狼狈为奸,甚至在季玉死后还想着找人报仇,继续去陷害同在娱乐圈的女主角……   总裁漫的世界都是朴质无华的,比如说,和男女主作对的人通常都下场凄惨。   夏云杉的计划很快败落,自己也身败名裂被封杀。   她后来郁郁不得志染上了赌博,最终为了躲追赌债的人,从楼上跌落下来……还摔断了腿,走路都一瘸一拐的,过得更是凄惨。   还好夏云杉出身本来就不好,也勉强算活得下去。   此后郁郁不得志的夏云杉,和幸福男女主角更是云泥之别,自然是再不能作妖了。   读者表示大快人心!   季玉回忆着漫画里的剧情,一时候也比不出,反派和站错队的反派追随者,谁更惨一点。   她疯狂的辱骂漫画作者。   让致力于往上爬的反派,失去一切英年早逝,让热爱舞台的反派追随者,断了腿名誉扫地,犹如过街老鼠。   漫画作者为了烘托主角的幸福可谓是挖空心思,丧尽天良。 第五十章   季玉实在想不起来, 在哪里见过人。   她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如果不是看过漫画,知道有这么号人,戏份还挺多。   哪怕是逻辑错漏的漫画世界, 两个人会关系亲密, 那也是有原因的,不可能说……突然就互相信任了吧?   夏云杉倒是不以为意,两个人的确曾经有接触。   早在十年前……在那年市里面的元旦晚会上。那时候有个大合奏的节目, 季玉是大提琴手。   夏云杉从小家境不好, 所以很早就没有读书了, 她被父母送去不用花钱的杂技团,包吃包住不用管,就是每天练功辛苦。   那年冬天特别冷, 早上五点半,天还没有亮,市里面的元旦晚会就开始准备了,刚好她所在的杂技团,也有节目。   演员们都在后台排队等着化妆。   主办方请了几个化妆师, 只是不管夏云杉排到哪一队, 等轮到的时候,都会被化妆师忽视。   后来终于有个化妆师,忍不住一脸嫌恶的说:“你至少把脸擦干净吧, 这么多鼻涕我们怎么画。”   小的时候, 父母不怎么理睬她,夏云杉穿着哥哥淘汰下来的衣服, 对她来说太大了, 冷空气从下面钻进来,一点都不保暖。   所以她整个冬天都在咳嗽、流鼻涕。   旁边的人都哄笑了起来, 她虽然年纪小却也是有羞耻心的,把头埋了下去。   抑制不住想哭。   季玉当时正在旁边,拿出纸巾给她,让她擦掉鼻涕后,又顺手把自己脖子上戴的围巾给她。   羊绒的围巾,非常暖和漂亮。   这对人来说,只是顺手而为,但是却是她那个冬天所获取到的最大的温柔。   当天演出结束后,她去找人说谢谢。季玉刚好在给同学写新年贺卡,然后随口问了一句她叫什么名字,也写一张给她。   贺卡上写着:祝夏双梅学习进步,每天开心。   落款:季玉。   这是她第一次收到贺卡,等漂亮姐姐离开了才回过神,珍惜的把捧在手里。   那时候,夏云杉就在心底扎下了一个梦想,她想像对方一样优秀,能让很多人喜欢。   夏云杉漂亮的围巾戴回家后,就被母亲拿给哥哥了,说材质好戴着暖和,哥哥读书辛苦,她练杂技身体强壮不需要。   倒是那一张贺卡,父母翻阅后觉得无用,留给她。   夏云杉那年才八岁,愤怒父母拿走了围巾,去同时又很庆幸留下了贺卡。   那一张卡她每天都读,可惜对方并不知道她已经没读书了,不能学习进步。   夏云杉肯用心刻苦,在练杂技的同龄人中也是佼佼者,终于在十四岁那一年,她等来了机会,鼓起勇气去参加韩国公司的练习生选拨,没想到居然成功了。   她学了多年杂技,让她柔韧性很好,能做非常难的舞蹈动作。   在公司练习了四年后出道,成为了女团的主舞,踏上了截然不同的人生。   如今她二十一岁,事业风生水起。   就在今天,夏云杉又碰到了自己曾经的目标和梦想,虽然她和记忆中的不太一样,但还是非常闪耀。   这一档节目的嘉宾,也是她知道季玉在,才让经纪人接下来的。   ―――   季玉对于女孩子突如其来的热情,非常意外。   两个人在漫画里算得上“恶毒拍档”,所以她也不好冷着脸把人赶走,或者是泼冷水。   直到对方的经纪人来提醒该走了,夏云杉这才依依不舍的放开手。   临走两个人交换了联系方式。   夏云杉还拥抱了一下季玉:“姐姐我最近有点忙,等我有空在联系你。”   一点也没有在舞台上霸气,不过胆子却比当初怯生生不敢说话的样子,大了许多倍。   等着人离开,梁展凑了过来,没忍住问:“那是夏云杉吧,她怎么对你这么热情……季玉你真的喜欢女人?”   季玉:“……不是。”   她脑子里有点混乱,哪怕是她努力的想避开剧情,但是该出场的人物,还是一个不落的都登场了。   虽然说方式略微不同,但是本质上并没有区别。这是不是说明……不管再怎么改变,但是该发生的事情还是会发生   比如说绝症……   何灿阳从被背后推了一把季玉:“你一脸凝重干什么?不会是你做了什么对不起别人小姑娘的事,被人找上门了,比如说始乱终弃什么的。”   季玉:“你不要胡说八道。”   何灿阳叹气,声音幽幽的说:“我麟要是有你一半的多情,那他就是个打桩机,多少姑娘赶着往上凑。”   沈淮麟和季玉异口同声的说道:“你闭嘴。”   姜延也没有急着离开,他看着乐队四个人,最后把视线定在了季玉和沈淮麟身上。   阿麟不是不喜欢姑娘往上凑,是希望特定的姑娘往上凑。   他掏出了一根烟,默默的点上了。   沈淮麟转头,声音淡淡的说:“延哥室内不能抽烟,有小孩子在呢。”   “小孩子?”姜延视线转了一圈,最后定格在季玉身上,“你说她?”   沈淮麟:“一天天的脑子里不知道装的什么,可不和小孩一样,”   季玉:“沈淮麟!”   你才是小孩,你全家都是小孩!   姜延耸了耸肩,把叼在嘴上的烟掐掉了,招呼大家说:“不是说去喝酒啊,走吧。”   一群人这才三三两两的走出了后台。   ―――   商州想去找季玉,被商榷一把拽住了。   “别人乐队一起聚会,季姐不会和你走的,还是改天吧。”   商州声音低沉:“你又知道?”   “我当然知道了,我可是节目的忠实粉丝,是我季姐的忠实粉丝!”   商州:“给我滚。”   商榷没有滚蛋,他又问:“我季姐都不怎么搭理你,大哥你怎么还这么得劲啊?”   商州冷哼一声:“她哪里不搭理我,我们好得很。”   就是稍微态度有点冷,如果季玉能更积极一点就好。   商榷:“……行吧,是我误会了。”   他理智的大哥,还不知道如今自己对季玉加了十成滤镜,还自带光圈的那种。   哪怕觉得对方过分,但是自己也不是不能忍?   商州越想越烦,转身往前走。   商榷又问:“大哥你去哪里?”   “我还能去哪里?我回去!”商州忍不住骂了一句。   商榷:“……”   反正弟弟就是出气包没错了。   等人走了,商榷掏出手机,发了一条朋友圈,屏蔽了商州。   【今天是个好日子,又是我大哥独守空闺的一天】   这条动态不一会儿就点赞超过了一百。   点赞的前排有许助理,赵总监,还有小陆总。   ――   节目制作完成要等周六才能播出。反而是季玉作为客串嘉宾,录制的那一档恋爱综艺先播了。   这一档节目本来就很糊,继续追下去的人,也是抱着想看看男女主角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   有没有新花样……   然后他们就发现了宝藏。   “我的天啊!季玉真是什么神仙女孩!”   以上这句,是一个微博视频博主的原话。   这一档恋爱综艺晚上八点播出,到了十一点关注度暴涨。很多博主闻风而动,纷纷把季玉怼人的五分钟给剪辑了出来。   怎么说……完全是爽的人头皮发麻~   上场就噎得作男作女说不出话来!最后的滑雪比赛,简直全程碾压太棒了!真是一点都没有客气!   这档恋爱观察综艺的幕后工作人员,也是受够了这对嘉宾。   所以……不但剪辑的时候没有留情,连着加后期也没有!   加了花里胡俏的字幕和特效,不动声色的把打脸的效果放大了几倍!   网友在首页刷到了这一段视频,又跑去看了当期节目。   季玉出场的十五分钟,弹幕都被刷满了,褒贬不一。   【叫大姐真的很……我被比我小几岁的人叫过,当时心态就炸了很能理解】   【哈哈哈,这句“乐队大姐”也太骚了】   【请季小姐继续接综艺!你去拍什么我就看什么!】   【单方面的吊打,这一期的节目值得反复观看!】   【乐队大姐也太社会了】   【服气了,你好歹是嘉宾吧,居然抢了男女主咖的关注,请不要加戏】   【季玉看着就心机深重让人讨厌,请离阿麟远一点啊】   如果是普通的女明星,大概现在已经被嘲疯了了。   娱乐圈的女明星,三十多了还往无知清纯少女人设靠,就是因为害怕露出一点心机就被黑的体无完肤!   艺人最大的黑就是对家的粉,但季玉没有对家!   大家对搞乐队的都模糊的有个认知,那群人脾气都不好。所以看待乐队出身的季玉倒是多了一层宽容。   乐队里女成员本来就少,而且有的话,一般也是主唱。季玉是个贝斯手!连着小众圈子都撕不起来。   这位姐姐在综艺里的操作,和她之前的那些新闻比起来,那都不算什么!   季玉也有黑粉。   沈淮麟最近的粉丝增加和很多,大多数是女友粉和老婆粉,这是她黑粉的主力。   综艺节目这两位虽然糊了点,但难也有粉丝。   还有俞清的粉,乘机在里面浑水摸鱼。   何况许多人就是讨厌性格张扬的女人,不愿意承认讨厌的人有优点,习惯挑刺批评。   【上次套路俞清也是这样的,仗着自己年纪大人脉广为所欲为,我俞清小仙女是完全无辜,这节目里的两个人,的确是做作没错】   【虽然不合时宜,但是我必沈淮麟和季玉超级配吗!】   【‘麟季一动’了解下,磕不完的糖】   【评论里有点cp粉死开,不要刷存在感】   【沈淮麟的纯粉倒也不必,他不是亲自下场撕过你们】   【讨厌季玉,如果是你蒸主被人缠着,你还能淡定?】   【只有我觉得姐姐真的好帅!姐姐请你正面的x我!】   【楼下的姐妹也适可而止,快把衣服穿上!】   【我爱你小蔷薇,我好像被你睡】   【有人的鸡叫,惊动了整个村子里的鸡……】   季玉一个混迹在娱乐圈边缘的乐队,乐队边缘的贝斯手,再一次上了热搜。   就连着《乐队的现场》制作人,也发来消息,说谢谢她帮忙引流。   季玉无话可说。   这一档恋爱综艺的播放量也持续上涨。   到了凌晨,节目最新一期的播放量,居然比前面五期加起来都还要多!   最新一期vip才能看,非会员得等到下一周才能解锁观看,很多人为了能前排吃瓜。   甚至不惜花钱开通了一个月会员……   已经扑街的小破综艺,莫名也被带上了热搜。   本质是磕糖的恋爱综艺,观众们找到了其他的切入点,观看做作男女的切磋日常。   前面的几期嘉宾都被气得不轻,大约是想着是在录节目,都忍了……然后这对男女等来了大魔王。   公司的艺人经纪部打来了电话。   很多综艺节目,在第一时间都想邀请季玉……她现在热度高流量大,邀约不断。   行星乐队季玉自己就是经纪人,自然要直接问她意见。   季玉都把推了……   她也不想再这么火一次,关键是想到自己时日无多,就不太像以前能控制住脾气。   网友看完节目,还跑来行星乐队的微博下来询问。   节目里季玉说对方输了,要把她给的书单看完,那么问题来了……大家都来求书单。   管理乐队微博的何灿阳,打电话过来问:“所以,到底要不要把书单发出来啊?”   季玉点了下头,她倒是没有羞辱那两位的意思,是真的想让他们多读书。   这样对他们和他们身边的人都更好。   行星乐队的官博,在凌晨发了条微博。   “贝斯手推荐的书单,了解不同文化的《圣经》。心里调节的《菜根谭》,见证历史痕迹的《史记》,修身养性的《论语》、鼓励积极的《老人与海》。她说多的书,大约也没心思和时间看,这五本看完就够了。”   网友这一次震惊了。   ……居然是正正经经的推书,关键还挺靠谱的。   季小姐当真是个文化人,很多人纷纷把加入了自己书单,或者是儿子的课外读物。   谁能想到,吃瓜到最后居然还能有所收获。   不嫌弃事大的网友,又跑去男女嘉宾的微博下,要求他们经常po读书心得。   既然是输了,那自然是要愿赌服输。   ―――   商州也看到了这档综艺。   整个行星乐队也有出镜,虽然只是晃过去拍到几秒。   他春节出国的那几天,季玉和别人去滑雪泡温泉了,想到了她和别人一起泡温泉……商州头又开始痛了。   那个女人倒是自由潇洒的很。   季玉隔天出门,又遇到了遛弯巡视产业的前老板。   她怔在了原地,对方倒是先走过来了。   季玉:“……”   商州看着人,声音很轻的说:“今年冬天,我们还没有一起去滑雪。”   季玉眼眸闪了下,看着人说:“……可是我也不是很喜欢滑雪。” 第五十一章   商州看着人, 他在等对方继续说。   季玉的滑雪是他手把手教的,他难得有耐心,季玉也算是一个领悟能力好且勤快的学生, 学得很快, 让他颇有成就感。   “我不是很喜欢滑雪。”季玉话音一顿,又问:“你还记得有年我们去野外速滑,遇上了暴风雪后在小木屋躲了一夜吗?我那时候就很害怕, 没有你想得那么勇敢。”   速滑是极限运动, 她有朋友的手摔成腿粉碎性骨折。   如果是普通的场地滑一下, 那倒是还可以。商周不知道,在他教之前,季玉就已经会滑雪了。   季家没有破产之前, 她的父母希望她能优秀,所以让她学了高尔夫、马术、甚至于滑雪,这些好像是有钱人都会去做的事情。   但是季家破产,父母消失,这些爱好并不能立马帮她赚到很多钱……   好在后来还是派上了用场, 商周带着她去谈生意, 合作方如果有这些爱好,她精通的话会产生很高的经济效益。   但这不是兴趣,只是生意而已。   商周看着人, 他还记得四年前的暴风雪。   他和季玉去野外滑雪, 回程遇到了坏天气,附近只有一个巡林人休息的小木屋, 不足十平方米。   还好里面有柴火。   两个人生了火, 在木屋里坐了一夜,直到第二天有人来寻。   当时他让季玉睡觉, 自己守着,不过对方也没闭眼睛,还和他聊工作。   就是那次,他对人改观很多,觉得她也挺有勇气的。   季玉深呼吸一口气,缓缓又说:“你所有的印象,都是我有意给你留下的,骗了你是我不对,不过好歹我们七年来算相处的不错,大家好聚好散不行吗?”   那天晚上她很怕就死在那里,毕竟有很多事都还没有做,她非常不甘心,只是没有表露出来。   因为活下来后,服务老板还是第一要务,所以只能把恐惧都不动声色的藏起来。   商总深呼吸了口气:“什么叫好聚好散,你就这样讨厌我?!我哪里不好?!”   他根本就没有想好她散,只是对方最近的反常,让他很手足无措。   季玉平心静气的想了下,开口说:“我没有讨厌你,还很庆幸你能陪我走一段路,拉了我一把,但是现在也该分开走,也希望你能一帆风顺。”   她那时候,只需要别人能伸出一只手,并不再意伸出手的人知否和善,抱有什么目的。   这样让她能看到光,觉得自己也是有点价值值得让人伸手帮扶一把。   有了继续坚持的动力。   只是商周脾气真的太坏,两个人未必适合,而且她又时日无多,实在是没必要勉强。   反正有的是世家名媛想嫁给他,想要哄着他,那自己何必凑热闹。   两个人桥归桥路归路不是很好。   商州心里有些慌张,想了下又说:“你要是不喜欢滑雪,其他的也可以,我们可以去听演奏会。”   他还会弹钢琴的,如果对方想听。   而且一点不比那个该死的主唱差。   季玉:“都已经是这样了,我们实在没必要绑在一起,你看你也到了适婚年纪,只要一句话,多得是揣着民政局跑来应征。”   商州往这里跑的频率,小区的物业安保,很难不去认为两个人有什么。   他们明面上是不说什么,毕竟不敢乱说老板是非,却少不了在背后议论。   商州:“季玉!”   “那就这样,我还有事情,年初难道您不忙工作吗?”   季玉说完挥了挥手,潇洒的走了。   商州怔在了原地,他来的初衷是想问对方,为什么和别人去滑雪。   后来出口却变成了,他们今年都没有滑过雪。   可是季玉却说,她不喜欢滑雪。   小区巡逻路过的两个保安,刚好听了一耳朵。   两个人眼观鼻鼻观心,没有停顿一下的就走了。   其实他们私底下也讨论过,本来以为季小姐和商州是相好。   后来发现是商总再追别人,每次都碰鼻子灰还越挫越勇。   这毅力不是谁都有的,有这么一个老板,打击非常看好公司未来发展,物业几个人还暗戳戳的入了不少公司的股票。   ―――   《乐队的现场》一期比一期热度高,竞争平台也坐不住了。   终于在开年,推出了一档重磅制作的选秀节目。   最近几年各种选秀层出不穷,观众已经疲乏了,没有太大的兴趣。   不过这次退出的选秀方式彻底变了,从头到尾完全由观众投票产生。   由着平台发起,国内多家娱乐公司推送有潜力的选手参加,不是素质层次不齐的素人,可看性更大。   除了比赛、还有日常的训练、考核。这是一档养成系的选秀节目,会让观众很有参与感,。   观众和粉丝会见证所支持选手的一次次蜕变,最终选出9位选手,组成女团出道。   节目算是下了血本,参赛女生涵盖了不同的风格,另外请了著名的歌手来担当声乐导师,唱作皆佳的前辈担当唱作导师。   舞蹈导师除了一个成年多年的男明星……还有女团出身,人气颇高的夏云杉。   夏云杉今年才二十一岁,却已经是出道三年的前辈。   她的年纪和参赛选手差不多,所以引发了很多的关注度。   很多人都在议论她适不适合去担当舞蹈导师一职,和其他导师比起来,好像不太够资格。   季玉看到了新闻也很意外。   她记得在漫画里,夏云杉并没有去担任导师,推了这一档综艺。   怎么这次反而是接下了?   她犹豫了下,发了短信过去。   虽然还没有播出第一期,但是所有选手都已经进入了封闭录制的阶段,是不允许带手机的。   导师当然不受这个限制。   刚好是中午,夏云杉很快回复了消息,两个人聊了起来。   季玉:我看了新闻,你去当选秀比赛评委了?   云杉:因为姐姐去参加了比赛,我突然也就有了兴趣。   季玉:那你觉得怎么样?   云杉:还行吧,这期选手有不少素质不错的,不过肯定差我很多啦~   季玉:有没有一个学员叫温栩栩?   云杉:和我聊天干嘛提别人,姐姐你这是和我走后门吗?   季玉见到发来的消息,反而有些犹豫了。   在漫画里,夏云杉和温栩栩本来就看不对眼,可是总裁漫的世界都是朴质无华的,和男女主角作对是没有好下场。   她还在犹豫,要不要提醒人一句,那边先发来了消息。   云杉:好吧!既然是姐姐开口,我会适当多照顾啦,不过她自己能力差被淘汰,那可就不能怪我~   季玉:好的,你也注意身体不要太辛苦。   夏云杉本来有些不服气,季玉第一次主动找她说话,没两句就聊到了别人。   好在最后关心了她,这还差不多。   她对温栩栩印象很深,因为这这一批选手里面,对方算是颜值排前三,很有记忆点。   虽然没有经过系统的训练,但是唱歌跳舞的基本功还是可以的,不算太差。选手第一次面试,按照等级划分,一共有五个班,分别是a到e,a班最好,e班综合素质最差。   温栩栩在c班的前面,不算好也不算差。   夏云杉其实觉得温栩栩很有前途,毕竟唱歌可以修音,跳舞可以慢慢练习,但是颜值是天生的,这点没办法跨越。   温栩栩长着初恋脸,如果顺利的话,基本上成团出道没问题。   但是她很不喜欢对方的性格,一个女生宿舍都能撕逼到有四个群,何况是把这么多想要出道成名的女人放在一起……   不热闹都不行。   夏云杉背井离乡在国外出道,什么阵仗没有见到过,只是不愿意去管。   她开始以为温栩栩是假装的,别人把她的演出服弄脏了,她也不发脾气就知道哭……   被一个宿舍的其他几个姑娘排挤,还是哭。   几天之后……她发现这姑娘不是真的有问题,就是真的傻白甜,根本没有其他心思反击,只顾着自己觉得委屈。   夏云杉是看不上这种性格,觉得想要的东西,都得自己去争取。   不过想到了季玉的话,她路过看到楼道里在哭的人,还是走了过去。   听见背后的脚步声,温栩栩转过头,红着眼睛说:“夏老师,你好。”   夏云杉盯着人看了几秒,突然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就算是做不好也不用着急,慢慢来,我很看好你。”   温栩栩瞪大眼睛:“真的吗?”   夏云杉挂上了营业的微笑:“当然了。”   真是个白痴。   温栩栩觉得被鼓励到了,擦了擦眼睛:“谢谢你,老师您真好。”   夏云杉:“……”   就这样的人,她和季玉怎么认识的?   算了,蠢的总比坏的要招人喜欢。   《偶像制作》首期播出,刚好撞到了《乐队的现场》五进七的这一场,前者的受众更广,自然是分流了不少。   大家没有能立马决定支持哪位选手,反而被五个导师的开场表演给圈粉了。   疑夏云杉没有资格担任评委的,看完对方准备的表演,也都闭嘴了。   不比不知道,她和那些面试的选手相比,真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地上。   业务素质能力可以说吊打,绝对有能力担任导师。   第一期面试,大家对选手们印象很淡,基本是看脸来投票。   温栩栩唱了一首抒情歌,表现的不好不差,成为了c班的学员=。   但是她长得漂亮,第一期结束后票数就冲到了第五名!   要知道前面四名都是出道的回锅肉!已有粉丝基础的,投票优势非常大。   温栩栩可谓是一匹黑马,半分没有浪费女主光环。   在节目评论区,除了已出道的人气选手,她的讨论度最高。   【13号选手好可爱,我决定pick她】   【温栩栩的脸我真的可】   【入手墙头,女鹅快点冲到a班,不要让麻麻失望!】 第五十二章   热闹的周六, 季玉总算不是关注度最高的艺人了。   不过行星乐队这次请来了姜延来帮唱,并且拿下了全场最高分,也很有爆点, 依然挂在了热搜上。   夏云杉作为《乐队的现场》明星嘉宾, 又是《偶像制造》的舞蹈导师。   但是她的话题度更高。   夏云杉在节目里,激动表白季玉的一段话,还被人剪辑了出来。   而且在节目幕后的花絮里, 夏云杉在后台找到了季玉。   问她要了联系方式。   明星追星, 一点都不矜持。   于是《乐队的现场》弹幕里, 出现了一股新势力。   【虽然在乐队节目里磕cp不好,但是没有人觉得季玉和夏云杉真是超级甜】   【路指花絮,云杉看着季玉的眼睛里放着光】   【小狼狗攻x腹黑御姐受的cp我磕了】   【被逆了cp, 夏云杉虽然是舞台上的女王,但是季玉和她站在一起,气势完全不弱,温柔年上大姐姐攻难道不香吗?】   【我怀疑有人在开车,而且我已经掌握了证据】   【评论里好多大佬, 笔的给你们, 请务必写十万字的纪实文学】   【我是不会爬墙的……我还是要宣传“麟季一动”】   商州也在追这个节目,还专门注册了微博,看到评论气得牙痒痒。   季玉倒是混的好, 男女百搭, 荤素不忌。   商州真想马上把人抓过来,说那么多冠冕堂皇的话, 不就是怕自己影响她和到处招惹人吗~   商榷看着脸色阴沉的人, 开口说:“大哥你觉得你帽子有些绿,但是你有没有想过, 或许你根本就没有带上那顶帽子。”   这句话非常有哲学性,他说完后默默点了个赞。   商州:“那明天我就把你派去管理非洲的矿产,五年。”   商榷卧槽了一声,“你不能这样做!大哥难道你都没有想过,你和季姐以前相处的很好,但是她现在变了啊,你如果不改变,那当然是跟不上了。”   商州:“难道我还没有变?”   商榷想了下,他大哥和从前比起来,的确是变了一些。   他硬着头皮又说:“可能……你变得不太明显?就是不太能让人看出来。”   商州转过头,和商榷对视了一眼。   “首先吧,你这个西装就很让人有距离感,你要知道季姐是搞乐队的,不爱这一款。”   商州:“……”   一个小时后,商榷把他大哥,带去了朋友的潮牌品牌集合店。   他和作为资深潮流人士的店主,一起给商州搭配了一身新风格。   白色牛仔外套,长款印花卫衣,黑色休闲裤、棒球帽,金属挂饰的装饰品。   商榷围着人转了一圈,笑嘻嘻的说:“真的超级帅!不愧是我大哥。”   他大哥穿意大利手工的西装,帅的合不拢腿,没想到换一种风格,也能完全驾驭。   别的不说,他大哥这模样身高,走t台都完全没问题。   连着作为时尚买手的店主,也发自内心的夸奖:“这身材就是衣架子,关键是颜值还高,基本上穿什么都好看,有没有兴趣当模特,我可以介绍工作的。”   这兄弟真是绝了,大约地摊货都能穿出高定范儿,毕竟时尚感最重要的部分,那就是――脸。   商榷:“……这就不用了,没时间当模特。”   商州扯了下外套:“不奇怪吗?”   店主捂着嘴,笑得妖娆:“当然合适,supreme的限量款外套,一般人我都不卖给他。”   商州转头,准备问另外一个人。   商榷抢先一步回答说:“超级帅,不过大哥你要是笑一笑,那会更加好。”   商州不会笑,他想了下,做了个摇滚的金属手势。   转头用眼神询问人,这样行吧?   商州和店主猛点头,卧槽就这么一个酷哥儿,那回头率绝对是爆了。   商榷捂着胸口问:“这是谁教你的,大哥你可以啊。”   商州哼了一声,没有回答。   这是以前许助理做过的,他当时只觉得对方是个神经病,不过却意外的记住了。   商榷:“对吧,出街是一种态度,我们要高调炸街。”   商州开始不太适应,这都是什么破衣服?   后来看习惯了觉得也还好,毕竟他是穿什么都好看。   季玉原来……喜欢这个调调吗?   --   《偶像制作》第一期播放完,播放量基本上和《乐队的现场》不相上下。   但是又有很大的不同,前者是第一期就爆了,不像是《乐队的现场》是厚积薄发,在最开始并没有这么大大流量。   除了每周六上新的正式节目,《偶像制作》每天都会更新一期的《女生宿舍日常》。   就是所有选手练习培训的一些镜头。   一期只有一个小时,但是却有100个练习生,肯定不是每个人都能入镜,会有侧重点。   节目组也只会把他们认为,对观众有吸引力的镜头放出来。   几个导播都觉得温栩栩偷偷在楼道哭的画面很有感染力。而且很能表达年轻女孩子的娇软和面对陌生坏境的手足无措,让观众和粉丝能感同身受。   所以把这一段播放了出来。   通过后期剪辑,温栩栩的哭是因为觉得舞蹈难度太大,所以才偷偷抹泪。   人前故作坚强,人后偷偷哭泣的小妹妹,不要说男生了,连着女孩子都会说三分怜惜!   这一期《女生日记》弹幕被温栩栩给霸占了。   【三分钟,我要这个妹妹所有资料】   【栩栩不要哭,我们一定会pick你】   【哭起来都是仙女落泪,好心疼】   【栩栩的眼泪由我们守护,大家发动身边的人投票】   【你一票我一票,大家都投栩栩才能出道!】   温栩栩哭的两分钟片段,还被追综艺的博主截图出来。   上天就是不公平的,如果是一脸恶毒的反派或者女配哭起来,只会让人厌烦。   但是一脸清纯的女主角哭起来,却会让人心生怜惜。   这一档节目才播不久,还没有形成粉圈,路人票池很大,很多人就pick了这位哭得像仙女的选手。   温栩栩的排名又往前递增了一名,还在不断攀升。   除了已经出道的那几位选手,在新人里一骑绝尘。   季玉刷微博的时候,也看到了转发到自己首页的“仙女妹妹落泪”动图。   不得不感慨,有女主角光环真是太好了。   不,这不是光环,这是日冕了!   季玉回忆了《乐队的现场》播放的第一期,她那时候的状况。   哦……正在被全网黑。   还真的是羡慕不来,虽然季玉不想当明星。   《乐队的现场》的关注度,比温栩栩参加的《偶像制作》要低很多不说,温栩栩开局比她好多了。   一起参加节目的姑娘给了她委屈,低潮没多久,马上就有更多人喜欢她!   而且那几个姑娘迟早成为炮灰,消失在大众的视线,温栩栩却会一直活跃。   毕竟女主角的低潮,都是为了下一个巅峰蓄力,和她这个日常比捶打的反派不能比。   就这个运气和观众缘,哪怕是不嫁给总裁,这位姑娘也可以在娱乐圈混的风生水起。   第二期的《女生日记》,有了个好的开头,节目组也知道温栩栩的关注度高。   这次就不仅仅哭,还把导师夏云杉路过,安慰对方的画面放了出来。   夏云杉的形象又飒又强势,毕竟是女团的主舞,还经过了几年的系统培训。   她的女粉甚至比男粉还多,大家也第一次看到偶像……这么温柔的安慰人。   简直是太治愈了!温栩栩果然很让人心疼!   而且两个人躲在楼道说话,一个黑衣,一个白衣……看起来居然很配!   年纪也很合适啊,夏云杉比温栩栩就大了一岁。   现在男女炒cp可能会很多顾忌,所以有很多同性大势cp!磕起来更加肆无忌惮,而且发起糖来真得非常的甜。   【“雨润云温”cp了解下啊,前排摆板凳】   【等等,炒学员和导师的cp,这好像是不合适吧】   【这可能磕?我试一试】   【不行,我还是喜欢季玉和夏云杉的“翻云覆玉”】   【难道没有人觉得吗?温栩栩比季玉更适合夏云杉】   【不行了,不管什么cp我都能磕下去,kswl】   现在炒cp是大势所向,如果操作的好的话是双赢。   很多女团男团的粉丝中,就有大量的cp粉。   夏云杉也是从经纪人哪里知道这件事。   公司的意思是不反对炒cp,毕竟能带来大量的热度。   季玉不是娱乐圈的人,长得漂亮爆点也多,虽然有不少负面新闻,但是这样一来cp粉会更偏向夏云杉,如果要炒的话也行。   但是温栩栩就算了,毕竟是一个纯新人,夏云杉已经颇具名气,只会被对方吸血。   又有一层的导师和学员关系,更是要注意。   夏云杉倒是没想那么多,她只是单纯亲近季玉,所以不排斥和对方炒cp……甚至觉得挺好的。   她“翻云覆玉”和“雨润云温”的两个cp话题,发给了季玉。   刚好乐队彩排结束,季玉正在边走边喝水,差点没有喷出来。   ……   这都是什么鬼?   怎么她和温栩栩莫名其妙的成为了对手?   不过这也只是网友的调侃,季玉倒是没有放在心上,不至于草木皆兵。   “薇姐,前面有个帅哥,好像一直再看你,长得挺帅的。”   季玉抬起头看过去,下一秒就被呛到了,咳嗽到满脸通红。   她边咳嗽边背过身。   商州皱了皱眉,看着人问:“你怎么了?”   季玉摆了摆手,依然没转过来,她真的没办法接受商州穿成这样。   这一天天刺激太大了,这不是一个临终的人能够承受的。 第五十三章   季玉背过身,怎么样也不肯转过来,闭着眼说:“你就站在那边,不要动!”   虽然这样会很没有礼貌,但是她真接受不了。   毕竟一直以来,商周都是衣冠楚楚的精英模样,让人不可直视。   她那天是和商州说自不一样,本意想让对方主动放弃。   不是去让他改变,去变成一个rapper。   真是太乱来了,不用多想,季玉就知道是谁出的主意,这就是商榷平时出街的风格。   乐队的几个人后面才走出来,也是一怔。   这位帅哥不是小蔷薇的前老板吗?   平时板着脸,今天看着还……有点意思,没了以往生人勿进的气场,平心而论还蛮帅的。   沈淮麟走到了季玉身边,开口说:“明天不要迟到,早点回去休息吧。”   他深深的打量了商州一样,又看着季玉的红了的脸。   垂眸仿佛若有所思。   季玉终于做好了心理建设,这才缓慢的转过头,开口说:“商总,时间不早了,您还是回去吧。”   她说完这句就快步离开了,对方杀伤力太大,季玉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只想求求人别骚了。   原地的商周的脸黑得仿佛浸染过墨。   她喜欢自己穿西装的样子?她只喜欢自己穿西装的样子?   好吧,这是什么态度!   左右商榷死定了,他回头就让助理去定非洲的机票。   这果然是烂主意。   ――   隔天早上,季玉看到沈淮麟……更是不想说话了。   这一个个的到底怎么回事?致力于让她最后一段时间过得波澜起伏?   下午彩排结束,季玉忍住提议道:“我还是觉得你穿衬衫合适。”   淮麟看了看自己的印花外套,耸了耸肩。   其实他也这么觉得,不知道今天早上怎么的,把从来没穿过的这件外套翻了出来。   看着挺花里胡俏的,忘了是谁送的,还是他自己买的。   梁展笑着说:“没有,我觉得阿麟很适合穿红色啊,都可以直接去男团出道了。”   何灿阳:“现在就流行花美男风格,我如果有阿麟这么帅,我也会这么穿,怎么还不许人穿得好看了?”   季玉:“……”   季玉打住了这个话题,四个人还有事情要商量,打算一起吃晚饭,边吃边聊。   季玉的车刚好能坐下四个人,沈淮麟坐在副驾驶,另外两个人坐在后排。   她没敢把人带到自己以前常去的餐厅,随便再网上查了一家口碑不错、又安静的餐厅。   沈淮麟皮肤好,而且每天睡十四个小时,他睡眠充足眼下没有一点乌青,眼神也明亮。   平时是板着脸才让人觉得不好亲近,今天这件红色的外套,带着鸭舌帽,加上气呼呼的样子……   季玉觉得是误入了美国青春电影!   她知道自己风评不好,要是被从前朋友看到,搞不好包养小鲜肉之类的美名会远播,所以得防范未然。   她一路上把车开得飞快,压着最高限速,到了餐厅直接进去了包厢,入座后确定没有记者和熟人,飞快的把门关上,这才重重舒了口气。   其他三个人:“……”   《乐队的现场》录制到现在,只剩下五支乐队,反而没有前面两期的紧张。   最后一期是乐队排名赛,没有淘汰,按照当场发挥把前后名次排出来。   这次依然是原创主题,创作题目是“少年”,中规中矩。   一般玩了很多年的乐队,基本都有很多没发表的原创,改一改就能够套题。   虽然这样,沈淮麟依然重新写了一首歌。   录制结束就在眼前,他们也该为以后打算了。   参加完了这一档综艺,行星乐队的微博,从二十万变成了一百三十万,翻了六倍不止。   从实际来看,乐队的商务费用涨了不少   虽然不能和娱乐圈的歌手比,但是在乐队圈已经非常不错了。   要知道两个月前,阿麟还发愁新专辑的事,早就录制完成了,只是公司一直没有安排。   毕竟现在发歌赚不到多少钱还程序麻烦。   沈淮麟当时还说,大不了自己在微博把歌发了完事,哪里那么多门路。   现在不用了,换了个经纪人,公司那边也是百分之百的配合。   关键是乐队知名度上来了,很多事便利了起来。   季玉想了下说:“巡回就算了,不过每个月最少五次商务演出,这个频率没有问题吧?”   梁展说:“赚钱要紧,季玉帮阿麟公关花的几百万,现在还没有赚回来。”   何灿阳:“嗯,我赞成。”   沈淮麟:“……”   他还是想睡觉,冬天都还没有过去呢。   十五秒后,季玉做了总结。   “好的,所有人都没问题,那么吃饭吧。”   沈淮麟:“……”   ―   季玉长了一颗智齿,准确的说,应该是长出来了一颗智齿。   智齿这种东西,十有八九位置都不对,本来季玉是打算比赛结束再去解决,但是最近抵着牙龈有些痛,还有发炎的趋势。   她决定把日程提前,今天就抽空把牙齿拔掉。   这是场很小的手术,只是局部注射麻醉针剂,用不了一个下午就能解决。   ……但是,季玉是个随时可能奔赴死亡的人,她仔仔细细的查了资料。   拔智齿死亡的概率很小,但是也不是没有。   拔智齿当然不会死人,是这个小手术可能引起的并发症。虽然这种情况稀少,大约和买彩票中奖差不多,但是在全球各地都有出现……   季玉知道自己没有主角光环,所以慎重的预约了当地最好公立医院专家号。   毕竟那边有icu,一有不对就可以抢救。   季玉拍完了片,医生正和她说情况,外面有人推门走了进来。   她以为起其他病人,抬眸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索未然单手抵在桌子上:“到了医院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   季玉收回视线,不动声色道:“……我是有正经事情。”   “正经事更应该找我?”   他年底非常多的手术,手上有几个重要的科研项目,还兼任硕士生导师。   索未然抽不出时间去找季玉,对方也一定不会来找他,两个人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过了。   季玉没有理对方,又和医生嘱咐:“如果说出了大意外,这边医院抢救不过来,可以派直升机给我送国外!一定一定不要放弃!”   不用担心成本,她有钱!   桌后面的医生有些懵……大约是第一次见到拔牙这么大的阵仗。   不知道的以为是高危开颅手术。   国内最好的外科医生之一,可以做开颅手术的医生也在这里。   索未然听了,也觉得有些好笑。   他把季玉的片子拿过来,对着光看了下。   “你这一颗牙齿的位置还挺正的,这是个小手术,我刚好下班了,不如帮你拔掉?半个小时都不用,保准不疼。”   季玉:“不用了。”   索未然:“我的技术你放心。”   坐在桌子后的医生笑了下说:“既然你们都是熟人,那索医生动手当然好,这样患者也可以更安心,而且真的要急救,索医生在国外进修过两年,应该非常熟悉流程。”   季玉居然被说得有些心动。   她想了下。索未然的简历的确很漂亮,人品如何不论,但是在专业上是无可挑剔了。   算了,她就当对方是一个做手术机器,保命要紧。   十分钟,季玉躺在了手术椅上,他抬眼看着带着帽子口罩的人。   不得不说这……位对工作还是很认真负责。   季玉几乎没感觉到疼痛,不到半个小时就结束了。   “用棉签压住止血球,等不流血了再松开,时间可以稍微久一点。”   季玉点了点头,接过了棉签。   索未然洗完手出来,笑着说:“平时看你不是胆子挺大,怎么这么小的手术都害怕?”   季玉嘴里有棉球,含糊不清的说:“怕死不行吗?今天谢谢你,我走了。”   索未然:“你都不请我吃饭,或者是表示一下谢意?我”   季玉大着舌头说:“你们医院不是不允许私自收礼?”   索未然:“我不收礼,我送礼总可以吧,给一个时间我们一起吃饭。”   季玉:“……那就吃个饭吧,等我有时间。”   对方是她的客户,而且以后自己得绝症……指不定求人帮忙。   “你别忘了就行,那就等你时间。”索未然松了口气,总算没有拒绝的太坚定。   也许就是对方这个态度,自己才上赶着往上凑?   得不到……到底不甘心啊。   季玉顺利的拔完了牙,但是……她的凝血功不太好。   血一直没有止住。   季玉是抽时间过来的,下去还得彩排,毕竟后天节目就得录制了,时间安排的很紧促。   她回到了彩排室,意外的遇到了熟人。   季玉现在的样子,不方便说话,她转头准备走,却被梁展叫住了,非常的没有眼色。   “这位小姐,说是你朋友,你才来就去哪里。”   陆月行本来以为季玉会给她一个解释,可是过了十天对方都没有反应。   于是她决定亲自来问问,对方到底什么意思啊,为什么存心和自己作对。   陆月行家世显赫,她本人也长得漂亮,从来都是被身边人捧着的。   就季玉这样的,还是独一份。   陆月行看着人:“你有没有时间,我们去聊一下。”   拔牙的麻醉过了,季玉现在开始觉得疼了,她甚至怀疑索未然是不是故意的报复自己。   妈的,嘴里在流血。   季玉摇了下头,她现在不能和人说话,而且她心情不太好。   陆月行有些恼怒:“你什么意思啊?”   哪怕季玉很想和人说话,她现在一嘴的血也说不了,于是依然摇头。   她觉得快溢出来了,想去卫生间处理下。   不过对方挡着路……季玉也去不了。   陆月行:“你倒是说话啊?”   这算什么态度。   季玉舌尖全是血腥味,她有点忍不了,于是众目睽睽下从包里掏出手帕,然后把血吐在了上面。   虽然背过身,但是白色的手帕红色的血迹……格外的显眼。   季玉松了口气,妈呀,总算舒服了。   陆月行倒退了一步,眼神复杂的看了人一眼。   其他人也都惊呆了。   虽然人是走了,但是季玉觉得大事不好。   事实上也的确是。   隔天早上起来,她的右脸比平时胖了三倍,整个肿了起来……   祸不单行,赵寒露还跑过来问她什么回事,有人说她和陆月行吵起来了,她还活生生的被气吐了血。   不过没关系,那些募资的客户都说她刚烈,到了这种地步都不退让,很放心把钱交给她打理。   季玉:“……”   风评被害。   季玉心情太差了,拔个牙都这么费力,那要真的绝症,岂不是难受死。   一直到录播的那天,她的脸也没有完全消肿,很明显的一边大一边小。   何灿阳一本正经的说:“真的看不出来,化个妆还是很漂亮。”   梁展也点头附和,安慰人说其实就一点点,特别不明显。   沈淮麟看着人,想了下:“别人是听我们唱歌,又不是看你的脸。”   季玉被这“直男言论”气得直翻白眼,你这还不如不说呢!   最后化妆师给季玉上了一个浓妆,做了挡脸的卷发造型,总算是勉强可以看。   《乐队的现场》最后一期,行星乐队最终拿了第三名。   这也是他们从参加比赛到现在,拿过最多的名次,算是非常的亲切了。   几天后节目播出的,果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季玉的脸不对称。   因为这个综艺完结,总体的点播量有开始涨了起来。   显然是这个冬天最火热的综艺。   不过冬天终究是过去了,现在是春天,如今最红的节目是《偶像制造》。   观众对一百个选手基本有了大致的印象轮廓。   温栩栩的票数终于挤进了前三,第一名、第二名是已经出道过的选手,哪怕是自带关注度,也没有把和第三名的差距拉的太大。   到了后期,前面两位粉丝基础带来的优势,会越来越不明显。   温栩栩没有出过道,但对大众来说支持一个新人更有养成感,这也有好处。   好不容易结束了这一档的综艺。   季玉也能休息几天,在家边听电视的声音,边看邮箱文件。   她的工作邮箱,基本是行星乐队各种商务邀请。其中有一封邀请引起季玉的注意。   有一个电视台邀请沈淮麟去参加一档音乐节目。   如果是普通节目,季玉可能都不会考虑,但这档节目非常适合沈淮麟。   《请听我歌唱》是请已经出道,并且享有一定人气的歌手来参加的比赛的综艺。   节目组设置了“大众听审团”,会从几千几万名报名参加的观众里,选出六百个有音乐素养的人来担任评委。投票只由他们负责,虽然邀请的专业评委,但是嘉宾只能对歌手进行点评,没有投票资格。   和《乐队的现场》一样,这种比赛都侧重在选手的临场发挥,但是《乐队的现场》更加看重改编能力,《请听我唱歌》则是侧重歌手的唱功。   这一档节目的录制周期也非常短,一个月只是录制四天。   两个半月就录制完了,不用太多时间。   邮件还简单的说明了比赛规则,一共分为五轮,每轮有八个人演唱。   初始一共有四十个人参加,经过初赛和复赛,选出第一名。   沈淮麟是唯一被邀请的乐队歌手,一来他最近的关注度很高,对节目的收视有帮助,第二他的声线很好,实力被制作方认可。   他的创作能力太出彩,很多人都会忘记他有把好的嗓子,而且唱功也很好。   季玉把这份邮件,转发到了乐队的群里。   她是觉得可以,不过要问一下其他三个人的意见。   同不同意阿麟间歇性的单飞。   群里很快有了消息。   梁展:这是上电视台哎,和网络综艺不同,当然是好!   何灿阳:阿麟冲冲冲!我们乐队就靠你了。   沈淮麟:不去。   对于三个人的反应都不意外,季玉想了下说,低头回复消息。   季玉:你好好考虑了下呗。   梁展:上次你花的营销费,说不定这次能赚回来,做人还是要有梦想的,再说阿麟的才华根本遮不住的嘛,我们爱你哦~   何灿阳:是不是怕一个人去无聊,我看了下规则,每个参加的歌手都会安排一位“经纪人”,歌手当期淘汰,那他的“经纪人”也被淘汰,不然让小蔷薇去当你的“经纪人”,这样你们在前线奋斗,我们是你们永远的后盾。   沈淮麟:哦   梁展:我觉得这个主意很好!   沈淮麟:如果季玉没意见,我当然可以,毕竟我还欠她的钱   季玉:我也不知道可不可以,因为经纪人一般都是节目组指定的,我可以去问问。   梁展:那说好了,如果可以你们一起去,那这个节目就不能推~   季玉没想到饶了一圈,把问题又抛回了自己这里。   她犹豫了下,还是回复了邮件,并且附上了自己的问题。   没想到只是过了半个小时后,那边就有了回复。   邮件里说要指定经纪人也可以的,而且也会给她通告费。   季玉犹豫了下,沈淮麟大约还是喜欢低调。   但是这一档节目的设置太适合他了,就是很纯粹的唱歌,也没有太多互动和采访。   而且她有私心,觉得那个人应该站在更显眼的地方。目前来看,好像阿麟也不是太排斥。   不管怎么样去试一试,就当是满足她的遗愿。   季玉放下手机,继续看《偶像制造》。   大约是选手们的年纪不大,感染力很强。   第二期就淘汰了一小半的人,只是留下了66个人,很多选手连名字都没有被记住,就已经离开了。   温栩栩又哭了,因为平时和她关系不错的两个女孩子,这一期被淘汰了,她有些接受不了。   节目给了她很多镜头,节目官方微博里,很多人在谈论这件事。   【温栩栩是假傻真心机,每次都哭来博镜头】   【不好意思,对其他选手有些脸盲,就记住了爱哭的妹子】   【平心而论,这一期有人比她哭得还厉害,怎么就博镜头感】   【妹妹哭得好看,有本事别人也哭这么好看】   也许是看温栩栩前期靠哭有了关注度,倒真的有几个人莫非,开始嚎啕大哭……   只是一般人哭起来会控制不住脸部肌肉,难免表情也变得狰狞了起来。   哭得太浮,观众一看就知道是假哭,但是要真哭,鼻涕眼泪的又美不到哪里去。   温栩栩哭得可谓十分优秀,她的肩膀小幅度抖动,眼眶微红,眼泪仿佛断线的珠子,一颗颗的坠落。   连着妆都没怎么花掉,反而是因为情绪的起伏双颊染上了绯色,更是楚楚动人。   顶级小白花的脸,还哭得这么好看……   这位现在才第三名,后期可能看涨。   虽然说温栩栩的唱歌、跳舞能力不算拔尖,但是架不住观众缘好。   这个看脸的社会!   季玉敢刚完节目,外面就有人敲门。   赵新梅走过去,把门打开,笑着说:“小商你怎么来了?”   季玉最开始听到“小商”这个称呼,有些被惊到了。   不过后来转念一想,两个人年纪辈分在那里,赵姨这么叫也没错,也就没管了。   赵新梅很感谢对方上次送了自己一程,热情的说:“我厨房里煲了汤,桂圆莲子汤,现在天气干燥喝了润肺,你要不要尝尝。”   她心里门清,对方几次三番上门因为什么。   不过却不说破,只负责给人端汤,年轻人的事情管不着。   商州:“谢谢,麻烦了。”   赵新梅去了厨房,客厅里只剩两个人。   商州坐下后问:“我听说你被陆月行气得吐血了,怎么会有这样的流言?”   季玉偏过头:“没什么,刚好那天我拔了智齿。”   她心想你倒是知道是流言,转念又一想,也是,如果她真的这么容易吐血。   哪里劳烦陆月行,商州在八百年气得她吐血而亡了。   商州见人不理会自己,又说:“我和陆月行说过了,她不会找你麻烦了。”   季玉微笑道:“那我可真是谢谢商总了。”   这位一句话,比她找几层关系都有用。   商州看着前面的电视,粉粉绿绿的一团,颜色极度不饱和,他又问:“你这是在看什么?”   他记得季玉从前不看这些,她只偶尔看财政频道。   季玉想到了什么,她拿起遥控器把进度倒回去,定格在温栩栩的画面,然后转头,颇有深意的问:“你觉得她怎么样?”   “我和你说话,你干嘛又说到别人。”商州随便的瞟了一眼,冷着声音,赌气说:“这是丑女人!”   季玉把暂停取消,让节目继续往下播,又说:“你好好看看,认真的去看,这哪里丑了,明明挺漂亮不是吗?我就非常喜欢。”   商州皱眉看了屏幕五秒,她喜欢这样的?   季玉有些期待的看着人,等着答案的揭晓。   “也不是太丑,但是你看她干什么,你难道不能看看我,我比她好看。”男人说的义正言辞。   季玉:“……”   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这可是你的官方cp!   我是问你们能不能擦出火花,不是让你去和她比美! 第五十四章   商州还想就“自己最美”这个话题聊下去。   季玉及时制止了他。   她不感兴趣, 并且深刻的知道,前老板一直有信心……哪怕是在和女人比美这个离奇的项目。   商州喝完了赵新梅端上来的汤,季玉就请人离开了。   “时间不早了, 商总该回去了啊。”   见人没有动, 赵新梅笑着说:“那你不如再喝一碗吧,我炖了很多呢。”   商州抬起头,从善如流道:“好的, 谢谢, 不用加太多的糖。”   季玉转过头, 挑眉问:“你不是晚上八点后,就不吃任何东西吗?”   商州表情僵了下,他气不打一处来。   又是让他快点走, 又是提别的丑女人!到底什么意思!   “好了,我不要了可以吧!阿姨我不要了……”他说完站起来,瞪了季玉一眼,满脸愤愤不平。   季玉:“……”   商州冷哼了声:“走就走,不过你不送我到门口吗?未免也太没有礼貌。”   自己难道还变得不明显吗?   最开始他每天都在网上查“女人突然翻脸”, 想看看别人怎么说。   全都是屁话, 居然还想骗他去买转运貔貅……   商州生气的把手机扔到了垃圾桶。   这一点许助理可以证明!   有段时间,老板的确是把垃圾桶当成手机置物架在用!   季玉犹豫了下,走了过去。   她在门口站定, 轻声的说:“回去路上小心。”   商州:“我到底有什么不好?”   季玉:“……”   这位最近和赵姨关系很好, 口口声声的说,上门才不是来找她, 是探望长辈。   一大把年纪……还跟个小学鸡似的。   商州:“和我在一起, 我可以和你马上结婚,婚后我的财产也都是你的, 我还给你一张永远刷不爆的卡,你想要投资什么都没关系,这还不算喜欢你吗?”   季玉:“……”   商州深呼吸一口气,又说:“我比丑女人好看多了,我有八块腹肌,难道她有?而且我也有胸肌。”   季玉催促道:“行了你别说了,快走。”   妈的再说下去……她都快心动了。   商州一脸不悦气冲冲走了。   这女人真是可恶的很!   ――   《请听我歌唱》节目录制的当天,季玉和沈淮麟早早到了电视台。   晚上七点才开始录制,不过需要提早的准备,化妆、彩排。   沈淮麟是第一轮的第七个出场。   这次参加的所有歌手都是出过道的,第一次表演要求唱自己的作品,到了第二次,才会去演唱别人的作品。   两个人参加过综艺,所以对于流程很熟,不至于手足无措。   下午二点,后台的化妆间挤满了人。   有几位比较大咖的歌手,还带来了助理,而且不只一个。   化妆师也不太够用。   沈淮麟来自乐队,最近他的热度不小,所以大家也都认识。   只是到底不是一个圈,所以客气的打过招呼也就深聊下去。   沈淮麟也不是主动会去交际的性格,季玉倒是不勉强,毕竟这个人肯来,已经给了很大的面子。   王永嘉是节目的制片人,他来后台打招呼了时候,顺便和沈淮麟多说了几句。   “你们也不要太紧张,如果有什么需要就告诉我。”   沈淮麟声音淡淡道:“好的。”   王永嘉又把视线,定格在旁边的季玉身上:“我听朋友说,如果没有你,怕是我们搞不定沈淮麟,谢谢你能来。”   季玉:“我又不是不拿通告费,而且我本来就兼职乐队的经纪人。”   王永嘉点了下头,又说:“姜延和我提起沈淮麟,那可都是好话,很少听到他这么夸奖一个人。”   他对这位第一印象是很有想法,敢去请姜延作为帮唱嘉宾,还拿了高分。   王永嘉和姜延是多年好友,他当时正在四处邀请歌手参加比赛,对方提了一嘴,他就去听了沈淮麟的歌。   发现对方真的很不错,于是发出了邀请。   半个多月前,姜延当了帮唱嘉宾后,商务邀多了很多,生活也好多了。   姜延不肯接受其他人平白的馈赠,他能自己赚钱当然是最好。   有才气的人,有时候只要被扶一把,境遇就会好很多。   王永嘉又和人聊了几句,这才去和其他人打招呼。   ――   沈淮麟和季玉这一组特别的受瞩目,毕竟两个人是一个乐队的,其他歌手的临时经纪人,那都是电视台安排的。   大热的歌手,电视台甚至会安排知名度不小的台里主持人,来担当他们的“经纪人”。   女艺人都有专属的化妆师,男歌手都是三个人共用一位化妆师。   男人化妆比女人方便很多。   这次参加节目的歌手,虽然水平可以,但很多都过气了,连着二线都不能算,也不用太耗费资源。   沈淮麟和吴昊,刘开明一组。   吴昊今年刚拿歌曲新人奖,比较腼腆,不过现在的歌手圈不景气,他拿了奖也没太大名气。   刘开明是出道了十年的艺人,从十年前的一档选秀中脱颖而出,虽然一直没有大火,但是也不愁工作。   靠着圈内的人脉,经常能接到不错的通告。   吴昊第一个化妆、刘开明排在第二,沈淮麟最末。   化妆师倒是动作快,不到二十分钟就弄完了第一个人。   吴昊才二十出头,皮肤不错基本上不用遮瑕,只要修饰轮廓就可以了。   化妆师接着给第二顺位的刘开明化妆,倒是花了不少功夫。在他完成后,刘开明很不满意。   他的皮肤状态最近不是很好,上了几层粉底,也不能彻底把皮肤瑕疵遮住。   这档节目是歌手比赛,后期可能会给修音,但是肯定不会加滤镜。   刘开明的助手也在一边提意见:“我们就是要画那种完美的裸妆,看起来状态非常好,但是没有化妆痕迹的。”   “……”   这点可难倒了资深化妆师,关键是他前后已经在这位身上花费了一个半小时,可能后面时间不够。   化妆师犹豫了下说:“哥,要不然我先去给下一个化妆,你这个妆面才画完,说不定过一会儿就自然了,要是再不成,我会再给您补妆。”   刘开明皱了皱眉,身边的助手连忙意会,又说:“那不成,这边都还没有画完,怎么就去到下一个,不行的不行的!”   化妆师为难了,刘开民瞟了一眼旁边的人。   如果是那种知名的大热选手,他当然不会这样,但是对方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乐队主唱。   沈淮麟低头玩手机,一脸无动于衷。   其他人心思各异,看热闹都没有开口。   娱乐圈踩高捧低是常态,别看刘开明现在这么嚣张,他看人下菜,可会拍马屁了。   小道消息说,这位和电视台的领导关系特别好,这次晋级基本上内定了。   不过也不能否认,刘开明是有真本事的。   季玉拿出了自己的化妆包,云淡风轻的说:“我帮你画怎么样?”   沈淮麟:“可以。”   季玉随身的化妆包就带了一只气垫、一只眉笔、 一只口红、双色的眼影。   不过男人化妆,本来只要修饰就行,沈淮麟的底子好,也不需要太折腾。   季玉还给人上了看不太出来的眼影,加起来都只是用了十五分钟。   这才是心机裸妆。   吴昊年轻,性格也比较活泼,笑着说:“可惜这不是偶像选拔,不然沈哥肯定是第一名啦~”   刘开明轻哼了一声:“你也知道这是歌手比赛,长得好看没用,关键还是得唱歌好的。”   吴昊讪讪笑了声,没有和人搭话。   对方自持是娱乐圈的大前辈,看轻他们这些名不见经传的也能理解。   吴昊其实早知道刘开明,平时在微博上喜欢自夸,不是夸自己歌唱得好,就是发自拍感慨自己的脸帅气。   粉丝对喜欢的人都有滤镜,评论里也是一水儿附和。   只是这位前辈要说自己是……实力唱将,吴昊也就忍了,意见不大。   但是对方要说长得帅……那真是不能苟同了。   沈淮麟的这张脸,去开通微博,什么都不说,每天就放几张自拍照……那都能次次转发过万。   长得太好了,王昊之前看过那档乐队综艺,知道这位挺帅的,没想到真人比镜头里更加帅。   这么帅还唱什么歌,拍戏岂不是更加的赚钱?   作为一个参加歌唱节目的选手,还没有开始比赛,他居然可耻的成为了另外一位选手的颜粉……   要知道《乐队的现场》的男人,那都基本都不化妆的,不弄这些。   季玉帮人把头发整理好,放轻声音说:“你不要往心里去。”   只要是有竞争的地方,一定会有高低之分,自然也有人区别来对待。   沈淮麟面无表情,声音没有起伏的说:“来都来了。”   季玉:“……”   头顶的人不搭话,沈淮麟又说:“你也不要生气,我会淘汰他。”   他说这句话,就像是说吃饭喝水一般的自然,没有丝毫的炫耀,这也不是制定目标。   仿佛本该如此。   季玉笑出了声音:“好吧,我相信你,待会儿好好唱。”   “我会的。”   电视台的收音设备自然不会差,现场效果非常好。   这档节目没有固定主持人,每次都是参赛的一位歌手。来兼职主持人,毕竟重点还是在唱歌上。主持人不会活跃气氛也没关系,只要能报幕就行了。   这次的主持人刚好就是刘开明。   他出道多年,自然知道怎么去给‘梗’……只是一如既往用力过头。   这位为了给专业评审和大众评审好印象,不时的和他们互动,有点喧宾夺主。   终于到了他自己,刘开明笑着说:“主持人要暂时离开了一会儿,大家请期待下一个出场的歌手,也就是我。”   评委席爆发了阵阵的笑声。   人的本性,哪怕是心里有一把秤,但在相差不大的情况下,也会偏向自己更喜欢和熟悉的人。   刘开明发挥的不错,最后的分数出来,在已经唱完的六个人里,他排名第一。   刘开明给观众鞠了一躬,笑着又打趣说:“那我们欢迎下一位歌手,听说他长得非常帅,女同胞要注意了,不要因为他长得帅就给票~有请沈淮麟演唱《撕碎》。”   因为这句话,很多人对接下来出场的歌手,更是多了一层期待。   不过显然不是在意是否唱得好,而是在于对方是否真帅。   ―――   从舞台的后方徐徐的走过来了一个人。   等人走到灯光下,现场的人都被定格住了视线。   别说,还真的很帅。   凭着一己之力,拉高了整个节目的颜值。   沈淮麟穿了一件简单的衬衫,最上面的扣子解开了,袖子也卷了起来,看起来很随意。   伴奏响起,现场灯光黑了下来。   一曲结束,许多人才抽回神。   大众评委经过筛选,都是音乐素养比较高的人。   上一场刘开明的唱歌用了很多技巧,包括高音的微微颤抖,评委们都能听出了。   但是这位……简简单单的唱法,却更有一种直击内心的力量。   而且真的很帅!   如果实力一般的话 ,很多人只会注意到外貌,也许并非好事。   但如果实力毋庸置疑,外貌条件优越只能是加分项!   四个专业评审虽然没有投票权,但是他们实时音评,却可以影响现场投票的大众评委思维。   林岚是出道了快二十年的实力歌手,几次拿过金曲奖,虽然名气不如从前,但是资历摆在那里。   他笑着说:“你是来自乐队?这首歌如果是你们自己写的,那我可以和你邀歌吗?”   沈淮麟:“你去问我经纪人。”   林岚:“你的意思是,走正式的流程和你邀歌。”   沈淮麟:“这首歌是经纪人写的,她是乐队贝斯手。”   几个评委都笑了起来,虽然沈淮麟面无表情,但是刚才几句话却莫名的有幽默感。   林岚耸了耸肩:“看来你们乐队人才辈出,那我要问一句,沈淮麟你是单身吗?如果你是,那我旁边的评委,你其实可以考虑下,我看到她刚才听你歌曲的时候眼角有泪花,很欣赏你哦~”   罗风佳是目前人气很高唱跳俱佳的天后,出道就爆火,一直到现在开演唱会,还一票难求。   她也是通告费最高的评委,今年已经36岁了,最近倒是经常爆出绯闻。   她年纪不小,业务能力又一直在线,所以粉丝已经比较能宽容的接受偶像恋爱。   罗风佳打了一下旁边的人:“你不要乱讲,我是真的觉得这首歌唱的很好,实不相瞒,我在ktv点过这首歌,不过今天听你唱完,以后再点的时候,倒是要好好考虑。”   两个评委说说笑笑,显然对于这首歌的评价不错。   另外的两位是来自音乐幕后的资深人士,评价也很一致的高。   刚才一场投了刘开明的人,如今没有道理这一场不投票!   最后结果出来,沈淮麟全场排名第一,比第二名的刘开明还高了二十多票。   虽然这只是第一轮的第一组,竞争不算激烈,哪怕是入围还得和后面的人pick。   但是沈淮麟能拿下这么高的分数,很多人都很意外。   刘开明知道分数后,脸色有点挂不住。   他特意把自己安排在第一轮,就是因为这轮没什么名气很大的选手……   本来以为单场第一拿定了,没想到半路杀出了个人,为别人做了嫁衣。他怎么能不心梗。   节目录制结束,他就黑着脸直接走了。   刘开明坐在保姆车上,给经纪人打了个电话。   操控比赛结果他是做不到,但他有其他的办法。   “你去想办法,下一轮比赛把沈淮麟和夺冠呼声最高的几个人放在一组。”   “好的。”   夺冠呼声高的那几位,要不就是很有国民度的歌手,要不然就是几十年的老唱将。   沈淮麟下次不但会走,很大概率会走得难堪。   刘开明想到这里,嘴角微微往上,谁让他一个搞乐队的,要跨界来参加歌手比赛,自己就是要让人知难而退。   ―――   季玉知道“宁愿得罪君子勿得罪小人”,排挤哪里都有,不过娱乐圈……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很多都是明着来。   不像是金融圈笑着放暗箭。   她把沈佳麟和刘开明有矛盾的事,告诉了节目制片人。   王永嘉对来参加这次比赛的歌手,性格都有大致了解。   很多来的歌手是别人推荐的,比如说刘开明……他是电视台的领导推来的。   “你放心没事,评委大部分还是公正的,也许下一轮,两个人就不在一组了。”   不在一组,自然没有摩擦。   季玉倒不是要对方帮自己做什么,只是先礼后兵,如果后期要撕破脸,打个招呼比较好。   这档节目是电视台主办的,但是联合出品方是――咏月传媒。   这是他们乐队的经纪公司。   咏月传媒是唱片行业的资深公司,最近才艰难的涉足影视。   如果不是这样,那也不会财政半死不活。   毕竟出唱片不赚钱,影视才是利润丰富。   制片人说不会有事,季玉也不太担心。   毕竟一个二线歌手不会这么有能耐,能够直接影响一个比赛的结果   等到第三天,王永嘉打来了电话。   “好像稍微有点问题,下一场的分组出来了,沈淮麟有点不太乐观。”   王永嘉把分组名单给人发了过去。   他也没想到,王开明会用这样的方式动手脚。   虽然有些卑鄙,但是也无可厚非,毕竟比赛分组本来就有运气成分。   季玉扫了一眼,顺手把转发到了乐队的微信群里。   季玉:这就是下次分组   何灿阳:……   梁展:……   过了几分钟,沈淮麟回复了消息。   沈淮麟:哦,没事。   季玉:ok   何灿阳:哇~   梁展:那我就放心了。   沈淮麟都这么说了,何灿阳和梁展觉得没必要太担心。   阿麟从来不说大话,他会这么回复,只能说……这家伙没有以前那么谦虚了。   沈淮麟下一场的比赛,得在十天后了,眼下倒是不着急。   他们四个人在准备新的专辑,其实歌曲都已经灌录完成……   但是经纪公司这次破天荒的,说要给他们拍MV,还是花巨资!   行星乐队以前也拍过MV,但画面基本上三个男人不停的换场景走路,或者是迎着风甩头。   ……非常的迷幻且省钱。   但是这次不同了,他们有了女成员,而且还有了钱!   那格调一下上来了!   公司不知道是看在乐队最近人气高,还是为了讨好“不一般的成员”――季玉。   居然邀请了一个很红的导演掌镜,还租了摇臂来拍多角度镜头。   效果未知,钱是砸进去了。   导演很年轻,三十多岁绑着鞭子,认真给几个人讲流程。   他很有自己的想法。毕竟是乐队的mv,必须区别流行的歌手,所以不用特别的安排剧情。   就是拍一些几个人在音乐节的表演、私下排练、或者是去酒吧玩的画面。   中间在夹杂着四个人的各自特写,就可以了。   主要是为了突出乐队的特质,还有灯红酒绿的热闹。   梁展笑着说:“为什么别人的MV里,都有感情戏,壁咚什么的,咱们能不能安排一下?这样肯定会更多的人看的。”   虽然现在比之前三个人在公路上甩头发……好了很多,但完全可以追求更好!   他这话说完,三颗头从左到右的看了过来。   季玉手里夹着烟,这是导演给她的。   清爽薄荷的雪茄香烟,细长的豹纹烟杆反射着灯光,显得手指更加细白。   她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丝绸褶皱的连衣裙,笑起来也透出股冷艳的魅。   仿佛危险物品。   季玉转过头:“就这么想吗?那我来壁咚你们好了。”   她穿了高跟鞋,用手指夹着烟的手最先壁咚了梁展,然后是何灿阳。   最后是沈淮麟,两个人离得很近,黑色瞳孔倒映着彼此的缩小的样子。   季玉收回手的时候,香烟烫了她一下。   倒没有受伤,就是突如其来的灼烧感,有那么一点痛。   本来只是开个玩笑,但镜头是开着的,导演意外觉得这一段挺有喜剧效果,可以剪辑进去。   贝斯手这张脸美的太满,拍电影不好下手,但是要放在MV里,那就是风情万种,怎么拍怎么好看。   季玉熄灭了雪茄,抬手把扔进了垃圾桶。   沈淮麟看着人,毫无预警的说:“我在家里也不睡觉的。”   他每天得睡十几个小时,但就是睡不着。   所以他同意去参加节目,左右也无其他事情可以做。   为什么睡不着呢,大约是心口缺了一块,又或者想什么太厉害,导致机能性失衡,躺在床上整夜的失眠。 第五十五章   沈淮麟:“所以我需要,每天你的晚安。”   季玉笑了下:“你太莫名其妙,我又不是安眠药。”   沈淮麟:“作为我这次去参加节目的报酬。”   季玉眼眸闪了下:“好的,如果我能记住的话。”   沈淮麟的物欲很低,连着对音乐回报的要求,也只是能过得下去就好了。   他想要的东西不多。但是唯独有一样东西例外,越想释怀越会牵挂。   他也世俗贪心,总期待那个人能对他关注度更高一点,哪怕她不真心,但能时刻看着自己也很好。   导演走过来,递了一支雪茄给季玉:“还抽吗?”   季玉摇头:“不了。”   女士雪茄,基本都是薄荷味,不过她戒烟很久了。   易燃:“那好,今天收工了,明天再继续。”   这部MV拍摄,计划是三天时间,但是一切都很顺利,大概两天也足够了。   易燃看着眼前的女人,这么漂亮的脸,是该让女人嫉妒,男人追逐。   如果不是自己本事过硬,运气不好,很难有好下场。   红颜薄命不是乱说的,他就看过许多例子,长得漂亮如果幸运,比许多人都要命好。   如果不幸的话也是凄惨潦倒,落花碾落成泥罢了。   不过眼前这位大约不会,其他的不说,最重要是不会彻底相信男人。   这是好事,能永远保持理智。   ―――   季玉回家点了香薰,边泡澡边拿着手机回复消息。   她不太沉迷手机,这对她来说,只是工作交流的终端。   她会每天睡前刷会儿微博,了解时事新闻不让自己太落伍,然后回复掉今天所有的消息睡觉。   手机页面闪过一条消息,有条新微信。   沈淮麟:你可以和我说晚安了。   季玉:“……”   她打开了微信,输入“晚安”发了过去。   那边几乎是秒回。   沈淮麟:不要打字,要有声音。   季玉笑了下,凑近了话筒,说了一声:“晚安,好梦。”   那边立刻秒回,清冷的声音没有情绪。   “你也晚安,你也好梦。”   季玉放下手机,觉得对方是个小朋友。   但是这样不太好,最关键的是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明年。   就算是活到明年,那能不能一直活下去?   一直活下去,那可以身体健康体面地活着?   如果要插着管子,行动不能自理,那她情愿去死。   人总是贪心的,欲望无穷无尽,她到底也是个俗人。   如果有天……不能说晚安,那要怎么办?   季玉脑子有些混乱,一边觉得自己怎么可能活不过今年?另一边又想按照剧情她非死不可呢?   很少有人能跳出生死,好不容易一切走上正轨,她怎么能甘心。   她就是贪生,她就是怕死。   非常留恋这个热闹有温度的世界。   季玉坐在浴缸里想了很久,也没有得到答案。   一直到水凉了,才站起来走出去。   ―――   MV第二天就拍完了。   易燃作为导演,很满意这次的拍摄,笑着说不用一个星期,就可以把成片给剪出来。   报酬丰富是另外一回事,主要工作的状态好,这更让人愉悦。   主唱和贝斯手一起入镜,就跟电影似的。   合作结束,大家还一起吃了一顿饭。   易燃看着季玉,笑着说:“以后要是有合适的角色,我叫你啊。”   季玉:“你说过,我不适合当演员的。”   而且她也没有兴趣。   “你不适合当女主角,当然了,女四号以内都不太适合,不过你可以当特型演员啊。”   季玉:“……”   她疑惑的看着人,这是什么意思?   易燃:“特别胖的、特别高的、特别矮的人,都可以当特行呢,为什么特漂亮的就不行了。”   他这么说,倒也不是调侃人,很多电影里都需要一个“白月光”的角色。   那是男主角心心不忘的女人,虽然最终他还会回到女主角的身边。   这个白月光必须要漂亮,要能符合男主角或者是观众的幻想。   娱乐圈的女明星当然也有适合的,但是她们新闻太多,每天曝光在镜头前,少了一份神秘感。   而且气质不太对。   季玉就不同了,她本来就不能算娱乐圈的人,没有观众印象深刻的角色,有代入感。   季玉没有把对方的话放心上:“你别拿我开玩笑了。”   易燃笑而不语,决定回头把MV拍摄期间,他拍到季玉的几张照片,发给圈内好友。   对方也是导演,最近在拍文艺片,刚好缺这么一个角色。   男主角念念不忘的白月光。   整部电影只有不到两分钟的镜头,三句台词,还没有找到适合的人。   电影的男主角是影帝程季川,制作班底都是冲着拿奖为目标去的,不过程季川的人气很高,一般来说,他主演电影票房不会太低。   这事情八字没有一撇,等那边觉得也可以,自己再告诉人吧。   --   一周后,《请听我歌唱》播出了第一期。   这是知名卫视的黄金档期综艺,自带热度。   因为前期宣传不少,首期就拿下了同时段收视第一,同时上了四个热搜。   #请听我歌唱#、#罗风佳耳环#、#王永明唱《永生》#、#沈淮麟#。   可谓是爆点十足。   和网综不同,这是全民向的综艺!   其他的嘉宾,大多数都耳熟能详,所以第一期大部分人都注意到歌手圈的新人,王昊和沈淮麟。   王昊拿了第四名,唱歌也不错,关键是扒出来,他给很多知名艺人都写过歌,可谓是才子。   沈淮麟作为第一名,实力和颜值毋庸置疑!   网络综艺受众有限,很多人第一次知道到这位来自乐队的年轻歌手。   《乐队的现场》整期播放完,行星乐队的粉丝涨了三倍,这才一百多万出头。   但是《请听我歌唱》才播第一期,乐队的官方微博两天粉丝突破了三百万!   行星乐队从前的歌,也在排行榜上位置飙升。   这就是国民度!   季玉和沈淮麟都没有公开私人微博,大家都关注了乐队官微。   翻完了一遍,还顺带关注了队友。   梁展和何灿阳的微博,粉丝在两天时间涨了三、四万。   要知道乐队综艺结束,他们的粉丝也才五六万!这是什么惊人的速度?!   梁展刷着微博的后台:“卧槽!我觉得我要红了。”   何灿阳边看评论,边平静的说:“不是你要红了,是咱们的主唱火了,粉圈都这么……”   好吧,一时半会他也找不到形容词。   【希望你能多更新和哥哥有关的日常,真的谢谢~】   【我能拜托您去让沈淮麟开一个微博吗~】   【请代替我转告你们主唱,他真的太棒了】   【啊啊啊,这是什么神仙组合,你们组合每个人我都粉了,不过我还是最爱阿麟】   【沈淮麟真帅!这谁能遭得住,我是一个男的都遭不住!】   【我就是顺杆摸过来,不出意外,果然吉他手这里非常热闹2333】   【我爱的宝藏歌手,这次终于是藏不住了】   【麟季一动我都说倦了!姐妹们真的不磕吗?超级多的糖!】   【我来表白季玉的,她真的好有气质!像一个正儿八经的经纪人!】   何灿阳一路看下来,新增加的评论里,十条里有九条是关于沈淮麟的,条提到了季玉。   他真心为人高兴,如果阿麟想得开,大概早就红了。   而且阿麟要是红了,他们的组合也就大发了!这当然是好事!   梁展叹了口气:“现在我们乐队变成了‘沈淮麟和他的三个伴奏’,我就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打鼓机器。”   何灿阳更正对方的说法:“不是,应该是‘沈淮麟和季玉,还有他们的两个伴奏’,这样更加的精准,我才是没有感情的吉他机器人。”   季玉想了下,缓缓说:“你们说得都对。”   梁展、何灿阳:“……?”   真的不谦虚一下,你连着客套都没有吗?   沈淮麟一脸平静:“后天要开始第二次录制,你们要去吗?”   梁展和何灿阳纷纷摇头,电视台多无聊啊,为了画面不外泄,进去安检的时候就得把手机给交了!   一等好几个小时,谁没事情往那里凑?   这种事乐队不一定要到齐,派两个人也是一样的,他们就留守大后方吧。   ―――   季玉和沈淮麟第二次去参加录制,电视台录播厅外面站了好几百人。   有男有女,年轻人居多,大家都举着不同的招牌,显然是为喜欢的歌手来支持打气的。   沈淮麟的粉丝数量占了一大半……   他也没有预料到这个情况,今天没有戴墨镜和口罩,表情也有些懵。   沈淮麟从车上一下来的时候,尖叫声此起彼伏,等缓了几秒后,女孩子们就开始喊应援口号。   【认真麟听,无可取代】   【淮麟你最牛,鱼鳞永远爱】   ……   沈淮麟:“……”   季玉反应了几秒,这才明白过来‘鱼鳞’是沈淮麟粉丝自称。   她还看到沈淮麟的粉丝群里,还有一两个人,举着自己名字的牌子。   沈淮麟僵持了几秒,他不知道怎么面对这样的场面。   想到这些人是特意来看自己的,他犹豫了两秒,缓缓伸出手摇了下,算是打招呼。   他不太懂,这些人为什么要等在这里。   他又不会在这里唱歌。   沈淮麟走了,原地的粉丝都疯了,纷纷拿出手机把刚才的画面发到网上。   前线觉得拍的图片根本不用怎么修!哥哥天生丽质!   沈淮麟的个人粉丝站,今天发了探班新视频,才五分钟不到就评论两千了。   【嗷嗷嗷,谁说沈淮麟是冰山酷哥!刚才还主动打招呼,虽然依然没有笑,但是哥哥不笑的样子更加可!】【绝世大帅哥!哥哥明明可以靠脸,却偏偏要让我们为才华折服】   【我宣布了,以后沈淮麟就是我老公!老公我爱你啊!】   【你们不要乱叫,不然我生气了,哥哥晚上又得哄我】   【大白天的,评论里怎么好多人就开始做梦,哥哥正在旁边安慰吃醋的我】   【穿白西装的是季玉吗?她真的好美好飒!!】   【我在现场,哥哥虽然没有笑,但是季玉和我们打招呼,笑得特别美,简直是美颜暴击,比电视上好看一百倍!】   【季玉真的太漂亮了!脸特别小!】   【呜呜呜,好想变成季玉啊,这样可以时时刻刻,日日天天,年年月月的看到沈淮麟!】   这条评论里,大家认真的讨论起了,变成季玉的可行性。   1楼:首先你必须要长得贼漂亮   2楼:成绩好,能够考取A大的金融系   3楼:能玩得转音乐,在行星乐队没有出名之前加入,还要能写得出《撕碎》   4楼:事业有成,十年以后从金融行业急流勇退,然后再回到乐队追梦   6楼:等等……我怎么感觉你们是季玉的粉丝   ……   18楼:谁知道她是不是整容的,而且真的是A大的毕业生吗?我去翻了那年的毕业生名单,好像没有季玉这个人,我怀疑是专科生,或者是自考?含金量不高。   20楼:季玉姐姐是我想活成的样子没错了。   21楼:麟哥我真的爱,小蔷薇我也可,我是一个贪心且不要脸的人,我想和他们成为一家人!我们三个一起。   22楼:我是一个贪心且不要脸的人,我想和他们成为一家人!我们三个一起。   ……   33楼:我是一个贪心且不要脸的人,我想和他们成为一家人!我们三个一起。   21楼后面彻底偏了,变成了人人都想和季玉、沈淮麟组成三口之家。   谁也没有注意到,其中一层有人质疑季玉学历有问题。   神经病啊,光是想想那也不可能。   季玉以前可是在瑞升集团工作,还是高管,而且她离职后还和前公司保持良好的关系!   如果真的是假学历才有鬼,当瑞升的总裁是一头猪吗?   这都不知道,知道了也不管?   ――   商州打了个喷嚏,他正在分公司开会,越听越烦,忍不住打断正在做汇报的人。   “你是猪吗?浪费我时间听这些?下去!”   商州把文件扔到桌子上。   一个办公室的高层战战兢兢,唯独许知一脸静默,甚至……有点羡慕。   为什么?为什么不把文件砸到她身上!然后大声的骂她,让她滚!   自己还有没有拿着高额的补偿金被辞退的一天?   许知简要直羡慕哭了。   会议结束后,众人不敢看老板,看看一脸平静的新助理,觉得对方深不可测。   不得不感慨,果然是在商总身边工作的人!   这份气度一般人就做不到!许助理虽然年轻,以后却是前途不可限量。能有这么优秀的人当助理,说到底还是商总厉害啊!   如果他不那么爱骂人就好了!   ――――   季玉陪着沈淮麟到了后台。   这次比上次的人少了很多,每个歌手最多也就带了一个助理。   毕竟同组都是冠军的热门人选,爬到一定高度的人,不说是更谦虚好相处,但是大家都有自己的事业,本身时间不够用,没有精力去折腾别的。   所以都显得教养比较好,每个人都和和气气的。   季玉除了是沈淮麟经纪人,还兼职助理一职。   节目有造型费,每期每个人两万的预算。   这点钱一般来说是不够的,毕竟好的设计现在都很贵,上台表演总不能太随便。   季玉给沈淮麟置的服装,虽然说是歌手比赛,但是造型很有必要。   毕竟不管现场,还是电视机前的观众,不仅仅是听歌,而且看得是整体视觉听觉集合效果。   这一组的两位女歌手,穿了大牌的衣服,男歌手也都精心的打扮过。   沈淮麟皮肤白,季玉挑了件墨绿的印花西装,质感非常好,对得起这套衣服的价钱。   西装敞开,里面是一件黑色内搭,露出了白皙的锁骨和脖子。   本来就是休闲的西装,这样更多了几分随意和不羁。   沈淮麟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去过理发店了,季玉吩咐让化妆师分出半边斜刘海,还画了眼线。   这是沈淮麟的从来试过的风格,但是整体效果不错,而且没有完全湮灭他的个人气质,看起来慵懒又禁欲。   整天也又不会太突出到抢镜头。   沈淮麟看着镜子里的人:“你觉得我这样好看?”   季玉抱着手臂,从下到上的打量人:“观众会觉得你好看。”   “那你呢?”   季玉:“我也是观众。”   歌手上台唱歌的时候,其他的歌手和经纪人都等候在第二现场。   第二现场墙面上有巨大的电视,会实时转播舞台的表演,大家也会讨论。   “哇,沈淮麟你这样去唱歌,那不是得迷死人”乔红雪笑着说。   乔红雪是出道三十年的歌手,乐坛大前辈。   “那是,比我年轻的时候帅多了,你要说自己是实力派,怕都没有人相信。”另一位歌手曹伟也凑趣。   沈淮麟难得脸上有笑容:“这是唱歌比赛,又不是比谁穿的好看。”   乔红雪笑了下没说话,弟弟我们是夸你人好看,不是夸衣服呢。   她快五十岁了没错,但是快五十岁的也喜欢帅哥!   在娱乐圈的不乏长得好看的,不过很多帅哥知道自己长得帅,有意去迎合观众,时间一久难免油腻。   沈淮麟节目开播就火了,乔红雪现在一点不意外,这个弟弟眼神明亮还有少年气,看不出年过三十。   帅而不自知,或者是帅而不在意,这非常难得。   乔红雪觉得自己要粉上沈淮麟了,按照粉圈的划分,她这个年纪应该叫妈妈粉?不应该叫对方弟弟?   节目开始录制前的一个小时,制作人找了上来。   王永嘉一脸为难的说:“那个,为了配合节目宣传,沈淮麟你可不可以去注册一个微博。”   沈淮麟:“我们乐队有微博的。”   王永嘉:“这个我当然知道,我的意思是,能不能注册一个你个人的微博。”   沈淮麟:“……”   王永嘉见对方无动于衷,一脸为难的看向季玉:“经纪人你觉得呢?”   季玉想了几秒,开口说:“注册个微博也可以,如果是节目组要求的。”   沈淮麟偏过头:“你也没有微博啊。”   季玉:“我当然有,不过那是小号。”   开通公众账号,可以有助于宣传,但同时也会牺牲个人的隐私,所以季玉一直很慎重。   王永嘉突然有了兴趣,他岔开话题问:“你有小号啊,你小号叫什么?多少粉丝。”   季玉:“……”   喂,你不知道问别人微博,是很不礼貌的事情吗?   她的小号注册了十来年,勉强算是一个音乐博主?   这几个月季玉又捡了起来,偶尔发一些音评什么的,粉丝往上涨了一点。   如果没有回乐队,季玉倒是不介意被人知道。   不过……现在不同了,乐队也勉强能算娱乐圈的边缘,她必须捂好马甲。   谁还没有年少轻狂的时候,十年前季玉在网上批评了一位新人歌手,语气非常不客气,说听着他个歌,那还不如听儿歌,演戏算了别去唱歌,   后来她和对方的粉丝大战了半个月。   那时候网络没有现在这么发达,粉圈也没有这么疯狂,所以季玉当时还隐约的获胜了。   现在不同了,当初的那个歌手后面改变了战略,果真一心去演戏。   莫欺少年穷……十年后的现在,对方已经是个影帝啊!   粉丝特别多!   季玉不难想象,如果有天‘每天睡不醒’被扒出来是行星乐队的贝斯手的状况。   她打死都不会暴露,惹不起她躲得起啊!   只要别人不知道,那就是她没有做过!   季玉回过神,笑着说:“你问我干什么,不是说沈淮麟吗?”   王永嘉期盼的看着沈淮麟,双手合十:“你就注册吧,阿姨叔叔辈的选手都有微博,就算是帮我一个忙。”   沈淮麟抬头:“好吧,我知道。”   他把手机拿出来,很快注册了账号,选择昵称的时候,“沈淮麟”被占用了,‘行星乐队沈淮麟’也被占用了。   季玉在一边看着,建议道:“微博不能重名,不如你加个后缀。”   沈淮麟:“哦。”   第三次,【沈淮麟喜欢唱歌】终于注册成功。   王永嘉觉得这个昵称非常像高仿,或者是粉丝……有点过于随便。   不过他没说什么,毕竟对方能配合注册就不错了。   王永嘉用节目组的官微关注了沈淮麟,并且发了微博。   这一条微博已经迟到了半个月,其他选手早就宣传过了。   “欢迎来自行星乐队的主唱@沈淮麟喜欢唱歌。” 第五十六章   《请听我歌唱》微博发了宣传微博, 很多人都顺着“沈淮麟喜欢唱歌”账号点了进去。   这是个才注册不久的小号,一条微博也没有!个人简介都是空的!   关注64,粉丝4。   而且不管是关注, 还是粉丝, 都一看就是那种开通微博免费送的!   未免也太假了!   想都不用去细想,就知道是官方艾特错了!   很快网友又跑回来,在介绍选手的微博下回复提醒。   【弄错了弄错了, 不是的!】   【沈淮麟喜欢唱歌?这是什么破昵称, 一听就很不男神范儿!】   【你们弄错了!所以我哥还是没有开微博?呜呜呜呜, 白开心一场】   【还不如我的账号“沈淮麟的话筒”更像本人】   【官方如果不是拿我们寻开心,赶紧告诉我们哥哥真正的微博!!】   王永嘉看了眼评论,好吧, 他一点都不意外。   他看向了当事人,非常无奈的说:“沈淮麟,你不如发条微博,最好是自拍,来证明一下这个号是你本人?”   沈淮麟:“就是我本人。”   不用去证明。   王永嘉:“真是当然, 但是别人不知道啊。”   沈淮麟迟疑了两秒, 还是很配合的拿起手机自拍了一张。   王永嘉心里松了口气,这位虽然看起来有点自闭,但是还是能沟通, 甚至比90%的艺人都好说话。   他又提醒道:“不要把化妆间曝光出来, 还有今天的服装,你可以打一下马赛克, 露脸就可以了。”   节目有保密机制, 不能提前外泄。   沈淮麟觉得打马赛克太麻烦了,他选择了截图。   把背景全部截掉, 就剩下自己一张脸,五官严丝合缝的挤在截图里。   本来是直男自拍就算了,现在还变成了大头照……   “这样可以吗?”沈淮麟抬头问。   王永嘉心梗了下:“可以是可以。”   我的天!就算是不P图加滤镜,您也不至于这样发过去。   别说艺人了,普通人都不这么干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毕竟对方长得好看,虽然有点奇葩,但是不能否认帅哥再怎么折腾,那也是帅的。   沈淮麟见对方没意见,直接po了这张照片,发了微博。   王永嘉低头刷到后,又开始心梗了,他震惊的说:“我说你至少应该打一个招呼啊,就这样发一张照片?”   沈淮麟:“你刚才没有说还有要求。”   王永嘉:“……”   好吧,是他疏忽了。   沈淮麟发了照片后,粉丝们这才回过神。   虽然这张照片画风清奇,这个微博也奇奇怪怪的,但是本人没错了!   果然是来自乐队的歌手……照片也这么硬核。   哥哥就是颜色不一样的烟火!   不管做什么,粉丝都能够吹彩虹屁。   “沈淮麟喜欢唱歌”这个账号,才半个小时粉丝就突破了10万。   还有人把这件事投稿到了“奇特行为bot”微博,真是专门吐槽身边奇怪的人和事的微博,粉丝好几百万。   这个博主刚好追过以前的乐队综艺,立刻把转发了出来。   路人纷纷围观,这位到底什么路数,难道是炒作?   然后很多看完没有跑掉。   要不然成为了沈淮麟的颜粉,要不然成了事业粉。   颜值不输小鲜肉,才华就更不说了。   饭圈女孩开始只想收一个大龄墙头……后来看完安利的视频,这谁能遭得住?   对不起啦,从前的真爱……可能我要爬墙了。   今天的比赛,沈淮麟最末位出场。   第二场不能唱自己原创,所以他唱了一首有点年代的老歌。   歌词和旋律都改了,改的更符合现在的审美,也更时髦。   灯光打在他的脸上,眉眼透出点苍白的冷,面无表情,那几分乖戾的气质仿佛寒冰。   但是却是透彻而璀璨的寒冰,哪怕被割伤,也没办法不注视着人。   一首歌唱的行云流水,却不能否认这是大杀器,能直击人心底。   沈淮麟有一种天赋,只要开口就能抓住听众的情绪,而且不容易跳脱出来,   不光是有天赋,也有后天的努力。   他出身于乐队,就是说他比同组的选手年纪小,但是唱的现场却不会少。   这样的人,只要站在可以被看见的地方,没办法不被吸引。   最后分数出来,沈淮麟拿了单场的第三。   虽然不如第一场的排名好,但是这场是号称修罗场的死亡之组!   这个第三含金量更高!   他能有这个成绩已经是石破天惊!关键是还能服众!   这场被淘汰的曹伟也很服气。   他不承认沈淮麟比他能力强,但是今天这一场对方是比自己唱得好,还选了他一首很喜欢的歌,并且演绎的无可挑剔。   曹伟拍了拍沈淮麟的肩膀:“加油年轻人,看来我是真的老了,不过也好,以后就在电视里看着你们唱歌。”   季玉:“是我们要谢谢前辈给机会。”   曹伟笑了下,沈淮麟是不擅打交道,但是他耿直,比那些油滑的家伙更招人待见,又有一个这样八面玲珑的经纪人兼队友,前途自然会光明。   三十多岁了才火,虽然有点晚,但是也不算太晚。   王永嘉作为制片人也很意外,他最开始邀请这位乐队的主唱,是想着丰富选手的类型。   没想到沈淮麟倒是成了黑马,也许会一直晋级,一直录下去,最终拿一个好名次。   这档节目的收视率和讨论度都高,沈淮麟很有可能成为开年爆红的流量!   毕竟现在节目的官微里,讨论的最多的就是这位。   这大概是很多苦心孤诣推新人上位的娱乐公司,都没有想到状况!   还真的有人靠着歌手比赛红了!   不是靠言情剧!也不是古偶!更不是真人秀节目!   然而这条成功之路,是不可复制的。   ―――   从演播厅出来,季玉停下了脚步,对身边的人说:“我还有点事,你今天自己回去。”   沈淮麟:“没有摄像机,经纪人就不理我了?”   季玉:“我哪里敢不理,你看你现在多红,再说了你是队长,好了,我真的有工作要谈。”   “行吧。”沈淮麟深深的看了人一眼,没有说话,转身走了。   ―――   季玉是约了人谈工作。   来录制这档节目,她认识了不少制片人,包括王永嘉。   从去年开始,各种综艺层出不穷,因为受众大,所以或多或少都有赚钱。   如果制作大热的综艺更是回报率可观。   而且这比电影电视剧的投资,回本更快。   现在很多主持人和艺人都出来单干了,他们除了是节目嘉宾,还是制片人。   自己来制作整档节目,然后看情况卖给电视台,或者是网络平台,可以把利润做到最大化,   季玉通过王永嘉,认识了几位相关人士。   《请听我歌唱》每个月就录制四天,一次录四期。   第一组虽然结束,但是休息半个小时,第二组的歌手又开始录制了。   季玉和新认识的朋友聊完后,出来的时候,刚好遇到来录制的刘开明。   刘开明在第三组录制,到晚上九点才开始,所以不用来得太早。   他看到季玉一脸意外……   这不是沈淮麟的经纪人吗?他们那组不是下午就录制完了?   那她怎么还在这里溜达?   刘开明对人印象非常深,毕竟沈淮麟不太爱说话,是个非常不会来事的人。   但是这个女人一看就鬼心眼多。   关键她还长得漂亮!就更有威胁性了。   他没有看今天的现场,在路上的时候就收到了消息,沈淮麟居然没有被末尾淘汰,还拿了第三名!   这可真是见了鬼!   刘开明百思不得其解,现在有了答案,原来是他的经纪人长袖善舞……   估计和电视台关系不错,所以才把人力保了下来。   不过即便沈淮麟是个关系户,但是给出这么好的成绩,不觉得太突兀了吗?   刘开明非常不满意,转头给自己经纪人打电话,想要问问沈淮麟背后到底是谁。   而且和他一个乐队的季玉长得这么漂亮,不会和电视台哪个领导有关系吧。   季玉也只是泛泛的聊了下,没有决定投资什么。   她挂在“咏月传媒”下,这家公司成立了十几年,对很多流程很熟悉。   拍电影或者是综艺,不是说有钱有人就行了,还得涉及到以后的发行,版权的出售,广告植入,牵涉到各方的利益。   从电视台出来,直接回了家。   季玉一边喝汤,一边看手机。   她最近三天都没有登录微博,很多人给她留言,让她评价一下才播了一期的《请听我歌唱》。   微博上已经有很多音乐博主点评过,粉丝说就等着她了。   【老醒果然是年纪大了,不知道抓住热点,如果点评这档节目肯定会涨粉!】   【你以前不是行星乐队的粉丝吗?这次参加比赛的有沈淮麟啊!】   【是啊,老醒你别每天忙着哄老婆儿子,也抽时间看看节目啊,还等着你的点评呢】   【等等……难道因为沈淮麟参加了,老醒你才故意避开的吗???】   【看到有些评论,我突然想起来,小蔷薇宣布回归乐队,老醒刚好也回来了,让我猜测一下,你是不是很不喜欢行星乐队加一个人?所以才一直避而不谈】   【因为一个人,讨厌了一个乐队?】   评论里提了一句,不过大家一想还真这样。   要知道在十年前,喜欢骂人的博主,可是每周都有两天安利行星乐队。   那些吹的微博,现在都没有删除。   博主去年诈尸重新用这个号了,点评了不少的音乐,但是唯独绕过了行星乐队。   不仅仅是《请听我歌唱》,还包括前段时间大热的网综《乐队的现场》,统统都没有点评。   “每天睡不醒”作为乐队的资深粉丝,如果不是失望脱粉,怎么可能一句都不提?   这样来看,“每天睡不醒”真的很不喜欢小蔷薇了。可真是难得,要知道中年男人少有不喜欢乐队女成员的,而且平心而论,后面加入的小蔷薇真的不算拖后腿,行星乐队的粉丝大部分都接受了她。   评论里都吵翻了天,季玉有些迷茫,她被当成中年男人就算了,怎么老婆孩子都被安排上了。   她当然不能再提行星乐队,十年前她夸的厉害,那是因为当时脸皮厚,也想要帮乐队宣传,能多一些工作。   工作就是钱。   那时候玩微博的人不多,行星还是支名不见经传的乐队,连着正规的专辑都没有,只是在网上上传了一些音频小样。   现在……她年纪在这里,还真的有点做不出自夸自擂的事,而且乐队也不需要宣传了。   季玉琢磨了下,发了条新微博。   “不是不喜欢行星乐队,是我自己心态变了,等以后有时间发排行榜上的音评吧。”   这个说话很委婉了,很多人表示理解,中年男人口味你不要猜!   还有部分笃定这位博主,就是因为行星乐队新加入的小蔷薇,才愤而脱粉的。   这条微博下说什么的都有。   【算了,你不听行星乐队,我们也不勉强,不过老醒你最近很忙,更新频率真的有点低!】   【不是我说,博主的文笔和品位都挺好,就算是三次元生活忙,也应该好好更微博,你的互动多了可以接广告】   【老醒你不知道,现在接广告特别赚钱,你偶尔发我们不在意】   【终于有人也不喜欢季玉了,外面一片夸我都怀疑!】   【乐队大姐真的够了,我就很讨厌】   【行星乐队只有三个人,我也不喜欢现在的他们】   【自从多了季玉,这个乐队变得特别的商业化,好像彻底变质了】   评论不知道怎么就歪了,变成了季玉的黑粉聚集地。   “每天睡不醒”有九十万的粉丝,虽然互动不多,算不上大V 。、   但这位是行星的老粉丝,后来因为季玉才脱了粉!   这都是季玉的锅!   黑粉纷纷把这里当成交流打卡的聚居地。   季玉一时候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更加坚定捂住马甲不能掉!   那时候不只是她彷徨,这群知道自己所支持的博主,就是自己最恨的人也会彷徨。   谁能想到,黑粉的头子,居然就是被黑的本人?   季玉一路翻下来,看到其中一条评论,她怔住了。   “对行星乐队特别失望,今天去街上买东西,听到店里在放他们的歌,怎么突然就烂大街了,感觉我爱的小众音乐被亵渎了,呵呵,对得起我的喜欢吗?”   这样的评论,还不在少数,季玉没有忍住,回复了这条评论。   并且在微博转发了出来。   “什么是小众?就是很小一部分人能听见能喜欢?这样能让你说出来彰显自己,显得自己有品位?乐队难道就不能赚钱?不能参加节目?只要商业起来就马上被你扣上帽子?觉得他们失去了本心居然不甘于默默无闻,不甘心贫穷?他们不要求你的喜欢,给我滚。”   这条微博发出来,戳了一部分人的心,骂骂咧咧的表示要脱粉。   不过更多的人却是赞同的,为什么就要免费出唱片,然后也不去参加可以赚钱的综艺?   你这样要求别人,你自己工作可以不拿工资吗?   季玉是一时不愤,没想到这成为她转发评论量最高的一条微博。   甚至于很多搞乐队的人,用私人微博也都转发。   显然十分的认同。   季玉还在转发里看到了几位熟人,不过现在不是认亲的时候……   “每天睡不醒”的老粉又迷茫了,博主故意避开行星乐队不提,显然是失望透顶。   怎么新发的微博,又是再为乐队说话?   这到底什么态度?   【博主说得都对,看来你还是心心念念着乐队,这是相爱相杀吗?】   【粉到深处自然黑?】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博主喜欢的是三个人的行星乐队,讨厌的是现在四个人的乐队】   【小蔷薇黑实锤!】   【博主赛高,我也是喜欢行星乐队讨厌季玉】   【喜欢乐队讨厌季玉+1】   【和博主一样,喜欢乐队讨厌季玉+2】   【和博主一样,喜欢乐队讨厌季玉+3】   季玉看到这些评论更心情复杂,你们加个屁?   我们不一样的!我永远喜欢我自己!   季玉准备退出的时候,微博收到了一条私信。   她特意设置过,不接收陌生人的私信,除非是自己关注的博主。   发来私信的《请听我歌唱》的官方微博。   季玉明面上没有关注……但是她点了悄悄关注。   请听我唱歌:你好,我是《请听我唱歌》的制片人王永嘉,我想要邀请你到现场当大众评委   请听我歌唱:我们会报销路费   每天睡不醒:不好意思,我最近没有时间   请听我歌唱:那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要录制三个月   每天睡不醒:我最近三个月都没有时间   请听我歌唱:是不是像评论里说得那样,你不太想看到行星乐队   每天睡不醒:……   王永嘉看到回复皱了下眉,好吧,对方拒绝的意思很明白了。   不过还是有些可惜啊,他觉得这位很有自己的想法。   季玉也非常无奈,她已经参加了节目,没有分身再参加一次。   根据墨菲定律,她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这个马甲迟早有天会曝光出来。   到时候大约……所有人都会觉得她是戏精。   再也不用害怕风评被害了,因为已经坏的彻底!   --   沈淮麟比赛的期间,季玉把演出推了一半。   音乐节邀请他们作为压轴,还是不能不去的。   季玉记得上次来这里是几个月前。   她写完了给商州的辞职信,然后和一群小朋友过来了。   她站在舞台下,看着三个人在舞台上表演。   那时候她还没有想到,几个月后的今天,自己也会站在舞台上。   一起演出的其他乐队也很意外,沈淮麟都这么红了还来音乐节演出。   放在其他人身上,有些不可思议,但如果是沈淮麟的话,好像也能理解?   他本来就是个怪咖。   季玉在后台给三个人上妆。   虽然说乐队现在红了,但也还没有专属的助理,或者是化妆师。   音乐节是不提供化妆师的,所以只能自己上手。   好在男人化妆简单的很,搞一搞发型就行了。   乐队最近多了很多商务邀请。   某个大型购物网站做活动,邀请乐队当宣传大使,录制一个视频。对方开的价不低,季玉毫不犹豫就接下来了。   还有一些单独邀请沈淮麟的,她还在考虑当中。   乐队三个人对季玉爱钱的本质,早就有了深刻的认识。   这要追溯到十年前。   当初季玉说大家一起节约点钱,录制小样寄给唱片公司。   只要能签公司就能立刻买车买房,吃什么喝什么都行!   季玉画了一张大饼,何灿阳和梁展听了心动,决定这么干。   乐队四个人,其中三个人一致同意,咸鱼沈淮麟的意见就不太重要了。   反正阿麟很少提出要求。   早有预兆,十年后,乐队最红的是沈淮麟,最有钱的是季玉。   行星乐队压轴,一连唱着四首歌,包括还没有正式发行专辑的新歌,把气氛炒到了最热,台下一直有人喊“安可”,沈淮麟又多唱了两首歌。   台下都是挥舞的手,季玉看着荧光棒,果然,自己还是喜欢音乐舞台。   演出结束,一行走刚到后台,立刻一大堆人凑了上来。   其他乐队的人,纷纷掏出了沈淮麟的照片要签名……   来要的人也很绝望,都是受到身边的朋友、亲人所托,毕竟那一档节目很有国民度,通常是一家人守在电视机前一起看。   沈淮麟意外红遍了老中青。   “我的女儿和我老婆,现在喜欢上了同一个男人,而且她们都号称是女友粉?”   这句话真是该不知道从哪里吐槽……   是老婆喜欢别的男人生气?还是才十三岁的女儿早恋有了男朋友更生气?而且不管自己生气不生气,签名照是一定帮忙要的!   沈淮麟把照片揽过来,皱眉低头签名。   季玉走到一边接电话。   上次合作拍过MV的导演打来的,她开门见山的问:“是剪辑完成了吗?”   易燃:“MV是剪出来,不过我给你打电话,是有另外一件事,季玉你有没有兴趣客串电影。”   季玉:“什么?”   后台嘈杂,她怀疑自己产生了幻听。   易燃:“一部文艺片,导演很有名,男主角是程季川,你客串的角色只有两分钟的镜头,一个下午就拍完了,那个角色也特别适合你,你看过剧本就知道,我肯定不会乱说。”   季玉:“你说男主角是谁?”   易燃信心满满的说:“程季川,国民男神啊,你也很喜欢?”   听这意思还是粉丝?那就更不会拒绝了吧。   季玉:“不去。” 第五十七章   易燃迟疑了好几秒, 这才又问:“我没有说清楚吗?我是说。你和程季川拍电影,你真不去?”   “不好意思,我最近特别忙, 我也没兴趣没天赋, 挂了啊,我这会儿还有事。”季玉果断切断电话。   她忍不住低声骂了句,怕什么来什么。   根据墨菲定律, 如果事情有变坏的趋势, 那不管这种趋势有多小……它总会发生。   季玉叹气, 自己永远不是运气好的那拨。   另外一边,易燃彻底懵了。   卧槽发生了什么?!   他刚才把话说得太满了,说季玉很好说话、好相处, 而且对电影制作感兴趣,绝对会同意。   他一时大意,接通电话后……当众开了扩音。   这不,房间里的三个人都听见了,另外两位是电影导演和主演。   毕竟都开始拍了, 这个角色本来请了另外一位女艺人客串, 对方去国外生孩子没时间,才临时找到季玉。   导演和主演都看过行星乐队的MV。   一致认同季玉很合适。   虽然角色很重要,但也只有两分钟, 基本是单试戏后那就能定下来。   程季川蹙眉问:“她是不是……对我不满?”   易燃咳嗽了声:“这不可能吧, 你们也不认识啊。”   程季川:“她开始没有肯定拒绝,反问了一句‘男主角是谁’, 确定是我后才断然拒绝。”   导演和易燃对视了眼, 好吧……的确是这样。   真是想不到国民男神有天也有碰壁,被人嫌弃的时候。   程季川拿起桌子上的照片, 盯着上面的女人,忍不住笑出声:“这到底怎么回事?”   他们都没有见过,对方的抗拒情绪……有些莫名。   扪心自问,自己的业务能力算可以,私德也修的不错,经常参加各种慈善。   各方面都不至于让人厌恶到,只是听见名字掉头就走的地步吧?   易燃安慰人说:“说不定她今天心情不好,我刚才看了朋友圈,他们乐队正在音乐节表演,回头我挑个时间再问问。”   程季川站了起来,要是其他女演员推了,他大概没有想法。   但是偏偏是行星乐队……   这是他比较喜欢的乐队!当然也早就知道季玉这个人!   这事情要追溯到十年前了,他那时候演而优则唱,兴致勃勃的发了第一张专辑。   专辑是发给粉丝听的,风格没有把关,基本是口水歌。   程季川唱歌,也只能说没跑调不难听。   当时经纪人买了营销去推广,专辑卖的好,自然有人夸。   虽然说偶尔有质疑的声音但都无关紧要。   直到微博上那个“每天睡不醒”的博主……发了专辑的评价。   非常不客气,说还不如儿歌,让他还是好好演戏别唱了。   程季川当时已经演了挺火的电视剧,有不少粉丝,粉丝自然不答应了,跑去和博主评论。   双方大战了一个月,那位“每天睡不醒”简直是神人。   一天24小时,有20小时都在线对骂!连着他的粉丝都受不了败退。   程季川当然知道这件事,他那时候才二十出头,心里自然不服气。   跑去翻完了“每天睡不醒”的微博,意外发现对方和自己的品味居然差不离?   这个音乐博主贬损他,倒是讴歌行星乐队。   程季川越想越生气,难道是行星乐队和“每天睡不醒”其实私底下认识,所以才不待见他。   如果不是这样,那位博主怎么会疯狂的夸乐队?!   哼,一看就有私交。   他愤愤不平的去听了那支乐队的音乐。发现……真的还不错,主唱沈淮麟太厉害了吧。   这样一比,自己唱的是不怎么样。   后来行星乐队签约了唱片公司,渐渐小有名气,每次发新歌,程季川都有听……   不过他自己倒是专心演戏,没有再动过唱歌念头。   这么一路下来,他算是乐队的粉丝,虽然没有对外公开过!   季玉唱的那首《撕碎》现在在他的歌单里,本来还期待和人见面……然后被拒绝了?   过来很多年,季程川心平气和的想……那个博主和乐队还是可能认识!   他的小号关注了“每天睡不醒”!   知道“每天睡不醒”虽然态度未明,但是一直没有把行星乐队的官博移出关注列表,前几天还帮忙说话了!   演戏好的人,大多对生活细节很关注,这位三金影帝还真的猜准了大致方向。   程季川站了起来,在房间里踱步了几圈,又说:“易导,电影的发行方不是还没有定吗?既然季玉一直对投资电影有兴趣,如果她能合作,完全可以让她的公司“咏月传媒”加入进来。”   他觉得打脸,在易燃嘴里样样都好的季玉,凭什么就不待见自己?   这不行,这很不行。   易燃和罗明荒一脸震惊,两个人怔了好几秒,这才慢慢反应过来。   这位不是开玩笑?   娱乐圈每个项目推进,无论是电影还是综艺,都是资本的运作。像是程季川这样超一线的演员,完全可以决定资本的注入。   他这个人就是最大的优势,多得是资本任其选择。如果运作得好,超一线的演员能一拖几!直接带飞几个配角演员和编剧,甚至于导演和发行公司!   程季川除了是主演,还是制片人之一,这次投了不少钱。   罗明荒和程季川合作了好几次,对方这几年愈发的稳重,怎么突然就有了这样的决定?   他拿起了桌子上的照片看了下,皱眉问:“你不会是看上别人姑娘了吧?”   程季川:“没有的事情,我就觉得她适合。”   易燃深吸了口气,大佬就是大佬,直接加码到这么大……难道就因为赌了一口气。   他犹豫道:“那这样吧,我再和她聊一下,尽快给你回复。”   ――   程季川又想了一整天,还是没想通为什么自己这么不招人待见。   他对季玉有好感,那是因为那位主唱,爱屋及乌。   季玉不待见自己,那是不是代表沈淮麟都不待见自己?被喜欢的歌手讨厌,是一件让人非常不愉快的事。   可是总有原因吧。   程季川打开了微博,先是关注了行星乐队的官方微博,然后又关注了沈淮麟。   程季川是top级别流量,微博有七千万的粉丝,他关注数多了两个,网友很快就扒出了是谁。   毕竟影帝关注的人不多,基本上都是合作过的演员,这次关注了行星乐队……难道是有合作吗?   很多粉丝都在置顶微博下询问。   【老公你也喜欢沈淮麟吗?我们爱好一样!】   【川哥是不是也看了《请听我歌唱》?】   【哇,帅哥果然喜欢和帅哥玩在一起】   【我记得哥哥出道的时候,接受采访有说过很喜欢唱歌?难道是和沈淮麟有合作!】   【哥哥是不是要发行新专辑了?好期待!】   【我家川哥是全才!】   沈淮麟是歌手,两个人总不能是一起拍戏吧!   程季川十年前也出过专辑,很多人自然而然的猜测是不是影帝拍戏累了,决定出一张唱片玩玩?   很多死忠粉,已经开始安利程季川以前发的歌曲,作为预热。   毕竟在她们眼里,偶像是完美无瑕,那些歌也很……可爱。   刷完微博的季影帝:“……”   他真的很想让粉丝,不要吹他以前的那张专辑。   妥妥的黑历史。   而且他也不想再唱歌!   ――   乐队彩排新歌,中场休息。   “卧槽,程季川怎么关注了我们!还关注了阿麟!”何灿阳抱着手机,一脸不可置信的抬起头。   留言突然暴涨,很多人在评论里提醒,影帝关注了他们。   何灿阳点进去粉丝列表,果然看到了程季川。   居然不是高仿号!他抖着手回关了。   梁展:“阿麟太牛逼了!我看评论说……影帝想找他写新歌,真的假的啊?”   沈淮麟:“没有收到消息。”   何灿阳怔了下,又问:“难道是影帝被你的个人魅力折服,是你的粉丝?”   沈淮麟:“不要胡说八道。”   季玉:“如果我说,程季川想找我合作,你们怎么看?”   梁展:“卧槽!玉儿牛逼!”   何灿阳:“叫什么玉儿!爸爸!是爸爸牛逼!”   季玉:“……”   沈淮麟:“怎么回事?”   季玉就把易燃推荐她客串的事,简单的说了下。   其实她也很莫名其妙,乐队是娱乐圈的边缘,贝斯手是乐队的边缘,她和那位影帝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   怎么就能遇上?   季玉昨天是拒绝了,但是今天看到易燃开出来的条件,妈的,居然又开始心动了。   忍不住的去想……就算是一起工作,她也不一定掉马甲。   而且就算她不小心掉马甲,或许顶多是中二时期的年少轻狂,也不至于太严重吧?   易燃说电影可以让“咏月传媒”当发行方……   虽然利润不大,但是后续红利不可估算。   季玉刚回到乐队,就花了大部分的积蓄,借壳收购了“咏月传媒”的12%股份,后来募资成功,陆续又收购了一些股份。   如今她和她管理的基金,直接或者间接持有公司股份68%,一举成为了最大股东。   而且她还意外知道,周植持有公司的8%股份,这是很多年前收购的股,一直没有退场。   周植是程季川的经纪人,很有可能是股票代持,这其实是程季川在背后持股。   这样做对他来说,并不是没有利润。   季玉之前投资的科幻片一定会大爆,回报率在400%。   这样一来,光这部电影就能盈利几个亿。   而现在这部文艺片,虽然说回报率不高,但是制作班底一看就是去拿奖的!这对发行公司的口碑非常好!   赚钱又有了逼格,一切都很顺利的话,公司可以退出新三板市场,去香港上市!   梁展看着季玉,问:“那你呢?去不去啊?”   季玉摊开手:“没办法,为了五斗米折腰嘛。”   梁展、何灿阳:“……”   爸爸您怎么能这么说话呢?   这是五斗米吗?这是五斗金子差不多!   季玉:“我就拍一个下午,估计来回一天就可以。”   梁展:“好的,爸爸你放心去,我们在家里会好好的。”   沈淮麟忍不住踢了梁展一脚,这家伙还有没有正行了?   他转头又对季玉说:“一路小心。”   季玉:“嗯,我知道的。”   梁展和何灿阳对视了一眼,乐队里有这两位,感觉他们是躺着也能起飞了!   为自己交朋友的天赋点赞!   乐队圈的确比较乱,很多骨肉皮贴上来……但是每天看着季玉和沈淮麟的脸,他们审美提高了。   姑娘凑上来,他们都很少搭理,行星乐队这方面口碑不错。   梁展结过婚不说,何灿阳虽然换女朋友有点快,但至少都是一对一,至少当时彼此是真爱。   他很挑剔,哪怕自己不是太好看,那对象也必须好看,而且何灿阳觉得自己挺好看的。   程季川关注了沈淮麟,引流了一波,沈淮麟粉丝突破了一百万。   第二期《请听我唱歌》播出,沈淮麟的墨绿西装造型让很多人印象深刻。   本来就好看,稍微收拾了下就惊艳。   要不看颜值,看实力对方也拿了单场的第三!   《请听我唱歌》拿下了收视率第一,#沈淮麟唱《失格》#上了热搜。   哪怕开始对这个人陌生,在连番的轰炸下,大家也都熟了起来。   这位来自乐队的歌手人气持续上涨,开通微博十天的时间,粉丝就突破了二百万,当真是厚积薄发。   最近几年国内的音乐市场都不行,这位杀出了血路。   沈淮麟以前不太出名,很多人仍然把他当成新人来看。   季玉在飞机上看完了新一期的节目。   节目播有修过音,大概是为了效果,但是调整不是很大。   沈淮麟话太少,舞台下和舞台上是两个风格,节目组把制片人让他开微博的那一段,也当成赛前准备剪辑了进去。   观众看完都震惊了。   沈淮麟在参赛的选手里,年纪算是小的,没想到他是……最退休老干部风格的一位!   不过有点可爱怎么回事!上期也是一本正经的让评委问他经纪人邀歌……   话少却意外的有梗!   这位还真不是装冷淡,天大约生这样,微博里除了谜一样的自拍,就只是转发了几条节目组的微博。   明显这是被要求配合宣传,才这么做的!   沈淮麟的关注列表,也还是最开始垃圾微博帮他自动添加的关注。   程季川他都没有回关!   要是放在其他人身上,早就吵翻了天!未免有些太傲慢了吧。   但现在连着程季川的粉丝也表示理解。   毕竟沈淮麟没有任何会经常用这个微博的趋势……   他们甚至有些同情沈淮麟的粉丝,除了节目没地方追星,这多难受!   季玉从飞机场下来,剧组有车来接她。   最近再拍室内戏,导演租了一栋别墅来拍摄,里面特意布置过。   季玉抵达的时候,程季川正在拍摄。   九十年代背景电影,程季川西装里还有件小马甲,身材挺拔,一副成功人士的模样。   不愧是影帝,一举一动都是戏。   季玉已经看过了剧本,她就三句台词。   罗明荒看到人来了,连忙让副导演带人去换衣服化妆。   两个小时后开始拍。   文艺片成本都不会太高,时间也短,如果拍摄顺利的话,两三个月也就足够了。   季玉换了一件黑色裙子,造型师又给她烫了头发,画了红唇和眼影。   “你真的很漂亮,发质也很好。”造型师笑着夸奖人。   哪怕是美女如云的娱乐圈,这位看着也很动人。   如今倒春寒,但是有点冷,季玉抱着胳膊说:“谢谢。”   你真漂亮,这是她从小听到过最多的一句夸奖,已经不足为奇。   造型师倒吸了口气,眼睛移不开。   这位抱着胳膊站在那里,丝毫没有烟火气,仿佛一切都不放在心上,不值得费力气去争夺。   就是那种你可以和她风花雪月,谈论诗歌和文学,但是绝对想象不出如何与她说钱、工资、买房……   她本人就有“不接地气”的女神光环,不用怎么特意去做造型。   一眼望过去,那种无法触及,不可能和男主有结果的女人。   这个人来演程季川念念不忘的白月光,造型师是服气的,而且笃定整个剧组更是服气的……   季玉从后面走出来,声音淡淡的说:“我准备好了。”   刚好这会儿换场,一瞬间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这位黑发红唇、面无表情……真是活脱脱从电影剧本走出的美人。   罗明荒开始觉得程季川是赌气,现在动摇了,也许对方真的是想尽善尽美,让细节完美才坚持?   现在看到季玉,他实在想不出,还有比她更合适。   不用特意去表演,这样就很好。   那个男主求而不得、无法掌控、念念不忘的白月光。   程季川眼神定格了两秒,走过来说:“谢谢你能来客串,觉得怎么样?”   季玉微微一笑:“我只拍过MV ,不知道能不能做好。”   男人也跟着笑了起来:“忘了自我介绍,我叫程季川。”   季玉点头:“我知道你的,你好我叫季玉。”   程季川眼神闪了下,不动声色的问:“你知道我?你是看过我的电影,还是听过我的歌?”   季玉从善如流的问:“……你还有发过歌吗?”   程季川伸出了手:“很久以前的事情,不说也罢,我很喜欢你们乐队。”   季玉:“非常的荣幸,我们乐队也很喜欢您的表演。”   两个人微笑着握手,表面气氛友好,各有心思。   程季川有些疑惑。   这个女人如果没有反感自己,那可谓是影后级别的表演。   真这样就有意思了。   季玉暗中松了口气,应该没有发现吧。   下午才开始拍摄,这会儿是中午,剧组还给季玉发了盒饭。   今天伙食非常不错,程季川还自掏腰包,请所有人喝下午茶。   开拍之前,导演把有对手戏的两个人叫了过来,开始说戏。   季玉演的是白月光,男主角一直念念不忘的女人,多年后两个人意外相遇,男人发现对方还是自己记忆中的那样美好。   他心有不甘,鬼使神差把她带回了自己家。   两个人坐在沙发上说话,男主回忆从前……一时意乱抱住了对方。   他最终还是战胜了欲念,想到了自己妻子,所以放开了女人。   这一场有吻戏,不过是拍背影,错位就可以。   季玉很快做好了准备工作,她一共就三句台词。“我没有忘记你”,“再见到你很高兴”,“我走了,以后好好过”。   这是很有争议的情节,男主角在出轨的边缘,但是人性本来就复杂,因为有诱惑,坚守才更显得可贵。   女主角是个很有气韵的女演员,几次提名了最佳女演员奖。   开始剧组的人还讨论,有了这么个老婆,谁还会对其他女人朝思暮想?   看到那位白月光,他们现在居然可耻的被说服了……   ――   两个人并肩坐在沙发上,白月光面无表情,声音没有起伏的说:“其实我没有忘记你。”   她说完转了过来,和多年不见男人对视,轻笑了一声:“再见到你很高兴。”   男主角眼神复杂,一瞬间想到了许多,情不自禁的侧过身亲了下去。   白月光双手搂着人的脖子,没有拒绝。   这一场戏需要清场,便于演员更好的投入情绪。   季玉搂着人,透过后面书柜,她看到了一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对方眼神炙热,仿佛能把她整个人穿透。   她表情没半分波澜,闭上了眼睛,两个人隔得很近,程季川呼吸喷在她脖颈。   十几秒后,白月光察觉到对方情绪不对,伸手把人推开。   她站了起来,和男人对视,整个人看起来清冷、自信、诱惑,成熟女人的韵味把握的很好,没有半分的青涩。   仿佛静谧的白月光。   大约是知道这个人不向从前那样喜欢自己,她勾起了一丝了然的笑。   “我走了,以后好好过”。   高跟鞋的声音渐渐远了。   导演喊了一声“卡”,季玉这才又走回来。   这组镜头只有两分钟不到,但是季玉是客串,一次过也很厉害!   工作人员凑在一起,观看刚才的画面,俊男美女非常的养眼。   “……我觉得现在反而说不通了,这位美人想要留下来,谁他妈会把人请走。”   “是啊!根本没有人能拒绝好吗?”   “你们快看对视的时候,我们影帝居然先移开视线!”   “这个是剧情需要吧,为了更好的符合人设?”   “想什么呢?你以为是你啊,会脸红心跳的忍不住先逃开。”   “哇,你看季姐的气势没有被影帝压下去,厉害了。”   程季川:“……”   对方刚才笑意盈盈的看着他,不知道是入戏太深,还是正常的反应,他心跳漏了一拍。   季玉抱着胳膊:“如果没有问题,那我就走了,我还有其他的事情,有需要的话导演你再通知我?”   “好的,谢谢你能来。”   季玉一边换衣服,一边想事情,还好妆容不是太夸张,不用特意卸掉。   刚才她搂着程季川,看到了站在后面的商州。   商州旁边是……陆津野。   这两位来干什么?怎么刚好就撞到自己拍吻戏。   一瞬间她怀疑是眼花了。   季玉走出别墅,拿出手机,上面有五个未接通话。   刚才没有看错。 第五十八章   季玉还在想往哪边走, 犹豫之际,抬眼看到街边有个男人在挥手。   商榷小跑着过来,一脸谄媚说:“姐, 我大哥说在湖边的会所等你呢, 他有话和你说。”   季玉有些意外:“你怎么也来了。”   商榷是来看演唱会的,商州来工作,可不是两个人凑巧行程一致。   瑞升集团旗下有数家高级酒店, 这个城市也有。   商州住在自家酒店顶级套房, 套房有三个卧室, 商榷当也就厚着脸皮凑上去了。   今天早上六点半,商榷就被他大哥的助理叫醒了。   商州除了一个总助,还有两个生活助理, 一个行政助理。   许知艰难的把人叫起来,看着睡眼懵懂的商榷,一脸为难的说:“小商总,你可别怪我,你大哥让我来的。”   商榷抹了把脸, 有些懵逼:“就算你要叫醒我, 但是往我脸上泼水……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我用的是洗漱杯,就装了小半杯水,除了脸哪里都没弄湿, 你睡太沉我怕叫不醒。商总在外面等你懂的!”   商榷:“……”   好吧, 他是懂。   他和徐助理都很怕大魔王。   商榷现在想起来,还觉得脑子昏昏沉沉。   毕竟他昨晚玩游戏到凌晨两点才休息, 六点就又被弄醒了, 被迫跟在他大哥身边,怎么可能有精神。   商州平时不管弟弟, 今早起床,想到昨晚一脸颓废玩手机的家伙临时改变主意,决定今天把蠢货带身边。   咸鱼就这样被迫上进了。   商榷打了个哈欠:“我哥昨天才从日本出差回来,今天和陆总谈合作,好像是在这边开发一个大型的项目,反正得投挺多钱,我听得不是太懂。”   他没怎么样听懂,两个人的话术太高明。   季玉却知道,毕竟这个企划从前年就开始着手了。   她没有离职前,经手过很多相关的文件和资料。   这是瑞升最近五年最重要项目,这个城市圈了东边的一块地,要开发生态产业、文化旅游、高档住宅,商业广场于一体的综合型项目。   光是前期投入都几百亿,瑞升是和当地政府有合作的企业之一。   也是这次合作最深的伙伴。   陆津野一直把国内的产业交给他的侄子管理,自己在国外远程遥控,这次回国这么久没走,十有八九是对这个项目有兴趣,想来分一杯羹。   商榷接着又说:“姐你才到剧组就到处和演员合照,我好友列表里有个认识的女孩子,发了朋友圈,上面有你的照片,还说你和影帝下午拍吻戏,她太羡慕了。”   商榷当时看到到这条朋友圈,“卧槽”了一声。还手抖没拿稳,手机掉在地上,并且甩到几米之外。   服务生很有眼色的把捡了过来。   商州当时正在和陆津野谈话,看着玩手机的商榷已经忍了很久,没想这个蠢货还十分不低调。   他皱了眉说:“你是不是真的想去非洲?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   商州让服务生把手机拿给自己。   他倒是要看看这个没出息的东西在搞什么鬼。   商榷不敢阻拦,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大哥把手机拿走。   是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然而他大哥看完脸色都变了。   然后午饭没有吃就跨城区追上来了,还捎带了一个反正无聊凑热闹的陆津野。   商榷是圈内出名的二世祖,他在商州面前很怂,但是其他人都捧着他。   很多娱乐圈的人都认识他,倒不是商榷喜欢捧女明星,而是女明星喜欢捧他,毕竟小商总出手阔绰又家世优越,人长得帅还没架子。   商家财大气粗,这代除了掌权的那位商总,就是这位小商总了,成员也不复杂,那要嫁过去绝对不会吃亏,怎么比在娱乐圈仰人鼻息,收入不稳定的好。   商榷认识很多女明星,没怎么花钱,反而是女明星请他吃饭送礼物,家里房间都堆满放不下了。   这个剧组有不少流量。   就说是女五号吧,那可是当红的小花,公司废了老大力气才塞进去演个配角,就是为了镀金。   毕竟这是罗明荒导演,程季川主演的电影!能当配角也很有逼格。   女五号在这个剧组算安分,但要换其他的剧组,那比大牌的架势还大,很多新人演员听到她名字都怕,每天得醒着神。   女五号看到商榷,那态度一个叫亲热,而商榷对旁边的两个人,那就更是卑微了。   剧组都是人精,当然也瞧出来这几位来头不小,哪怕不是投资方的代表,那也是得罪不起的。   于是就放行探班了。   还就正好赶上了拍吻戏的那场,不早不晚。   商州在书柜后面看着,差点把牙齿给咬碎了,当场就想冲出去,还是商榷把人拉住了。   “大哥你不要冲动,你要是阻止了,那待会儿还得拍!得再来一次!两个人再打啵儿!”   商榷心里也很不舒服,他可是小蔷薇的男粉!   商州一想还真是这样,那岂不是更便宜了那个家伙?   商榷好说歹说,让他大哥先走,既然看到了心里不舒服就暂时不要看!   一切等季玉拍完,出来了再说。   商州按下了怒火,愤愤然的走了。   他妈的,他早上还在想终于有时间,什么时候去见见季玉。   没想到季玉倒是给他准备了一份大礼!   商州也没有走远,就在附近一家瑞升旗下的会所等着。   让商榷把人带来。   季玉听完前因后果,觉得也没什么好说的。   不过既然来了,商榷又一副‘你不去我就死给你看’的架势,那就见一见吧。   商榷看着脸色如常的人,心里感叹就是我季姐就是牛批!   什么情况都能罩的住。   不像是他和许助理,他大哥一皱眉,两个人就开始提心吊胆。   ―――   会所早就已经清场了,十分的清净。   季玉进门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右边的两个人。   她今天白色的半高领的毛衣,下面是铅笔裤和及膝靴,虽然搭配简单,但是一双大长腿格外的惹眼,黑发红唇很性感。   季玉从前在职场不这样穿的,现在倒是随心所欲。   “下午好,商总,陆总。”季玉坐在了两个人对面的位置,从善如流的打招呼。   陆津野:“季小姐,好久不见,你现在改行去当演员了?”   商州冷哼了一声,转头对旁边的人说:“陆总,今天就聊到这里,我还有事情,不送了。”   有些生硬的下逐客令。   陆津野笑了下:“大家都是朋友,应该是没我不方便听的吧,不过商总都这么说了,那我就不打扰了。”   他从容的站起来,看着季玉又说:“季小姐这么漂亮,想当演员又有什么不可以呢?一定有很多裙下之臣。”   季玉微笑道:“陆总客气了,我不过是帮朋友一个忙,这是第一次拍戏,也是最后一次。”   “这样吗?好吧,那我们回头有机会再见,季小姐照顾好自己,我不想再看到美女落魄。”   陆津野说完这句,就施施然的走了。   季玉:“……”   那位陆总随意的几句话,句句在挑拨。   商州气得不轻,季玉刚才和一个男人卿卿我我,现在又和陆津野言笑晏晏?   他皱眉问:“你到底在想什么?你什么意思?”   季玉声音很轻的说:“我投资电影,甚至我去拍电影,应该都不违反当初的竞业协议吧?”   商州被噎了一句,心里更是火起:“那我呢?你和我要怎么说?”   季玉:“我早就和商总您说清楚了,而且,您今天不应该来的。”   她就一个客串的,扰乱拍摄的进度不好。   商州额头上的青筋在跳,他握紧了拳头,又缓缓的松开,看着人说:“你说清楚了,那我就应该接受吗?”   “所以,你单方面的宣布结算,就算是关系切断了?我还没有同意!”   “我为什么要来你不清楚了?我不接受分开!我还想和你在一起不行吗!”   商州站了起来,把桌子的杯子扫在地上。   他很久没有这么生气过,也没有这么狼狈过。   胸口的血气翻涌,头又开始疼了,可是偏偏眼前的人,碰不得也骂不得。   季玉没有说话。   过来半分钟,商州又声音轻了下来,带着几分无奈:“季玉,你非得把我气死才算完吗?”   “我……”季玉看到对方手上的血迹,怔了下,小声的又说:“你受伤了。”   她转过头,叫服务员拿医药箱过来。   站在旁边的几个服务生都吓傻了,还是值班经理先反应过来,匆忙拿了医药箱过来。   “您要的医药箱。”   季玉本来想让服务生帮忙处理伤口,但是对方一脸的为难和抗拒,她只好自己接了过来。   季玉把医药箱放在桌子上,从里面拿出碘酒,抬头说:“我给你伤口消毒,手伸出来。”   她照顾了对方七年,做这些好像顺手拈来,哪怕是已经离职。   商州:“我不要你可怜,我血流干了,你也不会回头看我一眼!”   这个可恶的女人!   季玉:“……”   这都是什么话,你三十岁了,不是三岁。   商榷也惊呆了,真的是亲兄弟,大哥发脾气和自己很像。   他忍不住提醒道:“大哥,你不处理伤口很可能会破伤风。”   “闭嘴,你他妈给我滚。”   商榷:“……”   他闭上了嘴,慢慢的退出去了三米。   季玉:“那我叫许助理过来,让他通知医生,那我走了。”   商州瞪着人,先一步拦住了路:“不许走,我都这样了你还要走?”   季玉:“……”   所有人:“……”   三分钟后,季玉坐下来给对方处理手上的伤口。   这是一道被桌上铜艺装饰品割到的伤口,伤口横向有点长,好在不深。   “没有去医院缝合的必要,清理伤口后注意不要感染,大概一两周就会好,不过你可以叫医生过来看看。”   季玉贴完创可贴,用胶带固定缠着一圈说。   商州:“你怕是巴不得我感染,死了就不会来烦你了。”   季玉:“……”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季玉:“最近天气不热,应该没不用太在意会发炎感染,那我走了。”   “不许走。”   商州用受伤的手拽住季玉,他用了十成的力,才愈合的伤口转眼又开始血。   染红了创可贴。   商州:“你看,又流血了。”   季玉用纱布把人的伤口包起来,好了,这次没问题。   “我在不敢走,赶不上飞机了。”   商州:“你坐我的飞机回去。”   季玉:“不用了,我还有点事,商总如果您没有特别的事,那我走了。”   商州本来看到对方认真的帮自己处理伤口,心情有所好转。   眼下变得更差了。   是不是只有自己重伤了,季玉才会不乱跑?   这女人心可真硬,自己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   商州:“刚才和她拍戏的是谁?”   商榷怔了下,小心翼翼说:“大哥你不会又想封杀别人吧……他是影帝人气非常高,而且早就投资自己做了老板,难度有点大。”   商州头更痛了:“我只是想知道和她亲在一起的是谁。”   商榷松了口气,嗔怪的看了人一眼:“吓死我了,你早说嘛,这个要介绍起来就长了,你挺语音版的吧。”   他拿出了手机,低头说:“你好siri,搜索程季川……”   商周忍无可忍,抢过对方手机扔到了外面的池子里。   这个蠢货。   ――   季玉走出了会所松了口气。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刚好被商州撞到了。   她思考了两个人关系……慢慢皱起了眉。   当时她和商州,应该不算交往的状态。   两个人没有表白,没有经过感情的升温,没有亲吻……就奔床上去了。   都到了最后一步,前面的……也就不可能再有发展。   大概是不太纯粹的床伴?   商州说还想和她在一起,是想继续当床伴?还是……他喜欢自己?   但是喜欢又能怎么样,她好不容易才从以前的状态跳出来重新开始,不想重蹈覆辙。   而且自己可能也活不了太长,想太多没用。   ―――   “季小姐,你好。”   季玉转过头。   陆津野问:“你在想什么?我叫了你好几次才回过神。”   季玉:“原来陆总喜欢躲在路边,然后突然出现吓唬别人。”   陆津野微怔,他可没有这个闲情逸致,也没有时间。   “商州到底和你说了什么,这么魂不守舍。”   季玉:“没什么,我在想自己的事情。”   陆津野:“我有话和季小姐说,刚才不太方便,现在能不能接一步说话。”   季玉不想和人说话,但是她不听,这个人总有办法说给她听。   五分钟后,季玉坐上了陆津野的车。   车子平缓的行驶在路上,这是去机场的路,省了她再去打车。   陆津野:“商总的私人飞机还在机场,季小姐你不坐他飞机离开?”   季玉:“如果陆总三句话不离商总,那我们大概没有什么好谈的。”   陆津野被人堵了一句,收敛着脸上的笑。这女人果然不是表面的和善。   “是这样的,季小姐你有没有兴趣和我合作?”   季玉:“合作什么?”   陆津野:“那我就不兜圈子了,瑞升在这边的综合项目,我知道你当初也有参与开发。”   对方只是提了一句,季玉立刻明白了话里意思。   这个企划她太熟悉了,还包括瑞升后期的商业计划。   陆津野是想拉拢她一起对对老东家。   陆津野见对方不说话笑了下,和聪明人打交道就这样,点到为止即可。   “季玉,如果你帮我的话,我肯定不会亏待你,我们这是共赢。”   季玉还怔在那里。   她不是意外陆津野会找自己合作,而是想到了该死的漫画剧情。   漫画里的反派,因爱生恨想报复商州,所以才里应外合找了人对付商州。   反派找的人,刚好就是陆津野。   季玉自然不会乖乖的按照漫画走下去,但是这一次陆津野却自己提出来,要找她合作!   她作为纸片人有了自己的意识后,很多事情都变了。   但是原来的剧情,很多还是发生了。   比如说女主角参加综艺大火,她也遇到了漫画里的很多人物。   “你在想什么?是需要好好考虑吗,你可以不用立刻给我答案。”   季玉侧脸看着人:“不,我现在就能给你答案,我不会和你合作。”   陆津野怔了下:“你不是很讨厌商州吗?”   季玉深吸了口气:“我讨不讨厌他另外说,但和陆总比起来,自己合作多年的前老板更值得信任不是吗?”   陆津野眼睛眯了下,没想到对方说话这样直接。   这个女人唯利是图,但是好像又不全是这样。   季玉:“我想我没办法和陆总在一辆车上,前面路口把我放下来吧。”   陆津野:“应该不用避讳我到这种地步吧。”   季玉:“谢谢。”   陆津野很多年没被人这么扫面子,他点了下头:“你要走可以。”   他在路口停了车,看着季玉下了车,然后拦了辆的士坐了进去。   搞什么鬼?他难道比商州更不招人待见?   季玉绝对不会和人合作,看起来陆津野来势汹汹赢面很大。但在漫画里,还在商州身边的反派,和这个家伙里应外合都失败了,更不用说自己已经离职了。   商州有主角光环,抛开这一层来说,两个人工作多年。她也知道商州是个怎么样的人,绝对不会好对付。   好歹是前老板,她没有恨对方到非要勾结外人搞事情的程度。   季玉想了想,虽然商州脾气太差,不好相处、自恋骄傲、倨傲、不允许她离职,以及最近一些列反常的举动、也没有太多不是。   好吧……光是列出来的问题就挺多的。   季也刚成为商州助理的时候,经常因为做得不够好被对方骂的狗血淋头。   但是也学到了很多东西。   季玉的法语不是一开始就很流利。   两个人那时候经常跑法国,商州就让她每天写一篇法语的小作文,然后给她修改,告诉她哪里错了。   商州法语程度,是可以去当同声传译的。   他教学态度差,语气也非常欠揍,不过也因为这样,季玉的的法文在半年内突飞猛进。   老板苛刻,很不好相处,季玉只能对自己要求严格,收益不小。   陆津野有兴趣的那个项目,前期的确季玉在经手。   她在这上面倾注了太多的心血,跑了很多关系,花了大量时间。   季玉离职的时候,对其他的都没有留恋,什么老板、工资都不在乎,都去他妈的吧。   唯一遗憾的是没有把这个项目做完,都到了后期,还转给了别人。   可因为这样,她更想看到这个项目开发成功,更不可能帮陆津野了。   好在商州警惕心很高,自然不用自己去提醒。   季玉觉得自己陷入了怪圈,哪怕一直避开剧情。   但是,剧情还是往自己身上凑。   ―――   今天贝斯手有事不在,行星乐队不彩排。   沈淮麟在家里睡觉,没睡着。   他翻身拿起手机,打开微博,他想了下,关注了程季川。   季玉是和这个人拍戏吗?   程季川拍完了今天的戏,收工后坐在车上刷微博。   自从关注了行星乐队和沈淮麟,他刷微博的频率就高了起来。   然后……他发现沈淮麟居然回关了自己?!   程季川捧着手机笑出了声音。   上个月他接受了采访,记者问他最想要变成的人是谁,他当时一脸倨傲,回答是不想变成谁,现在就很好。   但并不是这样!他想变成沈淮麟!   唱歌好听!还会自己写歌作曲!这也太爽了吧!   程季川很喜欢唱歌,小学就开始参加班级组织的歌唱比赛,只是从来没有拿过奖,哪怕再小的比赛。   如果不是没人愿意捧他当歌手出唱片,那他也也不会退而求其次……选择演戏。   程季川演戏赚了钱,十年前就指使经纪人去收购了‘咏月传媒’的股份。   当时想着以后靠着关系,能和想沈淮麟合作,自己再发一张唱片。   没想到程季川拍戏越来越红,影帝一个接着一个拿,渐渐逼格上来了,也就拉不下脸去……威压别人和自己合作了。   对方的微博【沈淮麟喜欢唱歌】,大家都只会调侃几句后会心一笑,因为还蛮适合。   如果自己把改成【程季川喜欢唱歌】,那肯定都嘲讽了。   程季川按耐住激动,打开了沈淮麟的微博主页,点击了私信。   该说点什么好呢?要找个共同话题……   对了,他们乐队的季玉!   程季川:你好,季玉今天拍完戏已经走了,她表现的很好啊,哈哈哈哈   沈淮麟喜欢唱歌:哦   程季川没想到那边居然秒回,整个人精神了,试探着又发消息。   程季川:导演说让我唱插曲,但是我唱歌不太好听,不过还想试一下,我想让她指教一下哈哈哈   沈淮麟喜欢唱歌:你唱歌是难听,别试了。   沈淮麟喜欢唱歌:为什么找她?   沈淮麟喜欢唱歌:你可以找我,我唱的也还可以。   程季川看到前面一句心里拔凉,乐队的人都这么直接吗?   第二句更难受了,果然不喜欢自己吗?   但是看到第三句差点没有蹦起来。   什么???沈淮麟要教他唱歌?这不是在做梦吧? 第五十九章   程季川没忍住笑出了声音。   会不会幸福来得太快?   沈淮麟教他唱歌?这他妈的居然不是梦!   旁边的助理看老板笑太开怀, 凑过去看了眼,怎么满屏的“哈哈哈哈”。   这还是老板发过去的。   ……他不是平时不苟言笑吗?   助理转念一想,缓解尴尬是应该“哈哈哈”的, 原来影帝面对偶像也会害羞, 他知道老板的ipad歌曲列表,很多行星乐队的歌,播放频率很高。   助理没忍住, 故意问:“川哥, 你这是和谁聊天。”   程季川把手机往旁边递了下, 大大方方的让对方看,分享喜悦。   他压着声音说:“沈淮麟说教我唱歌,说不定我真可以唱电影插曲。”   助理:“……”   他看完手机页面的对话, 陷入了沉默。   沈淮麟说话真的直,不过他说自己是“唱的不错”,以此类比,那川哥是可以说,唱很烂了……   助理:“那你要和沈淮麟去学吗?”   程季川摸着下巴, 认真的想了下……   虽然是梦寐以求的场景, 但好像不太好。   而且沈淮麟看起来有点严肃,他怕自己让对方失望,也怕浪费对方时间。   他知道, 沈淮麟最近在参加综艺节目。   来日方长, 他咳嗽了一声,压着喜悦, 回复了消息。   程季川:其实也没必要, 季玉教我够了,我和她也挺聊得来   沈淮麟喜欢唱歌:聊得来?   程季川:是啊, 不用麻烦你   沈淮麟喜欢唱歌:她教不好,只能是我,要不然你就别唱了   程季川怔了下,没忍住又笑了起来。   对面的人虽然语气冷冰冰的,但是态度却非常热情。   这还非教自己?!   难道季玉说得是真的,行星乐队也看自己的电影?   程季川觉得有点不好,没必要麻烦大神,季玉这种程度完全可以!   对方期望有点高,万一失望就不好了。   沈淮麟从床上坐了起来,怎么不回复了。这个男人来者不善,为什么一定要找季玉教他唱歌?   两个人才第一次见面,有什么好聊的?   他有些烦躁,屏蔽了对方消息。   ――   程季川洗完澡出来,坐在沙发上拿出手机。   他终于准备好了话题想和沈淮麟深入的聊一下。   其中包括他写的一些夸奖小作文~   虽然今天没有太阳,但他的心情格外灿烂!   消息发过去,马上收到了系统的反馈。   【用户的私信接受设置了权限】   程季川:“……?”   发生了什么?沈淮麟屏蔽了他?   前一秒灿烂的心情,突然转成了乌云密布,而且眼看着快要下雨。   助理瞧着老板一副深受打击的样子,安慰说:“肯定是你不让他教才生气的,应该是太看重你了。”   程季川:“是这样吗?”   助理忙不跌的点头,先把人哄住再说。   不管是谁,追星最重要的一点,会安慰自己。   程季川心情复杂的躺在床上,他作为一个拿奖到手软的影帝,很少像现在这样难以入眠。   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突然,程季川脑子里冒出了一个很大胆的猜测。   会不会“每天睡不醒”这个账号后面,就是沈淮麟本人!!!   只要往这边一想,程季川就觉得越来越可能……   毕竟两个人说话的口吻很像,而且“每天睡不醒”的音评来看,对方的音乐底子很厚,一定会写歌作曲!   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早期这个博主,经常转发行星乐队的作品。   虽然沈淮麟这么做自恋了点,但是为自己宣传很正常。   也就是乐队参加了综艺节目,这个“每天睡不醒”才又开始高频率的发博,但是没有了以前的犀利,也不再夸行星乐队。   毕竟沈淮麟参加了综艺,受众面更广,怕以后被扒出来宿敌太多。   那位二十多岁很骄傲,现在三十多了,自然沉淀了下来,不会再夸自己。   程季川觉得夸自己这点,完全没问题,如果他唱歌好听也得天天自夸!   他已经戴上滤镜,所以不管沈淮麟做什么,他都觉得没问题!还有点可爱。   程季川点进了“每天睡不醒”的微博,发现其中一条是带着位置的,大概是不小心添加上去,也没有删除。   这是十天前的微博。   位置显示这位博主在星城!当时正好是《请听我歌唱》的节目录制时间!   怎么这么凑巧会在一个城市?   这么多的细节都对上了!程季川现在完全能肯定沈淮麟就是“每天睡不醒”!   影帝心情非常复杂,原来对方在十年前就听过自己的歌……还给了差评。   现在想想,对方也没有错。   沈淮麟一定是觉得他唱太烂了,所以季玉教不好,必须得自己亲自来。   他还回绝了,对方才更生气!   只是这样一来,程季川更不敢去找沈淮麟去上课了。   ――   季玉从机场出来,已经晚上十点。   她也没有什么行李,出来站路边打了个的士就走了。   坐在车上的时候,季玉接到了程季川的电话。   季玉犹豫了两秒,接听了电话。   程季川开门见山的说:“我想了下,还是打电话说比较好,就是我想请你叫我唱歌。”   季玉:“怎么会想到请我?我是觉得,你去请专业的声乐老师会更加的合适。”   程季川:“不了,就唱一个插曲,这首歌就一分钟,而且我不想太招摇,所以想麻烦你。”   季玉犹豫了下,没有把话说绝。   “也不是不可以,你找到我,我当然是很高兴,但是我怕自己教不好,不如让我考虑一个晚上,明天再告诉你。”   程季川:“嗯,也好,如果实在不方便,你也不必勉强。”   季玉放下手机,思考是不是应该接受邀请。   程季川流量大,如果和对方搞好关系便于以后合作,她也能走得顺很多。   但是……接触多了可能会掉马,对方可能发现自己就是十年前骂他的人。   季玉偏向和对方搞好关系这个选择,毕竟程季川在娱乐圈混了十几年,太多认识的人,不用去找资源,那些资源会主动的贴近他。   季玉在隔天发了消息给对方,说愿意上课。   程季川的电影已经在最后收尾阶段,还有一个星期就结束。   到时候可以来公司找她。   ―――   一周后程季川如期过来了。   影帝来公司,一栋楼的小姑娘都格外的兴奋,听说对方是来找行星乐队上课的,就更意外了。   所以这段时间微博上的传言是真的吗?   两边有合作?   沈淮麟没想到这个家伙,还真的来了,脸色有些不太好。   梁展和何灿阳非常高兴,毕竟对方可是影帝,是大明星啊!   季玉计划上午和乐队合作,下午的时间抽两个小时出来教唱歌。   沈淮麟冷着脸说:“季玉你先回去,我教就可以了。”   季玉不知道两个人曾经有过短暂的交流,看着人意外的问:“你教?”   阿麟刚才不是说,要回家睡觉吗?   现在怎么突然就来了兴趣。   沈淮麟:“他既然是来学唱歌的,当然是我这个主唱来教。”   “这样也对。”季玉转过头,看向旁边的程季川:“你觉得呢?阿麟应该比我教得好很多,他更专业。”   程季川眨了下眼:“……我当然没有问题,那就谢谢沈老师了。”   沈淮麟面无表情,声音有点冷:“那你和我来吧,我们去声乐室。”   “好的。”   看着关上的门,季玉非常意外。   沈淮麟的兴趣来得莫名其妙,不过既然对方要教,她当然是赞成的。   季玉和程季川的助理说:“看来你们影帝魅力还是很大。”   要知道沈淮麟从来没有主动社交的兴趣,这是第一次。   助理知道内情,讪讪的笑了笑:“哪里,是你们的主唱魅力大。”   这都是小场面,老板应该是没有问题吧?   季玉耸了耸肩,叫上了还在状态外的梁展和何灿阳。   这里已经没有他们三个人什么事了。   梁展走出了公司,回过神后,一脸震惊的说:“阿麟厉害啊,居然教程季川唱歌,要是知道我见到了程季川,王妙妙能马上杀过来。”   他老婆是影帝的忠实粉丝。   何灿阳:“是啊,那可是程季川,不过长得真帅,怪不得阿麟愿意教他。”   季玉:“……”   ――   程季川坐在椅子上,他本来以为对方要和自己说什么,心里略微有些紧张。   沈淮麟走过来,面无表情道:“你要唱的歌和谱子呢?”   程季川连忙把文件袋拿了出来,双手递给对方。   沈淮麟看了对方一眼,这才低头看谱子,不动声色的说:“你先来唱一遍给我听。”   影帝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很快就淡定了下来,唱了一遍。   他觉得自己发挥的很好,除了声音有点发紧。   “我唱的怎么样?”   沈淮麟如实回答:“不怎么样。”   程季川:“……”   沈淮麟倒是没有客套,开始一句一句的纠正对方的唱法。   他唱一句,程季川唱一句。   沈淮麟不喜欢社交,但他承诺的事情就一定会自己做到。   两个小时的课程结束后,程季川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他更意外的是,这位居然教的很认真。   就是单纯的教他唱歌,一句废话也没有。   沈淮麟坐着,程季川是学生,乖巧的站在旁边。   眼见到了约定的时间,沈淮麟站了起来:“就到这里吧,我这几天有事情,你下周再约时间。”   程季川:“谢谢沈老师。”   沈淮麟准备走,想了下又问:“我教的还可以吧?”   程季川:“教的非常好!沈老师唱的也很好!”   沈淮麟小幅度的点了下头:“那以后就跟我学,不许找季玉,她是乐队的贝斯手,而且她有很多的事情。”   程季川:“我知道了,那我下次来,再让季玉和您约时间?”   沈淮麟深呼吸了口气,默默掏出了手机:“你不用联系她,你直接和我说。”   两个人交换了手机、微信号码。   等着人走了,程季川还觉得再做梦一样。   沈淮麟虽然不苟言笑,人也冷淡了些,但是非常的有魅力。   有才华的男人自带光环。   关键他觉得沈老师,对自己包涵了期待。   程季川因为各种原因,暂时搁置的音乐梦,又再次熊熊的燃烧了起来。   小助理看到走出来的老板一脸激愤,心里感慨偶像是有正面导向作用的。   程季川已经把国内的奖杯拿遍了,达到了一定的高度,很难再往上走,现在很少拍电影,除非是遇到特别好的剧本,他自己投资做幕后更多。   不过问题是,哪怕转行,他老板……真不适合当一个歌手。   程季川坐上了车,掏出了手机,他又把“每天睡不醒”的微博看了一遍。   他现在戴上了十几层滤镜,觉得这位博主以前骂人、甚至是骂自己的句子,都透着睿智!   这是real,这是个性!   程季川微笑着点了关注。   --   不到半个小时,粉丝就发现程季川的关注列表里,又多了一个人。   她们点开后……全部都震惊了。   资深粉丝都知道“每天睡不醒”,就是因为这个人打击了哥哥唱歌的信心!   所以为什么要关注他!   粉丝还没有回过神,各种营销八卦号闻风而动。   毕竟只要标题里有程季川的名字,那点击绝对不会少。   “每天睡不醒”和程季川粉丝大战,被营销博主扒了出来,这是十年前的事情,很多人都不知道。   吃瓜的人觉得有新鲜感,纷纷的转发。   最高一篇相关微博转发,一个小时时间……达到了两万。   【哇,原来影帝当初发专辑还被黑过啊】   【这个“每天睡不醒”是个神人,吵架以一敌百,不,是以一敌千,居然赢了】   【别的不说,这位的音评可以看得出来,的确是有真本事】   【睡不醒最近活跃度很高,我发现他好像是行星乐队的粉丝,最近影帝还关注了乐队的微博,这会不会有联系?】   【我猜是线下联系上了,不会接下来有合作吧】   网友很多表示看不懂,程季川的六千万粉丝忙着控评。   粉丝们也瞧出来了,自家偶像这是有唱歌的意思?   程季川最近两年不怎么拍电影,连着公开活动也少了,大家都盼星星盼月亮的等着他营业!   如果有天,影帝能像是爱豆那样积极的营业!那简直是天大的好消息!   【哥哥自黑也好可爱呢,期待新专辑】   【演而优则唱,欢迎歌手程季川】   【哥哥演戏我们就看,唱歌我们就听】   【如果你发歌,我要每天听一百遍】   程季川刷着评论,一脸笑意的又发了条微博。   “喜欢的音乐博主@每天睡不醒”   本来在犹豫的网友这下能确定了,一定是程季川和这位博主私下有了接触。   “每天睡不醒”很有可能是哪家音乐公司的幕后人员,最近两个人见了面,不但聊开了当初的事,还成了朋友。   “每天睡不醒”从前的音乐评论被扒出来,因为太耿直,有些被批评的偶像粉丝就不高兴了。   但是这位和程季川关系很好,程季川的粉丝……那是娱乐圈最庞大的一家。   而且粉圈女孩很多都从这家爬墙出来的,自然不好说什么。   最后居然相安无事。   平心而论,“每天睡不信”虽然嘴毒,但是从来不乱说,点评都比较客观,又何必质疑对方给自家偶像招黑。   季玉不用教唱歌,下午时间空了出来。   她回家吃完了午饭,又拉了一会儿琴就去睡午觉。   季玉睡了半个小时起床出门,等电梯的时候打开了微博。   后台消息太多,她被卡顿了出去。   季玉第三次才打开微博成功……私信和评论爆炸了。   这是发生了什么?   她最上面的一条微博,评论已经从一千多,变成了三万!   粉丝也多了一百万……   季玉脑子一昏,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她连忙点开了评论。   【吃完瓜的人,快来这里打卡】   【程季川关注了你,你要火了】   【川粉来报道~希望博主和程季川好好合作,早日有作品】   【老醒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他妈居然红了?】   【我靠,我粉了十年的咸鱼博主居然火了,上次让你接广告挣奶粉钱,你不肯,原来早就搭上了程季川】   【有点好奇博主在三次元做什么的,有人知道吗?】   季玉:“……”   合作个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算是总有一天马甲要大白天下,那也得让她心理准备啊!   季玉觉得不对劲,把前面的评论翻了一遍,没有人提到自己名字。   那也就是说“每天睡不醒”只是因为程季川的关注突然火了,不是因为被扒了马甲。   不过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是猜出了什么?   季玉想不通,打开微信在好友列表里找到了程季川,决定直接问人。   她消息发过去,影帝大约也在玩手机,几乎是秒回。   季玉:怎么回事?   程季川:我都知道了,你不会不知道吧。   季玉:我当然知道。   程季川:原来那个“每天睡不醒”是沈淮麟   季玉:……   季玉觉得有些头晕,这都是什么和什么?   那个家伙怎么会以为是沈淮麟?   程季川倒是没有在微博上明说,不过他这么一番举动,很多人猜测“每天睡不醒”的背景不简单。   有位匿名人士编的有鼻子有眼,说这位博主是某个娱乐圈公司的老总,所以才敢这么肆无忌惮的说话。   程季川前面一段时间和对方成为了朋友。   这个版本流传的非常广。   大家把那些知名公司的老板一一对照,还就真的找出来了一个人。   博主的老粉都知道,老醒是个中年老人,有老婆有孩子。   刚好“奇瑞音乐”公司的老总肖奇今年四十岁,有老婆有孩子,传言脾气很火爆。   关键是,这位“奇瑞音乐”有投资了《请听我歌唱》,程季川刚好关注了参加节目的沈淮麟,这不是都串联了起来。   网友各种细节都扒出来,越说越真,#肖奇#几个小时后上了热搜,评论里的那些老粉的称呼,也从“老醒”变成了“肖总”。   整件事就仿佛是脱缰的野马,朝着一个诡异的方向狂奔而去。   季玉也不知道怎么办好,好在每天都有新的热点事件,到了第二天热搜就降下去了。   只是她的粉丝还在不断往上涨。   三天后,季玉陪着沈淮麟去录制新一期的节目。   她的微博粉丝已经突破了四百万……   因为是第三次录制,所以两个人对流程已经熟门熟路了。   沈淮麟是目前参赛的歌手里,人气最高的,知道要录制的行程,今天等在飞机场的粉丝人山人海。   两个人走了vip通道,季玉犹豫了下问:“这些都是来看你的,不露面会不会不好。”   沈淮麟:“不会,这么多挤在一起,也会影响机场次序,他们这次看不到我,下次就不会来了。”   他从来不会因为别人的情绪影响选择。   一夜爆红还是默默无闻都活在自己的世界。   季玉点头:“那行吧。”   她绝对对方想得太简单。   沈淮麟上一次从死亡之组杀出来,这次竞争就小了很多。   ……不过又撞上了刘开明,还好今天不用因为化妆师有摩擦。   沈淮麟红了,季玉预算也多了,大方的给人请了个化妆师,毕竟电视台的不够用。   临上场的时候,沈淮麟回头看了季玉一眼:“你在这里等我,我唱完就回来,我会晋级的。”   季玉抱着对方的外套:“我当然相信,我在后面等着你,去吧。”   她等沈淮麟的背影消失在通往舞台的小门,这才转身,慢慢的往第二现场走。   不巧,没走几句遇到了才下台的刘开明和他的经纪人。   刘开明上下打量着人,笑了下:“季小姐,借一步说话。”   别说,这个女人穿着高跟鞋和短裙,看着还挺骚。   是有勾男人的本事。   虽然还在拍摄当中,但是也不用镜头一直跟进。比如说歌手上台后,经纪人独自走回去的这段就不会播。   季玉脚步没有停的往前走,脸上挂着笑,客气的说:“前辈你有什么话,就现在说吧。”   刘开明:“季小姐和漂亮啊,和肖总关系不一般。”   季玉:“什么肖总?”   刘开明:“我看了微博,肖总十年前就和你们有关系了,你那时候才多大啊,真是本事不小,肖总可是有家室的,你就不怕传出去不好听?”   难怪说查不到季玉后面的人,原来是肖奇,这个人背景深厚,那是很可能让沈淮麟一路开绿灯。   季玉怔住了脚步,有些不解的看着对方。   刘开明更加得意了,表情鄙夷,压低声音的说:“不但是你名声不好听,沈淮麟也是,靠着队友不道德的交易……上位。”   季玉:“谁告诉你这些事的?你是说“每天睡不醒”是音乐公司的肖总?”   刘开明:“大家都这样说,你难道还想狡辩?你就不怕我曝光出去,或者告诉肖总老婆?”   现在网友还不知道幕后交易,不然早就炸了。   季玉:“你想怎么样?”   刘开明没想到对方这么怕事,笑着更开怀了,“我还能怎么样,希望你们不要破坏规则,沈淮麟从哪里来滚回哪里。”   一个乐队的,跑来娱乐圈凑什么热闹,观众看着新鲜才捧着人而已。   季玉看着人,唇角渐渐往上。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人,一字一顿的说:“那你有没有想过,那个博主就是我。” 第六十章   刘开明怔了两秒,回过神后在心里琢磨……这怎么样可能!   如果有个粉丝这么多的微博,那为什么不公开。   这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毕竟连着影帝都表示了好感,哪怕曾经有恩怨也早就一笔购销了。   公开出来,这个人只会更火。   如果是他的话,不但是要公开,还得好好的营销一把!   反正怎么都想不通。   察觉的自己被人涮了,他更愤怒了,自己居然会认真思考对方随口说得谎话,未免太搞笑了!   “你不要和我在这里信口开河,你以为我会相信吗?”男人皱着眉,一下就火了。   季玉有些意外,她不想对方现在搞事,后续处理虽然不麻烦,但是沈淮麟和乐队的热度很高,这个节骨眼自己低调点更好。   所以她想要息事宁人,马甲迟早要藏不住,那不如她自曝好了。这是最快捷澄清的方法,让对方省省那些龌龊的想法。   她不想和人计较,没有任何意义,毕竟自己时间宝贵。   “我保证没有说谎,你真的不相信吗?”季玉轻轻眨了下眼睛。   刘开明一脸不耐烦:“你神经病啊!你以为我真的不敢公布出来吗?你给我等着!”   果然,乐队来的都脑子有问题!   季玉看着人走了,收回了视线,继续朝着第二现场走过去。   摄像连忙跟上,虽然刚才没有听清两位的交谈,但是很显然这是不欢而散。   摄像大哥心里偏向季玉,这位和沈淮麟来自同一乐队的贝斯手,特别好相处。   在他们制作组的口碑很高。   给季玉什么东西,一定会看着你眼睛说“谢谢”,请她签名也很客气,就是很尊重人。   反倒是另外一位,虽然不是一线,但架势和脾气比一线艺人还牛逼。   季玉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她已经给过忠告了,对方一定要往石头上撞也没办法。   这个圈子真的有些人,智商不可以。   今天的规则依然要求歌手翻唱别人歌曲。   沈淮麟第六个出场,唱了一首抒情歌的慢歌。   分数出来,拿了目前全场第一。   客串主持人的歌手也很意外,走上台笑着说:“你这是不给原唱活路啊,唱的未免太好了吧!”   沈淮麟唱完歌,又恢复了一脸的冷清。   他拿起话筒,想了下说:“我个人认为原唱是无法超越的,而且这首歌,又是歌者自己写词作曲的,他能表达更完整。如果你们觉得我唱得好,只是刚好这一刻能有情感的共鸣。”   录了三场,难得沈淮麟这次说了长句子。   他的语气冷淡,但是才更显得态度客观,能够说服人。   现场很多人鼓掌赞同,连着评委席的几位也都很赞同。   对方这不是谦虚,而是说出了真实的想法。   歌曲圈本来这几年就低迷,因为好的原创不多,部分人选择买下版权翻唱。   哪怕原唱自己填词作曲的歌曲,但如果版权在公司手里,公司为了利益要卖,原唱也没办法拒绝。   这样一来,难免会出现翻唱打压演唱的现象,哪怕歌手本来不想这样,粉丝也要争出个高低。   这个不正之风存在很久了,没人敢说。   有人感叹对方胆子大,还有人则是想,幸好沈淮麟人气爆了。   不然绝对会被翻唱歌手粉丝攻击,还会被阴阳怪气的嘲笑,是想要博关注才这么说的。   这个圈子就是这样,红了才有话语权。   这组的九个歌手全部唱完,刘开明的分数垫底。   他的这一场表演,连着专业评委也没有给出很好的评价。   罗风佳是节目里人气最高的评委,她底气足、也最敢说。   刘开明唱完后其他评委都闭麦了,她犹豫了几秒开口点评:虽然唱得好,但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毕竟夸人可以随意,但是要批评的话会得罪人。   这些参加比赛的选手,都是出道的艺人,又不是新人,同在一个圈子混,娱乐圈的关系错综复杂,以后难免遇见尴尬。   节目大众评委音乐素养都不低,他们自然听出缺了什么。   刘开明不知道是和乐队杠上了,还是其他的原因,这次居然选了姜延的歌曲!   播完不久的《乐队的现场》,沈淮麟才唱过姜延的歌曲!而且当时热度不小!   他也选了同一个人的歌,这很难不让人多想!   关键是姜延如今一点不红,算是很冷僻的歌手!   不过话说又说回来,在场的大众评委十有八九是听过的原曲的!   原曲虽然不红,但是评价很高!   刘开明的嗓子好,唱高音厉害,不过他对这首歌的理解完全错误了。   姜延的歌都不太正能量,不过刘开明生生的把这首歌表达出对社会的思考、批评、不妥协、不服输的摇滚精神……改成了他自己不满情绪的宣泄。   高音和自我感动的表情,让人一时候知道说什么。   大众评委里,很多听过原唱的简直想要骂人。   不要说超过原唱了,这两者简直不能比。   刘开明唱的可以说做作油腻,他就没有理解过这首歌!   会飙高音的人多了去,如果光是飙高音就可以了,那为什么不去听人唱山歌。   名族唱法在这上面明显更高一筹,音要多高要多高!   刘开明这一场表演,他自己觉得表现良好,会有个高分。   但是评分告诉了他,大众评委并不这样想。   分数当场就出来,他看到后情绪很低落。   不然也不会看到沈淮麟的经纪人就不爽,上去刷存在感。   沈淮麟拿了全场最高分不说,后面唱的一般的人,居然也比他分数高?   这就很过分了!   本来以为自己哪怕是名次不好,但也绝对不会被淘汰的刘开明,这下心态彻底崩了。   怎么可能!他连着五强都没有入围吗?   刘开明在后台把杯子都砸了!他觉得这一定是有鬼!   他左思右想……一定是乐队来的那两个人背后搞了什么鬼!   一定是他们买通了评委,故意给自己打了低分!自己好歹也出道十几年了,怎么可能被欺负了还一句话不说!   所有歌手演唱完毕,主持人会请上来这次淘汰的歌手,和大家做一个道别。   按照流畅,刘开明再次被请了上去。   他拿着话筒,看着下面的观众,觉得丢脸又不愤。   节目正在录制中,他很想把话筒砸了表示自己抗议,不过这样会得罪电视台,严重的影响自己后续的事业。   刘开明深呼吸,挤出了一个非常勉强的笑容:“没想到这期就被淘汰了,其实我觉得我唱的挺好,但是可能你们不理解吧,这是我没办法的事情,不过我的粉丝一定会喜欢的。”   他虽然没有当场发飙,但是也没忍住言语中透漏出对这次投票不满的情绪。   和其他歌手离开的时候画风完全不同,未免让人觉得小家子气。   现场的气氛尴尬,还好主持人会接梗,笑着说:“你的粉丝当然会喜欢,不管怎么样,你都是他们心里的一百分。”   刘开明虽然不满,到底没有再开口,转身离开了舞台。   虽然只是一个插曲,不算是事故,录播的节目可以后期再剪辑,但是制片人和几位导演都皱了皱眉。   这档节目会走红,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为了保证公平性,他们坚持把投票权利交给海选出来的大众评委。   连着请来的专业评委都没有投票资格,因为无法保证对方不会因为私下交集,或者是各种人情受影响。   刘开明说的这番话,明显是在质疑大众评委是否公正,也就是质疑整个节目组。   虽然对方没有明说出来,但是话里的意思差不离了。   不仅仅是节目组意外,连着同场参加比赛的其他选手也有些懵。   录制完毕,歌手们在后台卸妆换衣服。   大家都和沈淮麟来祝贺,对方拿了第一,而且三场的表演都成绩很好,一定能走得很远。   刘开明坐在最后边,他的周围环绕着低气压,众人自然没必要迁就人,去主动上门触霉头。   谁又不欠你的,比赛制度就是这样。   虽然你这场淘汰了,但是并没有人对不起你。   刘开明看着被围在中间的沈淮麟,觉得非常刺眼。   这些人不就是踩高捧低,觉得对方比自己红,所以等不及巴结。   明明在节目开播之前,他参赛的通告费和待遇都比沈淮麟好,半个月的时间就变成了这样,刘开明越想心里越不平衡。   不行,他不能让人这么得意,还有他那个讨厌的经纪人。   他要做点什么让两个人从娱乐圈滚开,最好是连着在乐队圈的名声都臭了。   要让这两个人知道,他们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刘开明站起来,走出去时候。故意撞了一下沈淮麟。   他这一下用了十成的力,又是从背后过来。   沈淮麟正在和季玉说话没有察觉到,被人撞的往旁边移了一步。   还好周围人手疾眼快扶了一把,这才没摔倒。   沈淮麟立刻火了:“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刘开明站定了脚步,笑着说:“不好意思啊,我刚才没有看到,我又不是故意的。”   沈淮麟想上前,季玉拦住了人。   她看着笑得一脸得意,却毫无歉意的人,声音很轻的说:“年纪大了吧,被淘汰了心情差和正常、不过业务能力不好也影响视力吗?但既然都道歉就算了吧。”   沈淮麟:“好吧。”   刘开明心里咯噔了下,脸上表情一瞬间变得很难堪。   他的助理往前一步,瞪着就季玉说:“你怎么说话的?懂不懂得尊重前辈?”   季玉懒得和人争吵,这算是哪门子前辈?虚长了年纪就是前辈吗?   她继续和大家聊天。   其他人也不满刘开明的做法,简直太没有风度了,他们虽然不会站出来指责对方,不过忽视人总可以吧。   比被人反驳更生气的就是……彻底被人忽视。   几个人继续聊天,把刘开明晾在了哪里,仿佛没有这个人一般。   刘开明看了半分钟,脸色非常难堪的走了。   ――   沈淮麟换了衣服出来,两个人坐上了去机场的车。   晚上十点了,他们是十二点的飞机回去。   虽然可以休息一晚再走,不过季玉明天上午还有事情,赶着回去。   这是电视台安排的保姆车,里面空间非常的广阔,季玉闭上眼睛休息。   她想到了今天的事情,开口说:“对了,娱乐圈很多不长脑子里的人,你不用太放在心上。”   沈淮麟:“你是说今天那个人?他撞过来我没站稳,那你也会摔。”   两个人站的很近,季玉又穿着短裙和高跟鞋,可能会扭伤脚。   因为这样,他才格外生气。   季玉睁开了眼睛,车里没有开灯,但是外面的灯火璀璨。   沈淮麟还没有卸妆,他今天画了眼线和眼影,灯光照在他脸上,感觉和平时的感觉不同。   沈淮麟察觉到身边投来的视线,脸转了过来,看着对方眼睛不避不让。   季玉再次闭上了眼睛,“算了,那些神经病防不胜防,我尽量帮你看着点的。”   沈淮麟唇角往上:“那就麻烦经纪人了。”   车子到了机场,剩下的时间也已经不多。   好在两个人没有行李要托运,很快就过了安检。   季玉上了飞机就开始睡觉,已经到她平时休息的生物钟。   一直到飞机落地,喇叭开始播音提醒,她这才醒过来。   季玉睁开眼睛,就看到右边的人呢正看着自己。   她还没有清醒,有些懵的问:“你看着我干什么?”   沈淮麟收回了视线,一本正经的说:“你流口水了,我拍照了。”   季玉坐起来摸了摸唇角,什么都没有。   她无语的瞪了人一眼,“你今年三岁是不是?”   沈淮麟:“那我要是三岁,你就是两岁半。”   季玉耸了耸肩,决定不和人争辩这个毫无营养的话题。   空姐过来要签名,她们早要到了沈淮麟的签名,刚才想和季玉要,但是对方一直在睡觉。   而且沈淮麟还提醒她们声音小点,不要打扰人。   午夜航班的头等舱就只有这两个人。   而且沈淮麟还过去,给人盖了毛毯,虽然飞机里有空调,但是睡觉还是有些冷。   季玉睡了一路,沈淮麟就拿出了平板,一直低头在写什么东西。   几位空姐感慨对方难怪能红,在飞机上都写歌?都能有灵感?   不但是努力而且很有才华。   对方全程不苟言笑,的确是很冰山,但是看他照顾乐队伙伴,又觉得温柔细心。   所以这两位真的是乐队伙伴关系?   要知道身边的人醒了后,这位主唱好像整个气质都鲜活了起来。   季玉把签好名的本子双手递给人,说了声“谢谢”。   空姐笑着接了过来,打断了发散的思维。   看着离开的两个人,空姐又感慨这位贝斯手也太漂亮了,看节目的时候就觉得对方长得太好看,原来真人更好看。   她能说季玉其实有点不上相吗?身材也太好了!这腿和腰是真实存在的吗?   说话声音也温柔好听,大约这就是“腹中有书气自华”。   ――   何灿阳开车来接两个人,他虽然不陪着去,但是也得参与进来啊。   搞一搞后勤还是可以的。   沈淮麟和季玉的家在两个方向,他得一个一个送。   何灿阳笑着问:“今天录制感觉怎么样?”   他已经知道了阿麟拿了第一,不过对细节依然很感兴趣。   季玉闭上了眼睛继续睡觉前,回了句:“都还好。”   何灿阳:“你这么累?本来还想着我们三个人一起去吃宵夜。”   季玉:“不吃,这都几点了。”   何灿阳:“那我先送你回去,反正阿麟一个人住,我今天晚上就睡他那里,免得再回去麻烦。”   沈淮麟本来想说话,看到身边已经睡着人抿了下唇,没有再开口,车厢里变得安静了起来。   季玉再醒过来,车子已经到了自家楼下的停车场。   她坐了起来问:“什么时候到的?”   何灿阳:“五分钟前,也幸好是你自己醒了,阿麟让我不要打扰你休息。”   这是什么鬼逻辑,难道回家休息不比在车上休息好。   季玉:“好吧,那我先上去了,今天这么晚就不请去我家坐坐了,回头见。”   她说完拉开了车门走了出去。   何灿阳看着站在车外的人,别说他们乐队的小蔷薇还真漂亮,哪怕是过了零点,睡得有些懵。   他笑着说:“阿麟对你可好了,我和梁展加起来都比不上。”   季玉:“那好啊,我去和制片人申请,让你下期和沈淮麟去录制节目怎么样?你当他经纪人。”   何灿阳摇头:“我可做不到,算了。”   乐队圈的人都不太愿意曝光,除非是站在舞台上,他当然也不例外。   虽然说阿麟现在很火,但是想到他去参加电视台的节目,何灿阳到现在也很意外。   季玉:“ok,那你就闭麦。”   何灿阳点头,做了个手把嘴拉链拉上的动作,然后抿着唇挥手和人道别。   ―――   季玉路上睡了几个小时,从浴室洗澡出来,整个人反而精神了。   她吹干头发坐在床上玩手机,暂时没有困意,她打开了微博。   微博评论里那些从前的老粉,都在问老醒你怎么回事。   是不是被大家扒马,发现你属于资产阶级,脱离了人民群众所有不敢说话了。   别啊,就算是你有钱,那也还是老醒。   网友“扒皮”出她是“奇瑞音乐”的总裁肖奇,如今还有不嫌弃事大的,居然带图评论……   在评论里贴了那位总裁的照片,是个长得非常正直的中年男人。   并且疯狂的艾特了她的“大号。”   没错,这位总裁也开通了微博,而且还认证了。   因为这一波热度,大号粉丝从三万变成了五十万。   季玉点进去了被艾特的那个“大号”,私信了对方道歉。   现在都凌晨两点了,季玉发完了消息就准备睡觉来着,没想到那边也是夜猫子,这时间还在线,秒回。   每天睡不醒:非常抱歉对您的生活造成了影响。   肖奇:没有影响!不过我好奇您怎么不澄清,本来我想自己澄清的,但是您那边一直没有动静,我怕您有不方便。   每天睡不醒:真的很抱歉,我最近有点忙,如果您有不方便就发声明,我会转发佐证   肖奇:我没有不方便啊,托着你的福我的粉丝涨了很多,而且连着公司的股价也小涨了一点……   每天睡不醒:……   肖奇前几天突然手机被打爆了,很多朋友调侃他成了网红。   连着妻子和女儿都来问。   她女儿还是程季川的粉丝,认定那就是自己老爸!肖总花了不少功夫才解释通。   知道不是后,朋友和女儿居然……有点失望?   肖奇当然态度好,因为带来了利益啊!这是实打实的!   他也不在乎自己的照片被到处传,这又不是干了坏事。   而且那些照片,本来就是他自己po到微博上让大家看的!   能被更多的人看到当然很好,而且还有不少人夸他长得帅呢。   虽然是蹭了别人热度,但是他的粉丝一直往上涨,其实心里还蛮爽的。他等正主出来澄清,没想到那边没动静,他也就只好按兵不动。   见那边人不说话了,肖奇也觉得自己蹭热度不好,又发了消息。   肖奇:我其实挺不好意思,那不如我发一条声明?   每天睡不醒:暂时不用,不过我要告诉你一个事情,可能过几天会出现我不好的新闻,波及到你   肖奇:妈呀,你是做坏事了吗?还是你违法了?   每天睡不醒:肖先生,我是遵纪守法的公民。   肖奇:那就没什么了啊!那些乱七八糟的新闻不用放在心上,不过你能告诉我,你到底是谁吗?也许我们可以约出来聚聚,我看了你的微博也挺喜欢你的。   每天睡不醒:我们应该算是间接的有合作,肖总投资了《每天都要歌唱》,我今天才录制结束。   肖奇:真的假的啊!你居然是歌手吗?好了你不要说!我要自己猜!!!   每天睡不醒:……   肖奇:难道你是刘开明???   男人打完了这句话,心里咯噔了下,毕竟对方是四十多的男人……刘开明就很符合。   每天睡不醒:当然不是了   肖奇:他妈的吓死我了,你要刘开明我马上就去发澄清微博了,我可讨厌他了,那好你不要说,我要接着猜!   每天睡不醒:……   一直到季玉睡觉之前,对方还没有猜中。   侧重点就错了,她不是歌手,也不是四十岁的男人啊。   那边的人非要自己猜,拒绝她透漏。   属于中年男人的固执。   不过……她说可能会有的不好新闻却曝光了出来。   比计划的更早。   那边的大号终于也急了。   肖奇:为什么说我和季玉有关系!!还说我和她有不正常关系!我都没有见过她!!你呢?兄弟你是不是你做了什么!   每天睡不醒:你先不要着急   肖奇:你也太淡定了吧!这都不着急?那些新闻假的没错,但是太难听了!幸好我老婆知道我不是你!你和季玉没有关系吧!   每天睡不醒:有的,我就是她   肖奇:这不可能吧?你为什么不早说?你肯定在开玩笑!我说正经的!   每天睡不醒:我很正经,是你自己要猜,不让我说。   肖奇:???   ――   另外一边程季川也炸了。   这些新闻乱写什么?   那个账号明明就是沈淮麟啊!这他妈的编的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第六十一章   一位粉丝三百万的博主, 起底了季玉和“每天睡不醒”的暧昧关系。   暗示了沈淮麟上位,也是因为这层关系。   早在十年前,“每天睡不醒”就在微博开始发乐队的音评, 而且还是字字恳切的夸奖!他上传的音质还特别高清。   可以大胆的猜测这是一手音源……   彼此是直接从乐队那里拿来的!这得有多熟啊!   要知道那个时候季玉还没有成年吧!   这就和男人搞一起了?   博主写的有板有眼, 季玉当初接受了这位肖总的“赞助”,所以才从乐队离开去读书。   毕业后顺势去了金融圈,也是靠着这一层关系混的不错。   十年后想红, 毕竟娱乐圈的钱好赚, 这才厚着脸皮回来。   她回到了乐队, 金主“每天睡不醒”也跟着小情人回来了。   只是为了避嫌……这次金主决口不再提行星乐队。   这个世界没有不透风的墙,大家还是知道了!   营销号都是签的同一个公司,一个早上就有几十位粉丝超过50万的博主转发。   信息在最短的时间里扩散了出去。   还有博主知道这是热点, 就把季玉从前的那些负面新闻挖了出来。   在添油加醋一番,多得是点击量。   虽然某乎的扒皮季玉回答被删除了,但很多人都有记忆。   季玉不经常曝光在公众面前,但是每次有新闻都不低调!   招摇外向的女人天生就招某部分的人讨厌。   因为她们不够女性美,不够温柔和能容忍。   评论里说什么都有, 简直要吵翻了天。   【这是真的假的啊?乐队大姐牛逼啊!】   【其他的不说, 这也算靠自己本事翻身了吧,厉害的女人十七岁就已经很厉害了,我那时候还在忙着考大学……自愧不如】   【博主造谣得有证据吧, 这都是捕风捉影】   【乐队大姐终于翻车了啊?说好的自立自强的大魔王人设, 没想到到头来还是靠男人】   【季玉的颜值我是服气,人品……我也服了】【真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季玉你要沉沦不要拉乐队一起吧】   【求季玉和金主天长地久, 放过我们家沈淮麟】   【那位肖总已经结婚了,这是小三吧】   【呕吐, 原来是心机婊】   【这是要立荡妇人设吗?乐队大姐牛逼,难怪上次能在节目里欺负主咖,呵呵】   季玉的粉丝自然不服气,虽然数量不多,但也战斗力非常强!   好不容易出了一个不卖乖,不装作小白花的艺人!   那能粉上的,本来就不是一般人!相当的有觉悟!   不管男粉还是女粉都战斗力以一敌百!   【微博本科率0.4%我是相信了,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   【她还十七岁考上了A大呢,某些人长得不如别人漂亮就算了,能要点脸吗?】   【挺季玉,先别说她,看看你们自己做不做得来,连着这么被“诽谤”都没资格吧嘻嘻】   【浑水摸鱼的沈淮麟女友粉适可而止,别到时候又被你们偶像打脸哦,别人可说不管你们喜欢不喜欢,季玉都会是乐队成员】   【要比嘴脏话吗?那些骂荡妇的人,我会把你的留言截图发给你列表互相关注的人,让你身边人看看你在网上有多牛逼!】   【支持季玉,一篇小作文就能随便黑人吗?有的人能长点脑子】   【女人只要一扯到情感问题,就能一大帮人进行“荡妇羞辱”吗?草泥马现在不是清朝了?要点碧莲!】   两边你来我往,吵的不可开支。   直接把这个新闻吵到了热搜上。   这也就算了,粉丝有一千五百万的夏云杉还发了微博。   “季玉是我最尊重和崇拜的人之一,绝对相信她的人品,诽谤的人不要太过分。”   有娱乐圈的流量爱豆下场,更是添了一把火。   夏云杉的粉丝纷纷转发了这条,大部分支持偶像相信的人,还有部分理智的,绝对情况为明不应该插一脚进来。   其中还混入了一些奇怪的留言。   表示妈惹这是官方发糖啊,“翻云覆玉”cp冲啊!   虽然同框图很少但是很甜啊!   能在这种时刻第一时间站出来,更是证明两个人的关系匪浅,约等于公开恋情!   年下舞台女王X美艳御姐的cp要不要了解一些吗?给我冲啊!   夏云杉的纯粉表示你们滚吧,哪里都有cp粉凑热闹。   关键是她们……莫名觉得有点好磕,跃跃欲试想入手怎么回事?   夏云杉的经纪人刷到这条微博,心脏病都要犯了,连忙打了电话过去询问。   “你一直都很稳重,我也最放心你,但是这件事你有点冲动了!这怎么能发微博,到时候要是被证明是真的,不是连着你都影响!”   最近几年被打脸最后翻车的偶像不在少数啊!   夏云杉:“我相信她,姐我心里有数,而且我都发了微博,如果现在删了也不好。”   经纪人深呼吸了口气:“你真是太冲动了,下次可不能这样了。”   不就是在综艺节目里见过一面,两个人关系怎么这么好了?   经纪人觉得莫名其妙,不过事情都已经成了这样,她还是祈祷这些新闻都是假的,季玉能够尽快的澄清。   夏云杉真是乱来!   爱豆下场之后,所有参加过《乐队的现场》综艺的乐队也全部下场了。   纷纷表示相信我薇姐的人品,乱编乱说的人滚吧。   这样要一辈子没有夜生活,以后生孩子没有屁股。   乐队的人都非常敢说,虽然粉丝不多,但是吵架呛人的本事一等一。   何灿阳也刷到了这条消息,行星乐队的官方微博一直是他在管理,后台给各种私信挤爆了。   很多朋友都来问怎么回事。   大家都清楚季玉的人品,小蔷薇不是随便一个有钱的臭男人就能搞定的好吗?   好歹也是乐队圈的女神,在看不起谁呢?   众人不是来问这件事的真假,而是问是不是他们乐队最近得罪了谁。   明显是被人搞了。   何灿阳一肚子火,这都是什么鬼新闻。   他想了下,用官微发了条微博,解释都觉得没必要,只是输入了嘲讽满满的三个字。   “脑子呢?”   行星乐队的粉丝看到这条微博,算是吃了定心丸。   果然是假新闻,不过事态越闹越大,这要怎么……收场。   ――   程季川越看越窝火,平时编排自己就算了,沈淮麟和娱乐圈的明星不同!   这些混蛋为了流量简直可恶了!   他转头对助理说:“马上给我联系律师事务所,发律师函!追究法律责任!一个都跑不了。”   助理懵了几秒,小心的问:“这有点不合适吧,沈淮麟本人都没说什么,而且川哥前面扒你的黑料,你都没有这么生气。”   “那能一样吗?毕竟我都习惯了!”   程季川很有偶像的自觉,作为公众人物当然要牺牲一部分隐私生活,被用放大镜观察。   但人家沈淮麟多低调!   连着微博都不用,现在还把他屏蔽着的!   助理:“……我知道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追星的本质就是双标。   哪怕双标的对象是自己,哪怕追星的人是影帝,那都不能例外。   助理一边联系律师事务所,一边又问:“要不然让季玉自己想办法,把这条新闻压下去?”   程季川:“现在还能压的下去吗?”   小助理挠了下头:“以前也有个女艺人,网上突然曝出了她被人包养的新闻,而且还是大规模的不好控制,然后她的团队真的狠,自己主动发了通告,马上那个女明星包养的新闻,被她整容的新闻覆盖掉了。”   算是以毒攻毒吧,虽然乱搞男女关系和整容都不是很好听。   但相比起来,后者要稍微好一点。   网友对女明星的脸是不是动了刀子,和对她们的感情生活一样的感兴趣。   女明星团队自炒之后,成功的吸引了火力。   这勉强算是一个好的的危机处理,说不定可以借鉴一下。   程季川转头看着人:“你觉得季玉像是整过容的吗?”   小助理摇了下头……他见过真人的,比镜头里漂亮多了。   程季川:“你别摸头发了,律师那边怎么说?”   他刷到了消息,夏云杉还帮季玉说话了。   不错啊,这姑娘挺有胆量的。   小助理:“律师说只要有授权,马上就发律师函。”   程季川:“我就去问,对了,你说我直接发条微博,帮他澄清怎么样?”   小助理简直要晕过去了,老板你做个人!别在凑热闹了!   他深呼吸了口气,平复了情绪这才又说:“不必了吧,您粉丝多流量大,这样只会让更多人看到负面的新闻,未必是好事。”   程季川想了下也是,于是用微信联系了沈淮麟。   他发了消息,那边没有回复。   啊……这个时候还是很高冷啊。   他想了下,又联系季玉。   季玉看到了程季川发来的微信,刚准备回复,门铃响了起来。   她拿着手机走过去,开门就看到站在外面的沈淮麟。   沈淮麟:“我接到了小阳给我打的电话,不放心就直接过来了。”   季玉退后了一步,让人进来:“吃了早饭没有,我煮了粥,一起吃点?”   沈淮麟:“你倒是一点不着急。”   “着急难道就不吃饭了?好了你自己去拿碗筷。”   季玉坐在餐厅,低头回复影帝消息。   程季川:我联系了律师事务所?需要给你们代发律师函吗?   季玉:不用了,我这边有律师   程季川:需要我给你们发条微博澄清吗!我现在就发!   季玉:千万不要   现在的状况,比她预想中的还复杂。   就是……各种人都搅了进来。   真的像是在过年一样热闹?   商榷刚才还说他大哥在发脾气,大概已经来的路上了。   ―――   商州打了两个电话,季玉忙着回复消息,没有接。   那边只是发了条微信过来。   两个字:没事   商州看到消息简直要炸了,这叫做“没事”,那什么是有事?   还有那个肖总又是个什么东西?这他妈又是哪里冒出来的?   商榷安慰人:“你不如等一等吧,季姐自己有办法。”   商州:“我知道她本事大的很!但是我忍不了。”   他吩咐行政助理,马上处理这件事。让律师找那些乱说话的人麻烦,然后把网络上不好的留言删除了,简直太不像话了。   商榷忍不住又说:“你这不是添乱吗?大哥你能不能理智一点。”   商州:“你给我闭嘴。”   商榷简直要窒息了:“大哥你真是又骚又作……”   “你说什么?”   商榷察觉到了死亡威胁,连忙改口说:“我说你这样太冲动了,咱们先看看情况吧,律师函可以发,网络控评就算了,不然别人以为是季姐心虚!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脑子。”   商州想了下,这个蠢货说得也有道理,点了下:“那就这样吧。”   他拿起挂着的外套,穿好往外走。   商榷又问:“大哥你这是去哪里?”   商州:“你不是说要先看看情况吗?我去季玉那里看。”   商榷:“……”   他突然觉得,他大哥好像也不是很蠢。   至少态度非常积极啊。   ――   程季川看到回复怔了下,不让他澄清?   都这么见外的吗?   程季川:那你准备怎么样?你和沈淮麟在一起吗?他怎么说?我觉得这个事情也不复杂,只要他说那个微博是他在用就可以了。   季玉:我知道,不过那个微博,是我在用。   程季川:什么意思?   季玉:字面上的意思,所以你别帮忙澄清,我现在有点忙,回头再和你说。   程季川:????   程季川:!!!!   影帝陷入了头脑风暴里,那个“每天睡不醒”居然是季玉吗?   他开始迷茫了,这怎么可能!!   影帝再次打开了“每天睡不醒”微博,他已经看过无数次了,因为这个微博他觉得和沈淮麟特别能合得来,能当好兄弟的那种!   虽然两个人目前的关系,还是生疏老师和学生!   原来自己觉得投缘的是季玉?这都是什么魔幻转折?   季玉?   季玉安抚住程季川,转头又和朋友解释。   新闻发酵的太快,这也才过了一个多小时。   沈淮麟问:“你打算怎么办?”   季玉抬头:“你早就猜出来,那个微博是我在用,对吧?”   微博这种放飞自我的地方,谁会告诉身边的朋友!季玉从来没有说过,不过她一直怀疑其实沈淮麟早就猜出来了。   只是没有说。   沈淮麟一脸坦然的点了下头。   他很久之前就知道了,十年前。   当年季玉和程季川的粉丝大战,那时候没有智能手机,季玉用的乐队的笔记本电脑。   有一天,她趴在桌子上睡了,电脑没有关闭,正好打开微博的页面,沈淮麟就看到了。   非常佩服对方的活力。   季玉耸了下肩:“好吧,只要我澄清是我自己就行。”   问题是哪怕这是真相,很多人都不会相信。   会觉得这是一次危机公关,哪怕再如何解释。   毕竟在粉丝的认知里,“每天睡不醒”是一个中年男人。   怎么都像是假话。   季玉才联络了大号,让大号和自己的妻子女儿一起帮忙澄清。这样可信度会大很多。   那位肖总非常的配合,态度很积极。   他能经常在微博上po自拍,当然不在乎拍视频!   不过肖总说自己才起床,形象还没有收拾好,他老婆和女儿也同意帮人澄清录视频,但是也得好好的打扮下!   毕竟这是要录制点击破千万的视频!必须要注意形象,要全程美美哒。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女人化妆和选衣服总是慢的,所以肖总请求季玉能给他两个小时准备……   11点之前一定录制澄清视频发出来。   季玉同意了。   所有网友都觉得,季玉没有第一时间出来澄清,一定是在和公关团队商量对策。   其实并不是,就是单纯等人化妆打扮。   沈淮麟:“好吧。”   时间到了十点半。   那位肖总发了微博澄清。   一家人站在镜头前,包括一只狗和两只猫,整整齐齐,穿的非常喜庆。   肖总微笑着营业,说夫妻感情很好,没有所谓的第三者。   秀了半分钟恩爱后,这才澄清他的确和“每天睡不醒”认识,所以征求了对方的意见,没有能第一时间的解释。   “每天睡不醒”和自己有工作合作,对方也和行星乐队有关系,那就是乐队的人。   那个“老醒”就是季玉。   这个澄清视频……拍的非常有风格。   吃瓜的网友开始震惊还有这样的操作?看到五分零六秒,再一次被刷了三观。   什么?那位是季玉本人?   这是什么神转折?   这不可能!   季玉终于等到了大号的辅助,转发了对方的视频后,另外发了条微博。   还附带了一张自拍。   “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情况被知道,再次认识大家,我是行星乐队的贝斯手,季玉。”   虽然这很匪夷所思,但这是事实。   评论立刻爆了。   本来准备帮季玉澄清的粉丝,准备好的词都没用上,卧槽我粉的人,她业务能力太强了,她自己完全能反黑。   很多准备用力踩人的黑粉,或者水军也懵了……这是什么情况啊?   两边都不站,单纯来吃瓜的网友表示惊的瓜都要掉了。   这可真是一个味甜皮薄的瓜,从播种到成熟也就一个上午的时间。   娱乐圈其他瓜能不能学学!   【卧槽!这是个什么情况,我彻底懵逼了!】   【脑子……有点转不过来?】   【所以营销号那些说得有板有眼的文章怎么回事,真是太能扯了】   【老醒你变了,你不但从无产阶级变成了资本主义,你还从中年油腻男人,变成了一个大美女】   【作为博主十年老粉,请你把那个中年男人还给我们】   【我真的不相信】   【这都是什么情况,所以季玉十七岁就能写出那些音评,别人的十七岁】   【想到别人十七岁就能这么厉害,我去抽了一巴掌我读高中的弟弟,想到别人二十八岁更厉害,我忍住没有抽自己】【女神!大魔王!我爱你!】   【皮下换了人吧?!不管怎么样我都不相信】   【只能说季玉后面的人可能更厉害,同样不相信!】   ――   《偶像制造》最新一期的录制结束。   温栩栩终于拿到自己手机,可以上网了。   如今已经播出了四期了,她的人气稳定在第二名。   如果不出意外,最后成团出道的机会很大。   她的微博最近涨了三百万的粉丝,很多人鼓励她加油 ,温栩栩每次看到都觉得很温暖,偶尔也会和粉丝互动。   这次她打开微博,看到了热搜上季玉的新闻。   虽然已经澄清了,不过那些乱说的好过分!   温栩栩一边觉得季玉好厉害,一边又气恼她被人乱说。   明明季姐都澄清了,这么多人都不相信再继续质疑!   她参家综艺后,就很多人故意在节目弹幕发误导评论来黑自己,人数没季玉这么多,她看到都很难过。   更不用说对方了!   她刷到了导师支持夏云杉的微博,想了想,自己也发了条。   “今天采访说对自己影响最大的人,我的回答是季玉姐姐,她是我的榜样!也是她鼓励我参加节目的!”   温栩栩发了这条微博,不到十分钟就评论破万了。   温栩栩的粉丝都是才入坑的,所以粘合度和活跃度都很大。   既然女鹅都说季玉很棒,那当然是要支持了,管他真相什么了!   而且听着这话,还是季玉鼓励对方参加综艺的?不然就见不到女鹅了!   评论里很多粉丝感慨小仙女变得有主见了,在节目哭的次数越来越少,而且还勇敢的发声!   其他选手的粉丝,纷纷翻白眼。   温栩栩哪里傻白甜了,这个时候发微博蹭了热度,还讨好了导师夏云杉!   温栩栩天生的争议体质,不出意外,粉丝和黑粉又吵了起来。   她也上了热搜。   ―――   今天结束了录制,夏云杉接下来没有行程,她刚准备走就被人叫住了。   温栩栩:“夏导师你去哪里?”   夏云杉:“我回家。”   温栩栩:“我想要去见季姐,你和我一去吗?”   她觉得季玉肯定非常难受,如果是自己会很需要人陪着,不想独自面对这么糟糕的情况。   虽然季玉性格很坚韧,但是她也想陪着人!   温栩栩猜测夏云杉和季玉关系不错,对方应该会感兴趣。   夏云杉皱了下眉:“你去见她,你们约好了?”   温栩栩笑了下:“没有,但是我有她家的地址。”   夏云杉抱着胳膊看着人,这两个人关系这么好吗?她都没有地址!   这家伙看着傻白甜,没想到还挺有手段的。   她当然知道季玉不只是乐队的贝斯手,还是投资人……   温栩栩能和季玉搞好关系,以后自然前途顺畅。   “行吧,我们一起去。”话音一顿,夏云杉看着人又说:“坐我的车。” 第六十二章   商州一路皱着眉, 车开得怎么慢吞吞的啊!   现在还是早高峰,车况不好,哪怕要快也没办法。察觉到后排老板的焦躁情绪, 司机只能更小心翼翼。   如果不是季玉住的那栋楼, 没有配置停机坪,商州都想坐直升机过去了!越快越好!   值班室的保安认识商州的车,第一时间微笑着放行了。   等着车开走了, 原地的几个保安对视了一眼。   商总这是又来视察?   今天来的有点早, 估计也是看到了新闻, 毕竟这么火爆,他们也在网上冲浪才回来。   谣言不可行,没人比他们更清楚。   季小姐在这边住了几年, 只有一个阿姨陪着,真没见到有男人出入!   要真说起来,最近商总来的勤快,但这就是这几个月的事情。   他们看得真真的,商州这是在追求人, 而且还没追着……   同乐队的主唱半个小时前就到了, 大约也是为了这件事。   沈淮麟上次来过,他参加的国民综艺,物业的工作人员都在追, 既然认识, 要完签名很爽快的放行了。   季小姐也交代过,如果乐队的人, 可以直接放进来。   其他三个男人倒是不常见, 鼓手梁展的老婆,带着孩子偶尔会来吃饭。   那两个孩子非常可爱。   ――   季玉刷完评论, 果然和她想得差不离。   很多人坚决不信,哪怕她开直播,还是会拒绝接受。   沈淮麟:“你不要难过。”   被误解是表达者不可避免的宿命,对方如果能像自己这么不在意,那就没有问题了。   季玉耸了耸肩:“我没有心,我不难过,而且这件事还不算完。”   还没有把背后的人揪出来。   营销公司的人收了钱,说基于职业操守不会透漏客户名字。   不过也不是没办法,可以从根本入手。   和行星乐队,几个月前被公司打压一样,其实高层根本不在意、甚至不知道这件事,只是经纪人手握大权,从中作梗。   主导营销号舆论的人,大概和出钱的那位关系匪浅,所以不会轻易松口。   季玉认为那家营销公司还算可以,以后她不用,“咏月传媒”的其他艺人也可以用得上。   现在的娱乐圈公司,谁没有养着一大把的营销号和水军。   他们公司也得跟上步伐。   矛盾的根本,就是资本的博弈。   季玉决定去入股那家营销公司,成为背后的资本,她看上了。   不过律师函还是要发的,这样能压一下收购的价,也算给个下马威。   ――   塑像营销策划公司一大早,所有工作人员忙得脚不沾地。   虽然叫这个名字,但是公司和策划没有丝毫的关系。   养了一大堆的网络红人和营销号大V,前者是赚广告费,后者赚公关费。   因为经常曝光娱乐圈艺人的丑闻,所以公司收律师信都不稀奇了。   但是同时收到三个律师所的信……这就有点夸张。   程季川委托律师事务所,发了第一封。   瑞升公司的法务,说季玉女士在集团工作了七年,那些不实的传言,严重影响了公司的形象,发了第二封。   还有季玉本人,委托了在国际上都很厉害,专门打名人侵权官司的事务所,发了第三份律师函。   公关经理张述平时接律师函,就像是个吃饭喝水一样,也从来不放在心上。   退一万步来说,哪怕是打官司输了也不要紧。   不痛不痒的道个歉而已,反正赚到的钱,要比赔的钱多几倍!   这个圈子就是这样,视频网站看到侵权作品,只要是有大爆的苗头,那也会毫不犹豫的买。   资本说白了就是追逐利益。   但是这次不同,阵仗有些太大了吧!他好像是踢到了铁板。   这三封律师信都来头不小,难免有些害怕了……   不就是一个乐队的贝斯手吗?   张述有些着急了,拿出手机,打给了刘开明的经纪人,想问问是个怎么情况。   很多娱乐圈的艺人都和营销公司,保持良好的关系,逢年过节还会送礼。   “你不要着急,她澄清了又能怎么样,还不是有很多人不相信,呵呵,就像是你们公司的大V,都是统一管理,皮下经常换人,那些粉丝也不知道啊,那个女人说什么难道就是什么?”经纪安慰人。   张述和对方通了五分钟电话,心里稍稍放心。   这个事本来就不能完全证明谁对谁错,不就是律师函多了点嘛,到时候道歉就好了。   人的忘性很大,很快这件事就会被网友遗忘,一如从前的许多次。   张述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甚至觉得能造成这么大范围的影响,自己还挺有本事的。   不过还没开心三分钟,就立刻又跌入了冰窖。   人事部的来通知,说他被解雇了,现在就可以收拾东西,明天就不用来了。   张述一脸震惊:“为什么啊?虽然这次热度有点高,但是……以前不都没事吗?”   “你还说,以前好歹是捕风捉影,这次完全是瞎编乱造,公司几十个营销微博下面的评论,都被骂成什么样子了。”   张述情绪有些激动,连忙辩解道:“等过了这个风头就没事情了!”   人事部来通知的姑娘,一脸无奈的说:“我就和你说了吧,你把事情搞成这样不说,还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公司肯定是不能再待了。”   这位公关经理经常为了博流量乱写,公司收了很多律师函,但是看在对方带来的利益,也都按下不表。   几个高层本来就不太满意对方激进的工作态度,这次终于决定把人开了。   张述一脸不可置信,脸色变得铁青。   他连夜写出来的新闻,最后就是这样的结果。   他站起来走了出去,拿出手机拨了刘开明经纪人的电话,他会变成这样,对方也脱不了干系。   或许对面的人可以拉自己一把!   张述一连打了五次,想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那边却一直是忙音,没有接听。   --   季玉伸了个懒腰,从电脑前抬头问:“你要喝咖啡吗?如果你觉得无聊,可以先回去。”   上午客厅的光线更好,阳光通过落地窗照在地板上,不会晒却很温暖。   季玉习惯上午在这边工作,平时不出门的话。   沈淮麟:“我喝水就好。”   季玉站了起来,想了下说:“待会儿家里可能来客人。”   沈淮麟疑惑的看向人,门铃就响了起来。   说曹操曹操到。   季玉耸了下肩:“人来了,我的前老板。”   商榷在微信里提醒了。   季玉想过出门避开对方,但是觉得没必要。   迟早是要见面的,而且她也没有做什么亏心事。   季玉打开门,抬头仰视门口的人,“商总你怎么来了?”   商州一肚子火,看到人顿时气消了不少,咳嗽了声说:“我要来,你不知道吗?”   季玉穿着家居服,白色纯棉的长衣长裤,滚了红色的边,上面点缀着樱桃图案。   扎了个低马尾,露出了整张脸,素颜没有化妆。   她底子好,天生的冷白皮,仿佛光是从皮肤里透出来。   这么居家的样子看着仿佛大学生的年纪。   季玉点了下头,抱着胳膊又说:“我没有事情,劳烦商总来一趟。”   商州还想我都过来了,难道你就不能请我进去。   这时候,他听见里面有男人说话。   沈淮麟走到了吧台旁边,“季玉,我不会用咖啡机。”   商州脸色一下就变了,这个时间她家里怎么有人?   而且季玉还穿成这样,难道是昨天晚上就在!   他一把推开门。   沈淮麟站在吧台后,和人隔着几米对视了一眼。   商州:“他怎么在?”   问的时候,他把那个唱歌的,上下打量了一眼。   嗯,应该不是昨天就在这里,不然他会发疯。   季玉:“他为什么不能在?沈淮麟来和我聊工作。”   商州冷哼一声:“我看有人是居心不良。”   沈淮麟终于找对了按钮,伴随着淅沥滴答声,咖啡的香味蔓延出来,他手撑着吧台转了过来,声音淡淡的说:“嗯,是有人居心不良。”   商州皱了下眉,这个该死的唱歌的!   他这么说是承认了,还是在反讽自己?   关键是季玉还站在对方那边!?   商州:“就他一个人来你家?你们孤男寡女独处一室,你这像话吗?”   “你又在发什么神经?”话音一顿,季玉又说:“我们在彩排室,也经常两个人一起,再说了,我没有离职前,和你也是这样工作的。”   商州转头看向人,又问:“我知道,那我们两个人关系纯洁吗?”   季玉:“……”   至少前面的六年半,都非常的纯洁!   好吧,这是个不恰当的例子。   季玉耸了下肩,走到沙发上坐下来,“你要是来质问我的,那可以走了。”   商州插着腰,转头看向人。   好的很!季玉你和这个唱歌的,有很多话题啊,我这才来多久你就下逐客令?   沈淮麟把咖啡端给了季玉。   “试试?我加了奶,不会很烫。”   季玉有每天喝咖啡的习惯,偶尔会加一份奶,不加糖。   彩排的时候也经常点外卖,沈淮麟都记的。   季玉双手接了过来,笑着说了声:“谢谢。”   商州简直要炸了,这个女人还对唱歌的家伙笑?   凭什么啊?真是要气死了。   商州快步走过去,从季玉手里端过咖啡,然后仰头一口气把喝完。   他把杯子放在了茶几上,理直气壮的说:“我口渴了!”   我看你喝!   季玉:“……”   你口渴喝咖啡?当成水一样?一口气干了?   沈淮麟皱眉看着商州,这个人神经病吧?   两个人隔着一个茶几的距离对视,彼此脸上都不太好。   季玉咳嗽了声,刚准备说话,这时候门铃响了起来。   ――   门外,温栩栩小心翼翼的说:“我发了微信给季姐,她没有回复,我们这样直接上门没问题吧?”   夏云杉手里抱着在路上买的花,不以为意的说:“能有什么问题?指不定季玉还不在家。”   她真不应该把这个家伙带来,多了一个人,说话都不方便了。   小区门口就有花店和水果店,卖的进口花材和水果,价钱不便宜。   温栩栩说是上门做客,不如挑点水果吧。   不过就是不知道,季玉喜欢吃什么,有些为难。   夏云杉说送水果多俗,不如送一束花,还可以插瓶。   她早就想这么干了!   挑选花材的时候,夏云杉一眼就相中了帝王花。   这种花骨朵很大,颜色瑰丽、高贵优雅,粉丝后援会经常会送这种花给她。   不败的帝王花,富贵华丽,代表着旺盛而顽强的生命力。   她自己喜欢,相信季玉也会喜欢的!   温栩栩就一脸懵的看着导师选了一束几千块的花,虽然真的很漂亮。   她抿了抿唇,心里觉得怪怪的……就是不是很开心。   她约了夏导师探望姐姐的,本来想多个人,怎么对方比她还积极? 第六十三章   温栩栩夏云杉作为公众人物, 最近那档《偶像制造》是热度最高的网络综艺,值班室的保安都有在看,几个大老爷们pick温栩栩!   还每天真情实意的投了票!想送妹妹出道!   温栩栩小心翼翼的问, 可不可以放她进去。   因为想给个惊喜, 所以不想通知要提前探望的姐姐。   安保已经在微博上吃过瓜了,这两位都是公开发声力挺季小姐的。   彼此关系那绝对是很好的。   而且两个女明星捧着鲜花进去,还能犯法?   乐队的主唱和商总都还在, 想必是稳妥的。   季小姐家里今天很热闹啊。   值班室保险起见, 还是派了两个保安亲自去送两位姑娘。   ――   季玉有些疑惑, 这个时间会是谁?   她走过去打开门,看到入户厅站着的四个人,非常意外。   一个保安笑着说:“这两位说了探望您, 我们就送过来了,您看没事情吧?”   季玉:“没事,谢谢。”   两个保安说,那既然没事,他们也就走了。   季玉虽然疑惑, 但还是决定把两位……请进来再谈。   夏云杉捧着花, 笑着说:“姐姐,你家的花瓶呢?我给你插起来。”   她脱完了鞋,看到客厅站着的两个男人有些懵。   怎么还有客人?   季玉:“在架子上。”   “我知道了。”夏云杉走过去拿花瓶, 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两个男人。   沈淮麟她认识, 另外一位是谁   而且这两位之间的气氛不太对。   夏云杉低头开始插花,没有打算主动打招呼。   温栩栩胆子小, 发现有其他的客人, 更不敢说话了。   季玉招呼温栩栩坐下来,又倒了两杯水给和人, 这才问:“你们怎么来了?”   温栩栩边喝水,边小声的说:“我看了新闻不放心,所以约了夏老师一起过来,没有打扰到你吧。”   季玉笑了下:“没有,你们来了也好,今天中午一起吃饭吧。”   这两位是怀着好意来的,季玉虽然诧异,也不至于赶人走。   不是非得每个人都对你好,所以每一份善意都值得被好好对待。   夏云杉不动声色的调整花朵的方向,嘴角微微往上。   季玉的脾气好,她早知道对方不会生气的。   季玉想了下,又给在场的四个人互相介绍。   “这两位是我朋友,夏云杉和温栩栩,她们是女艺人。”   “那两位,左边是我乐队的主唱你们都认识,沈淮麟,右边是我前同事,就是我的前老板,商总。”   夏云杉站起来,她性格外向,笑着打招呼:“你们好,乐队主唱、商总。”   暗自里衡量着这两位,随是季玉的男朋友?   反正身材长相都算没得挑。   沈淮麟点了下头,表情不太热忱。   商州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心里冷哼了一声,季玉倒是人缘好,这么多人来做客,居然还有人送花,幸好送花的是个女的,不然自己又会发疯。   他打量着温栩栩,总觉得这个女人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商总眼神算不上友善,温栩栩不敢对视,觉得可怕,默默垂下了眼,   她有些无所适从的自我介绍:“你们好,我是温栩栩。”   明显胆子比夏云杉小多了,有些罩不住。   季玉看着四个客人。   说不上来的感觉,这些人彼此之间都有一种隔阂,   没有彼此聊一下的意愿。   季玉想了下说:“马上十二点了,吃点什么?”   商州:“我都可以,吃点简单的吧,煎牛排。”   沈淮麟:“中餐,吃什么都随便。”   夏云杉:“还是弄点水果沙拉什么的,方便。”   温栩栩:“我想吃披萨。”   四个人说完,眼神齐齐的看向季玉,等着对方决定。   已经在暗地里较量了起来。   季玉:“……你们看着我干什么,我不会做饭的。”   商州会简单的厨艺,以前季玉还吃过对方的煎牛排,沈淮麟……擅长各种炒菜,毕竟他多年独居,能把自己照顾的很好。   另外两位就不得而知。   众口难调,季玉选择了点外卖,这样都没有意见。   等待外卖的间隙,房间里又沉默了起来……夏云杉笑着说:“姐姐你这里视野好漂亮,我以后可以经常来做客吗?”   季玉:“可以啊。”   其他三个人看了过去,沈淮麟声音淡淡说:“她经常不在家,你可能会闯空门。”   商州:“季玉忙得很,怕是没空见你们。”   温栩栩声音很小,语气却坚定:“没关系啊,姐姐她忙我可以去见她!我下次去音乐节看你表演!”   夏云杉:“你不是还得跟团活动?行程很忙,不会有时间的。”   我就不同了。   季玉:“……”   这四个人是在聊天吗?怎么觉得在相互抬杠。   温栩栩突然想到了什么,“呀”了一声。   其他三个人纷纷看过去。   温栩栩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戒指,然后递给了季玉。   “姐姐给你。”   商州:“呵,就算是女的,送戒指也有点不合适。”   夏云杉笑着打量着人:“栩栩你还准备了礼物啊,我都不知道呢。”   温栩栩摇头,努力的解释:“不是你们想的那样,这是姐姐的戒指,不过落在我这里,我把收起来了。”   沈淮麟喝了口水,不动声色的问:“怎么会落在你那里?”   温栩栩:“上次在酒店,姐姐洗澡的时候把戒指放在洗漱台。第二天忘了拿走,我把随手放到衣服口袋里也忘了这件事,最近才发现,不然上次给她送遗落在酒店衣服的时候,就一并还给对方了。”   夏云杉:“你们在酒店干什么?”   温栩栩一脸天真的说:“就睡觉啊,还能干什么?”   其他三个人:“……”   显然都已经在暴走的边缘了。   季玉:“……”   小白花说的是事实,但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她工作上兢兢业业,但有的小事上就难免迷糊,也没注意到遗落了戒指。   商州就觉得温栩栩眼熟,终于想起来在哪里见过了!   上次她来找季玉,她正在看的电视节目里就有这个女人!   丑女人!!!!   当时季玉还反驳,说对方明明很可爱!   季玉瞧着气氛不对,连忙说:“我那天不想开车回家,所以才在酒店休息,刚好遇见了栩栩。”   话音一顿,她又说:“我睡床上,她那天睡沙发。”   季玉说完有些懊恼,为什么自己要解释?   怎么越解释越奇怪!   明明是很正常的情况!   温栩栩想到了当时的情况,情绪有些激动,连着耳垂也红了。   “是的,那个晚上我记忆深刻,永志难忘。”   如果不是姐姐帮了她一把,又帮她指明了去路,她还不知道要落魄到什么地步。   夏云杉心里翻了个白眼,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就永志难忘了。   娱乐圈混了几年,她见识的可多了,就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这两个男人就算了,温栩栩凭什么啊?   她不就是会一味的哭,装可怜吗?   自己哪点不如人了?   每个人的感情天生就分亲疏,这样“亲”的才显得可贵,很多父母对几个子女都不能做到一碗水端平,导致彼此怨怼。   就更不要说友情和爱情了。   三个人心思各异。   季玉继续解释:“就是温栩栩遇到了一点状况,我安慰了她。”   商州:“你上次还指着电视上的这个人,夸她很可爱,谁知道呢?”   夏云杉一脸诧异:“你居然追我们的综艺,你夸了她,那我呢?”   季玉硬着头皮说:“你当然也很好。”   夏云杉嗤笑一声:“姐姐还特意发短信,让我照顾温栩栩呢,可以说非常的用心了。”   等着吧,这次我真的要好好照顾她!   季玉:“……”   我是想你和小白花不要对上!   毕竟总裁漫的世界都是枯燥且朴质无华的,和主角作对没好下场。   关键原因季玉也不能说出来。   小黑花今天怎么回事?   季玉看向沈淮麟。笑着说:“你们就爱说玩笑话,阿麟你帮我解释。”   沈淮麟:“是那天晚上吧,你把我们都打发走,然后去了酒店,和她。”   季玉:“没有的事情!”   沈淮麟:“谁知道呢,你当初在乐队是短发,就很多姑娘请你喝酒和送花。”   季玉:“……”   好啊,想不到你是这种人!我是让你帮我解释!   四个人看向了温栩栩。   温栩栩垂着眼睛没有说话,只是脸更红了……   所以,这个家伙为什么脸更红了?!   季玉莫名其妙,其他三个人心情非常复杂。   商州愤愤不平的想,那个丑女人有什么好的!   沈淮麟叹了口气,他知道季玉的人际关系有点乱,但是也没想到会这样。   夏云杉满脑子都是,凭什么啊?   温栩栩其实不知道说什么,不过心里有点暗爽是怎么回事。   虽然知道不是这样的,但是只要自己对姐姐来说,是特殊的存在就好了。   季玉:“……”   她算是明白了,如果小白花不是白切黑,这主角光环也太厉害了。   搞事情的能力一流,哪怕不是出于对方本意。   这个时候,门铃再次响了起来,刚才点的外卖到了。   季玉连忙站了起来,得救了,她声音平静说:“好了,别开玩笑了,饿着肚子就是容易胡思乱想!大家来吃东西吧。”   这四个人的要求完全不同,季玉分别点了三家店。   又自己切了一个果盘。   几个人走到餐桌入座,季玉总算松了口气,笑着问:“你们要喝酒吗?”   这几个位真的是来安慰她的吗?为难差不多。   商州:“也可以。”   季玉:“那我去拿酒。”   她起身去酒柜,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屏幕上的来电显示:陆津野   其他三个人不认识,但是商州却知道的,他冷笑了一声。   陆津野现在打电话过来是几个意思?   夏云杉心思敏感,从对面坐着的商总表情,就知道这个打来电话的人有问题,她站起来,不动声色的拿起了手机:“姐姐,你的手机响了,我帮你拿过来了。”   “哦,好的。”   季玉一只手拿着酒瓶,一只手拿着开瓶器,于是夏云杉很自然的点了免提。   她也想听听,对方要说什么。   电话刚接听,男人声音就传了出来。   “季小姐那些传言是怎么回事啊?需要我帮忙吗?”   季玉怔了下,她听出声音是谁了,很自然的把红酒递给了夏云杉,自己拿过手机取消了免提,低声的说:“不需要。”   陆津野调侃道:“嗯,你一个女人名声成了这样都不担心吗?那个男人有妻室,事业也就那样,我瞧着还不如我,我还是单身。”   季玉:“我还有事情先挂了。”   她不想和对方就这个问题深入聊下去,很快切断了电话。   季玉匆匆的挂了电话,明显是有问题。   其他几个人都心有怀疑,不过也没有开口问什么。   季玉笑着说:“吃饭都吃饭,看着我做什么。”   外卖配两万一支的红酒,多有创意,还堵不住你们的嘴。   温栩栩啃着披萨,用余光打量着季玉。   她一直觉得对方是女强人,就是各方面都很强势的,但是现在发现好像不是,原来姐姐和这么多人关系亲近。   温栩栩心情复杂。   商州吃着盘子里的牛排,眼睛一直看着季玉,手下刀叉却用的很熟练,没有一点声音。   夏云杉笑着说:“你水果沙拉做得真好吃,谢谢了。”   季玉心想水果沙拉难道还能做难吃,不就是切碎了放一点沙拉酱嘛……   她决定赶快吃完这顿饭,尽完了地主之谊,这些人就可以滚蛋了。   她承认自己以前是思想有问题,碰到优秀的男人,他们示好,自己也会不动声色的勾引。   不主动,适当的回应。   但作为一个渣女,她有原则的,有未婚妻和结婚的不会碰!   不收礼物,不单线发展,毕竟要放很多条长线,吊到最适合的鱼。   季玉在离职后,已经把那些关系都处理掉了!   她当时想,老娘都要死了,谁要哄着你们!   大家都瞎瘠薄过吧!   她自问如今非常循规蹈矩,从来没有给过任何男人,或者女人暗示!   因为近来风评不好,她连着搞小鲜肉的心思都熄了。   简直是时代单身女人的楷模,心如磐石!   季玉拿起酒杯:“让我们为友谊干杯。”   餐桌上其他人:“……”   季玉于是一个人喝了整杯酒,没什么hold不住的!   他妈的都是小场面!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现在大家都微信沟通,除非是有急事,不然不会打电话过来的。   所有人一瞬间看向了桌上的手机。   这又是谁?   季玉扫了眼,这次是一串座机号码,是医院打过来的。   这些人的眼神是几个意思?   季玉:“医院打来的!我前几天预约了身体检查!”   见几个人一脸不相信,季玉这次主动按了免提。   她是那种人吗!她没什么不能给人听的!   电话接通,男人的声音传了出来。   “玉玉啊,为什么不回我微信,最近有没有想我,我看到你预约了身体检查,我……”   索未然还没有发完骚,那边就挂断了电话。   他整个人都懵了。   这就没必要了吧,他为了怕人不接电话,特意用了座机啊!   四个人:“……”   所以你为什么要打自己脸。   没错,你就是那种人。   季玉:“……”   她也没想到,怎么突然就翻车了。   这算是什么事情啊。   为什么会成为现在这样!   这不是一个有可能时日无久,正在安度晚年的人应该承受的!   季玉:“吃得差不多就走吧,我一会儿要睡午觉了,什么都不要问!”   “……”   季玉:“你们没有看出来吗?我散发着单身女子的光辉,或者闻到我身上,挥发着单身女子的清香?!”   “……”   季玉:“我不想这些!我现在一心就想着赚钱。”   “……”   商州想了下,自己难道还不够有钱?   沈淮麟想提醒对方,他正在努力为她这个经纪人赚钱。   夏云杉思考自己的年收入,她赚的哪怕不多,但绝对不少!而且她年轻啊!才二十一岁。   温栩栩现在脸还红着的!觉得季玉好棒!她也要一心想赚钱。   不过姐姐能社会关系简单点,那就更棒了。   夏云杉站了起来,不动声色的说:“既然你要睡觉,那我们就不打扰了。不过我还是要问一下,今天做客的四个人,你最喜欢谁来啊?”   这个问题,显然其他三个人也感兴趣。   这个是单选题,不能随便糊弄过去了。   季玉认真思考了下,漫画里的男女主角排除,先叉出选项。   沈淮麟应该不会和一个女生计较。   夏云杉果然是小黑花……现在就有了黑化的趋势。   在漫画里,小黑花作为反派的帮手被连累,下场凄凉,季玉想到这点,对夏云杉多了几分亲近。   她看向了夏云杉,笑着说:“当然是你,好了今天就散了吧。”   夏云杉非常满意这个答案,觉得连温栩栩这个爱哭鬼都不那么讨厌了。   沈淮麟表情无动于衷。   商州简直要气炸了,上次季玉就说,这个唱歌的比他重要,然后又说丑女人比他可爱?   现在连着这个才冒出来的女人,自己都比不上了?   凭什么他垫底?难道自己不够好吗?   自负心让他不能问出口,只能气匆匆的离开。   ―――   季玉终于把人送走了,松了口气。   她的确需要休息下,放空一下大脑。   季玉睡了一觉起来,开始整理客厅。   赵新梅开门进来,看到餐桌上的外卖盒子怔了下,开口问:“今天家里来客人了?你站在旁边别动,我来收拾。”   她白天没事,就和一个老头在小区捡纸壳。   每隔一段时间就统一卖掉,算是给找点事情做。   纸壳虽然卖不了多少钱,但也有了打发时间的事情,和那个老头挺聊得来的。   这边物业费一年都二十万,物业的人工资很高,也看不上拾荒卖钱的小买卖,所以也没说什么。   小区的快递多,纸盒子就多,两个老人把捡走了还省了很多事。   垃圾少了不说,也有利于资源再循环。   季玉:“我来吧,刚才同事来过了,我就点了外卖。”   赵新梅摇了下头,心想怎么年轻人都喜欢吃外卖,这可健康!不过嘴上却没说什么。   季玉每周会空出两天,不工作来休息。   她把生活节奏放慢了下来。   赵新梅看着正在做瑜伽的人,笑着问:“我晚上吃完饭出去跳广场舞,你一起去吗?”   季玉一边压腿一边问:“怎么想到约我了?”   赵新梅:“你刚好有空,其实跳广场舞挺有趣。”   季玉想了下,点了点头,行吧,她也刚好想出去透透气。   两个人吃完饭就出门了,天色擦黑,公园已经有不少队伍。   赵新梅去跳舞,季玉和对方说了一句后,就去湖边散步。   这里人少,也不会有人认识她。   赵新梅在广场舞的过程里,认识了不少老姐妹。   那些老姐妹看到季玉,眼睛都直了,当下年轻人都不喜欢结婚,谁家里都有这个状况。   “新梅啊,今天来的姑娘是你的晚辈吗?长得太漂亮了,身材也好,她是不是单身?”   有位态度积极的,已经主动发起了进攻。   其他老太太也不甘示弱。   这附近的房价在天上,能来跳广场舞的老太太都卧虎藏龙,后辈也都比较优秀。   赵新梅笑着说,这可不是晚辈,这是她的东家。   虽然大家态度热情,但是她可不敢给人乱介绍对象,毕竟季玉要求高。   其他老太太不以为意,就是介绍认识一下,成不了事也能交个朋友,以后多条路!   还跳什么舞,去找人一起说道说道!   “我瞧着她眼熟在哪里见过,哦,我想起来,就是《请听握歌唱》那个节目里,沈淮麟的经纪人!”   “是她!不太上相啊!本人漂亮多了。”   “原来是明星啊。”   这下不光是跳舞的老太太,连着旁边练拳的几个老头子,也都凑了上来。   还是那句话,谁家都有单身的晚辈!   ―   锻炼身体的人都在前面,热闹也在那边,湖边反而清净。   这是人工湖,面积不大,走完一圈也就五分钟时间。   季玉有些出神的想事情,前面的光线突然暗了下来。   她挺住脚步抬起头,眼前站着两个男人。   “美女你怎么一个人啊?”   季玉没心思搭理对方,掉头准备折返,另外一个人连忙窜过去拦住路。   “别走啊。”   “她这样长得漂亮的女人,都只爱搭理有钱人,哪里肯和我们说一句话啊。”其中有个男人阴阳怪气的说。   季玉:“让开。”   “我不让开又怎么样,反正你也一个人,不如我们三个人说说话呗。”   季玉准备反驳,抬眼看到赵姨领着一大群人过来了,她于是抱着胳膊问:“你么不怕别人看见吗?”   “这有什么好怕的,大家交个朋友。”   两个人对视了眼都笑了起来。   “真的不怕?”   后面突然有人问了句,两个男人转过头……   二三十个老头老太太,站在那里。   “我呸,耍什么流氓!”   “什么人啊!”   “必须扭送到派出所。”   老头老太太活到这个岁数,那是没什么好怕的了。   两个男人有些急了,骂了句死老鬼关你们什么事,掉头就要走。   其中打头的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跳下来,一拳打过去。   当头的小伙倒在地上,老头又一腿扫向另外一个人。   老爷子是个练家子,浑身都是肌肉,精神头非常好。   一口气能做几十个引体向上,平时疏于锻炼的年轻人,根本不是他对手。   老太太们连忙围住耍流氓的人,然后打电话让公园的管理员过来,必须得逮到警察局去。   调戏姑娘,还不尊重老人!败类!   老爷子看向季玉,笑着说:“小姑娘一个人还是有危险,要找个男朋友老公就好多了。”   季玉:“谢谢您。”   老爷子抛砖引玉结束,继续说:“我的腿和腰不错,我有个儿子,他今年三十岁,比我腰力更好,要是你们在一起的话,你绝对会有安全感。”   季玉:“……”   大爷,我并不想知道你儿子腰好不好。   其他人一听不乐意了,就你儿子腰好?   我儿子/孙子也不差啊!   “我儿子研究生毕业,每周都健身!他要求高,但是绝对会喜欢你。”   “我孙子大学还是篮球队长,非常阳刚。”   “我侄子他长腿翘臀,白天晚上都厉害。”   中国大妈,不,是全世界的大妈都没什么不敢说的,她们是最豁的出去的一群人。   公园管理人员和附近派出所的民警,赶过来的时候,现场仿佛一场辩论赛。   派出所觉得这是积极社会新闻,还通知了记者。   实习民警把两个流氓押上车,记者去采访制服歹徒的的大爷。   “请问,您对这件事有什么想说的吗?”   大爷虽然能打,但是吵架很不擅长了,他被几个嗓门洪亮的大妈压着,已经憋了很久了,终于有了机会,于是很大声音的说:“我儿子最厉害,188有肌肉,腰好腿好体力好!工作体面智商高!谁嫁给他一定会幸福!”   实习记者:“……”   才上任的记者三观都碎了。   这不是他想那样,一群大妈大爷见义勇为,让人潸然泪下的场景。   季玉:“……”   她默默的把帽子戴上,并且捂住了脸,试图悄无声息的离开。   “这位小姐!你先不要离开!”实习记者眼尖,见人要走连忙叫出声阻止。   一瞬间所有人看了过来。   季玉:“……”   大爷啊,其实我也对你188的腰好腿好的儿子,挺有兴趣,但是场景不对啊。   我还是当个咸鱼吧,毕竟每次都事情没成,风评持续被害。 第六十四章   商州太生气了,这都是什么东西?   季玉以前不这样的!她是越来越离谱了!   而自己却毫无办法。   从等着对方悔过,倒不得不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人竞争上岗,现在还变成了,他才是最没有优势的那个?   他心里又酸又涩,辗转反侧了一整夜没睡着。   商榷最近都住在他大哥这边,没办法啊,他妈的火力太猛,总想要让他娶个富家小姐联姻,通过联姻,提高儿子在公司说话地位。   别说说话地位,商榷根本不想说话!   商榷觉得他大哥又有能力又猛,自己当个咸鱼挺好的。   而且就她妈给安排的那些女总裁……真是一言难尽。   这难道不是让他嫁过去吗!?   商榷拒绝,他要坚定的当一个哥宝男!   反正躲在这边,蓉蓉哪怕再作,那也不敢直接找他大哥麻烦,所以绝对安全。   作为一个哥宝男,商榷要忧他大哥之忧,喜他大哥之喜。   事业的事他是操心不上,不过感情倒是可以帮忙捋一捋。   商榷抱着胳膊,看着下班回来的人,犹豫了下说:“大哥我找和你说了,你这样是不行的,现在妇女能顶半边天。”   你真是头铁。   商州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商榷推心置腹的又道:“你说季姐图什么和你在一起?钱吗?她自己有的是钱!虽然没有你多。那图你长得帅?你长得是帅,不过他身边帅哥还少吗?别人还年纪小嘴巴甜呢!积极的等着上位。”   商州一脸不悦:“你懂什么,闭嘴。”   “难道图你动不动生闷气,没事发脾气?”   商州犹豫了下,慢吞吞的说:“……我现在脾气已经很好了。”   商榷笑了下,对方回答不是很坚定,看来私底下也有反思,还不算完全没救。   商榷最近待在他大哥这里,没事就看看电视玩游戏。   她妈盯的紧,虽然想出去玩,但如果被抓住,那再跑掉就难了。   很可能成为女总裁的新郎官,保不住清白!   电视开着的,现在是六点,开始播商榷最喜欢的节目。   他也是最近几天,无意间发现的宝藏节目,经常笑得肚子痛。   这是本地电视台的一档不太正经的新闻,报道全是市井鸡毛蒜皮和各种奇葩的骚操作。   节目没有是个全国渠道播放,只有本地居民收看,但是收视率非常高,每个月都有引发讨论的事件,老少咸宜非常下饭。   今天的第一档新闻,就是本地公园昨晚发生的事情。   两个男的对一个姑娘耍流氓,然后被一个六十岁的大爷制服,还被一群大妈拦住报了警。   本来是应该感慨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大爷还是你大爷!   但是画风一转,记者采访,大爷神色激动的对着镜头,开始真情实意的夸奖自己儿子!   大妈们也不甘落后,纷纷夸起了自己儿子、孙子甚至于侄子!   突然就变成了一个大型的征婚节目!   而且就这些大妈、大爷的描述男人,居然都还不错!   很多看电视的姑娘都表示:我可以!!!   镜头一转,记者又采访这次受到帮助的姑娘。   大约是不好意思,对方没有露脸,背过身接受采访。   对所有人表达谢意。   哪怕只是一个后脑勺,这也是优越的后脑勺!头小且饱满,一点都不扁平。   而且身材太好了吧!   慢慢的……观众琢磨不太对。   现在年轻人没时间,所以经常家长代替儿女去相亲,这都不算是新鲜事了。   但是这位姑娘猛啊!同时相亲二三十个老太太老头!   难怪说那些老人情绪激动。   这个女士厉害,能同时相亲这么多家长的姑娘,应该是各方面条件都贼优秀?   商州没有看电视,但是被帮助的女士开口第一句,他就已经认出来人。   哪怕是声音通过了电流处理。   商州看着电视上的背影就更确定了。   那个背影不是季玉还能是谁!   商榷也认出来了,不过他还有些犹豫,眼见他大哥的反应就完全确认了!   哪怕是没有正脸,但通过声音和背影身边的熟人还是能认出来的!   商榷犹豫了下说:“你看吧……我说了季姐很抢手。”   “咔嚓”一声,商州手里的筷子折成了两截。   ――   季玉也看到了新闻,不是在电视上,而是在微博上。   她懊恼那天没有看黄历,自己果然是没有主角光环~   还没有干坏事,全世界都看见了她的狐狸尾巴。   【年轻女子同时相亲三十个男人的长辈】   这个标题真是充满了瞎想,不说别人了,自己看到了也会忍不住想点进去看这个奇女子。   有人把这个新闻搬到了微博上,虽然当事人没有露脸,但是大家津津有味的讨论她的穿着。   所以细节都被扒出来了。   一套运动服就七万多,还有运动鞋是联名限量款,现在都炒到上万了!   就更不用说手表了,也几十万。   当事人很有钱啊!不过再有钱,这也太开放了吧……   大部分网友都没认出来是谁,但还是有眼尖的。   你看着这位受到帮助不愿意露脸的姑娘,像不像那位季玉女士?   行星乐队偶尔会发三个人彩排的照片,这双鞋季玉就穿过。   而且两个人身材身高都相似……声音也差不离。   很多人正在踟蹰,黑粉们已经冲了上去,一口咬定这就是季玉,这是她能干的出来的事情!   这都是乐队大姐的常规操作!   她就是个坏女人!恃美行凶!   --   看了节目的老太太和老头觉得这样写不对,什么叫同时相亲三十个?   明明就是他们为了自家的后辈竞争上岗。   这档新闻的官方微博,眼见着热度越来越高,很有道德发了澄清。   “有些媒体不要断章取义啊,这不是相亲,是老人们看着姑娘单身,这才不约而同的想给对方介绍对象。”   评论里一直有人追问,这位女士是季玉吗?   官博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但这已经给出了答案。   于是更火爆了。   【平时有那么多男人供季玉选择吗?而且每个听起来都特么心动!】   【所以说什么被包养,我姐喜欢的是鲜肉】   【能不能分我一个,拜托了拜托!给你磕个头!】   【怎么能变成了季玉,在线等!】   【我现在就去睡觉,希望在梦里能魂穿我季姐!】   【前几天的新闻简直是笑话,我姐明明是女王】   【如果你有钱长得漂亮,事业也成功,当然不会缺男人】   【有点恶心这个女人】   【这不是渣女吗?真的服了】   【这种女人知道什么是三从四德吗?放在古代要被浸猪笼的】   【评论里有些人好酸啊,别人是家长帮忙介绍的,要你在这里哔哔?】   有个博主还拿着季玉的照片,做了一个表情包,配上了文字“老娘就是比你有钱比你美”。   这张照片季玉穿成高跟鞋,一脸冷淡的站在后台。   这是《乐队的现场》放出的花絮截图,谁看到这章照片,都会一眼锁定人群里的季玉。   博主还拿这张表情包,发了微博。   “转发这个季玉,你的桃花运会爆掉。”   这条微博在两个小时内,转发就过了五万,还在不断攀升!   ――何灿阳在网上冲完了浪,感慨的说:“我们乐队……三个男的加起来,都没有季玉绯闻多。”   行星乐队风评被害。   别人会觉得,哦豁,不愧是乐队。   梁展:“习惯就好。”   两个人齐齐看向沈淮麟。   沈淮麟一脸淡定:“假的。”   ――   程季川刷到这条微博,表情复杂。   小助理想了下说:“看吧,网络上关于她被包养的新闻都没有了,到处都是她会撩男人,桃花运爆炸的讨论,这个公关做得好!”   程季川:“你觉得这是公关吗?”   小助理点了下头,桃花运好也不算黑点吧,还可以侧面体现个人魅力!   很多女艺人都发这样的通稿,半个娱乐圈爱上我!   程季川想了下,还真的有点像。   毕竟那么多长辈,积极的给季玉介绍对象,不就正好说明了对方目前是单身的状态。   他现在有点纠结,把沈淮麟和“每天睡不醒”分开来看……   程季川依然喜欢沈淮麟,也很欣赏季玉。   不怪他把混淆,虽然两个人的性格,一个内向一个外向,但是不能看表像。   他其实觉得,沈淮麟和季玉还挺像的,很大程度上。   程季川发了条微信给对方,决定问候一下。   ――   季玉看到发来的微信,整个人都不好了。   程季川:你的公关还挺快嘛,没事情就好。   季玉:……谢谢关心。   季玉真的想解释,这次不是自己公关!她又不是神经病!   关键不仅仅是程季川这么认为,很多朋友也是……   都表示非常佩服。   季助理在娱乐圈混的很开啊!各位纷纷追加投资!   季玉如果是爱豆或者演员的身份,这样的新闻会让粉丝爆炸!   但大部分人,对乐队都更能容忍。   不管是男艺人还是女艺人,都是女粉丝更多。   毕竟混饭圈的女孩子更多,很多人表示要粉上季玉了。   对待偶像她们都每天操心各种的事,时尚资源不好、影视资源太虐,曝光恋情更是绝对不允许的!   但是对季玉就完全不同了,试问谁不想变成对方呢?有一大波的帅哥等着和你谈恋爱!   好在新闻爆的快,热度下去也就没多少人关注。   季玉痛定思痛,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手里的钱又多了!   她决定把一腔热血都投入到事业中!   季玉最近经常去电视台,认识了不少朋友。   还就真有个好的项目。   现在各大卫视都在办各种专业晋技的综艺,比如说最近大爆的《请听我唱歌》,就是把出道过的歌手请回来,既是表演又是比赛。   唱歌综艺这么火爆,为什么演戏不行?要知道影视圈本来比歌手圈的热度大,也更有可看性。   这档正在筹备的综艺,拟定邀请出道过的艺人,老前辈和小鲜肉都来一批,共同搭档重现影视剧里的经典画面。   一轮轮晋级。   这样的项目本来轮不到季玉,但是演员比歌手的价钱要贵的多,专业费用更不用说,总投资五个亿起。   季玉手里有钱,而且她和程季川关系不错……毕竟两位渊源颇深。   程季川连着被季玉骂过,都能原谅,关系应该非常铁。   拉她入伙的几位希望,季玉能把程季川请来坐镇评委席,这样就不愁热度了。   他们都试过了,程季川的经纪人拒绝了邀请。   毕竟那位不缺钱,最近公开露脸的很少,很难被说服。 第六十五章   季玉觉得程季川答应的概率一半一半吧。   对方最近正在找沈淮麟学唱歌,两边刚好有接触。   这件事情比较重要,必须当面谈。   ――   程季川看到季玉,欲言又止。   两个人虽然在微信上聊过几次,但还是新闻风波后的第一次见面。   影帝想了下,季玉最近的关注度比自己还大……   “你先去上课吧,我等你忙完,有事情和你商量。”季玉笑了下。   程季川点了下头,走进了房间。   沈淮麟看着走廊上说话的两个人,皱了皱眉。   这个家伙是来学唱歌的,沈淮麟教得非常认真。   程季川既觉得荣幸,又有点害怕。   小学背乘法表,他都没有这么认忐忑。   不过转念一想,严师出高徒,沈淮麟是严师了,希望自己能当个高徒。   程季川非常羡慕对方,这个男人简直是天生歌手。   影帝的小助理在走廊上等老板,他看着季玉女士,满脸佩服的说:“姐你真牛批,胆子大豁的出去!”   新闻哪怕澄清,但也远不如之前曝光的时候关注度高!真相摆在面前,很多人也会拒绝相信。   这位多厉害,第一天被包养上位的新闻到处飞。   第二天因为自曝,全在感叹季玉撩汉本事大这不彻底压住了!   季玉:“……谢谢。”   也是无话可说。   两个小时后,音乐室的门被打开,沈淮麟先一步走了出来。   程季川皱着眉,消站原地化老师教的东西。   影帝在唱歌和演戏上的天分,完全不能划上等号。   季玉走到门口,笑着说:“我请你喝咖啡怎样,边喝边想。”   程季川点了下头。   公司就有会客室,还有自助的咖啡机,可以聊天,对方毕竟是公众人物,在外面乱晃引起骚乱。   沈淮麟欲言又止,最后他看向了程季川,说:“你们好好聊。”   程季川怔了下,点了点头。   他又想,沈老师干嘛说得这么一本正经……也太正经。   沈淮麟走得时候,把门带上,虽然没有锁,但也形成了一个封闭的空间。   影帝的助理站在走廊,苦着脸想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老板也被……   这未免太强了吧!   季玉开门见山的把想邀请对方参加综艺节目,担任评委的事情,直截了当的说了出来。   程季川:“事情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最近好像也有表演类节目,但说白了,那就是各路资方捧人,不管表演如何,晋级的人早就定了,只是走个过程。”   很多节目都把观众当着猴子耍,哪怕一看就是有黑幕也这样干!   歌手和演员的比赛……有很大区别,唱歌好不好听,还有个大致的标准,不能强捧。   但是演戏就不好说了,而且现在新生代的演员,不是比谁演技好,而是比谁更烂一点。   歌手圈流量不大,没利可图,这才资本插手并不深。   “我知道啊,凡事开头难、过程难、结局也难,但还是想试一试。”   “如果你愿意参加这个节目,我可以保证让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有绝对话语权,,通告费加10%,这次出品公司之一是‘咏月传媒’,你持有股份,我一直想把这个公司做上市,要是能成功,这会是你最赚钱的投资之一。”   季玉言语诚恳,认真的看着对方的眼睛,推心置腹道。   程季川有些动摇,参加这个节目不只有收益,还有人情。   季玉上次帮他客串了电影,沈淮麟在教他唱歌。   “你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可以答应。”程季川话音一转,又说:“不过你自己想清楚了吗?如果想不被资本绑架,必须要得罪很多人。”   季玉很有野心,到底想走到哪一步?   季玉:“试一试吧,我们哪边不卖面子,没有例外或许就能保持平衡,我就想赚点钱而已,不想当第一。”   她当然能理解对方话里的意思。   站得越高就越自由,但是太高……就高处不胜寒。   真到那个时候,未必事事如意。   其中牵扯复杂,毕竟并不是非黑即白。   慈不掌兵,善不掌权,比如说商州,他绝对不算个好人。   季玉当商州的助理,后面的两年,她深谙站在山顶的风大,还很危险。   商家是几代豪门世家,社交关系庞大,根基深厚。   但就算这样,连着商州也未必拥有绝对的自由,只能一步步走得更小心,避免太过于树大招风。   程季川点了下头:“那你回头把合同发给我的经纪人,确定没问题就能签约。”   话音一顿,他打量着眼前的人,又说:“其实想的太透彻未必是好事,要知道心理有疾病的大多是聪明人。你,加上一个沈淮麟,我希望你们都能开心点。”   季玉笑了起来:“原来影帝不仅仅是演戏精湛,还辅修心理学,我没什么不开心。”   程季川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口,缓缓的又说:“别不信啊,我以前演了一个心理医生,花了半年学习揣摩,不是乱说。”   他心里有些怪异,季玉和她乐队的主唱,一个温柔似水,一个冷酷如冰,自己怎么会认错,关键是现在知道了,还是觉得他们很像。   大概是水和冰其实是一种东西,只是形态不同。   季玉成功的说服人,程季川自己来录制不算,还拉了一个圈内的朋友,   赵琳琳是影后,因为生孩子已经一年没有开工了,但是她拿了不少奖杯,咖位在那里,可以一辈子吃老本。   这档节目有了这两位坐镇,听着就让人觉得震惊。   虽然还在筹备阶段,却莫名让人觉得很专业,有逼格。   制作组又邀请了两位拿过电视剧大奖的演员,添补了另外两个评委席的空缺。这样一来,光是邀请评委的预算就不少。   经费燃烧的速度非常快。   准备就绪,节目组向各大影视公司,发出了邀请,希望能推荐合适的演员参加节目。   如果是真的一线或者流量,当然不会参加这种节目,如果表演失误出车祸,会造成很不好的影响。   而且节目组像铜墙铁壁,言明不接受保送晋级。   但这个圈子从来不缺有实力的人,有出道不久的新人,也有戏路窄事业不顺的老人。   节目这样的卡司,收视率绝对不会低,吸引了一批有实力的演员报名。   官宣之后,网络上各种消息不断,季玉她正陪着沈淮麟参加《请听我唱歌》。   制片人知道她是音乐博主,节目里,有意的让她去点评现场歌手的演唱。   季玉点评不带任何的个人观点,只是讨论现场表演。   哪位歌手慢了一拍,还有中间的爆破音有问题,换气的时候有点不稳。   第二现场的等候上场的几位歌手,本来抱有怀疑的也都服气了。   如果不是专业人士,听不出这些的!   这期节目播出去,那绝对会打脸质疑的季玉的黑粉。   虽然不是音乐学院毕业的,但这位音乐素养一点都不差。   《请听我歌唱》的制片人,也插了一句话外音,说这次节目邀请了不少音乐博主,也包括那位“每天睡不醒”。   但当时对方是拒绝的。   谁也没想到,其实本人已经在现场!   歌手就剩最后的七强,这档节目再录制一个半月就结束了。   如今竞争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很多歌手不满意节目组给的原曲,都得自己后期改编,有时候会带十几个人过来,包括契合自己的乐队。   录制节目结束,后台挤满了人。   这次沈淮麟拿了全场第三,和季玉预估的名次一样。   ――   录制结束,季玉连夜赶回家。   她第二天上午去了《这就是演员》的现场,不过这次她是幕后。   季玉学东西很快,多看多观摩总没有错。   最近专业竞技类节目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出来。   这档节目开通了官微,而且首期录制的嘉宾名单也出来了。   虽然不全是流量,但基本都有让观众耳熟能详的代表角色。   节目更是打出“发现被忽视的好演员”口号,十分的吸睛。   评委程季川自带热度,正在筹备的阶段就关注度不少。   影帝这几年公开活动太少了,能参加这档综艺,粉丝觉得像是在过年。   程季川只是出道的时候,参加过综艺,后来拿奖到手软就推掉了这类邀请,这次他来当《这就是演员》的评委是专业对口。   毕竟谁都没法质疑程季川的演技,那么多奖杯摆在那里。   第一期一共有四组表演嘉宾,每组两到三个人,抽签决定表演的片段。   同组的人商量角色的分配。   季玉比较意外的是,俞清也来报名参加了。   俞清这半年来事业一直不顺,经纪人建议她来接这个通告。   这好歹是她所属经纪公司投资的节目,同期人也是她名气最大。   于情于理都不应该第一期就被淘汰了。   俞清看到后台的季玉有些意外……不过转念一想,这位和程季川关系不错,应该是来玩的。   她倒是听说季玉在募资,收购了一些公司股份。   但不知道季玉有参与制作这个节目。   俞清觉得两个人的恩怨早就翻篇了,对方不至于小气到来搞自己吧。   当初她加入乐队被拒绝,退一步翻唱《撕碎》,本来是想吃红利,没想到被季玉这个原作吊打,还踩着她营销。   对方那时应该很爽吧。   这档节目镜头会全程跟拍,表演嘉宾的互动交流、同组选手相互竞争和合作,最后才是呈现在舞台上的表演。   俞清没有太把季玉放在心上,专心去和同组的人抢戏份最重的角色。   同组的三个人,她名气最大,难道不应该把戏份最重要的角色给她吗?   俞清:“我觉得挺好啊,就是这个角色台词有点少,或许可以加一点?”   剧本虽然是节目组规定的,但是允许演员们讨论后二次创作。   毕竟十分钟时间长短的剧本,有的角色会略微单薄,没有太多可以发挥的空间。 第六十六章   俞清提议要加台词, 同组的两个人不答应了。   对方要演女主角就算了……   要是再加台词,那其他两个搭档的基本上没有可发挥的空间。   这一段俞清要演的角色虽然没几句台词,但是却很有表现空间。   剧本是截取十年前的一部电影。   在特殊的时期, 男女主意外相识, 相知相爱,然后因为种种原因错过了七年。   再次相见,女主角因为绝症, 只有不到半个月的寿命。   两个人重逢在病床前。   岁月送来的遗书, 生离死别, 成了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这是个有点烂梗的剧情,但是导演把感情拍得很细腻,所以当年拿了很多奖杯。   一共三个角色。   女主角、男主角、带着男主角去找人的好友。   俞清要演戏病重的女主角。   几个人商量, 会说俞清不合适,是因为她最近很少出来营业……身材管理不到位。   不太像重病的人。   而且和角色清冷的气质也不符,对方一定要演也可以……   但这个角色病重,加台词不合适吧。   哪里有重病的人,还一直说个不停的。   一场戏, 并不是台词越多越好, 眼神、情绪表达都是重要表达方式。   两个人苦口婆心的相劝,俞清坚决不同意,现场就开始改了起来。   她觉得自己台词少可以, 但是一共就六句话, 这谁会注意到?   这档节目给每组演员三个小时准备时间,还得化妆, 一场录制下来超过了八个小时, 非常耗费体力。   几个评委凑在一起说话,他们暂时没有工作, 今天是因为要了解流程。   下次正式录播之前半个小时到就可以。   程季川和赵彬彬坐一起聊天。   这位影后是他的好朋友,特意请来的。   两个人合作过两次,口碑反响很好,当初不少粉丝追过‘彬川夫妇’的cp。   后来女方火速的公布恋情,结婚、生孩子,cp粉也的跑光了。   只是两个当事人关系,一直很好。   赵彬彬的女儿才半岁,她特意减少工作就是为了多陪孩子。   今天和程季川大谈育儿经,还拿出手机里的照片分享。   小宝贝的基因好,皮肤粉嫩,嘴唇嘟嘟,眼睛大而明亮。   程季川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夸奖宝贝可爱。   “我以前不喜欢孩子,坚决不生,但现在发现宝宝真的很可爱,你现在事业稳了,年纪比我还大一岁,有没有想过成家?”   赵彬彬笑着说完,后知后觉的发现这话真是罪孽。   要是影帝的粉丝知道她劝婚,那不得炸开锅。   程季川:“我啊?我不着急,这不是还没有适合的人嘛。”   赵彬彬:“怎么就没有合适的,我瞧着季玉就挺好,你不就是因为她才来这个节目,别说大哥您对人一点感觉都没有啊。”   程季川本来想反驳,张口话却没有说出来。   赵彬彬:“季玉长得漂亮又能力强,网上口碑不太好,但是我看女人的眼光你放心,她很合适的!”   要是一般的姑娘,能套住你?   赵彬彬觉得有戏,这位虽然没有点头,但也没有否认啊!   程季川有些无奈,好歹对方曾经算是自己的“绯闻女友”,帮他介绍对象是什么操作?   所以季玉了……   他们找人,才发现已经好一会儿没有见到对方了。   ――   季玉正在看节目流程。   一档节目制作起来非常复杂,她就算是不会,也应该对所有步骤有详细了解。   商榷知道季玉今天在电视台,   她是听刚好参加这期录制的艺人朋友说的。   小商总非常受未婚女艺人的欢迎,他不花钱捧明星,那些女明星都自掏腰包送礼物请吃饭,来捧他。   都想着把彼此的友谊能升华一下。   商榷不仅来了,还带来了他大哥。   不,应该说商州要来,他不放心跟了过来。   一路走过来,很多艺人都认识商榷,纷纷打招呼。   商榷转头,对绷着脸的人说:“你要笑,笑起来才会有亲和力。”   商州:“……”   几秒钟,商州唇角往上。   商榷点了下头表示ok。   管理公司那一套他不行,但是追求人可以能当他大哥的导师。   追求女朋友要摆正心态,不要想对方做什么改变,都是扯淡玩意儿,因为就是个人行为!   说白了,要想办法把自己推销出去。   商榷笑着又说:“拿着大哥你做生意来类比,别人要和你合作,你总得有长处吧,还得知道如何让合作方接受你的长处,在一众的竞争者中脱颖而出!不然别人为什么选择你?”   商州冷笑了一声:“都是我选合作方的。”   “……”   商榷被抢白了一句,缓了两秒,咳嗽了声说:“不要冷笑,是发自真心的笑容。”   让人看了温暖,不是感觉到压迫。   商州觉得他弟弟是个蠢货,不过偶尔几句却也有点道理,于是重新挂上了笑。   商榷停住脚步:“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找季姐。”   “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了,也许对方现在正忙。”   季玉的确正忙,没有空打理人,让商榷带着他大哥离开,因为得等录制完自己才有时间。   距离录制完,那还要四个小时。   她以为自己这么说,商州会暴跳如雷,然后拂袖而去。   没想到那位说没问题,可以等一等。   季玉突然有点摸不清头脑了,商州时间都这么多的吗?   下午四点,节目正式开始录制   现场几个演员搭档,再现经典的剧情,形式更偏向舞台话剧。每个举动都被观众和评委看在眼里,这非常考验演员功底。   毕竟拍摄电影、电视剧,演员可以不断重拍,磨了几十次后,总会有次不错的。   现场录制不能重来,要求演员不能忘词,不能配音,一次过。   也因为这样,那些全部拍内景,后期抠图半部电视剧,不记台词念数字靠配音,五六个替身的流量,没有一个报名……   部分粉丝滤镜戴的太厚,真心实意觉得自家偶像演戏不错。   在节目组官方微博留言,推荐小偶像来参加,让节目组发出邀请,拼命的画饼。   但她们的偶像知道了,估计得骂人了,这是什么假粉丝猪队友。   现场PK的规则,同组表演结束,接受大众观众和专业导师的打分。   同组只有一个演员出线,胜出者可以挑选一位导师。   嘉宾和导师共同演绎一段片段,既是学习也是比拼,结束后由专家团打分。   节目还邀请了二十位影视业资深人士,成为了专家团。   第一组上场的嘉宾,就是俞清所在的那组。   舞台上摆好了一张床,后面是白色的屏风,简单的营造出了病房的感觉。   俞清饰演的病重女主角,正半躺在床上,对于突然造访的两个客人非常意外。   她先是呆滞,然后眼神开始飘忽不定,用手指缴住了白色的床单。   这部电影是赵彬彬多年前作品,女主角更是她饰演的经典角色之一。   她看着不由皱了皱眉,女主角这个时候,是震惊、失落、惊喜、难过交织在一起。   不应该是现在的……害羞和胆怯。   俞清说台词的时候,她的眉头更深了。   哪怕是很久以前作品,她也看出来改了词,而且改的非常不合时宜!   可以说是不伦不类!   女主角因为重病身体虚弱,说话提不上劲儿,但是强忍着悲伤……俞清却是话语中气十足。   感觉完全不对。   她只是把少女震惊的情绪表现出来,其他的东西……就没有了。   另外两位演员也很一般,不过好歹人设立住了,没有太大失误。   赵彬彬脸都黑了,已经顾不得镜头,低声和旁边的程季川吐槽:“你把我叫来这个节目,是想气死我?”   程季川笑了下:“再看看吧,谁都能比得上你,那不是到处是影后?”   第一组的三个演员都不是科班出身,制作组把他们放在首位,难道是想先让评委和观众都有个心理准备,不要预期太高?   不过女主角的台词改得奇怪……连带着整个片段氛围都变了。   要知道人在嫉妒震惊和悲伤的情况下,是说不出太多话的。观众们都没有被带入戏,这是一场失败的表演。   主持人要评委点评,赵彬彬窝了一肚子火,她是影后说话有底气,虽然声音平淡,但是说的话可一点不客气。   “作为演员,最失败了的自己在台上哭痛快了,但是观众却看到想发笑,我们应该想一想,怎么能笑着、或者克制情绪的把戏演完,但是观众看到想哭,这才是正确的方向。”   可不就是这样,刚才看到三个人表演,很多人正在憋笑。   这点评又精准又狠辣。   赵彬彬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另外两位作为电视剧演员的评委,也都是实话实说,纷纷给出差评。   现场气氛一度到了冰点,程季川于是笑着说几个人以后进步空间很大,又鼓励了几句,这才稍微缓和。   程季川觉得这次选的评委有趣了,赵彬彬一向敢说话,两位电视剧演员都是老戏骨,表演艺术家,眼里揉不得沙子的。   所以说……最后让他来兜场子?   总不能都骂吧。   程季川非常无奈,他不擅长这样的事,简直是赶鸭子上架。   ――   商榷难得出来放风,这才半天,他妈收到了风声。   西宫太后还打了电话过来。   他犹豫了下,深呼吸了口气,做好心理建设。   “你到底躲哪里去了?你有没有想到我这个妈?”   接通的第一秒,尖锐的声音就从话筒里传出来。   商榷:“冷静点,我当然有你了,蓉蓉,你是我最爱的妈咪,我不想嫁,想多陪你几年。”   看看他妈安排的相亲,那些精英女总裁……   一个两个都是T,从衣着到气质上各种意义。   可不是就是自己嫁过去吗。   她妈倒是会划算,知道儿子不会管理公司,自己也不想陪着熬夜看文件,所以想找个能干的儿媳妇和商州对打。   兰蓉拔高声音又说:“假的!你就和你大哥亲!如果哪天他翻脸不认人,我看你怎么办!谁还会理你!我真是恨铁不成钢啊!”   商榷犹豫了下,又说:“有一说一,铁生下来就是铁,这么会变成钢?”   兰蓉:“我怎么生了你这个儿子!我活着有什么意思呜呜呜~”   商榷:“蓉蓉你别生气了,我不是你儿子,难道……你是想让我大哥当你儿子。”   兰蓉继续呜呜呜。   商榷:“你想得美,没门!”   说完这句话,他就挂断了电话,更加坚定的当个‘哥宝男’。   小爷才不干!我哥这么牛逼!我用得着去和亲吗?   兰蓉也不假哭了,整个人都是崩溃的。   商州是狐狸精吗?到底给她儿子灌了什么迷魂汤!   商榷转头,接一个电话的功夫,怎么就没有看到他大哥了?   人去哪里了? 第六十七章   商州对电视台的节目录制一点不感兴趣。   他只是对在这里的某个人不一样。   周围声音嘈杂,想到不久可以见到季玉,他压下了心里的丝丝烦躁。   “你好,商先生。”   听到背后的声音,商州转过头。   眼前的女人他并不认识。   俞清笑着说:“您好,你就站在这里吗?不如我带你去休息吧。”   商州声音冷漠:“不用。”   俞清:“我和季玉一个公司呢,她应该还要好一会儿才来,您站在这里也不好,还是去坐着休息吧。”   商州有些犹豫,难道是季玉的安排?   这么一想,他心情突然转好,那一点点不快彻底消失了。   “走吧。”   商州示意对方领路。   ――   第一组表演的三个人下了台,马上开始互相埋怨了起来。另外两个人统一战线质疑俞清。   毕竟是她一定要魔改剧本,搞得不伦不类。   俞清当然不服气,凭什么甩锅她?   她争论不过,转移重点又说:“明明是评委太过分了,哪怕是不完美,也改给起码的尊重。毕竟我们彩排了几个小时,付出了努力。”   节目里不应该这么落演员面子!   俞清这一番推心置腹的话,并没有引起共鸣,另外两个人懒得再争论,没有好脸色的拂袖而去。   俞清简直要气炸了,她甚至怀疑是有人故意针对自己。   和同组的人不欢而散后,俞清交代助理收拾东西,她一刻也不想待下去,决定自己先行离开。   没想到遇见了商榷。   她当然是认识这位小商总,不动声色的观察了一分钟,发现小商总居然对身边的男人态度热忱。   还叫“大哥”?   俞清的打量,两个人眉眼有些三分相似,虽然气质截然不同,但如果说是兄弟也有可能。   所以这位就是那位传说中的大商总?   俞清看过季玉的绯闻八卦,知道对方曾经是这位大商总的助理,两个人关系匪浅。   如果放在平时,她不会这么冲动。   但是这个男人不是大腿,可以说是巨腿,!   只要能抱上去那以后什么问题都会顺利解决。   这会儿为了拉近关系,她主动提起了季玉的名字。   今天这个时段,电视台只录制了一档综艺,很多化妆间都是空的。   俞清孤注一掷,把男人带到了其中的一间,然后关了门。   她以前也做过,类似的事。   这种事在娱乐圈太多了,简直是陈词滥调,没什么新鲜感。   每天敲导演、副导演酒店房门的人不要太多了!连着一个小小的场务,也有无数的人来讨好。   男演员很多也愿意被潜……希望能被富婆看上,但是比较苦恼的是,一般有这想法的……大多也是男人。   娱乐圈长得漂亮的人太多,有实力的也不少,除非是家世非常优越,或者本身运气好,不然很难脱颖而出。   每个人选择不同,这个圈子混个脸熟,哪怕是十八线也能年入几百万上千万,就更不说金字塔尖的一批。   一年就能赚到普通人办辈子的达不到的收入,圈子里纸醉金迷让人沉湎。   商州震惊的看着贴过来的女人。   这是疯子吗?   他虽然被不少人示好过,但是这么直接的还是第一次。   ―――   季玉看完了一组,看到第二组的时候决定撤退。   毕竟接下来都是照着流程走了,她兴趣不太大。   已经过了三个小时了吧,不知道商州走了没有。   季玉边想边往后台过去,就看到正在东张西望的商榷。她走近了问:“你哥走了?”   商榷:“没有呢,我就接了个电话,一转眼人就不在了。”   难道去了卫生间?   季玉也四下看了看,毕竟商州离开应该说一声的,总不能让他弟弟还一个人等着。   商榷:“我打个电话问问。”   他掏出了手机,还没有拨通就听到“砰”的一声。   走廊最末端的化妆间被打开了,还有一个女人被丢了出来。   仪态不雅的趴在地上。   季玉和商榷对视了一眼,同时朝着那边走过去。   这个时间后台很清净,不过动静也吸引了两个工作人员过去,其中一位把地上的人扶起来。   一看是今天请来的艺人,于是询问站在化妆的另外一位,“这位先生,请问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能对女人动手?   季玉看到皱着眉的商州怔了下,她再看了眼有点狼狈的俞小姐,大概能猜得出来。   商榷更是一脸震惊,我靠这女人胆子贼大!   这种事他也遇到过几次,但是这次的对象可是他大哥!   原来不管是谁,男人出门在外,都得好好保护好自己!   商州视线扫过了一众人,最后定格在季玉的脸上,不满的说:“你怎么才来!我等了四个小时!还遇到了奇怪的人,再不来我差点就出事了。”   季玉:“……你现在也没出事啊。”   更正一下,是三个半小时。   商州:“如果不是这个丑女人提到你,我会跟着她过来!我差点吃了大亏!”   商榷:“……”   他大哥真是杀人还诛心,说什么丑女人……   哦豁,瞧着那位见财起意的姑娘已经快哭了。   围观的两个工作人员也一脸懵逼。   季玉深呼吸了口气:“你不会吃亏的,你比别人高了一整个头,体重是她两倍。”   商州冷哼一声:“你就没有什么和我说的吗。”   季玉:“要说什么?我才过来啊。”   商州黑着脸说:“不是你我怎么会来!你还把我晾在一边几个小时,就是仗着我喜欢你啊。”   季玉:“闭嘴你别说了!”   商州拔高声音:“我就是喜欢你!你凭什么不让我说!”   季玉简直服了,来不及多想,上前一把捂住对方嘴,这个家伙还吆喝起来。   她把心一横,瞪着人说:“你给我闭嘴!知道吗?”   商州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对方手掌心有点冰,还有一股香味。   他眨了下眼睛,然后缓缓的点了下头。   “不许大喊大叫。”季玉又警告了一声,这才把手撤回来。   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商榷整个人都呆住了,别说虽然他大哥谈恋爱像个小学生……但是莫名可爱怎么回事?   他有点不能直视了,这是什么撒娇路数?   旁边扶着俞清的两个工作人员也惊呆了。   商州扫了三个人一眼,冷冷的开口:“留在这里看热闹是吗?”   两个人连忙扶着扭伤了脚的俞清,麻利的滚了。   不敢问,也不敢说,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看看。   商州看着人:“好了,现在没有其他人了,你可以和我好好说话,我受到了好大的心理创伤。”   商榷:“……”   不愧是他大哥,这学得也太快了,还会举一反三。   懂得装可怜了。   季玉扶住额头,她无话可说,想了下开口:“先离开这里吧,我已经忙万了。”   考虑到对方是来看望自己,又发生了这样的事……季玉请人吃晚饭。   在包厢就坐后,商州就开始瞪商榷,这个家伙怎么还在这里。   商榷知道不应当电灯泡,刚准备找个理由离开,季玉就下一步开口了:“没有什么不方便的,你再有其他的事,应该配姐姐我吃顿饭的时间有的吧,两个人不好点菜。”   商榷只好顶着他大哥压迫感十足的眼神,继续坐在板凳上。   商州知道要徐徐图之。   商榷说过了,搞对象是推销自己,强买强卖是不合规矩的,也不能长久。   一顿饭吃下来气氛居然不错,除了商州一直在间隙性的炫富。   要不说我最近有个企划,可惜你离职了,投入成本是个天文数字,回报率可观。   要不然就说我现在个人身价有多少亿,如果我结婚一定给妻子一半,嗯,还可以更多。   末了又补充一句,我现在还年轻,也很能干,以后能为我妻子赚更多。   不知道谁是那个幸运的人呢?   疯狂的暗示,或者可以明示。   商州觉得这是在推销自己的有点,季玉咬紧了后压牙槽,这人怎么这样招人讨厌呢?   有钱了不起吗   嗯,了不起,为了钱折腰,自己居然有几秒的心动。   季玉费了一点功夫才做好心理建设,否决了对方的暗示。   “你快给闭嘴!”   商榷也惊呆了……虽然他大哥这样有点奇怪,但是居然季姐居然能get到?   当然不是get到商州,是get到钱。   商州安静了两秒,盯着眼前的一碗面条又说:“你不知道啊,你季姐做的面条特别好吃。”   季玉握紧了筷子,笑着说:“那只是……普通的面条。”   她当助理的时候,是下厨过几次,但是厨艺稀烂。   商州当时虽然没说什么,但是眼神表明了一切。   要和六星级酒店主厨的相比……真是侮辱大厨了。   商州一本正经的说:“一点不普通,我记得里面还有胡萝卜和芝士。”   商榷:“……”   啊,听起来很没有食欲,这是黑暗料理吗? 第六十八章   商州还想描述一下,季玉制作的面条多美味。   蠢货弟弟让他推销自己以外,还得要多夸对方优点。   商榷忍不住打断,矜持的说:“等一下,我觉得这个口味应该很小众?”   面条里加芝士和胡萝卜?颜色和味道都很难以言喻的啊!!   季玉深呼吸了口气:“你自信点,去掉‘觉得’这就是很小众,好了我们打住这个话题,都吃饭吧。”   为什么一定要炫富?你就不能展现一下其他的,比如脸和胸肌?   对了,你还有床戏影帝的时髦人设。   想到这里,季玉背过身咳嗽了一声,还是算了吧。   所以这都是什么事情?   季玉这段时间接触了娱乐圈,期间也有过几次小摩擦。   纸醉金迷的战场。   那些半紫不红的明星,十几岁出道,也没读太多书,名利诱惑太大,很多人连道德和礼貌都不具备,说话做事不太经过脑子。   平时被粉丝捧得太高,小偶像不认为这是一份职业,哪怕做错事也有一堆人帮着洗。   季玉想到俞清女士就很头痛,她太能折腾了吧,胆子贼大。   如今身高188,体重超过70kg的苦主……都哭诉到她这里了。   说自己被欺负,受了好大委屈呢。   搞成这样,还是得处理一下,季玉让对方经纪人先把最近半年商务停一下。   她好歹算是公司的老板之一,今天录制综艺,对方业务能力不行,态度也不认真,现在连着品格都踩了底线。   男人轻薄女人很过分,女人轻薄男人同罪。   哪怕商州看起来……不太像能被欺负的样子。   现在她把处理了,这件事也就算结束了,免得日后商州想起这茬。   他一句话的事情,那位俞小姐就别想翻身了。   ―――   隔天季玉预约了体检,有正当的理由拒绝商州。   如果前老板冷着脸来吵架,季玉绝对有信心辩论过对方!   但是这个家伙变得奇怪了起来!   不好说,她吃软不吃硬,反倒是不好太撕破脸。   这家伙没吃错药吧?   看着商州发来的早安问候,季玉陷入了沉思。   ――   另外一边,商州从手里屏幕前面抬起头,有些犹豫的问:“会不会有点……”商榷:“这有什么呢?小学生比你都热烈!来来来,我给你看我今年十岁的表弟q~q空间,每天的恋爱日记。”   商州皱眉接过手机,商榷嘴里的表弟是兰蓉的亲戚,他不太熟。   这些日记都非常简单,每天就一两句,他一目十行很快看完了。   4月18日   陈溪喜欢吃草莓,明天继续给她从家里拿,她发卡上的小草莓,也特别甜和可爱。   4月19日   讨厌wjy一直找陈溪说话,下午我和陈溪一起吃了薯片,她最喜欢黄瓜味,下次记得买。   4月20日   练了两个小时的钢琴,有点感冒,不能让陈溪受委屈,让她哭,不能和她吵架。   4月21日   画了一张漫画,准备当成陈溪生日礼物,希望她喜欢,周末放假,要下周一才见到她,不开心。   商州看完陷入沉思,默默把手机还回去。   他没有说话。   商榷笑了起来:“追人当然要大声的说出来!又不是暗恋!我就说小学生比你都会啊哈哈哈!”   商州看着大笑的人:“你再说一遍。”   商榷察觉到了“死亡威胁”和“去非洲出差警告”,连忙敛了笑又说:“开个玩笑!哪怕您现在不如小学生,也很快飞升成为硕士!”   商州冷哼了一声没说话,心里却若有所思。   他以前闭门造车,自以为的去干,然后行不通嘛。   季玉嫌弃他!   这会儿抱着学习的态度,发现了新大陆。   商州这方面启蒙晚,不过他进步飞速。   商榷抿了抿唇,他为了抱大腿当了先锋没错,但是他不希望季玉能立刻答应人!   有这么对待可爱的弟弟的大哥吗?   商榷知道错过了这次,怕是再也没有机会,看到他大哥吃瘪了。   所以拜托了季姐!务必让我哥接受社会主义大锤!   ――   季玉去医院,还和乐队请了假。   乐队马上要发新的专辑了,接下来要在舞台上表演新歌,所以最近彩排很多。   每年从五月开始,各种音乐节层出不穷,行星乐队要开始跑场子。   季玉虽然喜欢赚钱,但如果每周都能有舞台,让她和乐队表演。   那种满足感和赚到钱不同,会让她的生活更有激情。   沈淮麟有点意外,季玉之前不是才去……这体检间隔的时间不会太短了吧?   对了……她还立好了遗嘱。   沈淮麟打了电话过去,接通后他开门见山的说:“你请假,我刚好也空闲了下来,我和你一起去吧。”   季玉:“不用,我自己可以。”   沈淮麟欲言又止,“你是不是觉得身体不舒服?你有事情瞒着吗?”   季玉:“我能有什么事情啊。”   沈淮麟:“我陪你去才放心,多一个人也能帮你跑腿排队拿单子,你都陪我去了电视台这么多次,我陪你去一次医院也要拒绝?你觉得只能你照顾我们?”   季玉怔了下,缓了两秒说:“不是的……”   我是真的觉得一个人够了。   “既然不是,那么就这么说定了。”沈淮麟打断对方的话,又说:“你在家里等着,我现在开车过来,马上到。”   他不给人拒绝的机会,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季玉有些恍惚。   这是怎么了,一个两个怎么都这样……   沈淮麟到了停车场,打了个电话让人下楼。   季玉出了电梯就看到了车。   沈淮麟穿着一件黑色的卫衣,带了顶棒球帽。   但是哪怕这样打扮,也很显眼啊!   季玉犹豫了下说:“要不然还是我自己去吧,你不知道你现在很有人气吗?会扰乱医院次序的。”   沈淮麟:“不用你担心,我一定要去的。”   说完他从卫衣前面的兜里,掏出了一个黑色口罩戴上。   口罩遮住大半张脸,配合着鸭舌帽,粉丝是不太可能认出来,最多被保安注意到。   季玉:“……”   沈淮麟:“愣着干什么,快上车。”   季玉叹了口气,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她是早就预约过的,打出了单子,可以马上去抽血。   抽血要空腹不能喝水,季玉抽完三管血出来,她身体素质一直不错,倒是不觉得抽点血有问题。   沈淮麟把老干部风格的不锈钢保温盒打开,又把勺子递给人,隔着口罩闷声闷气的说:“喝点汤吧,我去给你交其他的单子。”   季玉:“你什么时候炖的汤?”   居然还是鸡汤……   沈淮麟:“昨天睡觉前,刚好你抽完血可以补补,而且医院附近也没有好吃的。”   “……”   季玉觉得自己和这个哥们比起来,活得太粗糙了。   念头一转,又想到难道这个家伙昨天就决定要跟来了?   那还打电话过来询问?   沈淮麟倒是没有停留,走过去去交单子。   作为本市最好的医院,大清早的就很多人了,每个人都很忙,也没有人注意到沈淮麟。   季玉要做全身检查,这边有最好的医生,所以没有去相对人少的私立医院。   本来常规的检查,只要半天就可以了,但是季玉要做肠胃镜和全身ct,所以下午也排的满满的。   ―   索未然知道季玉今天过来,约了对方一起吃午饭。   总算是过了最忙碌的一段时间,以后如果没有紧急情况,他也可以松口气。   这是早就约好的饭局,上次帮季玉拔牙的时候。   可是对方一直拖到今天不说,还有个拖油瓶……   索未然高兴不起来。   沈淮麟倒是没有表情,拼桌的长得不下饭,刚好可以控制热量摄入。   索未然心里失望,叫上了自己带的一个研究生,想着到时候让徒弟把拖油瓶弄走。   季玉知道这个医生人品虽然不好评价,但是业务能力没话说,一大堆论文和科研项目。   对方是她的高净值客户,以后说不定病了还用得上,所以平时敷衍着。   沈淮麟温盒鸡汤,她还没有喝完。   她不好意思让人拿回去,决定带到餐厅,让服务员加热继续喝。   小火煨了一夜,又把表面的油脂全撇掉了,香味浓郁又不会腻。   一点不比外面餐厅味道差。   索未然带来的研究生,自从沈淮麟摘下来口罩后,一直没有把视线从对方脸上彻底移开。   唐菲性格开朗外向,如果不是这样,索未然不会带她来。   “哇塞,你们还自己带了汤啊,这是谁煲的啊?我猜是沈淮麟。”   季玉点了下头。   唐菲一脸惊喜,笑着又说:“我居然猜对了!现在很多男生都比女生更会做饭,可以分我一点尝尝吗?”   季玉还没有说话,沈淮麟先一步抢答:“不好意思,不可以。”   唐菲:“可是还有挺多,季玉姐姐也喝不完啊。”   沈淮麟声音平淡的说:“她喝不完,还有我自己。”   说完看向季玉,他是炖给她一个人喝的,不想分给别人。   他这个人天生冷感,热忱也就不多,给出去也就没有了。   唐菲:“……”   季玉咳嗽了声,为了缓和气氛,笑着说:“这点我肯定能自己喝完,你们都没有份了。”   索未然皱眉看着乐队主唱,这小子不太老实啊。   唐菲笑了下,虽然被拒绝有些尴尬,但是很快恢复如常。   吃完饭,沈淮麟很自然的帮季玉拿起了包,“走吧。”   季玉:“其实我还没有虚弱到,拿不动包的地步。”   沈淮麟:“下午不是还有几个检查,还有你能不能像个女的。”   季玉:“我哪里不像女的了,你平时接触的女的都怎么样?”   沈淮麟:“……”   这个问题难倒了他,因为没接触几个。   沈淮麟有过最多接触的女性,除了季玉,就是梁展的家属王妙妙。   梁展是浪子,必须泼辣的姑娘才能镇得住,两个人每次吵架,王妙妙女士的口头禅是“老娘扯起你的鸡儿一个过肩摔信不信”……   很多旁听吵架的男同志,都表示听到这句话,下体一凉。   想到这里,沈淮麟皱了皱眉,虽然那两位挺合适,但是他还是觉得季玉这样更好。   沈淮麟帮人拿着包,不回答季玉的问题,直接往外走。   女孩子的包都是百宝箱,季玉的包还挺沉,除了化妆包,还有平板电脑和笔。   索未然越看越有危机感,没想到这个主唱还挺会。   这可不行!本来就一个乐队朝夕相处,万一近水楼台先得月怎么办?   他要快点想办法。   ―   医院检查结束,要五天才能拿到所有的结果。季玉现在看开了,该发生的如果一定会发生,那她也没办法。   两个人开车回去的时候,沈淮麟突然开口问:“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检查身体这么频繁。”   季玉笑了声,云淡风轻的说:“可能是上了年纪,比较敏感吧,毕竟现在连着小阳喝啤酒都撒几颗枸杞。”   一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都依然青春,却不再是少年。   沈淮麟:“你在我这里永远年轻。”   季玉:“什么话,你这是拐着弯骂我幼稚?”   刚好经过红路灯,车子停了下来。   沈淮麟重复了一遍:“你在我眼里,永远年轻。”   两个人四目相对,季玉笑了起来:“你也是,在我看来永远年轻,至少脾气是的。”   说完季玉就大笑出了声音,沈淮麟也跟着笑了起来。   两个人有些莫名其妙。   季玉:“我觉得,应该放一首歌。”   她说完,伸手打开了播放器。   沈淮麟:“放我的歌。”   季玉点头:“可以,虽然你的现场都听过无数遍了,不过应该讨好司机的,开车辛苦。”   ――   季玉三天后,提前拿到了体检。   所有的指标都很正常,索未然说她身体年龄很小,才22岁,一点问题都没有。   季玉松了口气,毕竟生死是大事,很少会有人做到坦荡。   她经常会一边告诉自己,避不开至少在倒计时的日子里要每天过的开心。   一边又去否决,觉得自己怎么可能英年早逝?   她不可能死。   季玉把报告收好,就开始洗漱化妆。   她晚上要参加一个宴会。   赵寒露的母亲今天过0岁大寿,发了请柬,邀请她参加晚宴。   赵寒露能在瑞升集团担任人事部总监,门第不低。她父亲是瑞升的董事会成员之一。   赵寒露是父母的老来得女,平时在家很受宠,不过她颇有事业心。   赵总监对工作有着和对小鲜肉一样的热忱。   季玉提前二十分钟到,70岁是大寿,老人家都喜欢热闹,今天来了很多宾客。   季玉和熟人打过招呼,有人告诉她年轻的姑娘都在后面说话。   她一直没看到赵寒露,估摸对方也在,季玉就朝着那边走过去。   后面是个半露天的会客厅,她隔得远就听见了一群人在说笑。   赵寒露不在,不过陆家两姐妹倒是在。   陆月行是一群姑娘的c位。   “就是不要脸,偏偏男人吃她这一套。”   “绿茶呗,表面和谁都关系好,其实是不敢得罪人,毕竟没有家底,不是上得了台面家庭出来的。”   “陆小姐也是你脾气好,她故意搞砸你的投资,你居然也可以忍。”   季玉不想听人墙角,但是察觉到不对劲,她停下了脚步。   陆月行笑了下,趾高气扬的说:“季玉不就是依附男人,我都懒得看她,我要是和她发脾气,她都不敢回嘴信不信,她不就喜欢装温柔得体讨好人。”   季玉抱着胳膊冷笑一声。   她本来准备走,但是才走两步又折返回来。   这个绿茶她早不当了!   去他妈的温柔得体!你信不信我还会撒泼?! 第六十九章   季玉去而复还, 谁也没有注意到她。   一圈人继续积极“举证”。   季玉冷眼看着,说同一个人的坏话,能够让这些无聊的女人找到共鸣。   可是, 她并不想当几位女士塑料友谊的中介。   “这么言之凿凿, 难道你和那位很熟吗?”季玉笑着问。   “我和她不熟悉,但是她做的那点事还用我说?大家都知道!”   一个女士想也不想的反驳完,众人这才惊觉, 居然会有人质疑??   这不对啊!   声音是从后面传来的, 纷纷回过头去找说话的人, 就看到站在那里的季玉。   季玉抱着胳膊,面无表情的看着一众人。   她今天穿了一件绿色连衣裙,黑色头发披了下来, 首饰只戴了一对水钻石耳环。   但却整个人都在发光。   耳环折射的光芒,曲子布料的光泽感,还有她裸露的皮肤,白的仿佛光从里面透出来的。   她的美很霸道,不管什么宴会, 只要季玉在, 其他的淑女名媛都得靠边站。哪怕家室不出众。   很多男人也愿意捧。   季玉名声不好,但若是光轮长相,那些小姐们也不得不承认对方的确脸好看。   女人的美丽区别为多种风格气质, 有炙热如玫瑰, 有温润如百合,还有清新如茉莉。但是季玉不用任何形容词的加成。   她就是自己的美, 那种一眼会让人震惊的艳色。   背后说坏话被正主逮住了, 突然周围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毕竟再怎么讨厌对方,这种情况难免尴尬。   陆月行和季玉早有矛盾, 不信对方真的敢和她撕破脸。   她轻笑一声,有些不屑的说:“我们又不是诽谤,有些人既然敢做,难道还怕被人说?真是可笑……啊!”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惊呼了起来。   季玉毫无预警的抬腿踢了陆女士坐着的椅子。   这边地面光滑,她用了十成的力,哪怕穿了高跟鞋也把人踢椅子往前滑了一米,才停下来。   围着的一圈,腾出了一个空位,季玉往前走了一步补上。   她抱着胳膊,打量着坐着的一圈人,笑意盈盈的说:“你们骂我,也只能骂我‘不就是脸好看’,是啊,我就是长得漂亮,如果我来说你们,只能说‘不就仗着有钱’,不,应该是‘不就仗着有点钱’。”   这围着的一圈人,也就是c位的陆女士最有钱了。   其他都是不成气候。   国内本来就很少有真正的世家,大多是暴发富,而且世家门第出来的姑娘,不会闲在一起嚼舌根。   季玉身边倒是有,商家发家早,如果可以性转,商州和商榷倒算名媛姐妹花。   这一圈的姑娘,拼命的想往上再走一步,找个好夫家提升阶层,眼见一个背景和名声都不好的女人居然比自己走得顺利,哪里能甘心?!   “你都在说什么?这里不欢迎。”一位女士被踩了痛脚,奋力反击。   季玉心想,我还能更过分你信吗?   她打量着对方的脸,云淡风轻的说:“你应该能代表医疗美容的极致,医生应该没的挑剔,只是不到被人说‘仗着长得漂亮’的程度,到底缺了点什么呢?”   “你不要太过分。”又一位女士愤怒道。   季玉转头看着人:“不,我觉得你鼻子里的材料有点透光,这才过分了。”   “……”   被回击的女士突然哑火了。   季玉很少和人吵架,因为争吵不管是对是错,双方都难免狼狈不体面。   但是她今天就是让诸位知道,骂女人“就仗着漂亮”,也可以是夸人的话。   季玉视线又扫了一圈,在场的各位女士,已经没人说话了。   大家都或多或少的做过调整,还有人换头,生怕对方又开火。   毕竟在漂亮这个层面,季玉有绝对的话语权,让人不敢质疑。   没人敢反驳,你在胡说,我比你好看……   季玉:“诸位如今也就能骂别人‘仗着好看’,目前来看,你们没有被骂这句话的资格,要继续加油。”   话就摆在这里,你们觉得被骂的人更尴尬,还是骂人的……尴尬。   陆月行站了起来,她是忍无可忍了,季玉什么意思?还敢在这里作威作福?   居然没人敢吭声反驳,被完全压住了。   陆月行刚才被季玉踢了凳子一脚,重心不稳差点摔倒,如今更不能算了。   她走了过来,季玉转头和人对视。   陆月行黑着脸,这位故意来示威搞破坏,她觉得大脑充血快气炸了,抬手就想打人一耳光,给对方一个教训。   “啪”的一声清脆的耳光声,所有人都怔住了。   陆月行被季玉握住了手腕,但是耳光还是打了下去。   季玉用另外一只手,摔了对方耳光。   反正梁子早就接下来,今天之后更是不能善了。   对方决定不再维持表面的和平,那她又顾忌什么?   陆月行敢来扇她耳光,那她也敢用同样的方式来反击!   妈的,还不知道能不能活过今年,她何必要退一步。   季玉算想明白了,往着最坏的方面去预设。陆家要是真的为难她又怎么样?她也不算手无缚鸡之力。没什么输不起的!   哪怕是她惨败,对手也别想是赢家!大不了一起疯狂!   两败俱伤的斗争,怕是陆家长辈也得好好想想,这样值不值得。   陆月行和季玉都偏瘦,但是季玉比对方高了半个头。   陆女士靠着节食控制热量,没什么大力气,不过养尊处优也不需要太多力气。   季玉最近该吃什么吃什么,贝斯有七八斤,要不吃东西得晕在彩排室。   每天负重排练超过两个小时,她连着去健身房都省了。   乐队的贝斯手和鼓手,谁不是拥有一双铁臂!   陆月行瞪大眼睛,这个该死的家伙居然敢打她?   她从小到大都没被人打过!   陆小姐既生气又委屈,眼眶充盈着泪水。   一圈塑胶姐妹花也惊呆了,但是没人上前。   季玉是真的疯了,居然打了陆月行?   要知道大家平时也就冷嘲热讽的拌嘴,谁会真的动手啊!   当然,如果是陆小姐打了季玉,她们虽然也意外,但更多是觉得对方活该,没什么不对。   陆月行想抽回手,季玉牢牢的扣住,她根本没办法。   她又抬起另外一只手想回击,也被季玉制止了。   对方力气很大,陆月行的手腕生痛,却抽不回来。   陆月行又想抬腿把人提开,季玉察觉到对方的想法,把人按在了柱子上,压制住。   她云淡风轻的又问:“你还打吗?你不动手我就放开你。”   其他人:“……”   季玉她今天怎么了啊!平时不这样的!   陆月行如今再没有了富家千金的高高在上,叫嚣道:“你这个疯女人,你快放开我。”   季玉点了头:“你也不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我是疯女人,你比疯女人看起来还疯,那又是什么?你还打吗?”   季玉心里叹了口气,自己一把年纪还和人打架……   如果双方再打的难堪,扯头发扯衣服,那就更不能看了。   其他人:“……”   季玉可真是一个狠人!   陆月行挣不脱,又不想服软,这个姿势实在不舒服,她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   一直爱立‘成功女性’,到处接受采访的陆女士,终于情绪有点绷不住,毫无预警的哭了起来。   季玉:“……”   哭也没用啊,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要是放开,你再来纠缠不是白用功。   其他人:“……”   季玉是个魔鬼!以后必须要远离这位!   ――   赵寒露走进来,看到这一幕,不嫌事大问:“宝贝玉玉,你这是在和她跳华尔兹啊?你要跳别找别人,来找我啊!”   赵寒露身后还跟着五个男人,其中还有陆津野。   表情都有些耐人寻味。   赵寒露今年33岁了,家里的长辈还是觉得她不够正经,怎么每次谈恋爱都不靠谱,男方年纪太小不合适。   没有人可以永远年轻,但是赵总监的男朋友可以。   她的品味很专一,这十几年没变,永远喜欢二十岁左右的男孩子。   赵寒露的父母想趁着这次宴会,给自己女儿挑几个合适的男士。来接触。   说不定就能擦出火花呢?   赵寒露也不想让父母失望,没有拒绝,不过一个一个的见面太浪费时间。   既然是交朋友,当然大家一起见面更省事情!   赵寒露在长辈眼里,一直属于“离经叛道”那一拨,她同意见面都不容易了,要这么安排,其他人再反对也没用。   赵寒露把几个人约在后面那栋楼的二楼会客厅。   那边更安静。   二楼是落地窗,正对着院子,能看到前面那栋楼的半开放式花厅。   这是单向玻璃,从里面看外面清清楚楚,外面看不见里面,视野开阔的同时,也保证了私密性。   赵寒露也就是走个过场,让父母不要再唠叨。   本来在心里点评,花厅一群女人的衣服穿着。   她觉得都不好看,这群姑娘没什么审美,名牌一个劲儿的往身上堆,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有钱似的。   终于有一位扭着腰走过来的高挑美女,让她眼前一亮的同时身体往前倾,想看得更仔细。   等等,这不是季玉吗!   哎,不愧是她家大美人!   这张脸永远看不腻,完全长在了她的审美上,性格身材也是……   作为颜粉,她一辈子不会脱坑。   赵寒露自己看不说,还把几位男士都叫了过来。   我闺蜜这么漂亮我N瑟下还不行!   我和你们是不可能了,不过我家大美人还单身哦。   这几位都是经过她父母精挑细选的,家室能力当然没问题,长得也体面。   赵寒露甚至还想怂恿几位,你们尽管去追大美女吧。   反正也追不到~   季玉还真的吸引了几个人的视线,只是没想到接下来画风一转,下面花厅的气氛不太对。   虽然隔得远,那边说什么都听不清楚,但是从动作表情,可以能猜出来应该发生了不愉快。   赵寒露看得很激动!   不愧是季玉!对方人多又怎样,她一个人控场。   都不用自己这个姐妹去撑场子!就要这样嚣张婊气!   季玉从前要端庄,刻意的去改变自己气质,衣服也挑线条简单,颜色饱和度高的。   但是现在明艳里有攻击性,变得活色生香。   最后还是陆津野提议去看看,一行人才下了楼。   赵寒露心里有点怀疑,陆月行和陆津野算是有点关系,好像是隔了好几层的表叔侄?   虽然说平时关系不亲近,但好歹也算亲戚,难道这男人是去帮陆月行撑场子的?   那她是不能同意了。   虽然季玉打人,不过那位陆小姐冲上去先动的手啊!   先撩者贱!陆先生你都这么大岁数了,屁股别这么偏行吗? 第七十章   季玉放开了制衡住陆月行的手, 同时退后了一步。   她不知道应该说什么,索性闭嘴不谈。   陆月行重新得到了自由,刚想扑上去再战。   在发现又多了几个人后, 动作一滞。   这么多男士在这里, 陆女士也不好再豁出去撒泼,心里更恨季玉。   如果视线能化为火焰,季玉已经被原地烧成灰烬了。   陆津野和陆家是远亲, 他回国的这几个月, 双方互有来往,   陆月行平时叫陆津野叔叔,她如今委屈着,看到有长辈在, 没怎么犹豫,小步的走到了陆津野的旁边。   “叔叔,她太过分了。”   季玉抬眼扫了一眼两个人,刚好和看过来的陆津野视线撞上。   两秒后,她云淡风轻的撇开了。   陆津野心想季玉力气倒不小。   陆月行的脸五根鲜明的指印, 手腕被摁住的地方也红了一圈。   反观另外一位, 半点事都没有。   季玉以前还会客套的打个招呼,现在连着问候都省了。   这是直接把自己划到了对立面?   陆津野声音平静的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月行:“我们本来在聊天,这个疯子突然过来踢了我凳子一脚, 还……”   她不好意思再说下去, 捂住了受伤的脸,瞪着季玉一眼。   陆月行知道这个叔叔, 虽然是表的。   但值得被当成炫耀资本, 而且他随便说一句话都很管用。   见到陆月行有人撑腰,刚才受气管怒不敢言的女士们也争着发言。   “就是我, 我们说的好好的,她突然就来了”   “这位季小姐真是霸道,一点道理不讲!”   “她太过分了!还动手打人!”   季玉冷眼看着。   说她坏话就算了,为什么一边对陆津野抛媚眼?   她有些不耐烦,你们觉得不满刚才怎么不说话?没必要对男人示弱寻求庇护。   真是不长脑子的一群人。   赵寒露:“是你们说了什么上不了台面的话把,季玉脾气我知道,很少有比她脾气更好的人。”   虽然这是在以前……季   嗯,助理最近变化有些大。   陆津野:“是这样吗?你们当时在说什么?”   陆月行见对方没有毫不犹豫的支持自己,撒娇的说:“叔叔~现在被欺负的是我。”   季玉额头上的青筋又开始跳了,她看着陆小姐,没忍住说:“哭花了。”   陆月行没听明白,皱眉问:“你说什么?”   这个人在骂自己吗?   季玉:“……”   陆女士今天的眼妆不防水,她的眼线和睫毛膏被哭的晕开了……   成了熊猫眼。   甚至还顺着泪痕,往下又拖长了几道。   如果是平时,小美女眼里带泪的撒娇的样子还挺动人的。   但现在季玉看着只觉有点搞笑。   陆小姐的那些塑料姐妹花,现在忙着献媚,都有意无意的忽视了。   几个男士也不好意思去提醒。   季玉和赵寒露那就更不会去点破。   只怕是陆小姐照镜子发现的时候,心态会崩,想到这里,季玉笑出了声。   陆月行更窝火了,那个女人真不要脸,现在还敢笑?   季玉没什么好解释的,云淡风轻的说:“我是家风不行,这是事实我承认,只是没想到陆家也不妨多让,还和我家有许多共通之处。”   话音一顿,看向了旁边的陆津野:“是把,陆家的叔叔。”   陆津野:“……”   上次还是陆先生,这会儿怎么提高了一个辈分变成了叔叔?   还会别人的叔叔?   季玉觉得没毛病,陆凛那小王八蛋和她同岁,陆月行也只比她小了两岁。   她和这两个人同辈,陆津野可不就是叔叔辈的。   把这位辈分提高,希望对方能有点自觉,长辈是应该做好榜样。   拒绝恃老行凶!   洁身自好,不好做出漫画剧情里的事情。   赵寒露听出来了,季玉这是连坐啊,现在也不待见陆津野了。   说话语气非常不客气。   陆津野又问:“所以到底都说了什么。”   几位女士吱吱呜呜,自然不会实话实话,因为这不算什么光彩的事情。   陆月行也有些犹豫,懊恼陆津野为什么一定要追问到底。   季玉:“也没什么,就是一些符合她们身份气质的闲聊罢了,你们听了也无趣。”   陆津野点了下头,开口请同行的几位男士先离开。   几位男士虽然想看热闹,但不好掺和进来,于是就都走了。   赵寒露冷笑一声:“我家宴会不是请你们来乱嚼舌根子来的,嫉妒只会让人变得跟丑陋,对自身没有任何的益处,否则社会贡献最大的就是长舌妇和长舌男了。”   她可不像季玉那么温和。   在场的几位女士脸色变了又变,却没有开口反驳。   陆月行要气炸了,她早知道赵寒露和季玉关系好,所以会偏帮那个贱人。   她看向陆津野:“叔叔,她们好过分。”   赵寒露:“我们是过分,不过陆小姐此刻的言行举止,倒是显得表里如一了。”   陆月行皱了下眉,这个人什么意思?   她虽然不如季玉漂亮,但也是从小都被人奉承漂亮的。   再说了,季玉那种不正经的女人,自己为什么要和她去比?   陆津野:“季小姐,我有话想和你说。”   季玉:“哦,那请陆小姐的叔叔赐教。”   陆津野失笑,看来这个人还是有脾气的,并不想和自己多聊。   他开始见季玉,她一脸惊慌。   不得不承认,娇弱美艳的女人的确有让男人动心的资本。   后来发现她是个很聪明的女人,并不是完全追逐利益,其实脑子很清新,目标明确。   今天倒是见到了这位咄咄逼人的一面。   相比起来,自己更喜欢季玉今天的样子。   陆津野幼年,母亲性格懦弱,让她自己和两个儿子吃了不少苦。   后来大哥娶妻生子,大嫂也是个柔弱的女人。   他十九岁的那年,大哥夫妻俩出了意外,他大哥当场就去世了,大嫂重伤送去医院。   当时会诊请来了最好的医生,医生说虽然有危险,不过病人求生意志强烈,很可能转危为安。   但是她大嫂没有抢救过来,夫妻俩鹣鲽情深,知道丈夫去世后她就没有了求生意志。   抛下了九岁的儿子撒手人寰。   也因为这样,陆津野都纵着陆凛,性格强势点没什么不好,至少自己不吃亏。   在那个时候,陆津野就下了决心,自己以后要找个性格强势能罩得住场面的女人。   要坚韧,不会被人欺负的时候懦弱以对,最好要有勇有谋,能够持家。   陆津野开始对季玉只是暗中观察,抱着点好奇心,看到对方按住陆月行的那一刻,他心里有个地方动容了。   女人掌权不容易,到达同样的高度要比男人付出和抛弃的更多。他有些明白陆凛那个小兔崽子,为什么整天追着季玉后面了。   不过小兔崽子要遗憾了,季玉很大概率会成为对方长辈。   陆津野笑意盈盈的看着季玉,“没什么,我是想谢谢季小姐出手,帮忙教导晚辈。”   所有人:“……”   这是什么情况?   等着季玉吃瘪的一众女士瞪着眼睛,这不对啊。   连着赵寒露都震惊了,这他妈什么发展?   陆月行:“叔叔!”   陆津野:“表的。”   陆月行满脸不可置信。   叔叔你怎么了?你怎么能帮着别人说话。   季玉心想我可没兴趣教训晚辈,而且她就比陆月行大了两岁……   对方算哪门子晚辈了。   真的高兴不起来,她不需要这样的晚辈。   陆月行简直要气炸了,难道陆津野也被人蛊惑了!   季玉这个坏女人!!!狐狸精!!!   她转过头瞪着人,碍于陆津野,不敢太放肆,只是冷冷的说:“你这样颠倒是非,不会有好下场!”   赵寒露非常无语,小蹄子没人撑腰还敢放狠话?   她转头问身边的人:“这种倒打一耙的状况,医生会怎么说?”   季玉:“嗯,一般是让去神经科。”   众人:“……”   那几位女士和陆月行想到一块去了。   如果不是季玉皮相好会勾引,这位陆先生怎么会对人另眼相待,这么客气?   赵寒露视线环视一周,抬起下巴说:“别酸了,我家大美女裙下之臣的帅哥数量,比你们加起来接触过的帅哥都还多。”   众人:“……”   季玉:“……”   能这样说,但是大可不必。   赵寒露说完后,也反应这个话有点过于婊气,咳嗽了声又解释:“没有不好的意思,这是夸人。”   美女本来就会吸引男人,优秀资源有聚集效应。   何况季玉还和商州、沈淮麟……甚至是其他的人都有利益的绑定,她不仅仅是花瓶。   就拿着商州来说,季玉离职后他加了一个生活助理不算,又加了一个行政助理。   就这样,还有很多人说不如季玉在的时候方便!   主要是没有季助理震场,商总暴走真没人哄得住。   季玉觉得事情到这里也算完了,也该散场了。   既然陆津野表态,她可以不把对方和陆月行相提并论就是,   但也没其他话好聊的。   季玉去卫生间整理仪态,赵寒露自然也跟着离开了,她懒得看一群女人惺惺作态。   季玉对着镜子,抚平了衣服的皱褶。   赵寒露补完了口红,抿了下唇说:“我说宝贝你每天照镜子,不会爱上自己的脸吗?”   季玉:“……”   这个时候,对面传来的一声“尖叫”,赵寒露差点没有拿稳口红。   “妈呀,幸好我补完了口红,不然被吓的手哆嗦得划到脸上去。”   她和季玉对视了一眼。   声音很熟徐,应该陆月行也在照镜子,看到了自己哭花了脸的尊容,刺激太大才会尖叫。   赵寒露:“她这么大喊大叫,别又被自己丑哭了吧”   季玉:“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赵寒露点头:“她刚才哭得太难看了,宝贝你可不能轻易哭,不然眼泪会顺着你完美无缺的鼻梁,滴落到你白皙的双颊上,然后流到你精致的下巴,滑到你漂亮的锁骨、36C的胸和a4腰,这太犯规了!”   这位底围小罩杯大,那手感简直太上瘾了,可惜季玉不让她每天袭胸。   哎,不知道会便宜了哪个野男人。   狗男人别想征服大美女,来做裙下之臣差不多,乖乖的予取予求。   季玉:“你快够了。”   赵寒露扭了下腰:“我们心丑,但是人美啊,不像是那些女的,心丑人也丑。”   季玉:“好好好,你美你说得对。”   两个人从卫生间出来,赵总监嘴里人丑心也丑的陆月行,已经提前离场了。   这位陆小姐行事一向高调,这次怕是打击不小。   陆月行离开的时候,刚好遇到才来的商榷。   商州去出差了,所以商榷作为代表过来参加宴会,他盯着陆月行脸上的手掌印……总觉得非常眼熟。   应该在哪里见过。   陆月行看着一直盯着自己的人,不耐烦的说:“看什么看!”   商榷:“你这么凶干什么,不过我还是可以大方的给你一个建议,拿着田七粉敷脸会恢复的更快。”   陆月行:“关你什么事情!神经病!”   看着走远的人,商榷耸了耸肩。   这是吃了炮仗了啊?这女的有病吧!   ――   赵寒露的父母也认识季玉。   他们觉得要是自家女儿,能像季玉这么稳重大方就好了,别成天没个正行。   赵夫人还拉着季玉的手,一脸关切的问:“你没有结婚没有男朋友吗?你每天和寒露在一起,可千万不要被她影响!”   赵寒露准备反驳,想了下决定按下不表,免得升级战争。   妥自己的福,季玉陪她一起经历了“中国式催婚”。   不过在她父母嘴里,谁能娶到季玉那真是太幸运了,对方漂亮温柔又能干。   能娶她这个亲生女儿,那就必须脾气好能包容性,最好皮糙肉厚的男人。   虽然话不好听,赵寒露觉得也没什么好反驳的点。   她搂着季玉的胳膊,笑着说:“谁让你们不把我生成儿子,不然我就娶季玉回来给你们当媳妇了。”   赵夫人伸手去打人,笑骂道:“就说你整天没有个正行!”   赵寒露先一步躲在季玉身后避开了。   她的母亲大人眼见着要打到季玉,连忙收回手,换上了笑脸。   不愧是亲妈,真是母女情深。   ――   宴会结束后,季玉从赵家走出来的时候有,遇见了站在台阶的陆津野。   这个人好像特意等着的,她被赵夫人拉着说话,走得很晚。   这会儿其他宾客都离开了。   季玉停住脚步,等待对方主动开口。   陆津野笑着说:“季小姐,我开车送你回去?”   季玉:“不用了。”   陆津野:“这是你第几次拒绝我?”   季玉:“……”   陆津野靠近人,笑着说:“你胆子倒是很大,你就一点不怕我生气吗?”   季玉直视对方眼睛,开口问:“你生气了会怎么样?”   陆津野:“你猜?”   季玉:“把我挂在电风扇上?”   她一点不想玩你猜我猜的游戏。   这位家伙路子比商州还野……可谓笑里藏刀。   季玉只想离着这些人远点。   陆津野怔了下,虽然不明白对方这么说什么意思,却不在意的伸出手,又说:“季小姐,下台阶我扶着你,别扭到了脚。”   既然今天打架都被人看都了,季玉也豁出来了。   她直接脱下了高跟鞋,提在手上晃悠了下,这次笑着说:“不用了,现在不会被扭到了。”   这边走到停车场,也就是几十米。   现在是深夜,脚底踩在地步有点微凉。   陆津野跟在对方身后,他一直盯着前面的人的脚。   季玉的脚裸纤细,足弓幅度漂亮,脚趾头圆润白皙。   更不要说上面还有一双漂亮的腿,实在可以说赏心悦目。   陆津野有些好笑,对方铁了心拒绝自己。   但是她不知道这个样子更诱惑。   季玉拉刚坐在驾驶座,刚准备关门,一双手撑住了车门。   她抬头就看到了眼前的男人。   陆津野不等对方说话,蹲下来掏出了丝巾,然后握住季玉一只脚。   “我帮你擦一擦。”   他说完认真的擦拭了起来,仿佛对待一件珍贵的摆件。   对方的掌心温度很高,仿佛会被低温烫伤。   季玉大惊失色,回过神想推开人。   “你太过分了!你快放手。”   她用推人,对方纹丝不动,触及到的地方肌肉很硬。   季玉情急抬起另外一只脚想把人踢开。   陆津野任由季玉踢了一脚,把对的双脚抱在胸膛。   隔着一层布料,季玉也能感觉到对方炙热的体温。   陆津野:“脚这么冷,女孩子受凉对身体不好。”   季玉:“你不放开我要叫人了。”   陆津野笑了声:“我马上就擦完了,你要叫也行,我可以解释的,相信别人也能谅解。”   季玉:“……”   这个家伙简直有恃无恐,但是她并不想被看到,两个人现在的样子。   陆津野倒是没有故意磨蹭,擦完了脚还帮季玉把鞋子穿上。   伺候人的功夫倒是一流。   季玉气得脸红,脚是很私密的部位,这个人是在国外生活太久了?   未免太过分了。   季玉恼羞道:“你在轻薄我?”   陆津野:“轻薄可不仅仅是这样了。”   季玉审视着人:“你非常失礼,我应该给你一个耳光,换成任何一个女人都该给你一耳光。”   如果不是察觉到两个人体力的差距,这里又没有其他的人。   陆津野:“没有女人想给我耳光,我也只给你擦脚,只会给你擦。”   他下次不但帮人擦,最好还能亲一亲。   季玉不想和人辩论,关上了车窗。   今天的叔侄真是一脉传承,哪怕是表的!   ――   一直到车子开走,陆津野才收回了视线。   他摸下脸颊,刚才季玉挣扎的时候,划伤了他的脸。   伤口不深只是破皮,摸到伤口的指腹,有点点血迹。   这点伤不值得放在心上,他也不在意。   季玉这样烈性吗?   虽然刚才是自己唐突了,不过不要紧,来日方长。   他是认真想把季玉娶回家,觉得两个人很合适。   最开始只是好奇,刚才是心动,现在好像是……有点沦陷。   陆凛从浴室出来,就看到推门进来的叔叔   他看到对方脸上伤口愣了下,这个痕迹……像是女人的手指划出来的?   都玩的这么激烈吗?对方这么野性?!   不愧是他叔叔啊!宝刀未老!   不过仔细想想,他叔叔也才三十七……而且保养的好,一身腱子肉。   走出去别人都以为他们是兄弟俩。   陆凛故意打趣说:“你这脸怎么弄的,我瞧着伤口还很新鲜。”   陆津野:“嗯,你小婶弄的。”   小婶?陆凛瞪大眼睛,我靠这是什么情况!   他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是哪位美女能俘获他小叔!发展这么快吗?   不管了,他一定要去膜拜对方!   陆津野瞧着对方一脸震惊的模样,想了下又说:“以后你离着就季玉远一点,要尊重她。”   陆凛:“为什么突然提到就季玉啊。”   难道是他叔叔终于决定帮他弄商州那个家伙?幸福来得会不会有点太快?   陆津野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抬手指了指脸上的伤口,然后径直的上了楼。   站在原地陆凛十几秒后才反应过来。   对方的话什么意思??!!!   难道伤是季玉弄的吗?这绝对不可能! 第七十一章   陆月行气得不行,坐在回去的车上嚎啕大哭。现在没有人看着,她是彻底绷不住了。   陆霜一肚子火,她姐姐平时最罩得住了,今天怎么变成这样了?   季玉也太欺负人了!仗着有商州撑腰越来越肆无忌惮了!   哪怕心有不愤,陆霜也不敢去找对方麻烦。   贱女人以前还端出一副大度容人的姿态,如今不装了更可恨。   对了,季玉从半年前开始变的……   那天商夫人的宴会,她突然发疯,把西装外套脱了下来,围在腰间打了个结,抬腿朝自己侧踢过来!   陆霜被踢跌坐在了地上,那个贱女人却扬长而去!   “我要和她澄清一下,我只是和教练学散打,这是我才学会的腿法。”   陆霜现在都还记得季玉说得那句话,以及之前的控诉!仿佛受了多大委屈一样。   这让她非常的跌面子,有好一段时间没有露面。   “那个狐狸精不装了,把尾巴彻底露了出来,但是她身边男人一点没少,我看勾引人的本事见长!”陆月行吃了大亏,哭的打了个嗝儿,还不忘骂人。   陆霜冷哼一声:“你放心吧,我回去一定让爸妈给你讨回公道。”   ―――   陆夫人看着提早回来的两个女儿一脸状况外。   姐姐哭的眼睛都肿了,妹妹也黑着脸。   问清了情况后,陆夫人皱着眉说:“季玉是很过分,陆津野就没有说其他的话吗?”   其实半年前季玉和陆霜有矛盾,陆夫人就想找对方麻烦。   那时候季玉还没有正式离职,她怂恿兰蓉去问问商州怎么回事。   他助理脾气这么差还动手打人,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啊?   商夫人和颇有手腕的陆夫人比起来……可是说是个纯种傻白甜。   兰蓉陪着儿子从集团一线退下来后,再次闲了起来。   她也没其他的事,所以非常容易被怂恿。   还头铁的跑过去问……   兰蓉哪里真的敢和商州对着干,只是暗戳戳去试探。   没想到商州说翻脸就翻脸,说季助理正在闹辞职,她娘家那些亲戚厉害。   又让她不要操心乱七八糟的,不然他要生气了。   商夫人哪里敢得罪继子,被噎了也不敢回嘴。   更怕商州把责任推到她身上,赶忙及时打住,不管多问……   但是她心里委屈,哪里有这么对长辈的!   商州就是个白眼狼!   商州掌管大权后,那些沾亲带故的人,如果没有过硬本事,很难再凭空拿到好处。   慈不掌兵,善不掌权,因为这样高层管理被优化,许多部门都焕然一新。   其中也包括陆家。   他们自然恨上了商州。   巴不得能换成傻白甜的商榷继续当总裁,这样能捞到的好处更多!   商州不把他的废物爸爸和白痴弟弟放在心上。   这两个人从来都不配当对手,那些光想捞钱不做事的,他收拾起来更是不费功夫。   他“疯狗”这个花名,那不是白叫的。   商家的家底,这几十年在商诚手里折损了不少,幸好血厚没有败落。   商诚作为父亲……他也怕大儿子啊!毕竟自己年轻被老婆吹枕头风,对商州没怎么上心,只能说没有虐待。   老头子退休后去钓钓鱼,逗逗鸟不管事,一问三不知。   商诚和儿子商榷达成了统一战线,怂的如出一辙……   不敢去得罪掌权的那位,态度还非常好。   到底是一家人,商州可谓天降紫微星,如果让商榷管理几十年公司,那是彻底不行了。   商家老本都得吃空。   父子俩心里门清,每次兰蓉来埋怨,两个人就都敷衍着。   商诚琢磨着以后自己死了,地下见到了祖宗,他生了个好儿子,那也能交代了。   商榷这辈子都不会和他大哥站在对立面,他会拿着手里的股权,无条件支持他大哥。   夺权是不可能夺权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当总裁。做生意又不会做,只有抱大腿才能维持得了生活这样子。   看看别人家,兄弟间争夺财产一地鸡毛,费心又费力,还有些独生子女被逼着奋发向上……每天累得像陀螺。   谁都不如他舒服!过神仙日子!   而且只要有大哥在,自己永远是小商总,永远有人避风遮雨,可以活得肆意。   他大哥虽然脾气差,嫌弃他不上进,但绝对不会送他去当和亲公主。   商家虽然门楣不低,兰蓉从前参加各种宴会大家也欢迎,但态度也没有太热忱。   但自从商州接收手,集团蒸蒸日上,兰蓉虽然不是对方的亲生母亲,好歹是正儿八经的西宫太后。   她也升级了,变成每场宴会c位,大家都来主动攀谈。   兰蓉也不蠢,知道娘家那边的亲戚都抱有目的,但是她有时候耳根软,又觉得挺有道理。   关键她在家里和老公、亲生儿子吐槽商州,他们都不太爱搭理自己,态度敷衍。   这不是憋得慌,只能找娘家人说心里话。   她的父亲姓兰,母亲姓陆。   ―――   陆夫人斟酌了下,这个事……还得问问陆津野的意思。   电话接通后,陆夫人笑着说:“津野打扰你了,月行回来心情不太好,我想和你问问情况。”   陆津野:“我本来看也想和你说一声,陆月行今天做的太过分了,她得向季玉小姐道歉才行。”   陆夫人愣了好几秒,回过神又问:“你当时在现场?怎么就认定是月行的错?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陆津野:“你这是不相信我的判断能力?”   “……”   “季玉小姐是我很尊重的女士,她认为我这个长辈也有错,所以我希望你能让陆月行道歉,我是认真的,哪怕是表个态。”   陆夫人挂了电话已经彻底懵了。   “这不对啊,陆津野怎么帮着对方说话。”   陆月行气得不轻:“还能为什么?他被季玉勾了魂!人尽可夫的贱女人!我是不会道歉的!”   陆夫人连着女儿的话语中的不体面也没追究,满脸震惊的问:“你在说什么?陆津野和季玉?他们怎么会!”   陆月行愤恨道:“男人不就是这样的德行!喜欢骚货狐狸精!”   她才不会像季玉那么低声下气的讨好男人。   陆夫人:“你说的是真的?”   陆月行冷哼一声,别过头,不想再说这个话题。   陆夫人彻底震惊了。   她看着已经气得彻底崩溃的大女儿。   家里面培养陆月行花了很多钱和精力,远远超过了小女儿陆霜。   从小就请最好的老师,培养各种才艺,然后送去读常春藤名校,毕业后家里也一直帮人铺路,赢的了很好的名声。   现在居然比不过季玉?   陆津野虽然是陆月行名义上的表叔,但是两个人早就出了三代……   她其实还抱有其他的想法了,说不定两个人有可能。   王惜文曾经见过季玉,那个女人的确漂亮的让人移不开的眼睛……   要说男人为了裤裆里的那点事情,也不能说绝对不可能,她那时候家境也不好,还不是照样勾搭上了现在的丈夫。   陆津野到底是个男人。   陆惜文打量着还在生气的女儿,琢磨着自己是不是把女儿教的太端庄了?所以才比不过季玉那样的野路子……   就目前这个情况来看,陆津野估计还在兴头上,被季玉吹了枕头风,一定要女儿去道歉。   她现在太拂了那位面子不好,毕竟陆津野也不是好脾气的人,不能得罪。   不过道歉也分很多种,不必陆月行亲自去,送点东西聊表歉意也就算了。   这件事不算完,至少她应该告诉兰蓉,不能让季玉太嚣张。   ―――   兰蓉正在家里的美容室做脸,听完没忍住坐了起来:“你说什么?”   “陆津野一定要我家月行道歉,我这也不是没办法,他把那个女人放在心坎上了,商州应该不知道吧……哎呀,我不应该告诉你的。”   “什么?!”   “我就是气不过,你当成没有听过吧!”   “这怎么能当没听过?”   兰蓉脸也不做了,让美容师把脸上的东西洗掉,匆忙下了楼。   季玉真是可以啊!居然敢给商州戴绿帽子?还是她其实胆子更大,正在脚踏两条船。   一条船是商州?一条船是陆津野?   难怪当初敢狮子大开口要一亿分手费!当时自己还大惊小怪以为人疯了。   现在回想起来,这是那个女人能做出的事!   商夫人不喜欢继子,但是现在替人不值得。   主要是季玉敢这么对商州,那也就不把商家放在眼里,这也是在打她的脸。   真是气死了!   商夫人虽然脑子没有太灵光,但也知道这种事对男人来说,那是奇耻大辱!   何况又是不可一世、目中无人的商州。   她突然对人产生了怜悯,觉得这件事应该徐徐的说出来,避免受到太大刺激。   兰蓉斟酌了很久,对丈夫说:“下个月是你生日,不如最近把商州叫回家吃饭吧,我们一家人好久没一起吃饭了。”   商诚狐疑的看着人,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这女人想搞事?   兰蓉:“我去给商榷打电话,让他把商州叫过来,这次我是诚心的。”   兰蓉说干就干,打给了商榷。   她承诺绝对不会搞事,而且不再勉强商榷和女总裁相亲,割地又赔款,那边的小兔崽子终于松口了,表示愿意试一试。   商榷虽然不明所以,不过既然蓉蓉愿意退步,他会尽量把大哥带回去。   蓉蓉逼着他相亲,是受了人怂恿,以为取个强势的媳妇他儿子就能更有话语权。   而背后怂恿的人,则是想兄弟相争,从而浑水摸鱼。   商榷把背后关系看得清清楚楚,只是他不说。   ―――   隔天商州从机场出来,就看到笑着一脸灿烂的蠢货。   他无视商榷,继续往前走。   商榷连忙跟了上去,在他死皮赖脸、死缠烂打之下,他大哥终于同意回去吃顿饭。   商榷坐上车,咳嗽了声说:“再告诉你一个必杀技,追女生就要像我这样,豁出去不要脸。”   商州:“闭嘴。”   商夫人今天吩咐厨房,要吃的健康一点,要以绿色为主题。   厨房上了半桌子绿颜色的菜。   连着海鲜也是绿色的翡翠贻贝。   不仅这样,商夫人还穿着一件绿油油的连衣服。   今天的暗示够明显了吧。   看着走进来的两兄弟,兰蓉心里叹了口气,商州再怎么有本事、聪明能干又能怎么样,他儿子虽然差了点,但不会被人戴绿帽子啊!   这点就赢了!   这么想又觉得心里暗爽怎么回事!   商榷看着人,笑着问:“蓉蓉女士,你今天怎么穿的像个青菜精。”   兰蓉瞪了一眼儿子,她有意无意看向商州,叹了一口气,抑扬顿挫的说:“其实生活中的每个细节,背后都另外有含义。”   商州没有聊下去的想法,打了声招呼,迈腿直接往餐厅走去。   商榷看到一桌子菜更是震惊了,这是什么鬼?   这还不算,兰蓉还吩咐厨房榨了一杯黄瓜汁,然后端给商州。   商榷见黄瓜汁放在那里,大哥没动,他把端起来准备喝,没想到被喝止了。   兰蓉:“快放下!你有什么资格喝!”   商榷:“……”   他在这个家庭的地位,已经下降成这样了吗?   兰蓉咳嗽了声音,又说:“这只能你大哥喝……他平时工作辛苦。”   商州把视线从平板移开,看了眼桌子上的菜,又看了看绿油油兰蓉,他觉得眼睛有点痛。   于是开口问:“阿姨你可以有话直说。”   餐桌上的另外两个人也都看了过去。   兰蓉犹豫了十几秒,终于决定开诚布公:“看来是我的暗示太含蓄了,那……我就直说了啊,千万要挺住……看到这一桌子菜没有,其实你被绿啦!”   前面半句还很纠结,但是后面半句话,能听得出压抑不住的喜悦。   商榷、商诚:“…………” 第七十二章   空气仿佛一瞬间凝固了。   商州:“不要胡说八道。”   兰蓉表情悲悯的看着人:“我才没有胡说,我知道这件事你一时之间难以接受……如果不是你问,我可不会主动说出来的。”   商州扶住额头:“你都听谁说的?”   兰蓉垂下了视线,她自然不能供出是王惜文告诉自己的。   不然也太不仗义了!   她看向儿子和丈夫,使了一个眼色。   “这还用别人说,大家都知道的啊。”   老商总和小商总……不约而同的摇头,表示他们什么的不知道!   请不要误伤咸鱼好吗!   父子俩可不敢得罪家里的主心骨,纷纷在心里感叹,这个队友带不动啊!   蓉蓉你不要搞事!   商州冷笑一声,最好是你们没有参与,不然愚蠢的没有下限。   兰蓉翻了个白眼,这两个没有担当的东西!果然一点都靠不住!   商州:“是你亲戚说的?那个王什么的,”   兰蓉瞪大了眼睛……对方怎么会知道,这不可能啊!   商州皱了皱眉:“你如果没事做就去购物买东西,多参加慈善宴会,尽量做符合身份的事情,不要和乱七八糟的人搅和在一起,一大把年纪了。”   兰蓉抓住了话里的重点,不可置信的问:“你说我一大把年纪了?”   商州:“不是吗?至少表面上你要有一个长辈的样子。”   兰蓉:“……”   这日子过不下去了!   商州没有理会对方,低头继续给季玉发消息。   他有好几天没见到对方,实在是太想念。   如果不是一定要把他叫来吃饭,现在应该已经见到面了。   简直胡闹!   商州站起来说:“饭我就不吃了。”   兰蓉情绪崩溃了,她到底哪里老了?   “商州你不要太过分!又不是我让你绿的!”   商诚接受到老婆暗示的眼神,知道不能躲下去,咳嗽了声说:“其实你阿姨,她也是关心你,不是有意的。”   商榷:“是啊,大哥你不可能被绿,我妈她根本就不知道情况。”   兰蓉气得不轻,你们就这么怕他?!   我是让你批评他,不是帮我解释!   商州:“哪怕是关心,话说出来之前也要用脑子想想,到底应不应该说。”   他知道这个女人倒是没有坏心,但是他不喜欢蠢的。   王惜文是当空姐出身,十几岁的时候,勾搭上了比她年纪大二十岁的男人,然后成功挤走原配上位,成为了陆夫人。   对于别人的私事,商州不做评价。   只是陆家的门第,怎么能容忍娶这么一个没文化就会虚意奉承的女人进来?   当时很多人看笑话。   陆之南因为这样,现在还被排斥在陆家核心管理层之外,一直碌碌无为。   圈内的夫人太太都不爱搭理的上位成功的陆夫人。   所以王惜文粘上了兰蓉,每天哄着,一度想把女儿嫁进来。   兰蓉倒是不糊涂,觉得嫁给她儿子就算了,不过嫁给商州完全可以啊!愿意牵线。   有这样的父母,两个女儿的家教很有问题。   商州都懒得正眼去看,早郑重警告过对方,不许打商榷那个蠢货的主意,免得到时候闹得难堪。   兰蓉:“你这是在骂我没脑子?”   商州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视线扫到桌子的那对父子,又说:“你们也一样,多想点事。”   说完他就迈开步子走了出去。   等人走了后,兰蓉彻底情绪爆发了。   她刚嫁进来,也想过好好和丈夫的儿子好好相处。   两个人初次见面,还在读小学的商州是个漂亮的孩子。   可是很快她发现行不通,那个孩子性格太冷漠,年纪小但是懂得比她还多。   根本不需要别人照顾。   渐渐的变成了两个人井水不犯河水。   商诚安抚着了几句,又说:“你以后不要和王惜文来往了!她就来捣乱的!”   兰蓉:“才不是!你儿子针对我!”   商榷:“这真的是误会,我大哥哪里有资格戴绿帽子?我实话说了吧,他在追季玉,但是追不到。”   兰蓉和商诚同时震惊了,还没有追到吗?   商榷:“嗨!追季玉的人可多了,如果真的有什么,那也不是戴绿帽子,早就长成了一片草原。”   兰蓉一脸不可置信:“季玉她到底想干什么?”   商诚叹缓缓的说:“季助理有点厉害啊,我第一眼看到她,就知道不是普通人,果然。”   兰蓉伸手打了一下人:“你居然还夸她?”   商诚:“老婆我这哪里是夸她,我也在骂她,好了,以后咱们不要管这些事情了。”   商榷点头:“是啊,咱们别添乱了,我大哥平时管理公司不容易,幸好有他,老商才能安度往年,我也能松口气,你也可以随便买买买。”   兰蓉知道自己理亏,冷哼一声没说话。   父子俩对视一眼,好吧劝说总算是听进去了。   兰蓉没坏心眼,平时对佣人都很大度,只是有点把事情想到过于简单。   说白了公主病严重,平时需要别人哄着。   有时候不注意,就被心怀不轨的哄骗。   ―――   季玉非常意外,陆月行居然会主动道歉。   当然了,对方没有本人过来,送来了聊表歉意的礼物。   盒子包装精美,里面是各种……绿茶。   太平猴魁、源茗茶、碧螺春、西湖龙井、蒙顶甘露等等,十几种绿茶。   对方暗讽她是绿茶。   茶的品质都不错,中午赵新梅就地取材,炒了一盘龙井虾仁,茶香四溢。   季玉也不想对方亲自登门致歉,东西都送来了,她当然要大度收下。   她习惯喝咖啡,赵姨也不喜欢绿茶,倒是赵寒露挺喜欢的。   季玉想着给人送一点过去。   今天周末,赵寒露也在家里,她还约了许知一起过来。   准备晚上点外卖,三个人在赵总监家里煮火锅。   赵寒露早就搬出来一个住,市中心的江景loft。   她看着季玉带来的几罐子茶,笑得停不下来。   陆月行那个神经病还挺实诚。这都是一等品质的绿茶,一点都不带敷衍的。   那个女人绝了。   三个人边吃边聊。   赵寒露没事就喜欢拿许知开玩笑,小姑娘可有意思,特别认真又爱较劲儿。   她笑眯眯的问:“你最近也没有成功被开除吗?”   许知拉耸着脑袋:“还没有呢,不过快了……吧?”   她也不能确定。   公司的人都夸她有勇气,每次商总发脾气都第一个冲上去,还能淡然面对,一点都不为所动!   大将之风啊!不愧是季助理带出来的人!   许知非常无语,她第一个冲上去,是想商总能在气头上把自己开除掉!马上能拿着补偿金滚蛋。   今天失败,明天失败,每次都失败,没人懂她的酸涩。   赵寒露还想安慰人来着,这时候季玉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她转头又问:“商州今天晚上出差回来,我猜是他打来的?”   许知和赵寒露一起去看那支手机屏幕,还真猜对了。   赵寒露笑着催促:“快接啊,我们又不会说什么。”   季玉在两个人注视下,把屏幕划开接听了电话。   “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商州:“我想来见你,我可以来见你吗?”   季玉:“不可以,我不在家。”   “你在哪里?”   “我现在还有点事,先挂了。”毕竟有人在听着,季玉也没有说太多,火速挂了电话。   许知:“我的妈呀,商总好有毅力。”   她那叫豁出去了,季姐才是真的不怕老板!   赵寒露:“是啊,我也很意外,而且他工作还这么忙。”   真是斗志昂扬。   赵寒露:“如果商总追其他的人,估计早就到手了,但是我们的小蔷薇不能够啊。”   作为季玉的颜粉,对方的美艳会让同性黯然失色不少。连着异性在她面前的魅力,平均也得折损50%。   “商州这个三观……去追普通的女孩子,那大概走向会是霸总的天价小娇妻。陆津野也不是好人,大概是……黑化大叔和他的情人?我觉得陆津野真的很帅。”   就更不用陆凛、索未然了。   哪怕他们脑子有问题,但是架不住脸好又有钱。   我虽然是人渣,但是我是真心喜欢你的啊!电视剧都爱这么演,受众很多。   季玉乐队的主唱,也是个极品。   季玉见对方越说越离谱,连忙制止:“你快够了,不要胡说八道。”   赵寒露耸了耸肩,她又不是乱说,这些都是事实。   你可不是让很多女人恨的牙痒痒。   许知都快羡慕哭了,这两个恋爱天才,为什么她连着一个男朋友都没有?   虽然说她工作安排很紧,没有太多时间撩帅哥。   但是也没有帅哥来撩她啊!   她其实觉得主唱和医生都好帅,甚至于赵总监旁边的男生也会发光。随便给她一个都满足了。   谁都不挑,她太馋了。   除了商总,这个就算了。   许知:“其实我觉得我挺好啊,怎么就没帅哥来撩我?”   赵寒露笑了起来,和季玉碰了个杯,转头对小朋友说:“男人女人都一样,你不要想着你对人好,就一定能回报。只要对喜欢的人好就行了,那谁都可以有对象?自己主动去付出的,凭什么别人一定要有回应?”   “所以,你自己够好才行。你看看你季姐,她够漂亮吧,她很有能力吧,她性格温柔,她的事业人脉也很广阔,这些就都是吸引男人的地方,嗯,也能吸引女人。”   核心竞争力这么强,大家可不扎堆的往她身边凑。   许知:“好吧……有点懂了。赵总监你和男友分手都不难过吗?”   两个人上周才分的手,不过最近又有人在追赵总监,还是一个年轻英俊的帅哥,她真是好羡慕啊。   赵寒露:“为什么要难过?不合适就掰呗,永远不要想改变男人,很多女人自己节食减肥都下不定决心,凭什么要别人改变?磨合是对方主动去改变,不能你去勉强。”   你季姐和我都深谙这个规律,所以我们是渣女。   好女孩付出所有,只得到一个“好”,她们如果开始心有不甘,就会让男人质疑她们不再美好,自私世故。   我们是坏女人只爱自己,能得到更多,更潇洒。   季玉敲了下桌子:“喂,你少说一点,别教坏小朋友。”   许知咳嗽了声:“季姐,你不用担心,我其实早成年了。”   我想听,再多讲一点!我有的是时间!   赵寒露喝了杯酒,手托着下巴,笑着又说:“不过你要相信爱情,我每一个都真心爱过,毕竟双方没有感情我还不如自己玩,买玩具又不贵,还更便捷。”   季玉还是太保守,这么好的身段……她怀疑对方有点性冷淡,难道都没有点想法吗?   空有一个花名在外。   季玉扶住额头,快够了你这个老司机,吃饭还开车。 第七十三章   许知明天早上六点必须到公司,她吃完饭先走了。   赵寒露洗完澡出来,边擦身体乳边说:“不知道我是不是年纪到了,我以前一点都不喜欢孩子,但是现在……我还挺想生一个的。”   季玉抬眼问:“你想结婚了?”   赵寒露摇了下头。   不想结婚,但是想要一个孩子。   她觉得自己这个想法莫名其妙,也许是最近雌性激素上涨,才有的想法。   “我就想想算了,养孩子多麻烦啊。”赵寒露对自己有深刻的认知,她当不好一个妈妈。   季玉特意多留了一会儿,晚上十点钟才回家。   等下了车,都十一点了。   季玉看到了商州发来的微信,两个人都通过了电话,她也就没有打算回复。   她努力把握相处的亲密度,对方却一直在迈进。   ――   季玉看到朝自己走来的人,怔在了那里。   这都晚上十一点了,商总您还没有走啊。   商州一直在车里等着,他看了两个小时文件,后来乏了又睡了会儿,等醒了后边刷微博边等。   看到季玉出现在视野的那一刻,他觉得等待也很值得。   季玉不动声色的说:“商总这么晚还巡查旗下产业?”   “没有,我是想见你。”商州抬手看了下手表,“还有半个小时就12点了,总算在今天见到了你,”   季玉怔了下,她有很多话可以说,最后却挥了下手:“既然见到了,那我回家了。”   商州微微皱眉:“你身上有酒味,你喝酒开车回来?”   季玉有种被老板指导工作的错觉,说:“我请了代驾,开到小区门口代驾才走。”   商州:“下次你喝酒了打电话给我,代驾不安全。”   季玉心想那您还真有时间精力,不过却不打算和对方争执。   她点了下头表示知道,说了句“晚安”走到了电梯里。   商州眼睛看着对方,直到电梯门关上。   他还是不太懂季玉,但是无论如何,他都想要接近她。   ――   季玉深呼吸了口气。   她怀疑前老板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等了那么久,就是为了和自己碰个面吗?   这太反常了!以她对商州七年的了解,简直迷惑。   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有条新微信。   商州:晚安,我回去了。   季玉:您最近精神还好吗?我给你介绍精神科医生?   商州:不需要。   季玉:我开玩笑的。   商州:嗯,早点休息   季玉没有再回复消息,放下手机去洗漱。   她每天睡前都会刷一遍微信和微博的朋友圈,看看有什么错漏的消息。   季玉答应过沈淮麟,每天给对方发一条晚安。   她后来觉得这样不太好,就把这条“晚安”发在乐队群里。   算是一起问候大家。   现在梁展和何灿阳也会在微信群发晚安,像打卡一样。   除了沈淮麟。   沈淮麟也不是保持沉默,每天会在发一条朋友圈。   每天十点,只有两个字“睡了”。   季玉今天照样给对方点了赞。   然后她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劲,沈淮麟好友列表人再少,这都过了一个小时,不应该只有自己一个人点赞吧?   除非是别人都看不到。   ―――   《请听我歌唱》历经了两个月,到了最后一期。   这是热度最高的总决赛,还没有开始录制,网络上的关注度已经很高了。   因为这一场除了在最后七强选出冠军之外,还有帮唱的环节。七位选手会邀请各自助阵嘉宾,一起合作登上舞台。   决赛还选择了直播的方式。   从上周决出七强开始,微博上网友已经竞猜会请哪些嘉宾过来,光是提名的歌手就几十个。   节目组也很会炒热度,每天在官方微博公布了一张“帮帮唱”歌手的海报剪影。   那起张海报很快就被观众扒出来是谁,能来这档节目帮唱,实力自然是毋庸置疑。   总决赛可谓是神仙打架!   但是歌手对应哪位帮唱嘉宾,节目组还没有公布出来。   吊足了胃口,只有直播的当天才能知道。   程季川刷到了这条微博,一脸感慨的说:“怎么没有网友猜我去帮唱的?沈淮麟也没有邀请我。”   小助理:“好像……是没有。”   老板你在想屁吃呢?连着你的死忠粉都不敢这么画饼!   程季川:“我要去看现场,把那几天行程空出来。”   小助理:“空不出来,你得录制新一期的《这就是演员》。”   程季川大叫了一声,整个人瘫坐在沙发上。   他不想看别人演戏,他要去听唱歌!他要当一个歌手!   为什么要录制那个破综艺?   季玉害他!   程季川不能去现场,不过却没忘记在微博上给沈淮麟打call。   有谁能相信,影帝每天签到,居然成了沈淮麟超话的活跃分子,追星非常认真。   ―――   总决赛要准备很多,所有选手的提前一两天就抵达了录制现场。   沈淮麟邀请了一位实力强悍的前辈,对方比他大了一轮,两个人选了一首爵士歌曲。   上午彩排完,下午开始做造型化妆。   季玉给沈淮麟选了印花衬衫配黑色直筒裤,简单大方,对方气质好,穿的清爽就很好看,还能凸显出好身材。   整个人看起来很有魅力。   能走到决赛,名次多少已经不重要了。   沈淮麟是这次比赛获利最大的选手,他的微博粉丝已经涨到了五百万,各种商务邀请不断。   有了人气,歌曲也能被更多人听见。   毕竟现在市场就是这样的,资本推什么歌,大部分人就听什么,也不管好坏。   这次梁展和何灿烂也来了,他们坐在观众席。   行星乐队算是到齐了。   季玉把人送到通往舞台的门,自己折返回了第二现场。   沈淮麟特别淡定,所以她也一点不着急。   今天还是《偶像制造》的总决赛,不过这一档节目是网络综艺,所以两边不构成竞争。   《偶像制造》是靠着网络投票高低,选出来前面的八名组成限定组合出道。   投票实时显示昨天才被关闭。   关闭前温栩栩票数登顶,到了第一。   虽然不知道她最后能第几名,不过成团出道是一定的。   温栩栩太有观众缘了,在她出现之前,很多人都认为偶像就要元气满满的,要能给人正面的鼓励力量。   没想到换一个路子也行,那张柔柔弱弱的初恋脸,让人心生怜悯,非常想去照顾。   想让她达成目标。   《偶像制造》的总决赛也是直播,夏云杉作为评委走不开,发了微信给季玉问候。   除了夏云杉,还有很多人来询问。   沈淮麟唱的这首歌彩排了五六次,季玉边听边回复消息。   旁边的摄像头一直在跟拍,所有人歌手的经纪人,她最淡然,心里素质太稳了。   所有歌手唱完,节目制作人宣布了排名。   为了吊胃口,这个环节就磨蹭了很久,毕竟公布一个名次,那位歌手就要说感言。   沈淮麟拿了第三名。   第一名是位出道三十年的歌手,对方发挥一直稳定,第二名也实力强悍。   季玉觉得这个名次不错,毕竟是歌手比赛。   如果是比综合的话,沈淮麟写歌很厉害,倒是能拔得头筹。   制作人笑着问:“你有什么想说的?”   沈淮麟拿起了话筒,声音很轻的说:“谢谢我的乐队,谢谢所有观众和幕后,也谢谢……我的经纪人,她辛苦了。”   真是非常官方的话,前面说到毫无起伏,只有最后提到经纪人才有停顿,嘴角往上,终于有了情绪。   台下有人起哄,连着弹幕也疯了。   麟季一动”表示磕到了,四舍五入算公开了。   平时一本正经的人,笑起真是好甜的!   这是一档比较严肃的综艺,平时也少有开玩笑。   不过这都最后一期,放松点也不要紧。   何况沈淮麟很少有梗的!机会难得啊!   拍他台下镜头的摄像大哥表示要疯了,那位可以一直不说话,回头看画面像默片!后期都恨不得给沈淮麟配音!   制作人笑着问:“你们默契这么好,真的只是队友?她只是你经纪人。”   沈淮麟:“嗯,只是经纪人。”   制片人继续挖坑:“是现在暂时是,还是以后都会是。”   沈淮麟犹豫了五秒,他从来不说谎,想了下说:“今天我们乐队都到了。”   观众又开始起哄,这不得了啊!   平时话都很少说的人居然会转移话题了?   难道真的有情况?   镜头又切到第二现场的季玉。   季玉倒是一脸淡定,表情落落大方,还打趣说:“你们这过分了啊,欺负老实人。”   很多人又开始倒戈……或许真的只是普通的队友,倒是弹幕疯了。   【不许欺负阿麟】   【绝了,沈淮麟的少年感,彻底被日入坑了】   【今日心动,我小蔷薇的气质好绝】   【麟季一动给我冲!】   【季玉的颜值,啊啊,我也想用姐姐的脸活一次】   节目录制结束,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了。   他们今天不回去了,休息一晚明天再飞。   季玉同时收到了温栩栩和夏云杉的短信。   那边也录制结束了,温栩栩最后拿了第二名。   温栩栩来报告好消息,第一个想分享的人,不是她的家人、不是经纪人,而是季玉。   夏云杉打趣季玉以前还让她关照温栩栩,那个爱哭鬼哪里需要关照,以后的关注度只怕不比她低。   以后姐姐不要厚此薄彼才好。   两个人同时问季玉什么时候有时间,一起见面吃个饭。   ――   同一辆车上的梁展,看着一直低头不语的季玉,笑着说:“还是小蔷薇最受欢迎,回消息忙不赢。”   季玉:“女孩子。”   何灿阳:“季玉我真的要怀疑你性取向了,你再这样下去。”   季玉:“闭嘴,话多。”   沈淮麟坐在季玉旁边,转头看了人一眼,没有说话。   保姆车停在了酒店的门口,一行人快速的走了进去。   一个捧着花的男人突然出现,现在这个时间,大厅也没其他客人,明显是冲着他们来的。   几个人开始警惕了起来,这是什么情况。   他们行程都是保密的,毕竟沈淮麟现在人气高,怕到时候造成骚乱。   男人带着一顶帽子,扬笑着说:“季玉小姐,这是我代别人送给你的花束,祝你节目录制完成,请您签收。”   何灿阳上前把花束接过来检查了一下,确定没有问题,他抽出了上面的卡片。   “这次可不是女孩子,是个男人的名字。”   三个人齐齐看向季玉。   而且对方怎么知道你住这里?你说的?   想不到啊小蔷薇,我们都怕影响到你,所以洁身自好维护乐队名声。   没想到你啊你!   季玉:“……” 第七十四章   季玉从何灿阳手里拿过卡片。   “祝福小蔷薇事业顺利, 每天开心。”   落款:陆津野。   笔迹龙飞凤舞,苍劲有力。   季玉把卡片插回花束里,声音平静的说:“我也意外这位会知道我住这家酒店, 东西你处理吧, 今天我没有客人要来。”   何灿阳砸了下眼睛,好奇的问:“难道你就没什么好说的?”   季玉想了下,开口说:“时间不早了, 大家都去休息?”   她这里什么八卦都没有。   沈淮麟上前一步, 声音有些冷:“花给我, 我去扔掉。”   何灿阳:“这就扔掉?”   “难道你要抱回酒店房间找个瓶子插起来,明天抱上飞机?”   “……”   这倒是也不必……而且来路不明的花,是有点怪怪的。何灿阳把花束递给沈淮麟, 行吧,按你说的做。   季玉对沈淮麟比了个大拇指,这个处理方法正合她意。   ―――   《歌手》总决赛的播出后,热度还持续了好几天。   季玉每天上去公司参加乐队彩排,下午和晚上办公。   沈淮麟的商务现在价钱非常高, 对方不愿意一直曝光在镜头前, 季玉只能筛选又筛选。   他本来就人气很高,减少数量后更是物以稀为贵。   节目录制结束,季玉有更多时间忙自己的事情。   她通过投资《这就是演员》认识了不少影视圈的人, 人脉有了扩展。   最近来找季玉的项目渐渐多起来了, 五花八门什么都也。   关键是很多人都误解了,觉得她看起来像文化人, 学历又不低, 所以偏好投资有逼格的东西。   能不能赚钱倒是其次。   毕竟目前季玉投的三个项目都有特点。   一部科幻电影,已经预计票房血扑的同时还会收到许多嘲笑。   一个演技类型综艺, 制作经费昂贵,据说很难打通关系保送,虽然声势浩大,但还没有播放前,谁也不知道具体情况。   一部文艺片,程季川主演,但这只能说不亏本,题材太偏很难在票房是有好的表现力,只不过对投资者名誉很好。   圈子里倒是有些投资人很有想法,项目哪怕是不赚,自己喜欢也会投钱进去。   季玉也无奈自己会给人这个印象。   她没有说一定要投资有逼格,或者是有内涵的项目。   很多人觉得娱乐类的综艺节目,或者是偶像剧,虽然关注度高,但是太娱乐化,没有社会价值。   季玉不以为然,喜剧演员就不配称为演员吗?霸总演的好就不算演技?   影帝程季川出道的时候还演过偶像剧呢。   没有意义有时候也很好。   综艺或者电视剧能让观众解压,从低潮的情绪里走出来,那就很好。   所有的事情都一板一眼去衡量价值,这个世界才可怕。   跟风去吹捧,或者跟风嘲讽都大可不必,不是大家都去做就是对,也不是有权威的人或者机构说的话就是至理。   可是很多人在“填蛙式”的信息冲击下,早就失去了独立思考的能力。   季玉认真的想了想,自己应该是极度现实的理想主义。   她选择投资了几部轻松的连续剧之外,还有一个赚不到钱的纪录片。   一部医学相关的纪录片。   国内目前这一类很少,而且冠名费都没有。   季玉看重的是对方制作团队很用心,所有工作人员在筹备初期,就已经进行了三个月的简单医疗知识培训。   国内大型医院比火车站人还多,每个病患和医生都承载着莫大压力。   这档纪录片和官方合作,会深入五家大型三甲医院的各个科室进行了长达一年的拍摄。   通过跟踪拍摄,真实呈现出每个观察者的故事和医者的日常工作。   节目组也听说季玉是个很有想法的投资者,这才找上来。   毕竟这只是初步轮廓出来,后续顺利拍摄要各方面支持。   季玉女士看起来人脉也很广,而且不会干涉他们的拍摄想法的样子。   人是没有感同身受,季玉如今头顶有把刀悬而未落,所以才有所能体会了。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过今年,于是对这个纪录片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项目代表和季玉聊的时候,震惊对方比其他人想得透彻。   自己是找对人了!   这个节目拍摄到播放周期长达一年半,季玉不知道那个时候她还能不能看到。   或者是真的重病,可以成为节目组的观察对象?   不过这也就是想一想,不可能发生。   季玉如果重病会拒绝探视,这样在所有人印象中,她还是体面而漂亮的。   哪怕是去殡仪馆火化之前,她也要画一个漂亮的妆。   双方一拍即合,毕竟对节目组来说,资金重要,投资人理念也很重要。   导演突然提了一句:“我们已经去医院考察过后,很多人都签了遗体捐证书。”   “……我暂时思想高度不到那种程度,我想死的好看点。”话音一顿,季玉又说:“不过我除了投资,可以另外捐给一笔钱出来,你们拍摄的时候可以给需要的病人,最后把账目公示出来就可以。”   导演:“……”   这位女士真是个有趣率性的人。   季玉把人送走,刚好程季川和沈淮麟从乐理室出来。   程季川电影杀青后,除了被季玉坑去的《这就是演员》这个踪影,就没有其他行程了。   他不缺钱,也不缺作品证明自己,只有碰到合适的剧本和角色才会接,不然能一直休息下去。   程季川颇有投资天赋,除了“咏月传媒”的股份,他还投资了其他的项目,甚至还开了餐厅。   效益一直都不错。   不过他还是没有季玉会赚钱。   季玉当初做水产电商起家,后来机缘巧合小投了男性保健品,一本万利。   国内很多男同胞不太能举起来,更不用说他们公司还做整个东南亚市场。   敏感行业要低调,季玉是闷声发大财。   程季川知道的时候惊呆了,一个女孩子怎么会从事这个行业。   这个人看起来很正经,但是却动不动就开车,还不留任何证据。   程季川叫住季玉,笑着说:“晚上一起去吃饭吗?赵彬彬家特意让我问你。”   赵彬彬是《这就是演员》的评委之一,后面被程季川拉来了。   她录制节目的时候,和季玉聊得来,彼此关系不错。   乐队的两个人一起看过去。   何灿阳和梁展对视了眼,这个家伙会不会太主动了?   沈淮麟好歹是你师父吧,影帝这样不厚道啊。   其实他们也搞不清,季玉和沈淮麟到底是什么关系,好吧,十年前就没有搞清楚,何况现在。   自从小蔷薇回来了,乐队变化很大,沈淮麟也变化很大。   沈淮麟倒是没有多虑,季玉说过她最近一年不想感情。   不过他觉得对方偶尔忧心忡忡,像是在担心什么。   可是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沈淮麟觉得或许季玉应该去看心理医生,不要胡思乱想,不过转念一想,对方现在这样也没什么好。   不变也很好。   有病也好,没病也好,只要是这个人就好。   “可以啊。”话音一顿,季玉又问:“我可以带一个小朋友吗?女孩子。”   “我帮你问问吧,应该问题不大。”   程季川发了条微信,那边很快回复了,说人多更热闹,一起带过来吧。   季玉打给了夏云杉,让对方直接过去,到时候碰头。   国内哪怕爱豆做到一线,也没有多大的前途,因为舞台很少,不能持续发展。   夏云杉的经纪人已经在帮她接洽影视资源了。   但因为夏云杉是海外出道,路子不太广。   季玉想到漫画里对方的结局,总想着尽量能扶对方一把,在自己活着的时候。   夏云杉当然懂季玉带自己和前辈吃饭背后的意思,   对方是想让她能混脸熟,以后多个机会。   姐姐虽然平时不主动找自己聊天,但还是很好的!心里一直在牵挂!   光是这么想,心里已经很高兴了。   夏云杉又问,是不是只叫了她一个人,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她简直开心了。   自己果然比小哭包重要。   一直旁边坐着的经纪人很震惊,两个人关系都这么好的吗?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真的一点苗头都没有。   不过季玉能帮着夏云杉铺路,作为经纪人她当然很开心,那可是影后影帝的饭局!   ―――   虽然家里请了佣人,赵彬彬也亲自下厨做了两道菜。   她知道夏云杉的名字,上次季玉的新闻出来,这位公开发声支持过。   赵彬彬笑着说:“现在胆子这么大的可不多,你经纪人没吓死?”   “我经纪人心大,虽然被吓到了,但是很快恢复了,毕竟她带的是我,被惊吓了很多次有抗体了。”   夏云杉说完,桌子的人都笑了起来。   ―――   当天晚上八点赵彬彬更新了一条微博。   今天亲自下厨来请朋友吃饭。   影后自从结婚生孩子后,眼神里有了温柔和坚韧,她的微博粉丝有三千多万,多是事业粉。   有网友扒出来,赵彬彬关注了夏云杉,而且夏云杉还评论了这条微博,   热门评论第一条就是。   夏云杉:谢谢姐姐招待。   程季川也转发了这条微博,夸了赵彬彬厨艺。   影后影帝私底下是很好的朋友,大家的不意外,不过夏云杉怎么搭上了这条线?居然也在饭局?   夏云杉的粉丝都很高兴,毕竟那两位是大前辈,如果愿意指点提拔可以说加了buff。   对家的有些懵……这是什么情况?   夏云杉心机也太深了吧!以后不会抢自己家偶像的资源吧?   唯独夏云杉的经纪人刷到这条微博,蹙起了眉。   今天季玉也在,怎么没有都把她忽视了……还是大家有意的隐瞒。   可是为什么要隐瞒,这完全没必要啊。   经纪人越想越不对,季玉和自家艺人会不会有什么……所以才避嫌。   两个人还被炒过cp!   cp还进入了超话100名以内!   圈内这种事很常见,公司会安排艺人陪酒,但是不勉强。   很多不知道内情的会觉得艺人都是靠着肉体上位,其实还真不是这样。   必须自己的业务能力达标,还得情商智商都在线,这样去睡就能多一个筹码,不然强捧会群嘲的,再睡也没用。   能成功一定有可取之处,   夏云杉靠着舞台表演吸引粉丝,她学过几年杂技,既有基本功又能吃苦,后来系统培训了几年才出道。   国内同龄的这一批女艺人,没有人比得过她舞台。   所以公司暂时没安排,没想到……好吧,还是夏云杉自己主意大。   经纪人转念一想,季玉好歹年轻漂亮,背景还很强,如果她能捧着夏云杉这绝对是好事啊。   她花了一分钟做好建设,接受了这个事实。   季玉自从掉马后就没有再更新过微博,这么多人盯着没意思,而且她以前点评不客气,得罪了不少家粉丝。   这就更要低调了。   --   陆凛太烦了,他小叔到底几个意思啊?他纠结了一个星期,决定和人说清楚。   让对方不要再打主意!   “季玉和你才认识多久啊,再说我可是给她投了一个亿。”   可见我和她更合适!   陆津野点了下头:“也对,那一个亿算我投的,我回头把钱转到你户头上,以你们后没关系了。”   陆凛:“……?”   这是问你要钱吗。   陆凛有些绝望地,不死心的又说:“小叔你都在国内停留这么久了,你该回去了。”   陆津野:“不着急,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记住我说的话,以后要尊重季玉。”   陆凛:“……”   房子塌了啊!   我是让你帮忙对付商州,但是这也太绝了,您为了不让商州得逞,直接冲着季玉去了是吗?   陆凛觉得这样不行!不过他从骨子里害怕和尊重陆津野,不敢和对方争执,决定曲线救国去找季玉!   ――   季玉十点才从公司离开,然后遇到了等在一楼大厅的陆凛。   陆凛朝着人走过去,站定脚步后,开门见山地问:“季玉你觉得我小叔怎么样?和我比起来。”   怎么就比起来了,季玉想到了漫画里的剧情。   漫画里,这位把反派骗到了家里……   两个人不可描述后,陆凛去洗澡,把体力透支的女人留在床上。   这时候刚好陆津野回来,开门看到没有穿衣服的女人很震惊。   陆凛于是顺水推舟,邀请自家小叔一起玩,刚开始陆津野开始站在旁边看着……   也许是漫画作者觉得这样不够刺激销量,在陆凛一再邀请下,他也加入了。   季玉的瞳孔瑟缩了一下,笑着说:“虽然我都不想选,不过一定要二选一,当然是你叔叔。”   陆凛一脸不可置信,仿佛受到了重大的打击。   凭什么啊?   季玉没有再看人,径直地走了出去。   好了,现在总算借力打力解决了一个。   那个该死的漫画剧情,一丁点可能都没有了。   ――   电视剧报备后运转的非常快,其中一个项目已经开始选角色。   这部电视剧里戏份重要的角色,差不多敲定。   男主是一个流量小生,演技在偶像剧里是够用了,几个配角也各有风格。   开拍之前,导演把演员都约出来,开始围读剧本。   围读剧本所有的重要角色都要参加的活动。   把剧本从头到尾读一遍,每个人只读自己的要吃,可以一起讨论角色。   读完了剧本,导演请客去唱歌,顺便也发给了季玉微信。   问她这个资方代表来不来。   季玉本来不打算去的,那些人自己都不认识,玩不到一起。   没想她的助理说还是去吧,那个剧组的男主角和男配角都特别帅。   虽然季姐你见惯了帅哥。   季玉的琐事太多,直接从公司调了一个助理过来。   她和乐队一起用。   季玉心想我身边帅哥多吗?可是那些家伙做的事情,完全可以让人忽略脸长得帅不帅。   她突然有了兴趣,答应了劝说的助理,决定走一趟。   季玉抵达的时候,现场已经很热闹了。娱乐圈的人,大家都很放得开。   “这就是季姐。”导演笑着介绍。   其他的人纷纷打招呼,这是私下会面,所以气氛很轻松。   “姐,我可喜欢你们乐队了。”   “季姐你好漂亮好瘦啊,看到你我以后更不敢吃东西了。”   “姐你不上相,比电视上好看多了!”   投资方是该讨好,但是这几句大家说的一点不违心。   季玉笑了下,举起了热茶:“我预祝你们拍摄一切顺利。”   她等下要开车,不能喝酒。   一群人玩到晚上十一点才散场回家。   季玉坐上车后,大家都开和她打招呼,不知道谁提议,今天刚好才围堵剧本。   要对季玉说一句印象最深的台词,作为道别,   女性角色都还好,偶像剧的男主角和配角的台词都很破羞耻。   季玉无动于衷的挺听着,其他人倒是开始起哄。   大家玩的开心,也没人注意到拐角处有人用镜头对着这边。   ――   这周六《这就是演员》首期播出。   一开播就拿下了1.9%收视份额,登顶同时段第一。   “程季川”、“赵彬彬质疑演员素养”“、俞清改词等关键字,迅速攀上了热搜榜。   有的嘉宾表演实在是尴尬,但是观众也发现了被埋没的好几位演员,表演相当精彩,一点违和感没有。   每次结束四个评委的点评,也各有特点。   口碑和收视率双丰收,这才第一期,大家都很看好后期的表现力。   如果能一直这个水平,哪怕是投资高也能大赚。   晚上十点节目播放结束,网络的讨论度更多了。   俞清和几位演员拥有一样的热度,不过别人是因为演技,她是因为改词和霸戏。   要真改的好,别人也不会说什么,关键是改的乱七八糟。   还有彩排前后她私下的牢骚抱怨,也都放了出来。   俞清被公司停止了活动,圈内很多人都知道,节目组也不是乱剪,只是没人打招呼撑腰,所以这些画面都放了出来。   毕竟节目也不是“咏月传媒”一家公司投资。   俞清没想到自己再次挂上微博,会是这样的情况。   她以前让经纪人去买热搜营销,对方没有答应,如今彻底成为别人的踏脚石。   可能是早就设下的陷阱,就是为了丑化她引起舆论,帮节目炒热度。   很多人看完节目跑来微博骂她,人数太多,连着她的粉丝都沉默了。   俞清想到那天在后台的化妆间,那个男人直接把她丢了出来,后面却对季玉态度很好,她心里就更加恨了。   凭什么啊,季玉就能一直光鲜。   这次怕公司取消自己最近的行程,也是那个女人的意思。   她既然不仁,就不要怪自己不义了。   晚上十一点,有位营销号爆了一个猛料。   “季玉夜会多位帅哥,有说有笑。”   放的几张配图,刚好是那天晚上大家对季玉说台词的抓拍。   有的角度找的好,看起来还挺亲密的。   这一条微博下面果然炸开锅。   季玉花名在外,如果是乐队圈的艺人还能理解,但是她一个贝斯手怎么和小偶像们搅和一起?   这跨行有点远啊!   照片上几位偶像的粉丝都不答应了。   虽然说以前关于季玉的种种新闻,后面都有澄清,但还是很多人不相信,觉得无风不起浪。   季玉没有金融业,运用美色进行过不正当竞争,“每天睡不醒”的皮下就是她本人。   事实如果是这样多无趣!很多人都拒绝相信。   季玉又长了一张充满故事的脸,粉丝不得不警惕,怕自己偶像上了对方当,纷纷开始在评论里抗议。   【做个了人吧,我家弟弟才十七岁】   【请乐队大姐和我小灿保持距离】   【仗着同样在娱乐圈就可以近水楼台追星吗?】   【大姐请注意亲密尺度,这几位都比你小不少】   【有些粉丝别太过分,我看照片没什么】   【说不定是你爱豆自己要贴上去的,我挺季玉】   季玉扫了眼助理截图的评论界面,表示知道知道了。   助理惊呆了,这样的情况都一脸淡定?内心也太强大了吧!   季玉已经习惯了,只要她稍微有什么想法,事情就会变成现在这样。   明明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却已经名声传出去了。   她怀疑是受到了什么诅咒。   小助理显然很着急,毕竟那天她也在,这可都是诽谤。   季玉发消息安慰人:“冷静一点,这些都是小场面。”   助理:“……”   那您说什么算是大的?   季玉真觉得这个东西,不用一个小时就能澄清。   咏月传媒的官微在半个小时发了一条声明。   声明:   根据网络不实传闻,特此说明季玉女士不是去和朋友聚会,更谈不上追星,双方都是工作关系,季玉女士是我公司投资代表和高管,应邀参加试戏。   寥寥几句话说明了情况。   季玉是公司高管?是投资方代表?不是她要去,而是被邀请的?   不过好像也说得通,毕竟季玉在节目里当沈淮麟经纪人,看起来非常精英范儿,举止得体,和其他歌手的经纪人画风截然不同。   其他经纪人看起来就是来客串的,季玉表现的非常专业。   本来义愤填膺的几家粉丝都没有话了,不过这一则声明的微博下,评论不受控制的歪了。   【姐姐看看我下小榄啊!他真的长得帅演技好还便宜!】   【大美女看看小满!我们粉丝绝对不会搞事!】   【我家的大宝贝的照片,今年19岁,身高186,除了本身优秀,粉丝也很明事理!】   【这么快就反转了!我就说不对劲,那几张照片看起来现坐在车里的女总裁在听员工汇报】   【顶着锅盖说,也像大佬的女人和她的……】   转眼……变成了各家粉丝安利自家小爱豆的现场,带着精修的图片。   才入职的助理震惊了,好吧,这的确是小场面。   季玉这次下定决心,男人都特么靠不住,还是得有钱,得有事业。   这样很多事情自然迎刃而解。   她要一门心思的搞事业。   好吧,她也想过搞点美色,但是行不通,每次都明明什么都没有搞,却闹得声势浩大。   就仿佛她已经搞了又搞。   这太吃亏了,算了,还是赚钱算了。   赵寒露看到新闻,还特意发微信来问,姐妹你怎么回事?   季玉表示没事,如果以后有天自己牺牲了,您一点要帮忙烧两个纸扎帅哥。   赵寒露觉得季玉要求很清奇啊,不过同意了。   甚至表示烧两个只能打斗地主,可以烧三个,还能打麻将。 第七十五章   赵寒露问候完,又一大波朋友来吃瓜。   季助理你又又又搞了什么小奶狗和小狼狗?   最近桃花运都这么旺盛吗?娱乐圈工作的福利未免也太好了吧!   我这里有不错的食谱、海参、野山参……益气补肾的东西,需不需要给你来一点啊?   保重身体!   一来碍于身份,二来季玉不习惯彻底放飞。   所以不能吃,然而不吃也要被骂……   季玉很想和吃瓜的朋友发誓,这半年来自己从来没有主观意识的去勾引任何人!   她根本什么都没做!就隔着远处看看!看看也不行吗?   甚至都没有去摸一下!   要这是报应的话,她觉得自己以前做孽也不算多,没必要反弹成这样把!?   这不是命不久矣的人该承受的!   ―――   季玉心情复杂的交代助理,把自己时间排满,这样就没空去想其他的事。   搞成现在这样,她只想一心扑在事业上。   行星乐队三个人都很佩服季玉。   小蔷薇仿佛是机器人!而且极度是上足了发条的机器人!   季玉的一天,参加乐队彩排、练琴、见好几拨客户,开会、如果不去看电视台就去健身房。   就这样,她还能和乐队聚餐,和学新东西。   梁展观察后,发现他们每天坐在沙发上玩手机,刷微博追综艺,可能两三个小时很快被消磨了。   时间莫名会被吃掉了。   但是季玉从来不会,她没有消沉摸鱼的时间,每过两小时检查一次手机的消息。每天都刷微博和朋友圈,但每次不会超过五分钟。   如果看文件累了,她就打开平板,听一会儿财经新闻来放松心情……   没错,听新闻放松心情。   她的精力好,事情再多也能处理的井井有条,脸上永远不会出现倦容!一天有十几个小时能安排。   ……让人窒息。   季玉离职前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工作习惯,甚至工作量更大。   她以前处于低洼就发过誓,要不惜代价的达成目标,当然要珍惜。   作为老板的商州,工作强度比她只高不低。   不过话又说回来……对方倒是最近很闲。   季玉看到着来电显示的名字,考虑了一秒后,把手机递给了旁边的助理。   让对方来接听。   唐敏才调职不过三天,她虽然年轻,但是细心稳重,季玉用的顺手。   商州斟酌了半天,见那边接听后,咳嗽声说:“我看了你投资的综艺节目,我觉得很精彩。”   他为了能找共同话题,认真的把节目看完了。   唐敏:“您好,我是季经理的助理。”   商州:“……?”   唐敏:“您有事可以和我说,我会转告她的。”   商州微微皱眉,季玉请个助理……好吧,这很正常。   “你把手机给她,她知道是我会接的。”   唐敏心想就是季姐不想接,才把手机给我的……不过她肯定不能和对方这么说。   “季经理现在不在这里。”   “那你告诉她一声,我打来过电话。”商州说完这句就挂断了电话。   唐敏把手机递了过去,没忍住又问:“季姐你为什么不接电话,他夸你投资的节目很精彩,这是追求你的人吗?声音还蛮好听的。”   季姐平时随和,大家偶尔也会开开玩笑,没有太严肃。   季玉怔了下,商州居然看过节目吗?   鲜肉专家赵寒露曾经曰过。   如果异性和你大谈男明星、大牌包、化妆品,那要警惕了。   因为这不是一个男人应该感兴趣的事,他会如数家珍,肯定是对你有目的。   有目的都能理解,成年人谁脑子里没点黄色废料?但为什么他不聊自己的工作,或者是看过的书,甚至是琐碎的日常也不说。   由此可见,他在隐瞒,或者是他知道真实的自己无趣,这才想讨好你。去照顾你无理取闹的小情绪,热忱的和你聊女人爱好的话题。   这样的人,十有八九是渣男。   只是很多女生涉世未深,并不能想到背后一层,满心陷入甜蜜里。   赵寒露每次刷到很多女生投稿给恋爱博主秀恩爱的截图,都会吐槽莫名奇妙。   截图里双方对话有种不真实感,说是甜不如说是pua~   商州非常自负,显然不会去pua谁。   他很忙,每天都和各种数字和项目打交道,根本不懂女人,或者女人应该喜欢的东西。   什么事都选择效率最高的方式。   所以聊天甚至为人,都显得很直男。   这次居然能耐着性子看完综艺,然后特意跑来和自己聊天,季玉非常意外。   商州知道自己不招季玉喜欢。   他不懂季玉,却很积极的去尝试。   反正他心态很强大,也不怕说错话尴尬。   错了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大不了错了再想办法弥补。   商州素来行事作风果决狠厉,感情上启蒙晚了点,但他不撞南墙不回头。   商榷简直震惊,昨天他还看到自家大哥拿出了一把吉他,试图快速的学成。   当然,在发现不太可能后很快放弃了。   那位乐队的主唱沈淮麟,吉他和键盘都弹的很好。   商榷很纠结,一边是他的大哥,另外一边是他喜欢的歌手,真是左右为难。   最后小商总还是艰难的选了商州,到底是自己亲大哥。   看到站起来往外走的人,商榷开口问:“您这是去哪里?”   商州:“我去接季玉,顺路送她回家”   商榷:“这南辕北辙的,不顺路吧。”商州:“也可以顺路。”   商榷:“……”   行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谁让你是我大哥。   商榷是在没忍住,又问:“大哥你没谈过恋爱?季姐现在……和以前以后很不同了,你更喜欢她哪个样子?”   商州怔了下,没有说话。   他也听过“白月光和朱砂痣”这个有名理论。   以前温柔聪慧的她,是白月光,现在洒脱闪耀的她,是朱砂痣。   不管怎么样都是他喜欢的样子。   好像唯一喜欢的人,就说她。   商州懊恼从前没有把季玉拽紧,只可惜后悔无用,他只能努力去让对方回头。   ――   商州再打过来电话,季玉依然让助理接。   “我今天可以顺路送季经理回家,请问她几点下班?”   “她几点下班啊?”唐敏反问一句,抬头用眼神询问上司意见。   季玉用口型示意对方,十点。   唐敏:“晚上十点,今天的工作比较多。”   商州:“好的,我知道了。”   季玉接过递回来的手机,她是故意把时间说得很晚。   商州的作息规律,每天十点准时睡觉,应该是不会来了吧。   到了十点,季玉又磨蹭了会儿,这才收拾好包准备走。   反正她在家和公司都是一样,到哪里都是看文件。   文件比小鲜肉好看多了。   季玉刚走出办公室,意外在走廊上遇到了沈淮麟。   沈淮麟最近很多约歌,目前正在做电影音乐,包括编曲的部分。   程季川终于找了和沈淮麟合作的好办法。   沈淮麟写歌,他来唱啊!   完美!   程季川主演的那部电影,他点名邀请沈淮麟来所有的音乐。   导演都惊呆了,怎么客串要找季玉,音乐还找人主唱。   虽然说沈淮麟的确挺有才华。   文艺片很多画面都很安静,背景音乐就非常重要了。   沈淮麟做出的小样用了钢琴和弦乐比较多,简单却不单调。   光是听音乐就非常有画面感,缓慢的背影音配合着很少歌词的人声,配乐氛围非常契合电影的主题。   沈淮麟对音乐的触感非常独特,很容易让人产生共鸣,这大约是天赋。   总能捕捉每个听者内心深处的敏感。   虽然音乐不错,程季川还是有些不满意。   他觉得自己歌词太少了。   而且音调太低,不能很好表现他最近突飞猛在的的唱功。   他去找人沟通,沈淮麟回答的很直接,可是你唱的多就不好听了。   你、唱、得、多、就、不、好、听、了。   因为这句话,程季川自闭了一整天。   导演忍不住打趣说:“你就这么想当乐队的编外成员吗?”   程季川转头,想了想认真问:“编外成员?还有这个说法吗?我真的能当?”   导演:“……”   看来这位影帝是真的很喜欢唱歌啊,大概是演戏这条路走到了极致,这才想追逐另外一个梦想。   沈淮麟叫住季玉,走过去,站定问:“怎么这么晚才回去?”   季玉:“哦,刚好工作。”   两个人边说边走到了电梯,季玉其实有点羡慕对方,沈淮麟能一直做自己最喜欢的事。   别人可能觉得他冷僻,甚至高傲,但是他本来就是这样啊。   她却不能放下手里的东西,因为投入成本太多了,不过只是有那么一点惋惜,因为自己现在这样也很好。   如果不是命不久矣,她可能会把大学挂掉的科重修,然后拿到毕业证。   然后……可能还会以28岁的高龄去国外去读音乐学院,研修大提琴。   毕竟是从小学到大的乐器,哪怕中间几年有些生疏了,但是要捡起来远也不太难,远比那些成年才开始学的要容易太多。   她现在有当初的七成功底,主要不读那几所顶尖的音乐学院,其他通过面试也够用了。   深夜的电梯往下坠。   镜子里倒映出了并排站着的两个人。   沈淮麟侧过脸,开口问:“后天你要来我家吃饭吗?”   季玉知道对方一般不会这么问,马上想到了后天是沈淮麟的生日。   她笑了起来:“当然了。”   同时开始思考,要送什么礼物,不过送什么都好吧,反正阿麟不挑。   他才不会像何灿阳还指明要什么礼物。   这十年乐队赚的不多,但是远比普通人收入高,梁展要养家,何灿阳喜欢挥霍,这才没有存款。   沈淮麟物欲很低,基本上没有花钱的地方。   他八年前把所有存款拿出来,按揭买了一栋别墅,因为讨厌人太多的小区,而且别墅还可以乐队彩排用。   季玉去过,非常的整洁,完全不像一个男人独住的房子。   那栋房子当时并不贵,因为地方有点偏,沈淮麟喜欢安静,当时也没太多钱买房价高的楼盘。   后面几年房价大涨了两次,这边又被重新规划了。   这个别墅区翻了七倍多,算是很成功的投资。   何灿阳和梁展很羡慕,其他乐队都很羡慕,阿麟可是有千万不动产的男人啊。   谁说搞乐队的穷、不帅、不讲究。   沈淮麟就有钱,长得贼帅,还很有个性。   所以他们开玩笑,别说姑娘们了,他们作为男人都想睡沈淮麟。   沈淮麟松了口气,表情也轻松了起来。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看到站在外面的人,季玉有些意外。   商州视线在两个人之间来回打量。   他们在说什么,笑得这么开心。   商州不动声色的说:“我送你回家吧,这么晚了。”   沈淮麟:“小蔷薇,你要是下次再工作这么晚,我可以送你。”   商州:“我和季助理朝夕工作相处了七年,还是我送比较好,不用麻烦你。”   沈淮麟:“我知道,但是现在和小蔷薇每天工作的是我,您才比较麻烦才是。”   季玉:“你们怕是忘了,我自己有车,其实你们都不用太麻烦。”   两个人男人一瞬间看了过来。   季玉对商州说:“你下次不用来了,你自己不忙吗?这太浪费时间了,而且别人会误会。”   商州笑着说:“就是因为忙,所以更要来见你一面,看到你,我很高兴。”   季玉:“……”   沈淮麟看着季玉,声音很轻,语气坚定的说:“答应了就一定要会作数,后天要和我吃饭。”   商州眼瞳暗了下,她为什么要答应了这个人吃饭?   季玉:“当然了。”   她开口想解释,只是庆祝生日的聚餐,但是想了下打住了。   就这样也很好,免得再扯不清。   她不一定要对商州解释。   商州有些难受,自己要送她回家都被再三推诿,季玉倒是很爽快的同意和其他男人约会?   他很想质问对方,但却清楚不会得到好答案,自尊也不允许他低头。   商州深深的看了季玉一眼,转头坐上车走了,他是自己开车来的。   他说什么都不会愉快,干脆不说好了。   又不是特意跑来吵架的。   季玉转头,又和沈淮麟挥了下手:“我走了,后天见。”   明天没有乐队彩排,她不会来公司。   沈淮麟等着对方车开走,这才收回视线。   刚才他不该问那句话,可是就是克制不住。   会怪他吗?   是人就有贪心,可不可以她一直偏心自己,哪怕是只是一点点。   可是有时候又想,退一步更好。   季玉不回来,他每天只会想人三四次,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是她坚持要走了,一去不回头。   他现在期待每次彩排,每次来公司,每一可以和她有接触的工作。   期待每个可以见面的早上,讨厌每个分开的夜晚。   沈淮麟在原地站了很久,一直再次到电梯里有人出来。   看到沈淮麟愣在哪里,诧异的上前询问,他这才回过神,慢慢走过去坐上车。   原地的人一脸懵,发生了什么事? 第七十六章   沈淮麟生日这天,季玉下了飞机就直接过去了。   她抵达的时候,客人已经都齐了。   沈淮麟往年都不过生日,这次算是破例,大家都觉得稀奇。   邀请的人也不多,只有乐队的成员、以及家属。   几天他们的主唱31岁了。   季玉今天赶飞机,怎么方便怎么穿,白色的针织衫、米色针织裤,平底鞋,头发披着,整个人看起来很知性。   她只画了淡妆,涂了提气色的口红,温温柔柔的样子。   季玉把手里提着的袋子递了过去,笑着说:“希望你喜欢,其实早就订了,我又去催了下,赶在生日这天送给你。”   一个小时前,她从机场出来,顺便接到这支话筒的。   季玉请人特意坐飞机从欧洲带过来。   生日礼物,当然是要生日这天送才有意义,有时效性。   沈淮麟接过来,当着人的面,打开了礼盒,里面摆放着一只银色的话筒。   他拿了起来,质量很轻,线条流畅很有质感。   话筒尾部还有自己名字刻字。   沈淮麟。   他心里一瞬间充盈了喜悦,从来没像此刻强烈的觉得,自己的名字写出来会这么好看。   好话筒对唱歌的人来说,意义重大。很多歌手都拥有自己的麦克风。   特制的话筒和市场上售卖的不同,会根据使用者音色去调整,力求把效果达到最好,唱现场有很大的加成。   这把话筒是季玉找了专业的麦克风公司特意定制的,一个月前就下了订单。   其他人也凑了上来,纷纷看向那支话筒。   梁展笑着说:“小蔷薇的礼物拿出来,我们的就都上不了台面了啊。”   “哇,这很贵吧。”何灿阳伸手想去摸一摸,没想到被人避开了。   沈淮麟把话筒重新放入礼盒,仔细的收到了旁边的柜子里。   何灿阳耸了耸肩:“干嘛这么小气,摸一下都不可以吗?”   话音一顿,转头又问:“所以季爸爸,这到底多少钱?”   季玉:“哪里有人问礼物多少钱的,这很奇怪好不好!”   “是啊,你应该问阿麟喜不喜欢,所以,阿麟你喜欢吗?”梁展替人问了。   沈淮麟抿了下唇:“和你们无关,多嘴。”   他虽然没有给出肯定的答案,但是从上扬的唇角就能知道,很喜欢。   几个人莫名就怼上了,王妙妙招呼众人,这才结束斗嘴。   “好了都先别说了,可以吃饭了,快把生日蜡烛点上。”   沈淮麟亲自下厨做了三道菜,其他的都是从酒店定来的。   梁展的一双儿女,眼睛盯着漂亮的生日蛋糕,小朋友喜欢甜食。   王妙妙笑着说:“阿麟刚才就一直心不在焉,你来了才算魂归正位。”   沈淮麟:“我哪里有?”   “sorry,我应该早点到,你快许个愿吧。”季玉催促人。   她甚至准备提醒人,一定要许个暴富的愿望,但是想想还是算了。   这位同志应该没有自己那么俗。   沈淮麟看着对面的人,她的脸被蜡烛的照亮,渡了一层光。   连着她衣服都染上了一层柔和的烛火。   岁月静好。   他垂下了视线,很快许好了心愿。   那就……愿她一生平安。   他本来想许愿两个人日日、月月、年年都能相见,每一天她对自己偏爱能多一分。   但是相比起来,还是更希望她平安。   沈淮麟总觉得季玉在担心什么事。   别人都没有察觉,可是他本来就比一般人更敏感,所以能感应到。   蜡烛被吹灭,灯光再次亮了起来,现场一片欢呼。   季玉:“你一定会心愿达成!”   沈淮麟:“嗯,一定。”   何灿阳忍不住说:“小蔷薇,下次我过生日,可不可以直接和你许愿?”   梁展:“我也要!我们把你当女菩萨。”   王妙妙替季玉回答了这个问题,笑骂道:“你们滚吧,真是有出息。”   ――   吃完饭后,季玉在院子里陪两个小朋友玩。   这边别墅区环境不错,有很多猫。   沈淮麟会定期投喂这些野猫,院子里放了猫粮和干净的水,所以这群猫经常过来。   那些小家伙皮毛油亮很漂亮,颜值很高,一点都不像是野猫,也不怎么怕人。   只要不靠太近,那几只猫也不会跑掉。   小孩子一一指给季玉看。   沈淮麟走了出来,开口说:“平时这些小猫会主动走过来,大概今天人太多了。”   很多孩子都喜欢动物,女人也是。   季玉抬头问:“它们不怕你?”   沈淮麟:“我有什么好怕的,不如你下次来,我可以把猫抱给你摸的。”   季玉:“骗人的吧。”   沈淮麟背着手,有些得意的又说:“我可招猫喜欢了,你不知道罢了。”   他不喜欢这个世界,也不爱和太多的人打交道。   但是很难得,这些小动物居然很亲近他。   小区里的左邻右舍,不少人给猫定期喂东西。   不过猫咪吃完就走,警惕心很高。这些猫平时只在他的院子里停留睡觉,这可羡煞了一群喂猫却摸不到的人。   如果这些话被何灿阳听见,肯定要忍不住吐槽,别说小猫了,很多女人也想亲近你,只要阿麟你愿意接受!   您对自己有什么误解?   季玉没有说话。   沈淮麟又问:“你喜欢吗?小区有才出生不久的小猫,你要是喜欢可以领养一只。”   季玉有了几秒的心动,最终摇了下头:“还是不了。”   她虽然看着别人养宠物也会羡慕,毕竟猫猫狗狗的很可爱。   季玉从前工作太忙根本没有时间照看宠物。现在倒是闲了下来,却不打算去养。她觉得对另外一个生命负责是不容易的事。   很多人去指责,说给动物花费这么多钱不应该。   但这是种精神娱乐消费吧,被另外一个生命需要和陪伴,能够在夜晚驱散在这座钢筋混泥土森林里的不安。   等等看吧,等到她对自己生命负责,说不定会养一只。   有时候拥有的同时,也代表着在未来的某一刻可能会失去。   沈淮麟没有勉强,又说:“今天真热闹。”   季玉:“是啊,很热闹,恭喜你专辑终于发出来,接下来要忙碌了。”   沈淮麟:“不是恭喜我,是恭喜我们、乐队。”   公司特意选在了沈淮麟生日这天,发了行星乐队的新专辑。   虽然才半天的时间,数字专辑在平台销售很不错。   花了不少成本拍的MV也反响很好。   粉丝们表示满意,一看就是大手笔啊!   就……稍微有一点问题,数字专辑的封面设计不行啊,太抽象了!   应该把我小蔷薇和麟哥的脸放上去,绝对能更大刺激销量!   主打歌MV的播放量节节攀升,季玉凭着脸又一次给了观众灵魂的直击。   小蔷薇壁咚三个男人的那一段,真是A爆了!   值得被反复的观摩!   不用穿西装,或者男性化的打扮,踩着高跟鞋穿小裙子就已经很飒了!   我姐知性和野性之间拿捏的死死!   游刃有余的眼神,还有举手投足的挑衅都恰到好处,从脸到身材气质都无可挑剔!每个地方都很美!值得写小论文去夸奖。真是好绝的一个女人!   很多人不约而同的做起来了被壁咚一次的梦。   不但要被壁咚,还想姐姐低头来亲亲,然后再对我为所欲为,不要怜惜我是一朵娇花省略任何步骤!   请尽情的蹂躏我!   MV质感对得起价钱和请来的导演口碑,很多路人都对粉丝安利的动图感兴趣,跑去观摩。   导演很会拍,把乐队每个人特质都拍了出来,但是也有私心,长得好看的那两位要镜头更多一点。   “麟季一动”cp粉很激动,以后剪视频有了新的素材!   很多画面都绝美,磕糖的晕倒。   这段时间季玉和沈淮麟一直刷存在感,倒是何灿阳和梁展没什么动静。   朋友们戏称行星乐队应该改名成“沈淮麟和他的伴奏”,或者是“季玉和她的三个小伙伴”。   何灿阳和梁展表示无所谓!那两个人拼命,他们放假也能有钱拿,这还要啥自行车?   你们那是羡慕吧!   好吧,众人认真想了想,真的非常羡慕了。   沈淮麟本来就是王牌,从前的贝斯手回来了,妈的变成了王炸组合。是啊,想想都羡慕的快要流泪了,有什么资格调侃别人。   乐队发了新专辑,最近一段时间应该会忙起来,毕竟要准备巡回表演。   这是惯例,行星乐队每次出新专辑必定开巡演。   沈淮麟如今人气很高,也带动了乐队,公司说以前那种几百人的音乐厅,或者是大的酒吧那肯定不行。   完全可以找个更大的场地,反正票都不愁卖。   季玉觉得ok,他们表演为了赚钱,但说起来也不全是为了捞钱,一个月开四场就够,保持质量。   如果这周有了舞台表演,一般情况下不接另外的商演。   沈淮麟红了,很多商务来接洽,综艺节目和广告代言都有。   季玉把综艺全推了,只是留下了两个广告。   梁展和何灿阳也有自己的小通告。   何灿阳嘴贫能接梗,意外适合脱口秀,表现很不错,甚至有人打趣他主业是脱口秀演员,副业是知名乐队的不知名成员。   梁展有一双儿女,王妙妙的微博一直经营的很好。   夫妻俩接了一档亲子节目的综艺。   两个孩子都被养的很好,既有主见又有礼貌,很招观众喜欢。   节目播出后,儿女比爸爸人气还高。   梁展很无语了,同队的沈淮麟还有一大堆的女友粉,他却收获了女婿粉和儿媳粉。   真是同人不同命啊,好生气!   乐队流量大了,盯着的人也多了,那就更不能出差错,彩排一直没间断。   毕竟对乐队来说,舞台才是最重要的。   何灿阳和梁展都有些怕阿麟,他脾气上来谁都不卖面子,哪怕是朋友。   不过一般来说,阿麟很少发脾气,只是训练缺席和不认真那肯定会触礁。   幸好有这么一个主唱,不然这么多年下来他们难免散漫,现在飞升更是要膨胀了!   季玉和沈淮麟陪着两个孩子在院子玩,一直到有人来叫他们。   梁展说今天难得大家到齐了,不如来拍照吧。   王妙妙带了拍立得过来,今天已经拍了不少。   刚抓拍的一张是季玉和沈淮麟陪着两个孩子玩的动态,别说,画面异常和谐。   最后拍的一堆照片里,季玉选了一张大合照。   梁展夫妻拖家带口的先走,何灿阳也很有眼色的撤退了,他没有等季玉。   季玉从卫生间出来,发现人都走了,拿起包准备离开。   “我也该回家了,明天见。”   “你等等。”沈淮麟叫住了对方。   他把旁边放着的那一束花拿过来:“给你。”   季玉:“这不是别人送你的花吗?”   沈淮麟:“没有,谁规定生日只能收花,不能送花,这就当你送我的回礼。”   季玉:“……”   这是一束橘色的蔷薇,配一点绿色的尤加里叶,用灰色的纸包了起来。   花束不大,看起来很精致。   “今天是我生日,当然要听我的,你少嗦,快点收下,我家可不插花的。”沈淮麟又说。   很多人送你花不是吗?   季玉把接了过来:“……好吧,谢谢。”   沈淮麟一直看着那辆车走远,这才收回视线。   她手插着兜的回到房间里,哼着歌低头把柜子里的话筒拿出来。现在没有其他人了,自己可以好好看看。   他还是不喜欢热闹,但是很喜欢有他的热闹。如果每一年生日都这样也不错,不,应该是很好。   ――   季玉回到家,把那一束蔷薇用小花瓶插了起来。   赵新梅以为是买来的,笑着说:“好像有点少了,也太单调,应该多买几种花的。”   季玉也没有解释:“回头再加点就可以。”   赵新梅:“算了,这样也很好,还是下次换花再买吧。”   季玉转过头:“我听物业的人说,你遇到了点事情,现在都解决了吗?”   赵新梅表情有点别扭,咳嗽了声:“那不算事情,已经没问题了!”   季玉:“那您最近还和那个老先生一起吗?”   “我们就搭个伴一起捡点纸壳,不说了,我很多事情要做,我不和你说了,我去看阳台种的菜怎么样。”   说完竟然自顾的走了,话语转折的很生硬。   季玉这两天不在家,昨天物业通知她有点事情。   说是有一个业主投诉,保安放老太太老头儿进小区捡垃圾,也太不好看吧,不安全。   而且他们捡的垃圾放在哪里?   影响小区的环境,这可是高档小区,物业难道不管一下!   季玉刚准备回去处理,就又接到了物业的电话,说已经解决了。   老头和老太太都是业主,他们也只是捡一些物业都不感兴趣的纸壳。   这样总体垃圾少了,后期清理的人还很乐意。   老头也主动澄清,他们不是外来的,也不是捡垃圾的。   不过是为了环保,把废纸盒子收集起来卖钱,收益后续也会捐出去。   但提出意见的男人继续质疑,捐出去又怎么样!和我们住户有关系吗?再说谁知道你是不是口头上说说。   老头又说了,自己在这个小区有四套房。   收起来的纸壳放在他不住的房子里,不会占用半点公共地方。   要知道这里四套房子光是物业费都每年超过百万……   开始口口声声捍卫自己权利的男人,这些彻底熄火了。   这个人今年买了二手房才搬进来的,平时也各种意见,小区虽然有业主群,但是很少有人说话,因为大家都各自忙碌。   只有物业发布通知,群里才有新消息。   这位加入进来后,就经常积极踊跃的发言,还号召大家一起抗议物业放外人来捡垃圾,猜测是相关人员亲戚。   虽然一直没人理会他。   这下好了,被打脸的太惨烈,那个男人大概觉得面子摸不开,终于不再刷屏了。   也没有来提各种意见,物业也可以松口气。   不过也有了新的流言,很多人注意到了,对啊,两个老头老太太怎么每天处在一块?   也不是两口子。再了解一下,双方都丧偶,目前单身……   谈恋爱又不是年轻人的专利,指不定是老房子起火。。   赵新梅觉得这样很不奇怪,她这一辈子名声都很好。   不能这个年纪了,还被人指指点点。   已经几天没去捡纸壳了,刻意避险。   ――   季玉投资的几个影视项目,都推荐了夏云杉去面试。   她不会去特意影响最终结果,但是推荐的资格还是有的。   温栩栩从综艺出道,背后靠着视频平台和不错的经纪公司,自然不用她操心。   而且对方毕竟是漫画女主,有主角光环,困境也会变成机遇。   她想和人保持距离。   夏云杉的影视资源不行,她的演技在同龄人中算不错,出演偶像剧是绰绰有余了,脸又漂亮。   作为资方推荐面试的人,合适的话就不会被别人挤下去。   夏云杉面试了几个剧组,还真的接到了一个制作班底不错的电视剧女二。   男女主角都有大爆的作品,虽然她是女二号,但是人设不错。   经纪人非常满意!这已经是目前夏云杉能接触到最好的资源了。   没想到季玉对自家艺人还挺上心。   ……这是认真在捧的。 第七十七章   夏云杉一直让季玉过来来探班。   邀请到第四次,她都快放弃的时候,对方居然答应了。   这简直是意外之喜!   季玉每周至少有一天空出来休息不工作,这周刚好可以去转一下。   而且作为投资方代表,她也该去看看,毕竟这是重点项目。   季玉到的时候,剧组还在拍摄。   夏云杉不是女主角,今天她的戏份不多,这会儿刚好闲着。   看到人的第一眼就兴高采烈的跑来打招呼。   “姐姐,你终于来了。”   季玉:“我来这里看看情况,你拍的怎么样?”   夏云杉信心满满的说:“我当然拍的很好!导演昨天还夸我有灵气一点就通!以后在电视台播的时候你就知道了,会从第一集 看到最后一集都舍不得走开!”   季玉:“好吧,那我拭目以待。”   经纪人在旁边看着说话的两个人,眼神非常的复杂。   她觉得自家的艺人未免也太主动了?!   太主动了啊!   季玉没来的时候,天天发出邀请,嘴里念叨着“今天小蔷薇也没有来啊”。   对方一来就这么积极!笑容都藏不住,不知道矜持仿佛和家长炫耀的孩子,一点没有平时稳重的样子。   要知道两个人相处,一方太主动不好,这样会被吃得死死的……   虽然季玉人还不错啦,没有可挑剔的。   而且连经纪人也不得不承认,季玉这张脸真漂亮啊。   哪怕是放在娱乐圈这个美人如云的地方,也依然夺目闪耀。   今天来了一个比剧组演员还好看的资方代表。   季玉到处转了一圈,为了不打扰剧组的拍摄进度,约了剧组一起吃晚饭,先一步离开了。   她走之前让助理定买了午茶,当做见面礼。   今天送来的下午茶甜点质量不错,是个挺有名的连锁品牌,随便买点东西都几百。   这次定了几十份,得花好几万快。   众人纷纷感慨今天的投资方代表不但有钱,而且还很大方啊!   这样的人,每天来探班都欢迎!   夏云杉要保持身材,不然以后上镜不好看。   她只是拿勺子尝了黄豆大小就停下了手,不准备在吃。   这个机会来的不容易,她也很刻苦,低头接着看剧本,突然前面的光线暗了下来。   一位同剧组的男演员凑了上来。   夏云杉看着人,不说话。   宋佳豪笑着说:“看起来你和季玉很熟的样子啊,怎么样,把她介绍给我吧,大家都是朋友。”   剧组被各种资方塞了不少的演员,这是无法避免的,不过这部剧导演算把控的严格,几位主要角色都是合格的,那剩下的龙套就无所谓了。   宋佳豪也是资方的人,不过他只是拿到了男六号――对女主角有好感的同事。   他觉得相比自己,夏云杉就幸运很多,居然能演女二号!   还是她的后台更硬!   刚才瞧着夏云杉经纪人的表情,他就觉得夏云杉和季玉关系不一般。   宋佳豪一点都不意外,这在娱乐圈都不算什么事!   圈子里很多高层,男的和男的搞,女的和女的搞,这太平常了。   而且说真的,他非常想有个漂亮又有钱的富婆能包养自己!   夏云杉:“请你站过去一点,挡着我的光了。”   我们也并不是朋友。   宋佳豪:“不要这么小气嘛……”   夏云杉面无表情的看着人,宋佳豪只好默默的走开了。   毕竟这个女人比他红,在剧组比他说话管用。   虽然一点面子都不买,自己也真不能把人得罪了。   ――   下午六点半在附近的餐厅吃饭,一般是要主演和导演来作陪。   季性人随和,说如果没时间可以不来,大家只是聚餐,不用影响工作。   她话虽这么说,不过主创团队没一个人缺席,甚至还抢着要来。   毕竟只有十一个名额。   很多人都听到了风声,季玉背景深厚,手里又有钱,和她搞好关系能前途无限。   这个圈子太浮,踩高捧低是常态。   别说是陪美女制片人吃饭,很多剧组后期为了片子能卖到好平台,甚至要陪电视台领导吃饭。   电视台选片的领导,很多都是从一线退下来却升职的女主持人,或者男制作。   人到中年,难免心里空虚,有时候被小鲜肉小姑娘一哄,就欣然的答应买下了片子。   如果领导喜欢主演,那就更好了。   这也是为什么,电视台片源质量忽高忽低的重要原因。   季玉说不谈工作,别人的恭维也都四两拨千斤的拂开了。   二十分钟后,这就变成了个普通的饭局,夏云杉却很满意,就应该这样。   ――   季玉从卫生间出来,抬头看见走廊站着一个人。   好像是剧组的演员,站在回包厢的必经之路,显然是在等她。   季玉猜到一点没错,她刚走进对方就开口了。   宋佳豪不死心,刚才在包厢里他积极的发言,不过这位的视线,都没有落到自己身上几次。   所以才想出来搏一搏,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姐姐,我是小宋。”宋佳豪笑得灿烂。   季玉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刚才在包厢里,这位已经自我介绍了,还没过多久,她不是健忘症。   “姐姐我很崇拜你,有很多事情想请教你,可不可以给我你号码,方便联络。”宋佳豪主动出击。   声音还带着刻意伪装出来的害羞和撒娇。   季玉:“哦,我一般不用手机的。”   宋佳豪:“……”   他舔了下嘴角,决定换路线   娱乐圈混的男女,随便一个都是放在平时生活受追捧的相貌。   宋佳豪异性缘很好,不少女生追他,而他主动出击没有输过的。   宋佳豪单手撑住墙,挡住对方去的路:“姐姐,你觉得我不好吗?我看到你第一眼就忘不了。”   这个情况,少女大概会春心萌动,毕竟这个家伙的皮囊不错。   不过季玉却免疫了,她甚至觉得有点滑稽。   季玉想了下,声音没有的说:“我对你这样没文化,脸也长得不算顶好看的男人,没兴趣,我为什么要觉得你很好?”   你可以去问问,半年前和我约会的男人都是什么样。   宋佳豪:“……”   季玉警告人:“趁着我没有发脾气,见好就收。”   宋佳豪整个人怔住了,他遭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对方眼神里的戏谑让他很窘迫。   难为情的同时,又难免觉得隔近了看,这位长得真好看……   娱乐圈有很多男艺人想被潜规则,但是他们只是想被富婆潜,而大多想实施潜规则的也是男老板、男制片人。   真是男上加男,左右为男!   那个圈0多1少,和外界想的不同,男艺人拿钱被人搞的情况很少。   双方包养的性质,都是老板花钱请别人搞自己。   当然也有很多男艺人心动,硬着头皮……能下得去手。   ――   夏云杉早就瞧出宋佳豪鬼鬼祟祟,对方跟着季玉出去很久没有回来,更怀疑了。   她起身走走出了包厢,准备去看看。   刚好还就撞上了,两个人站在走廊上说话。   夏云杉心里一肚子火,她自然猜得出宋佳豪的心思,估计是打算自荐枕席。   你也配吗?贱男人!这个家伙在剧组男女关系就很不检点。   她压住脾气走过去,笑着说:“姐姐你回去吧,我有事情和他说呢。”   季玉点了下头,把这里交给了夏云杉处理,自己回了包厢。   高跟鞋的声音远了,夏云杉一秒变脸:“你有点脑子行吗?”   宋佳豪如梦初醒,想了下说:“你们这样不对,难道她只喜欢女人吗?”   夏云杉:“……”   简直不知所谓。   “难道是被男人伤害过?不对啊,肯定是不知道男人的好。”宋佳豪自言自语的同时,坚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又说:“我求你了,云杉姐,你把我介绍给季玉,如果有好处也少不了你的。”   “滚你妈的!”   宋佳豪犹豫了下:“我不会和你抢,三个人也完全可以的。”   夏云杉眉头皱的更加深了,这个傻逼。   她没有再回答人。   两秒钟后,宋佳豪双手捂住跨,顺着墙壁慢慢的蹲了下来,表情狰狞。   这个疯女人,不答应就不答应,为什么突然动手。   而且还下了狠手,万一以后他有后遗症怎么办?   夏云杉这小丫头有什么好的,凶巴巴的……等等,难道季玉喜欢这样的类型?   他知道有很多位高权重的人,其实私底下心里问题严重。   有很多不为人知的小癖好……   算了,他不能再想了,因为是在太痛了啊!   鸡飞蛋打的痛苦,宋佳豪过了十几分钟才缓了过来,慢慢的站起来,他也不敢去找夏云杉麻烦,只能假装若无其事的回到了包厢。   他心里不服气,在网络上检索季玉的消息,居然是A大毕业的……   宋佳豪掏出手机偷偷拍了张照片,找到了好友列表的一位发了过去。   他虽然初中都没有读毕业,但认识一个A大的老师啊。   两个人是陌陌上认识的,碰过三次面,那个女人比他大十几岁,但是身材保养的不错。   而且他身边没有那样调调的,就是那种高学历的。   他想问问对方认不认识这个人,虽然机会渺茫,但是万一呢?   而且除了这位,也没有其他的途径了。   那边很快有了回复。   【这是季玉吗?】   宋佳豪一脸惊喜,没想到还真的认识!能帮自己引荐一下就好!   【你知道她?】   那边依然回复的很快。   【早就认识了,如果不是我放过她,她会有现在的成就?】   宋佳豪这下变成了一脸震惊,这又是什么意思?   他抬头看了眼季玉,觉得手机那边的人在吹牛。 第七十八章   宋佳豪一直拿着眼睛偷瞄季玉,表情看起来欲言又止。   夏云杉皱眉,只恨自己刚才下手没有再重一点。   要说起来,这种傻逼她见多了。   十几岁就出来混娱乐圈,不读书也不学习,见惯了圈子里的浮华,哪里还能踏实做普通的工作,再去读书。   宋佳豪今年也才十九岁,并非科班出身,就是靠着钻营在各大剧组混配角。   夏云杉忍无可忍,把手举起来捏成拳头,默默警告对方。   宋佳豪顿时觉得下面又有些疼,那个女人全身肌肉,如果要是真的打起来,自己虽然个子高,但是未必能赢啊。   只好默默收回视线。   聚餐结束,季玉送走了导演,看着站在原地的人。   她想了下,开口问:“你是来道歉的吗?”   宋佳豪有些紧迫,这位投资人不太一样。   可能,真的是自己误会了。   季玉见对方不说话,也就没有聊下去的想法。   她刚准备走,却被人拦住了。   宋佳豪:“我有东西给你看。”   他把手机拿了出来,给对方看自己和那个A大老师聊天的微信界面。   “这个人你认识吗?我相信她绝对是乱说的。”   季玉看了一眼,点到了那个人的朋友圈。   里面有无数张自拍,虽然滤镜十几层,但是季玉还是猜到是谁了。   她切回了页面,不动声色的编辑了消息过去。   【你在哪里?】   那边很快有了回复。   【我在丽都广场和姐妹们一起逛街,帅哥你要来吗?】   最后还发了个定位过来。   季玉把手机还给人。   宋佳豪看了一眼,震惊的问:“你这是要去找她?”   “不行吗?”   “行啊!当然可以!我是绝对站在你这边的!姐姐我叫宋佳豪,如果有什么合适的角色,一定要通知我啊。”   两边相比起来,他当然更愿意和季玉搞好关系,毕竟利益更大。   宋佳豪也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任何的问题,如果不是这样,他还不能出演这部剧的男六号呢。   夏云杉拳头捏紧:“你还快滚!”   宋佳豪见另外一位没有说话,只好悻悻然滚了。   季玉表情倒是看不出什么端倪,夏云杉又问:“你要过去看看吗?”   “嗯,去见一面,好了你回酒店休息吧,明天还得拍摄。”   夏云杉犹豫了几秒,点了点头,毕竟这件事她也插不上手。   经纪人看到夏云杉一个人回来,开口问:“季小姐呢?她今天不留下来吗?”   夏云杉:“她还有工作要处理,还有,她为什么要留下来。”   经纪人心想还能为什么,不过自家艺人现在看起来不太高兴,她自然不能扎心。   嘴上安慰人说:“也对,季小姐工作很忙,下次有时间还会来看你吧。”   “也许吧,我倒是希望她能来。”   ――   季玉让助理先回去,自己开车去找人。   那个男人时时刻刻把她挂在嘴上,想必是很开心相见。   这边的广场只是售卖一线品牌,客流量不大营业额度却很高。   这是瑞升集团的产业。   季玉打了电话给广场的负责人,随便问候了几句。   商场的总经理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   高层女管屈指可数,当初对方上位的时候,季玉顺势扶了一把,彼此关系一直不错。   季玉下了车没有带包,只是把口红单独拿出来,放在衣服口袋。   待会儿她要给人颜色看看,字面上的意思。   她进了商场后,踩着高跟鞋,一个个店面看过去。   遇不到就算了,遇到就是对方倒霉了。   走到第三家店铺,她就见到了玻璃橱窗内正在选购鞋子的女人。   汪怡洁今天穿了件红色的裙子,非常的好认。   她上午在朋友圈发了条自拍。   这个时间不是高峰期,店里也没有限流,季玉直接就走了进去。   她站在了女人身后,毫无预警的伸出手揪住了人的衣领。   对方被她直接揪的转了过来,两个人变成了面对面。   汪怡洁大惊失色,叫了一声。   她刚想骂人,看清季玉的脸后整个人呆住了。   怎么会是她???   季玉微笑着道:“看到我是不是很意外?给我出来,我有话给你说。”   “干什么,你快放手。”   女人想挣扎,但是毫无作用,被对方治的死死的。   季玉心里笑了声。   自己是最不喜欢动用暴力,但是每周坚持举铁健身,就是为了在这个时候能占到上风。   打架已经不体面了,比打架更不体面的,是最后还打输了。   这种事要放在以前季玉不会干,但是她现在又有什么好顾虑,如果命不久矣。   她想这么做很久了。   汪洁怡害怕了,向着旁边的柜姐求救:“救命,这个女人是疯子。”   季玉:“这是我和她的事,你们都不要管。”   如果是顾客受到侵害,当然要管。   但是店长认识季玉,店里的vvip。   对方是她微信好友,每次店里来新品,店长都会发图片给人挑选,然后统一邮寄。   季玉的购买的额度,拿到每年品牌答谢会邀请函的地步。   所以一时之下,店长也没有上前。   如果是客人被伤害,她们是有一定义务保护对方。   但如果是两位客人互殴,理所应当的不知道保护谁。   季玉把人拽到了走廊,用口红在人的脸上左右画了几道后,认真问:“你觉得这样丢脸吗?”   汪洁怡已经彻底崩溃了:“你这个疯女人,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边客人不多,不过都非富即贵,连着店面里的柜员打扮的体面。   许多事凑热闹的视线打量了过来。   这更让汪洁怡受不了。   季玉:“你要是敢惹我,我一定让你比现在更丢脸知道吗?我这个人从来信守承诺,说到做到,傻逼。”   她说完放开人的衣领。   这个学姐比她就高了一级,两个人当初有门科目老师一样。   那位老师邀请季玉私下一起吃饭,季玉拒绝了。   后来老男人又让她帮这个学姐写论文,做项目副手,说白了,就是免费的打工。   季玉成绩好,大三就比很多应届生都业务能力强。   那两位算看得起她。   季玉那时候一心忙着赚钱,哪里有时间,果断的拒绝了。   梁子就这么结下了。   毕业那年,她因为出了点意外没有参加一辩,但是可以申请和一辩没有通过的同学一起二辩。   那位老师说她态度不端正,断然拒绝了,还坚持挂了她一门课。   因为有一天缺席,虽然她递了请假条,但那个老男人坚持表示并没有收到。   要说起来,当初那位和副教授关系亲近的学姐,现在也变成了老师,教书育人。   这边有人发生矛盾,商场的保安赶了过来,还有总经理。   汪洁怡连忙冲着人说:“我在消费,这个人突然就冲进来,你们快把她拉出去。”   季玉:“现在已经没事了。”   总经理没想到季玉说的有点情况,会是现在这样。   她吩咐旁边的人:“那既然没事就散了吧。”   接着又假模假样的劝架道:“两位有什么不能好好商量,何必要互相动手。”   “你有没有看见我的脸,是她对我动手!”汪洁怡指了指自己脸,整个人都要气炸了,又说:“你们拉偏架,我要报警。”   季玉:“你要闹大也可以,当好我们来好好讨论下,你的几篇论文是谁代笔的。”   她这个学姐成绩相当一般,能够留学任教,很大原因是读研的时候发了几篇不错的学术论文,简历算过得去。   又有教授作保。   这要轮起来就话长了,毕竟当初教授的人脉还是可以的。   眼前这位才是小妖精,靠着几个男人成功上位。   这样的小妖精讲道理没用,你得让她知道害怕。   知道她要做了什么,你会加倍还回去,让她更丢脸。   学术圈比起娱乐圈的唯一不同,大概是多了遮羞布,出格的程度真的不遑多让。   听着季玉这么说,汪怡洁有些害怕,也不作声了。   季玉不怕人把事情闹大,毕竟她不是当初的大四学生。   她花了一些功夫和学校达成共识,现在她也有人脉,算是知名校友。   学籍一直保留着,只要去参加今年七月的答辩和补考就能顺利拿到毕业证。   季玉目前不想把这件事闹大,也是因为那个圈子本来一团乱,如果那个教授有问题,他背后的人也都被牵连,一层又一层。   不知道要得罪多少人,再费多少功夫,陷入另外一个旋涡。   很多人说要活的自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但是怎么可能,这世界上没有一个人是自由的。   不过没关系,她现在不能做什么,大家来日方长,比如说,她得拿到毕业证。   就目前为止,季玉来警告人的自由,还是可以拥有的。   季玉见到对方不说话了,把那支不准备再用的口红扔到了垃圾桶,毕竟脏了。   “闭紧嘴,不要再提到我一个字,我们一点不熟,懂了吗?不要让我下次逼你把口红吃下去。”   她说完没有再看人,径直的离开了。   ――   季玉去过商场的事,半个小时后商州就知道了   他看完那一段监控,先是意外,仔细想了想当时的场面,没忍住笑出了声。   真是脾气越来越大了啊。   商州吩咐道:“就这些画面,全部给我删除掉,然后确认在场的每个人守口如瓶,保证不能传出去。”   行政助理点了下头,表示知道了。   商州把那段监控拍到的视频,重新播放了一遍。   嘴角挂着迷之微笑。   他有一周多没有看到季玉本人了,虽然老是控制不住去想对方。   但是没关系,他的意志力能挨得住!   “现在仔细想想,其实季玉对我算好了,我也没必要和她生气啊。”   行政助理:“……”   您在说什么?   那个女人依然没有来安慰他,但是商州已经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   恩,自己哄好了自己。   行政助理觉得老板不能好了。   商总对已经离职的前任助理,开了十几个滤镜?   这特么都是什么奇怪发言? 第七十九章   许知觉得商总疯了。   季姐和别人有过节, 为什么他会开心?   仿佛抽奖中了五百万……好吧,五百万对老板来说不值一提,应该说仿佛中了五个亿?   许知把黑咖啡端进来, 放到桌子上, 声音平静的说:“我觉得您应该喝点咖啡,提神醒目,冷静一下呢。”   又一次, 她开始在被辞退的边缘疯狂的试探。   旁边的行政助理惊呆了。   这位才上任几个月的总助, 能力不算特别突出, 但是非常有勇气!   这要是放在古代,那就是敢于直柬的贤臣!   连他都自愧不如!   商州没有生气,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面带笑意说:“嗯,我已经冷静了下来。”   他说完站了起来,交代备车,自己要出去一趟。   等着人离开后,许知垂下了头。   他妈的!又又又失败了!   行政助理看着许知叹气, 这下更觉得对方品格让人折服啊!   完全是不惊不辱!   许总助才不是靠着季玉的裙带关系上位呢, 对方简直是吾辈楷模啊!   他一定要替人好好宣传!   今年的优秀员工评选,许总助一定要是候选人。   ――   季玉中间又去了趟公司,等开车回家, 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她看到楼下站着的人非常意外。   毕竟那位很久没有来巡视这边的产业了。   这是什么情况?   说不定是随便的溜溜弯儿。   季玉和人没有去对视, 径直往前走。   “季玉!”商州瞪大眼睛,边叫住人, 边大跨步的走过去。   这个家伙!故意忽视他!   季玉再不能再假装没看见, 只能停了下来。   商州:“你是没有看到我吗?”   季玉一脸震惊:“原来是商总啊,我才看到, 您有什么事情吗?”   商总:“……”   算了,他已经习惯了。   商州:“我来是通知你,明天我们要一起吃饭,因为明天是我生日。”   季玉:“……如果我没有记错,你的生日在两个月后。”   商州:“你没有记错,我也很开心,你能记得我的生日,但是我说是明天,那就是明天。”   季玉:“……”   生日还可以自己定的?   商州:“你少嗦,我觉得明天日子好,回头我去把改了,以后明天就是我生日。”   季玉:“……”   可以,但是大可不必。   商州:“所以我生日你都不来了吗?你这样也太过分了,那个唱歌的生日你都去了。”   上次的几句话,他听到心里去了。   季玉斟酌了下,推诿说:“我明天有工作,恐怕不方便。”   商州:“哦,这个没关系啊,明天我有时间,我可以来找你,反正你只要陪我过生日,在哪里都行,这样总可以吧。”   “……”   季玉瞧着眼前信心满满的人,怎么都觉得不对。   难道你就这么闲吗?   季玉想了下,指了指自己的头。   商州有些疑惑,什么意思。   “你是让我多看看你。”   季玉:“不是的,我觉得你真的应该去医院看看,精神科。”   她以为自己这么说,对方会生气,但却没有。   商州敛了笑,冷哼一声说:“如果医生能开药,让我不要一天想你八九次,那我是愿意去看的,可是能吗?”   话音一顿,他叹了口气,声音放轻又说:“只是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让我不喜欢你。哪怕是我,哪怕是你。”   如果不是我意志力好,我怎么可能忍住暂时不来找你。   可是哪怕是我意志力再好,也不能一直忍着不来见你。   季玉没有说话。   商州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盒子,掏出还厚,放到对方的手中。   “送给你,就当是我生日给你的礼物。”   季玉:“这个我不能要。”   “那我不管,你可是送给别人,或者扔掉也好,反正我送出去的东西,是不会收回来的。”   商州看着眼前的人,又笑着说:“见到你我很高兴,那我们明天见面,晚安好梦。”   他说完边挥手边退后,一直走到了车边,这才拉开门坐了进去。   果然啊,他来见了人之后整个人都舒畅了。   何必和自己置气呢?完全没必要。   ―――   车子开走后,季玉把手里丝绒盒子打开。   这是一枚大提琴造型的胸针,做工精细,上面还镶嵌了一颗紫钻。   哪里有人过生日,反而送别人生日礼物的。   这个东西一看就不便宜,自己要怎么送给别人或者扔掉?   季玉决定明天退给对方。   ___   季玉没有告诉商州自己的行程。   不过对方想知道,自然有办法。   商州说一起过生日,早上过来找她,还真的自带了一个小蛋糕。   他入戏深,仪式感十足。   决心不能输给唱歌的。   现在季玉帮他也过了一次生日,那就算是打平了。   行星乐队的人被商州的操作震惊了。   还能自带生日蛋糕来上门找人庆祝?   真是迷惑行为……看不懂啊。   季玉等人吹完蜡烛,好不容易把对方送走。   商总你日理万机,别在我这里耗时间。   她还把昨天的胸针,当成生日礼物送给了对方。   “你突然要过生日,我也没准备,就觉得这个很合适。”   商州没有生气,反而很高兴的把盒子里的胸针e到了胸口。   他的气质好,戴上了做工精致的胸针不突兀,反而平添了几分贵气。   他露出了两排牙齿:“你最喜欢大提琴,送我这个礼物可以说很用心了,我很喜欢。”   季玉:“……”   这是你昨天送给我的。   总算把人打发走,季玉松了口气。   乐队的三个人一脸震惊。   季玉:“别看了,彩排吧。”   至于晚上一起吃饭,季玉想了下,决定把公司一起开会的人都拉了上来。   今天临时聚餐。   虽然这样商州会不太开心,但只能这样了。   前老板和娱乐圈跨了行业,大家都不认识他,季玉介绍说是自己的朋友。   商州全程很沉默,别人来敬酒的时候,他才会接过来一口气喝了。   不管是敬季玉,还是敬他的。   “季玉等下要开车,不能喝酒。”商州义正言辞的说。   大家就觉得,这两位关系不一般。   商州去为卫生间的时候,有个同事给了对季玉使眼神,开玩笑说:“难怪别人再表白,你都不心动,有个这么帅又听话的男人当然了。”   季玉:“我们是朋友。”   “现在是朋友,关系会变的,从前和以后可能不一样。”   季玉:“……”   从前……   季玉有点意外,真是第一次有人夸商州很“乖”。   她越琢磨越觉得这个字很怪。   从餐厅出来,商州双颊有些泛红。   他喝了不少的酒,今天也没有带司机,季玉想了下,决定自己送人回去了。   季玉已经很久没有去溪水湾的别墅了,这边门卫还是认得她,很爽快的放行了。   车停在了房子前面,季玉开口说:“好了,你可以回去了。”   商州:“你不和我一起回家吗?”   季玉侧过脸看着人:“你不要胡闹了,那是你家。”   四周一片安静,商州眨了下眼睛说:“你最后一次留宿的那个晚上,我们一起睡在二楼的房间,后来,你就翻脸不认人了。”   季玉:“你喝醉了。”   商州:“我一直都是这样,但是我们相处的很好,你突然就走了,但是没关系,我可以努力变好。”   季玉:“你没有喝醉?那你下车吧。”   商州凑近人问,声音低沉而暗哑。   “你能亲亲我吗?像是以前那样,难道你没有一点点想过我吗?”   两个人距离很近,连着呼吸都仿佛交缠在一起。   这是个密闭的空间,男人的眼神复杂而坚定,身上还有酒味。   仿佛在引诱她。   毕竟他们曾经负距离过。   有一瞬间大脑里的记忆产生了偏差,季玉伸手刚想搂上去,最后一刻察觉到不对。   她打开了车窗,冷风灌了进来,整个脑子彻底清醒了。   季玉声音有些僵硬:“下车吧。”   商州眼见着对方不上钩,笑了声说:“你对我并不是无动于衷,我也只有你一个女人,为什么要推开我,我白天晚上都在想你。”   季玉:“下车。”   商州拉开车门走了下去,站在旁边眼神炙热的看着人。   季玉马上调转方向离开,等红绿灯的时候,她捶了下方向盘。   女人想只靠着睡觉上位,是不会有好结局的。   这世界是没有密不透风的墙,传出去后别人一定会质疑你,所有的上位都是靠不正当关系。   哪怕是有工作能力也会被否定。   还会有一些男人觉得,你能陪别人,那为什么不能陪我,后续会很麻烦。   所以必须慎重,如果这次你睡了一个副经理,拿到了一点好处,那么下次睡个主任,也不足为奇。   但如果有一天,顶头上司或者合作方不吃这一套,那就会前功尽弃。   当初季玉选中了商州,的确是抱有目的。   因为两个人合作多年,她一路走得很稳,彼此能关系更进一步,她不会拒绝。   双方有亲密关系,是一种优势。   商州是她身边最优秀适合的男人,睡了这位,她自然不可能再向下兼容,再睡其他的人。   事实上也的确这样,离职前的半年,对方比从前更倚重自己。   季玉对自己有清楚的认识,她从来不是个教条意义的好人,心怀不轨,抱有目的。   如今抽刀断水,但毕竟他们不是普通的共事关系。   如果不是察觉到商州太难搞,后续麻烦很多,她也许真的克制不住自己。   今天就是非常想……   她觉得自己是疯了。   季玉花名在外,很多人都觉得她的男朋友是月抛的,但是她每天晚上都一个人睡。 第八十章   季玉回到了家,放好水躺在浴缸里。   卫生间香薰的味道很浓郁,四周一片安静。   半路熄火的那些感觉,又一点点的蔓延了上来。   她抱着胳膊,以前她是不想这些事的。   对比从前,季玉觉得自己可以说非常的放飞自我了。   但过于放飞,其实也算是一种压抑。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到明年这个时候。   悬在头顶的刀降落未落。   人在没没有安全感,焦虑的时候,就需要其他的来转移注意力。   比如说食欲和情欲。   季玉不可能暴饮暴食,她是个哪怕去火葬,也得先让殡仪师给自己画好妆的人。   今天真是见了鬼。   ……   季玉从浴室出来,从酒柜拿出了一瓶红酒。   今天她因为要开车,滴酒未沾。   那些酒都被商州拦下来了……   然后,对方装醉她差点就被套路了。   主要是自己从来没想过,商州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男人啊,果然本质上一样。   不过她可以自己在家喝酒。   季玉不痴迷酒精,但有时候来一杯也不错,不求一醉解千愁,但是消遣总可以。   季玉喝完了酒就去睡了。   第二天不要彩排,只要十二点赶到机场就行,晚上乐队在其他城市的音乐节有表演。   她醒过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天色大亮了。   时间显示早上八点半。   她还看到了一条信息,商州发来的。   【我在你家门口。】   季玉整个人一激灵,立刻就清醒了。   他跑来做什么?   消息是在两个小时前发过来的,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离开。   她走到了玄关,透过猫眼往外看,入户大厅还真站了个人。   商州的视线也看向她,身体站的笔直。   恩,对方不可能知道自己在看。   既然愿意等,那就好好等着吧。   季玉回到卫生间去洗漱,却还是加快了速度。   她穿得整整齐齐去开门。   商州站了快三个小时,却一句话没有提,只是和人打招呼:“早上好。”   季玉:“您来干什么?”   商州:“不干什么,我来看看你,昨天那么多人不算,你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季玉:“不好意思,我现在准备出门。”   她说完这句话,弯腰去换鞋。   商州:“你要去哪里,我可以开车送你去。”   “……商总如今都这么闲了?”   “我休了年假。”   季玉有些意外,要知道前老板是个工作狂,bug一样的存在,为了追上对方的进度,她一直以来累死累活的。   没想到机器人居然也会休年假?太稀奇了。   “休年假好啊,商总不去旅游吗?”季玉关上门,边走边说。   商州亦趋亦步的跟在人身后:“我哪里都不想去,我就想每天见到你。”   季玉:“闭嘴。”   商州::“……”   你这是在剥夺我只有表达的权利,他心里这么想,只是眼神炙炙的看着人,没有说话。   商榷说过,和女朋友吵架赢了的男人,最后都没有了女朋友。   季玉被人看得不太自在,还好电梯来了,她赶忙走了进去。   她去停车场开车,和旁边的人说:“你自己去玩,别浪费彼此时间了,我今天还有正事忙。”   “那你有空和我吃午饭吗?”   我就想把时间花在你身上,这怎么能说浪费。   季玉:“说真的,你现在和商榷很像两兄弟。”   商州想到那个蠢货,笑着又说:“你和商榷关系不错,那既然这样,我们应该也没问题。”   “……你可以走了。”   商州抿了下唇:“如果我不来找你,你难道会来找我吗?你不会的!”   话音一顿,他又说:“难道我见你一面也不行?你对待普通的朋友也不会这样。”   季玉被人抢白了一顿,突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   商州冷哼一声,又说:“我知道你要去机场,不如坐我的飞机吧,你的队友……我也可以接受。”   季玉:“不了。”   “行吧,既然这样,我和你定一个航班。”商州说完打了个电话,说私人飞机今天不飞了,让行政助理帮忙订张机票。   行政助理觉得日了狗,老板怎么一会儿一个想法。   季玉:“……”   行吧,你要这样我也没办法。   ――   两个人抵达飞机场,行星乐队看到季玉身后跟着的人,全惊呆了。   这位是怎么回事?   季玉:“不要问,问就是不知道。”   三个人:“……”   行吧,这个总裁怕不是脑子秀逗了吧。   不过别人买了机票,他们也不能阻止对方,只能当做没看到。   季玉没有提前值机,今天一个人坐在最前面。   她鼻梁架着墨镜,准备戴上耳机睡觉,突然前面的光线暗了下来。   季玉抬眼就看见商州……好像在和她旁边的人交涉。   她把耳机拿了下来,这下听清楚了。   商州:“你好女士,我可以和你换座位吗?如果你愿意答应,我可以帮你买这一年的机票。”   女孩有些手足无措,毕竟眼前的男人帅气而挺拔。   商州继续加码:“我可以帮你们全家,买一年的机票。”   季玉:“……”   女孩子一脸诧异,能买的起商务舱的都家境不错,她小声的说不用报酬,自己愿意换位子。   半张脸都红了。   商州再次道谢后,从善如流的坐在了季玉旁边的空位,侧过脸笑着说:“你睡吧,我帮你看着。”   季玉:“……”   沈淮麟站了起来,走到了季玉旁边:“我们换一下。”   季玉点了下头,站起来朝后面走去。   于是变成了商州和沈淮麟邻座。   商州脸顷刻就黑了,他往后看了一眼。   现在和季玉一排的是何灿阳,那个家伙绝对不会和自己换。   沈淮麟完全无视了人,拿出平板开始写东西。   商州气得不轻,却无可奈何。   这个唱歌的家伙真讨厌啊!他冷笑了一声,戴上了墨镜,周身都是生人勿进的气质,只可惜沈淮麟也是个冰山。   两个人谁都冻不到谁,这是是让招待的空姐很忐忑。   何灿阳小声的问:“小蔷薇,你就不怕他们打起来?”   季玉:“不会,公共场合打架会治安拘留,我们晚上还有表演,而且商总他……只有几天假期。”   两位都是有正经事的人,打什么架。   何灿阳想了下,又问:“那你告诉我,你更喜欢谁?”   他是有偏心的。   商州有很多人奉承,但是阿麟只想要眼前这一个。   只是感情的事情谁又说得清楚呢。   当初季玉没来的时候,沈淮麟很抑郁了,他本来是那样的性格,事业又一直不顺。   后来季玉加入进来,靠着女成员打出噱头,乐队开始走上坡路。各方面都好了起来。   那两个抑郁的人撞在一起……都各自正常了起来。   当年季玉用路边剪的一束蔷薇,换了某人十年、甚至半生的回眸。   这些都是没有道理可以讲的。   何灿阳也不知道,阿麟遇到了季玉好,还是没有遇到更好。   季玉回答对方的问题:“比其他们,我显然更加喜欢你啊。”   何灿阳做后退状:“别别别!你是我爸爸啊!我们这是乱伦!蔷薇爸爸!”   季玉:“……”   去你的,我可不想要你这个儿子。   过了一会儿,何灿阳又问:“我发现你很喜欢照顾人,但不会自己去依赖别人,这样不太好。。”   季玉对她身边的朋友都不错,她好像有点别扭。   她只要求自己能独立,却不要求别人独立,双标的很有特点,对自己更狠。   何灿阳想了想又说:“你的年纪不算小了,说真的,你可以找对象了。”   季玉:“你再说一遍。”   何灿阳向恶势力低头,连忙改口说:“没有,你的年纪很小。”   话音一顿,不死心的又问:“所以是因为年纪小,才不相信男人?”   季玉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辩驳。   她觉得没必要说。   她以前看过一则新闻,有群鸟在迁徙的途中,找到一块地休息,好心人拿着粮食喂了他们好几个冬天。   有一年,那个好人有事情出门,那群鸟照样飞来,最后饿死在了那个冬天。   童话一样的开端,最后却有那样的结局。   抱有希望的同时,你就要有,可能会失望的心理准备。   连着她的朝夕相处十六年的父母,都可以一句话不说消失。季玉在很长一段时间都在怀疑,自己是否有被爱的资格。   这个质疑存在很长一段时间,对她的影响深远。   虽然说现在她早就已经走出了阴霾。   季玉和商州虽然有过一段,她觉得说白了,那就是各取所需而已。   何灿阳见对方不说话,也就不再问了。   飞机起飞,周围只能听见飞机发动机的声音。   ――   行星乐队从机场出来,音乐节的主办方安排了车来接人。   梁展转过头,对商州说:“坐不下了,要不然老总您自己打车?”   的确是坐不下了,加上他们的乐器,这辆车塞得满当当的,倒不是故意撇下人。   商州没有说话,这个时候,一辆加长的劳斯莱斯慢慢的滑了过来。   车子停下后,司机走下来毕恭毕敬的开门:“商总,下午好。”   乐队四个人:“……”   行吧,你有钱。   商州看着季玉说:“你过来坐我的车,这边宽敞,可以更好地休息。”   季玉猫腰钻进了旁边的商务车:“不用了。”   商州脸色没有任何不快,吩咐司机跟着前面的车。   音乐节晚上七点才开始,现在时间有点早,后台已经到了不少人,大家聚在一起唠嗑。   商州杵在那里,想让人不注意到都不行。   还好他今天穿了一身休闲,没有西装革履,不是太突兀。   梁展小声的和季玉说:“你不如想个办法,把他给打发了。”   季玉:“……我有什么办法。”   梁展一想也是,他们乐队都没有对策。   瑞升集团是这次音乐节的赞助商,这位是金主爸爸。   说起来瑞升可真财大气粗啊!   瑞升今年赞助了国内90%的音乐节,说是支持文化产业。   不过这和他们集团每年支出的广告费相比,实在是不值一提。   钱不是万能的?但是至少是千能的,比如说这位肆意妄为的商总。   长得漂亮不能当饭吃?看看季玉的脸,这完全是悖论嘛。   很多找行星乐队高价合作的,都是对方老板想亲自见季玉一面。   他们公司楼下的甜品店,季玉去买,老板每次都送东西,其他人就没这个待遇。   努力比天赋重要,那这沈淮麟有话要说,他存在证明了天赋真的很重要,当然天才不努力可能会归于平庸,但是普通人不努力,那就一定会变成蠢材的!   当你明白这些道理,就会发现这个世界的残酷了!   何灿阳越想越悲壮,怎么他就没这个待遇?   ――   音乐节结束,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今天的表演的好几只乐队都是熟人,既然碰上了,不知道谁提议一起去喝酒,大家纷纷同意了。   梁展笑着问商州:“商总您不用回去休息啊?”   话里意思很明显了,让人不要跟着,   商州:“我还不累。”   对方都这么说了,总不好再把人赶走,再说没有道理阻止人走同一条街,去同一家店。   二十来个人走到了街边的一家烧烤架,坐了两个大圆桌。   梁展叫了两箱啤酒,夜宵不就是烧烤配啤酒。   已经到了五月中旬,天气开始热起来了。   季玉看着旁边的商州,开口问:“你好像是不喝啤酒的。”   何灿阳:“那既然喝不了酒,不如商总回去?”   商州:“谁说我不喝啤酒的。”   季玉:“……”   何灿阳点了下头,开了两瓶,连着杯子都不用,他把其中一瓶递给了商州,笑着说:“走一个?”   商州接了过来。   何灿阳喝酒向来很猛,吹了整瓶。   商州面不改色的也喝完了一瓶。   其他人开始起哄。   行星乐队没有告诉别人,商总是瑞升的总裁,怕到时候节外生枝,只是说季玉从前的同事。   还是个古板的同事。   话都这么说了,大家也就心领神会了,这位一看就是矜持贵公子,整个人散发着资本主义的芬芳。   “来吧,给你吃一串。”曹颖往商州面前的盘子,放了几串炸串。   他对男人有印象,《乐队的现场》第一期对方来过。   当时穿了一身西装,脾气还很不好。   商州抬眼看着人。   曹颖:“吃啊,你光喝酒不吃东西对胃不好。”   商州犹豫了几秒,用手帕包裹着竹签的另外一头,拿起来小小的尝了口。   他是第一次来烧烤店,也是第一次吃炸串。   曹颖笑着问:“怎么样,这是当地特色味道不错吧,炸鸡美丽!”   商州不懂就问:“什么是鸡美丽?”   “就是鸡屁股啊!”   商州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表情难看,   好吧这么穿成一串,他的确是没有认出来。   商州把手中剩下的那串鸡美丽放下,没有说话。   决定今天不在吃任何东西。   季玉是服了,商州今天脾气意外的好。   他们晚上没有吃饭,这个大爷也是一样的。   季玉把送上来的干炒牛河,推到了对方的面前。   这是安全的食物,可以吃没问题。   商州抬眼看了眼人:“谢谢,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把那一碗干炒牛河,吃得干干净净。   季玉:“……”   差不多到了一点,大家就准备回去休息,   这边离着酒店不远,走路就可以过去。   主办方的安排食宿,因为这次是瑞升赞助,所以自然是住在瑞升旗下酒店。   五星级酒店,平时最便宜的房间也得小一千。   真是让人眼红的资本主义!   季玉踏入酒店大厅,坐在沙发上的人朝着她走了过来,男人身材高大,手里还捧着一大束花。   陆津野这次亲自过来了,他举着花说:“恭喜你演出顺利。”   季玉:“……”   陆津野见对方没有把花接过去,笑着说:“那暂时我帮你拿着吧,我才回国马上就来了,一段时间不见,你还是这么漂亮。”   季玉:“陆总,请问您有何指教?”   陆津野:“嘟嘟,你不用和我这么见外。”   季玉瞳孔瑟缩了一下:“你叫我什么?你怎么知道的,你调查我?”   嘟嘟是她的小名,这个名字,只有她的父母才会叫!   陆津野:“你先不要生气,我是关心你,没有想你冒犯的意思,我知道你父母十几年前出国,所以这次除了工作,还拜托很多朋友打听。”   季玉:“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这个人做跨国物流、烟花、武术社团,自然消息门路很广。   陆津野:“我们可不可能找个地方慢慢说。”   季玉点了下头,一楼就有休息的沙发,他们可以去那里聊。   商州走了过来,皱着眉问:“你怎么来了?”   陆津野:“商总晚上好,我来自然不是为了你,一点个人的私事。”   沈淮麟看着人:“季玉,你还不去休息吗?”   季玉:“我还有重要的事和陆总商量,你们先走吧。”   商州站在原地几秒,径直的转身离开。   季玉既然要他回避也可以,但是要有措施。   他让酒店的经理随时盯着大堂的监控,看看两个人干什么。   如果他们要出去,或者是有亲密举动,又或者是一起进电梯,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自己。   最重要的一点,如果陆津野要住酒店,就借口全部满房把人打发了。   他们家季玉太优秀了,这些人才不安好心,这不怪季玉,是陆津野搞事情。   沈淮麟:“你不用我陪,那我先上去了,有事情打我电话。”   季玉:“我知道。”   陆津野一直没有说话,那两位倒是殷勤的很。   不过那又怎么样,季玉一个人都没有选。   商州和季玉工作了七年多,主唱和人也是认识多年,和这两位比起来,他才接触季玉不久,自然没有优势。   所以要另辟蹊径,从其他地方入手,比如说季玉的父母。   这一直以来是对方的心结。   季玉平复了情绪,开门见山的问:“现在你可以说了吧,关于我父母的情况。”   陆津野:“我知道他们第一年到了墨西哥,几年后辗转到了美国,曾经在纽约出现过,后来就没有了消息,不过你可以放心,他们有很大概率会好好活着。”   季玉怔了下,也就是说,暂时没有找到。   她其实不意外,毕竟她和商州都想办法去找过,如果真的这么容易,那也不会杳无音讯的今天。   陆津野:“你不要难过,我会再托朋友帮你找。”   季玉摇了摇头,事实上过了这么多年,她现在已经不怎么难过了。   只是想要一个答案。   陆津野:“嘟嘟,我想的很清楚了,我非常在意你的,你可以嫁给我吗?”   季玉震惊的看着人。   陆津野:“你在沈淮麟和商州之间左右为难,为何不嫁给我。只要有我在的一天,没有任何人敢欺负你轻视你,除非是从我身上踩过去,我会永远爱重你,如果你厌倦这里,我可以带你出国,你想在国内生活,我也可以来陪着你,我会让你做你喜欢的事情。”   季玉:“可是为什么?我需要付出什么吗?”   陆津野:“你只要一直陪着我,做好陆太太就好,我也会想办法找到你父母,让你们一家人团聚。”   季玉忍不住问:“那如果我……活不了太久怎么办?如果我突然死了呢?”   “你怎么会这样问?”陆津野怔了下,掏出准备好的戒指,声音诚恳的说:“我这次回来,就是想和你求婚,如果你身体抱恙,我会陪你去看最好的医生,不离不弃,如果你不在了,我会把你放在家族的祠堂供奉,当你的的未亡人。”   季玉和人对视了一眼,怔在了那里,恍惚间觉得这样好像也不错。   至少死了有人祭拜。   陆津野:“你一定会比我活得更久,你还那么年轻,以后不许说这样的话。”   他拿起对方的手,准备把戒指戴上去。   季玉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醒悟过来。   一道黑影闪过,抢过了那枚戒指。   商州走到了门口,用力的把戒指投到了酒店前面的喷泉里。   这才转身去拉季玉的手。   “你跟我走。”   季玉如梦初醒,她才不要嫁给谁。   陆津野想要上前阻止,旁边的保安却把去路挡住了。   他虽然很能打,但是七八个保安也不好对付,耽误了几秒,那两个人就消失在了电梯后。   酒店是瑞升的产业,自然是商总说什么那就是什么,所有人全力配合。   电梯的门打开,商州看到站在季玉门口的人有些意外。   这个家伙怎么傻站在这里。   沈淮麟不放心季玉,但是他也不能厚着脸皮在下面旁听,只能在这里等着。   只有见到季玉回到酒店房间,他才能放心。   商州特意交代,让这两位房间越远越好。   季玉住在24楼,沈淮麟住在4楼。   酒店的房卡,只能刷客房所在的那一层,沈淮麟是从消防通道走上来的。   消防通道光线晦暗,他一边想着季玉,一边往上爬。   二十几层楼,倒是没有怎么费力。   季玉刷开了房门,对沈淮麟挥手:“晚安。”   “嗯,你没事就好。”   季玉:“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那我去睡了。”   她这次朝着两个人挥了下手。   沈淮麟和商州看着彼此,谁也不愿意对方进季玉的房间,难得一起保持沉默没发表意见。   沈淮麟摸了摸鼻子,朝着消防通道走去。   他现在没有倦意,运动一下也是很好的,   商州则是坐上了去顶楼套房的电梯。   一个往下,一个往上,全程没有只言片语的交流。 第八十一章   季玉第二天很早就起床了。   或者说她根本没睡着, 一直在想父母的事情。   本来已经强迫自己去接受,可能再见不到他们的事实。   但是……突然又燃起了希望。   27岁以前,季玉的目标就是往上爬。   她步步谋划, 包括自己的婚姻。嫁给一个合适的男人, 借由联姻后带来的人脉、资源让自己更上一层楼。   活在底层太辛苦,看不到光。   她享受了名利带来的好处,只有站在高处, 身边的人才不再咄咄逼人和满满恶意, 而是言语和善。   虽然说人人平等, 但是她活在底层是没有尊严,任人辱骂和践踏,为了躲债像是乱窜的狗、   再也不想回去那个时候。   而钱和人脉会让99%的麻烦迎刃而解。   季玉参加过很多婚礼, 那些结婚誓词她也就听听罢了。   双方承诺得再动听,但是最爱的人一定是自己。   她觉得牧师应该让双方承诺:我愿意背弃自私的天性,和你在一起。   这才是有说服力。   商州愿意和她来往,也是因为她能让对方快乐和满足,并没有什么特殊的。   如果放在以前来看, 商州和陆津野都是可以结婚的对象。   大家各取所需, 婚姻是一场合作。   可是,那也只是以前。   就是那么操蛋!当你努力往上爬,最后发现自己站在了悬崖上。   面对陆津野, 她会有几秒迟疑, 是觉得要真死了,有人祭拜挺好。   对方权重高, 性格也算稳定, 父母双亡家庭结构简单,算是不错选项。   不过后来一想, 她这辈子也没什么建树。   没必要让别人记着,死了就死了吧。   ―――   五点不到,季玉就从酒店离开,独自坐车去了机场。   她把机票改签了。   季玉到了机场后,才在乐队的微信群发了条消息,自己先走一步,因为有点事。   她暂时想一个人呆着。   ――   季玉下了飞机,直接回到家,洗漱完又出门了。   她整夜没有睡,却一点都不觉得困,反而非常精神。   而且就非得做点事,这样自己的脑子不会乱想。   今天是《这就是表演》新一期的录制。   因为前面两期播放后反应好,后续许多艺人来报名。   这一期夏云杉也在,依然是季玉推荐来的。   夏云杉接了偶像剧女二号,但是她的戏份比较集中,只要提前和导演调整好时间,就不用全程在剧组。   晚上才开始正式录制比赛,表演嘉宾要从上午就开始准备。   各组要彩排,还要化妆。   今天温栩栩也在电视台,她参加另外一档综艺节目的这期录制。   温栩栩所在的女团最近人气很高,眼看已经盖过了夏云杉这个导师。   不过那个女团是投票出来的,在最开始,团员之间都是竞争关系。这就造成了成团后基本上没有团粉。   支持不同团员的粉丝各位阵营,每天撕逼不断。   哪怕是偶像关系好,各自粉丝也在微博撕的天翻地覆,势同水火,互相造谣。   这是个很有意思的现象,现在国内的粉丝,特别是女爱豆分粉都战斗力强。   最后粉丝都会从追偶像……变成了追大粉。   因为花了钱,所以可以挑剔偶像穿着土,资源不好,不会营业。   两边粉丝撕逼的时候,偶像如果发微博息事宁人,更会被粉丝抨击扯后腿,言语难听。   小偶像也没有办法,只能都受着,毕竟是靠着粉丝,只能期望以后真的红起来。   温栩栩在的团体就很典型,前面三名和后面人气断层。   前三名的粉丝每天撕来撕去,后面几名成员要是被撕,基本是没有还手的余地,只能受着。   戾气很重,都不说塑料姐妹了,泡沫差不多。   但也有例外,其他队友在立人设,但是温栩栩是真的傻白甜。   今天温栩栩录完后,特意跑过来看季玉和夏云杉。   夏云杉在彩排,自然没空搭理人,她也不爱理会小白花,总感觉对方脑子缺根筋。   所以温栩栩就缠上了季玉,她对这个姐姐非常有好感,总能给她很多好的建议。   她其实也就是找人闲聊,说一下最近发生的事情。   “蒋灵熙说她的哥哥,不允许她和许芷嫣关系太密切,因为对方喜欢乱搞男女关系。但是大家都是一个团,所以小蒋现在很矛盾,问我要怎么办?”   季玉想了想,那个姓蒋的姑娘是队里的第三名,姓许的是第一名。   她开口问:“那小蒋的哥哥,怎么知道小许乱搞关系?”   温栩栩一下也怔住了:“是啊,怎么会知道?”   对方哥哥又不是圈内人。   季玉:“那你怎么会知道小许乱搞。”   温栩栩:“当然是蒋灵熙告诉我的……”   话说到这里,她也察觉到不对。   那小许的事情也是蒋灵熙说给自己哥哥听的?   季玉:“嗯?”   现在知道了吧。   温栩栩瞪大眼睛:“她怎么这样啊!”   季玉有些失笑,伸出手点了下对方额头,小白花还是长点脑子吧。   都是粉丝这么多的偶像,还是和以前一样。   季玉转念一想,这样心思单纯才能当女主角,像是她这样的……只能是反派。   温栩栩走的时候,有些失魂落魄。   一来是受到了打击,觉得自己又犯傻丢脸了,二来是……有些失望。   她把季玉当成最好的朋友,但是姐姐有好的那一个。   自己并不是对方最好的朋友。   她看出来了,季玉对夏云杉更亲厚,虽然对自己也挺好,但还是有很大区别。   温栩栩在想事情,连着有人叫她都没有听见。   ――   周礼乐一脸意外,刚才去的时候还笑容满面,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小姑娘一副遭受打击的样子。   他意外看到《偶像制造》的某一期,被温栩栩满满治愈的笑容迷住的。   接触之后,发现对方心思单纯,和其他女人都不一样,就更加喜欢了。   周礼乐是电影世家出身,自己也混的不错。   他知道温栩栩是偶像女明星,现在事业处于上升期,他自然不会托人后腿。   等着三年后,这个限定女团解散了再说。   周礼乐好奇,探头去看刚才温栩栩和谁说话,然后就看到季玉从走了出来。   他皱了皱眉,周礼乐当然认识这位,毕竟各种新闻不断,真真假假分不清楚,名声实在算不上好。   是她对人说了什么吗?   ――   季玉来看录制的同时,又见了几个朋友。   有位制作人问她,有没有兴趣参与综艺。   让季玉先不要急着拒绝,这档节目和以前不太一样,这是一档以环保作主题的综艺,虽然难免有教条意义不讨喜,但电视台还是想做出来。   一般新开一档综艺,从提案到最后定下来,要经过六轮的筛选投票。   电视台都有创意研发部门,竞争很激烈,毕竟是要上星的综艺,比网综要求更多。   会邀请季玉,一来她的确有流量,二来她和电视台有深度合作,算是熟人。   这档综艺需要嘉宾素颜不说,对身体素质也有要求。   要是能思想有点深度就更合适了。   拍摄过程受到环境限制,条件肯定比较艰苦,每天运动量很大。   而且每期的拍摄时间都长达一周,报价也不高。   所以很多艺人都不愿意参与,特别是女艺人。   季玉很合适。   虽然名誉有点争议,但是没有人能质疑这张脸在镜头里,会非常美。   这是一档真人秀的综艺,但是更偏向纪录片。   嘉宾去参观那些濒临消失的美好,即将灭绝的物种,或者自然现象。   季玉一听还真的感兴趣,她最近也想当初走走,这应该算公费旅游了吧。   她作为飞行嘉宾,参加第一期录制。   季玉被人说服后,两边一拍即合。   正式拍摄在下个月了。   季玉一直待到节目录制结束,这才离开电视台。   夏云杉成功的出线,晋级了下一轮,不过她赶着回剧组,定了的机票时间有点紧,这是今天最后一个航班。   录制完就马上离开了。   程季川笑着问:“你倒是很看重夏云杉,不会是你的亲戚吧?”   季玉:“不是,今天谢谢了。”   程季川:“不用谢,我们可没有偏心,她表演的确还行,虽然稚嫩,但是胜在肯下功夫琢磨,以后运气好有大前途。”   话音一顿,又问:“所以,你们到底什么关系?”   季玉:“……”   这个人的眼神很不对啊,这是吃了什么奇怪的洗脑包?   季玉:“我笔直的。”   程季川:“那和我一样。”   季玉转头看着人。   两个人视线碰在了一起,谁都没有先移开,旗鼓相当。   程季川有发微信给季玉,但是对方回复的并不是很热忱。   那他就知道她没有这个意思。   但是现在……   程季川:“等下去喝一杯怎么样?”   季玉:“去哪里?还是不了吧。”   她但凡只要有一点想法,事情最后都会朝着诡异的方向发展。   程季川耸了耸肩膀,突然有点小尴尬。   自己其实也没有那么开放,是第一次这么提议。   难道是空窗期太久了?   毕竟上一个女朋友是两年前。   季玉挥了下手:“那我走了,拜拜。”   她忙了一天,各种信息塞满了脑子,果然没有闲情逸致去胡思乱想。   季玉回到家都已经凌晨两点了。   她洗漱完,随便弄了一些食物填肚子,抱着笔记本开始做作业。   毕业答辩在六月底,七月初的左右。   季玉会参加今年答辩,然后和学校商量过,挂的那门课就不去上了。   但是作业会交齐。   毕竟她都工作了这么多年,知道的远比课本上多,实在是没那么必要。   作业题目已经发在了她的邮箱,季玉做得非常顺手,等到外面天色大亮,已经做完了一大半。   她一点也不觉得困。   给自己冲了一杯黑咖啡,洗漱后换了身衣服出了门。   每周二乐队都会彩排,差不多可以出门。   季玉抵达的时候,彩排室只有沈淮麟一个人。   另外两个人还没有到。   沈淮麟看着走进来的人问:“你这两天还好吗?”   季玉:“我很好啊,我能有什么不好。”   沈淮麟:“你看起来精神不太好。”   季玉:“是啊?那我点一杯咖啡吧,你要喝什么,我一起下单。”   沈淮麟握住人的手腕:“你少喝一点咖啡。”   季玉抬眸看向对方,她喝得应该不算多,一天两杯。   沈淮麟伸出手,突然抱了下了季玉。   他手扶着对方肩膀,两个人身体并没有贴在一起。   这是一个不含男女情欲的拥抱。   季玉怔了下:“你怎么了?”   沈淮麟:“我有点累,想抱你一下,感受另外一个人的存在。”   季玉:“……”   她有理由怀疑,这个人在说谎话,并且在内涵自己。   沈淮麟:“现在我感觉好多了,你呢?”   季玉犹豫了两秒,小幅度的点了下头。   沈淮麟扶着人的肩膀:“我就这样了,大概开心不起来,但是我希望你能够开心一点,这样总算有个人完成目标。”   当初两个人以前许下了宏愿,哪怕不喜欢这个世界,也会尽量活得开心点。   比起两个人能在一起,他更希望季玉能正在活得开心。   他不喜欢商州,总觉得对方让季玉吃了很多苦,又或者说,之前没有对她很好。   男人当然了解男人,轻易得到的都不会珍惜,不管是感情或者物品。   或者是说,人性都这样。   所以哪怕不是自己,也要让对方有挫败,不能得到太容易拥有。   来之不易,才会如珠似宝。   季玉笑了下:“看来你经常安慰人,真的很烂。”   沈淮麟:“你知道就好,我尽力了,你不要想太多,不是还有我。”   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季玉:“虽然有点烂,但是有被安慰到。”   她伸了个懒腰:“那两个人怎么还不来,我都等的有点困了。”   沈淮麟:“你可以闭着眼睛休息会儿,等人来了我叫你。”   “也好,他们太磨蹭了,下次迟到我要发脾气了。”   季玉靠着椅子上闭上了眼睛,她很快就入睡了。   沈淮麟在季玉旁边坐了下来,侧脸看着人。   然后身边人的头,轻轻靠在自己肩膀上。   何灿阳和梁展推开门,看到在那里的两个人都怔住了,   这是什么情况,一大早来彩排室睡觉?   沈淮麟把食指放在唇上,让两个人不要说话弄出声音,又挥手让他们退出去。   何灿阳和梁展立刻意会,退出去后轻轻的带上了门。   拼命压下的心里的波涛汹涌。   沈淮麟看着身边的人,只希望时间过慢点。   如今安静的看着她就很好。   这里到底不适合睡觉,季玉也有分寸,不敢睡得太死。   沈淮麟的注视下,身边的人睫毛抖动了几下,睁开的眼睛。   时间才过了半个小时。   季玉站了起来,有些诧异自己把对方肩膀当成了枕头,开口问:“他们人呢?”   沈淮麟撒谎眼睛都不带眨,声音平静的说:“小阳说有事情不能来,彩排约下次好了。”   季玉:“……这样啊,估计是临时突然有事,不然应该说一声的”   沈淮麟:“嗯,你还是回去休息吧。”   季玉:“嗯,那既然没事我走了。”   沈淮麟:“你等等,我送给你回去,总觉得你心不在焉,开车可不能马虎,大意不得。”   季玉:“不用这么麻烦,算了……也可以吧。”   就算是她自己不在意疲劳驾驶,也得对路人负责,别人还有漫长的人生。   沈淮麟开自己的车送季玉回去,他刚想和副驾驶的人说话,开口个头没有等到回应。   侧过脸就发现季玉睡着了。   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这个家伙真的不对自己设防吗?   要知道他也是男人。   车子开到了停车场,沈淮麟没有脾气的说:“你可以醒了。”   副驾驶的人没有回应。   沈淮麟笑着说:“你再不醒来,我要亲吻你了。”   还是没有回应。   沈淮麟本来只是开个玩笑,视线从季玉的下巴,往上再到嘴唇……   在心里倒数到一,他凑了上去,最后亲了下对方额间头发。   如果她是睡公主,那自己可能不是那位王子。   因为对方还是没有醒过来。   又过了几分钟,季玉总算醒了。   沈淮麟:“好了,你回家去睡吧,下次别这么累了,注意身体。”   季玉:“啊,好的。”   她下了车,朝着人挥了挥手这才走入了电梯。   季玉的警惕心很高,其实对方刚才亲她头发的时候,就已经醒了。   但是不知道怎么面对,索性多睡了几分钟。   其实认真想想,阿麟很好,但是关键的问题是自己并非他认为的那么好,季玉经常怀疑是对方接触的姑娘太少,只有自己一个才会这样。   很多男女喜欢上人,其实都只是倾慕自己想象中的人。   发现不对后,就会失望的离开。   季玉想去找消遣,每次还没有发生什么,名声已经传出去了。   至于谈恋爱,她更没有兴趣。   都要死的人,不营业了。   如果是真心实意爱情就更要避免了,若是双方投入感情,她死的也有牵挂,还连累别人变寡夫。   以前广撒网,差点边成了一个海王,现在她彻底洗心革面。   只想要一心一意的搞事业。   真的有那么一天,她就把所有资产分割清楚,往太平间一送完事,和谁都没关系。   季玉终于做好了心理建设。   当一个人知道自己要死的时候,也许能淡然处理,但是再强大的人,一定会有情绪崩溃别扭的时候。   当然不是歇斯底里,很多人都难以察觉。   谁不想活命。   很多人整天念叨着“人间不值得”,一到了年纪不照样捧着保温杯喝热水,还时不时撒进去两颗枸杞。   要是有流感发生,口罩比是都戴着勤快。   如果可以有体温的活着,谁想冰冷冷的躺在地底下呢?   赵寒露说了,会烧三个纸扎的大帅哥给她,到时候出殡的时候,她把公司的小鲜肉都弄过来哭丧。   这样也算有排场了。   季玉决定暂时从这里搬走。   她还有一套别墅,装修好了一直空着,位置离着市区有点远,但是胜在安静。   季玉统共就两套房,她房子是买来住的,不是炒的。   那栋别墅是她计划以后工作不那么忙,或者退休后可以住。   现在倒是可以了,因为时间多了,路上开车多花点时间也可以。   那边不是瑞升的产业,商州就不能来去自由。   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季玉翻了身就闭上了眼睛,很快就入睡了。 第八十二章   五月中旬一过, 天气日渐的热了起来。   季玉搬去了远离市中心的别墅。   房子前面有个湖,靠近湖边的地方更凉爽。   晚上连着空调都不用开,视野也一流。   季玉最近有意的避开商州, 以及陆津野。   平时发消息, 能不回复就不回复,打电话就更不会接了。   两位都各自来公司找过她几次。   季玉见面满嘴的客套话,说是因为自己太忙了, 这才没有看到短信和电话, 真是很不好意思啊。   话术一流, 道歉的态度诚恳,但下次还敢!   他们虽然气得牙痒痒,总不能把她抓走吧。   行星乐队的三个男人, 觉得小蔷薇简直可怕。   明晃晃的忽悠,关键还有很多人排队举着号码牌,巴不得被她忽悠一次。   那些该死的颜狗!   不过商州和陆津野来的频率不高,因为他们分身乏术!   两个人斗了起来。   为了那个生态链接的开发的项目。   季玉前期也有参与那个项目,现在她都离职了, 自然是不用操心。   两位彻底全方位杠上了, 范围不断扩大。   只要能和瑞升集团产业抗衡的公司,陆津野都考虑去投资,哪怕是亏本买卖, 但是能让商州不舒服也是赚的。   真是拿着钱去消遣, 想到这一点,季玉又有点羡慕。   不过很多行业一开始进去, 就是烧钱引流量, 哪怕是年年亏损几个亿,你也不能说这是不好的项目。   反正《天价娇妻带球跑》的漫画作者是个小学鸡, 没文化是显而易见的。   只会画总裁和小白花酱酱酿酿,或者反派不科学的开车剧情。   满脑子的黄色废料,完全不会写商战!   基本这种剧情,上一两句话就概括过去了,为只是了让漫画看起来更有“天王凉破”的风格。   那一两句话,在这个真实存在的世界,可谓血雨腥风了。   季玉隔岸观火,心态非常稳定。   赵寒露问她怎么看,这难道不是冲冠一怒为红颜?   季玉说冲个鬼啊,这两个人是宿敌,就不用拿着她祭旗了。   她当然是抱着八卦的心态看,其实还挺起劲的,比小学生打架好看多了。   最后她得出结论,有钱就是任性!   两个人决战紫禁之巅,最后谁赢了,她就对谁竖起大拇指说:还是你更牛逼啊!   ――   季玉把大学要重新的课程作业提交了后,开始搞毕业论文。   其实她七年前就写好了。   当年写的东西,评选优秀论文也没问题的,毕竟花了很多心思。   不过多年后的现在再来看,还是有很多不足的地方,   作为在职场摸爬滚打很多年的老油条,她觉得可以把论文再完善一下。   学校里给每位学生安排了毕业导师,帮忙把关论文。   其中包括季玉这个留了很多级的,延迟毕业生。   今天指导老师的小组开会,说是每个人都要来。   地点定在了老师的办公室。   季玉的导师是一个教授。   可能是凑巧,又可能是学院考虑到她七年前也是这位指导,才特意这么安排。   魏中华第一次指导季玉的时候,还是个副教授,如今已经转正了。   毕竟那位读研的学姐,也是在对方的保驾护航下,凭借着软实力成功留校任教。   这可真是久别的重逢,季玉想到轻笑了一声。   正在开车的赵寒露忍不住问:“你想到了什么,突然这么开心。”   赵总监周末不加班,听说了季玉要去学校,兴冲冲的说自己也要去。   并且主动充当了司机。   赵寒露要去学校吸收一下年轻人的朝气,据说季玉读书的学校有很多帅哥美女!   她今天特意打扮了下,怀缅青春的风格,穿着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   哪怕混在学生里毫不突兀。   办公室在三楼,季玉敲门后,径直走了进去。   赵寒露在走廊上等着。   房间里已经站着几个人,齐齐的转了过来。   同组的人早就知道季玉和他们一个导师,真的看到了对方,还是很意外。   本来愁云惨淡的脸,变成了一脸震惊。   坐在办公桌后的魏中华打量着人,开口问:“你怎么才来?”   季玉心想不是约好下午四点,我这应该不算迟到,还提前了两分钟。   不过她没说话。   魏中华见季玉不吭声,又对其他三个人说:“你们走吧,我看完了批示后,会再找你们聊。”   他是不太记得和季玉有矛盾,毕竟让学生帮自己工作,那是日常操作。   一点都不稀奇。   对季玉很重要的毕业证,与他也是无关紧要的东西。   就是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多说一句话。   再说了,如果学生觉得重要,怎么不来和他求情?   再说了,现在季玉也不是混的挺好。   魏中华除了是教授,还是几家公司的特别顾问,甚至董事。   在外人看来,这位的名誉和他的头顶一样,都很风光。   魏教授是觉得季玉工作了几年,现在又是名人,所以不能把她当成学生对待。   这是人脉,说不定两个人还有合作,好歹是自己的学生。   魏中华对季玉没有刁难,态度非常好,很有亲和力。   现在倒是有个老师的态度。   反而一直不吭声的季玉,倒像个不学无术,而且不合作的学生,论文没有,其他的也一问三不知。   完全反过来了。   季玉回来,就是想看看这位。   做坏事会有报应,并没有,对方混的风生水起,名誉双收,人生得意。   在学术圈备受推崇。   她这次回来,也是为了证明,和这位教授磨合不了。   学校有规定,实在不合适,可以申请更换指导老师。   她一点不想让对方的名字,出现在自己论文的封面,这样太恶心了。   季玉态度冷淡,两边自然不欢而散。   魏中华除了带毕业生论文,还带研究生,对后者压榨的更厉害。   刚好有研究生来办公室有事情找他,教授这才打发季玉先走,眼不见为净。   季玉这次总算听进去了,二话不说就走了。   她出了办公室,就看到等在外面的赵寒露。   赵寒露耸了耸肩,两个人说话声音不大,但是她在走廊上听得清清楚楚。   季玉的态度,估计是把那位教授气得不轻,只是辛苦了才进去的帅哥研究生。   听着办公室里传来的咆哮声,老东西可不是把气都撒在了他身上。   赵寒露:“都说很多研究生拼死拼活的帮老师做事情,我算是知道了。”   季玉:“你知道了什么?”   赵寒露:“那个帅哥在外面等了十分钟才进去,因为快到了和老师约定时间,他也真是可怜。”   季玉:“可伶?”   赵寒露点头,惋惜的说:“如果是普通的人,那就一般可怜,但是那可是个帅哥,真是非常可怜。”   她从对方的衣着打扮,就知道家境应该很一般,但是衣服干净整洁,说话条理性很好,这代表家教素质不错。   帅哥一张脸斯文又正经,戴着度数不高的眼镜。   读研究生的话,应该是24岁?还挺小的,这也太可怜。   季玉:“好了,我这边解决了,你要不然陪着我去学校走走散步,这边环境还错。”   赵寒露点头,别说理工科大学帅哥美女还是不少。   国内的学校,也并非成绩好就是书呆子。   两个人走了小半圈,赵寒露还是觉得那个戴眼镜帅哥最好。   刚才和对方站在走廊上聊天的时候,借口朋友以后不在学校,可能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和帅哥交换了微信。   小帅哥犹豫了下同意了,赵寒露一边欣喜人挺热心的,一边又怀疑是不是其他女人要联系方式,他是不是也会给?   不过没关系,可以先试着聊一下。   当一个平平无奇的恋爱天才,保持自己漂亮的同时,一定要走出去多接触人,然后主动出击!   哪怕和帅哥一起吃顿饭,看个电影,双方也很开心。   ――   季玉今天约了赵寒露一起回家吃饭。   他们刚停好车,就看到赵新梅和一个人,站在门口说话了。   赵新梅听到动静,连忙打发老头儿快走。   以后如果没事情,也尽量别来了,省的别人在说闲话。   而且现在她住到这边,隔了这么远也不方便。   赵新梅这个年纪,不准备出嫁。   虽然和老头儿挺投缘,但要是影响到季玉的名声那就很不好。   季玉走了过去,笑着问:“赵姨你刚才和谁在说话呢?”   赵新梅:“和别人闲聊几句,对了,汤已经炖好了。”   季玉:“我去帮你把端出来。”   “不用,我自己就可以,你们坐着休息。”赵新梅匆忙去了厨房。   赵寒露坐下后,小声的说:“我瞧着刚才老头挺眼熟的,估计阿姨有情况。”   话音一转,矛头指向季玉又说:“你到底行不行啊,我看还不如赵阿姨,不如我介绍几个帅哥给你。”   季玉:“我不行。”   赵寒露:“不行是什么意思,对真人不行?”   季玉:“吃饭吧,别开车了姐姐,你不是说想喝赵姨炖的汤吗?多喝点。”   赵寒露耸了耸肩膀,不说话了。   其实单身久了会成为习惯,就觉得一个人更自由,不想去改变。   然后像她这样,谈恋爱久了也会成习惯,喜欢两个人的陪伴热闹,一个人在家觉得闲得慌。   她和季玉,还真是观念完全不同。   ――   六月初。   季玉参加的那一档探险环保真人综艺,正式开始录制。   除了季玉,其他四个嘉宾里还有一个姑娘。   录制的地点定在北极,要先飞去北京,然后再飞国际航班。   因为路途遥远,光是来去路上都得几天,所以整个行程加起来要一周了。   录制之前,所有人在酒店聚合。   季玉带了24寸的箱子,一件长羽绒服,两套换洗的内搭,两双鞋子。   毕竟是环保节目,她觉得自己带的东西很多了,足够一周用了。   没想到同行的其他人,都带了两个、三个、四个箱子。   其他四个嘉宾,有两个是演员,两个是爱豆。   最大的和季玉同岁,但是月份上要小一点。   季玉突然觉得……自己还真的不太年轻了。   最小的王坦坦才十九岁,男团出道。   因为嘉宾彼此都不太认识,第一面难免有点尴尬。   王坦坦走到季玉旁边,开口问:“姐,你的英语是不是很好?”   毕竟去国外录制,语言这一关很重要。   这位是他们几个里,季玉看起来最有文化。   叶雨晴正在玩手机,其他人齐齐的把饱含期望的视线投了过去。   季玉:“应该可以,沟通问题肯定不大。”   王坦坦:“绝对谦虚了!那以后我们团队的交流就靠你了。”   这个提议得到了一致同意,大家纷纷点头,眼里放出光。   季玉来第一天就当上了翻译官。   节目组没有脚本,但是有行程的大致安排,这个东西嘉宾能提前知道。   季玉习惯提前做好所有安排,这样能有效把风险控制到最小。   她请教过几位去过北极的专家,要注意的事项。   做的准备不比制作组少。   现在还没有开始正式录制,季玉把自己的笔记拿出来,和几个同伴交流。   共享信息,能够有效提高团队协作能力。   其他嘉宾只是查了下气温,还有应该穿什么衣服,其他就等节目组的安排。   现在出了个学霸,当然要照抄作业!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王坦坦叫了旁边玩手机的叶雨晴一起过来。   大家简单开个会吧,把各自想法都说一下,毕竟要去国外呆一周。   叶雨晴视线没有离开手机屏幕,她在修图,第一期节目播出的时候,自己可以放出去的自拍。   “你们说吧,我听着就是。”   王坦坦摸了摸鼻子,那好吧,虽然他有点尴尬。   四个人聊的差不多,叶雨晴终于凑了过来。   她和人气高的两个嘉宾聊得多,没有怎么理会正在上升期的王坦坦。   更不用说在娱乐圈边缘的季玉。   主要是季玉也不是话多的人。   真人秀女嘉宾默构成一定的竞争关系,叶雨晴不太喜欢季玉,就是觉得对方太会抢镜和抢风头。   而且她觉得,对方大概率不会喜欢自己。   大家在房间里坐了半个多小时,编导和摄像终于进来了。   因为需要录制一些出发前的画面。   摄像头打开后,其他人还是老样子,叶雨晴突然话多了起来,一直拉着王坦坦说话。   王坦坦被对方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有些懵,不过在镜头面前都配合着对方……   他觉得不太对,对方说的不都是季玉刚才提醒的吗?   现在当着镜头前复述一遍,好像是叶雨晴自己做的功课一样,奇奇怪怪的。   这次路途遥远,节目组建议几个嘉宾把各自行李打开,对照一下有没有带重复的物品,这也是一个有趣的互动环节。   然后其他四个人各有各的精致,包括男人,甚至还有人带了便携的烧水壶,季玉真的就很简洁了,打开就一目了然。   “姐你没有带化妆品和护肤品吗?”王坦坦忍不住问。   季玉:“节目组不是说不能化妆吗?护肤品我带了加强面霜和小的洗面奶。”   四个人:“……”   就这样够了?   导演说不化妆,是因为没有带化妆师,但是面对镜头,自己弄一下要好看很多。   这位真是太随便了。   虽然皮肤底子好,但是也不能这么造。   叶雨晴从容的打开自己化妆包,认真的介绍了起来。   她除了演员,还有一个身份是“美妆博主”。   平时会和粉丝推荐平价好用的商品,几块钱、十几块、几十块钱的都有,大牌的很少。   因为接地气,深受女孩子的欢迎,带货能力不低。   “那你平时就用面霜吗?你不护肤都皮肤这么好,是怎么做到的。”另一位男士忍不住问季玉。   叶雨晴笑着抢答:“姐你可以用我的,我给你介绍吧,这个才几十块,特别好用,真的。”   旁边王坦坦撇了撇嘴,虽然说这些化妆品后期会打上马赛克,但是可以想象到,弹幕一定会各种问什么牌子。   好好的探险类环保节目,画风变成了美妆节目。   而且你介绍这些均价五十块的东西,自己真的会用吗?这不是误导观众吗?   季玉:“我一般不用太便宜,涂抹脸上的东西要慎重,哪怕成分一样,贵一点它的产品线要求肯定更严格,毕竟这是精细化工。”   其他三个男嘉宾:“……”   有文化的人说话就是不同。   别人说我喜欢用贵价品,会让人指责拜金,但是季玉这么一说,只会让人觉得她是想用更安全的东西,对自己负责。   叶雨晴面子上有点挂不住,准备好的“打开化妆包”的桥段接不下去了。   季玉这是故意和她作对吗?   她表面带着笑,却呛人问:“那你的皮肤是天生丽质,什么都不用就这么好,我是不信。”   对方不也是搞人设,居然就带那么点东西。   季玉一脸淡定:“就那个,水光我一年打两次,比抹东西效果好不是吗?”   众人“……”   摄像还在录着的呢!不愧是乐队出来的,这个姐姐太敢说了。   虽然说医疗美容已经稀疏平常,娱乐圈都没有不弄的,但是大家额都会避开这个话题!生怕别人说自己整容。   这位顶着一张顶漂亮的脸,真是不走寻常路。   季玉的皮肤状态,不比年纪更小的叶雨晴差。   要说到护肤美容这个话题,两张脸摆在一起,谁的观点更可信一目了然。   而且她身上有种二十岁小姑娘没有的优雅、从容、淡定,这样的气质说话会让人信服。   三个男嘉宾本来还想着要尽量照顾女嘉宾,现在看来,至少季玉完全没有必要。   这位真的是哥!   不但准备充足,还一点包袱都没有。   绝了,真的绝了。   叶雨晴有些不敢和季玉说话。   她非常忐忑,不知道刚才那一段,正片会不会播出去。   这个女人真是一个神经病!她不敢惹对方了。   谁知道她还会说什么。   季玉非常坦然,节目组告诉她就是去旅游探险,顺带搞搞环保。她这才参加的,工作旅游两不误,心里还挺期待的。   作为一个可能快死的人,季玉根本没有心思搞什么对立,小团体的戏码。   最有效的应对办法,一开始就让对方知道,自己不是个好惹的人。   大家都是千年妖精,谁也不要玩聊斋,彼此都省点心思。 第八十三章   国内出发要中转到慕尼黑, 飞到从奥斯陆。   再从奥斯陆出发到目的地。   路途实在是折腾。   最后的一程,因为突如其来的暴风雪,飞机一直盘旋不能降落, 机身颠簸非常厉害。   飞机上的工作人员和大部分乘客, 显然已经有心理准备了。   对于这样的情况很淡然。   制作组的人全部脸色发白。   毕竟国内的航班为了保证安全性,任何有危险天气,都会延迟或者取消航班。   这样的暴风雪真的没事吗??   今天这趟飞机实在是又猛又野!仿佛在坐海盗船。   实在是让人安心不下来, 好多人第一次晕机。   季玉一脸淡定。   她还拿出准备的特效晕机药分给大家吃。   三个男嘉宾算是服了, 不能叫人玉哥, 这是玉爷呢。   王坦坦吃完药,感觉好受多了,开口问:“姐, 你是怕自己晕飞机才带药吗?”   季玉:“……我是怕你们晕飞机。”   王坦坦:“……”   这样啊。   十几个小时后,飞机终于顺利降落。   这已经是当地时间的深夜。   机场有极熊标本,体积非常大,肚子能够装下五个嘉宾。   这个极北之地,有大约5000多头北极熊。   这是动物的家园, 人类是客人。   这个小城历史悠久, 最初由着一个冒险家发现。   后来很多国家的捕鲸船队来这里驻扎捕杀鲸鱼。   上个世纪,意外发现煤矿资源,周边国家又一窝蜂来开矿。   人多了逐渐形成了一座城市, 或者说, 一个小镇。   地球的最北边,极寒之地, 但是也没有逃过战争。   旧城二战期间被摧毁, 现在的小镇是后面重建的。   一行人从大厅出来,放眼看去一片冰天雪地。   这边每年的4月到8月都是极昼, 没有黑夜。   所以哪怕是深夜,外面还很亮堂,超过一半的面积都是冰川。   所有人掏出手机拍照。   只是这样的景观太震撼了,照片无法传达出来的,只能用眼睛记住。   王坦坦笑着说:“这现在是觉得,这一路真的很值得。”   季玉:“是很漂亮。”   小镇很小,车子开了十几分钟就到了预定的酒店。   到处都是白色,所以房子染成了五颜六色的,非常可爱。   沿路有许多标牌,很多地方禁制单独出行,因为处于饥饿状态的北极熊,可能会攻击人。   酒店非常暖和,和外面冰天雪地仿佛不是一个世界,沿路的奔波,制作组让大家先去休息。   明天早上八点在酒店餐厅碰面,正式开始录制。   季玉和叶雨晴分到了一间房。   她洗了热水澡躺在床上,大约是飞机上睡多了,现在反而很精神。   飞机上手机没有信息,这边酒店有无线网络。   季玉刚连上网,手机消息就一直在震动。   北京时间比当地快七个小时,那边已经是中午。   季玉发了条朋友圈统一报平安。   沈淮麟发了一条语音,季玉把点开,对方问她一路顺利,平安抵达了吗。   叶雨晴刚好从卫生间出来,听到了这句。   她开始不喜欢季玉,但是现在……也没有其他人可以聊天,再说了毕竟一个节目,不能搞得太僵。   飞机上季玉还给她晕车药。   叶雨晴笑着问:“刚才的声音……是沈淮麟吗?”   “嗯。”   叶雨晴有在网上吃过瓜,她还挺喜欢沈淮麟的歌,所以,他们是什么关系啊?   她和季玉不太熟,也不好问什么,只能按下好奇心。   “你们主唱声音很好听啊。”   季玉点了下头:“毕竟是歌手。”   她想了想,发了一张路上拍的风景照过去。   季玉很喜欢这里,阿麟应该也很喜欢这座城市,   触目皆白,荒芜而干净、冰冷却自由。   她想如果死在这里,大约也是一件浪漫的事情,只是这座城市,不允许出生和死亡。   不能工作的老人和孕妇都不允许留在这里,必须马上离开。   医院很小,一共只有八张病床,只能进行一些紧急的处理,毕竟常年低温,尸体只能冻在冰川里,没有办法自然降解。   ……想一想还挺可怕。   每年都会有有人离开这里。也会又有人喜欢这里留下来,持续周转,是一座永远年轻的城市。   沈淮麟看到那张照片,勾了勾唇角。   她怎么都拍风景,不拍她自己。   沈淮麟保存了那张照片,顺手设成了屏保,然后回复消息。   季玉不是把他从深渊里拉出来的人,只是陪着他一起走过低潮的人。   让他开始对这个世界有了一点点期待。   那一点甜,就足够压住所有的苦。   反正这个世界就这样,何必活的太认真,或许总有天会好起来的。   哪怕是他不能好起来,也坚信季玉会变得很好。   沈淮麟:很漂亮,我也想去看看。   季玉:嗯,那下次可以乐队一起来。   沈淮麟:下次就我和你一起来不行吗?   季玉:也可以。   这座城市太有风格,只有厌倦生活,或者是很热爱生活的人才会感兴趣。   而且喜欢的会很喜欢,不喜欢的……会迫不及待的离开。   何灿阳和梁展应该不太感兴趣。   季玉又看到了商州的短信。   “如果有事情一定告诉我,好好照顾你自己,平平安安的回来。”   外面的风声呼啸,一片雪白。   季玉放下手机后拉下窗帘,躺入了被窝。   季玉第二天醒的时候,叶雨晴正在化妆。   她看到素颜准备出门的季玉,开口问:“你真的不弄一下?这可是要播出去的。”   “不用了。”她情愿多睡半个小时。   叶雨晴撇了下嘴,季玉是那种浓颜艳丽那一挂的长相,哪怕是不画眉毛和口红,也挺好看的。   化妆前后差别不是特别大,但是她不行,必须挣扎一下。   毕竟连其他的男嘉宾,也带了化妆品!   叶雨晴:“你等我五分钟,马上就好。”   “可以。”   两个人一路去餐厅,遇到了不少人。   这边的游客不少,来自全世界各地。   但是不管是肤色和语言,都会用微笑来问候,非常的和善。   所有嘉宾都到了餐厅,才知道季玉不带化妆品,或许是对的。   餐厅里除了谈没有人化妆、甚至没人打扮时尚。   大约是生活方式简单,物欲也被降低,这边仿佛回到了最初的质朴。   大家的背景出身都被忽视了,没有会问你什么工作,工资多少,很多背包客对跟着几个人的镜头感兴趣。   但是简单的问了下,几个人从哪里来,要去做什么,也就都离开了。   没人在意你是不是名人。   叶雨晴把不合时宜的大红唇……偷偷擦掉了。   没有人说她这样不对,她自己觉得太奇怪了吧。 第八十四章   嘉宾的第一个行程,就是去参观“世界种子库”。   这个建筑在山上,外面看起来不大,但是走进去非常长。   经过长通道后,就到了种子库。   三扇巨大的种子库的门上覆盖着冰霜。   节目组的人只能到这里,里面是被禁制进入的。   季玉看过比这个更宏伟的建筑,但那是不同的概念。   这座种子在山上,这里又是极北之地。   这也就是霍,哪怕世界上所有的冰川融化,海平面上升,种子库也不会被淹没。   植物种子储存在冻土层里面,永远保持着恒温,哪怕因为地震或者其他因素导致断电,人力完全不干预的情况下,也不影响里面的种子存活几百年。   战火曾经烧到这片极北之地,摧毁了城市。   人们却设立这座种子库,万一有天世界末日,能让生命找到出路。   矛盾又理所应当。   而且目前已经有经过经过战争轰炸的国家,因为农作物被毁,向种子库申请。   王坦坦:“哇塞,这里真是酷毙了。”   季玉:“我们国家也有种子库,最大的好像是在云南昆明,为了延续野生植物多样性的目的。”   “那就存放种子吗?”叶雨晴好奇的问。   季玉:“暂时就放种子,其实是有些自命不凡的男人,想把精子存储进去,搞什么鬼,谁稀罕啊真可笑。”   其他四个嘉宾:“……”   大姐你干嘛说着说着就开车了,所以这段能播吗?   “姐姐,你知道的很多。”王坦坦笑着问。   季玉:“我看过几本关于北极的游记,刚好可以印证下,书上说的是不是真的。”   这边的天气恶劣,风雪不断。   哪怕只是走上来参观,都会耗费不少体力。   积雪到了膝盖,哪怕穿的再厚都不抗寒,仿佛在冰窖里行走。   季玉穿了大了两个码的鞋子,里面套了两双羊毛袜,才不至于冻得失去知觉。   她本来想拍照的,奈何手机被冻得关机了,也没有带其他的设备。   只能应急拿出一个暖宝宝贴在上面,等着手机回温后,终于开机成功。   其他四个嘉宾也纷纷来要暖宝宝。   怎么感觉这次出行,季玉像是团长,什么都准备的齐全。   而且对方说话也很让人信服,很多知识面都有涉猎,这需要大量的阅读和学习获,关键脾气还好。   就算偶尔开个车,也不会让人讨厌。   这样温柔又偶尔叛逆的漂亮姑娘,很难让人不对她产生好感。   中午回到酒店休息,下午要去划皮筏艇,这个项目可以近距离观看冰山。   想想也是个体力活。   几个嘉宾感慨,这还不如在国内搬砖来的舒服。   滑皮艇的地方,必须要穿过一片北极熊出没的地区,所以会去上射击课,学会怎么用猎枪。   这个地区很多地方禁止单独出行,哪怕是有人同行,也必须带猎枪,防止被北极熊袭击。   当地人尽量和动物何平相处,一般开枪也是起到恫吓作用。   听到枪声,野兽自然会离开。   回到房间后,叶雨晴冻得浑身哆嗦,迫不及待洗了热水澡。   她看着季玉,开口问:“你怎么像是没事一样。”   季玉想了想:“我冷,但是我不说,而且我应该没有你冷。”   叶雨晴:“为什么啊?”   季玉:“因为我穿的纯羊绒的保暖内衣,这个透气性好,不会闷出汗,你穿的是纯棉的保暖内衣,这个出汗后不容易干,汗水带走你的热量,那你当然冷。”   不过她还是比较意外,这位看起来娇滴滴的,居然……咬牙坚持下来了。   叶雨晴瞪大眼睛:“不会吧……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季玉:“出发前我就说了啊,当时你在玩手机。”   叶雨晴想了下还真是!她当时忙着p图,听了一句没听一句。   最后还拿着从季玉那里听到的去镜头前显摆,想到这里,她脸色有些不自然。   女人讨厌一个人,不需要太多原因,季玉名声不好长得又比自己漂亮,叶雨晴自然是对人没有好感。   但是这几天相处下来,她发现对方还不错。   叶雨晴:“下午要划皮艇,这要怎么办。”   季玉:“我带了两套,都是新的,可以给你一套,不过我的size你穿应该可以。”   她带的行李不多,但是每一件都能用上。   叶雨晴:“真的吗?谢谢你姐姐!”   季玉从行李箱拿出东西给人,然后把脖套和帽子戴上,又说:“我出去一趟买新的保暖内衣。”   她也不是要以德报怨,主要是一起录制综艺没必要把关系搞得太僵,倒时候太难看。   好歹是一个团队,她还是很有团队精神。   而且这位要说有多坏,那也没有。   就是喜欢抢镜头压人一头的娇娇女孩子,有点作。   自己一开始对人态度很好,只会让这位更加骄纵,不如打一个巴掌给点厉害划出底线,那她知道婊不赢你自然会收敛。   后续在给甜枣,她可能还会觉得你很好。   人性就是这样,有距离的善意却会更加铭记于心,对亲近的人才要求苛刻。   而且季玉不喜欢吃亏。   叶雨晴:“这里有居然商店吗?在哪里啊?”   季玉:“来的路上我看到了,出门往右边走一百米,这个小镇也几千人,怎么可能没有商店,而且游客很多,应该御寒的东西都能买到。”   叶雨晴:“你等我一下,我换好衣服和你一起去,不然我自己找不到路”   季玉:“这里就一条大路。”   “那我也怕迷路!”   叶雨晴马上换上衣服,笑嘻嘻的跟着季玉出了门。   摄像当然得跟着。   商店不过三十多平方,不过里面商品一应俱全,还有猎枪。   女孩子总是喜欢购物的,不管身处何地。   除了保暖内衣,叶雨晴还挑了许多小东西。   她早上画的妆早就被风给吹没了,觉得整张脸都干的不行,等下也不准备补妆了,特意买了顶虽然不太好看,但是非常暖和的皮帽。   皮帽加上能遮住半张脸的脖围,也不管颜色土不土,开开心心的戴了起来。   都冷成这个样子,谁还在乎漂不漂亮,反正大家都这么穿。   非常快速的放弃了偶像操守。   叶雨晴笑着说:“我们这样也挺好看是不是?”   季玉:“……”   不好意思,是我好看。   我帽子和脖围是从国内带来的,款式和颜色都是我提前半个月精心挑选过,大牌懂不懂。   你这种土不拉几的基础款,怎么可能和我一样。   哪怕在这里,哪怕都不化妆,我也是最好看的。   季玉笑了下没说话。   上午还精致的几位嘉宾,经过了暴风雪的摧残后,都已经放弃了形象管理,怎么暖和怎么穿。   导游带大家去打靶场学习怎么用猎枪,基本上向导会随身带枪,为了防止北极熊袭击。   这里虽然是极寒之地,不适合人生活,但是却有不少动物。   可以合法狩猎。   这边的猎枪和一般的枪不太一样,长柄,后坐力非常强。   教练示范过后,季玉第一个上手。   她以前跟着商州打过猎,对方教过她枪法,在试了一次后,调整状态连着打了五发子弹,全部命中七环之内。   不一定狩猎就是不好的,虽然是杀戮没错,却并不是完全没有可取之处。   欧洲和非洲很多地方是允许狩猎的,甚至很多地方保护协会的维护资金,绝大部分都是来自于狩猎者,不是反对者和环保人士。   美国的部分地区允许狩猎,限定种类和数目,这是保持生态平衡的一种办法。   所得收入也大多用于当地的环境保护,   这和偷猎是两个概念。   其他人看着都惊呆了,这也太强了吧?   教练耸了耸肩,笑着对季玉说:“你是个好的猎手。”   另外四个人都手痒跃跃欲试,看着季玉上手这么顺利。   然后全部遭遇了滑铁卢,射击都是普通人不怎么接触到的体育项目。   更不用说用猎枪了。   王坦坦:“我宣布,玉姐现在是我们的翻译官、生活委员之外,还有一个保安的职务。”   “你为什么这么强?你是万能的吗?”何庆忍不住问。   他是这次节目费通告费最高的一位,毕竟入行早,虽然人气不比爱豆,但是拿过奖的演员,地位要比爱豆高很多。   季玉:“不能这么说,只是刚好是我擅长的,你要是让我去演戏,或者让我像坦坦那样在舞台上边唱边跳,那我肯定是不行的。”   对人不对事,偶像就是为了舞台而生,唱跳不行可以嘲,但是不能一直拿学历说事情。   毕竟不可能让科学家、学校老师却唱歌跳舞。   可是读书的确能明智,这个圈子太浮华,小孩子辍学太早难免有样学样,季玉遇到了太多的糊涂人。   王坦坦:“你要这么说,那我就当成你在夸我了。”   经过了一个半小时的训练,也就是何庆和季玉的枪打得不错,其他三位的准头……   真的很容易误伤别人。   最后向导就给前面两位发了猎枪背着。   虽然是防身,但是一个制作组这么多人,基本上遇不到熊。   走了十多分钟,终于到了皮艇的地方。   雪地里光走就是很难的事,毕竟积雪有膝盖深度。   五个嘉宾对视了一眼,挺好的,虽然是来吃苦的,但是好歹也是在一个风景如画的地方吃苦……   季玉心想还好只是来一期,她是很喜欢这个地方,但是只想在房间里带着,或者找个酒吧喝喝酒。   这样的天气运动,真是一点也不让人快乐啊。   反正是极昼,什么时候都是白天,也不怕时间晚了。   等到工作组回到酒店的时候,刚好碰到镜头运输车,来送蔬菜和粮食的雪橇车。   这里都是冻土,一年四季都很冷,农作物是不能生长,吃的都要靠飞机运过来,非常的珍贵。   路上到处是雪,开车有时候不如狗拉的雪橇车快,狗拉雪橇是最常年的运输工具。   小镇上的狗比人多。   酒店就养了好几条狗。   哈士奇和阿拉斯加犬养在城市会被当成宠物,这里却成了最好的工作伙伴,因为它们力气大筋骨强壮耐寒,而且对人非常友好。   有一只哈士奇走过来,拱了拱季玉的手掌。   季玉蹲下来把狗抱在怀里,笑着问:“一身的雪你冷不冷啊,goodboy”   其他狗见到也凑了过来要撒娇,季玉就挨个的夸了一遍,摸了摸狗头。   摄像大哥把镜头拍了进去,再次感叹季小姐可真是一个温柔的人啊。   不过这狗也不傻啊,知道问美女要抱抱。 第八十五章   剧组的人都愣了。   你的飞机?你的私人……飞机吗?!   叶雨晴深吸了口气问:“那个不好意思, 请问你们是什么关系。”   季玉:“前同事。”   商州:“前男友。”   两个人同时开口,答案截然不同。   大家都一脸懵逼,这是什么情况啊?   商州平静的补充道:“前男友, 因为我做错了事情, 季小姐把我给甩了,现在我是希望她能再给我一个机会。”   季玉:“……”   这个家伙怎么回事?为什么要说出来。   你不是很骄傲吗,难道被甩了很光荣?   王坦坦:“哦……原来是这样的啊。”   商州没有理会其他人的震惊脸, 认真的看着季玉:“我们现在就可以走, 不用等两个小时, 也不用去慕尼黑中转,燃料够直飞回国,航线早就批下来了, 为了接你回家我早计划好了。”   季玉:“谢谢你,不过不用,我和同事约好了,现在独自离队不好。”   商州:“我的飞机能够坐下你的所有同事,不如邀请他们一起, 这样就不算离队。”   话音一顿, 视线看向其他人。   众人面面相觑,还有这样的好事?   他们于是纷纷看向季玉,快点答应他!   不用中转的私人飞机!   商州:“飞机上有厨师和调酒师, 你们可以吃点东西, 或者喝一杯。”   这个条件非常诱人,天知道这边食物匮乏, 只能填满肚子而已!根本嚼不出味道!   这下大家不是用眼神暗示, 开始忍不住明示了。   导演:“季玉,既然你朋友都这么盛情邀请了, 也不好拂别人面子。”   叶雨晴:“是啊是啊!这位挺有诚意的”   王坦坦:“我感觉这几天都没有吃饱,我还在长身体呢,季姐。”   商州微笑的注视着季玉:“请我你可以吗?”   季玉:“……”   逼都你一个人装完了,我还能说什么?   一行人火速从VIP通道过了安检,搭乘那架私人飞机。   叶雨晴坐下来后,看了下四周,小声的和季玉说:“我以前坐过别人的飞机,不过远不如这个舒服和豪华,这很贵吧。”   季玉:“应该吧。”   飞机是商州特意定制的,价钱超过五千万美金。   那个家伙工作上非常的拼命,花销也奢靡,大约最不缺的就是钱。   商州走在最前面,他坐下后,对季玉招手说:“玉玉快过来这边,你平时都坐我旁边的。”   季玉:“……”   大家都很自觉的往后走,把最前面的两个位子空了出来。   商州:“我点了鲜榨果汁和美式咖啡,这都是你喜欢喝的,送来后你先选一杯,我喝另外一杯就好。”   飞机上有两位空姐服务,其他人也都点了简餐和软饮,觉得太幸福了。   季玉:“……”   商州:“哦,上次你遗落在飞机上的围巾,我已经帮你收好了。”   季玉为了避免对方再说话,快步走过去坐下,警告的看了人一眼。   商州嘴角噙着笑,开口问:“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季玉:“你是不是太闲了?”   商州:“反正每天想你也得费不少时间,来看你还省的我日思夜想,一颗心七上八下没有着落。”   季玉:“……”   商州从容的拿出了文件,低头边看边说:“而且你在我身边,我就不用分心想你在干什么,工作效率更高不是吗?”   季玉:“……”   商州声音低沉,继续一本正经道:“我从来不会哄人,更不会哄女人,我说的都是事实。”   季玉不想说话,好吧,商州看文件,她就看书,两个人互不打扰。   ―――   叶雨晴看着前排的男人。   真是年轻英俊又多金,妈能不喜欢,不想睡这样的男人!   活生生的偶像剧男主角,而且那些男明星完全演不出的气质!   商州个子高,面无表情的时候,有很强的侵略感。   叶雨晴感觉这位真有男人味,欲而不色,真是长在自己审美点上了!   她一直小心打量着人,心脏扑通的乱跳。   季玉居然能把这个男人甩了?她也太强了吧!   如果竞争对手不是季玉,她真的会忍不住生出小心思……想要试一试。   叶雨晴和季玉朝夕相处了一周,她也明白那个男人看不上自己。   无论是从外貌,还是精神层次。   毕竟性转一下,她如果是个男人,也会喜欢季玉这样温柔漂亮,而不是骄纵没有内涵的自个……   妈的!   叶雨晴一直心高气傲,难得有认输的时候,酸涩的仿佛喝了柠檬水。   季玉抬起头,开口问:“你有什么事情吗?”   对方视线太专注了,很难不注意到。   叶雨晴:“你在看什么书啊?我也要看!”   对,她也要多看书学习,不要每天刷微博追八卦。   从今天开始,从现在开始,要做一个有内涵的人!   季玉出国如果带太多重量行李不方面,手里拿的是kindle,她递给了身边的人。   “你要看,那我给你好了。”   叶雨晴很开心的接了过来。季玉看的是本哲学书,叶玉晴毕竟年纪小,不到五分钟就昏昏沉沉,败下了阵仗。   真是彻底服了。   网上说季玉是狐狸精,就知道勾搭男人,吐槽她的绿茶不计其数。   叶雨晴明白了,这狐狸精是个技术活啊!左右比当明星难多了!   毕竟季玉工作能力在线、学历高、外貌就更不用说了。   基本上只能吐槽私德有亏了。   叶雨晴叹了口气,季玉是狐狸精的话,那自己这样的,充其量也就是一只小狐狸……   ――   飞机落地国内机场的时间是下午两点。   商州一句话,所有人的送机都安排的很妥当。   工作组的人忙不跌的和大佬道谢,转头又和季玉道谢,毕竟是沾了人的光。   这趟私人飞机的开销,怕是和这次整个工作组拍摄预算差不多。   向资本低头!   虽然季玉没有说飞机主人的名字,不过空姐叫人“商总”,这个姓氏不常见,季玉从前在瑞升集团工作过。   结合这两点不难猜出对方的身份。   那两位的相处,一看就知道谁掌握了主动权。   季玉牛批啊!   季玉在众人崇拜的眼神里,继续保持着沉默。   商州:“我送你回去,走吧。”   季玉想了下,飞机都坐了,这会儿再拒绝也没什么意思。   她点了下头,“我不回家,你送我去公司。”   她在飞机上睡多了,现在非常精神,也需要倒一下时差。   车子平缓的行驶在路上。   商州看着旁边的人:“你饿了吗?”   季玉摇了下头,她没有胃口,想了下又说:“你把我放在公司门口,我自己进去。”   商州:“你这就下逐客令了?我可能是个一次性杯子,用了就丢。”   季玉摊手:“我等下还有事要办。”   商州没说话,吩咐司机停在前面,一直看到对方的身影消失,这才收回视线。   追人真的好难啊,可是商榷说这样才是正确的,这真的难。   ――   季玉录制完综艺第一期,节目组说她表现的很好。   又来问她有没有兴趣当固定嘉宾。   如果是固定嘉宾,要空出一个月的档期,毕竟每期录制都要一周以上,要去五个不同的地方。   行程密集、耗费时间长。   季玉对旅游倒是很有兴趣,也不觉得辛苦,可是她时间排不开只能拒绝。   这档综艺并不是边录边播,毕竟要上卫视。   必须等到两个月后,卫视也空出时间才能播,网上的消息也很少,除了认识的人,其余都不知道季玉的这个行程。   还有两周就是毕业答辩,季玉申请换了论文导师,学校那边也同意了。   她上午把论文电子档发过去后,下午就收到了回复。   新的导师是个正经的学术派,说她写的很好,也没有需要改的地方。   毕业答辩一定没有问题。   而且这是会被学校收录的优秀论文,自己署名指导老师是占了便宜。   导师还问季玉有没有兴趣读研究生,他也带研究生。   季玉读完研究生,再去外面进修一下,完全能留校任教!   季玉婉拒了,她考研的话,应该也会是音乐类的吧。   不过她只是在心里想想,没有说出来,毕竟对方盛意拳拳。   ―――   今年A大金融系答辩定在了六月中旬。   答辩这天季玉很早就到了,按照班级顺序来。   几个留级生没有班级,被放在了最前面。   季玉倒是觉得很好,毕竟放在最后要等很久,她留级最久,很自然的被放在了顺位第一个。   今天答辩的评审就有魏中华,这自己之前掰了的导师,她早就心里准备,对方果然提了好几个刁钻的问题.   显然是刻意为难。   如果是普通的毕业生,大概会急得手足无措,季玉在上市集团工作了七年,还能因为这点风波翻船?   她声音不急不缓,举一反三回答的非常精彩。   几位审核老师都很满意,就更不用说旁听的学生。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真的想给人鼓掌!   师姐这太也厉害了!   季玉一脸平静的下了台,她没兴趣听其他人答辩,径直的离开了。   最多再过半个月,她就可以拿到毕业证了。   咏月传媒为了正面形象宣传,也是为了响应国家号召,给贫困学校捐了不少的钢琴和音乐室,毕竟公司是做唱片起家的。   除了捐赠小学,季玉还在中间牵线,给A大捐了几个实验室。   毕业的学生有所成就后,反哺母校的不少,学校自然很开心接受了。   她有自己考量,她都捐了这么多钱,希望万一撕起来母校不要屁股太偏。   从学校出来,季玉直接开车去了经常光顾的那家会所。   商州和陆津野斗了一个半月,两边精力消耗了不少,最近终于消停了下来。   陆津野今天约了季玉一起吃饭。   季玉不打算赴约的,陆津野说要出国了,双方毕竟是相识一场,还是有必要践行吧。   不管是陆凛还是陆津野都是她的高净值客户,她拿了对方不少好处和钱。   看在钱的面子上,总是有几分交情在的。   陆津野给人倒了杯茶,笑着说:“我还是觉得我们很般配,可惜你对我不来电。”   季玉:“陆总见笑了,等你碰到自己合适的,我就入不了您的眼啦。”   陆津野:“你不用说客套话,说真的,我是很欣赏你这样的女人,以后你有什么难处可以来找我。”   “那就谢谢了。”   季玉想了下,国内不是陆津野的主场,商家根基雄厚,漫画里这位和自己勾结在一起都没有能扳倒商州,更不用说如今单打独斗。   如果换成国外的,那就不一定了。   作为同事七年的助理,季玉了解自己前老板的难缠,不好对付,毕竟疯狗可不是白叫的。   作为看过漫画的反派,季玉知道那个家伙有主角光环。   这种两边都讨不到好的斗争,真的没有必要一直持续下去。   当然,如果斗的开心可以随意。   如今抛开感情不谈,两个人还是能聊得来。   比如一起说商州坏话,那气氛非常的轻松愉快。   ―――   晚上陆津野回到家,看了眼沙发上坐着的陆凛,明知故问道:“你不睡觉杵在这里干什么?”   陆凛撇下嘴:“我知道你去见季玉,怎么样啊?你不是要走了吗……”   怎么有这样的事?明明是他先认识季玉的!是他!   不过现在小叔要走,陆凛觉得自己还有机会,心思有开始活络了。   陆津野:“她拒绝了我。”   自己走之前还和对方说,三年内如果反悔,随时可以来找过来,季玉笑着点了下头,听没听进去就不得而知了。   陆凛忍不住咧开了嘴,却还要故作矜持的惋惜:“那可真是太遗憾了!”   陆津野:“不过你也省省功夫,我暂时把她当成妹妹,嗯,那她也就是你姑姑辈,你还是要尊重人。”   季玉还就真顺着人叫了声哥,反正自己不吃亏!   把辈分提高了,以后不管是陆津野,陆霜还是陆月行都是小辈,那必须尊重她!这个买卖划算啊!   这样的哥哥来一打她都收了!   陆凛:“姑姑?”   凭什么啊!   陆津野:“你记住了,不要乱了辈分。”   说完他不再看人,径直的走了上去。   陆津野心里清楚,陆凛根本驾驭不住季玉,两个人就不适合。   如果是普通女人便罢,不合就散,但他私心里也看重季玉。   那个女人怎么说呢,示弱而不弱,服软而不软,其实聪明狡猾的很。   你觉得她娇滴滴,她又能让你看到雷厉风行的那一面,你觉得她强势,又能放低姿态,笑着和你和稀泥呢。   她的那些聪明,哪怕看破了也不让人讨厌,和自作聪明截然不同。   他能娶到一定如珠似宝的捧着,可惜对方没这个意思,强迫人的事他也不愿意去做,太没意思了。   等着人离开,陆凛整个人陷入呆滞中。   这都是什么鬼,他是想小叔回来能对付商州,让他追季玉到手胜算更大。   房子塌了不算,他妈的发大水把冲走了,自己连着块木板都没有捞到? 第八十六章   季玉翻看日历, 才发现时间过得好快。   现在已经是盛夏了,马上就到六月底了。   夏天是各大音乐节扎堆的时间,乐队的通告也多了起来。   再加上其他的琐事, 季玉好不容易空出一天去体检。   还有半年, 一百八十天,她就过了二十八岁。   倒计时内都是高危期,虽然说现在看来, 身体机能都很正常, 但是很多脏器都没有神经的。   哪怕有病变也察觉的不到, 等到能感觉出不对,已经为时已晚。   沈淮麟背靠着桌子,开口问:“你明天又要去医院?你不觉得这样太频繁了吗?”   他本来不知道, 医院预约好的回执短信发到季玉的手机上。   对方去拿咖啡,手机没有锁屏,放在桌子上,刚好自己看到了顶部的通知栏。   季玉喝了口咖啡,语调缓慢的说:“检查下总没有损失, 不如你们也都去体检下?”   沈淮麟:“我们是可以去, 但是你三个月前才去过医院,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过度检查也不是好事,那些仪器是有一定影响的。   而且这不算正常的频率, 体检也不是舒服的事情。   季玉垂下眸, 没有说话。   沈淮麟上前拽住季玉的手腕,声音有点焦急:“我在问你话, 请你回答。”   何灿阳抬起头, 吹了一声口哨:“季玉还是你有本事,能几句话把阿麟惹生气, 那你们慢慢聊啊。”   他可不想凑热闹,搞不好会变成炮灰,还是先避开的好。   体贴的腾出地方,让两个人慢慢聊。   季玉抬头看着人。   沈淮麟:“我觉得你是需要看医生,心理医生,你到底在怕什么?”   “我没有。”   沈淮麟把对方拉近自己,看着对方眼睛问:“那你为什么要频繁的去医院,不到一年,加上明天就三次了。”   季玉手里的咖啡,溅到沈淮麟的胸口,黑色的污渍渐渐晕开。   还好夏天是冰咖啡,不至于烫伤,但是她却觉得非常刺眼。   沈淮麟有些泄气,眼神里浮出一丝迷茫。   “你这样……我很担心。”   他太了解季玉的为人了,从来目标明确,不会无厘头去做一件事。   一定有动机和目的。   那目的是什么呢?   季玉想说,这可能是我过得最后一个夏天,但是话到口却打住了。   实在是没这个必要。   她耸了耸肩,语调轻松的说:“我总觉得,我不像是长命的样子,也许突然就得绝症也不一定,阿麟你说是不是?”   “我看你是真的疯了 !这都是什么混账话!”   沈淮麟甩开人的手,把桌子上的东西都扫到了地上。   他非常生气,却不知道怎么办,仿佛整颗心都煎熬了起来。   季玉怔住了,没想到对方反应这么大。   “阿麟,我开个玩笑。”   沈淮麟转头看着人。   这个人根本什么都不懂,他只希望对方能好好的,哪怕离开乐队去奔赴更好的前程也好,哪怕是不在自己身边也好。   只要你想做的事情,我都不会阻止你。   我希望你能快乐,如果快乐的定义太难,但是你至少要平安没有波折的活着。   沈淮麟: “下次不要开这个玩笑,我不喜欢。”   季玉:“可是,我们每个人本来就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先到不是吗?如果,我是说如果……”   沈淮麟打断人的话:“没有如果,你不要说了,我也不想听。”   分开的十年,她不在也没什么,人生本来就是孤寂的,习惯了也就不觉得什么。   虽然季玉突然回来的,生活也变得鲜活了起来。   但是自己也可以忍受对方离开,却绝不是消失。   假设都不可以。   季玉从来没有见过对方发过这么大的脾气,她犹豫了下说:“好了,我不去医院检查了,我大概是脑子抽风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如果是上天注定,她就算去定期检查,大概也作用不大。   真的没必要因为自己低潮情绪,去影响到身边的人。   沈淮麟伸手抱住了季玉的肩膀:“你以后不要多想了。”   季玉怔了下,她能感觉到对方情绪起伏很大,犹豫了下,抬手缓缓抱住了人。   多年前的那个晚上,乐队收到公司的签约邀请,两个人也曾经这样的拥抱。   他们当时不知道,会不会有个璀璨的未来,一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了。   好像一切都在昨天。   “对不起。”季玉的声音很轻。   ――   门被用力的关上,弄出了巨大的动静,两个人这才分开。   季玉怔了下,走过去打开被关上的门,发现地上有一个摔坏的蛋糕。   这是她最喜欢的那家店,才有售卖的拿破仑甜点。   何灿阳走过来说:“我刚才看到你的前老板来过,他就走了吗?”   商州偶尔会来转一圈,乐队几个人都习惯了。   何灿阳看到地上的东西,更是在心里嘀咕。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离开的时候不愉快?   季玉把地上的蛋糕拿起来,奶油上铺了一层红艳艳的树莓,虽然摔坏了,但是有包装的纸盒子隔着没有脏。   她小心的把捡了起来,打开后用手指上沾了一点。   应该还能吃,有点甜。   她心里刚好有点苦涩,现在能吃完整个蛋糕。   虽然说卡路里高到爆炸,但是她就想放纵一次。   ―――   商州看到抱在一起的两个人,满肚子火。   他早就知那个唱歌的图谋不轨,果然是这样的。   最重要的是,季玉居然把手放到男人的背上。   没有推开。   这样的话那自己到底算什么?   那两位你侬我侬的架势,真是一点不避讳。   很可以,他看不下去把门用力关上门,省的他们当众表演。   电梯到了一楼,等走出来商州突然缓过神,他干嘛让成全那两位?   凭什么?   他不应该关门,应该把门给拆了!   那一架电梯已经开始升了,商州等不及是从楼梯跑来的。   他一口气跑上来,胸口小幅度的起伏着,脑子里也乱哄哄的。   但是看到季玉用手指沾着吃自己买的蛋糕,突然之间又不那么生气了。   商州觉得自己完蛋了,这样脑子里还想着为这个女人开脱。   季玉看着站在对面的人,没有说话。   商州黑着脸说:“这个蛋糕坏了,你要吃我再给你买,你跟我来,我有话要和你说。”   季玉把手上的蛋糕放到旁边桌子上,点了下头。   她也觉得有些事要说清楚。   沈淮麟:“季玉!”   季玉转头看了人一眼:“我没事情。”   两个人对视的样子,刺痛了商州的眼睛。   他捏紧了拳头,又缓缓的松开,没想到自己有天也能这么嫉妒和苦闷。   ―――   车门关上,形成了一个密闭空间,倒是临时谈话的好地方。   季玉有认真的思考过,自己身边有些混乱的关系。   陆凛和索未然这两个家伙对她造不成威胁,所以她都不太放在眼里,对方要投资也照样收,没有任何愧疚心。   这是你情我愿的事,她是个正经生意人,不搞诈骗。   商州和陆津野不同,这两个人她不能把得罪的太狠了。   男人天生就有侵略性和攻击性,她现在的大半人脉都是通过商州认识,陆津野也不算善良之辈。   彻底撕破脸她没有好处,所以就敷衍着,她向来擅长这样的事情。   季玉本来以为自己一走了之,商州会很快释怀,以她曾经对人的理解。   但是并不是这样。   商州想到刚才那一幕,黑着脸问:“你真的当我是好脾气,你和我说不考虑感情,那今天这算什么?你就不怕我真的生气。”   季玉转头看着人:“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到底想要什么?”   她察觉到对方的盛怒,考虑说点什么能缓解。   不过仔细想想,她解释什么都没有用。   商州压着怒火:“我要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吗?你就是仗着我喜欢你就有恃无恐。”   我要的从来都是你这个人。   季玉犹豫了两秒:“我没有,你如果心有不甘,我可以答应你。”   商州:“什么?你要和我交往?”   季玉:“如果你愿意收敛脾气,我们可以试着回到以前,除了我不当你助理。”   回到从前,那就是谁也不知道的关系?但是今时不同往日。   商州冷笑了一声:“你是说和我当床伴?”   他是想和对方结婚,但是显然这位并不想。   大约只愿意保持见不得光的关系,商州没想到自己有天,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商州:“你把我当什么?你和别人也这样吗?”   这个女人没有心。   季玉:“你这样问是把我当成什么?算了。”   她觉得自己今天有点疯狂,就是太压抑,所以有点绷不住。   但是转头一想,如果自己活不了多久,为什么不肆意一些。   那些小鲜肉,还不如商州脸蛋漂亮,身材优越。   女人当然也是有需求的,她和商州从前一直合拍。   季玉已经空窗期有大半年了。   最近压力又有些大,虽然她一直抗压能力很强大,但是降落未落的刀才更难受。   人一旦低潮,食欲和情欲就会节节攀升。   必须要转移注意力,不然迟早会出问题的。   商州笑出了声:“你可不要后悔,你知道床伴是什么意思吗?”   或者这比对方把自己拒之千里好。   季玉一脸坦然的释义:“床上契合的人。”   商州:“不是,是我想睡你的时候,你必须让我睡。”   “是我们想睡到时候,在一起睡。”季玉纠正对方的说法,一点矜持都没有。   商州:“我本来想带你重新去买一个蛋糕,现在没必要了。”   既然是床伴,那是不是要收点定金。   商州低头吻了过去,一只手搂住对方的腰,季玉因为诧异微微张开唇,对方舌头就入侵了进来。   男人附身下来,季玉整个背贴在车壁上。   商州的力气非常大,她被允许的口腔发麻,舌根有点痛。   对方从前不会这么不管不顾,简直可以说带着点暴虐。   车内水渍声不断。   商州握住对方细腰,放开对方的唇,又去亲吻白皙脖子,不但允许,还轻轻地咬了口,仿佛在品尝什么食物。   季玉别人亲吻的有些难耐,炙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脖颈间,她的体温仿佛也不断往上攀升。   她倒吸了口气,忍不住后退。   商州掐住对方腰,把人用力往前面一拉,季玉就整个人跨坐在对方身上,终于退无可退。   男人又去亲吻对方耳垂,不允许对方败退。   两个人都对彼此身体太熟悉,干柴烈火。   季玉虽然有心理准备,可不打算在车子做什么,这也太大胆了。   她好不容易推开人,整理好衣服的下摆说:“够了,你别乱来。”   商州声音有些暗哑:“我明明还什么都没有做,怎么算乱来,我送你回家。”   季玉点了下头,她现在这个样子也不能回公司。   也不知道脖子红了没有。   商州打开车窗,招了下手,等在外面的司机终于坐了进来。   司机眼观鼻鼻观心,什么都不干问,什么也不敢看。   商州:“去季助理市中心的房子。”   这边离着季玉市中心那套房很近,开车不过十分钟。   虽然她最近不在那边住。   季玉能猜出商州的想法,不过却没反对。   这个男人刚才也诱惑了她。   从电梯里出来,终于不在监控能看到的范围,季玉还在按密码,身后的人就整个贴了上来。   她被人抱着,几次打断,好不容易开了门。   开门的瞬间,对方瞬间挤了进来,然后反手关上了门。   季玉瞪了人一眼,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吻又落了下来。   ――   季玉醒过来已经是隔天早上了。   她洗了澡走出房间,发现餐桌上摆了早餐,这显然不是商州做的。   应该是商州让助理送来的,不然不会这么丰盛。   商州等着人一起吃早餐的间隙,正在看助理一同送来的文件。   季玉坐了下来问:“你不去公司?”   商州:“我今天没有会议,在这里办公也一样,你呢,今天会陪着我吧。”   季玉没有这个打算,她今天本来是准备去医院的,不过刚好行程取消了,倒是空了下来。   商州见人不回答,又说:“我昨天那么卖力,今天早上又帮你订早餐。”   季玉:“给我闭嘴。”   她情愿这位像是从前那样沉默寡言。   商州放下了手中的文件,开口说:“商榷问我,为什么昨天没有回去。”   季玉:“哦”   商州:“我说和你在一起,你昨天弄疼我了,我叫不要,你还不放过我。”   季玉:“…………”   她抬头去看人,我明明没有!   商州:“骗你的,我都懒得回复他。”   “快滚。”   你是不是有病啊!   季玉按住眉头,其实她也有自私,在知道可能死的情况下,还和对方搞上。   可能知道商州承受能力强大,也可能有自己的不甘和算计……   各种情绪复杂。   但是才第一天,她就有点后悔了。 第八十七章   商州:“我不滚,好不容易让我进来。”   季玉:“……”   这句话听着有点怪,。   商州走过去搂住季玉的肩膀,证明对方没有想多了。   他眼里跳动着谷欠望,十分坦然的说:“再一次?我还想。”   季玉抬头看着人。   只能说定期运动真好,饮食健康真好,年轻真好。   这位真对得起他床戏影帝的人设,各个方面的。   昨天那么折腾,今天早上还有精力。   商州见对方不说话,低头去亲人的脖子。   “精力这么好,悠着点。”   “你大半年不理我了,如果我们天天做,那大概不会。”   季玉:“想太多。”   商州也不和人争执,把对方抱到了自己身上,低头专心去亲吻人的唇。   “你真好。”   他满心的欣喜,简直要溢出来了。   迫切的想要时时刻刻想抱着季玉,和她在一起。   商州现在能够理解那些“色令智昏”的男人,只要季玉开口,搞不好再荒唐的事,他也会顺对方的意去做。   ――   这么一耽搁,又是两个小时。   季玉重新洗了个澡。   夏天的衣服少,脖子上的吻痕遮不住,她换了真丝的长袖衬衫,扣子扣的整齐,确定看不出端倪才出门。   她可不想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下午还有乐队彩排,公司也有工作。   季玉到的时候,三个人正在说话。   沈淮麟把视线放在季玉的脸上,开口说:“我有事情要和你说。”   “好吧,我也是。”   何灿阳和梁展对视一眼,开口说说要去楼下买饮料,先一步离开了。   这两位是需要好好谈一下。   沈淮麟:“昨天是我太冲动了,对不起。”   “没关系,我理解。”   沈淮麟:“你要是觉得不舒服,可以去看心理医生。”   “不用了,而且其实也没有用。”话音一顿,季玉又说:“我们都不会轻易相信心理医生,难道不是吗?”   沈淮麟沉默了下来。   他们两个人防备心很强,的确不会对人吐露心声。   心理医生这种陌生人,在他们看来一点都不可靠,所以完全没用。   两个人哪怕有不对劲的地方,但是也有很强的自洽逻辑,所以看着很正常。   “好了,我没事情,你不用担心。”   沈淮麟“嗯”了声,没有在说话。   何灿阳和梁展回来,看到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恢复如常,总算松了口气。   乐队如果有情侣,修成正果也就算了,要是以后分手,那乐队可能要面临解散。   毕竟感情这种事不好说,真得爱过恨过,分手后很难当普通朋友的。   阿麟和季玉关系向来很好,表面上两个人性格迥异,但是他们真的很像。   因为像所以合得来嘛,但是总是缺了一点东西。   阿麟太内敛,季玉又不是把感情放在首位的那种女人。   大家都这个年纪了,别人的事情,他们也不好说什么。   ――   差不多忙完了工作,季玉正在和助理说话,待会儿还得开个小会议。   手机突然亮了一下,她收到了条短信。   商州说要来接她下班,还有三分钟就到。   季玉站起来往外走。   她成功的在停车场堵住了人。   季玉抱着胳膊,微微蹙眉说:“我不是说了吗,让你以后不要来公司找我,平时也不要和我关系太近。”   商州脸一下就黑了:“我就这么见不得人?”   如今都不能来了?   季玉:“是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我是公众人物,您也很多人认识的,再说了就算是情侣也得低调,何况我们还不是。”   她可不想新闻闹得满城风雨,大家都是成年人,总是要顾及后果。   以前商州每次来,季玉就敷衍着。   现在两个人变成现在的关系,她不想在人前敷衍了,没这个必要。   如果不像以前那么敷衍,那就等于公开了。   商州脸都黑了:“所以我们私下可以睡在一起,表面上却要装不熟,以后我不能来找你了?”   “对,这会儿没有人你快走,我还有事处理,回头联系。”季玉说完就走了。   看到女人消失在电梯后面,商州气得不轻,却开口让司机掉头。   他越想越觉得季玉对自己态度,其实比以前恶劣多了。   商州从前是单身主义,现在想法变了,真觉得那时自己脑子是进水了。   他迫切的想结婚,可惜只有他想也没用啊,另外一个完全无动于衷。   商州对季玉的欲念很重,总想着把她这样那样。   想和人睡觉。   但是两个人只是床伴关系,他又不开心了。   表面装作两个人不熟,那为了逼真就不能去找人了。   妈的,这还不如从前呢。   ―――   最近这段时间,公司的人发现那位商总再也没有来过!   不仅仅是这样,连着礼物也没送过了!突然就销声匿迹了。   很多人猜测大概是季玉态度太冷,对方总算是打消了念头,这是死心了。   这个消息传得很快,马上太太小姐圈都知道了。   季玉一直吊着商州不答应,终于是翻车了。   对方姿态太高商州不配合了。   大快人心啊!现在怕是后悔也没有用了。   倒是对季玉从前有意思的男人心思活络了,毕竟有商州在,他们不好和对方抢。   现在没这个顾虑了。   季助理比从前更迷人,性格好,长得漂亮,工作能力在线,哪怕家境差了点也很有吸引力啊。   能当女朋友就很棒了,如果修成正果更好。   对方不但可以是贤妻良母,还会是很好的工作伙伴。   季玉最近每天都收到了花,有时候不只是一束。   商州知道了气得不轻,那些该死的家伙!但却毫无办法。   他见不得光,也不能宣告主权。   难道自己只有晚上才有用了?怎么感觉像是在偷情一样?   不过他既然答应了对方要保密,自然要说到办到,只是会在能刷存在感的时候,拼命刷存在感。   ――   晚上季玉要出席一个晚宴,商州也在。   秉承着要避闲,两个人只是打了个招呼,没有一句多余的话。   如果有什么要说的,昨天晚上也该说完了。   这落在大多数人眼里,就成了商州彻底厌弃了季玉,连着打招呼都很敷衍。   赵寒露一眼就瞧出不对了,与其说两个人关系破裂,不如说真的有了苟且?!   季玉今天这个状态,风韵更甚从前,皮肤闪闪发光,明显是有问题!   赵寒露把季玉拉到一边,开门见山的问:“你和商总是不是搞上了?”   季玉点了下头。   赵寒露:“牛逼啊!我说给你介绍小鲜肉不要,和商总比起来,那些是被衬托的像喇叭花似的。”   以她阅男无数的经验来平心而论,商州的脸和身材绝了,气质也绝了。   但是,脾气也绝了。   她就说不对,很多女人还在狂喜季玉被甩了,但是这怎么可能?   赵寒露一直艰辛,季玉才不会翻船。   只不过,商州今天居然配合季玉表演不熟,这没有事情才怪。   商总可一点都不好哄!   季玉笑了下:“好了,你别八卦了。”   赵寒露认真想了下,认真的说:“不过你们保密比较好,不然很多人要气死了,皱眉都得多生几条。”   她和季玉的审美,真是截然不同啊。   商总那样的类型,也就是季玉罩得住,她想都不敢往那方面想。   我的姐妹太牛批了!   季玉:“我心里有数。”   最近商州不在公司出现,她反而少了很多麻烦。   对方变得听话了。   他们僵持着都不肯退让一步,那不如把关系再推进一步看看,这样彼此都能想得更清楚。   男人和女人不同,如果不是利益驱使,女人很难和没有好感的异性滚床单。   季玉也喜欢小鲜肉,毕竟嘴甜会哄人,但仅限于平常交往。   要真的搞在一起就不行了。   她骨子里慕强,没办法接受不如自己的小男生,总觉得怪怪的,哪怕炮友都不行。   商州的余光一直追随者季玉。   季玉今天穿了件深紫色礼服,长度到脚踝,前面是微低胸的设计,露出的肩颈线条实在漂亮。   她太会穿衣服,设计裁剪把好身材衬托了出来,性感却又不暴露。   红唇和流苏钻石耳环,美艳贵气,完全镇得住场子   不仅仅商州在看,全场的男人都在看。   商州抿了下唇,想到了她被衣服遮住的线条。   他喜欢季玉现在一本正经的脸,也喜欢她撒娇的样子,更是爱惨了她在床上因为情欲眉眼的潋滟。   对这个人欲念深重,但是也只是对她一个人有这种感觉。   商州移开了视线,他不能在想了,今天穿的西装裤。   赵寒露又打趣了几句,就去和其他认识的说话了。   季玉找了个位子坐了下去,准备独自待会儿。   不到十分钟,几个穿着礼服小姐坐在了她旁边的桌子。   虽然隔壁攀谈声音小,不过隔得近,季玉还是听清楚了。   又或者说,这些话本来就想让她听见。   虽然彼此没有见过面,但是几个姑娘意见很大。   她的名声不好,却不能阻止在场男人视线落在她身上。   “陆先生回了美国,商总也不理她了,这下估计要物色其他对象了。”   “脚踏几条船,可笑。”   “谁知道她现在的这些,是不是靠着男人得到的?”   这些话季玉听到的太多。   不过大多是背后里说,通过各种途径才传到她耳朵里。   这几位大概是参加宴会的新手,太年轻,听到了她名声不好,所以才心有不忿。   一张张稚嫩年轻的脸。   季玉笑着站了起来,走到了旁边那一桌,站定后扫了一圈人。   “大可不必这么生气。”   几个姑娘没想到对方会过来,居然脸上还笑意盈盈的。   刚才是口嗨,现在一时候都安静了,眼神里全是防备。   季玉:“一来我搞的男人不是你们的丈夫和男朋友,二来也不是你们父亲或者兄弟,所以我怎么做,你们都不用太生气,因为没有这个必要。”   几个姑娘表情顿时很尴尬。   季玉在心里叹了口气,她也不吃人,这么害怕做什么。   既然害怕,为什么故意惹事。   这些出身很好的小姐,勾引男人都很端着,明明心里想的要死,背后手段也不磊落,表面还得装出正经模样。   不够柔情,也不够高傲华贵,什么都只是做到一半,当然效果减半。   何况还得一起抵制破坏姻缘的其他坏女人。   甚至连着男人也认为温柔的女人好掌控,却不懂上善若水,至柔者得天下。   “放心,我也看不上那些人,而且和你们能建立密切关系的都入不了我的眼,我保证。”   这几个姑娘被抢白一顿,顿时都没有话了。   她真是不知廉耻啊!而且这是在拐着弯的贬损她们?   最让人可气的,对方全程笑盈盈的,气势却完全压制! 第八十八章   季玉和商州在宴会上装不熟, 离开也各自坐上了不同的车。   一个小时后,他们重逢在了季玉家门口。   商州微微挑眉看着人:“你不觉得这样非常像偷情。”   季玉变开门边说:“哪里像了,我们的事情和别人无关。”   虽然偷情也很刺激。   商州从后面一把抱住季玉的腰:“我巴不得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们关系, 今天那些男人看着你眼神很不怀好意啊!”   “你想多了, 只是普通朋友,你以为谁都像你这样啊。”   门才打开,商州就把季玉按在玄关。   “是啊, 我对你不怀好意, 我这么听你话, 你要怎么奖励我?”   他这个晚上可太憋屈了,季玉不理自己算了,还有一群丑女人来和他说话!   季玉搂住人的脖子, 亲了下对方的唇角:“我去洗澡。”   商州拉住人的手:“不用,我就喜欢你穿这件礼服,看到第一眼就很喜欢。”   他边说边低头,揪住裙角用力往上撕开。   季玉:“喂,这件衣服是高定, 很贵的。”   “那我赔给你一百件可以吗?”   季玉倒是没有再说话, 毕竟再贵的高定礼服,也不能第二次穿出去。   雪白的皮肤被压在深色的大理石上,形成了鲜明色差。   石头温度太凉, 哪怕是在夏天, 季玉刚想说有点冷,就被男人转了过来, 两个人变成了面对面。   她贴近对方炙热的胸膛, 一下就热了起来。   “你要知道,陌生人可不会做这些事。”   ――   隔天季玉在醒过来已经是早上八点了, 她最近睡眠质量都不错,不用吃褪黑素,也能一觉睡到天亮。   季玉走到客厅,就看到商州在厨房煮东西。   她有些意外,这位以前都是叫助理来送早餐的,今天居然亲自下厨?   商州把煮好的粥端了出来,看着季玉一脸诧异,笑着说:“我煮了海鲜粥。”   “你会煮海鲜粥?倒是很有闲情逸致。”   商州:“早餐做起来简单,我不会,却可以跟着教程学,虽然第一次煮,但是很有信心味道不会差。”   季玉坐了下来。   商州拿了三个碗。   “我来给你盛两碗出来,这样凉的快一点,你可以早点吃到。”   季玉:“你倒是想的周到。”   商州:“那是当然,除了不会生孩子我都能做的很好,像我这样的男人宜室宜家,你工作是很出色,照顾自己这方面,那就差了点。”   季玉低头喝粥,不说话了。   海鲜粥卖相看起来挺好,味道也不错,早起能喝到一碗热粥的确很舒服。   “桌子上你的文件,我已经都帮你看过,只有一个算有点重要,你可以再确认下。”   季玉:“谢谢,不过你不觉得麻烦吗?”   商州每天六点起床,雷打不动。   最近倒是经常帮她处理工作,季玉不拦着,反正商州的工作能力不会比她差。   男人要是主动想干活的时候,女人千万不要拒绝,还得适当鼓励。   商州:“我想你有多点时间休息,或者多陪陪我。你当了我七年的助理,我现在做你助理当报酬。”   “看来你时间很多。”   商州笑了下:“每个人每天都只有24小时,我想多陪着你,公司哪怕我不在,也有董事会能正常运行,你的基金会也是,没有你,也会有其他人顶上,很少有人是不可取代的,但是你对我是唯一的,也是最重要的。”   季玉怔了下,抬头看着对方。   “我看过你公司最近的文件,你是想年底去香港上市?”   季玉:“如果顺利的话。”   “那不如我给你融资,这样上市没问题了。”   “不行的,你融资了难道不拿股份吗?这两天那不就是我帮你打工?你倒是会想。”   商州笑了起来:“我可以不拿,当成聘礼可以吗?”   “我没有说要嫁的。”   “那当成我的彩礼好了,你娶不娶?网上不是很多人嚷嚷着要嫁给你,那些人可比不上我。”   季玉:“……我不敢娶。”   这个家伙脑子里在想什么。   虽然说商州一直以来很病态,但是现在方向好像完全错了。   季玉换完衣服出来,商州正在打领结。   她走到玄关,转头开口叫人:“来帮我选一双鞋。”   商州视线转了一圈,拿了一双运动鞋。   季玉推了下对方:“这位先生,高跟鞋啊。”   商州把运动鞋放回去,拿出最开始看中的白色高跟鞋。   “需要我帮你穿吗?”   “不用我自己来就好,你眼光不错。”季玉穿好鞋,帮对方正了正领带。   商州搂着人,低声问:“那今天晚上见面吗?”   “不了,我这几天都很忙,下周再看吧。”   一周见三次频率很好。   商州有些无奈,点了下自己唇角:“goodbye kiss.”   季玉碰了下商州的唇角,刚想分开,对方突然扶着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季玉害怕口红花掉,只能张嘴配合,倒像是积极的回应,顺了对方的意。   商州于是更加热切了起来。   十分钟后,季玉还是重新画了唇妆。   顺带让商州把嘴上蹭到的口红擦了。   临走的时候,季玉深深看了眼男人,对方平时表情深沉,一笑起来冰雪消融,还挺小白脸的。   涂上口红居然有点好看,脸挺嫩。   完全够资格靠脸吃饭。   ――   乐队晚上有表演,不过这次在本地,不用飞来飞去的折腾,只要提前两个小时过去就行。   表演是体力活,至少对贝斯手和鼓手来说是这样的。   盛夏本来就燥热,一场表演下来,季玉出了薄汗。   她退到后台,拿了根橡皮筋把头发扎了起来。   沈淮麟走到季玉旁边,笑着说:“我送你回去吧。”   现在已经十一点了,季玉今天没有开车。   他盯着人,表情突然怔住了。   对方扎了马尾,露出了漂亮的脖颈,白色的皮肤蒙着一层薄汗,仿佛泛着光。   后劲有一块暧昧红痕格外的醒目。   季玉从对方表情里,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她伸手把发圈拿了下来,大约是今天出门头发披着,所以才没有看见。   商州非常喜欢亲她的脖子。   季玉:“阿麟,以后你都不用送我回家了,你也不要对我太好,女人很容易胡思乱想的,我们应该适当保持朋友的距离。”   沈淮麟垂眸看着人,他听见自己问:“为什么。”   季玉:“我有男朋友了。”   “是他吗?”   季玉点了下头。   她和商州并不是男女朋友,但还是有必要和阿麟说清楚。   沈淮麟想问,你不是说你,不想考虑感情的事情吗?   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好的,我知道了。”   也许仅仅是因为对象不是自己。   “那你路上自己小心点。”   沈淮麟转头往外走,他虽然早有预设会有这一天,可还是觉得心口某个位置空了一块,非常的难受。   她身边的人不是自己,如今连着关心也得退后一步了吗。   季玉收回了视线。   未来不可知,所以她才和商州保持这种关系,毕竟两个人早有纠缠。   如果活不长,何必给其他人希望。   她从前如果只想靠着睡男人上位,比商州更适合的比比皆是。   毕竟她老板太理智,不容易被女人或者美色糊弄。   可是自己偏偏选了他。   除了钱财、地位、人脉这些她所渴望的,会不会还有其他的因素。   比如说那张冷着的俏脸和身材,满脑肥肠的男人,她真的睡不下去。   人最深刻的情绪便是恐惧,而恐惧中最难熬的是未知。   如果坚定自己一定会在半年后死,现在反而会很坦然,不会迷茫。   ――   沈淮麟回到了家,拿出了那支季玉送的话筒,他摸着上面铭刻的自己名字。   放下话筒,他又把抽屉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来。   这些都是季玉从前送给他的礼物,其实不多,也就是寥寥几件。   她送他一份礼物,其他人也都有一份。   自己也没有什么特别。   沈淮麟躺在床上,他拿出手机看了下。   今天季玉没有发晚安。   连着在群里面,她都没有发。   沈淮麟压住心里的那点焦躁,点燃了房间里的香薰。   这是和季玉平时最爱用的香水,同品牌同款的香薰蜡烛,味道很淡,能够安眠。   沈淮麟反复的想着十年前的事情,还有最近生活的片段。   他真的太难受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闭眼模模糊糊睡着了。   沈淮麟做了一个梦。   他睡前脑子里反复回忆的画面,在梦里面都没有出现。   梦里面没有季玉,所以这是个噩梦。   他看到自己是一本漫画的配角,总共存在不过一、两话。   这本漫画的主角是温栩栩和商州,那两个人居然结婚了。   温栩栩婚后出演了一部电影,那部电影开始很不被市场看好,因为是小众的文艺片。   不过这样的电影,本来就是为了冲击奖项的,票房表现不会很好。   电影没上映之前就参加了电影节的评选,因为拿了四项大奖,被观众注意到。   不过引来更大关注度的,还是电影的音乐制作人自杀。   参加电影的温栩栩为自杀的工作人员发声,博取了民众好感,让她这个豪门夫人显得既接地气又善良。   电影也因为这件事闹的沸沸扬扬,省了宣传费。   沈淮麟看到……自己就是那个割腕的音乐制作人。   梦里面没有季玉,所以他们也没有寄出去唱片小样,没有能签约经纪公司。   没有季玉,他写的东西越来越压抑,乐队也一直发展不好。   之后他不得不接一些幕后制作,补贴生活。   终于在三十四岁那年,他的运气来了,制作了一部冷门电影的所有音乐,那部电影拿了许多奖,包括原创音乐大奖。   歌曲传播很广,自己也因为这样一炮而红。   梦里面的那个沈淮麟对生活没有一点期待,自己音乐能被很多人听见,更是没有遗憾和留恋。   所以他在得奖的第二天,在浴室里割脉自杀。   温栩栩为他开了追悼会,并且呼吁大家怀缅去世的音乐制作人。   电影之后上映,取得了不错的成绩。   可以说漫画里的沈淮麟是个不折不扣的“工具人”。   只是为了给女主锦上添花而存在。   心理有问题,这是很多音乐人的通病,一两句话就概括了。   真是荒谬。   沈淮麟从床上坐了起来。   这个梦太真实了,不,这不是梦。   梦里没有季玉……因为这点偏差,所以他梦里梦外的人生轨迹截然不同。   沈淮麟去了浴室,放了冷水,让自己能更清晰。   他开始整理脑子里的记忆。   其实季玉也没做什么很深刻的事。   酒吧里女老板骚扰,其他人会说这是艳福,让他不要太介意,只有季玉说那我帮你去敲破她的头。   当时只要有人肯这么说,他就已经能放下了。   季玉会在一起抽烟的时候,告诉他写的歌很好,但是曲高和寡,听众是俗人,可以调整下,为了赚到钱。   他心情低落的时候,那个家伙安慰的话一句没有,还比他更加丧……让他反而想开导对方。   沈淮麟想不通的是,如果那个梦是真的,为什么没有季玉。   很可惜他只是看到和自己相关的剧情,可是季玉既然是商州七年助理,怎么可能没有她?   会不会有一种可能,他出场和对方刚好错过的。   他们没有碰面,是因为季玉之前就已经不存在了。   不存在……难道是死了?   沈淮麟想到这半年内季玉频繁的去医院,心跳漏了一拍。   难怪她突然辞职回来,她有时候情绪会很压抑,还有上次那些让他十分生气恼火的话。   这或许就是答案。   沈淮麟洗了澡,终于整理好了思绪。   他湿着头发就出门了,迫切的想要见季玉一面。 第八十九章   季玉听到有人敲门。   现在才早上七点,难道是商州?   她走到玄关,看到液晶板上实时监控的画面,这才发现是沈淮麟过来了。   季玉打开了门,笑着问:“这个世界,你怎么来这里找我了?”   沈淮麟没回答,往前一步用力抱住人,慢慢收紧手。   季玉被撞的退后了半步,表情十分错愕。   沈淮麟的头发还没有全干,带着湿气,显然是来的很着急。这和对方平时的行事作风完全不同。   季玉没有推开他,又问:“是有什么事情吗?”   属于另外一个人的温度,让沈淮麟慢慢的冷静了下来。   他放开手,看着地方的眼睛:“我做个梦,梦里面我没有遇到你,所以那是个噩梦。”   现在想起来,沈淮麟还手脚发寒,   幸好那只是一个梦。   遇到季玉是自己这一生最幸运的事情,让他的生活能有光照射进来。   哪怕是不那么敞亮,有些黯淡,却已经足够了。   他这样的人,本来就不需要一颗炙热的太阳。   季玉:“你……到底怎么了?”   沈淮麟:“我梦到我们所在的这个世界,只是一本漫画,我没有遇到你,所以我会死于三十五岁,而你可能……比我更先去世。”   季玉瞪大了眼睛,怀疑是自己产生了幻听。   这怎么可能?   沈淮麟看着对方错愕的表情,更加确信那不只是一个梦。   那个梦,应该是真的。   他的声音有些暗哑,仿佛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脸也开始发烫。   “所以,你定期去医院检查是因为知道什么对不对?”   季玉脑子飞快的转动,既然自己能够意识到这是本漫画,沈淮麟也察觉到不对,也并不是完全不可能。   唯一不同的是,她其实不是这本漫画的角色,而是莫名其妙穿进来的。   沈淮麟有些着急:“到底有什么事情,你说啊。”   季玉稳住了心神,既然到了现在的地步,她也没必要故意隐瞒,缓缓的开口:“在漫画故事里,我活不过二十八岁,死于绝症。”   沈淮麟脸上的血色一瞬间褪去。   如果是意外还可以改变,早就注定的绝症要怎么办?   可是为什么偏偏是季玉?这不可能!   明明她那么用力又认真的活着!   沈淮麟还情愿是自己!   “这不可能!我不相信!”沈淮麟的眼眶一下就红了,他感觉整颗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拽紧,呼吸也开始凝滞。   “阿麟,我其实有心理准备,我只是说有这个可能,不一定会发生。”   这半年以来,因为她有意无意的干预,很多剧情都变得不同了,但不管再怎么努力,生老病死无论是谁都必须去面对。   没人能豁免。   沈淮麟声音有些哽咽:“不能这样,你不喜欢我也可以,你退出乐队也可以,你以后不和我联系,再也不见面也可以,但是你要好好的活着,只有这样才可以。”   这是他的底线,只是想要这个人好好的、活着。   这是自己对这个世界,最大的期待,也是唯一的期待。   如果这也被泯灭,那自己还能对这个世界有什么留恋。   季玉想安慰对方,最后发现自己也没什么好说的,她嘴角扯出一丝笑,故作轻松的说:“别站在门口了,坐下我给你倒杯热水吧。”   季玉把杯子放到对方面前,为了缓和气氛,耸了耸又说:“虽然是夏天,但是最近几天下雨后还是有点凉,头发至少得用毛巾擦到不滴水的地步再出门,你是主唱,如果感冒了,嗓子发炎要怎么唱歌。”   沈淮麟看着人,想说如果没有你,那我以后要怎么好好唱歌。   他喉咙滚动了下,最后没能把这句话说出来。   季玉见对方一直盯着自己,笑了下:“你别用临终关爱的眼神看着我,我现在能吃能睡的,未必会死。”   沈淮麟郑重其事的说:“那你答应我,一定要比我活得更长才行。”   季玉怔了下,然后小幅度的点了下头,她会尽量的去做到。   如果一定要失言,也是没有办法。   “这么早跑过来,还这么急匆匆的,肯定没有吃早饭吧?不如和我一吃点再说?”   季玉的厨艺非常一般,她给两个人各泡了一碗麦片,拌了个水果沙拉。   然后又给自己弄了杯咖啡,季玉每天早上都喝咖啡续命,沈淮麟倒是不太喜欢喝这个。   她另外给对方倒了一杯冰牛奶。   “没必要太紧张,我们吃完饭就去公司。”季玉耸了耸肩,故意装出一脸轻松的表情。   沈淮麟哪里有胃口,不过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在对方的注视下,食不知味的把桌上的东西都吃完了。   他怎么可能不紧张,整个心七上八下,久久的不能落地。   一边盘算着要陪季玉去做全身检查,一边又考虑如果过度体检,那些仪器也会对身体造成伤害,反而会更不妙。   这么想着,喝着冰牛奶差点上火。   “如果是我自己有病,也就不用这么紧张。”沈淮麟垂着眼眸说。   季玉笑了下:“行了,你别开玩笑了,这事还没有确定。”   两个人吃完了早餐,季玉去卫生间换衣服化妆。   哪怕是下午可能会死,那她上午也必须收拾的光鲜亮丽。   沈淮麟把桌上的碗筷收拾到厨房,他闲不住,开始帮人整理客厅。   这边客厅虽然稍微有点乱,但是绝对不算脏。   沈淮麟有轻度洁癖,而且只有找到事情做,他才能不再胡思乱想。   客厅里有很明显的……另一个男人经常来的痕迹。   季玉不抽烟,桌上却有个烟灰缸。一对她用不上的男士衬衫的袖口。   一支特别定制的钢笔,上面有主人名字首写字母的刻字。   沈淮麟心里觉得怅然若失,难免生出了一些嫉妒来。   如果季玉一直活的开心,自己这些负面情绪就无关紧要了。   那个男人,对有可能发生的事还一无所知吧。   季玉从卧室走出来,她今天穿了件连衣裙。   这件裙子长度到脚踝,上面领口也很整齐,有几分复古的味道,但却非常挑剔身材。   有一丁点赘肉都不行,穿不出那一分美感。   连衣裙贴身剪裁的风格,让季玉的腰看来不盈一握,整个人端庄又性感。   季玉倒不是风格保守,只是她最近不能穿短裙。   大腿上都是商州弄出来的痕迹,膝窝、小腿上也有。   季玉是出了名的皮肤白到看不见毛孔,所以这些吻痕非常显眼。   这件事要追溯到前几天。   那天季玉穿了件短裙,回头率暴涨,商州虽然没说什么,但晚上就不动声色的弄出了这样的痕迹。   季玉无话可说,对方真是心机狗。   商州虽然现在不敢说自己,但架不住脑子转得快,想法多,不但有让她主动放弃穿短裙的方法,还能把自己摘出去。   事后一脸无辜。   季玉为了报复,在对方喉结狠狠啃了两口。   啃完后发现不对劲,这样别人会怀疑商州身边有亲密关系的女人,可能会猜到自己身上。   一不小心又中了对方套路。   季玉勒令对方涂抹活血散淤的药膏,但这也需要几天才能消散。   最后她想到了好办法,找到了赵姨的拔罐器……在吻痕的地方用拔罐器,拔出圆圆印。   完全覆盖了吻痕。   男人不能惯,这一局两个人算是势均力敌。   瑞升集团的员工看到总裁脖子上的痕迹,心里无数个问好。   老板是不是压力太大,还是脑子不太好使,脖子上也拔罐?   不过所有人都只敢在心里逼逼,不敢问也不敢说。 第九十章   季玉和沈淮麟先去了公司。   今天是彩排日。   沈淮麟心不在焉, 好几次精神恍惚唱错了歌词。   另外两个队友都看出来他很不对劲。   要知道阿麟向来是波澜不惊,没有太多事能让他侧目。   梁展:“阿麟你是不是没有睡好,不如今天先休息一天。”   何灿阳点头:“你的脸色很差, 不如去看医生吧。”   沈淮麟是个极度自律的人, 倒也不是因为有多崇高的理想,只是单纯觉得其他的事情更没有意思,那还不如工作和睡觉算了。   季玉:“那今天就散了。”   梁展看着沈淮麟, 本来还想多问几句, 但考虑到季玉在这里, 打消了念头。   自己好像也帮不上什么忙。   等着另外两个人走了,季玉转头看着沈淮麟:“再这样下去,应该是你去看医生了。”   沈淮麟:“我……”   季玉:“其实没什么大事, 你回去休息吧,我心里有数。”   沈淮麟压下了心里的焦躁:“好吧,你还是要和他……在一起吗?”   季玉“嗯”了一声,她也没有想多长远,过好每一天就行。   她看着人的眼睛:“我们是朋友。”   认识了十年的朋友, 如果进一步当了情侣, 以后分手后连着朋友都当不成。   两个太像的人,其实不适合在一起。   季玉总觉得沈淮麟对自己有一层滤镜,自己未必有对方想的那么好。   沈淮麟:“我知道的, 我陪你做体检吧, 你不是预约了吗?”   季玉笑了声:“好啊,不过可能得过几天, 我今天还有工作, 那么回头见。”   季玉走了一段路,发现沈淮麟跟在自己后面, 她转头看着对方。   他拍了下对方的胳膊:“我没事情的,你回去吧。”   沈淮麟:“可是我想看着你,就今天,可以吗?”   “那好吧,你可以陪着我去见客户,你不要觉得无聊就好。”   下午季玉计划要见几个制片人,还有工作伙伴。   她平时就带助理,今天沈淮麟也来了,众人还觉得奇怪。   沈淮麟其实很受资本的青睐,厚积薄发,今年才这么红,但是实力摆在那里。   唯一的短板就年纪大,好在外貌出众,而且身上还有少年气。   一点看不出30岁了,很多才出道的二十岁男生都没有这种气质。   可惜他只想好好唱歌,不愿意接综艺和太多商业活动,也不炒作营销。   这位是真低调,放着大把的钱不赚。   不过可能也是因为这样,气质才清澈。   季玉有些无奈:“你也看到了,我带你出来,大家的重点都偏移了。”   全部来问沈淮麟有没有档期。   综艺也好、晚会录制也好。   还有个导演就很有创意了,说其实沈淮麟外形条件也行,他的新戏有个杀手的角色,说不定可以试一试。   沈淮麟:“你不是我经纪人吗?只要你安排的工作我都会去做。”   季玉:“这么听话?”   沈淮麟反问:“难道我以前不听话。”   “好吧。”   沈淮麟陪着季玉一整天,虽然只是看对方处理工作,可悬着的心渐渐放了下来。   这个人还好好的。   从会所走出来,季玉笑着说:“现在我要回家了,你也休息吧。”   沈淮麟点了点头:“你早点休息。”   看着人走了几步,季玉叫住人:“阿麟,你会遇到一个你喜欢,她也喜欢你的人。”   沈淮麟挥了挥手:“应该吧,那我走了。”   可是本来不多的感情花掉了,那就再没有了。   不过他觉得这样也很好,不是一定要找个女人结婚生孩子。   只是心里有一点点难过。   ――   三天后季玉去做了体检,沈淮麟当然也一起。   他也顺便做了体检。   两个人从医院出来,又叫上了乐队另外两个人去酒吧,大家好长一段时间没有一起出去玩了。   等到从酒吧回来到家,都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了。   季玉最近都住在市中心的平层,赵新梅心情不好,她给对方报了一个旅行团。   那个去日本的旅行团全是老头老太太,所以行程很慢,要一周后才能回来。   电梯打开,季玉看到站在入户大厅的男人一脸意外。   商州走进,微微皱眉:“你喝酒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季玉:“我和朋友一起去和了几杯。”   她只是微醉,理智还是在线的。   季玉打来了门,商州跟了进来,她扶着人坐到沙发上,又问:“我给你倒一杯热水?”   “把桌子上的湿巾纸递给我。”   商州摇了下头,认命的去给人拿纸巾。   季玉边拿着卸妆湿纸巾擦脸,边说:“你怎么来了,我今天生理期。”   商州非常无语。   “你生理期用不上我,所以你想让我滚蛋了?”   “这倒也不是。”   商州:“生理期还跑去喝酒?”   季玉打量着对方脖子上的拔罐印,这都几天了还没有褪,她想到自己当时真是气上头胆子大,幸好没出事情。   商州拿起对方的手,让对方的指尖触摸那一圈的淤青:“你倒是开心了,我这几天出差因为这个印子,真是出尽了风头。”   “是你自找的。”   季玉擦完了脸,也不想和人争辩,径直的去了浴室洗漱。   晚上两个人躺在床上。   商州单手搂着季玉的腰,他现在不习惯一个人睡,如果不是非必要的出差,想时时刻刻的陪着对方。   这是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原来自己也会恋家。   或者说,贪恋特定一个人的陪伴。   商州早上六点就醒了,在冰箱里找了食材,开始照着网络教程做早饭。   他学什么都很快,做饭当然是手到擒来,除了刀工差了些。   不过目前为止,还停留在煲各种粥的阶段。   等着粥煮好的间隙,商州拿起桌上的文件开始翻阅。   他自己的工作不着急,在帮季玉看工作文件,分出那些还算可以,哪些是猪脑子才能想出来的方案。   这点文件他半个小时就看完,粥还在煲。   商州又注意到桌子上的本子,随手拿起来翻了下。   这是季玉用来写备注的笔记本,商州翻了几页后突然顿住了。   这一页是季玉写下来的计划。   下面标记的日期,刚好是半年前提出辞职的第二天。   首行第一句就是:最想做的十件事。   基本都琐碎的小事。   没有一条是关于工作和利益的。   说是十件事,加起来就凑了六件,后面标好的序号都留白了。   商州顿住了,心里有种很微妙的感觉。   他其中早有怀疑,现在印证了。   她怎么会写这些东西,而且离职的时候,季玉的态度坚决也很反常。   这个本子是沈淮麟前一天找到的。   他看完心里很混乱,故意把放在桌子上,就是希望另外一个人能看到。   如果是季玉想要的,他都会尽力帮她得到。   其实季玉也没有帮他太多,但是已经足够了,而他能帮对方的也不多。   季玉从卧室走出来,看着人问:“你要不要每天都煮粥?”   商州握住对方的手:“早上喝粥对胃好,暂时我只会这个,不过你给我时间,我以后会进阶的。”   季玉耸了耸肩:“那你加油。”   既然对方愿意下厨,只要味道不是难以下咽,自己当然没得挑了。   商州狐疑的又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季玉:“我应该不用所有事情,都得和你报备吧,商总。”   商州:“我看完了文件,然后又看到了这个。”   他拿起笔记本,直接翻到了那一页。   季玉扫了一眼:“谁都会有个人计划,不是有个说法,要把每一天当最后一天活。”   她觉得大事不妙,怎么有种随时会翻车的感觉。   商州认真的看着对方的眼睛:“我不希望你瞒着我,你是不是身体出了问题。”   季玉:“我能出什么问题,你放心吧,我前几天才做过体检,马上报告就出来了。”   “真的没事情隐瞒我?”   季玉:“没有。”   商州:“那好,等吃完饭我陪你去拿体检报告。”   “好啊。”   商州要说有多体贴,其实也没有,就是一个钢铁直男,最近才稍微变化。   两个人出门,如果没有司机的话,一般都是商州开车,让她来休息。   这点以前共事就是,所以季玉觉得可以说这个男人脾气差、太独断,但是不能说没有担当。如果不是这样,她也不会做对方助理七年。   两个人停好车,季玉的体检报告是一位年轻的女医生帮忙看的。   这里是私立医院,客人不多,客户素质都不错。   医生对季玉很有印象,毕竟是个大美女。   前几天陪着她来做检查的男人也很帅,今天又换了一个不同类型的帅哥……   想到这里,医生表情耐人寻味了起来,不过这是客人隐私,当然不能戳破。   季玉转头对商州说:“你先去外面,我和医生有话说。”   “那我在门口等你。”   商州走出门后,却没有把门关紧。   季玉有什么一定要避开他的吗?他实在太好奇。   季玉的确有支开人想问的问题。   她最近几天心里有疑惑,仔仔细细把漫画剧情审视了一遍。   现在别人觉得她有问题,但是她越来越坚信,事情可能会有转机。   会不会是因为漫画里的反派做了什么,才导致会病死,而她刚好避开了。   就像沈淮麟,这次一定不会去自杀。   季玉认真的看着眼前的医生:“请问,如果滥交的话,有没有可能会死?”   医生因为自己产生了幻听:“什么?”   季玉想了下,她是来寻找答案的,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是说如果,如果和多人发生关系,是不是会生病导致半年内死亡。”   医生:“……很多人?”   说真的,自己当医生以来,咨询什么都见过。   但是眼前这位小姐坦然的态度还是第一次。   门没有关紧,听到这句话的商州:“……”   医生:“不好意思,请问你能说的更详细的说明吗?”   季玉回忆着该死的漫画,缓缓的说:“就是和好几个人。”   这个问题简直要破尺度了。   “你是说经常换伴侣吗?”   季玉:“也不算一定要是换……”   她觉得自己越说越离谱,但是只有尽量说清楚,才能得到最准确的答案。   女医生惊呆了,专业素质让她在七八秒后,终于恢复了镇定,咳嗽了声说:“这个当然可能,妇科病如果严重导致大出血或者癌变,都可能会死亡。”   话音一顿,本着科普的态度又说:“如果同时和多人发生关系,要注意正常的方式,比如说直肠就不能频繁的摩擦,损伤会导致病变,这个部位也很容易吸收液体,更容易传染。”   季玉:“我知道了。”   不愧是专业人士,车开起来就是快,而且还特别科学严谨。。   门外的商州:“……” 第九十一章   既然对方诚心诚意的问了,本着职业道德,医生开始认真科普。   “平时不注意卫生当然容易出问题,如果有病症出现,千万不要讳疾忌医,一定要及时治疗。”   说了一大堆不算,还负责的想拿出各种性病的图片。想进一步的讲解。   季玉十分感动,然后拒绝了对方的提议。   “不了,随便问一下。”   车速太快,对方还是持证上岗的职业赛车手。   真秀的头皮发麻。   莫名真是打开了新世界大门。她这个老司机都有点hold不住。   女医生意味深长的看着季玉:“总之呢,千万要注意安全,小姑娘要懂得保护好自己!”   季玉微笑点头:“好的,我知道了。”   不仅仅是季玉听得一愣一愣的,外面的商州也惊呆了……   要知道他solo了三十年,才有第一个女朋友。   虽然结束了处男生涯,但其实心里还比较的保守、单纯。   这会儿受到的冲击比季玉还大。   主要的除了内容之外,他更意外的是季玉为什么要问这些?   总不能是一时的好奇吧!   那会不会是季玉替别人问的?   商州把季玉身边朋友都排查一遍,其中男朋友换的最频繁的就是赵寒露了。   但是赵寒露也不会啊,至少她每次都是一对一的去和男人交往。没有开放到脚踏几条船的程度。   商州和赵寒露很早就认识,赵寒露的父亲是集团的董事会成员之一。   现在这是什么状况?   一般人不会问到这个上面的,季玉有一直是个很理性的人。   商州心里乱糟糟的,他相信季玉不会乱爱。   可是她为什么要这样?   看到走出来的季玉,商州犹豫了几秒,还是没有把自己的疑问说出来。   季玉松了口气,心情不错,没有察觉到商州不对劲。   毕竟她现在不是总裁助理,不用时刻揣度对方心思。   季玉这次体检的各项指标又很正常。   她觉得自己很有可能,是不会走漫画里反派的老路。   毕竟原漫画作者是个小学鸡,非常没有常识。   除了总裁和小白花之间,逃跑抓回来,再逃跑再抓回的恶俗游戏,根本想不出多复杂的剧情啊!   让读者大快人心的反派死法,当然是越爽越恶毒越好!   季玉以前就有怀疑过,直到沈淮麟觉醒了意识就更加确定。   这次他们都不会英年早逝。   季玉现在有七成的把握,剩下的三成,那就是老天一定要收了她。   两个人走入了电梯,季玉开口问:“我现在回公司,你今天应该也有工作吧。”   潜台词:那不如就散了。   商州看着季玉,没有说话。   心里暗自腹议,她怎么能这样淡定,难道真的没什么要和自己说的吗?   商州:“那我送你吧。”   季玉:“哦,好的,你不用把我送到公司楼下,拐角处把我放下来就行。”   商州:“……”   我就这么见不得人吗?还是因为有其他的原因?   他心里又委屈又愤怒。   身边的人不说话,季玉转头又问:“应该没有问题吧。”   商州冷哼一声:“我当然没问题,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季玉:“……”   怎么好好的发脾气了。   商州送完了人,一肚子委屈和问号回到了公司。   虽然季玉现在很正常,但是她既然会去问,那会不会其实心里有想法,还是谁提出了这个大胆建议。   总之他一定要调查出来!哪怕只是有这个想法也不行!   商州把季玉身边的男人全部排查了一遍,那感觉……仿佛走过一片青青草原。   他看谁都有点像又有点不像。   商榷最近发现他大哥整天不是在亲自去找人茬,就是在打电话找人茬。   吃不好,也睡不香。   每天都很烦恼的样子,那双迷人的眼睛下面都有了黑眼圈!   小商总觉得这样下去可不行,小心翼翼的问:“大哥,你有心事啊?”   商州叹了口气:“难道我不够好吗?”   商榷:“这是什么话,你当然是很好了!”   他是他大哥的脑残粉。   “是的,我肯定很好,我以后还会更好。”商州斩钉截铁的说完,话音一顿又问:“那季玉为什么和我在一起,还想其他人。”   商榷:“……这应该不可能吧。”   信息量有点大啊!   商州有点草木皆兵,狐疑的又问:“不会你也对季玉有什么想法吧。”   商榷:“我发誓没有!天地良心!我不敢!”   ntr什么的太刺激了,好好活着不好吗!   商州轻哼了声,他相信这个家伙是不敢的。   所以可能未来会出现的野男人,他到底是谁?   真是越想越惆怅。   商榷也没有料到,他大哥会有这么强烈的危机感,想了下又说:“大哥你长得这么帅又多金,只要脾气好点,体贴点、性格有趣一些,就不用太担心。”   商州:“你是说我这个人很无趣。”   “……没有,我是说你可以更有趣一点。”话音一顿,商榷又说:“早说了,你们还年轻嘛。”   商州揉了揉眉头,示意人出去。   他要自己待一会儿。   ――   季玉在月底终于拿到了毕业证,比计划推迟了七年。   乐队的人说帮她一起庆祝,其实就是找个由头一起嗨皮。   生活已经这么丧了,当然要把酒当歌了。   季玉喝到凌晨两点,酒吧打烊了才回家。   最近一周倒是没有见到商州,反正他是个大忙人,自然不用她操心。   季玉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电话是赵寒露打过来的,才九点不到,本来还迷迷糊糊的,听对方说完彻底清醒了。   季玉从床上坐起来,点进去了微博。   果然如同赵寒露说的那样,七年前她的毕业导师的简历,这会儿在网上被扒了个底朝天。   学术作假对不起名誉,骚扰学生私德有亏。   证据确凿,有好几位学生站出来实名指认,有音频和视频,证据和证人都有了,现在无从抵赖。   这位教授不但在学校人脉很广,还是几家企业的法人,哪怕是有事情,学校轻易不会处理。   奈何这次闹得太大,只怕是想要保住都不行。   教授被扒了不算,靠着他一路上位的那位学姐也跑不掉,也牵扯到学术作假,压榨学生。   虽然目前为止学校态度不明,但是热搜却上来了。   正常的情况下,当事人和学校当然不能放任舆论这么发酵,只要控制住新闻,低调一段时间就可以了。   不是网民金鱼脑子忘性大,一来无能为力,二来让人失望的事情太多,很快又会被新的失望新闻覆盖掉。   可这次不管是那位教授,还是学校都显得毫无所作为,这只能说后面有人,想要压新闻都不行。   现在刚好是毕业季,很多年轻人都很愤怒,热度更是持续飘红,要求校方给一个说法。   季玉捂着头,她是没准备放过这两位,不过有人还在她前面。   是……商州吗?   毕竟不可能那个贱人突然得罪了谁,被这么搞。   赵寒露是开心了,他的男朋友就在那个教授手下读研究生做课题,现在这么一搞,她家的小鲜肉前途都要光明很多。   赵总监的新男友,是上次陪季玉去学校的时候认识的。   那天因为季玉不配合。那位教授心情不好,把后面进去的小鲜肉骂的可惨了。   赵寒露撩了半个月才到手,两个人是热恋期。   比她小了八岁,小男生性格很乖,有点害羞,一张脸完全长在了她的审美上!   季玉有些懵,不过商州既然做了,自己也省了一件事情。   她没有那种一定要亲手让对方倒霉的心态,谁做不是做啊。   这样自己还能抽身出来,毕竟是母校。   当然,如果商州能提前和她说一声就更好了。   季玉从好友列表点开了商州,她本来想说谢谢,斟酌之后发了个微笑的表情。   到了晚上八点,热度持续了一天,学校的官方微博终于顶不住压力发了公告,表示会暂时停止那两位的职务,并且成立小组开始调查。   季玉刷到这条新闻,放下手机接着开会。   除了偶尔的风花酒月,无论是她还是赵寒露每天都要花大把时间工作。   看看她的这些90后同事,每天加班头发都快秃完了,季玉庆幸自己不脱发。   大家搞对象当然也搞,但是哪里有赚钱重要。   今年八月,公司去年投资两个亿的电影就要上映了。   宣发工作,在提前两个月就已经开始了,这是公司最大的一笔投资,能不能达到全年营收目标就看这个项目了。   如果能票房飘红,很有可能成功上市,如果票房惨败的话,公司不但是损失严重,未来也会举步维艰。   整个小组对季玉很有信心,但还是非常忐忑。   谁没有失手的时候,也许是老大对娱乐圈不了解,才被人忽悠投了这么一大笔钱也说不定。   结果尚未可知,在此之前,大家还是要做到万全准备。   ――   商州纠结了半个月,都没有找出可疑目标。   为了以绝后患,他明里暗里的警告了所有嫌疑人,要离季助理远一点。   商州坐立难安,最后想到了个好主意,要从源头上杜绝这个问题。   只要自己表现好,季玉就不会去想别的男人。   而且他可不会让季玉有这个精力,各个层面的。   到了晚上商总仔细打扮了一番,喷了香水出了门。   半夜,季玉不耐烦的把男人从床上踢了下去。   有完没完,难道明天大家都不用上班吗?   “你脾气还能更大一点吗?”商州声音幽幽的说。   “好的,可以。”   一分钟后。   被从房间赶出去商州再没有话了。   在地板上坐了好一会儿,拿着枕头去了隔壁客房。   呵,这女人真是无情。 第九十二章   隔天季玉起床,洗漱完从卧室走出来,看见商州正在厨房里捣鼓东西。   商州不喜欢下厨,但这也没办法,季玉又不可能煮东西给自己吃。让每次助理送来也麻烦。   他拒绝二人世界提前被别人打搅。   早餐也费不了多少功夫,这点小问题难不倒他这个天才,照着教程来就ok。   商州还挺喜欢为季玉做点什么,有一种莫名的成就感。他知道自己算是完蛋了,彻底载在这个女人手里。   虽然季玉常常会惹怒自己,但是相比起来,偶尔生气……和见不到她比起来,那根本不值一提。   恋爱是唯一让人心甘情愿接受降智光环,还乐此不疲的事啊。   “你昨天对我做了很不好的事,不过我依然会做东西给你吃。”商州微扬下巴。   男人就是要大度。   季玉拿出手机,声音淡淡道:“没有说让你做,我们可以一起点外卖,还能凑满减和起送。”   商州皱眉:“外卖能有我做的好吃?”   季玉:“哦,那可不一定,别人开门做生意,也不能够太难吃吧。”   商州:“……”   可恶!   季玉犹豫了下,非常公正的说:“只能说你煮的东西更健康卫生。”   “……”   总有一天我会被你气死!   商州转念一想这可不行,必须大度,自己被气死了,那个女人回头就去找其他男人!   商州都快被各种脑补气成球了,季玉却一无所知,还是很淡定。   季玉吃完饭,随手把盘子丢到洗碗机,又在落地窗前面,对着城市的风景做了会儿瑜伽。   她准备换衣服出门,商州就凑了上来。   季玉开始想推开人的,后来……就很没有原则的半推办就了。   两个人半个月没有见,但瞧着对方的架势,是一口气把半个月都补回来。   半个小时后,季玉推开身上的男人,她认真的问:“你是不是吃了蓝色药丸了?”   不然怎么会变得这么躁动。   “什么意思?什么药?”商州有些懵,不死心的低头,想继续去吻对方。   季玉很不给面子,伸手推着对方的下巴,让那张脸离自己远一点。   季玉虽然把人给隔开了,但仔细一想,对方既然都听不懂,那应该也不可能乱吃药。   “说真的啊,我怀疑可能是性瘾,我要去上班,现在没时间和你胡闹,你可以去看过医生。”   那天的医生聊到了这个话题,季玉学以致用才想到这方面。   “季玉!”商州脸都黑了,这句话他听懂了。   毕竟医生科普的时候,他听墙角获取了巨大的信息量,好久才消化。   “哼,我这不是怕我不努力,你脑子里老是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吗?忍不住去找别人,”商州一脸愤然和……委屈。   “你都在想什么?我看你真的病的不轻。”   季玉懒得理人,快速冲了个澡,换了衣服出门。   对她来说,没有什么比工作更重要,床戏影帝也不能比。   ――   季玉拍的那一档环保综艺,在这个周末播出来。   因为前期各种宣传做的好,又提前放了多次预告,所以第一期的收视率不错。   观众本来是冲着看撕逼过来的,毕竟这种真人秀旅游节目,是撕逼的高发地区。   没想到很顺利的看完第一期,虽然没有矛盾,却莫名的被这档综艺圈粉了。   画面非常漂亮,节奏慢,而且立意也非常好。   五个嘉宾都很有特色,虽然偶尔又小分歧,但也很快解决了。   公主病有点小心机,积极向上的叶雨晴。阳光开朗偶尔透着傻气的王坦坦。   知识储备丰富,不管说什么都能信手拈来的季玉。   另外两个男士也都各有特点。   五个人的团队,哪怕不撕逼,可看性也非常高。   这档节目播出后,最引人注意的就是季玉,可惜她只是跟剧组这一个地方,不是常驻嘉宾。   这档综艺季玉整个人都凸显了出来,仿佛在闪闪发光。   她准备工作很足,性格特别有耐心和温柔,说话的条理性非常好,一看就是读过很多书。   极地之城有来自全世界的游客,季玉不但英文流利,还能和法国人、日本人顺利沟通。   口语好的像是法文和日本专业的资优生。   娱乐圈的艺人爱豆,大学除了艺术专业,本科靠文化成绩能考到双一流大学的人两只手都能数清楚。   学霸自带光环,观众纷纷表示,难怪季玉能担当娱乐公司的高管。   毕竟她是A大的金融系毕业,又在大公司工作了七年,这当然是没问题。   话又说回来,好像就是季玉红了,行星乐队才开始爆红。   节目官微的评论里,讨论季玉的最多,除了行乐队的粉,各家粉丝都来凑热闹。   【我solo了二十年,最后爱上了一个女人?!】   【季玉我服了,真牛逼,要知道法语真的好难学】   【不娶何撩,求一个能娶到小蔷薇的方法】   【以后不要叫小蔷薇,要叫帝王花才合适嘛】   前面的都还算正常,基本上都是夸奖,后面凑热闹的就画风诡异了起来。   又一次……各家粉丝安利爱豆日常。   【姐姐看看我家黄浩!人美声甜性价比高!】   【姐你看我家小南啊!给个机会吧。】   【小蔷薇你喜欢帅哥吗?我爱豆……】   总之评论彻底偏题了,把她当成了锦鲤。   ――   差不多忙了两个月,那部科幻电影终于快上映了。   赶在了今年人流量高峰的国庆档。   咏月传媒去年到今年投资的项目都赚了,还做出了综艺爆款和热度不小的连续剧、网络剧,又新签了一批艺人。   到了今年九月为止,公司账面上的盈利已经达到了一亿多。   同比去年没有转型之前,利润翻了五倍,算是交了一张不错的卷子。   如果不是公司业务扑的太广,盈利还会更加高,最近资金回笼速度太慢。   不过从公司上市的角度来看,未尝不是好事。   毕竟一家公司除了盈利可观,资本和股民还得最公司未来有信心,赚多少不是唯一的平板朴准。   有的公司每年亏损,股市上照样表现的很好,因为看好未来的前景。   咏月传媒毕竟是娱乐圈公司,这个行业公认的水分大。   没有很好的成绩就不能突出优势,更不要说上市。   眼下就看这部投资最多的电影,如果能够大卖,那一切都好说。   国庆档的人流很大,通常会有很大影片选在这段时间上映,今年也不例外。   这次就有六部之多,加上还没有从影院下线的,有十几部参与竞争,各个剧组压力都很大。   公司投资的这部科幻电影,这半个月以来预售成绩一般。   在同期的新片预售垫低,倒数第二名,这可能导致开始的院线的排片率也不会很高。   开局就不是很好。   越临近公映的日期,大家也是慌张。   如果不能开始就有足够排片率,那电影质量一般,很可能会票房不理想。   这不能不担心!   季玉倒是心态很稳定,毕这是她唯一的金手指。   她早就知道这部电影会大卖,不然也不会有胆子扔进去那么多钱。   在别人眼里看来,她这是打了鸡血,但是这其实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而且开局不好,未必后面也受到影响。   国内这几年电影市场发展势头非常猛,观众成长的速度很快,对影片质量变得挑剔了起来。   再不像是以前那样,随便一个烂剧本加几个流量,拍个十几天上映就能收割钱的市场。   如今口碑才是决定最终票房的根本,毕竟一部电影有几十天的上映时间,如果口碑很好,行情自然会好起来。   预售票房表现不是很好,公司的气氛难免压抑。   季玉想了说:“那这样吧,我们来打个赌,就赌这部电影不能国庆档的冠军,下注随意。”   她这么说,其他人来了兴趣。   毕竟大家预期都不是冠军,如果前三都算表现很好了,不会对公司造成影响。   “季总监你自己说的啊,那好,如果不能拿到冠军你请我去北极,能拿到我请你!”   “这么麻烦吗?那我赌三千块。”   “赌十次请客!”   “如果我赢了,季总要送我一瓶很好的红酒,输了我送你。”   气氛一下就活跃了起来,大家七嘴八舌的下了赌注。   季玉就是开个玩笑,没想到大家赌这么大,提前知道了结果,她总有种在割韭菜的负罪感……   “我可告诉你们,我这次打赌一定会赢,所以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一众人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就算公司投的这部电影口碑上来,但是另外几部就预告片来看,怎么都不像是烂片。   今年的国庆档堪称神仙打架。   到时候这几部电影口碑差不多,那么就看预售和排名了,必须要抢得先机才行,毕竟冠军只有一个,   拿前三是完全没问题,看过片的也知道质量过硬,但是这毕竟是冷门的科幻,轻松愉悦的喜剧电影在节假日有天然的优势。   所以大家都觉得拿前三,收回电影成本问题不大,冠军就有点不实事求是了。   季玉眨了眨眼睛:“既然这样,那我把大家的赌注都录音了,两个月后的话,刚好年底兑现。”   办公室你的众人对视一眼,纷纷点头。   这大概是季总的额外福利吧,毕竟她那么有钱!所以才故意说来打赌。   等着收录完所有赌注,季玉点了下头。   很好,大家到时候都会痛并快乐着,毕竟票房大卖,年终奖肯定不会少。   所以拿着丰厚的年终奖,哪怕打赌输了她,也不算什么吧。 第九十三章   电影初期排片了不高, 但好在上座率不错。   好的电影不会被埋没,看完的观众的好评反馈,带动热度快速攀升。   三天后网络搜索指数到达了一个小高峰。   各大院线见到想看这部电影的观众多了起来, 有利可图, 自然增加了排片。   排片一上来,这部电影第四天就登顶了单日票房冠军。此后更是势如破竹,一天比一天票房高。   电影的官方微博一天要做好几张庆祝票房破亿的海报。   两亿、三亿、四亿……一周时间总票房到达了十亿。   谁都没有想到, 还有两个月今年就过完了, 居然会这个时候杀不来一匹黑马。   别说是国庆档期的冠军, 就这个架势,指不定能冲击年冠……   认真做出来的特效,虽然和国外大片有差距, 但是态度在哪里,观众还是买单的。   ―――   整个工作组真是开心又失落。   电影票房爆了当然是好事,大家年终奖份量更足,但想到了和季玉的赌约就都有点微妙。   要说当时季玉还再三提醒,他们没放在心上, 觉得这是褥羊毛的大好时机, 下的赌注不小。   季玉不准备网开一面,愿赌服输嘛。   “这可不能够抵赖啊,顶级红酒、请客吃十次, 马尔代夫双人游, 还有什么来着?香奈儿新款包任选,全套的ysl香水, 请大家能兑现马上兑现, 不能的写个欠条给我。”   办公室的整个小组愁云惨淡,唉声阵阵。   “老板你都这么有钱了, 就不要搞我们钱了。”   季玉眨了下眼睛:“不管再有钱,搞别人的钱还是很开心啊。”   其他的就算了,但是赌博赢来的钱必须计较。   办公室再次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叹气声,有没有搞错啊。   季玉这个基金会的小组成员,全是青年才俊,平均年纪才27岁,年薪过百万,这点钱倒也不至于斤斤计较,但就是不服气啊!   本来以为稳赢的!   电影票房强劲,参与发行的几家公司股票涨了不少。   咏月传媒发出了票房公告:这不电影获利超过公司年度营收的200%。   还不是最终票房,而且今年咏月传媒异军突起,投资的综艺和电视剧回报率都不错!   年底上市是一定的,不仅这样,还带动了整个影视板块的上涨。   基金除了入股咏月传媒,还有另外投资几家电影发行公司,回报率就不用说了。   很多人找到了基金,想要投钱进去,现在变成了季玉去挑优秀的资本,不仅仅是有钱,最好还得有渠道才行。   舆论转的像一一阵风,最开始质疑季玉回乐队是为了在娱乐圈捞快钱,现在发现自己的想法大错特错。   别人明明就是来当老板的,赚钱按亿为单位。   季玉的名声彻底被洗白了,她现在变成了粉圈香饽饽。   很多爱豆小花粉都开始画饼,如果自家偶像能参加季玉投资的电影,或者是综艺就好!   毕竟这位眼光实在毒辣。   季玉……莫名变成了一个造饼机。   凭着实力成了另类流量,现在没人骂她了,各家粉丝都想着自家蒸主能被看上,一起合作。   “每天睡不醒”这个微博,季玉已经有大半年没有更新了,置顶的那条动态评论已经破了百万。   她这次登陆上去匆匆,后台的消息都9999+了,粉丝也破了千万。   季玉现在有了新的绰号,从乐队大姐变成了全民墙头   年底很多微博大V 都抽奖回馈粉丝,季玉决定也来凑一个热闹。   奖品都不用额外准备了,工作室的人不是输给了她很多东西,这会儿刚好用上了。每天睡不醒消失半年后,终于诈尸发了一条微博。   “谢谢大家支持,不用关注,转发抽一个人送马尔代夫双人游、一个人送香奈儿新款包任选、一个送全套的ysl香水、一个人送高端红酒、一个人送单反相机、一套苹果新款全套、三个人平分1000现金。另外音乐节门票200张可折现。”   这个微博发出去,不到五分钟转发都过了五千。   毕竟奖品可谓大手笔。   【我说什么来着,老醒你果然变了。】   【一上来就抽奖这么刺激,那我也了试一试手起好了】   【哪里有明星这么抽奖的,不过大老板可以,求黑幕我!】   【小蔷薇牛批啊】   【博主想的周道,这个奖品真是五花八门!】   季玉回复了夸奖自己用心准备奖品的评论:这是我的同事一起帮忙准备的。   除了那两百张门票,的确都是工作组众人精心挑选的。   工作组的人也看到了这条微博非常郁闷,这是他们为自己挑选的啊!   真是太过分了,季玉这是杀人诛心啊!   好吧,他们以后再也不要和人打赌了!   ――   进入了十一月,天气渐渐的冷了起来。   程季川主要的那部电影,在国外电影节拿了大奖后,这才在国内上映。   季玉在这部电影里客串了男主的初恋。   很多人这才惊觉,这位不但有钱……长的也很一等一的漂亮。   季玉演让影帝念念不忘的白月光,真是特别有说服力!   小蔷薇的粉真的是躺赢了,不管是颜粉、还是事业费都会能过得很开心,完全没有对家可以打 !   入股不亏!   这部文艺片票房算不错,上映第一周拿到了一亿五千万的成绩,预计总票房能达到四亿。   虽然不能和商业片比,但毕竟是小成本的文艺片,这已经算不错了。   有的影片拍出来是为了赚钱,有的则是侧重拿奖,这一部电影是后者,重在口碑。   而且这部电影……发行方竟然也是咏月传媒。   也是这家公司没有还没有上市,不然开市股票就得大涨,还得连涨数日。   季玉已经递交了向证监会申报材料,快就三个月,慢的话也最多一年,公司就可以成功上市。   届时她的身价也会翻倍,钱对她来说,就真的只是存折上数字。   公司投的那部科幻电影票房破了四十亿所有人都始料未及,本来上映期只有一个月,院线说这不片子单日票房还是很高,所以商量延迟一个月再下线。   从国庆档一直杀到了元旦档。   去电影院的人流是固定的,大盘都快被这部电影吸干了,几部本来计划上线的影片临时改了档期错开,避免做炮灰。   还有半个月今年就过去了,季玉没有再去看医生。   她觉得自己身体状态很好,根本没有问题,哪怕和商州一起买可乐,每次都要用小雨衣,这方面非常注意。   谁能想到……原书里的反派居然是因为搞了太多男人,最后得病死的。   这都是什么恶俗的设定,果然是十九禁的漫画,完全不能用常理推断。   最近除了季玉很红,整个行星乐队也很火,毕竟唱了两个热度不小电影的主题曲。   虽然这一看就是季玉拉来的资源,但是没人能否认沈淮麟的实力。   说到沈淮麟,真是低调的让粉丝们很焦躁。   这不事立人设的问题,他的微博是当初参加唱歌综艺开通的,猜测是节目组的要求。   结束了节目录制后,微博就没有再更新了。   一条动态都没有,哪怕是宣传乐队和自己的转发,也全没有。   很多粉丝也反应过来了,沈淮麟对隐私的保护有点过头了,都快到了自闭的程度。   唯一见到他的途径就是乐队集体活动。   然后就是有季玉在的地方。   上次程季川主演的那部文艺片宣传,把客串了两分钟的季玉拉了过来,然后……写了主题曲的沈淮麟也就来了。   要知道另外一部电影,沈淮麟也写了歌还自己唱了,但就是没有去!   CP粉激动了,虽然沈淮麟很少出现,但是他和季玉发糖特别多!   比如沈淮麟目前为止,发的最长一条微博也是关于季玉,他用乐队的官微怼了自己粉丝!   很明确的说粉丝可以不喜欢自己,但是季玉一定会在乐队,这是不能变的。   一点都不怕得罪人,cp粉觉得这简直太爷们了。   ‘灵机一动’往前冲,鱼鳞永不服输。   要知道现在的偶像都害怕得罪粉丝,不敢说实话,也不敢表达真实的自己,像沈淮麟这样不媚粉的头一例。   关键这位之后又大红了一把,别的团队还真学不来,毕竟没有那么淡定,也没有那样的实力。   沈淮麟粉丝开始厌恶组cp,非常烦和季玉扯到一起,所以才时不时拉踩。   现在这些人抵触情绪没那么严重了,季玉的黑粉直接锐减了一大半。   毕竟蒸主都不出来营业,平时乐队也排练的话,季玉和沈淮麟也朝夕相处,想通了这点也就佛系了。   而且平心而论,季玉这个条件如果做嫂子的话,的确是没太多可以挑剔的地方。   自家蒸主两个月露面一次,耐不住的早就爬墙其他家了,留下来的粉丝也被动佛系了。   作为颜粉来看,沈淮麟偶尔露面颜值还是很打,不惜才出道的小鲜肉差,其实还更胜一筹。   作为事业粉,沈淮麟的舞台表演力一直在线,虽然广告少,但是逼格都挺不错,公司团队也不作妖,没什么好抱怨的。   作为亲妈粉……不好意思,冰山不需要妈粉。   毕竟沈淮麟已经三十岁了,搞乐队也超过十年,不是那些不到二十岁的小爱豆。   ――   今年公司赶在圣诞节前开年会,季玉早早的就出了门,这次定了一家六星级酒店的宴会厅。   公司签约的艺人当然要在场,还邀请深度合作的伙伴,以及同行。   娱乐公司的年会,节目表演自然是不愁的,很多小明星抢着报名。   毕竟当天到场的有不少业界人,这也是一个露脸的机会,说不定就被导演制片人看上了呢。   季玉没给商州发请柬,毕竟两个人明面上没生意来往,而且年底了对方也应该挺忙,这也不算重要的事,自己何必打扰。   没想到这位不请自然,还穿了一身非常亮眼的白西装。   合身剪裁的西装很好的突出了窄腰宽肩的优点,长腿格外吸引人,要知道国内的许多男艺人身材管理远不如女艺人。   完全可以说白斩鸡,脱衣也没有腹肌的,身材削薄的同时,少了几分男子气概。   完全不能和商州比。   季玉非常无语,不但来就算了,还和小明星抢风头。   不过说实话,倒真是芝兰玉树,气质卓越。   商州一走进来,不管认识不认识的,视线都第一时间投了过去。   嗯,上一个这么引人注意的还是沈淮麟。沈淮麟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装,整个人更加静默英俊,右边带了一只耳钉……打破刻板,又有点的邪气。   季玉觉得不好,这一黑一白两个人是来砸场子,今天艺人经纪部还想浓重介绍才签的几位小鲜肉。   那几位小鲜肉是真的鲜,都才十几岁了。   本来看着也还好,但是现在有了对比,那就显得有点太幼齿了,完全是小孩子。 第九十四章   季玉只是扫了一眼商州,很快视线从对方身上移开了。   商州舌头抵着下巴,她这又是在刻意和自己划清关系?   从各个方面来说,自己都不至于拿不出手吧?   商州眼神炙热,半点都没有藏着,仿佛一把出鞘的利刃。   其他人顺着商总视线看过去……   发现他在看季玉,顿时觉得很微妙。   商总今天出席这家公司的就已经很不寻常了,这是什么情况?   毕竟季玉是商州助理出身,渊源颇深。   现在为止,很多人都没办法把这两位切割来看。   娱乐圈的公司,也有资深艺人担任高层,季玉不是头一个。   但是像季玉这样成功的,还是头一份的,今天来恭贺的人不断。   季玉笑着应酬,她穿了一件黑色的丝绒西装裙,气场很足却不算出挑。   她有意不和公司的女艺人抢风头,奈何张脸太明艳,依然没法让人不注意到。   今年公司营收比去年翻了十倍。   只是和季玉从前参与并购的公司效益比起来,就有点不够看了。   娱乐圈的太浮了,天花板在那里。   如果想把公司做到百亿市值很难,而且盈利浮动太大,今年很多娱乐公司的投资有问题,咏月传媒才名声大噪,赶上了好时候。   但是只要往后哪一年他们公司主投主控的影片、电视剧,收益没有达到预期,市值可能一年内就蒸发二分之一。   这个行业波动性太大,后续红利少,收益不错但风险高,可谓庙小妖风大。   如果不是季玉当初签了竞业限制,又刚好回了乐队,她很大概率不会来投资娱乐圈。   竞业限制是两年,如今已经快了。   ――   夏云杉今天也来了,虽然她不是这家公司的签约艺人,但也合作了好几次。   她的经纪人自然也在。   经纪人最初诧异夏云杉和季玉走得太近,毕竟两个人没有太多交情,当初贸贸然发声公开力挺太不理智。   不过……现在她改变了想法。   反而觉得这两个人走得也太不近了,一个月才见到一次面!   季玉对夏云杉那是真的没话说啊!各个方面的!   他们家艺人今年事业突飞猛进,除了自己勤奋争气,还真的好要谢谢这位季总推荐。   所以夏云杉应该更上心啊!毕竟季玉身边小妖精可多了!   “你别傻站在这里啊,你去和季总打招呼啊。”经纪人提醒道。   夏云杉声音有点闷:“我等下在过去吧,她帮了我很多,可是我好像也没能力为她做什么。”   这样很不好,会显得自己功利心太重,她不想两个人关系变成那样。   季玉是她的目标,也是她最尊重的人。   因为隔目标还有好远的距离,所以她会一直有动力去努力。   经纪人怔了怔:“其实也不需要你为她做什么,你在想什么?”   夏云杉迟疑了几秒,就看到商州已经快她一步走过去的。   商州走到了季玉旁边驻足,不动声色道:“季总。”   季玉:“商总您来了,真是好久不见。”   商州:“很久了吗?”   前天才见过,她心里冷哼一声,那就算作两个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不是季玉信口雌黄。   季玉:“商总能在百忙中抽空过来,是我的荣幸。”   商州看着对方笑意盈盈的眼睛,微微抿唇:“客气。”   她又拿着那些话术打发自己!   商州从前见多了季玉敷衍别人,也不觉得有什么,现在轮到自己便感受很不好。   季玉:“那商总您随意,如果有事情就叫我,我还得去和其他人打招呼。”   商州深深的看了人一眼:“去吧。”难道他还能说不吗?   ――   温栩栩今天也来了,娱乐圈小白花人设不少,但是长了一张纯天然小白花脸的却不多。   温栩栩是个中翘楚,人气一直不错,男粉女粉一样多。   除了和商州没有交集,原本剧情里,她身边的男配一、二、三、四可一个不少,属于女主角的气运依然在。   只是如今没有商州这个鬼畜霸总镇场子,她身边那些男人动不动就修罗场,温栩栩如今在别人羡慕的眼光里继续苦恼着。   她目前不想搞对象,只想好好拼事业。   季玉是她的榜样,她也想活得像对方那样无拘无束,不用妥协。   季玉其实还挺羡慕温栩栩,自带buff,观众缘好,哪怕是有不顺利,那最终也会变成另一种机遇。   这种躺赢的女主人生,谁能不眼热!不用费力就能顺利通关。   温栩栩径直的朝着季玉走过来,笑着开口打招呼:“姐姐你好。”   “嗯,你好。”   季玉想到自己担心了一年能不能活,再看到这张满脸天真的脸就有点兴趣寥寥,没打算和对方聊下去。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说是一点不在意那是假的,哪怕知道和对方无关。   温栩栩说了几句话后,也察觉到季玉不太热忱了。   至少她对自己和夏云杉态度完全不同。   温栩栩心里有些失落,她不知道自己哪里做得不够好。   季玉离开后,她眼神里闪过落寞,不过却依然强打起精神来,维持着嘴角的笑。   毕竟今天在场很多人。   现场嘈杂,周礼乐虽然没有听清楚那个女人和温栩栩说了什么,不过却知道肯定不是好话。   不然温栩栩也不会不开心,强颜欢笑的样子。   让他看着心更疼。   上次在电视台,周礼乐也看到了温栩栩和季玉说完话,走出来的时候也一脸烦恼。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个女人到底为什么一定要为难栩栩。   栩栩这么好,不用多想,就知道一定是季玉太过于尖酸刻薄。   如今看着原地站着的栩栩,再看看忙于左右逢源的季玉,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怎么能这样一脸无动于衷?   ――   年会结束已经晚上十二点了。   宾客三三两两离席,商州一直坚持到了最后。   他要气晕过去了,季玉和他要保持距离就算了,那个唱歌的为什么可以整个晚上跟在她身边?   好不容易等人走得差不多了,商州心里琢磨着要和季玉好好聊聊。   他再憋下去得疯了。   季玉今天喝了酒不能开车,叫了公司的车送她回去。她没有去地下停车场,让司机直接把车开出来。   季玉站在路边等着,刚才在大厅里有点闷,吹吹风大脑也能清醒一些。   季玉抱着胳膊,看着地上被自己被拉长的影子,难得大脑放空什么事情也不用想。   她喝的不少,脑子有点晕晕的,低头踩着自己影子玩儿。   周礼乐一直待到最后才离开,他走出大楼就看到了季玉。   想到刚才的事情,他冷着脸朝着人走了过去。   周礼乐准备和季玉理论,劝她不要为难栩栩。   毕竟栩栩又不影响她什么。   但是根据今天他的观察来看,这个女人怕是不好相处,只怕是说了也白说,可能还不会承认倒打一耙。   周礼乐喝了酒,心里越想越气,难道自己就这么算了?   不行,一定要给对方厉害瞧瞧,刚好附近也没人。   周礼乐从后面推了把人。   前面就是台阶,季玉重心不稳往前面倒去。   她个子高,今天又穿了高跟鞋,这一摔下去不得了。   季玉倒吸了口冷气,觉得脚踝钻心的疼,她试着站了起来发现完全使不上力气。   一束灯光照了过来。   那辆车时速超过了两百码,转眼就到了近前,季玉回过神别人拉着拽起来滚向旁边。   刚才商州看到季玉一个人在路灯下踩影子,难得见对放有这么幼稚的时候,还透着几分可爱。   所以一直没有上前,差点就出事情了。   如果来不及……光是想一想就要血液倒流,心跳都要停止了。   季玉坐了起来问:“你没事情吗?”   商州:“擦到了一点,我没有问题。”   季玉转头看到旁边已经愣住了始作俑者,皱眉问:“你是不是疯了?你想杀人吗?”   周礼乐只是一时气氛不过教育人,这会儿也吓傻了。   季玉一瘸一拐的走过去,然后拽起人的衣领:“我问你,是不是要杀人?”   她虽然脚痛,但现在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周礼乐吓得倒退一步,转头就能走,季玉伸出完好的那只腿……把对方绊倒。   她疼的倒抽了一口气,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不过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周礼乐头磕在地上,摔得不轻,刚想起来就被伸后的人把脸按在地上。   季玉:“你是不是要杀人?”   商州怔了下,果然女人不能惹,都这样还忘记找麻烦。   他慢慢蹭过去,嘴上不忘记说:“打他。”   司机和安保过来的时候,季玉已经把人按在地上摩擦了好一会儿了。   “这是什么回事?”安保一脸紧张的问。   季玉:“这个人刚才看到有车子来,故意把我往马路上推,我怀疑是蓄意谋杀,报警。”   保安和司机都怔住了,还能有这样的事情?   司机马上掏出手机报了警。   周礼乐一脸惊恐:“我不是故意的,不要报警,你们相信我!我只想给你一个教训而已……”   季玉冷笑了一声:“你算了什么东西也配给我教训。”   她让保安控制住人,转头看到商州一直坐在地上没起来,察觉到不对问:“你还好吗?”   商州:“把我司机叫过来,还有打电话给我医生,我应该被那辆车擦伤了。”   “你怎么不早说?”   商州:“你刚才不是在忙,现在忙完了,终于注意到了我。”   季玉:“……”   商州看着人:“我救了你,你要不要以身相许?”   季玉声音淡淡道:“我会通知你司机和医生。”   商州一把抱住人的腿:“你别走,我现在浑身疼。”   “浑身疼?”   商州伸出手:“那你抱一抱我就不疼了。”   季玉:“……你还是自己抱着自己”   她一时候分不清这位是装的,还是真的。   救护车到了后,季玉和商州一起去了医生,毕竟她也受了伤。   医生诊断她只是扭伤了,过几天就可以痊愈无碍。   商州韧带和肌腱都有损伤,还有骨裂,必须通过石膏简单的固定来治疗,得一个月才能恢复。   他比季玉高了一个头,那辆车的前轮胎撞到了他小腿。   所以刚才一直没站起来,但也还是很坚强的蹭过去,给了始作俑者来了几下。   季玉一脸错愕:“你刚才怎么不说,难道都不觉得痛吗?”   “说了有什么用。”话音一顿,商州叹了口气:“幸好把你拉了回来,我满脑子都在想这件事,自然没空觉得痛。”   失去人的痛苦和这个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   季玉:“……”   商州翻了个身,背对着人说:“算了,反正是我自愿的,你要是想要,那我这条命都可以给你,何况现在只是骨裂,你也不用管用,你现在就可以走了,当我是个死人好了。”   季玉十分无语,这位真是反复无常,一会儿要抱,一会儿要赶她走。   “你都这样了,我怎么能不管。”   商州:“你说真的?”   季玉:“当然。”   商州马上侧身转了过来,因为动作太大牵扯到腿上的伤,疼的眉头都皱了起来。   季玉:“你省省吧。”   商州用一条腿借力,艰难的坐了起来,伸出手:“来抱一下。”   “你省省吧别乱动,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商州眼神炙炙的看着人,碍于行动不便什么都不能做,抱不到也亲不到,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季玉离开。   他愤愤不平的捶了下病床,拉过被子盖住了头。   过了两分钟,商州把被子掀开,拿出了手机。   今天这件事,他不会善罢甘休。   其实不用商州说什么,他因为这件事受了伤,自然有人去追责。   先不说集团的高层,平时和继子关系很一般的商夫人知道后都非常愤怒,这不是打商家上下的脸吗?   “他算什么东西?害商州住进了医院?!这事情没完!”兰蓉皱着眉道。   虽然她觉得商州态度不好,但是商家的长子还轮不到别人教训。   她都只敢有想法,没有胆子行动!那个人岂不是比自己更有能耐? 第九十五章   商州低气压持续到了第二天中午, 直到季玉来探望,他这才脸色稍稍转好。   简直可以说一秒放晴。   消息早就封锁了,病房这边很清静。   偶尔也探望的, 也被许知给挡下来了。   公司的高层觉得许助理日渐的稳重, 莫名有种熟悉感。   细细想来,在她身上,好像看到了从前季助理的影子。   也是, 不愧是季玉手把手带来的!   稳重的许助理如今一脸黑线, 按下了想要咆哮的冲动。   老板是腿打上了石膏, 嘴巴却没有缝上。   开视频会议骂了一个早上,她也没能幸免。   幸好季姐来了。   许知很有眼色的退出了病房,毕竟留下来很有可能被炮灰掉, 当了商总助理一年多,她的求神本能很强大。   她从前想着怎么辞职,不过渐渐这份工作上手,发现也就……还行吧。   虽然商州的缺点不计其数,但平心而论, 刚好他优点也挺多。   两两相抵, 也并不是……不能忍受。   脾气好却小气的老板,要求龟毛但大方的上司,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后者吧。   主要是看在钱的份上。   许知也知道商州和季玉的关系, 毕竟送过几次文件和早餐。   当时她一脸震惊, 磕磕巴巴的问:“姐,你们……”   季玉微笑着回答:“睡了, 我睡了他。”   许知三观受到了冲击, 不过转念一想,这其实也正常?   不愧是季姐, 毕竟不是谁都当屠龙少年?   许知一直有点盲目的崇拜季助理,这点大概不会变了。   商州手撑着床,努力往季玉所在的方向靠过去。   还伸出手想把对方拽的离自己近一点。   季玉避开了一步:“都这样了,你还不老实吗?”   商州:“我哪里有不老实,我这样还能做什么吗?”   季玉点了下头,笑着说:“你都这样了,那确是不能再做什么了。”   “我这样是为了谁啊?”话音一顿,商州抬头看着人又问:“你可不能因为我变成这样,什么都不能做就去找别人!我不允许!我不同意!”   季玉非常无语:“你要和我说的就是这些,那我走了啊”   从今天早上七点开始,商州就一直发来短信。   一会儿说自己头痛,一会儿说自己腿疼,一会儿说胸口闷得慌。   能把病床占了一半的大个子,突然就变得娇气起来。   季玉知道多半是假的,但也不能不管,于是中午就来了。   商州忍着腿疼,艰难的坐了起来:“你不要走!你如果走了,那我今天就要心痛而死了。”   他伸出手,这次拽到了一点衣角。   “你不要乱动。”季玉有些无奈。   商州抬头看着人:“我当然有话和你说了,你能来看我,我真的很高兴,季玉我喜欢你很久了,我承诺会给你我拥有的一切,哪怕现在没有,我也会为你去达到,我脾气不好,但是我会把所有的温柔都给你。”   “你可以永远依赖我,是我再不想错过你,我们交往可以吗?”   不是偷摸的关系,而是以男女朋友的身份来交往。   在确认自己心意之前,他已经喜欢对方很久了,只是他不知道那就是喜欢,还坏脾气的作威作福。   季玉眨了下眼睛,没有说话。   商州开始忐忑不安,难道自己要被拒绝了吗?   他心跳如鼓槌,咳嗽了一声,又说:“那个,我已经在学习,怎么当一个好男朋友、好丈夫,你要考察一段时间那也行。”   季玉:“你的耳朵红了。”   商州怔了下,咳嗽声说:“大概是房间里的温度太高,我没事情的。”   季玉:“那就考察一段时间吧。”   商州抬头,不由的去想如果刚才不这么提议,她是不是已经直接答应了?   不过这样也好吧,总比拒绝好。   爱情让人失去理智,让人变得优柔寡断。   不管怎么样,这个人总会知道自己很好的,商州这么想心口泛起了一丝甜,他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   商州伸手想拿季玉,他渴望和对方接触,哪怕是牵手抱一抱也好。   季玉笑着说:“既然是在彼此考察期,还没有正式交往,太过亲密接触不太好吧。”   商州:“……”话说这样没错,但是两个人前几天还睡一张床呢。   仿佛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虽然有些遗憾,但是商州还是觉得还是现在更好,他们正正经经的交往,端正了态度谋求往下发展。   这样季玉才能对自己负责,自己也能对她负责。   季玉就这么一说,没想到商州居然很快入戏了。   床戏影帝的人设已经立起的死死的,这位怎么回事,如今连着说话都有点扭捏了起来,仿佛像是才谈恋爱的初中生。   陪着人坐了两个小时,季玉这才回家。   她晚上还约了人吃饭。   赵新梅上次去日本旅游,没想到那个老头儿居然也追了过去。   总之旅游回来后,两个人关系恢复如初,又开始像从前那样约着一起去捡纸盒子。   赵新梅给季玉织毛衣的间隙,给那个老头也织了条毛巾。   她算是看开了,以前害怕被人指指点点,但是像是老头子说得那样,两个人又没有家庭,为什么不能处对象,   左右都这么一大把年纪,自己活得开心最好,除了季玉,没有人这么关心自己了。   在日本的时候,老头子身体硬朗又有学识,非常照顾她。   赵新梅隐隐约约的把这件事和季玉说了下,如果小姐不同意,那她可能会改变主意。   季玉哪能不同意,长辈的事情她不好插手,当然也不能说什么。   对方想通了再好不过。   赵新梅和老头儿商量了下,双方的家属一起吃个饭。   季玉今天赴的约就这这么回事,大家互相认识下。   老头儿的家人也十分赞同,毕竟赵新梅一看就是纯良的人,也没有子女涉及到财产争夺。   能有个人陪着老爷子,他们当然高兴了。   心里对这位阿姨也很尊重。   双方说话都非常客气,这顿饭吃的其乐融融,两个老人也终于松了口气。   赵新梅和老头还住这个小区,不过她每天依然给季玉来做饭,整理房间。   她来不算,那个老头儿也一起过来,两个人商量着一起照顾季玉。   老头儿厨艺不错,还懂得荤素搭配的科学,只是架不住两个人的慈爱心,总觉得季玉太瘦得好好补补,钻研把菜怎么做的好吃,让人能多吃几口。   季玉最近忙,没有怎么去健身房,吃得太好,不到半个月胖了五斤多。   她看着体重秤的数字陷入了沉思。   但是两位长辈做的也不能不吃,于是经常拿着汤分给公司的人。   众人都在感叹老板太贴心,不知道季玉心里想的是:要胖大家一起胖嘛。   现在商州休养,第二天她就拿着营养汤去看人了。   商州非常感动:“你对我真好。”   季玉笑意盈盈看着人,喝吧喝吧,高卡高脂,苗条是我,肥胖是你的。   商州把汤喝光,季玉收好了保温盒:“那我走了,明天有时间再来给你送汤。”   走廊上。   护士纠结的问:“啊,您这是不是抓住男人的心,要抓住他的胃?”   许知:“……应该不是吗?”   季玉眨了下眼睛:“这可不是我煲的汤,商总知道我的厨艺水平,借花献佛罢了,不仅仅是我,你家露姐半点也不精通厨艺。”   但是这并不妨碍她可以拥有永远年轻的男朋友。   季玉走下楼,意外看到了等在自己车旁边的温栩栩,   这边是私人医院,商州包下了他所在的两层楼,外人根本上不去。   温栩栩认识季玉的车,所以在停车场等着。   她有话要和对方说。 第九十六章   季玉驻足, 开口问:“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这件事不是温栩栩的过失,但尽管如此, 季玉没有大度到丝毫不在意的程度, 只能是冷处理。   毕竟无妄之灾是因这位而起。   温栩栩怔了下,垂下了视线:“我是来和你说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季玉:“没关系, 这也和你无关。”   她不搞连坐。   温栩栩:“周礼乐他平时看起来很正常, 也很照顾我的, 我也很意外他会这样做。”   季玉:“嗯,我还有事情,你如果和道歉没必要, 我走了。”   “等一等,姐我听说周礼乐还在警局没出来,我知道这样说不太好,但是你们能不能帮帮他,他是有错, 但是真的没想到当时会有车开过来。”   温栩栩还是说了出来。   周礼乐的家人来求过她, 说如果能取得谅解要罪名轻很多。   关键是他们得罪了商州,这才更可怕,搞不好拖全家人下水。   周礼乐的母亲已经去求过商夫人了, 刚好以前也认识。   。   他们备了厚礼, 本来以为有戏,毕竟兰蓉和继子关系一直不太好, 偶尔也有抱怨。   没想到兰蓉一点面子都不给, 直接把人请了出去。   她是商州继母,对人不满很正常, 周家的人算是什么东西也敢挑拨离间?   而且商家的事,他们有什么资格插手?   周家的人没办法,这才辗转拜托了温栩栩,毕竟听着这个姑娘和季玉关系不错。   事情到底也因为她而起。   季玉:“既然知道这样说不太好,那为什么还要说出来。”   温栩栩怔了下:“什么?”   “这件事我说了和你无关,你也就不要插手进来。”话音一顿,季玉又说:“毕竟你插手也没用。”   温栩栩:“我……也是看他可怜,而且他已经知道错了!”   季玉点头:“我的前老板为了救我,现在还在医院养伤,你既然同情肇事者,那就是站在我的对立面,从今天开始,从这一刻开始,我们就不是朋友。”   温栩栩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决绝,眼泪瞬间就出来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   季玉坐上了车,看着扒她车窗的人说:“我相信如果你是我,一定会体谅对方,但是你不是我,而我也资格选择不原谅,想想你曾经说过的话,你说想变成我这样的人,看来你并不是很想。”   一直到车子离开,温栩栩还没有回过神。   她来的时候也很摇摆不定,没想到一直很好说话的季玉会这样强硬,她以为顶多是不答应了。   周家人一直苦苦相求,她没办法才来的,现在后悔不已却晚了。   她大概真的说了很过分的话。   季玉一点都不意外,小白花会吸引众多男人,本来就是因为她身上有太多的传统美德。   娇弱却柔韧、善良大度、积极阳光,哪怕是别人做错了也会以德报怨,从而意外感化一种男配。   总之她这个反派和小白花比起来,简直太阴暗了。   美德非常稀缺,值得被表扬,但是季玉还是决定离人远一点,毕竟漫画里的反派是因为嫉妒女主而死的。   她这次差点也因为温栩栩的追随者把小命交代了。   女主角身边太危险,她要规避风险。   而且说实在的,她不喜欢对方的性格,自己大度,还企图感化别人。   如果这件事换成夏云杉,一定不会来求情,甚至还想打爆肇事者的狗头。   ――   兰蓉气得不轻,对方找上自己,搞得好像她巴不得商州死一样。   她必须要表明立场。   兰蓉亲自督促律师处理这件事,明里暗里没少给周家脸色瞧,这都不用商州开口,那边就已经叫苦不迭了。   她还想找季玉聊一下,毕竟商州是为了保护这女人才受伤的,兰蓉自然也有意见。   季玉不和对方见面,避免正面交锋,毕竟她对这位脾气很了解。   商夫人公主病深重,喜欢被人哄着,间歇性刷存在感式作妖,但是在大事上,又能把握分寸。小心思多,但是坏心眼却没有的。   就是当初,这位会很“总裁夫人”的给钱打发她,但也仅限于此,没有做出威胁挤兑的事情。   大约是一直被身边人宠着,才能这个岁数还这样性格。   兰蓉见不到季玉,更生气了,她把气都撒了周家身上。很多人这才惊觉,原来这位西宫太后和商州关系,也不算很差,虽然表面看起来淡薄。   ―――   商州的腿养了半个月,季玉每天送汤过去。   有时候她没空去,也交代别人去送。   赵新梅自从知道商州因为季玉才伤了腿,想办法的给人补回来,变着花样的食疗。   商州胃口不错,每次季玉叫送来的都吃光,加上平时卧病在床不能运动,这才半个多月,肚子上的六块腹肌就连到了一起。   下巴也胖了一圈。   渐渐的,商州可以自己慢慢走了,就是一瘸一拐的不太雅观,医生就让出院了。   出院例行体检,称体重的时候,商州整个人呆住了。   他胖了十九斤半,而且……从前的衬衫居然穿起来有点紧绷。   商州半天没回过神,微微皱眉,转脸矜持的问旁边的助理:“我胖的应该看不出来吧?”   许知等这一刻已经很久了!   她咳嗽了声:“那我就实话实话了,商总您别生气。”   商州:“嗯。”   许知:“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您知道二十斤的肉有多少吗?您吃的多,还老是发脾气不胖怎么可能!暴饮暴食又暴躁,这不胖您胖谁啊!”   这半个多月受的气,终于啊,大仇得报!   商州的脸一下就垮了。   他个子高,188,其实胖十公斤也不是很明显。   大概也就是从身材非常好,变成一般好。   如果不是腿还没有恢复,现在他就去运动!   季玉隔天有时间拧着保温盒去见人,就发现商州胃口不好。   “你怎么不吃?”   商州:“算了,我是不是胖了?”   季玉不动声色安慰人:“哪里有,我觉得刚好。快吃吧。”   商州这才开始吃饭,他最近胃口变大了,别说还挺饿的。   真香。   等着对方吃完了,季玉把盒子收拾好,笑眯眯的又说:“其实你也不算胖,也就是我体重的两倍。”   商州:“…………”   他抬眼看到季玉站在一边笑,知道对方是故意的,于是想上前摁住人好好教训。   一个腿伤的人到底不灵活,这个计划更快失败了。   隔天季玉再来,商州是如何都不肯吃营养餐。   他必须瘦下来,毕竟季玉那个女人花心的很,如果自己不好看,她很可能会始乱终弃。   季玉笑着问:“这么有决心?”   商州没好气的说:“我这还不是为了你!”   “为了我,这是什么道理?”   季玉挺佩服商州,说不吃就不吃,很多女人都没办法做到的,何况是赵姨精心烹饪的食物。   简直是钢铁般意志,果然是做大事的人。   商州:“我的腹肌和胸肌,我又不喜欢摸,平时还不是你摸的最多。”   季玉:“……”   虽然突然就开车,但是自己完全无法反驳。   商州想到了季玉以前在酒吧摸别的男人腹肌,脸黑了下来。   “你吃吧,你这么瘦。”   季玉:“我就不吃了,只要过了25岁代谢会慢下来,吃胖了很难减的,这些都是高油高脂肪的食物。”   她一直想治治这位,终于啊,找到了合适的方法。   商州:“所以你给我吃?”   “是啊,商胖胖。”季玉伸手捏了下对方的脸。   商州:“…………”   这不是想象中的关怀,他心里警铃大作,决心要尽快瘦下来。 第九十七章   商州出了院, 只不过伤筋动骨一百天,如果长距离的走路,必须得借力拐棍。   这位向来性格要强, 让他用拐棍, 自然抹不开脸面。   季玉想让人坐轮椅,这没什么,就算现在不坐, 那等以后老了也有坐轮椅的一天, 话还没有说出来, 那边霸总已经摇头拒绝了。   商州自有安排。   “我先回公司了。”商州说完这句,很冷酷的招了下手。   旁边等着两个彪形安保立马凑了上面,分别站在了商州的两边, 他们各自夹住了对方的一只胳膊,让对方的脚离开地面。   安保很顺畅的夹着老板手臂,提着人,把他送了车旁边。   动作迅速,不损对方半分霸总风采, 虽然有点奇怪。   商州坐上了车, 推了下墨镜,又和季玉说:“记得要看我给你发的消息,看完要回复, 对病人多点关爱。”   季玉:“……”   服了, 这位真够装逼的。   不过既然商州偶像包袱这么重,那她还就非得做点什么了。   还有半个月就春节, 商州处理公事之余, 每天都挖空心思的想和季玉见面。   天天见尤嫌不够。   季玉很爽快答应了,经常和对方一起吃饭。   虽然没有公开, 但也不像从前那样不见光。   每次点菜,季玉的食物是属于商州的,商州的食物还是属于他的。   今天两个人吃法国菜,季玉点了双人份的开胃酒、开胃菜、餐前汤、副菜、主菜、蔬菜沙拉、饭后甜点。   这家餐厅得提前订,难道有时间能来一次,当然所有的都得尝尝。   要命的主厨和季玉是朋友,还另外送了一道菜。   这么多东西,季玉要控制热量摄入,她最多只能吃0.2左右,商州就负责剩下的1.8。   商州有些犹豫,毕竟他要减肥,不能太放肆。   季玉看透了对方想法,笑着说:“吃不下就算了,我是想着给你好好补一补才特意点的。”   虽然这句话季玉不是第一次说,但是刚好商州能每次都被哄住,很吃这一套。   漂亮的女人,要是再说话好听,那杀伤力才更大。   口蜜腹剑的美女太可怕。   商州还就真的能吃下,毕竟已经被喂了半个月了,于是在对方的注视下清盘了。   两个人一周吃个三次,商州帮季玉清盘,平时就有赵新梅了,很感谢他帮了季玉一把。   平时没事,也继续送汤送营养餐。   又是半个月过去,春节前夕商州发现不再是扣子紧了,是扣不上了。   春节又是个养膘的季节,医生说虽已经能正常走路了,但是避免激烈运动,健身是不可能的了。   等到了元宵,西装就从扣不上变成了……穿不进去。   一口吃不成一个胖子,如果猛吃两个多月就不一定了。   季玉仔细想了下漫画里的霸总形象,强壮却似仔细雕琢过的身材,五官深邃,下颚线条分明而冷清。   再看看眼前的人,季玉也很意外啊,原来不管是谁猛吃都会发胖。   道霸总和地主家的傻儿子之间,不过隔了区区三十几斤肉。   现在下巴圆了起来,面相居然有了几分友好。   反正不再是高高在上的模样了。   赵新梅瞧着这样就很好,说男人要有点肉才有福气,都瘦的像季玉那样有什么好的。   她不管商州能不能当自家姑爷,饭菜一直没有间断,毕竟如果没有大老板出手相助,那季玉出了事情,她真是要活不下去了。   每次只要往这个方向去想,就觉得胸口堵得慌喘不过气。   今天下午商州来季玉公司,他有事情和对方商量啊。   眼见着都考察了两个多月,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两个人正正经经谈恋爱嘛,他那么用力表现自己,相信对方应该能看到的。   季玉正在彩排室。   梁展和何灿阳看都走过来的彪形大汉……有些没回过神。   两个人面面相觑。   不管是男女,瘦才显得清贵,胖起来是另外一种气质。   沈淮麟转过头,他想了下问:“你现在怎么这么胖?”   商州:“什么?我哪里胖了。”   沈淮麟也不和人争论,转过头,垂下视线,声音冷漠。   “你要注意了,不要高血压高血脂,死得早。”   商州:“什么?”   他怀疑自己产生了幻听,毕竟还没有人敢指责他的身材,转头又问季玉:“他这是什么态度,我胖吗?”   季玉咳嗽了声:“还好啊,哪里胖了。”   她和其他人的道别,就拉着商州离开了。   商州半天才缓过来,想到还有正经事,又问季玉:“你说过试一试的,都这么久了,那你觉得怎么样?我够不够资格当一个合格的男朋友?一个优秀的老公?”   “你就是来问我这个?”   商州: “至少不可以的话,你告诉我哪里不行,我再好好的完善到可以。”   反正放弃是绝对不行的。   季玉:“谈恋爱哪里有试一下的,不合适早就分开了,至少现在来看我们相处的不错。”   商州:“那你什么时候嫁给我?”   “我还年轻了,暂时没想结婚。”   商州:“你不年轻了,你今年都29了。”   “你再说一次。”   商州心里梗了下,马上识时务的改口:“没有,你永远是仙女,你还很年轻漂亮,所以我才不放心啊。毕竟我老了,我等不及。”   季玉转过身,不说话。   商州想到刚才沈淮麟的话,有些着急了,往前走了一步又说:“你有没有搞错啊!我懂了,你就说故意把我喂胖,然后想借机甩掉我,你不会这么狠毒吧!”   季玉:“我没有嫌弃你啊,胖胖的不是很好。”   商州:“你终于承认了,我真的很胖吗?”   季玉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笑着说:“我现在知道了,原来吃多真的会胖,我一定会警醒自己的,谢谢你了。”   商州瞪大了眼睛,他觉得自己的心被人用刀子狠狠的扎了。   扔下一句“我马上就瘦下来”的狠话,气呼呼的走了。   走到半路还回头看了眼,见季玉没有来哄自己的打算,更生气了。   ―――   赵寒露知道后,算彻底服了。   商州现在的模样,在季玉面前,哪有半点曾经霸总……高高在上的样子。   就……她就感觉到天神突然下凡了,变得有了人间烟火味道。   大概是胖了三十多斤……飞不动了。   上次赵寒露去季玉家做客,看到穿着围裙的商总,顿时觉得仿佛雷劈了一样。   聪明的人学什么都快,包括厨艺。   虽然商州起步的晚,但是进步飞速啊!现在已经有模有样。   赵寒露觉得大事不妙,若是商州自己做饭也好吃,那减肥就更艰难了。   商州下定决心减肥,的确非常艰难,工作多没有大量时间运动,赵新梅每天都送营养餐,他自己做饭也好吃。   霸总也是人,当初一口一口吃出来的肉,现在要一口一口拒绝。   商州都不太敢约季玉,因为对方老是叫他一起去吃饭   ……她闻一闻味道,然后把食物都夹在了他碗里。   你主动要求约会的,就你还不能说她。   还能怎么办,为了以往的幸福,只能暂时避而不见。   还不只是这样,季玉闲暇时间,还在家里自己做甜点和奶茶。   专门报了兴趣班,每周上三节课。   这个没有油烟,放在烤箱里就行,就是程序复杂了些。   季玉烤给同事吃嘛,不过商州每次都要被逼着试一试味道。   商州让助理把今年的出差,都安排到最近一个月。   这个月累一点,以后就可以长长久久了。   大家都在想要商总再这么胖下去,会不会变成一个美丽的胖子。   他居然又花了一个月时间,很有毅力的瘦了下来。   一个月后,商州回来,就穿回了量身定制的西装。   众人惊叹,原来商总只是胖着玩一下啊,瘦下来还是这么帅。   许知不想说话,什么叫做玩一下?   整整一个月的蔬菜沙拉酱汁都不放,每天十公里加核心训练。   老板真是个狼人啊,光是这个减肥的决心就比自己强百倍!   难怪他是老板,自己是助理。   商州回来的第一天,就把季玉堵在了门口,眼神炙炙的问:“想我了没有?”   “不是很想,看起来你瘦了啊。”季玉开了门,商州跟进来后一把从后面抱着人。   季玉笑着说:“我要去洗澡,你快点放开。”   商州:“我帮你洗。”   季玉回头瞪了商州一眼:“滚蛋把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我这里久没见你,你说我想什么。”话音一顿,商州把下巴靠在对方的肩膀上,又说:“我腿伤的时候让你帮我洗,你不答应,不过我很大方的,可以帮你。”   季玉推开了商州,没有再理会人,这位今天骚的很啊。   她洗完澡出来,就看到商州站在落地窗边,正在眺望脚下的城市。   商州听到了动静,转头走过来,他单膝下跪拿出了西装口袋里的戒指。   “嫁给我可以吗?我的命是你的,心也是你的,请你给我一个名份。”   季玉怔了下,她知道对方有话要说,没聊到是这一句。   她想了下,笑着问:“这次没有婚前协议书吗?”   商州表情有些紧迫,咳嗽声说:“你怎么能和我翻旧账,我那时候是挺蠢的,但不是都过去了吗,你以后不许提。”   季玉垂眸,看着手上拿着的戒指折射出光芒。   “我还要想一想。”   商州怔了下,拿起对方的手就想戒指戴上去。   季玉退后一步,有些失笑:“别闹了,你都多大了,快站起起来,结婚是大事情,我们都需要好好考虑。”   “我不起来啊。”商州正在赌气,干脆整个人跪坐在地上,表情颓然。   季玉:“那你就在客厅,我自己去睡了。”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商州见对方要走,急忙站起来追了上去。   “我还有话要和你说,等一等。”商州赶在房间门关闭之前,伸进去一只脚卡住。   季玉:“你要说什么?”   商州:“你真的很奇怪,我们这么久没有见,你这个女人绝情没话和我说,难道还不允许我有话和你说。”   季玉:“现在是21世纪,网络通讯发达,你每天都有发消息和打电话的。”   商州:“那也不同,当面说肯定不同。”   季玉低头看着对方卡住门的脚,又问:“你要一直这样站着,进不进来?”   商州:“既然你邀请,那我进来了。”   季玉:“……”   商州:“我就是来和你说话,我们就躺在床上聊天,在你答应嫁给我之前,我是不会让你怎么样的,我可是个正经男人。”   季玉:“……”   商州:“你看着我干什么,看我瘦了就垂涎我的美色?没用的季玉玉。” 第九十八章 大结局   季玉看了眼床上的人:“快点起床, 别磨蹭了。”   三十多岁的人了,居然还不好意思。   如果不是这个人嘴这么欠,说得信誓旦旦, 季玉还真不一定脾气上来……   然后商州就真香了吧。   商州看着天花板, 做好心理建设后从床上爬了起来。   他站在床边叉了一会儿腰,昨天话说得太满,脸真疼啊。   这个女人真是太厉害, 太会蛊惑人心。   输了输了, 这次真的输惨了, 以后还怎么找回场子?   商州穿好衣服出来,季玉已经在做早餐了。   她最近在学烹饪,大多数还是甜点, 还有一点点简餐。   商州坐下来后,一边假装看文件,一边拿眼睛瞟厨房。   瞧着季玉走出来,假意咳嗽了声说:“我就说了,你垂涎我的美色, 还不择手段。”   季玉快气笑了, 听听这个狗男人的话。   男人别管说得多信誓旦旦,内里都是贱骨头,说一套做一套玩的很溜。   季玉:“还真不是, 你的美色?不如我现在就煮两斤的奶茶, 做一个两磅的奶油蛋糕,看着你吃完我再出门, 你胖了我一点不在乎。”   商州身体往后退了点:“还是不要了, 我们要健康饮食。”   这样还是太放纵了,他才瘦下来, 很容易反弹的。   季玉:“那就闭嘴,来吃早饭。”   胖了一次后,商州脾气好多了。   季玉现在也没兴趣把人喂成猪,上次刚好遇到对方腿不能动,很多巧合凑在一起才胖了三十多斤。   以后还是避免,一来不健康,第二她拒绝大腹便便的男人,更爱腹肌。   吃完早餐,季玉去卫生间化妆,商州开始收拾房间。   不能白吃不做事。   看到季玉走出来,商州开口说:“许助理去出差了,我的两个行政助理也不在,今天下午你有空吗?”   “怎么?你在想我去给你工作?”   商州一边伸手拨弄了季玉的耳环,一边说:“又不白帮的,你想要什么,只要是我有的,尽管拿去就好。”   季玉拨开对方的手:“可是我自己也有事忙,再看吧。”   商州:“帮了我这一次,这个月的你下班后的文件,我有时间都来帮你看怎么样。”   “那倒是可以考虑,看我时间吧。”   毕竟这是个很划算的买卖。   商州失笑:“和我都算这么清楚?”   “算不清楚的,不然你也不会在这里。”   ―   季玉很久没有回瑞升集团大楼。   她本来想打电话让商州派人来接自己,没想到大厅安保还是从前那几位,互相都认识,前台也一样。   居然很顺利的就上来了。   “季助理,我们怎么可能拦着你,而且商总早就有交代,你以后可能会常来的。”   “那就谢谢了。”季玉耸了耸肩,这样也行吧。   两个人虽然不算搞地下恋情,但是也没有公开,闹得满城风雨,只是身边关系亲近的朋友知道而已。   不过就算她来,众人也不意外,哪怕是离职,季玉也和公司保持着良好的关系的。   季玉直接到了商州办公室的那一层楼。   会议室那边已经准备好了,商州让季玉在办公室等自己一会儿,他处理完事情就回来。   季玉手撑着桌子:“不是说请我来帮忙吗?”   “是啊,我们都这么久没见了,请你过来陪我约会行不行啊。”话音一顿,商州扶住季玉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如果你有时间,可以帮我过滤下邮件,季玉玉,我全靠你了。”   季玉比了个“ok”的姿势,表示靠我你就妥了。   今天邮件不是很多,季玉看完后,商州还没有回来。   她站起来随便走走活动身体。   这一层只是商州在用,外面的办公区域的员工,只是服务于他,不过今天只有寥寥几位。   季玉驾轻就熟的给自己泡了杯咖啡,听见了会客室有人在轻言细语的说话。   客人好像是才来的,就在她弄喝的时候。   季玉好奇,走过去看了眼。   非常的意外,居然是商夫人,真的好久不见。   她看过去的时候,对方刚好也看了过来。   既然都撞上了,没有理由不打招呼的。   兰蓉挂了电话,收起了手机,咳嗽了声说:“季小姐既然来了,不如我们聊聊?”   季玉微笑道:“商夫人下午好,许久不见,您依然风采如旧。”   兰蓉点了下头,她收到了消息季玉今天来了集团,本来在逛街扫货,匆匆赶过来。   这个女人真是厉害的很,居然能把商州紧紧的拽住。   当时真是没想到啊……看起来也没有特别出彩的地方啊。   兰蓉:“我知道你躲着我,不肯见我。”   季玉心想我当然不愿意见你,免得麻烦,嘴上却敷衍道:“没有的事情,您想多了,我最近工作很忙的,不过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兰蓉想了下说:“既然商州他喜欢你,那我就不说什么了,不过你们既然在交往,那你就不能在和其他男人走的太近。”   她还有点担心季玉的,担心这位给商州戴绿帽子……虽然没有什么特别出彩的地方,但是脸还算出色。   商州生母不在了,如今也没有长辈警醒季玉几句,于是她就顶上了,这不是没办法的事情吗。   季玉:“您多虑了。”   兰蓉:“他脾气不好,你在旁边要多提点些,要让他要尊重长辈!”   季玉微笑道:“您又抬举我了,商总的脾气,我又能说什么呢。”   兰蓉看了又看,这女人说了很多,但是又好像什么的没有说。   仿佛自己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   季玉虽然不是很合乎自己心意,但毕竟商州年纪这么大了,有总比没有好。   从前商州身边一直没有女人……她也怀疑过对方是不是喜欢男人。   如果真是这样,那还不如季玉呢。   虽然这个人对自己不算热情,不过也勉强算有礼貌,反正比商州好说话多了。   果然,人都是要对比出来的。   兰蓉现在知道,季玉怕是看不上当初那一亿了。   不过既然是商州的女朋友,见面礼还是要送的。   而且送的还不能让商家,让自己跌份,免得让季玉看清。   兰蓉从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放在了桌子上。   “今天晚上你们回来吃饭吧,这是我和商州的父亲,送给你的见面礼。”   季玉:“谢谢,我们回去的。”   既然送的,那她就收下好了,毕竟是长辈邀请,推了也不好。   兰蓉:“你不打开看看吗?这可不是普通的东西。”   季玉想了下,看看也好,她把手里的盒子打开。   里面是一条紫翡翠手串,这种成色的紫色翡翠少,比同品种的绿色手串价格不会低。   兰蓉怕人不识货,有些紧张的补充说:“我可不是随便找个东西送给你的,这个手串我十年前花了八百万拍的,现在市价起码翻了四、五倍啊!”   季玉合上了盒子,微笑道:“谢谢商夫人。”   兰蓉见对方没有推迟,心里松了口气,勉强对季玉的好感多了一些。   还是那句话,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商州被这个女人迷了心,她只能从对方身上找优点,免得迟早气死自己啊。   会自我安慰,是商家的传统,除了商州。   毕竟霸总他不需要安慰。   商夫人又说了几句,这才心满意足的站起身离开。   她觉得自己表现不错,既敲打了季玉,又给了对方一定的肯定。   严厉而不失亲和力。   要说起来,季玉比商州好交涉多了。   商州回来的时候,季玉把盒子放在了桌子上。   “你今天叫我来就是来见兰女士?”   商州:“是啊,我爸一起念叨说我们年纪不小心了,哪怕不结婚,也应该回去吃个饭。”   “那兰女士大出血了。”   “她算什么大出血,你要是喜欢我送你更好的,你尽管收下来,你未来的老公,比她老公厉害多了,能赚到更多钱的。”   商州笑着把手串拿起来,戴到了季玉手腕上,又说:“知道你自己也能买,但是你钱可以存着,平时用我的不是更好,这样我们两个人都开心。”   季玉:“……”   她居然觉得这个提议该死的好,这个家伙真是每句话都说得她十分心动。   商州又说:“我努力工作为什么,还不是为了你。”   季玉:“那可不一定,你认识我之前,就已经很上进了。”   商州正色道:“那就更是了,我以前不努力哪里能遇到你。”   季玉不和对方说废话,这家伙如今脸皮越来越厚,哄人的话随口就来,她话锋一转又说:“你父母让我们去吃饭。”   商州:“那就一起去怎么样?”   季玉点了点头,礼物都收了,那自然是要去的。   ―――   两个人下午提前从公司走了,因为今天季玉在,商州心情很好,开会的时候,公司高层觉得商总突然慈祥了很多。   哪怕有不满意也只是指出来,没有骂人,一句也没有。   商榷一直站在门口张望,看到了车开进来,连忙跑去报信。   “来了,季姐和我大哥来了。”   兰蓉瞟了儿子一眼:“我知道了,你别喊了,让别人看笑话。”   商榷:“……”   不是你让我去看的吗?呵呵,蓉蓉你的名字叫做翻脸无情。   商诚和商榷对季玉自然没意见,主要是商州的事情,父子俩很有自知之明,左右也插不上话,何必自讨没趣。   好在有商榷一直活跃气氛,倒是一直没有冷场。   兰蓉咳嗽了声,微微扬起下巴说:“季玉你毕竟还年轻,有不成熟的地方我能理解,但是以后不要性格太要强。”   商州:“季玉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你们可以告诉我,我会和她商量。”   兰蓉:“那就最好了。”   商州:“我和她商量,不行那只能说你们想办法,不过以后也不一起住,所以你们需要克服的地方应该不多。”   另外三个人:“……?”   兰蓉:“你……这是什么话?”   商榷一瞧不对劲,连忙说:“我觉得这样很好,我爸不是一直将就你,我大哥将就他老婆很应该的啊。”   兰蓉皱眉:“没大没小,你叫我什么?两个人还没有结婚了,商榷你话不要乱说。”   商州:“结婚不着急,看季玉什么时候有时间再说,不结婚她就一直是我女朋友,你们多包涵一些了,我找个对象不容易,有什么不满意可以冲我来。”   商家三个人:“……”   瞧瞧这话说的,谁敢冲着你来啊,这不是自杀式袭击吗?   毕竟家里谁赚钱养家,谁话语权最重。   商榷捋了一遍家里的食物链,就和他们现在的站位一样。   先来是他大哥,然后是蓉蓉、老商、最后才是自己。   但是商州把季玉放在自己前面,她一下成为了食物链的顶端。   食物链末端的商榷,如今看着顶端的季玉,简直要羡慕的哭了。   什么时候他才能有这样的待遇?下辈子自己也要嫁个好男人!   商州态度明确又不动声色的强硬,气氛居然和谐了起来。   兰蓉也没有再说什么。   她想到没有过门的儿媳妇就头疼,可是不喜欢又能怎么样。   季玉喝完了茶,商州送季玉回家。   等两个人走了后,兰蓉忍不住说:“现在就这样的态度,以后还得了。”   商诚安慰道:“是啊,商州越来越过分了,你别和他一般计较。”   就算他疼自己老婆,也得给他这个老爸老婆一点面子吧。   兰蓉:“你现在倒是会说了,刚才你儿子在怎么一句话不敢说!你居然会怕自己儿子!”   商诚咳嗽声:“我那不是怕,我是……觉得没什么好说的。”   商榷眼见着两个人吵起来了,连忙说:“其实季玉也还好吧,反正我是这么觉得。”   兰蓉转过头,瞪了一眼商榷又说:“还不是你没出息就知道玩,学你爸爸!上梁不正下梁歪啊!”   商诚这就不答应了,小声逼逼:“蓉蓉你这么说不对啊,商州和商榷都是我儿子,老大挺有出息,老二不行的话,那梁一定不是歪在我这里。”   兰蓉:“你什么意思?”   商诚:“……”   商榷小心翼翼的说:“你们吵架不要把战火烧到我这里,我很无辜的。”   兰蓉:“你闭嘴啊!李家的那位大小姐,不是挺喜欢你,她能力强又聪明,只比你大了四岁,有什么不好的你偏偏不答应。”   商榷瘪了瘪嘴:“我才不想当和亲公主。”   那位李小姐是很多金冷静手段厉害,长得也不算丑,但是穿上高跟鞋比他个子还高,而且头发比他还短啊!   根本不是他喜欢的类型啊。   兰蓉:“少胡说八道,她说很喜欢你。”   商榷:“才见了两面,你不要胡说八道。”   “刚好商家和李家有合作,你们结婚能让大家都放心,这样你有个本事的老婆,以后在公司也能说上话,不会被人看不起!”   商榷:“有我大哥……谁会看不起来我啊,再说了,我愿意那位李小姐未必肯吧。”   兰蓉:“她上次还问到了你,李小姐是赞成联姻的,我瞧着那个她就很好,一点不比季玉差。”   商榷:“那个女人不是霸道总裁吗?都这么能干了还需要联姻?她脑子里进水?缺男人到都不挑剔愿意和我凑合?”   商诚咳嗽了声:“不许胡说八道!别看是女孩子,但是比你十个能干!”   季玉临走才想都外套落下了,商州替人回来取,大门没有关,他走进来就听到里面的谈话。   三个人发现回来的商州,瞬间都惊呆了。   也不知道听到了多少,顿时有些尴尬。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你们一家人还说起了三口相声,挺不错,活泼。”商州笑着拿起了沙发上外套,丢下这一句往外走。   等人离开后,兰蓉问:“他这么说什么意思?讽刺我们?”   商榷:“没有吧,这是夸奖吧。”   兰蓉:“是吗?”   商家父子俩对视了一眼显然不是啊,却不约而同的坚定点了点头。   兰蓉皱了皱眉,没有再深究,她转头看向自己儿子:“说你啊,你也不小了,那个李小姐真的不错。”   商榷一脸生无可恋,怎么又回到了他身上!救命啊!   ――   季玉让商州止步在楼下,没有请人回家坐了。   “今天待在一起太久了,我需要一点个人空间,你明天早上还有工作,那我就不留你了。”   商州:“好吧,用完了就丢,但是丢之前总得有补偿吧。”   季玉:“没有,你快回去早点休息。”   “真无情啊,我爸问了好几次,你什么嫁给我啊?”   季玉:“等有空吧。”   商州:“行吧,你是老大,我说得才作数。”   一直到电梯门合上,季玉才收回视线。   她抱着胳膊,看着自己的鞋尖,想到了很久之前的事情。   当初商州桃花太多,帮老板打发掉各种来路的女人,也是她这个助理的职责。   那时候就有很多人问她,商总喜欢什么类型的,有什么禁忌。   毕竟他们朝夕相处多年,在外人看来,理所应当得知道。   季玉不知道商州喜欢什么的,但是却知道他不喜欢的,当时脑子一转,笑着说商总虽然性格冷,但是平时很寂寞的,所以很喜欢热情活泼的姑娘。   最好话多一点,主动一些,千万不要怕冷场。   商总对女孩子的生活也很好奇,可以聊一聊生活的小烦恼。   想当然了,那几位姑娘在商州这里以后就没有以后了。   商州持续一段时间,脸都非常臭。   她那时候是想着老板如果拒绝的坚定,自己也能更好开展工作。   但……其实也有自己的私心吧。   她离职前的目标是能嫁给商州,虽然原因复杂。   周转了一圈,好像什么没有变,但是她拥有了更多。   季玉其实也有无数次想过,如果自己没死,接下来的路怎么走。   毕竟人生不到最后一步,永远有未知和意外。   她要做的就是保持良好心态,不断调整自己的方向。毕竟心态不好会影响自己,还会让身边的人不开心。   幸福很多时候都不能顺其自然,要自己主动。   当然也可以精巧计算,更需要用心去维护。   她不是一个幸运的人,不过总算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   季玉回到了家,拨弄了着手上那一串紫色的翡翠,拿起手机发了条短信。   “明天我有空。”   那边几乎是秒回。   商州:有空嫁给我吗?   季玉:也可以是单纯吃饭。   商州:你自己说的,不能够后悔。   季玉:ok   过了好几分钟,那边的人大约情绪平复了下来,又发了消息。   商州:怎么突然就答应了?难道是爱我到不行?   季玉:和你无关,下个月公司要上市啊,我也很多工作,如果你可以等,明年后年也行的。   季玉刚才发完短信,门铃声就响了起来。   她不用猜都知道是谁,打开门后,笑着问:“怎么又回来了。”   “我是想告诉你,我等不及了,你都答应了,改口让我等一年我要发疯的,所以必须回来监督你。”商州边说边把戒指拿出来,戴在对方手指上:“以后就不能取下来了。”   季玉看着手上的戒指:“你居然随身带着这个。”   商州:“以备不时之需,我已经梦到过好几次你嫁给我。”   季玉:“现在是用上了。”   “是啊,美梦成真,谢谢你,我的商夫人。”商州单膝下跪,亲吻对方的戒指。   季玉垂眸,捏了捏对方已经消瘦下来的脸颊,还是胖的时候手感最好。   “我也要谢谢你,我的商胖胖。” 第九十九章 番外   两个人隔天低调的领了证, 谁都没有告诉。   结婚不一定是两个家庭的事,至少在他们这里,就是两个人的事情。   不是为了共同抵御风险, 不是为了孩子, 只是因为对彼此的爱意。   季玉一直知道,感情里面不管是男女都有义务和责任,这是双向的付出和收获。   男人当然也需要被爱和尊重, 商州为她做了许多, 她也可以迈出来一步。   两个人在一起是要开心, 不是委屈自己去照顾对方的想法。   爱情更不是战争,斤斤计较得失。   至少现在她喜欢商胖胖,未来还没有发生, 谁又能知道。   她爱的这一刻的对方,相处的也是这一刻的人。   没有十全十美的人,不管是商州,还是她自己。   你要一个人坚韧果决,又苛求他处处温柔体贴, 你要一个人顾家很多时间陪你, 又期待他事业线很强,这本来就不科学。   两个人结婚,你必须得图对方什么, 外貌、家室、或者是性格闪光灯。   至少要有一点。   季玉想到了当初遇到商州的自己。   她那时候敏感又极端, 商州只是比她大了三岁,却自信到自负, 完全是另外一个样子。   好在这个家伙头脑聪明, 有自负的资本,虽然臭屁却能忍受。   两个人相处这些年, 她学会了很多。   曾经商州是她的目标,她曾经想变成这个人,能把一切掌控在手里,为了这个遥远的目标而不断的去努力。   一段感情的开始,也一定会有原因,外貌、性格、能力诸如此类的吸引力。   毕竟买盆栽或者买一只小猫,都能根据外表和血统标出不同价钱。   季玉在商州身上投入了太多,自然是有感情的,她已经没有精力去投入另外一个人,感情也不能轻易转移。   再说换一个目标,也不会比商州很好了。   绕回最初,她会去投入就因为对这个人感觉不同。   不然哪怕动机不纯,季玉也不会选择了商州。   两个人在一起要有激情和期待,她和沈淮麟性格太像了,太了解彼此反而不忍心做情侣。   她已经走远了,那个人却依然是个少年。   因为太小心翼翼,所以才有所保留,倒是差了很多。   沈淮麟会像少年一样去爱人,满腔的热情毫无保留,但是她……却做不到同样的回馈。   当初商州那种大男主义的直男顿感,刚好把让她从悲观中拉出来。   老板太魔鬼,也不体贴,所以自己没时间自哀自怨和逃避,只能更加努力更上对方的脚步。   这反而是一种解脱。   商州从不安慰她,但是会指出一条明路,还给了自己更好的平台。   因为有个强大的老板,身边那些乱七八糟的男人也消失了,让她能够专注工作。   有这么一个长得帅、头脑聪明、还有钱有地位的人,朝夕相处很难不动心。   季玉虽然嘴硬,但她和商州这半年多,就是以情侣的关系同居。   只有同居才能让彼此加深了解,知道他踏入自己的安全区域,自己会不会容易接受。   她得到了自己想到的,比曾经的目标多很多,有个心仪的人,能这么爱着自己。   ――   季玉不打算太快举行婚礼,不过出了点意外。   领证的那天,商州把避孕套都收了起来。   毕竟合法夫妻的第一天,总该有些地方不同。   比如自由自在的买可乐!   商州隔天理智回来,又把翻了出来,还是别了吧,万一搞出人命不好。   但就是那么一次就中招了。   季玉察觉到异样,自己去药店买了验孕棒。   这件事不能她一个人处理,放下了验孕棒后,她通知了商州陪自己一起去医院检查。   医生说已经快两个月了,恭喜她有了小宝宝,开门见山的问两位要不要这个孩子。   商州还没回过神,季玉就点头说:“当然要。”   医生恭喜了这对新晋父母,又交代了一些要注意的事项,前面三个月要特别注意,避免房事和太过于劳累。   季玉一直规划工作、生活,但是却没有料到这个孩子的到来,错愕之后便多了欣喜和期待。   她有信心照顾好这个孩子,会陪着宝宝长大,不会缺席。   商州一路上就很沉默,一直坐上车,盯着报告才回过神。   季玉骗过头问:“你怎么回事,不开心吗?”   商州:“也不是,我就是意外。”   他太了解季玉了,对方很渴望亲情。   季玉的父母已经消失很久了,肚子里的孩子,会成为她的亲人。   他们有血脉关系,这是一种特殊的羁绊,自己也比不上。   这么一想,商州有点嫉妒那个还没有出生的宝宝。   不是说养孩子不好,就是时间太早了,他们根本没有准备好。   他不是对季玉不满,是对这个孩子不满,对他来的时间不满。   两个人明明还处于热恋期,怎么突然自己孩子都有了?   他妈的,可以把塞回去吗?   商州叹了口气,无奈的说:“如果这是个女宝宝就好,不然对你而言,这个世界就有一个比我更重要的男人。”   季玉:“……你这样说像话吗?”   都在想什么,孩子还没出生,就开始吃起了飞醋。   商州继续叹气:“怀孕很辛苦的,有很高的风险,我担心你身体吃不消。”   商州从小亲情很淡,没有特别的想要孩子,一定要延续自己血脉。   而且据他所知,至少有五十种病不是孕妇就可以避免。   孩子当然没有老婆重要,生孩子是有风险的啊!   他爱老婆。   季玉:“不会啊,我状态很好,你别这样的表情,这是你的孩子,别以后和你不亲。”   商州心想不亲就不亲,你和我亲就好了啊。   谁稀罕啊,不打招呼就来的小崽子。   “你要注意休息不要太累了,我也会减少工作多陪你,毕竟对我来说老婆最重要了。”   既然这个小鬼都在季玉肚子里了,难道还有其他的办法?   这事情还真没办法怪别人,谁让他太厉害,一次就中了。   就生这一个吧,二胎就算了。   不然岂不是又要多一个家伙来分散季玉的注意力,而且生孩子对身体不好,也费精力。   商州有规划两个人的未来,但是可没有考虑到这个小鬼。   这么多年,第二次手足无措。   第一次是季玉离职的时候。   “我都知道的。”   商州没有再说话,只是握住了季玉的手,然后两个人十指相扣。   季玉有点能理解商州的想法,两个人私底下相处的时候,这位越来越幼稚了,偶尔还会撒娇。   倒不是为了讨好她,而且很心机为他自己刷存在感谋求福利。   他们没有领证前就有端倪,领证后彻底放飞自我了。   越活越年轻的商胖胖,这又开始和自己没有出生的孩子杆上了。   真爱一个人,男人会变得越来越有童心,女人倒是会更有勇气。   商州想了整整一个晚上,这才去找季玉好好谈一下。   “我都会安排周到,你放心吧。既然都有了孩子,婚礼可以提上行程,你觉得呢?”   “嗯。”   “都交给我来处理,你就不用费神了,孕妇娇贵,一点事都不能有。”   “嗯,听你的。”   毕竟季玉也不想大着肚子穿婚纱和礼服。”   商州拍了拍人的肩膀。   真是有你的。   嘴上说都听他的,其实还不是他被季玉牵着鼻子走,还心甘情愿。   两个人的婚礼商量一切从简,不对外公开,只是邀请了关系比较近的亲朋好友。   但哪怕这样宾客也不少,需要好好准备。   最近几年很流行去海岛结婚,商州害怕季玉觉得疲乏,于是就定在了本地。   两个人筹备婚礼消息一传出来,舆论哗然。   小蔷薇和他的前老板结婚?!   网络上没有瑞升集团总裁的照片,虽然偶尔会有瑞升员工现身说法,表示老板很帅和很年轻的。   多金、帅气又年轻有为,就是脾气不太好。   可是网友一点不相信,没有照片一律按宋小宝处理!   想想两个人在一起的画面,只能感叹有钱真好啊。   商州作为小蔷薇的粉丝,一个有名份的老公粉,偶尔也会去微博冲浪。   不过他只会看有关季玉的新闻,所以刷了黑粉p的季玉结婚照要气炸了。   商州:“这个图片谁做的?怎么可以把我老婆和别的男人p在一起。”   许知心里翻了个白眼:“因为他们以为你长这样。”   商总真是越来越来狗了,老板和季姐结婚的第一天,提到对方就从‘季助理’变成了‘我老婆’,语气非常的N瑟欠揍。   不过想想也能理解,如果她娶到仙女也会恨不得和全世界宣告。   但这也不能妨碍她觉得老板很狗。   商州冷笑一声:“开什么玩笑,这就是嫉妒,给我安排记者来拍我的脸,让那些人早点死心。”   许知点头:“好的呢。”   许助理脸上虽然在笑,心里却疯狂的吐槽,果然还是狗,一点都不叫人失望。   网络上没有商州的照片,是因为都被她奉命处理掉了,现在倒是好了。老板居然主动要爆料。   行吧行吧,谁让这位是老板,开工资的是大爷!   当天晚上,瑞升老总的照片就在网上曝光了出来。   虽然只是几张背景和侧面,但可以清晰的看出这位身材非常好,很年轻帅气!   舆论导向变了,那些黑粉怎么能说季玉是冲着钱去的!明明是冲着帅去的!   不愧是能娶到去小蔷薇的男人啊。   两个人说好要低调的举办个婚礼,季玉没想到商州几天后放水,说要办一个声势浩大的婚礼。   必须把所有朋友都邀请过来。   他必须要正室的排面,也让那些对季玉虎视眈眈的人死了心。   你们这些家伙,没我帅没我有钱,对我老婆别抱着不该有的想法!   他执意这样,又是撒娇又是信誓旦旦,季玉也没有办法,反正她不操心都随着人去了。   婚礼只花了一个半月准备,季玉担心肚子出来了穿礼服不好看。   虽然她怀孕两个月,但是体重一点没有增加,四肢修长,根本看不出来。   赵新梅可没有闲着,忙着每天炖汤给她家小姐补身体,老人家都想着吃得好才能够营养,换着法子做食物。   季玉也不好意思给倒了,每次喝两口就推给了商州。   “快点把喝了,乘着赵姨没来,我吃不下了。”   “……”   又来?   半个月下来,家里的孕妇不见胖多少,反而商州肉眼可见的壮了起来。   好像肚子里有东西的是他。   商州叹气,怀孕果然辛苦啊,至少他这么认为。   他现在有点产前抑郁症,毕竟季玉看化验单的表情,比看他慈爱多了。   偶尔摸肚子的眼神,也要更温柔。   他现在非常焦虑,商州觉得自己对老婆好那是应该的,他很爱季玉,没有她不行的。   但是对于突然冒出来的小崽子,真的心情复杂。   他还年纪轻轻,怎么就要当别人爸爸了?   他自己还是个宝宝呢!   这可比工作难办多了,他压力大了,吃的自然也多,只能增加了运动量,运动也减压,身材壮了很多。   商州把婚礼交给了专业的策划公司,自己更多时间来陪季玉。   有时候他急匆匆中午赶回来,就是为了陪人吃一顿饭,给季玉按摩一下脚,然后下午又去公司。   季玉喜欢穿高跟鞋,商州也觉得对方穿高跟鞋很漂亮,但是穿久了脚和小腿和脚趾疼,只要他在家就会给对方按脚,已经持续了大半年了。   季玉怀孕后虽然不穿高跟鞋,但是孕妇脚会浮肿,商州不但没有停止,反而更专业,手法升级了。   他是专门抽空去学过的,做就要做到更好。   这个圈子很多人工作压力强度很大,所以私下玩的很厉害。   商州是个例外,他是工作狂魔,别人玩的时候也在做事,让大家非常又压力。   现在倒是慢了下来,下班后就回家看老婆,也不参加乱七八糟的局。   季玉以前是商州助理的时候,背地里叫人宇宙处男、极品水仙花。   毕竟他没有性生活。   打个比方,如果一个大美女假装崴了脚撞过来,很多男人会心猿意马的扶起来,正人君子会不情愿的扶一把。   但是商州不同,他会躲开后还暗自庆幸没有弄皱自己西装。   就是这么钢铁直男。   所以商州说要一起去按摩的时候,商榷有点没有能反应过来。   他下意识以为大哥又要收拾自己,他大祸临头了!   后来发现商州说得一脸认真,更震惊了。   放生了什么?他大哥这是在嫂子怀孕的时候乱搞?   商榷很纠结,要不要告诉季玉,最后决定保密,不破坏别人的家庭幸福。   而且他实在没有勇气,去反抗他大哥,那个魔鬼。   商榷满心复杂的到了会所,没想到他大哥很坦然,一句废话没有,直接点了最厉害的技师,要了一个包间。   这边的会所,技师都是年轻漂亮的姑娘,有些事情就不言而喻了。   商榷和他的几个朋友都震惊了,因为受到冲击太大呆坐在外面。   没想到才半个小时,商州就从包厢里出来了,说要回去离开了。   几个人对视了一眼,这会不会太快了。   没想到出来的技师更加困惑,那位顾客就是和她请教了,按摩的手法和力度。   认真的学完了怎么按脚,就走了……一句废话也没有,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情况。   所有人听完:“……”   商榷摸了摸下巴,不愧是他大哥,真是绝了,所有事情都要争取做到最好,爱老婆也不例外。   商州赶回家,用专业的手法给季玉按脚,笑着问:“怎么样?我很厉害吧。”   季玉回头看着人:“你真的好厉害啊,好像一颗钻石,哪一面都很棒。”   商州脸上浮现得意,按完了脚又给季玉按肩膀。   给季玉按完之后,又去收拾房间了。   虽然有请佣人,但商州和季玉都很注重个人空间,佣人不是24小时都在的,有些事情还得自己做。   脑子聪明的人,学什么都快,使唤起来不要太顺手。   商州既然愿意做,季玉当然不拒绝,而且还非常鼓励。   她从来不主动去让对方做什么,但是只要是商州打扫卫生做饭,季玉偶尔会发朋友圈夸对方。   商州很喜欢她的夸奖。   不仅仅这样,季玉还高价定制了一套刀具和锅具,非常精致,上面刻着商州的名字。   她还亲自设计了厨房用的围裙给对方,这世界仅此一条的围裙,商州收到的时候,就迫不及待戴上了。   每次吃饭,季玉都会笑着说你做饭比我厉害多了,清洁房间也好厉害,条理很清晰。   商州非常开心,只要有时间,厨房做饭整理房间他都包了!而且甘之如始很有成就感!   每次都觉得自己可太牛了!对内对外都无可挑剔!   除了不能生孩子,他可太能了!难怪季玉这么喜欢自己!   赵寒露觉得这很可以,季玉的套路太深,就商州这样初恋就结婚的男人,怕是一辈子逃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