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完成』紫瞳作者云水间》第3/37页


  “别害怕,”我说:“不会有什么事的,他们和我们没有关系,不会有事的。”
  紫衫紧紧握住我的手,说,“谁把他们杀了,会不会把我们也杀死?”
  “不会的,我们只是两个孤苦无助的人,谁会来杀我们?”
  我等紫衫不再害怕后,就上山去告诉介凡禅师,可是介凡禅师一点惊诧的表情都没有,仿佛这是他意料之中的事。
  “把他们葬在山下吧。”介凡禅师平静地对我说,我吃惊于他的无动于衷,我在下山的时候甚至想是不是他杀了那些人,不然为什么他如此镇定。
  这些陌生的人永远地留在了云涧山下,我把他们葬得很深,不会再有人来打搅他们了。
  只是他们是为了什么而来,又为什么而死?他们都有自己的亲人的吧,可是他们再也不能相聚了。
  我躺在自己的卧房内,看着面前的黑暗,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又会是什么情景。
  其实我又有什么未来呢?每天还是担水,劈柴,还不是就这么过下去。
  不但为寺里担水劈柴,也为紫衫担水劈柴,去年紫衫的父亲生病,躺在床上不能起来了,于是我就承担了担水劈柴的重活,就这样,我感到了些快乐,比以前充实了一些,可我还是会被介凡禅师神秘的笑所迷茫,又恢复空虚,看到眼前穿不透的缥渺。
  在我劈柴的时候,紫衫经常在一边看着,还会替我擦汗,可是我只是觉得我应该帮她才去帮她的。
  我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我把她当作妹妹,我就不是孤单的了,就把我被父母遗弃的愁冲淡了许多。
  不剃度就不剃度吧,我也无所谓的,这样我还可以有更多的时间下山,可我经常地想着介凡禅师的话:主星暗淡。
  每当我想起来,我就会感受到其中的悲哀,它让我不能依然无所谓,我常想着它,可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我仍然平静地生活。
  在月圆的夜里,我又看到了每次踏着月光而来的蒙面人,他从来不让我看到他的面孔,我只能看到他的双眼,他那漆黑的眸子在月色下闪闪发光。
  他是来教我学那些很好玩的幻术的,我听从他的叮嘱,从来不对介凡禅师提起这件事,可是后来介凡禅师还是知道了。
  蒙面人教我学会幻感玄知术之后,曾对我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如果不对你说起,你永远也不会知道,而这幻感玄知术就是获知别人秘密的最好手段。
  我问他:“什么秘密都可以知道吗?”
  他轻轻地摇摇头,黑色的面巾晃动着,上面跳跃着散碎的月光。
  “那可以知道什么样的秘密呢?”
  “只能知道法力比你弱的人的秘密,因为那些法力高出你的人,会牢固地守护着自己不想为别人所知的秘密,让你无法突破。”
  “那么他们的秘密就永远不为人知了?”
  “不是,你也可以获知他的全部记忆,在他死后,法力将全部涣散,但是只是一瞬间,因为记忆也会一起消散。”
  他和我说话的时候总是那样的平静,用同一种腔调,没有感情的腔调,但我还是感到了父亲的味道。
  是长久地待在一起的缘故吗?
  我也曾想问出究竟来,可是他总是不让我知道。
  我又问他:“你是什么人,你为什么要来教我这么多好玩的东西?”
  “好玩的东西?”他不回答,只是重复了一遍我的话,不出声地笑了,我可以看到他蒙着黑巾的脸上的笑容。
  我觉得我说了傻话了,我开始向他讲述那些陌生人,他们的穿着,他们的举止,还有他们的死,他们胸口的洞,他们流出的紫色的血。
  “那不是血。”
  他听了竟然也没有多少的惊诧,只是告诉我那不是血。
  “那是什么?”
  “一种幻术,很厉害的幻术,死去的人伤口流出的血都会被它的紫色煞气染成紫色。”
  “那就还是紫色的血了。”我说。
  他没有说话,我又问他:“你没有教过我吧?”
  “没有。”
  “为什么?”
  “因为它太霸道。”
  “那么谁是凶手呢?他竟然也会使用幻术。”
  他没有回答我,而是自己在思考着什么。
  他又要走了,在月亮偏西的时候,他就会飘然离去。
  “你不去看看介凡禅师吗?”我在他举步要走的时候问他。
  他摇了摇头,我不再说话了,他其实原本不想让介凡禅师知道我在跟从他学习幻术的,他叮嘱过我什么也不要说。
  可我还是让介凡禅师知道了,因为我在学会了幻感玄知术后,试图去感知介凡禅师记忆中的秘密,那些我想知道的有关我的秘密。
  可是我在运用起幻感玄知术后,只是感到脑海中一片空白,犹如苍茫的雪天,纷乱无序。
  在我收回我的玄术后,我才觉得宁静,我看到介凡禅师还是静静地坐在禅房里,缓缓地数念珠。
  他仿佛是亘古以来就已经坐在那里的一尊石像,夕阳的余晖从窗格钻进去,把一些光洒在他的脸上,他一动不动,脸上深深的皱纹写满了平静。
  难道他也会幻术吗?而且法力比我还高。
  我去问过神秘的蒙面人,可是他听说后竟然十分惊慌,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就匆匆离去,我十分失望,我以为他不会再来了,因为介凡禅师一定已经知道了一切,他也会幻术的,他可以用幻感玄知术知道我所有的记忆。
  可是在下一个月圆之夜,他又如期赶到,却没有来和我见面,而是直接去了介凡禅师的卧房。
  我可以听到他们的谈话,我却不能明白他们话中的意思。
  他们的话都非常简单,却有猜不透的含义。
  介凡禅师说:“我不想去探知你的秘密,可是你不能让一切都成为过去吗?”
  “其实我也想忘了一切,可是我觉得,这样是不是太不公平?我也不想怎么样,只是想让他学点幻术而已,不至于完全迷失了根本。”
  介凡禅师说:“其实他是……”
  我感觉介凡禅师说的就是我,可是他说到这里突然不再说下去了,而是一心数着念珠。
  那个蒙面人说:“你不愿意,我以后不再来就是了。”
  介凡禅师说:“既然已经至此,来与不来,还有什么区别?”
  “那我还可以来了?”
  介凡禅师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时间长了,你会明白我的苦心的。”
  那个人面露喜色,因为介凡禅师默许了他再来,他站起身来,退出禅房。
  “你不应该掩饰自己,那是你的骄傲。”介凡禅师闭上眼睛说。
  我听见他把骄傲这两个字说得很重。
  其实我也不希望和一个总是蒙面的人在一起,我也很想看看他的真实面目,可是我没办法。
  我想着的时候,介凡禅师已经站在了我背后。
  “难道他还不能冰释一切吗?”他说。
  我问他在说什么,可是他不回答了,我觉得很气愤,既然不告诉我,为何又让我听到一些呢?为什么总是让神秘在我眼前漂浮,却让我永远抓不住它,永远不知道真相?
  “以后你就知道了。”
  介凡禅师好像知道了我的想法,平静地对我说。
  蒙面人再来的时候,我依然跟从他学习幻术,可是他仍然对自己的来历只字不提,在我问他是否知道我的出身的时候,他仍是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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