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完成』紫瞳作者云水间》第31/37页
“我想帮助你,可我参不透你记忆里的秘密。”他对我说道,声音里带着迷茫,“我总觉得如果我们去找桫桐的话,我们将犯一个很大的错误,虽然我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可是我觉得那是一个悲剧,让人接受不了的结果。”
我说:“难道是我们会死在桫桐手上吗?”
“不会的,你是不会死的,可是,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悲剧?我想起我和桫桐面貌相似的事来,我说:“难道我竟然和他有什么血缘关系吗?所以我们相互斗争才会酿成悲剧?”
“不可能的,所以我才迷惑不解啊。”
“那就没什么了,我一定要知道我的身世的,为了这个我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怎么会就这么算了呢?”我说,“管他桫桐是谁呢,紫衫已经死了,除了你,我没有谁可牵挂的,也没有谁不可以得罪的。”
“我知道你一定要找到谜底,所以我想帮你提前找出来,这样你就不用去闯法殿斗桫桐了,可是我却办不到。”说着,他的嘴角露出一丝凄凉的笑。
我没有说话,我觉得现在不是宽慰他的时候,我相信慢慢的他就会好的。
他站在夕阳下,看了看远处,然后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嘴角的血丝还在,他也没有擦去。
第二天他还是很失落的样子,但我了解他,他会再次站起来,只是需要自己一个人慢慢安静,而不是别人罗嗦的劝慰。
我们一整天都是沉默的,彼此没有说几句话,在吃饭的时候我看到他已经不再是昨天那样的神态了。
吃饭的时候,我一边吃一边注意着他,他吃得很慢,仿佛在思索着什么,我想我们的行动要推迟了,不知道会等到哪一天,但肯定是朴竹重新在夕阳下自信地与他的父亲对视的时候。
其实你不必为自己而羞愧的,你的幻术确实是一流的。我在心里想着,却没有说出来,我怕再引起他的不快。
这时他停下筷子,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看着我说:“重阳,你的玉石还在吗?”
我当然不会把它丢掉的,于是我说还在,我把它拿出来,晶莹的玉石发出润泽的光芒,
我看着他,他只是慢慢地把自己的玉石也掏了出来,说:“当初我父亲拿到了这块玉石,是多么的高兴啊,他亲手为我带上,说,朴竹,这就是你有资格去闯四座法殿的凭证,你一定要好好练习幻术,才不会埋没了它,那时我看到他是那么的骄傲,可是我并没有能够实现他的愿望。”
“可是你做得很好,”我说,“人的价值不是靠地位来体现的。”
朴竹说:“你也有这样的玉石,那么你不但是紫瞳族人,而且也有闯关的资格,虽然我不知道这资格具体是怎么决定的,可是一定是很严格的,可是为什么你的幻术却不怎么好呢?”
我说:“因为我从小就流落到了远方,连父母是谁都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又流落到了远方呢?”
我摇摇头,说:“这也正是我想知道的。”
朴竹说:“我想是不是有人在故意隐瞒着什么,我小时候就知道获得玉石的还有一个人,就是紫衫,可是我从来不知道第三块玉石到底在那里,甚至连我父亲都不知道,他只是让我打败紫衫。所以我完全不能知道你的身世,我想破解这秘密,却无能为力。”
“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的。”我宽慰他说。
“但愿吧,”朴竹说,“可是,我们真的必须去面对吗?”
我说:“我不会害怕的,什么样的后果我都不会害怕。”
我觉得我们可以继续了,晚上我躺在床上,又想起了翔,想起了紫衫,想起了云涧山。
阳光汹涌地涌进房间的时候,我还在床上没有起来,我默默地想着梦里的情节,我看到了翔,他从晚霞里幻化出来,对我说,哥,我只是去飞一会儿,我又回来了。我想再握紧他的手,可是我只是把自己的手攥得生疼,越用力越疼,根本就没有握到翔的手,虽然我看到他的手明明就在我的手中。
还看到了紫衫,她问我,如果可能,你愿意再和我一起回云涧山吗?你还会帮我劈柴担水吗?
我没有说话,看着她的脸。她看起来很安静,见我没有回答,她的脸上出现了期待的神情。我觉得她是那么渴望我能够给她一个肯定的回答。我又是多么愿意答应她的要求啊,虽然我知道那是永远不可能的了。
如果真的有这么一天,我还会有什么不可以放弃的呢?可是如果是多么地难以追寻啊,事实允许如果的存在吗?我说不出话来,我愈加努力想给她一个肯定的答复,就愈加厉害地哽住,我想握住紫衫的手,不再让她离开,可是我仍然什么也没有抓住,我满心怅然,直到我被那似曾熟悉,仿佛是从遥远的年代传来的声音惊醒。
“哥,你不要走,我不让你走!”
我在月光下看着自己掌心因为紧握而留下的深深的指甲的痕迹,不知道是谁在叫我,也始终猜不透为什么我在被紫轩用幻术伤害后,就一直连接不断地做这个梦。
悲伤的喊声,深深地潜入我的心里,冲天的火光,映红了整个天空。
如果能够再和她回到云涧山,能够再去为她劈柴担水,能够再躺在山顶看着那宝石一样的天空,那是多么好啊。我现在才知道了那里是多么美丽的地方,每想到紫衫一次,我对以前的日子的怀念就加深一分。
这地方还会在的,也许并没有被战火蔓延,还是那么安静,可是紫衫,我再也不能和你一起回去了,我不知道你现在好吗?你遇到翔了吗?他给你讲了他的故事吗?他对你说过人死了只是去飞翔了吗?在每一个自己想要去的地方,自由地飞翔……
月色苍白,仿佛是紫衫的脸色,我是那么的难过,我看着她的脸色一点一点地变白,可是我什么办法也没有,我看着她的伤口一点一点地流血,我还是什么办法也没有。我只能抱着她,看着她的脸,渐渐变得雪一样白,仿佛透明了,感觉着她在慢慢地变轻,仿佛风中的落叶,最终被卷上天空,飘零在天涯。
我就这样在苍白的月光里看着面前有点朦胧的黑暗,直到月光散去,经过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迎来汹涌的阳光。
阳光奔涌到我的床头,可是我没有感到什么暖意,我只是觉得特别悲哀,我甚至想我做的这一切有意义吗?
翔死了,紫衫死了,如果不是因为我,他们都不会死的吧?
到了很晚的时候,我才迟缓地起来,已经很晚了,朴竹也没来叫我,我想他还是没能摆脱自己的失落吧,那确实是很大的打击,特别是紫槿的死,我去了他的房间,我想叫他吃饭。
我敲了敲他的门,可是没有人回答,我推门进去,看到他坐在床上,面前是很大一滩血,早已蔓延开来,浸染了很大一片。
“你怎么了?”
我急忙走上前,他睁开眼睛说:“没事的。”
我知道他又在努力想揭开他遇到的秘密,我也知道自己的身世是个秘密,可是我想慢慢地我会找到真相的,又何必运用幻术急切地参透这里面的真相呢?于是我劝他说算了,他摇了摇头,我说:“这秘密迟早会揭开的,不用着急。”
“可是我总觉得有些不对的地方,”朴竹擦干嘴边的血说:“我知道了一些了。”
我急忙问:“是什么?”
“我只能感知到这一切是桫桐的父亲设置的,似乎还有另外一个人也做了手脚,可是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也不知道这里面是否又有些什么其他的秘密,设置这一切的人法力太高了,我突破不了。”
我说:“我早就料到了的,那些来追我们的人不就是桫桐的属下吗?”
“是的,可是,我还是觉得有不对的地方,对不起,重阳,我总是这么说,我也只能这么说,因为我不知道错误出在什么地方,甚至不知道是什么错误。”
我说:“那就不要再理会它了,开始我们的计划吧,我们闯过四座法殿,就可以让桫桐不能再为非作歹了,我一定要这么做的,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天下的和平,为了这片天空。”
朴竹答应了,他对我说:“等明天我们就出发吧。”
我担心地问:“你能行吗?是不是要再等几天?”
“不用,我没什么事的。”
可是我分明看到他的脸色还很苍白,这次去只能由他来闯关,我是不行的,可是我也知道他的倔强,于是我决定找借口说我自己不舒服,再等几天。
我待在屋里一直没有起来,想在朴竹来找我的时候说我身体不舒服,可是他一直都没有来,难道他的内伤这么严重吗?
我走出房间,外面已是天色大亮,天空依然碧蓝,虽然会不时地被幽鸣鸟的叫声撕破,被一些还没有熄灭的战火燎伤。
它很快就会再也不受到任何伤害了。我想。
我一直想能够触摸到这清澈碧蓝的天空的,可是我不能,我对紫衫说起的时候,她看着我说:“你怎么总是会有些希奇古怪的想法呢?”
紫衫,你现在能够触摸到那天空了吧?它感觉起来是不是真的就像一块宝石?你能告诉我吗?在我梦到你的时候。
我默默地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敲响了朴竹的房间,他依然没有回答,我怀疑他是不是还在试图运用幻术感知所有的秘密,他已经知道了一些,肯定会继续的,那他是不是受了更重的伤?
我推开门,一片紫色的雾气扑面而来,令我有种悲伤的感觉,这不是他控制敌人的心智的方法吗?他在对付谁呢?
透过朦胧的雾气,我看到朴竹依然坐在床上,我叫了他一声,可是他没有答应,我远远地看去,他的面前并没有像上次那样,有如菊花般绽开的血泊,于是我松了一口气,我知道他还在运功去捕捉遥不可及的信息,我没有打搅他,我想在他结束后我一定要劝他不要再这么做了,不管是否能找到那扑朔迷离的真相。
其实一切都不重要了,我现在只要朴竹能够好好的,什么事也没有就行了,还要找什么真相呢?
在紫衫死后这种念头变得尤其强烈了,如果不是我想得太多,不是可以过很快乐的生活吗?可是已经发生的事情不可挽回了,如果不是我想到那些受苦的人们,还有死去的翔和紫衫,我都不想再继续下去了,因为如果找不到我的亲人,那我只有朴竹这个朋友了。
可是我又不能停下来,我怎么能让翔和紫衫白白地死去?
如果失败,我们就在晚霞里相会吧。
过了很长时间,朴竹还是没有动静,我看到他的脸色变得特别苍白,让我想起翔和紫衫的脸,我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我轻声地呼唤他,可是他没有回答我,眼睛紧闭着,头发随着窗外吹进来的风在他的脸上舞动,以至于我看不清他的神情。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把窗户打开,是为了让这些紫色的雾气散去吧,这雾又是哪里来的呢?
在叫了几声他都不回答之后,我更加觉得不安,看着他乱发掩映下苍白的脸,我想难道他受的伤这么重吗?可是他没有吐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