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电波灿烂》第43/6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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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见面是前年的年底，市委组织检查基层党建工作，严卫波曾率队来过公司。座谈会上，严卫波的举止言表，给她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甚至产生了情感上的冲动和一种莫名其妙的“非份之想”。直到后来林玉珍与人闲谈，才了解了严卫波的一些基本情况，知道他的家庭非常幸福，林玉珍的这种激情和欲望这才伴随着一种深深的遗憾和惋惜，随之烟消云散。再一次，就是去年八月纪念《条例》的宣传座谈会上，两人又见了一次面。从那以后两人再也没有机会见面，直到听说严卫波的妻子去世的消息后，才又匆匆忙忙地赶到殡仪馆看望了一次严卫波。这种场合，林玉珍自然连话也不好说得太多，但她心中的那种渴望，那份激情，却又如死灰复燃，炽热地燃烧起来。严卫波老婆去世，机会难得，林玉珍几欲表达自己的爱意，但人家还沉浸在悲伤之中，怎能开口？

好像天遂人愿，今年一开春，两人就见了两次面。

春节一过，市政府召开全市无线电管理工作会，林玉珍亲自出席了会议。短短的半天会，林玉珍坐在会场，旁若无人，直盯着主席台上的严卫波看了半天。苦于开会的人太多，林玉珍没有机会与严卫波说上几句话。会后也只能将一腔热情压在心里，默默相思，以梦作伴了。

这天上午，市无线电管理处召集市各大通信公司负责人，研究基站的年度检测工作。这样的会一般情况下，由公司分管业务工作的副总或者运维部的经理参加一下也就可以了，但林玉珍却亲自赶来出席，因为她想见见严卫波。

开会前，严卫波见林玉珍亲自赶来参会，非常高兴，马上起身满面笑容地迎上前来，热情地与她握手问候，当林玉珍一碰触到严卫波那对炯炯有神的眼睛时，突然如一阵电流穿身而过，一阵激动和羞涩骤上心头。

短短一个小时的会议，林玉珍云里雾中，不知道别人发言说了些什么，心境真如少女怀春时的美妙而难以言表。林玉珍不停地在笔记本上写着，也不知她究竟写了一些什么。直到严卫波点了她的名，请她发言时，她才如大梦初醒，慌慌张张地抬起头。

“哦？我是不是就不发言了。”

电信公司的刘副总一语双关，恢谐地开了一句玩笑：“林总，我们的严处长把你放在关键的总攻位置上，让你发言完总呢。”

林玉珍的脸庞顿时直红到耳根，啐道：“刘总鬼扯！”

刘副总说：“不是鬼扯，是人扯。”

会场一阵哄笑。

“大家静一下，请林总发言！”严卫波微笑着解了围。

“好，我也说几句。”林玉珍低头看了看笔记本，准备发言的提纲竟连一个词儿也没有，通篇写的都是“严卫波，严卫波……”林玉珍顿时羞得满脸通红，赶紧将笔记本合上，稍为冷静了一下，开始发言。说是发言，却毫无头绪，只是表了一个配合工作的态度。

散会后，林玉珍没有去公司，直接回家躺下了。

真丢人！发言语无伦次，还不知道严卫波怎样看自己呢？林玉珍病了，不是感冒，却浑身发热。没有任何人能够了解自己的心事，也没有任何人能够为自己牵线搭桥。刚过四十岁的她，也不可能再像年轻当姑娘时那样地罗曼蒂克和大胆了，林玉珍感到苦恼。

林玉珍病在心里，却不能与人诉说。

女儿史小红十分乖巧，放学后见林玉珍躺在床上，关心地问道：“妈，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上医院看医生？”

“妈没有病，妈只是觉得有些疲倦。”

“妈，有句话也不知道女儿当说不当说？”

“小红，有什么话只管对妈说。”

林玉珍从床上坐了起来。

“妈，我总觉得你应该找个合适的伴儿了……”

“什么？你小小的年纪，怎么会想到这一层意思上去了？妈已经老了，妈一辈子有女儿在身边陪着就行了。”

“妈，你才多大？四十多点怎么就说老了呢？我看书上说四十岁应该算青年，就按老习惯说你最多也只能算是中年，哪能说老呢。还有，即使女儿能够陪妈一辈子，那也是两码事。所以我觉得你应该为我找个新爸爸了。”

“唉……谈何容易。妈如果真的为你找了个新爸爸，你能理解和接受吗？”

林玉珍下了床，披上外套。

“女儿完全能够理解和接受。”

“如果新爸爸也有自己的孩子，对你不好怎么办？”

“只要妈妈能够觉得幸福和快乐，女儿就能够忍受。”

“小红，你真是妈的乖女儿，妈妈谢谢你！”林玉珍非常激动，紧紧地搂着女儿轻轻地摇晃着。

“妈，你是不是已有了中意的人了？”

“还说不准。”

“那就说明你还没有定下决心。”

“小红，你说句心里话，你觉得妈妈这个人到底怎么样？”

“妈，我说你今天到底是怎么啦？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么一个问题。这还需要问吗？我的妈妈肯定是世上最好的妈妈。”女儿觉得奇怪，露出了惊诧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