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帝王妻璃妃传全集》第118/281页


“你怎么知道?”

“那晚见你踏月而来,便知是你。”

“那我是谁,你应该也早已知道了吧。”他如此聪明之人,我的身份,亦是昭然若揭。

“宸儿是谁,并不重要,一如秦曜是谁,也不重要。我们因舞而识,因曲相知,这,才是会记得的。”

“可以再为我吹一曲吗?”突然,很想听这天籁之音,那日离开北溟所听到的箫音,是否是他所吹,则亦都不重要了。

待觉到这要求对于此时身心俱疲的他是否太过时,他已欣然取出紫箫,随着第一个音悠扬地溢出,彼时候的黑暗,以及缚郁的心,都刹那开阔明朗起来。

音传九霄,回旋三曲,风雨动容,恰是《平沙落雁》,雁群于空中盘旋顾盼,似在寻找那栖息的彼岸,彼岸,何处又是我的彼岸?

很想款款起身,蕙抒水袖,旋点金莲,随着箫音漫舞一曲,淡叙曾经的不堪无奈、彻骨疼痛,但,终是不能,不能!只有黑暗寂廖如昨。

第四卷 缘误 第77章 君心相疑不相惜(中)

上面,嘈杂的声音又再响起,间或伴着重物被移挪之声,还有利器刺耳的切割声。

他的箫曲始终未停,摒去周遭的喧嚷,这一隅,却在心中,归于静宁。

或许,这是我最后一次听他的箫曲吧。

等我出去后,我依然是西周的璃妃。而他,是北溟太傅之子。彼此,再不会相见。

这样,也好。

我救他一次,他救我一次,我们之间,不会再有所欠,君子之交,亦淡如水。

心下清明,随着他的箫声一并沉浸其间。

但,天下无不停之曲,箫音渐渐低去,终是剩下心中淡淡的感触,他将萧从唇边移下:

“可是你想听的曲?”

“是,很久,没有这么安静地听曲子了。”我的手触到裙畔系着的香囊,伸手解下,将里面的桂花倒在手心,虽然已过了一段时间,花蕊或者已经枯萎,但,清香依然悠郁,道:

“就如同这桂花,我也好久没有闻到这么纯粹、自由的味道。”

“在北溟,我们把它叫做芳香树。”他静静地道,“它的花蕊虽还没有绿叶起眼,但,这么多一小簇一小簇的绽开,是最难忘记的馥馨。”

“嗯,就如同,那天你告诉我的,雪地红颜,只那么一小丛地开着,却是最不畏严寒的嫣华。”

“自是一瓣昭华开淡薄。”他低低吟起那日的诗。

思绪微微有些沉陷,今日再嚼起这当日的话,当日的诗,别有滋味于心中。

忽然,听到断断续续的人声:

“没错……,……压上面的……梁柱移了!”

人声逐渐清晰,他轻轻道:

“可以出去了。”

“嗯。”我轻轻应了一声,不辨情绪。还能活着出去,这样的结局,我应该欣喜,还是,会有所遗憾呢?

我抬起双眸,望向上侧正松动的重物,那里,一点点的光亮正透进来,然后,依稀辨得人影攒动,突然,他一反常态,声音略大,紧张地道:

“不可直视!”

一边已覆手于我双眸之上,宽大的袍袖一并将我的身子笼掩在后面,清淡的檀香萦绕着我,那瞬间,心里,终是隐隐升起些许的感动。

桂花从手中洒落一地,我的手触到他的衣襟,柔软温暖,伴着点点的馨香,均铭刻进记忆的一处。

也在这时,方记起,史书记载,长期掩埋于地,被挖出之人如若直视阳光,则必失明。

他,在此刻,还牵记着我的眼睛,一个仅有两面之缘的男子,都会给我这般的关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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