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帝王妻璃妃传全集》第126/281页


眸华却是更淡地瞥过他和她。

他挑起她的下颚,修长的手指缓缓划过她白皙的颈,在颈间柔嫩肌肤上,余下一道似有若无的红痕,沿着红痕徐徐往下,落在双襟的两处,缓缓一分,云裳便似落叶坠委于地。

心底的那到裂痕随着她衣裳的飘落已逐渐撕开,那里,疼痛到,无法辨析出其他任何感觉。

再也无法伪装自己,我,始终做不到一个合格的戏子该具备的戏品,为什么还不能去死,这般地活,比死又好过多少呢?

或者,我早该死了,一年前的进宫,丝毫不能救小言于是非之地,也不能护相府否极泰来。

如此,痛苦绝望地活着,仅仅是为了父亲的嘱托,为了早夭的孩子吗?

而,今日这一幕,以更为残忍的方式撕开我心中一直没有愈合的伤口,原来,爱一个心里根本没有自己的人,最后的结局只能是无法救赎的崩溃。

艰难地退至帘外,顺公公已把琵琶呈上。

未戴义甲,素指弹于弦上,轻拢慢捻间,心底一片凄迷,不知道所弹是何,心中所抒又是何。

不过是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情亦空,弦弦掩抑声声思,似诉浮生君心惘。

帘内,春情浓;帘外,心已碎。

没有义甲的素指,无法弹出转调中的高昂。

嘈嘈急雨的弦音,泄出指尖,低沉婉转不复,剩下的,惟有这难言之曲,难尽之恨。

音渐急,曲渐乱。

原来,恨意可以如此清晰,因为无望的爱,满满地,充盈着我所以的思绪。

无箫音的相和,琵曲的悲越我亦无法控制。

指尖,刺心的疼,然后晶剔刺红的血珠一滴滴地从雪肤的割裂处沁出,滚落于弦,可,我还是无法停下,直到右手的五指血痕斑驳,弦音急促,终随着“嘣”的一声,万籁俱静。

“娘娘!”顺公公低低地唤我,我抬起雾气的眸子,语音涩苦:“替本宫回皇上,弦断,曲怎续,本宫无法再弹......”说罢,放下琵琶,不顾皇命,不念身份,径直往行在外奔去。

“娘娘!”他急急喊到,却拦不住我怅然离去的步子。

天际,又飘起纷扬的细雨,一直以为,细雨是不伤身的,可,如今,我奔在雨中,步伐踉跄,面对细雨织出的一道苍茫迷雾,却怎么奔,都奔不出这层浓雾,惟有迷失其中!

心,被清晰凌厉地割成一片片,再无法愈合,也不求愈合!

有禁军阻着我前行的步子,我呵斥:“谁敢阻挡本宫!”

他们怯懦地向后退去,没有天烨的旨意,谁能阻我前行的步伐呢?阻我前行的人,至始至终,只有他一人!

我不顾身为后妃该有的端庄礼仪,第一次任自己抛头露面地奔跑在雨中,裙裾溅上污泥,脏泞不堪,一如我的清白。

裙裾,终是可以洗清,而清白呢?焉可再明!

在肩下的伤口已结合,却还是隐隐作着痛,原来,哪怕愈合后的伤口,还是会痛,何况,是心底的伤呢?

雨渐大,肆虐地敲打着我,而我,还是继续向前奔着。

昏昏噩噩,跌跌撞撞,我不知道跑了多远,逃了多远,是的,逃,我无法面对此时的我,更无法面对,如此残酷决绝的他!

如果这份爱注定将带我遍体鳞伤,那么,逃,是我此时唯一的选择。

眸中已辩不清前方的路,耳中听到的仅是呜咽婉哀的风声。

拎起裙摆的手渐渐累了,松下曳地的长裙,措不及防地,丝履绊住长裙,身子如飞絮无力地跌倒,没有预期着地的疼痛,却是跌入一个素白柔软的怀抱中。

那里,檀香萦绕,那里,温暖如初。

“怎么了?”柔软的语声,似风拂进心底,然吹不散此时的阴霾深重,抬起眸子,凝望着他,才发现,眼前不知是泪,凄迷一片。

“曜?曜......”我抬起眼眸,望着他,却说不出其他的字来,心中,很闷,闷到快呼吸不了。

他手中的伞替我遮去漫天飞扬的冷雨,可,却遮不去,落在心底的风刀霜剑,那里,早就被刺剐得千疮百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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