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帝王妻璃妃传全集》第33/281页


到了第十日,稍微能坐起时,黄昏时分,萱滢轻禀,再有一个时辰,就该到南苑了。

南苑,位于京都永定门外永定河中部。周壁四门,内建衙署,设以海户,养育禽兽,种植果蔬,为西周帝王每年秋季节狩猎的场所,严禁平民进入,于我,亦从不得进过。

我让萱滢取来白色面纱,遮住半璧残容。

数日未沐浴,青丝亦觉污浊,萱滢均数盘起,以玉簪固定,稍觉清爽。

整理停当,马车缓缓停下,车外,有男子请安声,嗓音中又带着一点点沙哑,却不同霍子渊的枯涩,是低迥动人的淡定。

“臣楚瑜恭迎圣驾!万岁万岁万万岁!”

楚瑜,听父亲不止一次下朝归来言谈间提起。

当今天烨身边最红的亲臣,长湛侯楚瑜,手握御林军权,是朝中,除太尉外,兵权的集握者。

“平身!朕离开这月余,朝中可有事发生?”

“摄政王代政,丞相和太尉辅政,地方上奏各事均处理妥稳。”楚瑜顿一顿,转了语锋,道:“南越国主青阳凌苍已送雪魄公主青阳琴离至我朝和亲,并随奉贡品。”

“嗯。”天烨漫不经心应了一声,“稍后,你至朕行殿细禀!”

“臣已为皇上准备晚膳,请皇上先行用膳。”

“好,你安排人先送才人往别苑歇息,晚膳一并送至别苑。”

我低眉冷笑,指尖微微地颤抖,但,却在裙摆的褶纹里,在不为人知的深处颤抖。

马车再次向前驶去,车轮碾过处,飞扬的尘土,渐渐迷了来前的路。

夜幕下的南苑,如蛰伏的暗兽,静静地潜隐着,空气的清新里,淡淡氤湮着兽类野性的腥甜。

第一卷 缘起 第17章 且向花间留舒草(上)

次日清晨,天烨即启程由南苑返回镐京。

回京第二日,便有圣旨传至沁颜阁: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沁颜阁才人安陵氏宸卿,门著勋庸,地华缨黻,往以才行,选入*。今于南苑狩猎护驾有功,是以,朕奉皇太后慈懿,册封尔为昭仪,钦此!”

传旨的公公,另嘱咐了天烨的口谕,昭仪不必前往太后,皇后处请安谢恩,静心于沁颜阁疗伤。

默默接下圣旨,深秋的寒迫并未因这道圣旨而有丝毫暖意。

如此,离京月余,容颜被毁,都因这道旨有了最合理的解释,既安后宫,更可慰前庭。

而绯卿则被冠以南苑谋逆弑君的罪名,诛连了九族。

至此,平阳侯一脉土崩瓦解,麾下的将士尽数收归长湛侯。

纵观其手中兵权,已可与太尉分庭抗礼。

如果父亲因此略有介怀,册我为昭仪却又恰似抚慰于他。

昭仪之位,仅次三妃,列九嫔之首,这般的殊荣后面,隐藏着,却是我心如止水的身躯。

因为这些,对我,不论以前,现在,乃至将来,似乎都不是那么重要。

我心里,回宫后一直放不下的,或者说还有牵挂的,是吟芩的生死。

“菱红,吟芩在我离宫月余,境遇如何?”

“启禀娘娘,吟芩已被指往侍奉帝太妃。”菱红恭敬地随着那道圣旨改口称娘娘。

“帝太妃?”心下稍宽,这三字,似曾相识,难道真是姑姑?前朝被冠以帝字为封号的贵妃,仅有一人。安陵家族亦在那时登鼎了西周除皇帝之外的最高权势。

但,姑姑,从我出世有记忆起,只在父辈口中听及,逢年过节或有赏赐出宫,却并未真真得见。

“萱滢,扶我去帝太妃处请安。”心思一转,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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