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帝王妻璃妃传全集》第82/281页


这份幸福,来之不易,当中经历的挫折、牵缠,会一直留在彼此的记忆深处。

金丝未断的猜忌,源于不信任,而信任这词于幸福而言,却是妥稳的根基。

所以,即便此时他选择相信,但,将来呢?心忽嚼到了一丝痛意,我竟然如此惧怕“将来”二字。

开始明白,幸福是种奢望的东西。我所能做的,也仅是珍惜,对,是珍惜!

午后的阳光普射在那鸿溪水之上,波光潋滟地映照于窗棱,衬得那棱上曲弯的水印子便似跃动般,直往人身上扑,和着殿内的冰块残留在肌肤上的冷凛,一并袭上来,不由得寒噤凛凛。

后宫波谲云诡莫若此,稍不甚,尸骨焉存。

他似觉到般,手更紧地牵着我的,可,我可以一直如此倚靠吗?

这个答案,即便尊贵天骄如他,亦是给不出,也无法给出。

前朝和后宫,从来就未曾分开,也不会分开。前朝的倾轧,后宫的争斗,再再地都会以一种磅礴而密不可分的方式联系在一起。

胜者,贵胄满门,败者,就必须要用命来偿还方罢。

我的眼眸在迈出殿门触到那抹炽灼烈日光芒时,微微眯起,然后,我看到,这道刺目的光华流转间,恰似染了极浅至淡的一抹血色,渐渐醇厚地积蓄起来,在庭院的树荫斑驳光影中散落,洇着那玉色的鹅卵石铺就的甬道亦着了一丝隐晦的腥气,丝履缓缓踩过疏影,血红浸上了履尖,再避不开,只嗖地一下,便沁了进去,映着这个夏日,终不再苍白平和……

第三卷 缘缚 第55章 步履维艰心计深(上)

靖宣四年七月初一,是天烨登基以来第四个“天长节”。

又恰逢对东歧一战反守为攻,战势大捷。

天烨大宴群臣于紫禁最高处――文奉殿,三品以上升殿,余列于丹墀,赞拜如仪。

太后携草病体稍愈的婧瑶皇后同时宴请后宫诸嫔妃、王妃、公主、命妇于文奉殿后的朝凰殿,均设仪仗、女乐。

其时,御林军设黄麾于殿外之东西,教坊司设九奏乐歌于殿内,设大乐于殿外,立三舞杂队于殿下。

列旗帜,被金甲,衣鬓影香间,这一年,他二十四岁,我十五岁。我端坐朝凰殿,眸光穿过九重宫阙,却望不尽那宇穹空之袤。

衣珠翠缇绣,连袂歌未尽,珍馐佳肴仍是让我没有任何食欲。宴过半旬,因着天气炎热,纵然殿内堆了几多冰山,依然抵不过热浪袭涌,香汗微微,起身,退至后殿更衣。

名为更换衣衫,实是正殿内舞乐频频,觥筹光影,愈发晕沉,褪下翠纹织锦宫装,换上捻金锦镶雪绢罗裙,信步迈出偏殿的侧门,走往一边的观景台,往下眺望,紫禁巍峨的宫殿尽收眼底,映着午时艳阳荣光,昭显着盛世浮华。

文奉殿与朝凰殿分前后建在紫禁城北隅的朱雀台上,台高十丈,九阶为一层,分十层叠次而上,台下则引京河水经暗道穿朱雀台流入御池,波光潋滟,水影迷离间,越烘衬出高台的气势非凡。

朱雀台平日一直有禁军守卫,遇有宴席,或得皇上恩准,方可登台。所以,我纵然入宫年余,亦是第一次踏足,对周遭的景致未免新奇。

素是怕热,此刻却不畏那骄阳灼耀,略带着舒心地醉于美景中。

然而,美景终是有限,心中此时所念的又岂仅仅止于这景。

“芩,堂妹被发落至何处,可是有消息了?”悠悠启唇,在宫内,如今,却需防着一个她,我与烨此时难得的淡宁隽永,不愿为这些事再起任何隔阂。

“禀娘娘,堂小姐据报是入宫充为宫婢,至于究竟派往何宫,奴婢已托着相熟的公公往内务府查询。”

轻轻颔首,眸光依然流连在宫殿盘郁、画彩仙灵,直到被一娇柔高傲的女子声音打断:

“昭仪好兴致,离席来了此处。”

回眸望向那女子时,原是贤妃,她只带了一名贴身宫女,摇着纨扇,冷冷地盯着我,六个月的身孕有些许见形。

“臣妾参见贤妃娘娘,”欠身行礼,“贤妃娘娘来此处,莫非同样是为赏景而来?”

“只要本宫愿意,随时可以登这朱雀台,倒是昭仪,可得好好把握这难得一次登台高望的机会。”她语中带刺,刻意咬重了最后一句的发音。

第三卷 缘缚 第55章 步履维艰心计深(下)

我依然恭顺浅笑:

“贤妃娘娘深得圣恩,自是臣妾无法比拟的。”

“昭仪心里真是如此认为?”她慢移莲步,走近我,呵气若兰:“这月余,皇上下朝便往倾霁宫陪昭仪用膳,这份隆宠,昭仪怎说比不上本宫呢?是昭仪不屑圣恩,还是轻视本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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