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帝王妻璃妃传全集》第88/281页


贤妃娇小的身影第一次罩在素白的衫裙里,发髻蓬乱,脂粉残淡,未曾通传便直冲进殿来。

皇后的黛眉颦起,声音却依然柔和:

“澜妹妹,你方小产,需卧床静养才是,怎么下了地呢?”

她的孩子还是没有保住?心下虽起了喟叹,更深的却是对她的鄙夷,牺牲自己的孩子来成全一己的私欲,是宫闱让人心变得如此冷漠,还是这么多冷漠的人心筑成的才是宫闱的真谛呢?

“哼,”她柳眉一挑,冷冷道:“多谢姐姐费心,我若还躺在床上,恐怕还真错过这里唱的一出好戏。”

“澜妹妹,这话若让别人听去,岂不又生事端?”德妃一旁悠悠启唇。缓缓起身,走至贤妃面前,轻轻携起她的手,“澜妹妹,先坐下说话。”

第三卷 缘缚 第58章 人生只有情难死(下)

“事端?”贤妃袖袍一挥,挣拖德妃的手,“安陵宸,你今日推我下台阶,这样的忤逆事端你竟让一个贱婢替你顶罪?”她纤长的手指掐入我的手臂,美目怒视。然后,脸上闪过一丝厌恨,将我往后一推,力道却并不是很大。

“臣妾并未推娘娘跌下下台阶——”身子被她一推,踉跄后退几步,丝履不知被谁的脚绊到,跌至地上。

吟芩承认是她推的?我的头脑此时一片混乱。她为何要承认,为了替我去顶这莫须有的罪名?芩,为何要如此,小腹的疼痛愈剧,冷汗汵汵地蜷在地上,却无力站起。

“你今日让本宫跌下台阶,却在此装作楚楚可怜,偏不知给谁看!”她冷笑望着我,语句毒讽地道:“能调教出如此贱婢的,也只有如此主子了!”

“放肆!”一声威仪的喝叱,“吟芩昔日是哀家的宫女,贤妃是在指责哀家不成?”

在一叠声请安声中,太后步入正殿。依然明仪端庄,只是凤眼里着了不能忽略的一抹愠意。

贤妃重重跪地:

“臣妾惶恐,怎敢有此意,请太后明鉴!”

贤妃的声音第一次带了惧怕的意味,跪倒在地。

“明鉴?哀家如此不明,才调教出这等‘贱婢’。如此,又该怎样去鉴?”

“臣妾不敢!太后恕罪!太后恕罪!”她重重扣首,皇后毕竟心软:

“母后,念在澜妹妹方失了皇嗣,心情郁结,才会口不择言,饶了她这一次吧。”

太后冷冷望了贤妃一眼,不再言语,任她继续跪着,径直走到主位,皇后早站起,让坐于下首,德妃亦不急不慢地走回另一侧下首,坐定。

“吟芩,你曾侍奉哀家三十余年,哀家清楚你并不是心狠之人,这件事,真的是你所为吗?”

太后的声音夹了莫辨的一丝复杂情绪,言语间更似平常家谈,再无一分的威摄。

自我入宫,太后指了吟芩来侍侯我,但吟芩却处处替姑姑照顾我于无微不至。可在太后深恨赐我毒鸠前,从未见太后因此责难过吟芩。

吟芩究竟是怎样一个侍女,能在两宫太后和太妃之间同时得到如此的器重,这点,是我一直未曾明白的。亦是我最初选择疏远她的原因。

今日,她为了我去应下这莫须有,但却是极刑的罪名,这于至亲血脉尚是不能如此无畏,而她,究竟又是为了什么?我自认待她之恩并非值得如此以报。

小腹的抽痛让我的思绪越来越紊乱,我凝望着吟芩,她平静的脸上依然坦然自若,容色不惊,周身笼了一层祥和的光晕,但,我真的看不透她,可能,一直以来,我都看不透这宫中的任何一个人吧。

第三卷 缘缚 第59章 波谲云诡宫闱争(上)

我勉强地从蜷跌在地,改为跪姿,殿内置着冰块,散发的寒意将汗沾得清冷,粘稠地贴在身上,小腹的疼痛转成尖利的锐痛,我就这么跪在地上,低垂臻首,视线,开始时而模糊起来。

所有的思绪在那一刻逐渐游离,吟芩的声音依然清晰传来:

“奴婢承太后娘娘教诲三十余载,受益匪浅,感恩不尽!但今日之事,全因奴婢不忍昭仪娘娘屡次被贤妃娘娘责难,故才在一气之下推贤妃娘娘跌下朱雀台,导致皇嗣不保。”言至此,她重重叩首:“奴婢辜负了太后娘娘栽培之恩,导致后宫失和,损及龙嗣,奴婢死罪!请太后娘娘赐奴婢一死,以儆效尤!”

“辜负……”太后沉吟的语意中掺了一丝伤感意味,“吟芩,谋害皇嗣,罪当凌迟,你可想清楚了?”

“太后,您最清楚奴婢的脾性,此时所说,句句为悔过之言。奴婢未能忍那一时之气,造成今日的结果,理该以命相抵!”她再叩首,声音静缓。

她,为何要如此!真是傻了吗?受姑姑所托照顾于我,却拿命来护!我跪挪到她身边,将手握住她的,费力启唇,语音微弱:

“芩,不是——你所做的,为何——要认?”

她抬眸,望进我的眸底,目光一如昔日的轻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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