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悔全集》第88/96页
我不是帮你,我是在救赎我自己,她在病床上总是念着你的名字,念得让我揪心。
她在病床上,她怎么了?她出什么事了?沈慕西的心一下就提了起来,他心爱的女子,那样坚毅而隐忍的她,不会轻易倒下,不会轻易上了病床。
她在漠河,去了医院两次,都是因为你。一次是她摔倒流产了,你们的孩子,没有了。她那段时间像是要疯了一样,你不在,她过得多么艰难,你能体会吗?季云燃有些愠怒,接着说:你是着了什么魔,你选择那个女人,那么的飞扬跋扈,像是要吃了小槿。
我们的孩子,她怀了我的孩子,我竟然不知道……沈慕西呢喃着,他的脑子铁马冰河一般乱,杨菡对槿湖做了什么,她承受了多少我看不到的痛楚,他心疼得一匝匝的。
你在被雪困在高速公路上,是她,是她支撑着那么单薄的身子骑着雪地摩托去救你,她那样不管不顾,找到你,将身上的衣服脱给了你盖着,她用鲜血写下求助信号,她为了你,差一点死在那场雪里。这些,你统统没看到,她甚至,差一点就失去双腿。季云燃说着情绪激动了起来,控制不住的嘶哑了声音。
沈慕西听着季云燃说着这些他毫不清楚的事,他难受地蹲下了身子,捂住了心脏,他感觉自己手脚冰冷,那种荒草丛生的凉寂。
她在哪里,我求求你快告诉我,她在哪里?
她走了,她的腿还没有完全康复她就一个人走了,我想只有你沈慕西可以找到她,她爱你如爱她自己的生命一般,沈慕西,别再辜负她了。我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把她让给你了,找到她的话,就不要再离开她了。季云燃说。
沈慕西挂了电话,整个身体都虚脱了一般,他恨不得等不到天亮就要去机场,不管她还在不在漠河,他还是要去漠河找一次她,哪怕会再一次遇到暴风雪,都只要找到她。
找到她,就带她回家,重新买一栋小楼,栽满院子的桃花和向日葵,重新开始,不管杨菡答不答应离婚,他都要离,坚决离。他要握着牵着她的手走到杨菡的面前,告诉杨菡:白槿湖是我沈慕西最爱的女人。
在那一场雪里,救他的竟然是她,她怎么可以这样,连命都不要了,这个傻得让他心痛的女子,总是无依无靠,总是以为自己能够担当,明明没有那么强大,却装的要保护周围的所有人。槿湖,请你先保护好你自己,没有谁会比你更重要。
人只有在失去后才明白曾经拥有的是多么的珍贵,当他见不到她,她从他的生命里彻彻底底地失踪的时候,他跑遍了南京每一个地方,找不到她,才痛彻心扉的恨自己错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无我原非你,从他不解伊
起初见到杨菡,他是真的心软了,曾爱过的前女友杨菡有难,他于情于理都想拉她一把,谁料想到,这个帮扶是一个无底洞,是要另一个女子的成全和牺牲才能完成。
沈慕西捂着胸口,哭得抽泣起来,他就那样靠在沙发上,仰面痛哭,颤抖着,那种心疼,就像是刀绞一般,他怀里还有她的照片,那是她穿着宽大的绿衬衣,在一片芦苇中,笑得那么绚烂。
他握着照片,贴在胸口,那种止不住的悲伤在一股股地涌出。究竟是做错了什么,要这么折磨她,她一直都受了那么多折磨,为什么不肯对给她一点点幸福。
白槿湖辗转几路火车,再转了两趟飞机,最后,到达了巴塞罗那。
距这时的沈慕西才刚刚到漠河,他匆匆的联系上了季云燃,两个男子,因为共同深爱着一个女子,从陌生到相识。
他们坐在一个酒吧,沈慕西听着季云燃讲述槿湖的在漠河的故事,季云燃对沈慕西转达着自己深爱的女子是多么的思念着他,那样的念念不忘牵肠挂肚。
最后两个人都喝的烂醉,相互搀扶着回到了云燃的院子,两个人就在地上躺了一夜。
鹌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沈慕西匆匆告别,他要踏上别的城市去寻找白槿湖,他就一座城市一座小镇这样慢慢的寻找,如果找不到她,就不回去了。
沈慕西指着隔壁的院落,说:那就是她住过的院子,房东本来要来收房子的,我租下来了,明明清楚她是不会回来住了,还是租着宁愿让它空在那里,我害怕,换成别的房客住进来,我会彻底死心。
我会找到她,弥补我给她带来的所有痛楚,请你相信我,季先生,谢谢你,我不在她身边,你给了她太多的关怀和帮助,很感激。以后,还会找你喝酒。沈慕西说着,跟着季云燃后面,进了白槿湖住过的院落。
院子里的石桌,她一定在这里坐着沉思或者发呆,地上的青石,她曾路过这里,留下的那些看不见也的痕迹。
沈慕西弯下身子,伸手抚摸着那一颗颗的青石,我深爱的女子,你在哪里,你可否依然记得我爱你,我一直都在寻找你,我从未放弃你。沈慕西痴恋着,贪婪地寻觅着她留下的气息。他坐在石凳上,好像她只是出去买菜,等一会,她就会回来。
总是忘记他们已经分开了一年多,就好像昨天还彼此相拥,唱着《游园惊梦》,她就躺在他的怀里梦呓。时间,过得这么匆匆,一别,就是经年。
沈慕西开始跑遍各个城市各个角落,凡是她无意间提起过的城市,他都一一跑遍,那种千里寻妻的执着。就像是在跑一场爱的马拉松,没有人知道什么时候会是尽头,也许只有找到她,他才能停止下脚步。
巴塞罗那的圣家族教堂,总是会有一个穿着黑衣的女子,不言不语,只是静静的坐在教堂的第一排。望着天主耶稣,她为那个只有五个月大的孩子祈祷,也为远在大洋彼岸的沈慕西祈祷。
她想起和第一次和沈慕西一起来这个教堂时,他抱着她闹着要她在主的面前保证对他负责,不会始乱终弃。
没有贫穷,没有疾病,却依然没有能在一起。她的两只手腕都带着那一对银镯,上面刻得是“无我原非你,从他不解伊”。就在加泰隆尼亚广场的那个老银匠那刻的,那个地道的巴塞罗那老人,用着生疏的汉语对她和沈慕西说你好。
她再去那里,却看见了一个老妇人,穿着白色大衣袍,苍老的脸在风中特别的凄凉。老妇人粗糙的手正打磨着一个银项链,认真地做着手里的活。
广场上有一大群鸽子在等着人们喂食,人群走过,鸽群一呼而散,在空中飞着。
白槿湖看到妇人的胸前别着一个铭牌,上面写着“某某的未亡人”,当地的习俗,死了丈夫的女人,就被称呼为某某的未亡人。
也就是说,那个老银匠,已经去世了。
手腕上的镯子还是沉甸甸的,那么精致,再次来到这里,老银匠却去世了。这才过了多久啊,她和沈慕西也不过刚刚才分开了一年,时间,却带走了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