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国舅是女郎》第22/232页


  邓弥蹲在暖洋洋的太阳底下,半身作寒,尤其肚子冷痛,渐渐难忍。

  安遥看她脸色不好,主动端了碗水过去:“师弟,歇一会儿呗?”

  邓弥捂着肚子,脸色愈发难看,忽然丢下小锄头,拔腿就跑。

  “师弟?”安遥惊得目瞪口呆,又望着地上的泥印犯起了难,“你……你这不是要我来擦的吧?”

  之后邓弥把自己锁在房内,再也没出来过。

  “师弟,你躲屋里干什么呢?”

  “……”

  “师弟!师弟,你还活着吗?再不吭声我可撞门了!”

  邓弥窝在床上打了个哆嗦:“别!我……我活着。”

  “那快出来啊,园子里的草还没除干净呢。”

  “师兄,你、你帮我跟师父说说,草今日就不除了吧?我……我不大舒服,肚子很痛。”

  “哦。”听说是身体不适,安遥在门口立了一会儿,转身走掉,“好吧,我去告诉师父,你就先歇着。”

  地上搁着一条带血的裤子。

  邓弥陷在深深的忧伤中,羞耻和孤独,是最为明显的两种情绪。

  小丫头总有长成大姑娘的一天。

  经脉初动,天癸水至。

  延熹二年,春暖融融,邓弥在一个很突然的时刻,迎来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次月事,纵使宣夫人提前告诉过她这是什么、意味着什么,但完全挡不住她内心矛盾的加深。

  一种泼天盖地的孤独感,像无边海水般涌来,几乎快要将邓弥淹死了。

  “师弟,吃饭了!”

  邓弥在昏昏然的天光中坐了很久,安遥的拍门声让她突然惊醒了:“啊,我……”

  不等她张口结舌回答完,安遥就隔着门道:“给你放门口了。”

  门前人影闪过,安遥果真就走了。

  邓弥呆愣了片刻,起身去开门,即使知道安遥已经不在门口,她还是赶忙转身把脏污的裤子藏了起来。

  打开门,饭菜搁在地上。

  今日有邓弥最爱的菘菜和貊炙。

  邓弥左右看看,无人,她弯腰把饭菜端进屋,再要去锁门的时候,一只手按在了门上:“慢着!”

  邓弥吓得脸色变了:“师兄?!你,你不是……”

  安遥探身进来,手里还拎着一只木桶:“师父让我给你拎桶热水过来。”

  “热……水?”

  “师父在译经,不想中断,不过听说你不舒服,还是详细问了我是怎么回事。”

  “你,你是怎么回的?”

  “照实回啊。师父说,你可能是吃坏东西了,让我拎桶热水过来,省得你病歪歪地自己拎不动。”

  邓弥感激得快哭了,她觉得她的师父安清,真像传说中解人危厄的神佛,小小一个举动,足有泽被苍生的大功效。

  感激过后,又是深深的忏愧和不安。

  师父对她那么好,而她却像欺骗李夫子一样欺骗了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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