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国舅是女郎》第225/232页


  兵士们不解:
  “校尉,这、这哪个是渭阳侯?”
  “渭阳侯是女的?”
  “皇后的兄弟,堂堂国舅怎么会是女人?”
  ……
  寇勋以不容置疑的态度厉声命令:“我说她是就是!抓住她,除了陛下的悬赏,本校尉也有重赏!”
  情势危急已不容多犹豫,窦景宁和邓弥双双拔剑,两方争端一触即发,很快就打成了一团。
  邓弥不善武艺,以她的体格和力道,挥剑已很费力,不过是不让人近身图个自保,窦景宁有伤在身,此时分心力抗十数兵士略显吃力,寇勋早已看出了他的破绽,瞅准时机将邓弥抢到手,窦景宁情急之下腾手去抓她衣袖,竟不顾避闪生生挨了一刀。
  寇勋掣住挣扎不休的人,笃定不已,越发笑得张狂:“哼,她要不是邓弥,你能这么拼命?”
  “放开她!”
  “放自然是要放的,不然我怎么腾出空来收拾你?”
  寇勋将邓弥推向手下兵士看管,提刀迎击上前:“你还记得你打我的那次吧?这笔账始终清清楚楚记在我的心里,既然你今天不幸遇到了我,那我就旧账新账一并跟你好好算算!”
  “景宁小心!”
  刀剑碰撞,发出激烈的脆响,寇勋抵力压住刀柄,阴狠盯着窦景宁:“呵,景宁?看来你们的关系的确匪浅啊,难怪她不肯跟我,原来一早就看上了你这小白脸、不知哪来的野种!”
  最后两个字刺激到了他的神经:“……找死!”
  窦景宁的暴起令邓弥心惊,不过片刻他的背上已经渗出了血迹:他的身上还有伤,照这样的打法他会吃亏的!
  左右的兵士如两尊铁人,钳制得她动弹不得。
  邓弥心焦如焚,不能这么坐以待毙!
  在城里换来的两匹好匹惊跑了一匹,剩下一匹白马靠在角落里。
  邓弥看看那白马,心一横打算豁出去搏一把,她低头狠狠咬了钳制住她的一只手,趁那兵士吃痛松力的时候,她从腰后拔了短匕首,反手扎在另一兵士的腹部,先前的兵士大骇扑上来,她又将匕首用力捅在了他的肋下,料理了这两个人,邓弥趁隙,飞快翻身跨上那匹白马。
  刀兵武艺她是不精通,但是赛马,全京城能赛过她师兄安遥的,绝对数不出两只手去,而她的水平,恰好比他的师兄高那么一点点。
  武威城里已经有另外的兵将往西城门这边赶来了。
  马匹坚硬的蹄子不是那么好消受的,围攻窦景宁的兵士被马的纵起和冲撞吓得慌了手脚,连连往旁边退躲。
  邓弥看着那群越跑越近的兵将,看清他们手里拿的弓箭,惊急无比,她一手挽紧缰绳,一手伸向马下的人:“景宁,来不及了,快走!”
  寇勋得知援兵已来,岂肯罢休:“想走?没那么容……”
  跟阴险小人说话,多说一个字都嫌浪费口舌,与之缠斗不清,更是费命。
  窦景宁抬腿一脚揣在寇勋的胸口。
  寇勋摔倒在地,眼见窦景宁要飞身上马,他顾不上痛,立刻爬起持刀直刺他要害。
  “你身后!”
  “呲――”
  “啊!”
  窦景宁闪身,长剑斜入,刺进寇勋的右臂,倒下的人是寇勋。
  寇勋捂住流血不止的手臂,疼得额上青筋毕显:“窦、景、宁!”
  窦景宁握住邓弥再次伸来的手,借力飞快跃上马背――
  “早就告诉你不要惹我。刚才那一剑,只是个教训,如果想要你的命,我的剑可以直接贯穿你的胸腔。”
  得得的马蹄从耳边远去。
  寇勋从来不知道伤了手臂能这么疼,他咬牙切齿伏在地上,直到有人急忙来扶起了他。
  “校尉、寇校尉,你没事吧?”
  “他娘的!死野种!”
  寇勋看到了众人手中的弓箭,暴喝道:“还愣着做什么?放箭!放箭!给老子放箭,狠狠地射!”
  密集的箭雨,如一头长满厉牙的猛兽,冷不丁从身后追咬上来。
  “别回头!”
  邓弥听见呼啸声,想要扭头看一看,窦景宁揽紧她,切声在她耳边叮咛道。
  一支箭贴着她的发丝飞过,刺进前面的土地里,然后是更多飞逐的流箭。
  邓弥惊呼:“他们放箭了!我们还在他们的射杀范围内!”
  “嗯。”她的腰被身后的人揽得更紧了,“所以……要再跑快一点儿!”
  “当然!”
  ……
  跑了很久,连马都快受不住了。
  邓弥渐渐放缓了速度:“已经隔得很远了,我想他们应该不会追来了。”
  她不知道环在腰间的那双手何时松开了。
  靠在她背上的那个人很突然地,从马背上摔下去了。
  “景宁?”
  邓弥大惊失色,她勒住马,不等马停下就飞快跳到地上,她慌慌张张朝后跑去:“景宁!”
  
第八十七章 诀别

  他的脸上神色平静。
  邓弥将他扶起来的时候,手指碰到了他背后的一截硬物,她的心上一寒,缓缓移目看去,一截断箭赫然扎在他的身体里。
  伴着血肉被撕裂的声音,窦景宁挺直了腰,他深皱眉头,接着歇了很长的一口气,身体慢慢软下,当他的左手从身后拿出来的时候,那手里正握着另外一截断箭。
  邓弥愣愣地盯着他的脸,颤声地问:“你干什么?”
  窦景宁泛白的唇角弯起,疲累地冲她笑笑:“没事……一支箭而已,没射中要害。”
  他的背上全是血。
  他费力看了看那匹马,再看回她,含笑抬起鲜血淋漓的一只手,轻轻握住她的腕:“我不知道你,原来马骑得这么好。”
  那匹白马的身上有很大一片的血迹,殷红刺目,但马并没有被箭射伤。
  “你是不是……受了很重的伤?”
  “没有。”
  邓弥已经触碰到了他背上湿淋淋滑腻的衣裳,她心上剧烈窒痛,张眼四望,没有人烟、没有城池,泪水从她眼中大颗大颗地滚落,她咬紧牙关要扶他起来:“你撑住,我们再往前走一程路……会有人来帮我们的!”
  “再往前就是张掖了,一进城就会有人来抓我们。”
  “我不管!我要找人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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