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败军神全集.net》第4/449页



第5章 团长和连长

按官方给出的说法,王启年勇猛敢战,机智果决,又是土生土长的东北人,熟悉当地气候和风土人情,是率队跨过黑龙江的最适合人选。
听到这个理由的时候,王启年还曾经沾沾自喜过,想不到我老王也有这么重要的一天。可是等到真正踏上这片地图上标示叫做“西西伯利亚”的土地上后,他才开始骂娘,自己的确很重要,但是这个重要后面还要加上两个字“炮灰”,对于西伯利亚这片土地来说,一个步兵团也就是一小撮飞灰的规模。
他现在才明白过来,军部的那帮军头们估计这辈子也没到这片土地上来过当然这基本是废话,连黑龙江现在都还有大片的无人区,根本找不到向导,更别说西伯利亚了。
他拿的军用地图上,吉林和热河两省还有个大概,黑龙江也就画了个哈尔滨,再往北就全是空白了。
王启年还是进了军校才学会识图,对地图的依赖程度不高,所以开始的时候并没在意,但是很快他就发现在无人区没地图简直就是一场灾难,这里到处都是老林子,草地下面遍布沼泽,不但重装备寸步难行,就是前出的侦察队也经常迷路。
这让本来还野心勃勃的想探索一下陌生区域的王启年大为懊恼,他不得不按照参谋部给他下发的文件上的指示,尽量沿着俄国人踩出来的道路前进,好在上级给他的任务本来就是与俄国人建立接触,让老毛子的脚步离黑龙江越远越好。
王启年觉得下达这个任务的人肯定已经想到了这里的地形情况,所以笃定两国的人马都只能走同样的道路,就算想错过去都不容易,要不然在这广漠的土地上,想发现另外一支部队的踪迹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大半个月前,已经越过金水河的王启年终于遇到了俄国人的先头部队,两支部队在经过了短暂的思想交流后,发现对方不肯后退的俄国人先掀了桌子枪炮的给。王启年也不是吓大的,立马还以颜色,一点都没有自己代表国家形象的政治觉悟。结果就是当面的那支俄**队丢下了几十条尸体后仓皇后退。
王启年按着根据自己的行军路线草草绘制的地图琢磨了半天,又和参谋长合计了一下,决定退守金水河,看看动静再说。
结果老毛子的反应比他预想的激烈得多,第三天头上就有大约一个团的俄军开过来,后来还源源不断的有部队到达,这让王启年的心里很没底,心想自己还没找着传说中的北海,不会就跑到毛子的老家了吧,要不然他们怎么能增兵这么快。
王启年的一团马马虎虎算是满编团,出发的时候还加强给他一个从热河第三十师调过来的蒙古骑兵连,团里的士兵都是东北人,这一路上的非战斗减员不多,所以即使发现对面的俄国人已经超过了一个师的规模,王启年倒也没怎么担心,只是没想到,老毛子的炮要比他想像得厉害得多。
就算很厌恶那个什么不清不楚条约,王启年还是觉得大丈夫说话得算数,吐个吐沫得是个钉,答应给人家的东西趁人家内乱抢回来多少有点不仗义,再加上自己的命令也只是与俄国人建立接触后就地防御,所以这些天一直谨守本份,守着金水河西岸不动,倒是俄国人经常组织小部队在冷枪冷炮的掩护下渡河侦察。
王启年毕竟接受军官养成时间不多,他的参谋长也没比他好多少,所以并没有严格命令部队不得暴露重火力位置,结果今天俄国人第一轮炮火就按照平时里的侦察结果打掉了他大部分重火力,包括两门七五步兵炮和三挺马克泌重机枪。
听说援军到达的消息时,王启年正带着骑兵连四处救火,栓动步枪时代,骑兵对步兵还有很大的优势,更何况面对的还是涉过金水河后发起攻击的疲兵,所以他这支部队的战果显著,减员不大。俄国人的骑兵冒着弹雨渡过金水河伤亡太大,在过河的过程中基本成了步兵,一直没能成建制的组织起来。
杀死了阵地上最后一个俄国兵后,王启年已经知道金水河防线要坏,他一面命令两翼放弃阵地向中央收缩,一面骑着马来见援军。
等到见着了大胡子连长后,他才知道,所谓的援军只有一个连,携带的重武器竟然只有两挺水冷式重机枪,还不够弥补自己今天的战损,倒是随军有两门七五炮和四个基数的炮弹,算了解了老王的燃眉之急。
虽然对于增援力度不怎么满意,王启年还是跟着大胡子连长一起过来看望士兵们,结果还没走到阵地上,俄国人就发动了第二轮炮击。
就算是王启年这种和日本鬼子面对面掐过架,在死人堆里打过滚的主儿也觉得这炮火猛烈得出人意料,就算是早晨俄国人进攻前的炮火准备也没打出这个节奏来。
王启年没学过布衣神相,当然猜不到这轮炮火是吴畏主动申请过来的,还以为俄国人进攻不利****泄愤,顺便给新增援上来的敌人一点颜色看看,倒也没有怎么在意,拉着急得跳脚的大胡子连长在友邻阵地上躲了一会,等到炮击结束后才赶了过来。
王启年行伍出身,没什么文化,在练军里混久了,逢迎上级的手段还是会一些的,却没什么风度礼贤下士,所以看到阵地上衣衫褴褛形如游魂的士兵们之后,顿时不高兴起来,倒是没想过这帮家伙刚刚奔袭了上千里路,到这里气都没喘均就拼了一场刺刀,完了还在全无准备的情况下挨了两轮炮火,现在能主动打扫战场就已经很不错了。
王启年琢磨了一下,觉得就这个军容风貌,要是让自己手下的兵们看见了,士气是加是减还真不好说,也就息了大肆宣传的心思,简单宣慰了一下,就命令大胡子就地接防,也不用往别的地方去了。
他的一团今天损失惨重,收缩防线势在必行,但是他也得小心防御正面收缩得太厉害被俄国人迂回包了饺子,现在多出一个连的人马,能不能堵上这个窟窿还得细算,所以要急着赶回团部去研究怎么调整防线,只留下一个参谋盯着民夫上来后把两门炮送到团部去,当然民夫他也要,现在部队减员厉害,还不知道要在这里钉多久,他需要每一个能扛枪的男人。
王启年前脚刚走,后脚一连剩下的两个排就带着民夫们赶到了。像吴畏这么胆大的毕竟是少数,大多数的人有勇气到荒漠的无人区淘金,却不见得敢和别人刺刀见红,看到阵地上到处是缺胳膊少脚的尸体后,很多人直接就吓瘫了。
大胡子也没空理会这些人,这一路上渺无人烟,想当逃兵也没地方可去,群众路线大可以先放一下,倒是对面的俄国人未必肯多等,所以要抓紧时间安排部队进入阵地。
吴畏怎么说也是入伍两年的老兵,论起野战工事的修建来比这些人多了上百年的见识,听说就地驻防,捡了一把铁锹就准备开干。正好遇到大胡子连长。
大胡子没看到吴畏隔着金水河枪击俄国兵的场面,虽然记得吴畏第一次开枪的时候三枪挂掉对方两个逃兵的事情,但是当时双方离得并不远,能打出这种水平的老兵在连里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所以并不怎么在意,倒是对他拼刺刀时挥舞步枪冲在最前面的样子印像深刻,正好自己的两个护兵牺牲了一个,干脆让吴畏来顶上。
当初在部队上,吴畏也见过首长们选勤务兵,印像里都是相貌清秀能说会道的,倒没想到自己这样五大三粗的汉子也有翻身干这个的机会。
说实话吴畏对于在阵地上当炮灰没什么兴趣,虽然这种规模的战斗中,连长自己也就是个高级点的炮灰,跟在他身边未必保险,好歹是个接近高级指挥员的机会,也就一口答应了下来。
大胡子拼刺刀的时候一条腿受了伤,虽然包扎过了,但是跟着团长大人来回跑了一次之后,也有些吃不消,找了根粗树枝当拐杖撑着在阵地上溜了一圈,简单分派了一下人手,就回到了阵地中段的指挥所。
这里从前也是个连级规模的阵地,不过在炮击中被毁伤得不成样子,守军也大多阵亡,仅有的几个重伤员被王启年带回团部去了,那里有一个野战医院,有两个医生,对于团级来说这个算是超配,是参谋本部考虑到王启年团的任务情况专门划拔的。至于伤兵们能不能有命活下来没得看天意了,当然更没人知道那个逃兵怎么样了。
吴畏野外生存能力强,这些日子倒没怎么饿着自己,体力保持得不错,伺候着连长坐下休息后,拄着铁锹开始琢磨怎么修复阵地,别的地方他管不着,连指挥所是自己的藏身之处,肯定要下点力气。
大胡子手下有三个排长,还有一个副连长掌握机枪排,这个时候大家都凑到指挥所来研究火力配备。副连长钱勇看着吴畏的身影向大胡子说道:“这个人可靠吗?”
“他还能投毛子不成?”大胡子一副混不吝的样子,大咧咧的说道:“我不管他从前干的是不是杀官造反的买卖,只要肯杀毛子,就是我的人。”
四个人里,赵排长心思最细,插话说道:“当初剿匪的时候,很多积年老匪手上的案子太大,络子被打散了也不敢投降,都钻了老林子,这位说不定从前也是一号人物。”
“敢情。”三排长是北京的满人护军,五族共和后懒得看新大总统的威风,跑回沈阳老家,结果没本事吃饭,只好又投了军,皇城根的爷们听评书长大,三观大多有问题,最佩服这种传奇人物,一点都不在乎吴畏手上的案子很可能就是他们满人的大官,一脸兴奋的说道:“刚才我可听说了,这小子隔着河五枪放倒了四个毛子,枪法一等一的好。”
这件事现在已经在阵地上传成了神话,几个排长都听说了一点,赵排长更是亲眼看见,多少知道第二轮炮击和吴畏有点关系,不过反正炮已经挨了,也用不着把这个拿出来讨人厌难道吴畏不开枪毛子就不****了?
大胡子和连副倒是头一回听说这件事,他挠了挠头,笑道:“妈了个巴子的,老子莫非时来运转,走路捡了个宝?”



第6章 阵地彻夜

吴畏根本没想到自己已经被缺席安上了一个罪大恶极以观后效的帽子,他拄着铁锹站在阵地上仔细观察了一下,在脑海里规划出指挥所应该的样子,就动手挖了起来。
按道理说,野战工事的修筑应该由战场指挥员来决定,不过他看大胡子连长和几位军官围坐在一起,一点都没有要上来指手划脚的意思,其他士兵也都很习惯的开始重新挖掘被炸毁的战壕,一点都没有等靠要的意思,主人翁觉悟爆表,这才明白过来,赶情大家都是在打算沿用从前的工事设置。
在吴畏看来,从前的工事修得一点都不好,指挥所就是战壕里的一个大坑,上面架上两根树干,不但防不了重炮,地势居然还比别的地方高,站在里面视野倒是好了,问题是俄国人的炮校气球一眼就可以看出这里的与众不同来,吴畏可不想成为俄国炮兵的优先打击目标,看这附近的弹坑,说不定他的猜测已经成为了现实。
所以他并没有在原来的位置深挖,而是转到侧面利用高出地面的土堆向斜下方挖掘,这样可以获得一个天然的反斜面,只不过厚度有点问题,107毫米重炮落到脑袋顶上一样得灰灰,不过在这种没有钢筋混凝土的时代,也要求不了更多,阵地上面做好伪装就行了,真要被107炮覆盖,那与其抱怨工事不够坚固,还不如直接说运气不好。
连部的位置设在一排的阵地上,左边是二排,右边是三排。因为下午的战斗,一排的士兵减员半数以上,所以阵地要比其他两个排短一截,左右两边倒都是吴畏的熟人。
王大锤差点被活埋之后,精神一直都不太好,这小子出身铁匠世家,虽然吃了公粮,小时候和老爹一起打铁留下的底子还在,很有一把子力气,埋头苦干了一会,就把自己负责的那一段战壕里的浮土都清了出去,堆在战壕向河的一面垒成胸墙。战壕里还残留着雨水,挖出来的土里掺着大量的积水,湿滑的泥水很难粘在一起,王大锤费了好大的劲才堆起一条矮小的胸墙还没办法让胸墙的内沿齐在壕沟边上。正在努力砌墙的时候,正好吴畏从洞里出来找支撑材料。
如果他只是要挖防炮洞,当然用不着支撑,但是要做连部,这点大小就不够用了,搞不好他得挖通整个土包,失去两侧支撑后,洞顶很可能会直接塌下来,所以要找些木材来作支撑点,如果运气好,他还要挖交通壕连接到战壕里。
就算他体力好,挖了这么半天洞也有些腰酸,就没有立刻离开,站在洞边上看王大锤和泥水较劲。看了一会后,他实在忍不住,走过去划拉了一些树枝草根搀在王大锤的胸墙里面。树枝挡住了半流质的泥土,很快一道二三十厘米高的胸墙就砌好了。
吴畏指导完王大锤,并没有留下来看效果,他自己的事情还有一大堆呢,倒是王大锤得了这个办法,大呼小叫的四处显摆,其他士兵有样学样,很快阵地上就出现了大片的山寨版混凝土。
西伯利亚的土地上,从来就最不缺乏树木,王启年团在金水河边布防的时候,为了清除射界,放倒了好些树木,这些树木本来被堆放在河边充作障碍物,被俄国人的炮火炸过几遍后就成了一地烂木头,吴畏挑了几根品相完好的抗回来,正赶上炊事班开饭。
大胡子拉来的民夫当然不能白吃饭,除了几个手脚麻利的被选中帮厨之外,其他人都被团部收编过去了,只有吴畏名正言顺的留了下来,也没人提出质疑。
吴畏吃饭的时候才知道大胡子连长大号马宝,他的另一个护兵姓金,叫做金立志,这人不是满人,是个朝鲜人,从前在鸭绿江对岸跑过马帮,后来中日双方在鸭绿江边开片,马帮过不下,他带着枪马投了国防军,成了马连长的护兵。
就算金立志不说,吴畏也知道中朝边境的马帮未必干的是什么正经生意,由此看来,大胡子身边用土匪似乎由来已久,有成例可循。吴畏很认真的想,这会不会说明,大胡子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呢?果然大家都是有故事的人啊。
马宝算是整个阵地上唯一的闲人,炊事班还没开伙他已经混饱了肚子,大家都忙着吃饭的时候,他自己拄着木棍溜达到吴畏挖的掩体前,钻进钻出的看了一会,回头叫赵排长过来。
赵排长没他这么好命,冲锋的时候要身先士卒,修工事的时候也没办法落后,刚才还在和士兵们一起挖壕沟,沟里的浮土很好清理,但是积水太多,没有专用工具淘起来很麻烦,通常的办法是继续深挖,翻土把水盖起来,不过正值雨季,土壤中吸足了水分,水渗不下去,翻上来的土也干燥不到哪里去,踩几脚就成了烂泥。
赵排长没有吴畏那么败家,一早就脱了鞋子光脚站在泥水里劳作,这时候两脚泥巴,裤管挽到膝盖上,正捧着猪腰子饭盒就着土豆白菜汤吃大饼,听到马宝叫他,小跑着过来。
马宝等他到了身边,拍着面前洞口处支撑的两根树干说道:“这小子有门道啊,你说咱们是不是小看他了?”
赵排长看了看吴畏的作品,淡淡说道:“能混出名堂的人,怎么会没门道?“说着转身看了一下,招手让吴畏过去。
身为新时代pla的一员,吴畏没少和战友们一起抱怨军粮太干罐头太油、炊事班做菜太咸、伞兵车没有炊事专用型号,每次空降都吃不着热饭,到了这个时代才发现大锅饭居然还可以这么清汤寡水,吃咸菜都成了奢望。
赵排长叫他的时候,他正鼓着腮帮子和烙饼较劲,行军时要常备干粮,没有合适储藏手段的情况下,基本是各村有各村的高招,很不幸马宝手下的大师傅没把专业技能点满,烙出的大饼趁热吃还行,凉了之后欺钢赛铁,很考验牙口。吴畏觉得这位大师傅有这手艺不如给每个人做个锅盔,顶在脑袋上饿了可以充饥,战时还能防弹。
他埋头苦干的时候,就没看到赵排长叫他,还是金立志当惯了护兵,知道视线要时刻围着长官打转,及时提醒了吴畏。
吴畏边走边嚼,走过一百多米的距离之后,才勉强把嘴里的饼咽下去,呲牙咧嘴的走到两位长官面前敬了个军礼。
国防军的军礼是继承德式,不过马宝所在的二十八师刚刚整编不久,军礼也就马马虎虎,吴畏更是学得乱七八糟,根本没磕脚跟,倒是举手礼有模有样。
马宝和赵连长互相看了看,马宝问道:“你当过兵?”
吴畏犹豫了一下,按照自己预告编好的说法回答道:“从前看过军队会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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