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做,二不修全集.net》第65/93页


  “讨厌他就不要再见他了。”古篱脱下外袍罩在她身上,突然打横抱起她,“幸好你安然无恙,否则我……呵,回去好好睡一觉,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情岫倚在他怀中,仿佛回到了小时候两人相处的情景,很是安心:“可我还是害怕。咕咕,我要九虎相公陪我睡。”
  古篱脚下一滞,垂眸看她,墨黑瞳孔掀起一阵海浪。他笑:“我陪你不好么?就像以前那样,我会给你讲故事。”
  情岫嘻嘻笑着,靠在他胸膛:“当然好呀!但是我要先给九虎相公说一声,要他同意才行。他很小气的,动不动就生气……哦对了,咕咕我的蛇!喂喂喂说过把那条金蟒送我的。”
  这厢,左虓跟着卫昇出了徳寿宫,刚刚转过长街街角,左虓就一掌把卫昇搡到墙根,挥拳打在他脸上。
  “你究竟有没有把我当兄弟!”
  滔天怒火燃遍全身,左虓的眼睛都变得血红一片。他愤怒地瞪着卫昇,抵在他喉间的铁拳指节咔嚓作响,几乎想要杀人。
  “噗!”
  卫昇转头吐掉一口带血的唾沫,抬起的眼眸竟然在笑,“你生气个什么?今日该恼羞成怒的是卫朝才对。”
  “你说我生气什么!我问你,平时你左右不离的护卫赵刚去哪里了?是不是去忙着烧掉银纹蟒靴!”
  左虓咆哮一声,把卫昇死死按在墙上:“你要算计要陷害都好,只要你给我说一声,我哪一次没帮你?可我没想到这次你连自家人都算计!从什么时候开始你连我也防着了?多年兄弟情义你也不顾,我错看你了,卫方小说澜!”
  卫昇冷笑:“难道你就顾兄弟情义?你说我防你,你又何尝不是对我戒备三分!”
  左虓气他是这个态度,一拳打在他胸口:“我何时防你?你说!”
  卫昇斜眼:“没有么?驸马大人。”
  “你……”
  左虓愣住,一下又揪起卫昇领口,质问道:“你一早就知是不是!那日你说卫朝心有反意,要推他一步上绝路,原来是这个意思。你早就看过灵熙堂的画像,你知道陛下和南楚女皇的关系,咻咻又是女皇之女,地位自是不同的……所以你今日设计,要借她的手除去卫朝,而且卫朝一旦得罪了南楚,就绝无方小说山再起的可能,反倒是你可以借机拉拢他们,巩固势力。卫方小说澜,你的计策何止一石二鸟?什么都被你算到了!”
  卫昇抬手一抹唇角血渍:“不都是这样,不过也差不多。如今卫朝被废,你我也算心愿得偿,再者她不是安然无恙么?事情很顺利,你应当高兴。”
  “哈,高兴?”左虓仿佛听到个天大的笑话,讽道:“她差点就被那丧心病狂的家伙掐死!换你你高兴一个给我看看?卫昇,就算她不是公主,只是一个普通女人,但爱屋及乌,你难道就没有考虑过我会怎么想!”
  “谁说我没考虑过。”卫昇毫无悔意,挑眉反问:“不然你以为那条金蟒从何而来?我的安排绝对万无一失。”
  “我不要这样的万无一失!”
  左虓见他仍旧不知悔改,既寒心又愤怒,道:“她是能驭兽,可谁能保证永远不出岔子?今天是她运气好逃过一劫,如果她真有什么三长两短,到时候我杀了你都难泄心头之愤!”
  卫昇摇头:“没想到你竟为了个女人要和我反目……左虓,男人建功立业,功成名就之后,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你的目光太短浅。”
  “我不要其他女人,我就要她!要她完好无损要她毫发不伤!”
  左虓最后狠狠搡了卫昇一把,后退一步和他拉开距离,抬腿掀起一方袍角捏在手心。
  “念在祖母的份上,这是我最后一次不计较。”他口气决绝,“割袍断义。从今以后,你我天涯两道,再无瓜葛!”
  嘶啦一声,断裂的袍子飘过卫昇眼前,缓缓滑下,掠过他手背的时候,还带着一缕漠然余温。
  左虓决然转身而去,大步铮铮,不曾回头。
  卫昇凝视脚下裂袍片刻,抬眸望向他的背影,唏嘘长叹。
  “不是我死便是他亡……要杀杀彻底,我不能心软。”
  “我不像你,我没得选。”
  一开始他是真心实意想送金蟒给她,一开始这个局里没有情岫。只是,席间古篱的那句“南楚国皇太女”让他震撼之余又心生绝望。
  美好的事物谁不喜欢?情岫和他们一群人有根本的不同。他们计较名位,她淡泊无欲。他们相互算计,她真善纯良。他们是世间丑恶的万象,她就是所有美好的代表。
  他明知不能拥有,却还是渴望时常见一见她。只要见到她,心底唯一的良知就不会泯灭,一息尚存。
  可是,她终究是要走的,如流水般匆匆而来,又决然而去。
  奢望只能是奢望。点在卫昇心中的那盏微弱灯火,忽然灭了。
  那么……利用罢。这才是真正的他,即将成就大业的人没有同情怜悯,更无弱点软肋。
  凉夜无边,抬头一看,满天冷落星霜。
  作者有话要说:喂喂喂也算是个苦逼的娃,他不整垮太子,等老皇帝翘了太子继位,死的就是他。不过他手段无耻了点。╮(╯▽╰)╭
  猜猜今晚是谁侍寝?咕咕还是酒壶?\(o)/~
  56、第五六章 织情网,雨打窗
  “咕咕我脖子动不了了……太紧了……”
  鸥鹭堂的菊园里,古篱正在给情岫处理伤口。颈间淤痕看起来怪渗人的,古篱心疼不已,非要抹了药膏以后包起来,把情岫一截脖颈缠了一圈又一圈,看起来滑稽得很。
  情岫现在转头都吃力,伸手去扯颈间绷带:“透不过气了,好难受……咕咕你应该跟叔叔学一学,他包得比你好。小时候跌破了膝盖,都是他给我弄的,现在一点儿疤都没有!”
  古篱微微发窘:“医术我自是比不上柳逸的,嗯,回去我就找他学。”
  “我随口说说而已,你已经十全十美了。”情岫好不容易扯松了绷带,如释重负般喘了口气,转头看见古篱鬓边一丝霜华,情不自禁伸手抚上,“咕咕你多大了?我记得小时候看你就是这个样子,一点也没变,除了这里没有白头发。”
  “虚度三十六载矣。”古篱幽幽一叹,口气伤感,“咻咻可是嫌我老?”
  “三十六……比我大二十岁。”情岫笑眯眯地说:“咕咕才不老呢,你看起来最多比九虎相公大三四岁,还很年轻!”
  古篱微微含笑:“爱吃糖果然嘴甜。”
  “爱吃糖也会牙疼,上次我被疼哭了,九虎相公还笑我来着……”情岫想起左虓今天对自己冷淡的样子就不高兴,努了努嘴,“他真讨厌!”
  古篱听她满口不离左虓,轻轻一叹:“累了就睡吧,好好休息。”
  情岫不甘心地望了望门口,只瞥见墙角几片金色菊瓣,不觉有些失望,恹恹应了一声:“哦。”
  古篱为她铺好床,动手拆掉她头上发饰,修长手指捋过乌黑浓密的青丝,指间仿佛淌过缕缕回忆。他不禁揽住她的肩头,带人顺势躺下。
  情岫刚刚躺下又坐了起来,托腮道:“咕咕我还不想睡,我想跟小金玩儿一会儿。”说着她俯身下去趴在床沿,敲着床脚唤道:“小金过来!”
  盘踞在床下的金蟒听到召唤,扭动着身躯就游了过来,沿着情岫手臂爬上了床,把头搭在她肩头,蛇信子便在她脸颊一飞一吐。
  这条金蟒虽然还未成年,但体型着实不小,约莫有人手臂粗细。现在整个重量都压在情岫身上,她不免暗觉吃力。
  “你是个小胖子。”情岫反手摸了摸金蟒头顶,拍拍身侧,“下来坐这里,不然我骨头都被你压散了。”
  金蟒调皮,慢慢滑了下来,却又钻上她另一边的肩头,身子紧紧缠住她腰间,得意洋洋。
  情岫伸手去逮它尾巴:“小滑头!不许缠我!”
  古篱见她玩得开心,笑意吟吟:“我去给你做碗夜宵。”
  左虓跟卫昇分开之后再去找情岫,却听人说她跟古篱一起走了。他急急忙忙出宫,一路追到了鸥鹭堂。
  择风霜。
  左虓站在庭馆门口,夜烛幽亮,听到从房里传出来的欢声笑语,心中翻江倒海,百般不是滋味。
  “你好缠人呐,快下来,不许压着我!咯咯……”
  就算缺了自己,她也能开怀如旧罢。也许他自以为是的爱情,对她来说不过是一个可以亲近依靠的人。没了他,她还有古篱,还有未来的驸马。
  左虓编织了一张情网,谁知却没有网住情岫,只是缚住了自己。
  “来了为何不进去?”
  身后骤然响起古篱的声音,左虓诧异回头,眼里还带着来不及收起的落寞:“你……”
  不是在房里么?
  古篱手端瓷碗,瞥了眼房门,淡淡道:“她不肯睡,一直在等你。”
  两人一同进门。左虓一眼便看见情岫怀金蟒躺在床上,蛇身在她臂上缠了一圈又一圈,压得她直不起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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