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做,二不修全集.net》第72/93页


  左虓还是照老样子跟左芝斗了两句嘴,最后一如既往让着妹妹,夹了豆腐送进嘴里,咀嚼两口囫囵咽下,却摆了摆手:“不好吃,我看你还是甭吃了。”
  左芝举筷狐疑:“真的?那你怎么又夹了一块!”
  左虓咧嘴一笑,歪头道:“难吃就我吃了啊,你去吃其他的,乖啊。”
  “鬼才信你那么好心。”左芝朝他努努嘴,不甘心地夹了块豆腐一咬,顿时眼睛一亮,“唔!外酥里嫩还一点也吃不出豆腥味儿,好吃!”说罢她把筷子一搁,伸手去拧左虓,咬牙切齿:“好哇你糊弄我!混蛋哥哥!”
  左虓一边躲一边使劲夹那盘五味素豆腐,威胁道:“嘶!别掐别掐,不然我把菜吃完了啊!嘶……”
  侯爷和夫人看见两兄妹开开心心打闹的模样,终于放下心来。侯爷也给夫人夹了菜放进碗里:“虓儿这般,看来是差不多好了。”左夫人看了眼笑得灿然的左虓,叹道:“但愿罢。”
  虽是一顿素筵,侯府众人倒也吃得高兴,阖府开怀。饭后,左虓摸着肚子,一脸餍足:“还是府里好,连素斋都做得比外面合我胃口。”
  左芝扑哧一笑,打趣道:“现在知道说这些好听话了,那以前是谁一走三四月来着的?嗯?”
  左虓赧然:“总要经过了比较才知道家里的好……我以后不走了。”
  不想再走了,走不动了。其实天涯海角走到哪里都没有区别,没有她,哪里都是一样孤独、乏味。
  “好、好。”老太太几乎老泪纵横,“安安心心在家里呆着,祖母叫人给你调养身子,看你瘦得……”
  左虓扬眉,月眸笑得温柔:“祖母您可要悠着点儿,我喝补汤都快喝得流鼻血了。”
  麒麟暖炉散发出烘烘热气,一家人叙着话,也是温馨煦暖。这时老太太忽然道:“有件事儿我得给你们说一下。今儿个送斋菜来的师太说,纪家小姐到净慈庵里剃度出家了,就是月前的事。”
  “她?!”左芝大惊,“好端端的怎么出家了?”
  老太太颇有深意望了左虓一眼:“不清楚,兴许是有什么想不开的……哎。”
  左虓正在喝茶,闻讯不觉皱了皱眉头,没有搭话。
  情岫走了四年,他也在外漂泊四年。当事的人都不在,左家自是不可能谈什么成亲的事,可纪家也奇怪了,竟没派个人来催一催,如今倒好,对方还一声不吭进了庵堂当姑子,看来也是个铁了心不想嫁的。罢了,这样也算有了个了结,两不相误。
  麒麟炉内烟火已冷,嗔痴燃尽可思情尚存,长久不灭。
  腊八夜又下了雪,正当定远侯府沉睡在一片宁谧之中时,一人一马纵横长街而来,踏破众人美梦。
  晋皇病危。
  作者有话要说:重逢是很快滴,虐的话应该不会了,以后都是欢乐欢乐!~\(o)/~
  关于人物性格嘛,有人嫌咻咻太白太傻,有人嫌酒壶太渣太自私……o(╯□╰)o我的规矩是每次都写不一样的楠竹女主,酒壶和咻咻的性格都是故意这样安排的。
  我只想说,他们肯定都不是完美的,但身上一定有值得对方喜欢的地方。爱情不就是这样么?明知道对方有缺点还是很喜欢,明明受到了伤害还是不想放手。能够包容彼此的不完美,才是爱情最完美的地方。
  PS:想看完美的楠竹酒儿娘子里面有!吃货公子是个集傲娇、温柔、俊美、帅气、纯情、男人味……等等等等于一体的奇葩!!!
  61、第六一章 送画盒,念团圆
  晋皇这几年身子是愈发不好, 特别是在太子谋逆一案之后, 更是恍然老了十多岁, 一夕之间满头华发, 老残垂亡。
  徳寿宫内, 明灯金帐, 寂静大殿弥漫着一股苦药的味道, 皇族近臣们纷纷齐侯外堂, 人群中时不时发出压抑的呜咽哭声。内堂里, 后宫之主左贵妃伴侍龙榻, 晋皇倚在床头, 面色黑青老目浑浊, 有气无力地喊卫昇过去。
  "东澜……你过来……”
  他一生未曾立后, 太子死后也未再立储君, 如今命数将尽, 是该交待身后事了。
  卫昇跪到龙床之前, 伸手去握住晋皇冰凉的手掌, 目露担忧:"父皇, 儿臣在。”
  "东澜, ”晋皇垂眸看着他, 似有无奈惋惜, "众多皇子之中, 你是最像孤的……无论是相貌性情, 还是际遇命数……都是最像的……”
  "生来并非王储, 最终却还是要坐上这个位置……虽有人为在内, 一切终归免不了天意注定。如此一来, 真的就要被束缚终身了……”
  "孤本不愿看你重蹈覆辙, 只是现在, 东晋不得不托付与你……孤早已拟好了诏书传你继位, 待孤去后, 右相自会宣读诏书。东澜, 为君者有太多无奈, 路途险峻, 以后就靠你自己了……孤不在, 你谨记为君之道, 必定以国为重, 善待百姓。”
  卫昇磕头, 泪花烁烁:"儿臣谨记父皇教诲。”
  晋皇的手抚上他的额头, 露出一抹凄然笑容:"孤膝下儿女不多, 也尽数托付与你了, 好好待他们, 你会是千古明君。”言毕, 晋皇转头往外看了看, 问左贵妃:"虓儿来了么?孤有件事要嘱托他。”
  这个节骨眼上怎会召见左虓?
  左贵妃一怔, 随即答道:"一早就侯在外堂了, 臣妾这就唤他进来。”
  左虓进来碰到卫昇退下, 两人四目相对一瞬, 没有说话。
  "臣叩见陛下, 万岁万岁万万岁。”
  左虓在离龙榻三步之遥的地方跪下叩首。晋皇见状, 吩咐左贵妃:"你先出去。”等左贵妃退下之后, 形容枯槁的晋皇咳嗽两声, 沙哑喊左虓:"到孤身边来。”
  左虓跪着挪到榻前, 晋皇见他消瘦的面容, 叹道:"许久不见你了, 竟也差点让孤认不出来。虓儿, 近来可好?”
  左虓垂眸:"承蒙陛下费心, 臣一切安好。”
  "呵, 你哪里会好?没有那个人, 怎么好……”晋皇自嘲一笑, 一句话模棱两可, 也不知是在说左虓, 还是在说自己。
  左虓也勾勾唇角, 一抹苦涩:"不过是如人饮水, 冷暖自知罢了。陛下莫要为微臣操心, 好好养身子才是, 等您好了带我们去狩猎, 微臣还想再瞻陛下的马上英姿。”
  晋皇口气温柔:"你和东澜二人是表兄弟, 自小又一同长大, 性子却不尽相同。东澜老成, 小小年纪就思虑甚重, 独缺了你这份年少的洒脱和意气风发, 有时候孤在想, 若不是长在宫里, 东澜岂会是这般模样?有时候孤又想, 诸皇子中若是有个你这般性情的, 那该多好……”
  左虓安慰道:"贵妃娘娘是臣的亲姑母, 按照民间的说法, 陛下您就是臣的姑父。姑父和侄儿, 也算得上是半对父子的。再说陛下您是一国之君, 天下[ 遮天 ]臣民皆是您的子女, 微臣自然也是, 您说是吧?”
  "说得好, 说得好。还是你说话中听。”晋皇开怀, 油尽灯枯的脸绽放笑颜, 短暂笑过之后, 却突然问左虓:"虓儿, 你可有咻咻的消息?”
  左虓唇角笑意一凝, 飞速敛眉垂眸, 简单利落吐出两个字:"没有。”
  "哎……”晋皇捕捉道他的落寞, 叹气一声, 伸手指着琴桌上的长画匣, "把那个盒子拿来。”
  左虓取来画盒, 听从晋皇指挥打开, 看到里面的白玉画轴和廉价泛黄绢布, 不觉诧异。
  是南楚女皇的画像, 挂在梅堂的那一幅。
  晋皇手捏画卷, 轻轻抚着, 放在上面的目光宛如看见了思慕已久的情人, 眷恋不舍。他道:"当年孤为了皇位而舍了她, 临到将赴黄泉, 却发现最放不下的还是她……此生之憾是无法弥补了, 可孤却不想看到身边再有这样的遗憾。”
  左虓心头一震, 愕然抬头。
  晋皇微笑看他, 眼中有审视也有成全:"虓儿孤问你。若是再给你一次机会, 你可愿为那人舍弃所有?包括身份、地位, 甚至男人的尊严。就算不能完全拥有她, 就算她还要再有其他男子, 你也愿意相伴左右, 甘心当她背后的依靠, 你做不做得到?”
  做不做得到?左虓同样扪心自问。
  四年前的他做不到, 彼时他心高气傲, 容不得一丝瑕疵, 所以他亲手推开了情岫。可是日日月月年年, 当他饱受相思的折磨, 当他午夜梦回听见她撕心裂肺的嚎哭, 他才发现自己的一切底线都不算底线。
  只想见到她, 只想抱着她, 只想和她在一起。这才是他真正的底线, 以前的所有顾忌所有忧虑都是可笑虚伪的自怜自艾。
  他什么也不想要, 他就想要她。
  胸腔激流涌荡, 一下冲破了心扉, 整个人都豁然开朗, 左虓从未这样坚定过。
  他郑重其事地说:"我做得到。”
  晋皇了然一笑, 隐隐有些激动:"做得到就好, 这样就好……虓儿, 孤有一事交给你去办。代孤把这幅画送到南楚女皇手上, 你亲自送去。”
  左虓含泪接过画卷, 手臂微微颤抖, 哽咽道:"可是……”
  晋皇知道他要说什么, 摇摇头闭上了眼:"孤留着也是无用, 最后顶多成为皇陵殉葬品的其中一样。不如把它交给画中人, 也算了却孤的心愿, 至少她看见此画就会想起我……”
  灵熙, 灵熙……但愿来世, 你我心有灵犀一点通。
  晋皇服了汤药又昏睡过去, 左虓手拿画盒走出殿门, 最开始觉得一阵轻松, 随即又是沉重。
  四年已过, 她变成了什么模样?会不会……早已忘了他?
  "表弟。”
  忽闻卫昇的声音, 左虓急忙敛起伤感, 抬眼冷冷看向前方, 不咸不淡打了个招呼:"四殿下。”
  卫昇看他一如既往地冷淡, 低头苦笑了一下, 道:"有没有空陪我走走?”
  宫里长街一如既往的清冷, 缺乏生气。高墙耸立, 危檐倾轧, 在这等举国哀肃的时节, 愈发显得阴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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