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小心汉化了全集Zei8.com》第26/51页


“泰国东北部的一个府,我今天打听到,他们已经离开清迈去往呵叻。”

回到酒店,苏烈把那幅画仔细包好,放进他新买的行李箱里。洗漱妥当后,我们各自睡在各自的地方,我睡那张大得不像样的床,他睡在客厅的沙发上。客厅和房间之间是半隔断,只要往右边侧过头就能看到睡在客厅沙发上的苏烈。

我在床头留一盏灯,辗转难眠。我和苏烈共处一室,孤男寡女,我们离得这么近,近到他可能会听到我打呼或者说梦话的声音。最近一次说梦话还是在寝室里,麦莉描述给我听,说我大半夜在床上挣扎着又喊又叫“我不去我不去,我不要我不要”之类的,她还以为我在梦中被人强暴,一巴掌就把我给扇醒了。醒来之后我也忘了自己做什么梦,不过猜测和苏烈脱不了关系。

“把灯关了安心睡,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苏烈突然说。他还没睡着。

我往右边侧身:“有件事我很想问你,你为什么一定要叫我来泰国,其实……”

“你想说什么?”苏烈把双手枕在头下。

“我是想说,你对芸珠那么用心,要是别人肯定会被感动,为什么不直接和芸珠表白呢?能省不少事。”

“她喜欢钟斯宇。”

“我当然知道,你现在不是在做拆散她和钟斯宇的事吗?虽然我是被逼的……”后面那句我的声音小了下去。

“你说重点。”

“你没必要拉上我一起,我根本帮不上你什么忙。哎,我不是说对拆散他们有用,你知道我不主张做这种事情,我只是觉得芸珠可能不够明白你的心,也许是你传达得还不够。”我知道这些话绝对不是自己真正想要传达的,心口不一,我更想直接骂醒苏烈,告诉他芸珠是不会喜欢他的。我是女生,我看得出来,芸珠看他的眼神更像亲人。

“怎么样才叫够?我16岁去美国找她,在纽约中央公园跟她告白,你知道她怎么说,她说她永远把我当弟弟看待。我是她弟弟吗?我们一点儿血缘关系都没有,我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我一直在找答案。”

我第一次听苏烈讲这些,他语气很平静,平静之下有某种让人不舒服的被压抑的情绪。

“可是她和钟斯宇相爱不是吗?你不觉得拆散相爱的人很残忍?”

“我没有你那么伟大,我做不到去祝福她,我就是做不到。”

“你不会成功的,芸珠真的很爱钟斯宇,实话告诉你,就算我跟你来了泰国,我绝不会为你做什么去拆散他们的行为。”我坦白。

苏烈沉默了很长时间,我以为他发火了,没想到他语气异常缓和:“实话说,我也不知道见到芸珠我能做什么,会发生什么事,我不知道,我只是赌一把,我觉得爱情这种事情可以千变万化。等我们去到呵叻,就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找你一起来,我们根本不用特地做什么,我说了,这是一场考验之旅,好像赛马一样,我们手里都握着一个号码,不知道中的是哪个,也许是我输了,谁知道。”

苏烈说了这句话之后不再出声,他越是这样无可救药,我越是替他即将降临的巨大悲剧感到担忧。我不太明白他话里的意思,难道呵叻有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会发生?又是一场不愉快的谈话。

睡意袭来,逛了一整天,眼皮沉沉压下,我累得不想再去劝苏烈什么,我和他连朋友都算不上,从泰国回去之后就是互不相干的两个人,我要专心过好大学最后一年的学生生涯,我干吗要这么关心他,还是睡觉比较重要。

第二天一早我和苏烈坐飞机去曼谷,曼谷有人接应,只做短暂停留,下午我们从曼谷包车子出发去呵叻府。我想在曼谷玩几天,去传说中的考山路,不过从苏烈严肃的表情中知道毫无可能。一路上我和苏烈几乎无话可说,苏烈在曼谷找了一个司机和一个向导,出发去呵叻的车子里一共四个人。

向导是个清迈当地女生,和我们一样是大学学生,暑期出来做兼职。司机大哥高高大大和一般瘦小的泰国男生不太一样,大概和他以前在军队待过很长时间有关,他对泰国很多地方都很熟悉,有些腼腆,话不多。女生长得有点像混血儿,穿着热裤露着小麦色的修长的双腿,很漂亮,英文很好,和苏烈聊了很多关于呵叻的景点。开始她以为我和苏烈是情侣关系,不过苏烈马上否认了。她看出我心里不爽,不好再问下去。我只好装作很正经地跟她说:“我是被逼迫来的。”由于英文没用好,把“逼迫”说成了“绑架”,女生惊恐地望着我和苏烈,她大概还想打电话报警。无奈苏烈只好给我纠正过来,他趁女生不注意,靠着我咬牙切齿地说:“拜托你最好别说话。”

我大概能听得懂苏烈和向导女生的谈话,苏烈说并不是去呵叻游玩,而是从呵叻去高棉地区,也许会继续往东边走,一路上去找人。向导姑娘说往东北走靠近柬埔寨和老挝,政治上有些问题,治安会比较差,让我们有一点心理准备。

不知道苏烈怎么会对芸珠和钟斯宇的行踪那么了解,但我人在异乡,语言不通,在大城市还好,如果去了偏远的地方,若不紧紧黏着苏烈,根据我的霉运指数,没准真的会客死异乡。

可能向导姑娘看我和苏烈不是情侣,苏烈长相又帅气出手又阔绰,两个人渐渐亲密起来,姑娘从副驾驶的座位上探半个身子到后座和苏烈交谈,给苏烈看她相机里拍的照片,两人不时发出愉悦的笑声。我知道苏烈一向有吸引女孩子的魔力,否则怎么可能在学校里一个月换四个女朋友。

后来在加油站加油,我提出和向导姑娘换位置,苏烈没出声,那姑娘倒是有点受宠若惊,很开心地答应了。我有点生气,去加油站旁边的便利商店买了一大堆零食来发泄,结账出来时,司机大哥给我递了一瓶水,还绅士地接过我手中的食品袋。

“谢谢。”我几乎条件反射地脱口而出,没意识到自己在异国他乡说中文别人会听不懂。

“不客气。”他说。

我往前走了两步,才惊讶地发现,他刚刚说的是中文。我怀疑自己听错了,回头看着他:“你刚刚说什么?”这次,我说的还是中文。

“不客气。”他又说了一遍。

我几乎是跳起来:“你会说中文啊?”我比发现新大陆新物种还开心。这几天身边只有苏烈一个说中文的人,而他还不乐意和我说话,在语言不通的环境里,我快憋死了。听到一个会说中文的人那种亲切,无法形容。

“会说一点,我在中国生活过几年。”他说,不是很标准,带着一股子粤语腔调。

我兴奋地跑去找苏烈,手舞足蹈地跟他讲:“原来司机会说中文,原来他会中文的。”并等待他的反应。

苏烈正在结油钱,顺便跟加油站换泰诛。他像看一个神经病一样看我,很冷静、很不在意地说:“我知道啊,就是因为他会说中文才找的他。”

我像被人泼了一盆冷水,看着苏烈得意的表情,无地自容。不过我很快就把重点转移到司机大哥身上,终于有个聊天的人了。再次上路后我简直像被解开哑穴一样,坐在副驾驶座上和司机大哥滔滔不绝地聊天,虽然他话不多,也不一定能理解我所说的全部,大多情况都是我在说,即使这样我也很满意。偶尔苏烈会从后面传来冷冷的扫兴的声音,叫我别打扰开车的人。

天黑前我们抵达了呵叻,和清迈相比,呵叻冷清很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开始下起小雨的缘故,在闹市区路上行人也很少。我们入住的酒店,工作人员没有清迈那么热情,很正式地接待我们的预订,不过从告知我们晚上可能有暴雨,让我们注意安全尽量别出门这点来说,还是能感受到工作人员的良好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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