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惊春全集》第3/164页


老叟说,既然前一个愿望,暂不能实现,不如先追求后两个。

唐绯想想也是,拍了拍衣摆,走了人。

江湖规矩,唐奇才不太懂。

她是唐门人,擅耍阴招。半年下来,犯案不断。偏生案情不严重,作案动机又很单纯。赔几两银子,便可作罢。

常西城的青天大老爷,被小案子搅得烦不胜烦。常常半夜里,逍遥快活了半截儿,便需提了裤腰带去升堂。

久而久之,青天老爷便撑着额头,谓师爷言曰:“再这么被唐绯闹下去,老爷我这后半生,也不知硬不硬得起来。”

这句话,被倒夜香的丫鬟听见。丫鬟大惊,掺了点自己的理解,告诉了嬷嬷和衙役。

比如,常西城新起一个留言,说是青天老爷老当益壮,与唐门阿绯有一腿。

青天老爷被夫人罚跪了三日的搓衣板,苦不堪言。师爷瞧不下去,便揣了一杳小银票,上了青城山,找到云过山庄。

云过山庄名字起得蔚为壮观,实际不过几落院户。

而山庄的主人,正是江展羿。

这一载,江展羿年逾十八,正是少年血气盛,鲜衣怒马的年华。

听了师爷的来意,他先是为难,说:“山庄里头,除了泰婶儿,都是男人。把唐阿绯掳来这儿,她不自在,我们洗个澡,如个厕,也不方便……”

然而,等师爷将银票从十两叠加到一百两,江展羿即刻拍案而起,义不容辞地说:“我云过山庄不收了她,简直对不起天下英雄!”

于是明甲三岁的暮春,细雨连江,花开陌上,江展羿与唐绯重逢。

彼时,江展羿整装待发,而唐门阿绯,已然摸到了青衫宫外得七里桥。

每年四月二十七,青衫宫都有品茶会。说是品茶,亦是南武林每年一次的盛会之一。其实,南武林各门派,都会赶赴明苍山。

明苍山间,抹翠点红,春气深而静。

得到青衫宫,隐隐可闻茶香。敬亭绿雪,凤凰水仙,君山银针,说不出的风雅。

不过,唐绯不为这风雅。她是个俗人,观不来茶,品不出滋味。这厢起来,为的是一个人――青衫宫少宫主,苏简。

苏简少年成名,一手风华剑,能掩日月光华。

此一时,青衫宫外,宾客云集。

唐绯晃荡到宫门,被俩小徒拦住。说是前来品茶会,需出示门派信物。而唐阿绯早已被逐出唐门,何来信物?

她挠了挠头,却从袖囊里摸出一块木牌子。俩小徒一看,脸色顿时煞白。登时哈腰弯身,恭请唐姑娘。

庭院里,人来人往,茶香远逸。唐阿绯心中费解,一边闲逛,一边又将木牌子摸出来。

这块木牌,是她的叔父给她的。叔父的原话是:“有了这块牌,五湖四海,任尔践踏。”

当时,唐绯讲这话当成耳旁风,吹过就散。有了今儿个的经历,方知此乃宝贝一枚。

唐绯细细一琢磨,就得意起来。往木牌上套了个绳儿,挂在脖上,大肆摇摆着走。走了一阵儿,发现周遭有人怯怯私语,又觉太过张扬。把木牌塞入衣内,拍拍胸脯,仍是很高兴。

话分两头。

且说守门小徒看过木牌,心中惊疑不定,便去悠闲阁通报主子。

悠闲阁内,有一人踞席而坐。脸上覆了半张铁面具,遮住眉眼。端看其形态,是温祥如玉,谦谦公子。

他正取冬日存下的雪水,烹好一壶“月色清”。

听了小徒来报,覆面公子声音淡淡:“果真,她手里有杏花令?”

小徒道:“回禀少宫主,正是因这令牌,小的拦无可拦,才让她入了青衫宫。”

覆面公子轻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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