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画荒腔》第109/143页
赤火冒红霞,没过多久,火海之中出现了一个,全身尽数被黑色斗篷包裹的人,“妙真多久不见,你越来越像妖了。怎么仰慕老子了,也学老子去搞了个刺青符印?”
猖狂放肆,口语不干不净,说话人一把揭下了头上的斗篷,绿眼森森慑人,头上无发,光头之上是一排排像蚂蚁的,妖咒符文。仅凭样貌,就可以断定是个大妖怪了。
妙真讽刺道:“鸢,你的恶趣依然啊。”随即抹掉了脸上的血迹,他怎么能从西域离开的,自己负伤在身,可谓大敌当前。
“老子讲过,血雨铺路,是老子的排场!”鸢一脚踩在一个人头上,耀武扬威,嚣张十足。
“这里是蜀中,不是你的西域。你怎么能出来的?”
“你能来,老子就不能来了?你真以为镇妖塔顶事啊?”
妙真暗自计量,是逃还是一战?“那我不介意把你再打回西域!”
鸢扭了扭头,活动活动了双手,骨骼咯吱作响,“老子皮痒了,正找打呢。”
就在妙真与鸢准备一触即发之际,剑阁荒山的一端,有一个不凡的身影,任游萱手拿着一把暗红冰晶枪,显然是刚才冰封住任游萱的冰体,身后陆茂之不解问及,“城主为何非要杀妙真泄恨呢?如若留之,往日还是有利可图的。”
任游萱轻笑,“哈,世上男儿何其多,何必生她愧英雄!”
一群江湖侠士,天下英雄草莽,锦绣江山被蹂践,不敌巾帼红妆,力挽狂澜。男儿应是提剑跨骑挥鬼雨,白骨如山鸟惊飞,尘世如潮人如水,何须女子逞雄威。
任游萱此番感叹,似有轻瞧之意,男女有别,重男轻女。
话语甫落,手中的冰晶枪呼啸而出,妙真那边鸢呲牙咧嘴也要出招了,妙真欲寻个机会逃脱,料不到真正的杀机来至背后,掠风而起,如流星赶月,飞驰而来,妙真惊觉不对,回头之时,胸口染血,□在外的冰体,一寸胀成四寸大,旋转开来,硬是在妙真胸前,钻出个血窟窿。
妙真看不见任游萱,却已知道,一枪还一枪,任游萱真是有仇必报,报应不爽,血自允绽放,纤足晃颤,是摇摇欲坠的身姿,在两岸奇峰之间,更是一片惊鸿飞花飘散,任风吹雨打去。
鸢咬着大拇指,观望着可惜道:“啧啧……可惜没死在老子手里。”然后愤恨不过,吐了口唾沫,“唉……老子今天又妖孽了……”
觉得爽了,鸢又重新拉上斗篷,扬长而去。
远观妙真坠崖的任游萱,心咚一声,好似要跳出自己的身体,跟着妙真一起落下,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妙真离去时,所吟唱的《贺新郎》,《贺新郎》词牌名,听名字像是喜庆欢乐的调子,实不然,《贺新郎》入韵激壮,出声凄郁,是悲词。
任游萱突然开始怀疑,自己杀了妙真,算不算做错了呢?
见任游萱抚着胸口,陆茂之上前来关心“城主?”
“无事,我们回城……”
今日任游萱的诧异,就变成以后的万般悔恨,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吗?不是……命运如线索,你能抓住开头的一端,而未来的另一端,却在延伸滋长,让你抓不着。
东来湖,玉屏小谢
蹡蹡蹡蹡……嘡嘡,好戏开锣,玉屏小谢门外,两个先天高人,要开始掐架了。只可惜,少年心远在天地,不愿拘泥于坐井观天,十三远走江湖,而少女心思,当然是系在有情郎的裤腰带上,阿春则是满天涯随着情郎跑。
玉屏小谢里,也少几分欢笑。
“任西风,你还有脸来!”正觉一手叉腰,对着门外的任西风骂街。
任西风一脸笑得很和气,“我知道呀。是我打赌输了……”
正觉指着任西风的鼻子骂,“你还知道输了?你泄露天命给张重元,还亲送他菖蒲水剑。你到底是何居心,惟恐天下不乱!”
“是小人,欢喜君子犯过,唯恐天下不乱也。是君子,耻听小人之恶,不忍世间纷争也。我喜欢这样,我小人,你君子。”任西风走至正觉身旁,似有似无,轻问了一句,“我的府君,难道你甘愿被楼又烟那小子,摆了一道吗?”
一切回到最初,天下之中有两个世外高人,正觉居士与浮离城主,他们是段孽缘,风流荒唐,分分合合,直到有一天,他们各自接到了同样的天命。任何人的命,都是写在天命之上的,而有一天将会出现一个变数。命如星子轨迹,一旦有了变化,牵扯甚大,这是大凶之兆。
正觉自感天下将乱,不能这么胡闹下去,关门隐居于玉屏山上,用激将法,逼任西风与他一赌,“谁先踏入江湖,谁就输。”正觉要是输了,就要与任西风一起辞谢天下而去。而任西风输,就要再也不能见正觉一面。
“当年楼夫人怀胎十八月,仍是无法临盆。夜梦,黄鹤衔仙草入体,隔日醒来,天降紫色彩云,命理天曜入命。随即产下一子,不哭不闹……”提及往事,正觉还是历历在目。
任西风摸着正觉的脸颊含笑,“仙鹤入体,紫气东来,天曜入命。都是下一任,离恨门主的征兆。”
正觉还在记忆的恍惚中,一时忘了任西风在调戏他,“后来西域日落星沉,你以为这就是变数,去了西域……”
任西风接着说道:“找出了引出异象的婴孩,收养在身边。你却在后来算得叶梦得与薛文静,命中应该无子。加之楼又烟所言,认定此变数就是叶凉。”
“恩……”正觉觉得没错,刚轻一点头,就看着任西风在自己身边晃悠,占着自己的便宜,心里烦厌,一手打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