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画荒腔》第17/143页


妙真一笑,“好看吧。这颗珠子能在你面前摆动,就说明你已经有喜欢爱的人啦。而且啊,你爱的人也活着在。这颗珠子叫相思,晚上还能发光呢。”

叶凉已经被这珠子完全迷住了,珠子在他面前摆来摆去的,像是能摆荡出某个人的脸来。

“想要吗?”

“恩。”

妙真忽地一下,把珠子收回手掌心,再打开时已经没了珠子。她把手摊开到叶凉面前,“想要就拿银子来。承惠纹银十五两。”满脸讨喜样。而叶凉则是面如面板状,不知该摆上什么表情。

叶凉当然是把这珠子买下来了。妙真手里有钱了,更是神采奕奕,一拉叶凉的手:“走,我请你喝酒去。”

叶凉这一辈子也不知道,这珠子是妙真拿来哄他的,这珠子在任何人面前都会摆动。这珠子其实是琉璃里包着个莹石,加红线一起烧制成的。之所以会不停摆动,大概是烧制时的技巧吧。

这个县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就是有些沉闷。可对妙真来说就够了,因为这个县城有酒馆,酒馆里卖着不错的兰陵酒。

这里算是山东境内,人们喜欢大碗喝酒。妙真在酒馆里大碗大碗的喝着兰陵酒,酒水浓香、醇厚、劲大,觉得很是痛快。

“名驰冀北称好酒,味压江南一品香。”妙真高声一语,惊讶四方。

酒馆里的人纷纷看向妙真这张桌子,连店小二也在打量妙真。妙真照样大碗喝酒,反倒是叶凉显得不自在。

叶凉道:“姑姑我出去走走。”

叶凉刚把小县城走了一圈,正要往酒馆去。迎面跑来一小孩,那小孩全身上下都用麻布包裹着,连鼻眼都看不清楚。好像是以后有人追赶似得。果不然,有人叫唤着,“虎子……虎子。”的,接着扑腾一下,那小孩就正撞在叶凉身上了。

叶凉怕把小孩伤着了,连忙问,“伤着没?是不是有人在追你。”叶凉正要给小孩拍拍身上的灰尘时,小孩脸上裹着的麻布掉下来了。这一掉,可就吓坏叶凉了。

小孩骨瘦如柴,双眼凹陷,皮肤不但干裂还生有脓包。叶凉问道:“你怎么了?”小孩不回答,就要从叶凉怀里跑开,被叶凉抓住了。一看小孩手上也全是脓包。

这时,赶来来一妇人,“有劳公子了,有劳公子了。这是我家孩子。”把小孩从叶凉手里接过去。叶凉想问个明白,又觉得不好意思。亦或是别人家的家事不想让外人知道,徒增尴尬。正在叶凉抽身离开时,那妇人咚的一下跪在了叶凉面前。

叶凉大惊,“夫人请起,何事需如此这般。”赶忙扶起妇人。

那妇人缓缓道出,“我是沧州人士,幼年被卖到这里的郭家做童养媳。哪知刚嫁过来第二年,爹娘皆过世。没过几年,我生下儿子小虎,丈夫也跟着去了。可怜我一妇道人家辛苦把孩子拉扯大,而今又赶上县城闹瘟疫。怕是今年我孩子也要……”说到后面已泣不成声。

“我看公子是江湖中人,又有热心肠。是否能……”

叶凉已经知道这家人的难处,他原本就是想帮他们的,他打断妇人说的话,“恩。你跟我走吧。”他想妙真一定是会有办法的。

妇人拉着孩子又连忙跪下,“虎子来……谢谢恩公。谢谢恩公。”

叶凉带着这对母子来到酒馆找妙真。

妙真一看见叶凉身后跟着个小孩,自言自语道:“我是说哪里奇怪,原来是……没见有孩子。”

叶凉默不作声,把小虎带到妙真跟前,拉开了裹在小虎脸上的布。

妙真伸出食指摸了摸小虎脸上的脓包,指甲一划,脓包就流出血水来,又黑又粘稠。

“是天花吗?”叶凉问道。

“像不是。”妙真转而问那妇人,“可曾寒战呕吐,或是发热惊厥?”

妇人答:“不曾,没有其他病症,就是不爱说话。”

“许是瘟疫吧。附近没道观管这是吗?”

有个外貌佝偻的老头插嘴冷哼,“道观有什么用,都不是个东西。”

酒馆里的人看着妙真他们对这事上心,大家都围过来看,有人答道:“附近倒是有个三机观,我们凑了钱,给了他们。他们派人来看了下,给了几张符纸化水喝。起先是见好,可没两日,就不行了。再去请,就请不动了。”

叶凉道:“许是瘟疫。”

妙真见多了道观里的人,见钱办事漠视法度的事,“这属山东,你们去找过山东宋家的人没。”

酒馆里的老板眼力好,看妙真把世道知道的这么清楚,就走来给妙真把酒满上,“姑娘想必是江湖中人吧。不错,我们这往细了说是归三机观的管,往大了说就归宋家管了。可宋家的人不理这事,要我们找三机观。”

“这真不是个事。没想到,江湖世家也有败落的一天。谢谢店家的酒,我与我同伴还要赶路,实在是不能耽搁。这事就这样,我与山东宋家有几份薄交情。你们拿我的书信去,他们会派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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