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画荒腔》第40/143页


前院门口,一阵鸡飞狗跳,锅瓢碗盏,砸地之声。

正所谓,天有不测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愁似添上,越理越乱

东来湖,玉屏小谢

刚一入夜,马空便与正觉一道,挑灯喝酒,喝的是东北最烈的酒,烧刀子。

喝到亥时,座下酒坛满地散落,桌上酒碗横斜,酒都倾倒的流了出来,人也歪七扭八,没了大家风范。

这时马空才提及正题,“叶梦得怎么死的。”

“白虹贯日。”正觉把鞋脱了,全身松散散地靠在软榻里。

马空见此,他也把鞋脱了,随便一丢,整个身子也窝进软榻里,“白虹贯日有两种,一种是刺穿肋骨,一种是刺通肋骨的间隙。他是哪种?”

“不清楚,薛文静说他是自杀的。”正觉无聊,前后摸索着鼻烟壶。

马空翻了一个身,答了声“哦。是谁告诉你的。”

“还能有谁,妙真说,是薛文静临死之前告诉她的。所以她一直想去泰山府君那讨个明白。”怎么没有呢?我的鼻烟壶呢?正觉找了半天,就是没找到。

“哦,就该我家妙真最傻。”马空撑了个懒腰,把双手放在脑后,准备就这样睡去。

正觉瞧见了,刚才喝酒喝糊涂了,鼻烟壶掉在对面的小柜子上了,“你就不寻思一下呀,叶梦得这样的为人,怎么可能自杀。”

“凭我与他相交几十年,打了上万架,生死决斗都斗烦了。我是知道他是不可能自杀的。但……与我何干呢?最好啊,是你们这些人都死绝了。我家妙真,就只有依靠我了。”

“你心思不好……”正觉想吸鼻烟,可又懒得下去拿,美生跟阿娇肯定都睡了,十三是不可能的,阿春在妙真房里也是不行,马空?可能吗?那也是绝无可能的。“你怎么这么晚才来。妙真不说,可心里还是挂记你的。”

马空不答,正觉拿脚踹了踹他,他说出了两个字,“余霞。”

“哟,你的烂桃花,还没完呢。真是羡煞了我啊。”正觉反面一讥讽。

马空装作打呼噜,睡着了。

可正觉睡不着,他想吸鼻烟了,可没有鼻烟壶。要他自己去拿,他又发懒,心里挂着事,是左右也睡不着。就这样,望着离他不过两丈来长的鼻烟壶,慢慢合了眼。

子时过半,窗外沙沙之声,不绝于耳,把正觉吵醒了。

他朝旁边望去,意料之中的人已不在,“人啊,男人啊。情这一字,最为疯狂啊。”他又看见了被自己遗弃的鼻烟壶,转而无奈起身去取鼻烟壶,踱步低吟,“一春唱晚,添酒埋新愁。灯前豪饮三千,不敌杯中泪不休。情难相称,是两般无奈,做了裂缯之声。”

正觉如愿以偿的靠着床边吸鼻烟,隔着窗户板,耳边听着,马空练枪横扫之声,马空横枪,对天嚎,“自古明月空似恨,一生一恨一妙真。”

马空夜里舞完枪,便到妙真房里守着妙真了。

他坐在妙真床边,守到天快亮了,不自觉扑倒在妙真大腿上睡着了。

马空昏睡了大致一个多时辰,妙真正要转醒了。她动了动头跟四肢,觉得不对劲,再睁眼一看,就见着了马空的睡颜。

见着半面,鼻挺如峰,睫毛乌黑细长,眉如远山秀丽,真不失为一个俊秀风流人物。

看着看着,就这样把马空也看醒了。马空转醒微微抬首,望向妙真。

马空睡少,还不至十分清醒,就这么四目相对的望着,睡眼朦胧,他眨了眨眼,而妙真人已清醒,展眼舒眉,妙真一笑,马空也笑了,人也清醒了。

他起身坐到妙真床头,把妙真的背扶起来,抱进怀里,“还有哪里不舒服的吗?”

妙真斜仰着头,对着马空瞪着一双眼睛,“我的腿给你睡麻了。”

“无妨。我给你画眉。”马空对妙真笑着。

妙真不解,皱了一下眉,“这跟画眉有什么关系?”

“我抱着你去画眉呀。”说着,马空就把妙真一把连锦衾抱起。

马空抱到雕花窗前的梳妆柜前坐下,撑开窗户,又摆弄了一下柜上的菱花铜镜,选了个自以为很贴合阳光的角度。从屉子里翻出眉石放好,把妙真身子移了移,“坐好,左端着了,才能画好。”又轻轻拿手掰了掰妙真的面庞,“脸放端正了,看着镜子。”马空样子作态,像是很专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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