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酒娘校对版作者那时烟花》第101/131页


  心里微微的惊了一下后,拓奈奈又躺了下去,反正现在还早,她就不相信丁原会大早上就开席,这么早就让人来接她不过是想错开宴请的人,或者还想从她这个所谓的天人的嘴里掏出点什么东西来。她闭上了眼睛,唇角上染上了一抹冷意,这些古人,一个比一个还精,看起来好像皇帝小儿想从她的嘴里掏出社稷江山一片大好的吉祥话,可是,谁又知道这些臣子是不是和他有着一样的想法呢?
  天下大乱,局势一片糊涂,到底谁才是最后的胜利者呢?
  呵呵,这才是真真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虽然拓奈奈只是赖床,可是,这个床也赖得实在有些长了,直让典韦前前后后差着貂蝉来催了四次,她才懒洋洋的起来了,洗漱完毕,又让貂蝉给自己梳了一个复杂又不招摇的发式,再换上了一身出门的礼服以后,她这才施施然的朝着院子的后门走去。
  而丁原家的马夫正站在那里,伸长了脖子盼着她呢。
  她不慌不忙的走到了那马夫的面前,微微一点头,一副大家闺秀的良好礼仪,接着这才抬起头来,细声细气的说着:“真是让这位小哥久等了,我们走吧。”
  “不久不久。”马夫一边擦着汗还礼:“那么拓姑娘,我们这就走吧。”他从车子上拿下了一条板凳放在马车的下面,扶着拓奈奈上了车子以后,立刻收了板凳,又对着一边的典韦拱拱手,这才扬起马鞭赶着车子离开了不是黑店的后院。
  丁原的马车比起董卓的马车来,就差的不是一点半点了,甚至可以说两个人根本没有一点可比性。他们两人曾经官职一样,可是,到了现在,无论从权利还是富贵的角度上来看,都已经是云泥之别了。
  只是,东汉末年的政权的把握到底真的有多少用处,董卓大概其实心里是最明白的。
  丁原的人一定并不跋扈,从他的马夫赶车的驾驶就看的出来,洛阳城的街道从一开城门就是热闹非凡的,加上现在又是一年一度的上元节,更是人多。可是他并没有像董卓的马夫一样一边吆喝着一边在城市里策马扬鞭,大有一些飙车的味道。而是,随着人群慢慢的摇晃着,只是在人实在多的时候吆喝吆喝,让路人让让路而已。
  有时候跋扈不一定不好,有时候安分守己也不一定就是好事。
  谁让现在时乱世呢?乱世的人是说不清楚的,乱世的事情就更是说不清楚的。跋扈的董卓在和丁原长达十数年的对峙中,最后在这乱世中最重赢得了最后的胜利。铲除了政治道路上的异己,成就了自己野心。
  拓奈奈闭着眼睛靠在马车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手里的暖炉,嘴角含笑,眉间带喜,这是一场前所未有的斗争呢。
  既然已经没有办法从那混乱而肮脏的历史中置之事外,那么,就让她做好一个历史的旁观者,或者,做好那个煽风点火的人好了。
  “天人,已经到了。”马车摇晃得实在是舒服,拓奈奈几乎就要又睡着的时候,它却停了下来,随后,马车外面的马夫这么说着。
  睁开了眼睛,她起身走下了马车。马车的外面站着声势浩大的一群人,为首的是个花白头发花白胡子的老头。他精神矍铄,两只眼睛分外的明亮,目光锐利,一看就不是一个号打发的善岔,虽然他此时此刻穿着丝绸做成的长衫,整个人看起来柔软了不少,可是,却还是能感觉出来他身上的一丝寒气。
  而站在这个老头身后的则是穿着一身华丽长衫的吕布,今天他的打扮倒是还算文气,平日里松松挽起的头发也被梳理得极为整齐,用一个玉簪固定在头顶,看起来竟也十分的俊俏,他冲着拓奈奈咧开了嘴笑了起来。接着对着那个老头谦卑的说:“义父,这位就是天人了,拓姑娘。”随后他又对着拓奈奈说:“天人,这位便是我的义父。”
  拓奈奈这才心里算是明白了,原来这个老头就是丁原。她连忙行礼:“民女见过丁大人。”丁原一把扶起了拓奈奈,爽朗的笑道:“怎敢让天人行礼,天人别客气了,快请进。”
  他的身影很洪亮,扶起拓奈奈的时候,竟然炸得她鼓膜都有些疼了。不过,丁原带着这么多人来迎接她是不是也有些夸张了。只是这个时候也容不得拓奈奈多想了,她跟在丁原的身边朝着宅子里面走去。
  吕布左右张望了一下,几步跑到了拓奈奈的身边,小声的问:“拓姑娘,你不是说要带人来的吗?现在怎么没有看见?”
  “我自己来不是更好?”拓奈奈皮笑肉不笑的提了一下嘴角,瞟了吕布那焦急的面孔一眼,她促狭道:“或者,吕公子认为我该带谁来比较合适呢?”
  “没有没有,我只是觉得天人要是带个人,万一吃酒醉了,还有人可以照顾一下。”
  拓奈奈微微顿了一下,这个吕布倒是也转完转的快。她掩住了嘴角笑出声音:“吕公子还真是心细呢,只不过吕公子似乎忘记了两件事情。”
  “哪两件事情?”
  “第一,我是开酒馆,这喝酒要醉倒我,似乎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她的双眼弯成了好看的月牙,在头上那亮晃晃的步摇的映衬下,那满月一样脸庞竟然也别具一番风情:“第二,若我真的是醉倒了,难道丁府上上下下这么多人,就没有可以送我回去的人吗?”
  “自然不是。”吕布自己也发现自己说得实在是不靠谱,于是,尴尬的笑了笑,不在说话,跟在他们两人的后面。
  “我这个义子啊,什么都好,就是说话做事还鲁莽了些,上次多亏了天人的教导,让他收敛了不少自己的性子,真是多谢天人了。”丁原一直听着两人的对话,这个时候才笑眯眯的冲着拓奈奈抛出了一个大帽子:“他能听进去你的话,也真是天人的本事大了,要知道前面多少的师傅请来,他都是不搭理了。”
  “哪里,另公子本来就是一个正人君子,这原是丁大人教导得好,我不过随口说说,公子并没有与我计较就已经是给我面子了,我怎么敢在丁大人面前卖弄居功。”俗话说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走路的,虽然她没有经过什么政治训练,但是这个宫斗小说也看多了,反正来来去去就是那么一回事,所以,她也跟着样子拿捏起来,竟也学得像模像样。
  丁原的府邸很大,虽然没有董卓家的豪华,可是,毕竟占地面积在那里摆着,再寒酸也寒酸不到什么地方去。一路上都是亭台楼阁,一派汉代的大气风格。走入花园之前,远远的,拓奈奈就已经闻见了一股扑鼻的清香,她不禁赞道:“这是哪里的香气,真是仿若天界啊。”
  “哈哈,那是老夫养得一片梅林,如果天人不介意,可愿意随我去看看?”丁原抚摸着胡子,笑得见牙不见眼:“老夫年事已高,也没有什么兴趣,就是闲来种种花,谁想到,这一种竟然也种了一个院子。”
  跟着丁原掩着那曲折的路绕了几个弯以后,眼前就突然开阔起来,一片姹紫嫣红的梅林就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雪还厚得很,可是,那红的,白的,粉的,黄的梅花已经开了满满的一院子了。
  这和茫茫雪地映衬在一起,还真的是一片天上人间的旷世美景。
  “不是天界,胜似天界啊。”拓奈奈由衷的称赞着,发出了啧啧的赞美声:“能在这样的梅林里生活,就算是神仙也不上这里的美好。”她笑着:“这梅花可以做糕饼,可以酿酒,可以泡茶,还可以结出果子,真是一派神仙生活啊。”
  “这日子,也就只有你能想得出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从梅林中传了出来,循声望去,只见一个披着银色狐裘的男子,如玉如宝一般矗立在雪地中,竟然如神仙一般美好。


第22章 刘协是个好孩子
  惊艳很快就被诧异代替了。拓奈奈奇怪的看着面前的这个男子,暗自想,才几日不见,他好像又长得漂亮了一些,真是可惜这是一个男人了,如果他是一个女人,可能倾城倾国红颜祸水的主角既要易主了。
  “我没有想到在这里还能见到太尉大人。”拓奈奈翘起了嘴角,笑得有些没心没肺。
  “我也没有想到在这里还能见到拓姑娘。”董卓微微一笑,那真真的是面如冠玉,朗眉星目。欣长的身子被包裹在一身银白的狐裘中,站在茫茫的白雪和一片灿若朝阳的梅花林里,好一个世外散仙。
  “太尉大人同拓姑娘竟然是认识的,这老夫还真没有想到。”丁原确实没有想到这两个人会认识,于是连忙笑着招呼着:“看来我也不用帮两位引荐了。”
  而拓奈奈只是淡淡一笑,疑惑的看了站在自己身边的吕布一眼,他明明是见过自己和董卓在一起的,为什么却没有跟丁原提起过。吕布则一脸无惧的看着拓奈奈,目光清澈,笑容坦荡,好像丝毫没有注意到拓奈奈的疑问,好像,他就真的是从来没有见过董卓一样。
  比起拓奈奈那么明显的疑惑来,董卓就要老到的多了,他甚至走到了丁原面前笑呵呵的问:“早就听说丁大人的公子威武不凡,勇猛善战,不知道这么多的青年才俊中哪位才是您的公子呢?”
  男人都好面子,这大概从有这个物种开始的那天就已经决定了。丁原听见董卓这么说的时候,明显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他冲着站在拓奈奈身边的吕布指了一下,爽朗的笑着:“太尉大人真是谬赞了,他哪有您说得那么好,小犬现在不就在这里吗?你看看,你简直把他说得太好了。”
  董卓认真的看着吕布,一点都没有认识的表情,好像真的就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少年一样,他仔细端详了一下说:“丁大人真是把公子教养的很好,光这么看去就知道是一届人才了。”
  丁原被董卓夸赞的愈发开心起来,他哈哈的笑着,与董卓相携朝着正屋的方向走去。
  谁说只有女人是天生的戏子?这个世界上只怕男人才是天生的戏子吧。拓奈奈看着董卓的背影冷冷的哼了一声,吕布也好,董卓也好,就真的好像真是从没有见过一样。如果不是她确定自己并没换上什么间歇性失忆,或者老年痴呆症等等病症,否则,她几乎认为自己是不是记忆出了毛病了,怎么会连这么大事情都会忘记了呢?
  一路上,拓奈奈再也没有了赏花的雅兴,倒是吕布在一边和她聊天。虽然这个少年还是一样的憨厚,可是她却觉得心里好像被人骗了一样的讨厌,总是提不起兴致和他说话,于是只是哼哼哈哈的答应着。
  说了几句话以后,吕布似乎也看出来拓奈奈不太愿意和自己讲话,他也不早找没趣,于是,摸摸鼻子跟在拓奈奈的身边,安静下去。
  丁原看起来是极为重视这次的宴请的,光是从那出出进进的侍女手里端着的东西就可以看出来。不过,就算是如此,拓奈奈心里还是有一个疙瘩,总觉得丁原请自己来,是来者不善,不过,现在既然来了,一时半会也是走不了的,也只得安下心来看看这个老头到底要干些什么了。
  这请的人是很多的,不过,这一屋子的人,拓奈奈认识的也只有董卓和吕布,以及刚刚认识的丁原,其他人,她实在是连面熟的人都没有。不过,也不知道是天人这个名号在汉代实在是响亮还是不是黑店的好酒让人记挂,总之这些人当中居然有八成都是认识她的,见了她的到来,无不起什么打招呼。
  拓奈奈也只有陪着笑脸一一应付过去,最后坐在了主座的下面。和她同坐一张桌子的是董卓。见人都到齐了,丁原就吩咐开席了,而席间,还真是宾主一家亲啊,所有人全部都举杯向丁原祝贺,说一些文绉绉的话。
  不过,相比起对丁原的祝贺,更多的人倾向于跟董卓套近乎,毕竟,他现在也算是汉灵帝面前一等一的权臣了,就连是何皇后的哥哥似乎也要看他几分面子。想起这个大将军何进拓奈奈微微一愣,她刚才似乎见到这个人了,虽然,时隔两年,她几乎已经忘记了这个人长什么样子,可是就是刚才那么一瞬间,她仿若见到了这样一张熟悉的脸孔。
  她伸长了脖子四处张望着,可是,又没有见到这个人,心里隐隐的有些不安起来。
  “你在看什么?说出来也让我看看。”董卓倒是一直都注意着身边这个女人的一举一动,刚刚见她四处张望,他打发了身边的人,坐正,笑着问她。
  拓奈奈没有找人,微微放下心来。她笑了笑,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今天这个人到底是为什么请客啊?”到了现在还是搞得不是很明白究竟是为了什么要来吃这顿饭,于是,侧着身子,在董卓的耳边小声的问着。
  “怎么?你不知道吗?今天是丁原的寿辰,所以,请了很多的朝中的人。”董卓轻描淡写的说着:“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刚才在看什么。”
  “很多朝中的人?”她心里刚刚平复下去的不安又爬了上来:“那么何进也来了?”
  “自然是来了。”董卓放下了酒杯四处张望了一下,轻轻皱起了眉毛:“真是奇怪,刚刚还在这里的,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
  拓奈奈从董卓的口中听见了确认,背脊一松,直接就靠在了丁原专门为她准备的垫子上。
  “你在担心何进会拿你如何?”
  “自然是的,你也不想想过年前,他妹妹刚想弄死我,现在我还不躲着,居然来到他的面前晃悠,这不是自己找死吗?”拓奈奈叹了一口气,“我的命还真是不好,上哪去都有人想弄死我。”
  “呵呵。”对于拓奈奈的担心,董卓不置可否,只是轻声的笑了笑,目光游移。
  “你笑些什么?”
  “没有,忽然想到一句话,可是,觉得用在你的身上又是有些不合适的,所以,犹豫到底该不该说。”
  她听见董卓这样的话,不禁挑起了眉毛,看着他龇了龇牙:“你想要说的不会是头发长见识短吧?”
  “所以说不太合适,我觉得你可不是一个见识短的人。”董卓并不否认,只是淡淡的指出不合适的地方,接着在拓奈奈生气之前又说道:“其实你大可不必担心何进会对付你。”
  “我怎么不担心,要知道,这宫里的动态其实就是朝堂上的动态,皇后是大将军的弟弟,我也可以这么看,皇后说的,就是大将军说得,大将军做的,就是皇后想的。虽然,现在皇后并没有再召见我进宫,但是,我基本上可以肯定,这个皇后还是想杀我的。既然她在皇宫里动不了我,那可不说明在这皇宫的外面就没有人不能动我。”拓奈奈冷笑了一下,继续在屋子里面寻找何进的身影:“我现在见不到他,当然会担心,会怀疑他是不是去安排人准备要下手了解我了。”
  “若不是我早就认识你,我真不敢相信,你这样一个从没有在宫廷中生活过的女人,竟然对宫廷和朝堂的干系了解的如此透彻,看来,我刚才那句话是果然不能说的。”董卓由衷的称赞着拓奈奈。
  拓奈奈也不客气,只是微微笑了笑,这是她的能耐吗?放这个年代也许是,可是,放在现代可不是。在二十一世纪那个戏说正说小说满天飞的年代,关于宫廷这点事早就被人说得神乎其神了。虽然她知道自己没有伸出那个环境中还是不能了解其中的厉害,可是,理论知识谁还不能说出个一二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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