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酒娘校对版作者那时烟花》第118/131页


  “每个人都会如此?是这样的吗?”拓奈奈冷笑的一声:“那么,郭嘉你呢?你说你爱我,你是不是有一天也会像是你说的那样,会长大,会淡漠,会遗忘?”
  “不会的,奈奈,这不会的。”郭嘉皱着眉摇头,试图说服这个女人。
  “郭嘉你不会,为什么甘倩就会?这么说是不是不公平,难道你是人,她就不是人吗?难道你可以对你的感情忠贞,而她就无法对自己的感情忠贞吗?”拓奈奈的声音愈发的冷淡而尖锐起来,听在耳朵里好像是被一枚钢针狠狠的钉了下去,疼得流出血来。
  “奈奈,你不要这样好不好?”郭嘉苦笑着:“我不会,一直都不会的。”
  “可是,郭嘉,你知道不知道,在这个时候,你说的保证你说得不会是多么的苍白,多么的无力,在这样的情况下你让我怎么相信你是爱我的。”拓奈奈轻轻的推开了郭嘉站了起来,她准确的走到了窗户边上,推开了两扇雕花的窗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晚风中有着香甜的气味,在微凉的空气中带着些许潮湿扑面而来。“郭嘉你的爱太没有保障了,你什么都给不了我,又怎么能说爱我呢?”
  “你要什么?”郭嘉看着那个背影,欣长却又落寞,就好像立在黑夜里的即将泯灭的星光一样,似乎只要眨下眼睛就将不在。
  拓奈奈站在窗户边就好像没有听见一样,一动不动。
  沉默是一张过于巨大的网,很容易就将周围的一切全部都笼罩了下来,一时间似乎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了这无比无际的沉默。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转过身体,准确的面对着郭嘉,好像她从来不曾看不见一样。她就这么面对着郭嘉,睫毛像是两只过于绚丽的蝴蝶,在不停的颤抖着。她的嘴角上翘,形成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她就这样定定的面对着郭嘉,过了很久才叹了一口气,才抬起手,摸了摸身边的窗框,才缓缓的,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我要整个天下。”
  “什么?”郭嘉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简直不相信这样的话会是从拓奈奈的嘴巴里说出来的,她说的是她要天下吗?这怎么可能。她一直不都是一个与世无争甚至是置身事外的人吗?为什么在此时此刻会说出这样觊觎天下的话来?
  “我说,我要的是整个天下。怎么?”拓奈奈扬了扬眉毛,仿佛再向一个无比强大的敌人进行挑衅一样:“奉孝先生是不是没有听清楚?用不用我再说一次?”
  “不用了,我听得很清楚,你说你要天下。”郭嘉苦笑着,他想他现在的笑容一定比生吃了熊胆还要难看吧。“你说如果要证明我爱你,就把天下奉上来给你是吗?”
  拓奈奈只是微笑,不置可否。她一如既往的平静,平静到她真的以为自己的内心也如表象一样风平浪静。“也许就是这个意思。”
  “也许。”郭嘉低下头静静的咀嚼着这两个字,却让他觉得好像是在嚼着秋天田埂边上已经老去的芨芨草,硬如干柴,却又苦涩难耐。“你的也许是不是说,如果今天给你天下的是另一个男人,你也会相信他的爱情?”
  拓奈奈似乎完全没有想到郭嘉会这么问,她足足的愣了有半分钟,最后,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身体也失了力气,软软的靠在了窗户边,苦涩的笑着:“也许吧。”
  “又是也许。”郭嘉冷冷的一哼,显得十分不屑:“那么,老板娘的意思是,这个男人已经出现了吗?”
  拓奈奈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郭嘉,只是无力的靠在那边,低着头,好像是在哀悼着什么。
  可是她这样的沉默却让郭嘉更加的愤怒起来:“你的意思是不是说,董卓就可以,我就不可以?”
  拓奈奈被郭嘉的话震得说不出一个字来,她惊慌的抬起头:“这个话,不能乱说。”
  “如何不能乱说?而且,我哪里是乱说?你当真以为我跻身在你这小小的酒馆里面做个账房先生就仅仅只是个账房先生吗?”郭嘉显得有些激动:“你当真认为我就坐在这里,这天下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吗?就算是我天下的事情都不知道,这洛阳的事情我总该知道了吧。别人我不敢说能不能看出来,至少我是知道的,董卓志不在朝堂,而在天下!”
  “不要说了,郭嘉,这话不能说。”拓奈奈连忙关上了窗户:“郭嘉,你就不能说……”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整个人就被人拉进了怀里。她能感觉到温暖的体温,还有那快速的心跳。
  “我为什么不可以说,他可以这么说,为什么我就不能实话实说?”郭嘉紧紧的抱着拓奈奈,将整个面孔都埋在了她的头发里:“你这样不公平。”
  “郭嘉,你理智一点,他是当今太尉,只手遮天,你不过是一介布衣,怎么能随便乱说。”拓奈奈叹了一口气。都说男人是像孩子,确实不假,现在的郭嘉就好像是个彻头彻尾的孩子,受了伤,却也要固执的伤害了别人才算是平衡。
  “是这样吗?奈奈,你这天下是不是也管董卓要过?”
  “郭嘉……”拓奈奈摇摇头,现在的郭嘉让她很不安,她总是觉得是不是自己又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或者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其实也是,她从头到尾就不该怀疑他的爱情。郭嘉是个多么骄傲的人,他的付出怎么能容忍别人的质疑,可是就算是知道是如此,她还是忍不住说出口了怀疑,不是为了不相信,而是因为不自信。
  是的,不自信,现在她只不过是一个瞎子啊,而郭嘉,这个最聪明的人,又怎么会安安心心的留在她的身边呢?
  她和郭嘉从这个层面上来说都是孩子,他们都怕自己受伤,所以不停的用伤害别人来避免自己受伤,他们都一样。这样情况下的两个人,他们都没有权利也没有立场去指责对方的不公平。
  在感情上,无论是谁都是自私的,从古至今,都是如此。我爱你,所以放手让你幸福,这简直就是狗屁,这么说的人往往只是无奈的失败者,因为得不到,所以说些冠冕堂皇的来安慰自己而已。如果,真是的相爱,那一定是咬着牙拼命要在一起的,可是,要是两个人都同样的不肯付出怎么办?
  有人说过,我们之间有一千步,你只要向前走一步,剩下的九百九十九步就让我来走好了。
  可是,她和郭嘉谁都不愿意往前走这一步。
  郭嘉不愿意是不确定她是不是真的爱自己,是怕自己的爱自己的付出最终成了一场空。
  而她的不愿意是不确定郭嘉会不会一直爱这样的自己,会不会终有一天背弃自己,离开自己,让子陷入无尽的苦难。
  爱情,一点都不动听。
  不过是两个人联袂演出的一场自私的闹剧。


第43章 郭嘉
  “要过又怎么样?”拓奈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对着郭嘉微微的笑了起来,就好像她平时对着他笑那样,从来不曾改变更不曾远去。
  郭嘉从来没发现这个女子如此的陌生,却让自己有着莫名般的心痛。他第一次无力的发现,自己从来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也许她注定不简单,也许她注定要和她身上背负的那个莫须有的天人身份终身纠缠,直至死亡。
  但是不管怎么样,他知道她曾希望过平凡,小小的酒家,一群嬉闹的人群。
  他到底爱不爱她,他也许现在还不能肯定,但是这一刻,他却必须给自己一个答案,因为他忽然意识到这个答案不仅仅是对拓奈奈的一个交代,更是对未来自己生命的一个重要的交代。
  单手覆上那张并不美丽的脸庞,郭嘉眸子深邃的怕人。
  下一刻让拓奈奈都有点颤抖的话语从他口中迸出。
  “你要过,他却不能给,而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温暖从拓奈奈脸庞瞬间撤去,伴随着潮涌般的泪水,那个熟悉的脚步声渐渐离去。
  “你又如何知道他不给?你又如何知道我想要?”拓奈奈终于再也忍不住,跌坐在地上大哭起来。仿佛在这个世界上现在只剩下了她自己而已。
  而后,她擦干了眼泪。而后,她走到了桌子面前。而后,她坐了下来,开吃吃那已经凉透的晚餐。而后,她默默的走到了床边,倒下去,真想一睡不醒。
  郭嘉消失了。
  他没有了消息,他走得是那么无声无响,就好像他从来不曾出现过一样。而整个不是黑店的人似乎在记忆中从来没有这个人一样,没有人提起,也没有人惆怅。
  拓奈奈知道,他们只是不在自己的面前提起,其实,这天地早就已经变了颜色。
  她也终究没有提起郭嘉,只是自己默默的过日子。
  天气一天热似一天了。说也奇怪从那天以后董卓仿佛也消失了一样,再也没有出现过。拓奈奈一直在考虑自己要怎么继续走下去,终于,在那日午后,她想到了答案。
  夜里,她让典韦将所有的人都召集了起来,并且做了一桌子的饭菜。她习惯性的朝着左边转了一下身子,可是郭嘉那轻柔的声音却没有响起来来,她苦笑了一下,果然,一个人生命中最可怕不是苦难,而是习惯。
  在她来汉朝并不长的两年中,她竟然已经习惯了郭嘉那轻声的言语,那微笑的表情,竟然已经沉沦在这里面无法爬出来了。
  “奈奈姐,怎么了?”一边的貂蝉见拓奈奈就这样愣在那里,不由得有些担心,小心的问着她。
  “没什么。”拓奈奈回过神来,吸了一口气,又缓缓的吐了出来。
  “老板娘,最近你的眼睛好点没有?”太史老太太看着拓奈奈那蒙在素纱后面的眼睛不免有些难耐,怎么会一个好端端的人说瞎就瞎了,这真是命啊。
  “哪有好些啊,天天还不是这样进着药,却一点起色都没有,真不知道那个杨大夫是真的会治还是骗钱。”貂蝉在一边不等拓奈奈说话就先回答了,看样子这个小妮子对那个杨大夫可是诸多的抱怨了。
  “这不关杨大夫的事,这本来就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的事,怎么能埋怨杨大夫呢?”拓奈奈倒是很不在意。她微微一笑,伸出手在桌子上摸索着,而一边的貂蝉连忙将筷子和碗递到了她的手上。
  “我们上一次一起吃饭的时候好像是过年的时候,现在竟然已经半年就过去了。”拓奈奈并不用伸筷子去夹东西吃,貂蝉早早的就将吃的都夹好放在她的碗里,照顾得十分周到。
  “是啊,这日子真快,天气有些热了。”太史老太太看着拓奈奈那张微笑的脸,心里暗自有些忐忑着,虽然今日的拓奈奈并没有和平时有什么不一样,可是她的心里面还是隐隐的有很多的不安,说不清楚到底是为了什么,只是怎么也不能安稳。
  “小慈小云,你们的武艺没有放下吧?”拓奈奈一边吃着排骨一边状似无心的问着太史慈和赵云:“这来店子里帮忙虽然是事,可是这武艺可不能救这么放下。”
  “没有呢,我们一直都勤练着。”太史慈笑着回答,倒是一边的赵云多看了拓奈奈几眼,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来不是黑店这么长时间了,这是拓奈奈第一次问自己的武艺,她原来似乎根本就不记得这事,或者说她根本就不屑关心这个事一般。
  “我这边,每天天不亮我就听见典韦在院子里练武,所以,我问问你们。”拓奈奈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话实在有些奇怪,所以又淡淡的解释着,不过,她的这个解释到底是解释给几人听还是解释给自己听,就没有人能知晓了。
  “典韦,去把店子里最好的酒带来,就是我从徐州带来的那些装在一个箱子里的酒。”拓奈奈示意典韦去到酒窖将那一箱子的红兄二锅头搬出来。
  “那些酒?”典韦愣住了,他看了一眼貂蝉十分的经验:“老板娘,那些酒比不是说是你的命根子吗?怎么搬出来啊?”
  “酒不就是水吗?什么命根子,搬出来喝了吧。”拓奈奈豪气的挥挥手,让典韦下去了。典韦虽然十分的好奇,可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问出来,只是点点头下去搬酒去了。
  “老板娘,今天你是有事吧。”诸葛瑾坐在那里有些坐立难安,这样的气氛让他十分的别扭,所以,他第一个问出了自己好奇的事情。
  “小亮子还好吧,我好久没有见到她了,她应该长得很大了。”拓奈奈继续微笑,只是不说什么事,不过那样的微笑更是让屋子里的人不安。
  “是,她很好。”诸葛瑾恭恭敬敬的回答:“劳烦老板娘挂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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