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酒娘校对版作者那时烟花》第90/131页


  “你真想知道?”她微笑,似乎带着无限的诱惑。
  “自然是想知道的。”
  “原来,两个王美人全部都长着一张脸呢。”拓奈奈掩住了嘴角,笑得春花乱坠。说完以后,她不再看董卓,转身朝着那边的小太监走去。
  她依旧走得非常的慢,慢的几乎好像是怕下一步就摔倒一样,那边的小太监也还算有眼力见,见着这个样子,连忙一路小跑的跑了过来,扶着她一步一步朝着车子边上走去。就在她马上就要走到车边上的时候,那个小侍卫又跑了过来,凑到了她的耳朵边上轻轻的说:“拓姑娘,太尉大人说,你尽管去。”
  拓奈奈只是微微的侧过了头,却看见那小侍卫又朝着她行了一个礼以后,立刻朝着董卓的马车奔去。而董卓早就已经回到马车里面去了,那小侍卫爬上了马车,一甩鞭子,驾着车子绝尘而去。
  哦,不,在这样的雪天里,哪有什么灰尘,只是那被车轮隆隆压过以后,溅起了片片的冰片罢了。
  “拓姑娘,我们也走吧。”一边的小太监见着那董卓的车子都应行驶远了,这才小声的提醒了一句旁边的拓奈奈,带着一种谨小慎微的小心。
  “嗯。”拓奈奈回过了头,任凭那小太监将自己扶着上了车子,又脱去了雪鞋,关好了门,这才朝着宫中走去。
  从宫门一直到长秋宫的路程似乎又很远,似乎又很近,拓奈奈被抬着顶着那飘洒的小雪晃晃悠悠的朝着长秋宫走去。
  也不知道是过年还是汉朝已经到强弩之末,总之这一路上果然是清净的。几乎连个多余的人都没有看见,这也乐得清静,也不用总是停下来去回答这是从哪来到哪去。
  拓奈奈坐在轿子里,被这晃晃悠悠的摇晃得舒服,恨不得就这样一直一路的走下去,不要停下来才好的。
  似乎走了很长的时间,又似乎没有走多长的时间,就在这么恍惚之间,居然已经到了长秋宫的门口。
  拓奈奈被一边小太监又伺候着穿上了雪鞋,小心翼翼的走进了长秋宫的正门。
  将雪鞋脱在了长秋宫的正门外,拓奈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才缓缓的跟在宫女的后面走进了长秋宫。
  一如既往的,长秋宫里还是那深沉的黑色,黑得好像是地狱一样的阴暗。虽然,这黑色是普天之下最尊贵,最能代表王权的颜色,可是在拓奈奈的眼中,这最尊贵的颜色却渗透着让人恐惧的阴森。
  这宫里长年都点着昏黄的灯火,可是在这高高的黑暗的宫廷中,那点点昏黄的灯光就好像是要被吞噬掉一样,在垂死挣扎着,发出最后的光芒。
  何皇后穿着也穿着一身大红色的衣裙,斜斜的靠在榻上,双目微微的闭着,唇角淡淡的含着笑容,不过这抹笑容并没有给她的容颜增加多少喜庆的感觉,倒是在拓奈奈的眼里觉得有些发涩。她又不自觉的叹了一口气,连忙把身上的斗篷脱了下去,和皇后不要说撞衫,就是撞色也是一件大不敬的事情。
  “民女见过皇后娘娘。”毕恭毕敬的行礼以后,拓奈奈匍匐在地上,等待着何皇后的平身,可是,却迟迟不见何皇后说话。
  拓奈奈的额角边上汗水一颗一颗的渗了出来,这并不是一个好现象。
  “娘娘,您的参汤来了。”随着细碎的脚步声从拓奈奈身边走过,一个宫女的声音在她的上方响了起来。
  按道理,这宫女是不能这么跟皇后说话的,可是,这个宫女偏生这么说了,并且何皇后也没有出声呵斥,看来,这女人说得话,是皇后已经默许的。
  宫女将参汤端给了何皇后,她慢条斯理的吹着热气,轻轻的抿了一下,随后将碗放在了面前的桌子上,这才对着那匍匐在地上的拓奈奈说:“平身吧。”
  “谢,皇后娘娘。”拓奈奈不露痕迹的擦掉了额角的汗水,这才抬起了头,垂着眼帘站在那里,十分的局促。
  “赐座吧。”何皇后冷冷的瞥了她一眼,继续看着那在桌子冒气的参汤。等着她坐下以后,她才皮笑肉不笑的正视着拓奈奈:“天人最近可好?”
  “托娘娘的洪福,民女一切安好。”
  何皇后冷冷的哼了一声:“可不是安好吗,我看天人不但是安好,还是好得很呢。不然怎么会弄了一个小妖精进宫来?”
  “民女……民女知罪。”拓奈奈连忙从垫子上爬到地上,跪倒在那里,战战兢兢。
  “知罪,那你倒是说说看,你罪在哪里啊?”何皇后的眼睛一瞪,看上去,那张倾城倾国的面孔此时此刻却有如夜叉一样的恐怖。
  “民女……民女……”拓奈奈在这里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她有什么罪?她要是真的有罪,那就是不该和这家人搅合,搅合来搅合去,把自己给搅合进来了,恐怕在这么搅合下去,她的小命也要被搅合不在了。
  “怎么?说不出来吗?”何皇后一点都不掩饰自己的厌恶之情,她甚至连皇后的那个架子都懒得再端,就是这么大喇喇的表现出自己对拓奈奈做得这件事情的不满。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是她的一亩三分地,这里的人都是她的人,素日里已经见惯了她的德行,那里还需要装贤淑,装大方,装母仪天下呢?“说不出来,就是不知道自己错了吧。”
  何皇后眯了眯眼睛,满腔的怒火就在拓奈奈那支支吾吾中燃烧到了最高的上限,她忍不住连说话的声音都大了起来:“拓奈奈!我是见陛下看中你才称你一声天人,你真的以为你就高高在上了吗?我告诉你,在本宫眼中,你根本就连一只蝼蚁都不如!那日我请你来,你已经不给面子,本宫也大人大量不与你计较,没有想到,你这贱人居然给我背后放冷刀子,直接把一个小妖精给我送到陛下那里去,你真的当我是死人是不是?”
  “民女不敢!”
  “不敢!我看你敢的很,这大汉的天下,你不去问问,如果第一个是姓刘的,那么接下来就是姓何的,你居然敢欺负到本宫头上了,你真的当陛下会袒护你吗?我告诉你,今日就算我杀了你,陛下也不会过问的。”何皇后越说越激动,甚至有点像是市场上叉腰对骂的泼妇了。
  而跪在地上听她骂人的拓奈奈也舒服不到哪里去,她觉得很冷,明明今天穿了很多的,可是在现在她还是忍不住觉得很冷。贴在地板上的双手已经冷得通红,甚至连握拳起来也成问题呢。
  忽然,她觉得自己袄子上一片滚烫,忍不住轻呼了一声,随后那浓厚的人参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而她背上皮肤钻心的疼。她知道,何皇后一定将那碗滚烫的参汤尽数的泼洒在了她的背上。
  她咬紧牙关,要知道这古代可没有什么防水服,这衣服料子可是吸水的很,那滚烫的参汤一泼了上来,立刻就被那袄子尽数的吸收了,现在拿还滚烫的参汤正无情的熨烫着她的背脊,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只怕她现在背上已经起了一片的水泡了。
  不过,似乎何皇后还不过瘾,让两个宫女直接就将她架了起来。
  “本宫不想杀你,杀了你,可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这大过年的,我也不想和陛下那边有什么不愉快,可是,我不杀你,不代表我不能折磨你。”何皇后还是斜斜的靠在那里,她眯着眼眸,像是一条蓄势待发的响尾蛇,只等待最适合的时机,一口咬死对手。
  拓奈奈抬头看着何皇后,忽然觉得何皇后很可怜,她拥有全天下最华丽的头衔和最尊贵的身份,可是,也依然是个深闺怨妇。她见不得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有丝毫的亲近,所以,当有一个女人靠近她的丈夫的时候,就无所不用其极的除掉她。可是,却不想,这样做,她的丈夫只会离她越来越远。
  而,自己呢?自己是被这个可怜的女人泄愤的更加可怜的棋子。
  在这场权利和爱情的角逐战中,她觉得自己是最最无辜的一个,可是,往往这样的角逐战中,就是要牺牲像自己这样很多的无辜的小棋子才会好看吧。而且,她似乎也算不得无辜,要不是她这么自己树大招风,她大概也不会陷进这样的漩涡中吧。
  “你为什么不求饶?”何皇后忽然停了下来,奇怪的看着拓奈奈。
  “我要是现在求饶的话,你会饶了我妈?”拓奈奈冷冷的笑了一下:“其实,这件事我们大家都心知肚明,我不过只是一个踏板,我无意去欺负谁,更没有什么资本去欺负谁。而且,你们皇家的事情是世界上最让人避之惟恐不及的事情,我有那么傻,如果不是事情来找我,我会自己傻傻的去找事情吗?”
  “现在说这些似乎没有用了。”
  “确实没有用了,现在的事实就是,我做了你不开心的事情那个,我卷进了这场我该卷进的漩涡中,反正结果已经出来了,王美人进了宫,我拓奈奈捆在何皇后的手里。就算是人死也能说些不好听的话,怎么?我就不能说些实话吗?”
  “拓奈奈,有没有人说过你是个很大胆子的女人?”何皇后眯起了眼睛,她的表情看不出她到底是生气还是怎么。
  气氛诡异的平静。
  “有。”在这一室的昏暗中,拓奈奈那张鲜艳的红唇画出了一道很璀璨的弧度,几乎将人的眼睛都晃得花了起来:“而且,你不是第一个,也许不会是最后一个。”
  “本宫若杀了你,就是最后一个。”何皇后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抬起了手,却被外面太监的一嗓子喊得又放下了手臂。
  那个太监的声音又细又尖,好像是一把利刃划破了整个长秋宫,将里面那些腐烂的东西都掏了出来:“陛下驾到。”
  何皇后不相信的看着外面,接着又看了看拓奈奈,挥手让人放开了她:“你的运气还真是好得很,陛下居然会挑着这个时候来。”
  拓奈奈的心陡然就放了下来,她哪里是什么运气好,是董卓的手脚快罢了。她的腿有些软,可是还是坚持站在那里,她宠着何皇后露出了一个懒散的笑容:“哪里,是皇后娘娘心软罢了。”
  何皇后一边站起来朝着外面走去,一边冷笑着:“拓奈奈,你要记得,你不要再有一次落在本宫的手里,不然,天王老子来了,也是救不得你的。”
  “我尽量不会让自己再落进皇后娘娘的手里了。”拓奈奈也跟在何皇后的身后,一同跪下迎接汉灵帝。


第9章 谁是太子
  “天人最近可好?”坐在上座的汉灵帝笑呵呵的看着跪在下面的拓奈奈,说实话,不管她是听谁的指挥将王嫣送进了这未央宫里,他都是领这份情的。这个王嫣不但长相酷似当年的王美人,就连举手投足,脾气秉性都像得厉害。这真是让他有些恍如入梦的感觉,好像当年的王美人从来没有离开他,也没有死去。
  不过,越是这么想,他就越是有些怨恨何皇后,如果当年不是她亲手害死了王美人,他也不至于隔了这么多年才能再次将王美人拥入怀中。
  “脱陛下的福,这要过年了,可是好得很。”拓奈奈微笑点头,可是肩膀、背上被那参汤灼伤的地方实在不允许她有什么大动作。
  “那就好,那就好。”汉灵帝点点头,本想还寒暄几句,可是似乎又想起什么,“这也是快过年了,所以,我就到皇后这里坐坐,如果天人没有什么事的话,就跪安吧。”
  拓奈奈立刻就磕头谢恩,弯着腰退出了长秋宫。
  直到站在了长秋宫外面的雪地上,她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今天这一劫算是过去了吗?她拉拢了宫女为她披上的斗篷,几乎忘记了自己身上的烫伤。
  “天人,这就要出宫去吗?”就在拓奈奈刚准备上轿子的那一刻,一个似乎很熟悉的声音从她的右后方传了过来。
  她略微的有些迟疑,然后转过了头去,走进她眼帘的不是别人,真是那个将她绞尽这一滩浑水的人,太后身边的太监。她的心中微微的一紧,此时此刻,这个人出现在这里不会是有什么好事。
  更何况,这是长秋宫的面前,这里到处都是皇后的眼线,刚刚才从虎口里爬出来,这下子又要给自己下个死套了。拓奈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看来,这老天果然是喜欢自己的,否则,不会这么上杆子的下着套等着灭她。
  无奈的苦笑了一下,也罢,反正事到如今,也别想平平安安的出去了,干脆安下心来看看,这宫里面的女人到底要唱哪一出的戏好了。想到了这里,她反倒是不着急走了,虽然身上的伤口阵阵的疼痛,可是,现在走大概身上的伤口会更多吧。
  她微微的朝着那个太监点点头,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比较好,只好胡乱的打了一声哈哈,“可不是吗?这大过年的,我那店子里还有不少的人等着我回去过年呢。”她轻轻的笑出了声音,脸上的神情轻松,丝毫都看不出来她刚才经过了什么,或者她现在心里想着什么。
  饶是站在她对面的大太监,经历了几十年的宫廷风雨,也愣是没有在她的脸上捕捉到任何可以细究的情绪。他也跟着拓奈奈笑了起来。不过,大概他已经有很久没有笑过了,笑起来的时候,居然脸上的皮肤僵硬的拉不出一点弧度,那个笑容也显得惨淡而阴森。
  他的双手一直自然的交叉垂放在身前,此时此刻却略略的握起了拳头:“也是啊,快过年了,到处都忙着呢。天人啊,你这进宫是来做什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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