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酒娘校对版作者那时烟花》第92/131页


  “怎么才出来?”眼见着就要到不是黑店了,董卓终于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问着一直都在沉默的拓奈奈:“我早就去找过陛下了,是不是何皇后为难你了?”
  “这倒是没有。”被泼参汤算不算呢?“只不过,出来的时候太后娘娘又唤我过去了一下。”
  “太后?”董卓的眉头打结起来:“她叫你去做什么?”
  拓奈奈微微一笑,决定还是还董卓一个人情,今天董卓救了她,那么她不妨告诉他一些事情:“董卓,你觉得皇子刘协如何?”
  “如何?”董卓不太明白的反问拓奈奈:“我就不曾见过这个小孩,我怎么知道能如何。”
  “是吗?”拓奈奈看着董卓,意味深长的笑了,不再说话。
  而董卓的目光则一直陷在拓奈奈那抹高深莫测的笑容里,不在说话。一直到车子停在了不是黑店的门口时,他才收回了目光。
  “今日的事,小女子要谢谢太尉大人了。”拓奈奈朝着董卓微微一点头,准备下车,却不想她的胳膊一把被董卓拉住。“怎么?太尉大人还有事吗?”
  “天人觉得刘协如何?”他的目光倾城见底,好像是夜空里明亮清楚的星星。
  “他如何对我来说都没有什么关系不是吗?只是……”拓奈奈说到了这里嘴角又提了起来:“太尉大人是聪明人。”
  董卓紧紧的盯着拓奈奈唇边的笑容,缓缓的松开了手:“天人,不会骗我。”
  “也许不会呢。”拓奈奈笑出了声音,提起了裙摆施施然下了车,不再看董卓,直接朝着不是黑店的门口走去。
  赵云给拓奈奈留了门,见她回来了,一脸兴奋的朝着屋子里面的人大喊几声,一下子,门口挤了不少的人。
  拓奈奈站在店子的门口,微微一顿,侧过了脸孔看着从车里弹出了身子的董卓,轻轻的一笑:“太尉大人,这大过年的,我就不留你了。”说着,转身就朝着店子里走去。典韦冲着车上的太尉大人抱歉的笑了笑,抱起了门板,就当着董卓的面,毫不客气的落了下来。
  董卓的目光一直等到不是黑店的门关上了,才收了回来,他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而那赶车的小侍卫则有些抱怨了,他一边赶着车子要前往太尉府,一边嘟囔着:“大人,这拓姑娘未免也太架子大了吧,你救了她,她居然连请你进去吃杯热茶都不提,哪有这个道理。”
  “她自然是不用的。”董卓放下了帘子,吩咐着:“回去吧,这大过年的,天可真够冷的,还是回到府里去暖和一下吧。”
  “是。”小侍卫虽然有些不满,可还是摸了摸鼻子不再多话,扬起了鞭子赶着马车走了。
  拓奈奈,你真的不会骗我吗?董卓靠在车里静静的想着刚才拓奈奈的话,她似乎什么都没有说,可是,董卓知道,她却说了很多。
  “脸色怎么这么难看。”郭嘉微微皱眉看着走进屋子里的拓奈奈。
  而后者只是虚弱的笑了笑,转头对着貂蝉说:“小貂,去寻些烫伤的药膏来给我。”说完以后也不再跟其他人多话,直接拉紧了斗篷穿过了后门,朝着院子里的屋子走去。
  郭嘉微微一愣,随后明白怎么一回事了,只是叹了一口气。
  “老板娘,你要烫伤膏做什么?是不是哪受伤了?”太史慈有些不明白,他冲着拓奈奈的背影喊着:“我去给你找大夫吧。”
  “别去了,寻些烫伤膏就可以了。”也不等拓奈奈回答,郭嘉先阻止了太史慈。拓奈奈回头看着他点点头,快步离开了。
  “为什么不请大夫,这要是真烫伤了,还是请大夫吧。”太史慈抓抓头,对于郭嘉组织自己很不明白。
  “有命回来就不错了,还请什么大夫,这要是被传出去,这小命还是自己的吗?”太史老太太扬手就拍了自己儿子的后脑一下:“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二愣子。”
  屋子一片安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刮起风来,呼啸的寒风从门上的棉被帘子边的缝隙里呼啦啦的往店子里灌着。
  貂蝉眼眶红红的,坐在拓奈奈的床边上,一边拿着烫伤膏一边细细的朝着她背上的伤口涂抹着,时不时的还抽泣两声,看得出,这个小丫头着实伤心了。
  拓奈奈倒是觉得好笑,她自小是孤儿,小时候因为淘气经常受伤,那个时候也是孤儿院里的阿姨这么给她上药的,一晃眼真是事事人非了。“哭什么哭,要是眼泪掉到伤口上,会更严重的,憋着,不许哭。”
  “我知道,我知道,不会掉下来的。”貂蝉连忙乖巧的点点头。
  门被轻轻的敲响了,郭嘉的声音在门口响了起来:“老板娘,我方便进来吗?”
  拓奈奈看着貂蝉,只见后者点点头,一边小心的给她披上了衣服,一边扶她坐了起来。她这才朗声说:“进来吧。”
  郭嘉打开了门,正巧就是看见了这幅画面。貂蝉一边帮着拓奈奈穿上衣服,一边收拾着那换下来的衣服,而拓奈奈坐在镜子面前,轻轻的拢着自己的头发。昏昏的暗黄从窗户外面撒了进来,和一屋子药香的味道混在一起,真真的一副活色生香的画面。
  她伸出手将披在身后的头发尽数的拢到了身前,抓起了梳子轻轻的梳理着,那雪白的颈子细若凝脂,看起来更是诱人。郭嘉轻轻咽了一口口水,转过头去,不在多看,他心里却暗自的嘲笑着自己,他郭奉孝什么时候会为了一个女人这样君子?真是奇怪的很。
  拓奈奈从镜子里看见了郭嘉那细微的动作和表情,唇边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小貂,你出去吧,我想奉孝先生可不是光光来看我的伤势如何的。”
  貂蝉抱起了拓奈奈的衣服,一边看着她,一边又看了郭嘉一眼,一副不明白的表情,不过还是乖巧的点点头:“奈奈姐,一会晚上要出来吃饭吗?”
  “自然是要吃的,这一进宫,就不要想中午吃饭了,如果晚上再不吃,明天你就该给我收尸了。”拓奈奈也不管这是不是过年,也不管是不是忌讳,口无遮拦。
  貂蝉连忙吐了几口口水,向着上天嘟囔了几句后才离开了屋子。
  镜子里的面容如玉,虽然长相并不美丽,可是那神采奕奕的目光,自信满满的笑容却另有一种美丽。她伸出手,拿起了炭笔,凑近了妆台边的烛火将它点燃,然后又吹灭。这才将那炭笔凑近了眉间,细细的,一笔一笔的图画了起来。
  她画得很细心,好像是在做一件极为用功的事情。等了好些时间她才画好一边,她对着镜子左右瞧了瞧,然后伸出了手轻轻的擦掉了多余的几笔,冲着镜子里的自己微微一笑:“怎么?奉孝先生来我这里,就是为了看我画眉毛的吗?”


第11章 乱(中)
  “我还鲜少能看见女子画眉毛,难得有这样的机会,看看也无妨。”郭嘉笑了起来,那雪白的牙齿在昏暗的房间里分外的刺眼。
  拓奈奈的手微微的一顿,然后又继续的开始画另一边的眉毛,好像根本就没有听见郭嘉的话一样。
  屋子里的气氛就这么一下子安静了下去,只能听见炭火在盆子里发出了噼噼啪啪的声音,除此之外,似乎连呼吸的声音都隐去了。
  “是太后,还是皇后?”忽然郭嘉开口问道,不过,她不能拓奈奈回答,就又自顾自的说了起来:“看来,我是问得多余了,这一定是皇后了。”
  “郭嘉,其实,我觉得你算不得聪明。”拓奈奈放下了手中的炭笔,对着镜子里的自己仔细的端详着自己的眉毛,果然有种眉眼如画的感觉。“你只是一个非常能揣测人心的人,任何人的心思你都能揣测得八九不离十,这就是你的过人之处。”
  郭嘉并不说话,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拓奈奈,她定是还有别的话要说的。
  拓奈奈抬起了手,打开了镜子前面的粉盒,这里面的香粉可不是一般人家能用得上,这都是用上好的茉莉花晒干后碾磨而成,据说,宫里的皇后们也用的是这个。这样一盒的香粉在普通人家可是两个月的生活费,可是,在拓奈奈的案子上却从来没有缺过。她捏起了粉扑,沾上了一点香粉,轻轻的,慢慢的,一下一下的朝着脸上扑了上去。那细腻的香粉在她的脸颊上旖旎出了一片白皙晶莹,让她那如玉一样的面颊上留下了一抹暗淡的苍白,就如同现在她的心情一样。
  “可是,在这个世界上能猜透别人心思的人少之又少呢,所以,你当之无愧是天下第一的聪明人。”她放下了香粉,又打开了那樱色的胭脂,看着那鲜艳的颜色发起楞来。“郭嘉,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呢?”
  “奈奈,在你的心里,不是早就有答案了吗?为什么还要问我?”郭嘉那原本带笑的脸孔渐渐的暗淡下去。
  拓奈奈的手明显的抖了一下,甚至连手指上的胭脂也落了下去。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转头看着窗户外面那厚厚的积雪,自言自语的呢喃着:“这怎么和历史上记载的不一样呢?怎么会不一样呢。”
  “你要如何一样呢?从你来到这个时代开始,这一切不是都不一样了吗?”郭嘉淡淡的指了出来。
  “我只想做个旁观者,可是,现在看来,我根本做不到同流不合污。”她轻轻的扬起了眉毛,带着一点自嘲:“既然我不能自保,那么要送我去死的话,我也得拉点人垫背不是吗?”
  “你想做什么?”郭嘉皱起了眉毛,拓奈奈那鱼死网破的喃喃自语让他有点心惊胆跳。
  “今天皇后差点杀了我,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嫉妒。”拓奈奈扭头看着郭嘉,她的一双眼睛黑白分明,却深不见底。
  “这点,我想我早就猜到了。”郭嘉凝视着放在桌子上的那盒烫伤膏:“可是,她却没有下手不是吗?”
  “是吗?”拓奈奈冷笑了一下:“你真当是皇后的仁慈?”
  “自然不是,是因为董卓而已。”他苦笑了一下:“是他搬来了皇上,然后救下了你。”
  “奉孝先生果然是天下第一的聪明人,足不出户,却能执掌乾坤,这天下的事情,只要你想知道的,果然是什么都瞒不了你的。”
  “是你给了我太多的提示而已。”
  拓奈奈闭上了嘴角不在想说话。过了好久以后她才说:“皇后为了王美人的事,很是不满意我,而,太后的目光却一直都落在皇储的位置上。我想,就算皇后再善妒,她也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的,当一个王朝里最有权势的两个女人要开始为皇储的位置而宣战的时候……”
  郭嘉忽然打断了拓奈奈的话:“你告诉我这些做什么?”
  “郭嘉,你有你的野心,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是如此。现在机会要来了。”拓奈奈打开了首饰盒子,从里面拿出了一只光芒璀璨的簪子,端端正正的插在自己刚刚盘好的发髻上,那簪子上的宝石照得她光彩夺目,“也许,我们相聚的日子不多了。”
  “听你这么说,我该高兴还是不高兴呢?”郭嘉的唇角浮现了一丝凉薄的笑容。
  “这天下要是大乱,头一个高兴的人,一定不是你。”拓奈奈嘿嘿一笑:“反正也不是我。”
  “也许,你说得那些并不会这么早到来。”
  “为何?”
  “一个善妒的女人,往往不会看得那么遥远。”郭嘉站了起来,走到了拓奈奈的身边,提起了一件浅绿色的袄子披在了拓奈奈的肩膀上:“你想得太过复杂了。”
  “不是我想得太过复杂了,而是,若还是这样下去,只怕我的命真是不长了,我可是没有活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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