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寸河山一寸血全集.com》第101/570页


那就尝尝中国地道的家常菜吧。

提起故国国粹,别的不敢乱吹,就是这个做菜水平那确实是没人能比的。粤系湘系淮扬系,你见过哪个国家的厨师能分出这么多流派的。

跟咱们比,老外做出来的那也叫菜?

来宾来了一尝,果然有滋味,有嚼头,这次吃了下次还想吃。

中国菜,very good。

对于各国代表团和国联的这些人来说,中国人把他们请到家里来吃饭,这还是破天荒第一回,是把他们当朋友对待,既亲切又上档次。

这一招就叫做拉近距离。

后来老美也学会了,用得最频繁也最有效的是前任总统小布什,经常把人带到他的那个什么农场去吃饭。虽然吃得也并不咋样,可去的人没一个不引以为傲且沾沾自喜――总统家里我都进去过,倍儿有面子!

吃饭的时候,颜惠庆也没闲着。他问这问那,了解代表团和国联的态度,顺势套出了很多正式场合或正常渠道下很难获知的情报。

又交了朋友,又打听了消息,这顿饭就算没白请。

到日内瓦一个多月,颜惠庆以每天请一个团的速度,把该请的都请到了,该混熟的都混熟了。

由于角色进入得快,颜惠庆很快就把国联的各种程序,明规则潜规则,弄得如数家珍。

“一・二八”会战时,颜惠庆要求国联制止日本入侵,但有关提案,他没有交给国联理事会表决,而是交给国联大会讨论。

国联理事会就相当于今天的联合国安理会,国联大会等同于联合国大会,为什么不找“安理会”而找“大会”呢?

“安理会”的议事原则是需要成员百分之百通过,无论谁在其中投了反对票,决议就得宣布无效。

偏偏日本自己就是“安理会”成员。

你要告我的状,我会理你吗?

正是这条雷死人不偿命的规则,曾经让颜惠庆的前任走进过似乎永远也无法走出的死胡同。

和联合国一样,当初的国联也是一个办事效率极其低下且强者独霸的官僚部门,以至于很多弱小国家都处于投诉无门的窘境。

颜惠庆找到的办法是,避开“安理会”,直接找“大会”。

按照国联大会的规定,无论谁是谁非,中日都是“相争国”,要避嫌。中国将为此失去投票权,但日本也同样。

后者正是颜惠庆想要的。

白川从七丫口登陆后,国联大会即作出决议,要求日本停止入侵上海,这对日本政府内阁造成了很大压力,“淞沪停战协定”就是在这一背景下诞生的。

国联大会决议通过之后,一家英国报纸的记者当场说了这样一句话:“颜惠庆可以胜过我们大英帝国最好的外交官!”

弱国无外交。这句话当然没有错,但我们必须同时知道,就是我们这样的弱国,曾经依靠一批很强的外交家,愣是在丛棘密布的国际外交舞台上杀出过一条条血路。

1932年年底,颜惠庆参加了国联对李顿调查团报告书的审议,这是一次外交大战,堪称中日外交家的世纪对决。

两位外交奇才中的另外一位,颜惠庆的上海老乡顾维钧浮出水面。

顾维钧是中国外交界的大帅哥,时称“貌美善言”,其成名之作为巴黎和会。

电影《我的1919》我没看过,只是听说里面扮演顾维钧的是陈道明。仅从形象上来看,我觉得还不是很神似。那谁最像呢?我以为是鼎盛时期的发哥(周润发)。

发哥似乎更能诠释我心目中的顾维钧:高大俊朗,义薄云天,挥舞双枪在弹雨中来去自如,潇洒果敢,身后一群白鸽扑扇着翅膀飞起落下――你只要把背景设想为外交战线就行了。

开巴黎和会那一年,顾维钧刚满30岁,但已经显示出了相当高超的外交技巧和卓尔不群的答辩能力。

当时日本想代替德国,攫取山东权益,顾维钧说了一句话,把在场的人都震住了:“中国的孔子有如西方的耶稣,中国不能失去山东正如西方不能失去耶路撒冷!”

诸位代表不是还拎不清中国失去山东的痛苦吗?

想想看吧,有一天,当你们突然失去上帝,或者上帝曾降临的圣地从地球上消失,那将是怎样一种情景,大家又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世界末日,生不如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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