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寸河山一寸血全集.com》第19/570页


不仅默认了,田中内阁连态度都软了下来,表示希望能跟南京政府会谈,实现两国邦交正常化。

这就是统一的好处。

日本人都不反对了,老蒋认为“东北易帜”已经完全没有后顾之忧。

这下小张你总不该推托了吧。

约定的三个月期限还没到,他就心急火燎地发了个文件,自说自话地让张学良当上了国民政府委员,而这个任命,事前压根就没和东北方面沟通过。

然后他趁热打铁,给张学良发电报,要他赶快易帜。

时间是两天后,理由是:兄弟,你委员都当上了,再不易帜就太那个了吧。

没想到张学良并不上当。蒋介石的“热情提议”被他毫不客气地一口拒绝:说好三个月就是三个月,一天也不能早。

显然,日本干涉已不成问题,问题出在张学良自己身上,而对他而言,要想提高要价,没有比这更好的时候了。

看到新加的条件,蒋介石马上来了火。

一条是维持保安司令政治制度,另一条是东三省税款自征自用。

作为中央政府,我既管不了你,又收不到你的钱,这算什么狗屁统一?

接下来又是一番唇枪舌剑,你来我往地搞了好几个回合,最后还是以蒋介石让步而告终。双方意见达成一致,大喜的日子就这样定了下来。

1928年12月29日,张学良穿起了中山装,对着中山他老人家的像有模有样地宣了把誓。

易帜了。

由于对华外交政策的彻底失败,直接导致田中内阁于第二年早早地就垮了台。某种程度上,这一届内阁实在是被爱闯祸的关东军给硬拖下水的。

日本人的脾气,失败以后是一定要秋后算账的。“皇姑屯事件”的策划班子村冈和河本等人此时又被挖了出来,都受到了转预备役或直接停职的处分。罪名却很是滑稽,说他们没有对“张作霖专车安全”起到保护之责――再尽责,老张估计连尸骨都要找不到了。

其中村冈最亏。日本历史上,凡是当过关东军司令官的,不管能力大小,看在长期留驻国外,没有功劳还有苦劳的分儿上,后来都能被晋升为三星大将,只有村冈再也没有获得过晋升,到死都是一个二星中将。

关东军上下也是一片唉声叹气。东北改旗易帜,这是河本策划“皇姑屯事件”之后,他们所能估计到的最坏结果。费了这么大劲,却换来了东北的“青天白日满地红”,早知如此,还不如不干了。

就整个中国和中华民族而言,“东北易帜”是张学良一生中干得比较漂亮的一件事。自此,这个一直陷于分裂和内战的古老国度至少在形式上完成了基本统一。

北洋政府的最后痕迹正随着五色旗的落下逐渐消失,而奉军,这个曾叱咤风云的军阀私家卫队,则成了国民政府的地方部队,我们从此该把它叫做东北军了。

“东北易帜”了,老杨却危险了。

在是否易帜这个问题上,杨宇霆的态度始终如一:坚决反对。

等到事情已板上钉钉,他知道大势所趋,阻止不了,就干脆来了个非暴力不合作。在宣布易帜的典礼上,当众拒绝参加合影,并愤然离席。当时在场记者极多,小张领导又一向以好面子著称,被部下当众甩脸子,可想而知有多么尴尬。

当时公开站出来表示反对“东北易帜”的老臣不少,但像杨宇霆这样令张学良印象如此“深刻”的绝无仅有。等到发生“老虎厅事件”,杨宇霆的罪状之一就是“破坏统一,阻挠新政”。

命运早已亮起了红灯,可是杨宇霆并不知道。

三国时代有个著名谋士田丰,因劝阻其主公袁绍进攻曹操,而被袁绍一怒之下关入大牢。不久袁军果然惨败。消息传来,监狱的牢头认为田先生这回肯定能得到平反,连忙给他道喜。

田丰却一反常态,说出了一番令牢头大吃一惊的话:如果前方部队打了胜仗,我还有活命的机会。现在打了败仗,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话没说完,负责给田先生催命的使者果真就到了。

杨先生的情况正好相反,假如易帜不成,他的下场或许还会好点,现在易帜成了,阎罗王可就得向他频抛媚眼了。

在此之前,杨宇霆虽然名义上只是一个兵工厂的总厂长,但多年在朝野积累下来的声望,却让他实际上仍然处于显要位置。大家也都一致看好老杨,认为他是只潜力巨大的绩优股,少主迟早还得予以重用。

平时谁对领导有意见,也不敢当着面公开提,唯一的办法就是去找这位老革命诉苦,因为都知道老杨能讲,敢讲,也最有资格讲。

在老杨眼里,这位他原本就不怎么看好的少帅也的确越来越不像话了。

张作霖在的时候,开会听汇报那是很严肃的一件事,绝不允许任何人随意迟到早退。没想到这个纪录被小张领导本人打破了,因为他听着听着就犯困(其实是毒瘾犯了),实在熬不住,众目睽睽之下就扔下一帮老少爷们儿,自己跑回房扎针去了。

这件事情传到杨宇霆耳朵里后,他就来了气,三天两头跑去教训小张领导,就差没拖着他去戒毒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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