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寸河山一寸血全集.com》第371/570页
由于薛岳兵团四面开花,土肥原师团控制的四个据点没有哪个不遭到攻击,因此兵力捉襟见肘,焦头烂额之下,土肥原只得命令那个大队也撤出兰封,以便增强三义集等大寨的防守能力。
日本侵略军撤退,宋希濂不仅得以顺利收复兰封,还缴到了步机枪和十多匹军马。老宋自己牵了其中一匹,并且特地搞了一把怪,正经八百地给新坐骑起名“土肥原”。
有时候打仗不光要靠本事,恰如其分的那一点点运气绝对是少不了的,如此说来,宋希濂的运气真是好到出奇。
与此相比,桂永清的运气却是背到极点。薛岳让他进攻三义集,说好听点是给机会,让你将功赎罪,但是这个“机会”也太高难度了。
三义集是土肥原师团司令部所在地,又是他最后的栖身之所,大部分外围部队都收拢到了这里,绝对是四个据点里最难啃的骨头。
即使再难啃也得啃,因为除此之外,他已别无选择。
桂永清身背处分令,将所部将官全部召入大帐。
我们必须攻克三义集,如果完不成任务,营长以上均以抗命论罪!
命令很严厉,原教导总队和德械师的官兵们也豁了出去,“消灭第十四师团”“活捉土肥原”的口号震天动地。
缴一匹这样的“土肥原”骑骑倒也很过瘾
三军舍生忘死,一度突入三义集主阵地一角,但自此以后就再也前进不得。
最后,连前敌指挥官也受了重伤,被士兵用木板抬了下去,这个样子,不仅不能以“以抗命论罪”,还得记功。
桂永清咬牙切齿地要收复三义集,可现实是残酷的。由于中苏联合空军的主力必须用来保卫武汉,因此自兰封会战发起以来,前线战场的制空权一直牢牢掌握在日本陆军航空队手里,掩护蒋介石到郑州督战的七架飞机被派往前线侦察,竟全部被击落。
从郑州到开封,从平汉线到陇海线,窜来窜去的都是日军飞机。有了这些披着膏药旗的乌鸦在天空盘旋聒噪,任你再强,白天都无法组织起有效的进攻。
再看看本部士卒,无论教导总队还是德械师,都已是伤痕累累,部队实力挫伤严重。
桂永清不是纸上谈兵的将帅,实际情形就摆那里,所谓困兽犹斗,你就是豁出老本不要,短期内也难以捣掉人家的巢穴。
只能像曲兴集那样,继续围,继续攻,当然还只能晚上攻。
破罐子破摔
土肥原失去黄河渡口,又被困在三义集、曲兴集这两座村寨里面,已全无刚出场时那股千里奔袭的气势了。
这家伙一路狂奔,曾忙到脚踢后脑勺,一不留神,脑袋却真的被人踹上一脚,最终由神功附体的典型沦落成了缩成一堆的可怜虫。
在黄河对岸,看着原本顶呱呱的爱徒陷入绝境,香月那颗小心脏也早就被挤对成一片一片的了。
本来想玩儿一手漂亮的,没想到结局竟如此惨不忍睹,这令第一军司令官悲愤至极。
悲的是,自己近在咫尺,想救却没法救。
本来香月手中还有一个龙山第二十师团,但自徐州会战开始后,阎锡山第二战区就从晋西出击,将分散驻守各个点的龙山师团压缩围困了起来。
第二战区的部队不是游击队,那也是正规军,机枪大炮都有。龙山师团被围住后,一筹莫展。香月求爷爷告奶奶,想让寺内派兵增援,后面那位不仅未给一兵一卒,甚至还釜底抽薪,把土肥原师团调去了徐州战场。
在寺内眼里,只有徐州、军功还有面子,至于香月的死活,则完全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龙山师团起初还能依靠飞机得到一些补给,后来北方下起大雨,飞机来不了,这些分散各地的部队便断了炊。
不能不吃饭啊,鬼子们把周围能吃的东西全吃掉后,只得向难民学习,啃树皮和青草充饥。
到土肥原被困的时候,龙山师团也快饿死了,哪有气力集中起来,去对岸援救这个落难的兄弟?
香月更多的却是愤。
这么多天来,都是土肥原一个人在兰封突来突去,直至被薛岳关进笼子,自始至终,“华北方面军”根本就没花力气配合,否则薛岳也就不会心无旁骛地连着发起两次大围攻了。
此时,徐州的庆功会已经开完,寺内也醒了过来。
徐州虽然已侵占,大的油水却未捞到多少,不仅如此,陇海线还给对方重新打通了,物资人员被抢运一空,眼下甚至连土肥原师团都几乎成了对方的网中之鱼。
谁能想到啊。
想不到是因为蠢,但寺内绝不会认为是他自己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