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寸河山一寸血全集.com》第465/570页


他的名言是:军人事业在战场,军人功罪也在战场。

哪里跌倒了就从哪里爬起来,既然是在战场上吃的亏,教训还得到战场上去找。

罗卓英总结出的第一个教训是麻痹大意,敌情观察不仔细,结果仅仅相差九天,主动就变成了被动。

于是,从九江到南昌,罗卓英都派出了很多情报人员。

传来的情报表明,铁路上的日军军列来去频繁。罗卓英想知道的是,这是要撤兵,还是要增兵。

有人说是撤兵,根据是有一些列车的车厢窗口露出人和枪,而这些列车都是朝北去的,但也有人说可能是增兵,因为有更多的军列在南下,只不过上面窗户紧闭,看不真切。

要对此做出判断,就得使用铁道游击队的办法:晚上趴在铁路边,耳朵贴着铁轨。

一听,北上的军列很轻,南下的军列却很重。

明白了。北上列车让你看到人和枪,那是故意制造的假象,其实里面没几个人,而装载着部队和武器装备的,恰恰是南下列车,不然车厢不会那么沉重。

拿到“化验报告”后,罗卓英就为大打一场做好了准备。

主见

1941年3月15日,在园部的指挥下,日军分三路攻向南昌以西的上高地区。

正面迎击日军的是李觉的第七十军,湘军虽然英勇,但要在平地或丘陵上与日军正规师团作战,还是有力不从心的感觉。

头两天,罗卓英刚好不在上高,由参谋长临时指挥,后者实战经验不足,听到前方战事不顺的消息后,显得十分紧张,脸色也变得铁青,坐在司令部里一个劲地给薛岳打电话,请示机宜。

第九战区司令长官给他打气,“不要怕,这是日军的老一套,打一下就会回去的。”放下电话,薛岳立即催促罗卓英返回上高进行直接指挥。

3月17日,罗卓英赶回上高,并连夜召集幕僚进行商议。

中方指挥官在前线观察敌情

开始是高层幕僚。他们的看法跟薛岳差不多,认为日军只是出来扫荡一下,应避免决战,先撤出上高,等其撤退时再进行追击。

这是薛岳在第一次长沙会战中就采用的战术,以后李宗仁也用,看上去既符合实情,也很稳妥。

如果是在南昌会战前,也许罗卓英一点头就同意了,但自那一战后,他得到了第二个教训:作为主帅,在从谏如流的同时,一定还要有自己的主见。

罗卓英提出了一个很尖锐的问题,“假如我们撤出上高,日军继续攻击怎么办?”

他说:“上高后侧与长沙相通,公路也未被破坏,对方是完全可以沿着公路直扑长沙的。”

众人闻言,顿时都说不出话来。

为慎重起见,罗卓英决定扩大决策层次,让所有幕僚人员与会发表意见。

多数底层幕僚都反对撤退,主张与日军在上高展开决战。这些小伙子大多血气方刚,做梦也想干它一场,况且位卑责就轻,对于打仗,自然要积极得多。

客观地来讲,高层幕僚的主张也不是没有道理。园部的“短切突击”,一共出动了两师一旅团。其中,第三十三、第三十四师团虽非常备老师团,但比原来那两个“最弱师团”要强得多,在新编师团里至少属于中上水平。独立混成第二十旅团则是从广岛第五师团中抽出了一些老兵打底子,然后重新组建的新老混搭部队。

罗卓英能集中的兵力,光从编制看有三个军,但由于兵员严重缺额,数量上一个军只与日军一个师团勉强相当,这样一算,光人数就不占优势。

无论是按照先前日本人的换算方式还是实际作战经验,即便部队满额的话,中国军队也至少需用两到三个军才能对付一个师团。第一次长沙侵略战的例子表明,日军一旦打好了,四个军都不一定挡得住一个师团,哪怕是被称为“日本最弱师团”的第一〇六师团。

何去何从,最后还是要看军事主官如何决断。罗卓英思忖片刻,一锤定音,“打!”

磁铁吸刀

任何一种战术,都没有绝对的好坏,全在使用效果如何。

园部从三路分进合击,与冈村宁次发动第一次长沙会战时的打法类似,属于迂回包围中的老套路,运用得好,足可以使对手未战先怯,自乱阵脚。

但是这个战术也有明显弱点,那就是容易分散自己的兵力,结果导致被各个击破。冈村的失败即为最好例子。

罗卓英输过一次,不能输第二次。他显然研究过长沙会战的战例,因此知道如何利用这一战术的弊端。

打个比方,园部的三路兵马,假如中路的第三十四师团是身子的话,北路的第三十三师团和南路的第二十旅团则是左右两只胳膊,“分进”之后,它们必然要在上高实现“合击”,发挥最大效能,才能完成预想中的迂回包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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