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寸河山一寸血全集.com》第506/570页


陈诚反复考虑,以为不可。

诱敌深入不能把横山勇给诱到重庆去,石牌就是最后的袋底,只有在这里顶住第十一军,才能把袋子罩到横山勇的头上。

但是袋底可能会漏的危险,陈诚也不能视而不见,在要求继续守住石牌的同时,他命令各处已增援到位的兵团提前投入反攻,以减轻石牌的压力,而尚在路上的部队则需快马加鞭赶来。

石牌的情况究竟怎么样,陈诚心里也不由得唱起了那首叫做《忐忑》的神曲。

他直接跟胡琏通话,把蒋介石的话又重复了一遍,问对方有没有把握守住要塞。

胡琏回答:“成功没有把握,成仁却有决心。”

陈诚放心了。

将有死战之心,士必无贪生之念,石牌一时半会还丢不了。

5月30日,石牌守卫战的激烈程度达到顶点。

胡琏第十一师的官兵端起刺刀,围绕山头与日军展开白刃肉搏。三个小时之内,听不到一声枪响,双方就是刺刀上见输赢。

三个小时后,已经冲上山头的日本兵被尽数刺倒。

这绝对是见功夫的一仗。抗战时期,能刺刀对刺刀地跟日军主力较量的中国军队很少,所以当年冈村宁次只要看看自己士兵身上的刺刀伤,马上就能推断出对手是否为蒋介石军队主力。

此时,胡琏仍然没有动用大部队,照这个样子下去,他守上十天毫无问题。

横山勇的信心开始动摇。

随着陈诚下达反攻令,担任外侧掩护的第十三师团压力不断增加,若是再硬撑下去,别说无法攻破石牌,甚至还可能连累宜昌的防守。

撤吧,甭管多么不情愿。

当天,日军接到撤退命令,中国的“伏尔加格勒”守住了。

鄂西会战结束后,蒋介石在恩施召集军师长会议,问胡琏在防守时用了多少兵力,得知他从头至尾才用了两个营后,不由得又惊又喜,一再要求其他部队向胡琏学习,争取也能以少击多。

胡琏因石牌守卫战而一战成名,后出任第十八军军长,到达了他个人军事生涯的顶峰。

虎部队

5月30日,空军向陈诚提供情报,认为日军有退却迹象,陈诚遂于当晚发布追击令。

前面四任第十一军司令官,除了冢田攻没怎么正常打过之外,其余打仗的到后来就没一个不被追。不过这也没什么可叫屈的,归根结底,世上好事总不能你一人独吞,刚出家门的时候,不是个个比比划划,挺得意挺来劲的么?

关键是“勇哥”的心理素质不好。从他进攻洪湖起,一路顺风顺水,都是他打人家,很少人家打他的,这人已经吃不得半点亏了。

不行不行,这样不行,太丢面子,也太窝囊了。

我得独辟蹊径,回头咬上一口。

在日军后面追得最凶的是王甲本第七十九军,横山勇发现它位置突出,两翼空虚,立刻邪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他下令担任掩护的第十三师团停止撤退,就地反击,与此同时,独混第十七旅团也奉命转身,准备从旁边进行迂回,双管齐下,以吃掉第七十九军。

如果横山勇此举能够成功,他就足以自傲于前面任何一任司令官――你们看看,都是撤退,就我一个撤得最帅。

可惜独混第十七旅团还没到达迂回地点,半路就被人截住了,抬头一看,那脸吓得煞白。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眼前正是日军上上下下都怕的“虎部队”。

日本人在情报判断上有鉴貌辨色的特点,比如他们推测中国的军事重点,就是以被称为“蒋介石第二”的陈诚所在地区而定――“七七”之后,陈诚去了上海,淞沪成重点;陈诚到武汉,武汉成重点;陈诚到恩施,六战区成了重点。

万家岭大捷,特别是上高会战后,日军预卜战役输赢,又以“虎部队”是否出现为标准,基本上第七十四军现身在哪里,这场战役就有了一点凶多吉少的味道,即算勉强打赢,付出的代价也小不了。

从日本统帅部,到“中国派遣军”司令部,再到武汉第十一军司令部,没有一个不睁大眼睛在盯着第七十四军,这话绝不夸张。

但是盯不住。

“虎部队”既有老虎般的勇猛,却也有类似于江北汤恩伯那样的机警,日军侦察机天天在上面绕圈子,都很难发现第七十四军的踪迹。唯一的一次,还是第二次武汉会战期间,托了薛岳的指挥失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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