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寸河山一寸血全集.com》第547/570页


第十一军出击部队由此达到八个师团,并配备有六个相当于旅团编制的野战补充队,可随时进行兵员补充。

在横山勇第十一军的猛力冲击下,各部队都是自顾不暇,自身都难保,哪里还谈得上什么侧击和包围。

杨森的第二十军自第二次长沙会战以来,就以灵活顽强著称,打一阵后经常能钻到侧后去袭击对方,这次却无论如何站不住脚,拼尽全力才得以突围。

“天炉战法”真的成了一个死架子,第三次长沙会战中的法宝一一失效。

驻守长沙的是张德能第四军,这是平时薛岳压箱底的部队,作战力也很强,但日军太多了,他们这区区一个军,既守不了长沙,也守不了岳麓山,处境极其尴尬。

特别是此次日军吸取第三次长沙会战的教训,他们通过湘江运来大量的炮兵部队,其中的平射炮用于近距离射击地堡,一炮或者最多几炮,就能将地堡给轰掉,命中十分容易,而重炮则集中压制岳麓山炮兵阵地,使得中国炮兵威风大减,并逐渐由声嘶力竭转向噤若寒蝉。

屋漏偏逢连夜雨,如今连“洋哥们”陈纳德都帮不上薛岳了。

在数量和质量上,陈纳德指挥的中美空军都超过日本航空队,如果飞虎队可以像陈纳德所设想的那样,从空中完全切断日军的后勤补给线,则薛岳无论选择在哪里决战,日子都要好过得多。

可是控制援华物资支配权的是史迪威,而不是陈纳德。

史迪威一心只有缅甸战场,而且由于跟蒋介石闹矛盾,他甚至恨不得“东部”(指国内战场)出丑,于是便对运往中国国内的战略物资左卡右卡,最后弄到连飞虎队的航空油料都不足,也没有重磅炸弹,从而无法对地面战场进行更有力的支援。

陈纳德多次请求将B-29轰炸机用于湖南战场,却全部遭到史迪威的拒绝,理由是:没用。

随着时间的延续,第四军与外界的电话联系完全中断,长沙成了一座孤岛,这加剧了指挥官的心理紧张,使得失误频频。

6月18日,军长张德能自行决定率部突围,随着长沙失守,薛岳的决战计划也完全沦为泡影。

“老铁军”是薛岳的心肝宝贝,但这回出了大糗,从日军强渡新墙河到兵临长沙,沿途部队尚坚持了半个多月,但第四军仅仅在长沙守了一天一夜就弃城而退,纵然薛岳指挥失误,也实在难以与“一流部队”这样的称号相匹配。

突围后,第四军仅余两千多人,基本上残掉了,张德能因此被判死刑。

会战开始后,薛岳本来在长沙,但中途又离开了,致使电话中断后,张德能举止失措,不能不说是第四军迅速溃败的一个重要因素。

第三次长沙会战曾使薛岳的声望如日中天,就算不是第九战区的部队都对他十分信服,指令一来马上就跑,但经过这么来回一折腾,薛岳的威信大失,各部队对他的命令都不如从前那样重视,也开始出现指挥不灵的现象。

美髯公

长沙失守,使湘省门户大开。

6月28日,横山勇下令第六十八、第一一六师团沿湘江两岸攻向衡阳,守卫衡阳的是方先觉第十军。

方先觉,安徽省宿县人,毕业于黄埔第三期。

其人身材高大魁梧,平时不苟言笑,但激动或愤怒时会面红耳赤,凛然而有威仪,虽不留须,却也颇似三国时面如重枣、性情刚烈的美髯公。

方先觉之勇,绝不逊色于斩颜丑诛文良的关云长。

第三次长沙会战,还是师长的方先觉,本来被李玉堂安排为军预备队,方先觉坚决不肯当预备队,主动要求守城,并且表示完不成任务愿受军法制裁。

军情紧急时,薛岳打电话来询问战况,问方先觉:“你能守几天?”

方先觉回答:“我能守一个星期。”

薛岳再问:“你如何守法?”

方先觉说:“我第一线守两天,第二线守三天,第三线守两天。”

薛岳说好,然后挂了电话。

方先觉当天晚上就给妻儿写了遗嘱,这份遗嘱后来被登在《长沙日报》上,据说有的读者看后曾被感动到痛哭流涕。

方先觉没有守一个星期,但他这个师打得的确超棒,经过多达十一次拉锯战,不仅守住阵地,还取得巨大战果,光缴获的战利品就装了满满五间楼房。

常德会战,以方先觉率领的第十军救援最卖力,可没救成。结果,当追查常德会战失利的责任时,方先觉就因此倒了大霉,受到撤职处分。

真是越能干越容易吃板子,方先觉接下来的遭遇竟然和老军长李玉堂有惊人的相似。

先是第十军官兵对此处分不服气,继任军长也迟迟未到职,方先觉就那么一直给挂着。

接着长沙危急,衡阳极需猛将镇守,薛岳又想到了方先觉,可是方先觉被撤职,其实就是薛岳上报的结果,老虎仔也是个死不低头的人,他如何肯再去“求”对方就任,而那个受了委屈的人轻易也是不肯走回头路的,两边便这样僵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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