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寸河山一寸血全集.com》第58/570页


蒋介石和张学良都致电嘉奖,称赞马占山“捍卫省土有功”。

不过这二位还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在军援上面都是语言的巨人,行动的矮子。

一分钱军费不拨也就算了。至少到目前为止,赖全国的父老乡亲帮忙,捐的钱物还是够黑龙江省守军支撑一阵子的。

最实际的是派兵支援。

有人说了,当时吉、辽都被日军占领,有兵也过不来啊。

条件还是有的,只要你想做。

比如中央军和东北军联手,从关内直接杀向吉、辽,对关东军形成军事压力,可与黑龙江省守军形成里应外合之效。

这样有一个风险,就是要冒与日本全面宣战的可能(当时南京政府并未与日本正式宣战)。

但这个风险,你说它有就有,说没有就没有。

因为此时虽然吉、辽都宣布“独立”了,但出面“独立”的都是像辽宁的臧式毅、吉林的熙洽一类人,根本上不了台面,属于除了关东军,谁也不承认的主(要不然土肥原也用不着处心积虑搞什么“满洲国”)。

中央既未任命,这就是公然反叛朝廷。在自己国家内整治这类奸佞小贼,有什么不可以。

再者说,就算中央军不能或不愿直接参战,东北军自个也得干。

打回老家去,名正而言顺。

怎么也想不通,那么多所谓的“东北军精锐”,在江桥打得翻天覆地时,怎么还能隔岸观火,心平气和地安然蜗居于锦州、山海关、北平而动都不动。

蒋介石闭着眼睛装傻充愣,别人都能理解,也就当东北没易帜,或晚一点易帜吧,反正黑龙江省部队也不是他的嫡系。

东北军你不能够啊,地是你的地,人是你的人,竟然无动于衷,坐等其被歼灭?

其时正是东北军大举反攻,夺回家园的最佳时机。过不了多久,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将后悔一辈子,将会被“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的悲凉曲调折磨一生。

无论是蒋介石,还是张学良,其实眼巴巴指望的都是一个东西,那就是国联的干预。

国联就是现在联合国的雏形,这样的一个国际协调机构,你要认为它毫无作用,那是一个极端。

但是如果以为它能包治百病,则同样是一个错误得不能再错误的极端。

指望别人的同时,你自身也要有所作为。如果你自己先成烂人一个,躺倒在地,神仙也救不了你。

当年日俄战争,俄国老毛子之所以能接受美国的说服教育,肯走到谈判桌上来,也是预先被日本人用棍棒教育了一下的结果,否则哪有那么容易服软。

就是说到国联,它还有自身的致命缺陷。联合国尚有联合国部队,它却只有批判的武器,没有武器的批判。

在当时的情况下,国联确实干预了,甚至可以说很卖力,很仗义,很公道,但也仅此而已。

南京政府倒没有忘记继续给予精神激励。

11月12日,南京召开国民党四大。会议对江桥抗战评价很高,不仅正式委任马占山为黑龙江省主席,还破格晋升其为陆军上将。

与此同时,蒋介石的威信落到了谷底,成了典型的反面人物。会上凡是能开口讲讲的,都要找机会尽情数落一下这位沮丧的老兄。

同志会开成了对自己的批斗会,这是蒋介石事前挠破脑袋也想不到的。

本来这种会议应该你好我好大家好,所谓认认真真走过场,扎扎实实搞形式,无奈江桥守军太耀眼了,显得政府极不作为。这种情况下,你要再想以走过场的心态走过场,以形式主义的方法搞形式,那就是典型的不识时务了。

不过这一切似乎都与江桥的马占山没有实质关系,因为他既不能参加上将授衔仪式,也得不到一星半点的援兵(“未遣一兵,未发一矢”)。

马占山失望了。从三日之战后,又拖了十几天,可是在这么充裕的时间里,他却未能得到任何有力的援手。

眼前什么都没有改变,只是形势在一天天恶化。

本庄繁已把攻击马占山作为关东军的头等大事,像刮脂油一样,把东北能抽的部队都抽到了江桥。

纵使是一代名将,此时亦唯有仰天长叹:吾败,岂天意乎?

失败,早已是意料中的事,但他和他的孤军仍然一直在坚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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