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欢宠帝凰妃全集》第190/248页


胸口一阵呛声冲出口,他慌忙以广袖掩面。

“皇上!”裴毅往前一步,却被那片衣袖拦住,世弦咳了一阵,才低声道:“今日让你来,是要你答应朕,无论何时也别告诉姑姑裴无双的真实身份。”

裴毅皱眉。

他又道:“裴毅,你是可以圆谎的。”

裴毅无言以对,他的确可以圆谎,当年在玉泉寺,与令??互通书信之人本来就是他!他才是崔太后派去监视令??的人,裴无双不过是他为掩人耳目捏造的一个假身份罢了,怎想到后来,竟叫皇上深陷至此。

叩门声遥遥传来,接着闻得中常侍王德喜道:“皇上,陈大人来了。”

世弦一时恍惚,听外头又急传一阵叩门声,他才回过神来。

沉重殿门被推开,太医令陈描带着医女悄然踏步入内。轻薄纱帐后,隐约窥得那抹消瘦颀长的身影。王德喜已匆匆往前,伸手拂开了帘子。窗下案边,唯见少帝负手背立,静谧空旷的内室,侍女侍从尽退,叫人觉得越发怅然。

“皇上,该服药了。”王德喜低声说道,并示意医女上前。

世弦回身,望一眼托盘中的白玉药盏,浓褐的汤药静陈,清晰地倒映出他的脸来。他伸手接过,仰头一口喝尽。医女已递过帕子于他,世弦轻轻擦着嘴角残汁,蓦然一笑:“朕觉得这两日好多了。”

王德喜一阵欣喜,苍老眼中也露出了笑意。杨御丞离京第三日,皇上旧疾复发,太医说是皇上忧思过虑所致,好不容易才将病情控制住。如今听得他自个也说好多了,王德喜自是喜出望外。

陈描躬身道:“臣替皇上把脉。”

白玉珠帘一阵轻俏碰撞,王德喜见世弦回头,低语道:“你们都出去。”

锦绣龙帷微掀,环佩声动,世弦一落广袖落座在床榻。陈描跪在床前,小心探上世弦腕口,见那双墨晶色瞳眸里流露出一丝笑意:“陈大人这几日的药还不错,和以往的药不同。”

搭在世弦腕口的手指略微一颤,陈描不顾礼数抬眸望了面前之人一眼,见他仍旧笑着,又道:“都说久病成医,朕尝出来了。”世弦缓缓吐气,慵懒靠在软垫上,目光直直看着底下的人:“朕看你的医术也不算高明,太医令的位子也该让贤了。”

陈描跪着,低头不言语。

世弦哧的一笑:“朕听闻你的孙女已是十五韶龄,正是能赶上明年选秀。”

那一个仍是不说话。

世弦脸上笑容收敛,语声也冷下去,“陈描,你胆敢谋害朕。”

陈描倏然心惊,忙道:“臣不敢!臣冤枉!”

“不敢?冤枉?”世弦听着好笑,他猛地俯身,一把揪住陈描衣襟,冷冷问,“这么些年,你究竟给朕吃的什么?”

说是温性良药,这么多年,他的身体并不曾真正好过。而今几帖药,他才觉得果真是有效。是因为眼下北汉内忧外患,再容不得他出事吗?世弦目光直勾勾看着陈描,眼底杀机尽现。

陈描额角尽是冷汗,少帝目光灼灼,看得他心惊胆战,陈描只得将目光移开至别出,不敢去看少帝的眼睛。

他每次用药都很谨慎,药量细微之至,便是医者也大约瞧不出来。可还是叫少帝知晓了――承认吗?陈描脸色煞白,一认便是株连死罪,不认……还能不认吗?

世弦却蓦然松了手,无力靠在锦衾软垫,喃喃道:“陈描,你告诉朕,她到底为什么那么讨厌朕?”

陈描血色褪尽,颤声道:“皇上,臣不能说!杀了臣也是不能说的!”

不能吗?

非得要等到黄泉之下,他再亲口问吗?

宫人们瞧见太医令从宣室殿出去,整张脸色煞白,若不是侍女上前扶他一把,他便要直直从白玉石阶上滚下去。

入夜的宜雪宫,灯火辉煌。

几名侍女挑了帘子出去,殿门被悄然合上。

贤妃替世弦宽衣,伸出玉臂环住他的身子:“皇上是为边疆的战事担忧吗?”

世弦淡淡“唔”了一声,贤妃黛眉微蹙,似是迟疑半晌,才壮了胆子问:“听闻哥哥告病不朝多日了?”

世弦睨她一眼,倦声道:“小病而已,过几天就好了。”

知他不愿说,贤妃也不再问。不管是去了哪里,总归是替皇上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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