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欢宠帝凰妃全集》第20/248页


姑姑——

指甲嵌入掌心,丝丝疼痛竟似深入骨髓。

睫毛一颤,世弦蓦地睁眼。

头顶是鎏金翔龙帐子,空气里漂浮着浓郁的龙涎香的味道,细闻着,还能辨出薄薄的轻萝香气。

回眸侧身,果真就瞧见大长公主撑着额角落座在龙榻边上。浓黑睫毛覆下,几缕青丝遮着半幅颜面,衬得那鼻梁越发笔挺小巧。

记不清他已有多久不曾这般细细地瞧过这令无数人痴狂追逐的绝世容颜。

与他初次见时,出落得越发美艳了。

只是如今他与她再不若那时候般单纯,讥诮笑容爬上世弦的嘴角,他的眼底瞬间悲喜成灰。

“世弦,你醒了?”

令妧欣喜起身,广袖直垂,回头直传了陈描入内。

“皇上是因为偶染风寒,再加上急血攻心,睡上一觉,此刻脉象已显平稳。”

令妧悬起的心终归是放下了,又命人端了药盏入内。她亲自喂药,才奉至他的唇边,那清瘦手指推开了药盏,冷笑着:“姑姑如今得意了。”

她千方百计要救杨御丞性命,甚至不惜下嫁。如今永徽公主身死,那一纸婚约也不过是通篇废话,圣旨轻薄如鸿毛,说废便废了。

令妧脸上纹丝不动,眼底却是愈渐显出苍白之色来。

永徽公主不愿嫁,她不想求情,世弦执意,谁也不曾想那刚烈女子竟会走上这般决绝的路。

说到底,她令妧还不如她!

榻上之人已然撑起了单薄身躯,眸光淡扫令妧手中的药盏,世弦略一迟疑,到底伸手取了,仰头一口饮尽。

轻纱帷幔飘曳,令妧忙伸手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他只开口唤了声“王德喜”。中常侍的身躯“嗖”的一声蹿进来,快如箭矢般。

他一手拽着薄纱绡帐,依旧回头凝视身后大长公主,音色微弱却坚定:“朕要好好活着,姑姑也不必受那挟天子令诸侯的辛苦。”

面前层层帷幔尚摇曳不止,那抹身影早已消失于视野之外。

世弦方才的话回转在令妧的舌尖——

挟天子以令诸侯。

他当真以为她会心狠得等着他死,然后心安理得扶植幼帝登基吗?

世弦世弦,他就这般看她吗?

第七章 焚心02

连着几日的风雪仿佛真的已下尽,院中石阶上只留下斑驳的印子,半湿的地面也渐渐转干。

令妧捧着暖炉,着一袭锦绣华服伫立于半开雕花窗边,听陈描细细回禀着少帝的病情。

一番话毕,大长公主并未回身,那清迈话语传下:“你是太医令,太皇太后将皇上龙体交至你的手上,可容不得出半点差错。倘若日后再出此等事情,本宫会严惩,绝不姑息。”

陈描额角渗出细细的汗,忙俯身跪下称是。

太医令才从内室出去,便见玉致拂开了帘子入内。她朝瑛夕看了看,才言:“听闻今晨御丞大人过御书房去请罪,叫皇上给骂了一顿。”

瑛夕听得瞠目结舌,令妧不语,唯眉心染上一层霜。

杨尚玉此番前去,便是自个找骂的。世弦心里不痛快,让他骂几句也就罢了。

只是可怜了永徽公主。

长烟漫过轻薄帷幔,风吹得窗户“吱呀”作响,瑛夕俯身关了窗,小声道:“永徽公主按长公主的礼制下葬,皇上又封公主的生母廖太妃为廖贤太妃,昨儿夜里就下的圣旨。”

一侧玉致静静听着,低着头摆弄着裙摆不吭声,唯令妧猝然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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