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世血仇全集.com》第1/80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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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世血仇》
作者:苕面窝
001、不堪回首
  初夏时节,北国群山吐翠,松涛如海。
  悬崖峭壁之上的歪脖子树正迎风摇曳,一个身穿白色长裤和深蓝色短袖衬衫的小伙子晃着两条腿坐在上面。只见他头枕双手靠着树干,两眼望着虚空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白书杰,你又在偷懒吗?”小伙子正在入神处,大树底下不知何时来了一位身穿月白色道袍的中年女道人。不过,她的手中拿的并不是拂尘,而是提着一个大包袱。看她满脸风尘的样子,似乎刚从远处回来。
  “啊?师傅回来啦!”小伙子惊叫一声,翻身跳下树来,双手抱拳行礼:“徒儿见过师傅!”
  “好啦,少在我面前装模作样!”女道人摆摆手,然后盘膝坐在地上说道:“你坐下吧,我有话对你说。”
  小伙子赶紧盘膝坐在师傅对面,好奇地看着师傅。
  “你在我这里已经呆了四年,我也一直没有告诉你自己的来历。至于你,好不容易才从万人坑捡回来一条命,也算是逃脱了东洋人的魔掌,是天大的造化。不过,虽然你没有说什么,我也知道你有自己的志向,不可能跟着我终老山林。”
  女道人放下手中的包袱,拍了拍手说道:“杰儿,真的要说起来,我们也算是同路人。不然的话,我也不会让你在这里停留这么长时间,还传授你武艺兵法。现在,你已经十九了,也该让你知道我是谁。”
  随着女道人的讲述,白书杰顿时表情丰富起来。
  原来,这个女道人竟然大有来头!居然是清末天津义和团首领之一,“红灯照”的创始人、大师姐,黄莲圣母林黑儿!
  她原本是生于天津南运河上船户人家,幼年就开始跟随父亲练习拳棒,一手梅花镖更是出神入化,杀人于无形!九岁开始跟随父亲在北平、天津、上海等地卖艺,可谓走南闯北,见多识广。
  当时正是帝国主义在中国日益扩张横行之时,她二十二岁的时候,丈夫李有因为触犯洋教被捕遭毒打,后病发而死。
  1900年义和团运动发展至天津地区,号称“天下第一团”的义和团首领之一张德成,由静海北上天津设总坛,各地百姓望风影从。
  此时,寡居六年的林黑儿刚刚二十八岁,对洋教洋人更是恨之入骨。看到四处的义和团风起云涌,于是起而响应。在天津侯家后南运河船上设坛,领导历经各种磨难的青年妇女约二三千人组织“红灯照”,自做“大师姐”,打击在华洋人。
  当年六月下旬,八国联军进逼天津,她率众与张德成等联合作战,在老龙头车站及紫竹林等地攻击侵略者。后因清政府对帝国主义妥协投降,乘机夹击义和团,使义军伤亡惨重,张德成身负重伤。
  张德成临终之际,把一本梅花拳谱交给林黑儿,让她一定要想办法逃走,并把梅花拳传承下去。此时,义和团已经损失殆尽,红灯照的姐妹们几乎全部与敌人同归于尽,林黑儿身边仅仅剩下九名贴身丫头。
  天津沦陷后,她和九名丫头乔装改办潜出山海关,不知所踪。清廷四处发布通告,也没有抓住她。没想到出现在在这里。
  白书杰看见师傅讲述完毕,沉吟了一下就问道:“师傅,跟随您老转战的那几位前辈怎么没有见过啊?”
  “杰儿,说来话长。”林黑儿摇摇头说道:“有四人是在当年被清廷追杀的时候战死了,还有五人是在民国九年想解救山东劳工,让东洋鬼子给杀了!”
  白书杰低着头,喃喃自语:“民国九年,那就是1920年啊?**还没有诞生。到现在也不过是六年时间而已。”
  好在林黑儿沉浸在沉痛的思绪中,并没有听见白书杰的自言自语。
  “师傅,您老不要伤心,我会给她们报仇雪恨的!”白书杰突然站起身来,双手紧握着拳头,盯着北方说道:“我发誓杀尽小日本鬼子,给她们报仇!”
  “杰儿不要为我担心,我并不伤心。”林黑儿抬起头,看着白书杰说道:“我心中只有恨,可惜一个人的力量毕竟是有限,东洋鬼子人多势众,杀不过来的。为师这次出去,先到了千金寨,然后又到了奉天城。东洋鬼子越来越嚣张了,我差点儿就被缠住了脱不了身。”
  “哦,还有这种事情?”白书杰可是知道自己的师傅有多大本事的,吃惊地问道:“师傅,您老没受伤吧?这次出去了两个多月,都忙什么啊?”
  “也没什么,我不过是出去办了两件事而已。”林黑儿微笑着说道:“今年是你的五位师叔被害六周年,我出去随便宰了五个在煤矿作恶的小鬼子算是祭奠。另外就是为你的事情了。你看――”
  林黑儿话音未落,就抓过包袱打开。然后拿出一个皮套,看起来就像一件马甲。不过,外面插了一圈白晃晃的物件。只见她右手一抹,就摸出一枚亮闪闪的,带有五个尖的东西递给白书杰。
  白书杰接过来一看,这个物件只有三寸大小,正是自己四年来不断练习的梅花镖!
  “喏,杰儿拿去吧,这就是为师专门给你定做的一十八枚亮银梅花镖。”林黑儿把马甲递给白书杰说道:“你今后要多多练习,不然手生了可糟糕。”
  “师傅放心,这种保命的手段我才不会掉以轻心!”白书杰左手接过马甲,右手向后一甩,一道白光闪过,二十米开外的一根小指头粗细的树枝被斩断。白书杰身形连闪,就追上梅花镖捏在手中。
  “嗯,看来这两个月你没有偷懒,身法有长进。”林黑儿看着白书杰微笑着说道:“不过,仅仅只有这种一针见血的招法还是不够的。双凤齐飞的手法也要多多练习才是。”
  “我会记住您老的教诲刻苦练习,争取早日下山报仇!”白书杰把马甲穿在身上,感到非常合身,心中对师傅的感激之情不禁油然而生:“师傅,您老的救命之恩我还没有报答,这些事情又让您老操心了!”
  “你胡说什么?”林黑儿摆摆手:“为师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徒儿,这四年多的时间相处,我也知道你是一个正值有为的好孩子,自然对你不会有什么保留。不过,现如今仅仅只有武功还是不够的,所以我还给你准备了另外一件礼物。”
  说着,林黑儿双手从包袱中摸出一个小包袱递给白书杰说道:“对于义和团极端排斥洋人的东西,我从来就反对。师夷长技以制夷,那才是可取之道!”
  白书杰双手接过包袱,就感到手中一沉。打开包袱一看,竟然是两支湛蓝烤漆,清亮照人的盒子炮!其中一支是二十发弹夹的驳壳枪,又叫做二十响长苗匣子。另一支是十发弹夹的驳壳枪,江湖人称十子连。
  白书杰看见这种梦中都想拥有的好东西就在自己手中,心中激动莫名。翻来覆去看着手中的宝贝,脸上满是潮红,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于是赶紧放下手中的包袱,双膝跪倒在地给师傅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
  “起来吧!”林黑儿双手微抬,笑着说道:“这玩意儿我也没有用过,听江湖上说很厉害的。我找了好久,才从奉天警察署弄出来。那里只有这些东西,我都拿回来了,你自己看看吧。”
  “师傅,你一个人就敢闯进奉天警察署,真是太厉害了!”白书杰爬起身,抓起驳壳枪说道:“江湖都说是盒子炮,其实就是毛瑟手枪,国内都叫做驳壳枪。可以单发,也可以连发。在五十米范围内,这是极其厉害的家伙。”
  给师傅稍作解释,白书杰打开包袱,这才发现除了两支驳壳枪,还有十个已经装满子弹的十发桥形弹夹和四个长弹夹。另外还有五个檀木盒子,打开一看,都是黄澄澄的子弹。每个盒子都是一百五十发子弹,另外还有四十发散弹,共计七百九十发。
  白书杰拿起弹夹一看,里面都是满的。又把两支手枪里面的弹夹退出来,发现也是满的。
  “师傅啊,您老真是太好了!”白书杰呵呵大笑:“两支手枪,配弹一千发,需要几百块大洋哦!这可是一大笔财富啊!”
  林黑儿面容一整,严肃的说道:“这算什么财富啊?一方面是给你保命的,另一方面,就是要你给我多杀洋鬼子!如果今后你敢用这些东西为非作歹,哪怕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找你算账!”
  白书杰双膝跪倒在师傅面前,右手食指指天说道:“我白书杰在此立誓:手中的武器,专杀洋鬼子、汉奸和无恶不作的土匪、恶霸!如违此誓,天诛地灭!”
  “好了,我相信你,否则也不会专门给你准备这些东西了!”林黑儿搀扶白书杰站起身来,接着说道:“我能教你的,都已经教给你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如今正值多事之秋,你今晚收拾一下,明天就下山历练去吧。走的时候就不用再和我告别了,希望你今后多杀洋鬼子,一切平安顺心!”
  
  


002、把头该死

  话说林黑儿说完,毫不犹豫转身离去,然后几个闪身就已经消失不见。
  白书杰看着师傅的背影,眼中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只见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重重地磕了九个头,这才低声说道:“师傅,您老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鬼子汉奸们,你们洗干净脖子等着吧,你家大爷马上就来了!”
  原来,这个白书杰并不是那个白书杰。他本来是在2009年6月初到香港旅游的,顺便想看看香港保钓协会的出发仪式。谁知道在罗湖口岸附近发生车祸,他乘坐的的士发生爆炸,变成了一个大火球而化为灰烬。
  不过,整个车祸过程中,他并没有感到痛苦,只觉得似乎灵魂出窍,又好像是在做梦。等到他再次清醒过来,没想到已经是满天繁星的深夜,浑身剧痛的身子,就躺在一个杂草丛生的山沟里。
  他费了好大的劲才爬起来,借着星光朝四周一看,顿时就被吓得魂飞魄散!原来他正坐在一堆尸体上!不错,就是一大堆尸体!眼光所及,到处都是累累白骨!他身下的尸体堆了三层,不下五十具!
  这一发现,让他的心脏砰砰乱跳,似乎要跳胸膛才好。好不容易才攒足了一口气,连滚带爬的爬上对面的山坡,钻进一丛杂草之中,就再也坚持不住的晕了过去。
  恍惚中,他的脑海里金星乱冒,各种信息翻滚不息。转眼就到了凌晨,白书杰终于再次醒过来,这才知道,原来这具身躯竟然是另外一个人!是出生在辽阳县石场峪村的白书杰,并不是当初在罗湖口岸遭遇车祸的白书杰!
  民国十年,也就是1921年。这个白书杰十六岁的时候,东洋人的军队要在辽阳建立守备大队营地,就强制征用他家的地。
  父母亲因为不同意搬迁,就被日本人杀害了。他好不容易逃出来以后,又被大把头牟金义手下的小把头周延宽抓进劳工队,并被安排在千金寨煤矿做苦力。
  在此后的一年多时间里,白书杰和同一个棚子里的三十四名劳工,都被牟金义塞在井下一个废弃的仓库里。每天凌晨四点接班,下午四点交班。每天十二个多小时的繁重劳动,所得到的工钱只能换十来个蒜头大的窝窝头。
  白书杰每天的任务就是拉爬犁,也就是把挖好的煤拉到煤井出口。繁重的体力劳动,每天也只有早晚两顿饭。每顿饭是两个蒜头大小的窝头,窝头的空心里塞了一点儿又苦又咸的萝卜条,那就是下饭菜了,根本吃不饱。
  即便这样,那些大把头、小把头还不放手。第一个月上工的时候,有一次白书杰饿得头晕眼花,不小心摔倒,把爬犁上的煤炭弄翻了。这个过程恰巧被周延宽看见,跑过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棍棒。
  结果到月底结算工钱的时候,白书杰拿到一张白纸,上面写着扣除把头额外“打人费”二角,现场返工费三角,实领工钱一元五角。也就是说,把头打人,还要找被打的劳工收取“打人费”、“处置费”!要说丧尽天良,无出其右者!
  白书杰以为这一元五角就是自己的工钱了,没想到刚走出帐房,就看见周延宽抱着一个小纸箱子在那里大声叫喊:“都过来抽签啊,运气好的可以抽到东洋金表、金镏子啊!一块钱一抽,谁都不准放空!”
  白书杰找工友打听,才知道这是每个月的惯例。只好随着众人拿出钱来抽签,最后剩下五角钱。好不容易熬到晚上准备睡觉了,周延宽又跑进来大叫:“明天我的三小子满月,每人随份子一块钱,现在交钱!”
  白书杰只有五角钱,根本不够随份子。最后没有办法,只好在周延宽写的借条上签字,承认欠周延宽五角钱才算了事。拼死拼活一个月下来,白书杰倒欠下外债五角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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