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蜀汉崛起》第262/338页


蒋琬被请进帐中,看到孔明胸前包扎好的伤口,以及苍白的脸色,心中大是不解。孔明与孟获尽量少说话,以保持精力,见到蒋琬之后,才开言道:“委屈公琰了。吾现有一事托付,不知公琰愿否?”蒋琬受有孔明大恩,如果不是对方勾结孟获造反,他是万万不会生出任何不敬之心的,但有所命也都会欣然应允。现在却是此一时,彼一时,既然孔明已经是叛国之人,不论他再有何事,蒋琬都只能是默然不答。

孔明见他不应,遂又道:“吾不幸遇刺,命不长久,愿与经纬一会,望公琰转达。”说话之间虽然有些气力微弱,但语气十分平淡,根本不似将死之人。这本是孔明将生死看得极淡,蒋琬却怀疑其中有诈,冷笑道:“汝欲诱使大将军前来,这等伎俩未免儿戏。”杨仪见其不信,急忙上前道:“丞相所言句句是实,愿公琰信之。”孔明知道蒋琬必然不信,于是伸手缓缓将胸前伤口上包扎的白布解下,再道:“赵舒被困山中,死之必也。吾何需再行此计?你大可回山将此意转告赵舒,是否愿意相会,权在于他。只是吾最多还有两个时辰可活,事出紧急,公琰可速去。”不等蒋琬再有异议,挥手示意杨仪将其送出帐外。

蒋琬看着孔明伤势,着实不似作伪,但或者这是苦肉计也说不定,只是自己留在蛮军营中也无用处,不妨就此回山与众人同死,遂也不再多言,径自随着杨仪出来。及至辕门,杨仪亲牵缰绳,扶蒋琬上马,自己居然也骑上匹战马。蒋琬不解其意思,乃道:“威公送此便可,不必再送。”杨仪出帐之时,虽无孔明令谕,但自知其必死,欲再靠大树,是以打定主意,与蒋琬一同上山劝说赵舒。他深知赵舒与蒋琬未必相信孔明受伤是真,惟恐赵舒错过这大好机会,从而也让他错过唯一能争取美好前途的良机。

孔明死后,赵舒全掌蜀汉国政已是定局,杨仪一直是孔明心腹,现在只能乘机在此时向赵舒示好,冀求再次受用。如果蒋琬独自回山,要么不讲孔明相见之意转达,即便转达也将苦劝赵舒不下山应约,山上众人也不会轻易相信此事。只有杨仪才知道孔明将死是实情,也只有他才知道孔明邀请赵舒下山是好意。虽然没有十分的把握可以劝说赵舒赴约,但杨仪总要去试上一试,而且他十分清楚关索与孔明之间的联系,可以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一讲明,这样总比蒋琬一人上山效果好得多。


第三百二十八章 做说客为保前程

关羽在与刘备,张飞二人结义起兵之时,为断绝后顾之忧,曾与张飞互换斩杀对方家人。当时关羽之妻身怀六甲,张飞一时心软不曾下手,以至留下关索其人。后关羽功成名就,得掌荆州,关索奉母遗命,前往投奔,却被关羽拒之门外,不肯相认。关索幼年凄苦,原意欲投奔父亲,讨个前程。不想关羽抛妻弃子于前,为顾颜面拒绝相认在后,使得关索心寒意冷,后在关凤资助之下,辗转入蜀,在成都刘备处讨得一校尉之职。关索本该是关羽嫡长之子,现在却是有家不能回,有父不能认,眼见关平,关兴二人都能封将拜爵,是以心中郁闷,常以酒解愁。

关索这样的身世,作为自然被当时别有用心的孔明看在眼中,加以留心。杨仪便奉命与之暗中交好,熟识之后,又常以言语激挑,使得关索心中的怨恨与日俱增,最终对关氏一门恨之入骨。当年关羽兵败入川求救,杨仪乃故意将其行踪告知关索,又劝言,若是关羽,关平等皆战死荆州,则关家爵位便非关索莫属。关索认父不得之后,心性早就大变,遂星夜兼程,来会关羽。

关索终不愿背杀父之名,最后再次恳求关羽相认。关羽却仍旧不愿自承往事,并喝骂关索,威胁若再有相见之日,必然将就地斩杀。关索闻之大怒,遂突然发难,偷袭关羽。关羽不意亲子加害,躲避不及,身受重伤,与马良死战得脱,后又逢高平追杀,以至身首异处。马良正是知道关羽乃是其子所杀,不肯使关氏家丑外扬,于是自尽赵舒军中,临死仍将关羽之死归咎于高平。

孔明诱使关索除去关羽之后,便又要杀关索灭口。刘备东征之时,孔明乃使关索押送粮草,知其贪酒嗜杯,遂派人以美酒引诱,使关索延误时日,最终被陈到斩杀。当年关索在成都酗酒得罪官员甚众,与陈到也有过节,借机明正典刑,也无厚非之处。

关索在认父途中,与鲍三娘相遇钟情,结为夫妇。关索之事,鲍三娘也一清二楚,是以深恨孔明,千里追寻,最终刺杀成功,为夫报仇。

赵舒听完杨仪的这一段离奇的叙述之后,才终于能将关羽,关索之死的种种疑惑解开。可是这样的一段不光彩的往事,是不会记录在蜀汉帝国的国史之中,关羽还是高平刺杀,而关索也还是延误粮草,被陈到处斩。赵舒只是觉得有些寒意袭人,在名与利面前,即便是父子亲情也显得是那么的脆弱而不堪。

杨仪看着赵舒呆立不语,心中十分的着急,从山下赶来,又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的清楚,已经花去了一个时辰,真怕孔明不能坚持到与赵舒相见,不能为孟获与赵舒之见牵线搭桥,而赵舒也被困死在此山之中。那么杨仪也就永远背负着叛逆的罪名,隐遁终身。

“大将军。”杨仪不禁低声催促道:“大将军还是不相信下官。”赵舒不是不相信,而且即便不相信,他也还是要答应与孔明一见,因为赵舒本来就打算以一己之性命,换取众人活命。只是杨仪并不知道赵舒的心意,上来就将这些事情,滔滔不绝的讲了出来,反而浪费了很多的时间。赵舒被他打断思绪,也记起孔明时候不多,随即与之一道出帐,见容儿,叶枫,天翼,蒋琬等人都在,遂吩咐道:“速准备马匹,吾随威公一同下山去见孔明。”

“不可。”蒋琬把孔明的失望,尽皆转变为对赵舒的敬重,急忙开口相劝道:“大将军需防孔明乃是苦肉之计,欲诱使将军下山成擒。”众人皆出言附和。此时此景,赵舒本就抱有必死之心,左右都是个死字,下山一趟又有何妨?遂不用众人之言,执意要行。叶枫等苦劝无功,便又争相与之同行。赵舒虽不十分怀疑杨仪之言,但此行吉凶难料,也不愿众人冒险,只带容儿,蒋琬同去。容儿本有共死盟约,蒋琬又是孔明昔日部属,若能念及故旧之情,也比旁人好些。分别之际,赵舒乃转谓众人,道:“此番若能无恙而返,则众人性命无忧;若实是孔明之计,诸公或战或降,均可自便。”他心中虽知天翼等人忠义,也不免再次提醒,希望他们能仔细斟酌,保全性命。

下山之时,赵舒本意杨仪先行通报孔明,但杨仪惟恐赵舒中途变卦,乃借故推委,只得使蒋琬先行。三人随后也不敢丝毫耽搁,匆匆而行,及至山下孟获营前,辕门之处早有不少蛮将站立等候。赵舒仔细打望,却不见孔明身影,再看那为首之人头戴五彩羽冠,身着兽皮铠甲,身体魁梧,面目凶恶,心知便是孟获。

孔明此时身体里的毒性越发蔓延开来,已经不能支撑出迎,只能请孟获率人迎接赵舒。这断时间之内,孔明也渐渐将赵舒性格告知孟获,使其心中稍安。只要汉人不十分欺压族人,孟获也没有必要拿举族上下的性命来造反;更何况孔明再三保证赵舒能答应他许下的诺言,孟获更是欣慰,听得赵舒将至,便亲带其弟以及各洞酋长在大门迎接。

赵舒也知对蛮族怀柔,安抚之略,遂远远下马,快步上前,行礼道:“大王亲自出迎,舒实不敢当。”孟获与孔明相处日久,这些礼节也见得多了,急忙还礼不已,再看赵舒却比孔明更是年轻俊秀,不禁纳闷,怎么汉人越是文弱,却越是掌得大权?全然不像自己族中,惟有勇力者才能登上大王的宝座。

杨仪在后不见孔明,也十分着忙,不顾赵舒二人客气,急切问道:“何以大王独自出迎?丞相大人伤势如何?”这也正好是赵舒心中关切的问题,遂将正要出口的客套言语咽下,闭口不语。孟获也正向孔明与赵舒洽谈,能保证他族人的利益,于是请赵舒并肩而入,径往孔明营帐而来。赵舒与孔明已经有多日不见,如今再见在即,也不禁心中惴惴,但看这次以蜀汉朝廷之兵来战南蛮,却仍中计被困,也就知道自己比之对方,仍旧是颇有不及的。


第三百二十九章 应赴约交代后事

蒋琬并没有等孟获,赵舒他们说完客套话才跟随进去而是直接便前往孔明处,因为孔明已经毒气入髓,渐至迷离之境。蒋琬与之再见之时,才信其并非是在行苦肉之计,虽说对孔明所行深为痛恨,但见到对方现在的样子,多年知遇恩情不禁袭上心来。死者为大,既然孔明行将大去,蒋琬哪里还能顾念他的叛国之行,何况孔明早间言语并不大错,此番南来虽然是挑起了孟获等人造反,但却也成功的将雍闿,朱褒斩杀,将高定与孟获收服。对于蜀汉帝国来说,即将迎来的是一个安定巩固的后方,比之以前南方时叛时顺,不知好上许多倍。这里面赵舒率军南征固然是功不可没,但孔明也未尝没有丝毫的功勋?

“公琰。”孔明的语气虽然还是那么的平淡,但声音已经十分的微弱:“照你所说,赵舒在成都主政之时,并没有将吾之政略更改?”蒋琬连连点头,虽然孔明手段上有些过分,但他对蜀汉帝国的忠诚,是不用怀疑的。只是蒋琬知道,这样的一个有着经天纬地之才的人,是不甘心奉着别人的令谕行事的,他需要的是一个完全服从于他的集团,所以关羽,赵舒等人都是孔明不能容纳的。反过来说,这样一个有才能,却又有傲骨的人,关羽,赵舒甚至是先帝刘备,也都不会放心的与之共处的。人还是要平庸些好,就像蒋琬自己,没有孔明的政略,没有赵舒的机变,所以孔明能容下他,赵舒也能容下他。

蒋琬在这段时间里,将赵舒在成都之事,简要告诉孔明。听到各种政务赵舒都是沿袭自己的旧制不变,孔明心中也稍感欣慰,看来赵舒确实不是一个普通的人,即便将自己当成了最大的敌人,却依旧敢起用自己的部属,沿袭自己的大政方略。所以孔明也越发觉得自己身平最后的一次决断也没有错,而且他也相信赵舒一定会明白对待孟获等部族,应该是“攻心为上,攻城而下”,能够答应孟获的那些条件,从而安定南中各郡。而后内修明政,外整战备,只等天下有变,便可征战中原,这些美好的图景,却只能是在孔明的脑海之中浮现,而让赵舒来实现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孔明感觉自己的生命也在一点一滴从身体中流失。或者自己不能再坚持到赵舒前来,孔明示意蒋琬将他扶起,指着塌下道:“那里有我所注兵书二十四篇,计十万四千一百一十二字,内有八务、七戒、六恐、五惧之法。可代为转赠赵舒,以他之智,或者无用,但兵者常变,采各家之长,方能灵活以战,百战而不殆。等赵舒功成之时,还烦其代为寻人传授。此其一也。孟获所患者,不过汉族官吏欺压,吾已许之数县自行治理,不设汉官,不驻汉军。望赵舒能应允,则南方可安。此其二也。”

蒋琬本唯唯应诺,此刻却不禁道:“土地乃国家有,大将军也无权赠与他人。”孔明淡笑道:“这便是你不能成大将军的原因所在,凡是岂可竟按旧制?赵舒若也认为蛮人可欺,不愿割地以和,便落了下乘。此不毛之地,留兵少,则不足成事;留兵多,却空费钱粮;而且蛮汉习俗各异,稍有不慎,便能激起叛乱。不若就以孟获自行治理,年得其供,皆大欢喜。”蒋琬饱读经书,对蛮人向来有鄙夷之心,总还是觉得使其自治有些不妥,但孔明之言却无可辩驳,只好点头记下。

孔明又道:“其三,先帝虽有江夏之败,但蜀中历来疲敝,曹魏势大,联吴抗曹之策万不能变。汝曾言赵舒派使往江东求和,此诚合吾意。不过孙氏久欲得荆州,陆逊又有用兵大才,赵舒也不得不防。其四,曹魏宿将物故大半,曹真,曹休等以亲见任,实无大才,但有宛城司马,必是劲敌。其拥兵宛城,已被曹氏猜忌,赵舒可就此设计除之,则曹魏再无人能与赵舒相较。”一口气说了这么许多,孔明便有些气力不济,不禁稍作休息,心中却是十分的遗憾,陆逊,司马都是当世人杰,自己却都没有机会与之争锋。

蒋琬恭敬地等候孔明气息平复,却久不见其说话,遂开口问道:“丞相只有这些嘱咐?”孔明心中尚且有言语告知赵舒,但却不能由蒋琬转达,只得微微点头,道:“就这些,公琰可仔细记下,转告赵舒。”略微迟疑片刻,便又问道:“公琰以心而论,吾与赵舒,究竟孰优孰劣?”

蒋琬微觉愕然,刚才孔明的嘱咐,其实很多赵舒都是能想到的,但孔明却仍旧要多说一次,无非是想让后人觉得,赵舒即便成功,也是孔明临终遗计。人都是争胜之心的,特别是遇到了旗鼓相当的对手,孔明在蒋琬的人跟面,从来不会计较,但是对于赵舒,他从心底里还是希望还分出高下的。蒋琬本不愿回答这样的问题,但见孔明殷切的目光,只得答道:“丞相才学远非他人能及。大将军虽也是人中翘楚,与丞相相比,终还是稍逊一筹。”

孔明听到这样的回答,心中欢喜,灰暗的脸上稍微多了几分神采,再问道:“公琰不是敷衍于我?”蒋琬摇头道:“琬从不言谎,丞相当知。以现在来看,大将军虽然得胜,不过时运而已,以计谋而论,岂非已是困死山中?而且大将军只是军略过人,于政见而言,却都以丞相为例,并无革新建树,便可分出高下。”孔明更是大喜,不禁微笑出声,蒋琬却又道:“只有一事,丞相却远不及大将军。”

“哦?”孔明笑容凝滞,淡然问道:“何事?”蒋琬适才之言,并非有心恭维,同样现在所言,也并非有心斥责孔明,只是凭心而论,遂答道:“大将军入成都之后,仍旧以琬等主理政事。若丞相当日能获胜而进驻荆州,可否仍旧以郭淮将军等引领荆州军务?”孔明闻言,默然良久,突然一口血污喷出,喃喃道:“吾实不如也。”


第三百三十章 解谜团千古名相

赵舒来到孔明帐外之时,正好听见孔明询问蒋琬他二人的优劣,于是驻足不前,凝神细听。杨仪,孟获等人见其如此,也都不上前开口通传。等到孔明吐血之时,赵舒才迈步进帐,急切问道:“丞相贵体如何?”杨仪此刻却不愿表现出对孔明的不忠诚,抢上前去与蒋琬一起搀扶,并为之擦拭血迹,神色表情关切之至。

孔明听到蒋琬那句本无心之言,却以为对方是在指责自己无容人之量,仔细回想起来,气急攻心吐血。不想这一口污血吐出之后,胸口的烦闷却稍减,又见赵舒等人入内,孔明不由精神一振,转对众人道:“诸公且先出帐片刻,吾有话与赵将军商谈。”孟获还道是要谈他族人之事,当即与众蛮将出帐。杨仪,蒋琬也都依命而下,只有赵舒身后亲兵装束的容儿,迟迟不肯离开。

孔明遂开口道:“姑娘且宽心,吾已是半死之人,怎能伤害赵将军?”赵舒与容儿都是一惊,这几日的血战,容儿身上脸上都赃污不堪,只要不开口说话,根本不能看出其女儿之身。孔明知二人疑惑,复笑道:“姑娘外面虽然不能辨认,但进帐之后,目光一直不离赵将军身上。眼光之中饱含缠绵情意,若非女子,岂不是赵将军有……呵呵。”军中带有女眷,确实有些违背军纪,赵舒也不便否认,转头对容儿,道:“你且先出去。丞相若有心至我于死地,你在不在帐中都无碍大局。”

等容儿出帐之后,孔明仍旧含笑道:“在此九死一生之际,将军仍能有红颜相伴,真是福分不浅。”赵舒不愿与他尽说这些不相干的废话,乃开门见山道:“丞相使威公请前来,莫非只是说这些?”孔明在赵舒面前并不愿意显露自己将死之事,强自打起精神,问道:“实在将军在帐外,可曾听见吾与公琰言语?吾似乎颇不如将军,将军以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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