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蜀汉崛起》第311/338页



文休万万没有想到,都到了这样危急的时刻,贾逵居然还咬着自己不放,而且说得振振有辞,煞有其事,真是觉得哭笑不得,本待发作,却想着战事为重,不由忍气吞声道:“贾将军,某实无叛逆之心,如此汉军已经入城,还请将军速保大都督出城,某仍带人前去抵挡。”贾逵此刻倒不是刻意想去冤枉文休,只是文休前脚进城,汉军后脚即到;文休刚来缠着自己理论,汉军却又乘机入城。如果都用巧合来解释,未免也难以让人信服了。贾逵冷眼看着文休,道:“汝无需多费唇舌,今日本将军定要先除内奸,再御外敌。”挥手便要让部下上前捉拿。

“且慢。”文休喝止众人,道:“既然贾将军不肯相信,某只好自己了断,以安将军之心。”又将宝剑横于颈下,走上前几步,道:“还望将军能保护大都督出城,紧守宛城,以安社稷。”等所有都注视着自己手中的宝剑之时,文休却突然发力,快速奔向贾逵。两人相距并不很远,贾逵前面虽然也有亲兵护卫,却都不曾想到文休会突然发难,没有提防,便有几人被文休推翻在地。文休武艺远在众人之上,一击得手,马上将贾逵制住,喝道:“某无叛国之心,奈何汝却再三迫之?”声色俱厉,显得十分气愤激动。

贾逵既然落到文休的手中,倒也不十分慌忙,只是闭眼道:“汝是否当真叛国,吾并不知道,只是本将军干系满城将士性命,不敢丝毫大意。此刻既然落在汝手中,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文休重重哼了一声,将宝剑收回,道:“我若杀了你,岂非当真叛国?现下战事要紧,还请将军去保护大都督,某自带人抵挡。”言讫高声道:“大魏勇士,都随本将军前去杀敌。”说完便大步出营。在场众将军都不禁为其气度折服,顿时有不少人响应跟随。

看着自己部下不少随着文休前去,贾逵的心中不由闪过一丝愧疚,暗道:难道自己真的错了?文休既已走远,贾逵也不便再想,遂带人赶往曹休帐中。曹休重伤在身,在帐内听到汉军攻入城内,又连吐了几口鲜血,正要命人扶自己起来看视,就见贾逵带人赶来,不禁开口喝道:“汉军如何进城?”贾逵被曹休逼问,竟也不知道该如何答起,只得道:“末将不知。”

曹休伤重,不得已将城中防务都交与贾逵处理,没有想到一夜之间,便被汉军攻破,而对方却还不知道敌军是如何破城的?曹休怎能不怒,指着贾逵却不知道从何骂起,气急攻心,又是一口鲜血喷出。贾逵急忙上前搀扶,道:“汉军势大,还请都督保重身体。”曹休伸手将其推开,道:“本都督愧对朝廷,今日城破,有死而已。来人,取本都督兵器盔甲来。”部下亲兵还没有答应,又见一军士入内,禀道:“大都督,汉军攻城门,郭淮父子正率大军而来。文休正带人拼死抵挡,请大都督早些撤离。”

“撤!”曹休狠狠地啐了那军士一口,道:“本都督还有何颜面后撤?传令众将,务要与城共存亡。”贾逵见曹休如此冲动,复跪下抱住其双腿,苦劝道:“请都督三思。樊城虽破,宛城却还仰仗都督守御。都督若是轻言生死,则宛城托付何人?宛城不保,则洛阳危矣,社稷危矣。都督身肩社稷之重,还请退保宛城,等候曹子丹将军回兵救援,再与赵舒决一死战。”

贾逵所言丝毫不假,樊城已经被赵舒攻破,若是宛城再失陷敌手,则曹魏京城洛阳将直接暴露在汉军兵锋之下,曹休就算是死,又岂能安心?乃长叹一声,道:“将军所言极是,吾死固不足惜,只是宛城却万万不能丢失。且先退回宛城,再作商议。”

贾逵见曹休答应,遂带人保护其向北门而退。其时蜀军虽然已经从南门杀入,但其余三门都还在魏军手中,曹休一行有惊无险,顺利从北门走脱。连夜逃出数十里,不见蜀军追来,才放慢行军速度,缓缓而行。曹休数日之内,连遭两次大败,连着逃亡两次,看着身旁的败军,不禁颇为感触,对着身旁的贾逵,道:“恨不听将军之言,误中廖化奸计,才有如今之败。”贾逵也长叹道:“末将也有料错的时候,文将军忠烈,末将军其疑其心迹。若文将军在城上镇守,汉军焉能如此轻易破城?”

两人正在自责之时,却听得前面传来阵阵马蹄声,似乎有军马迎面而来。曹休、贾逵都不禁失色,若是赵舒又在此伏下兵马,只怕二人都要成为阶下之求。曹休贵为魏国宗亲,又官拜大司马,自然不肯被俘受辱,当即暗中握剑在手,宁死也不能被蜀军擒获。

“都督,是宛城薛将军的军马。”贾逵极目望清对方的旗号,急忙欢呼着告诉曹休,可是一句话说完,整颗心又如同落入冰窖之中,喃喃道:“怎么薛乔会来此地?”曹休先听说对方是本国军马,十分高兴,但听到贾逵后面一句,也觉得心中不安,强行坐起身来,吩咐左右道:“命薛将军速来见吾。”传令官还没有离开,就听对方阵中薛乔先喊道:“来的可是曹大都督军马?”

贾逵见果是薛乔也高声答道:“大都督在此,薛将军还不速来拜见?”薛乔闻言滚鞍下马,赶到曹休担架之前,拜伏在地,不住磕头道:“末将该死,末将罪该万死。”曹休见其衣甲不整,又如此请罪,心中先凉了三分,却又不甘心,仍旧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小心翼翼地问道:“难道是宛城出了什么事?”薛乔还是不敢抬头,趴在地上答道:“大都督率军走后三日,汉军便兵临城下,有两三万众。末将深知宛城重要,乃紧守不战,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曹休几乎用尽全身之力,吼了出来,指着薛乔道:“就算汉军居多,宛城城池坚固,粮草充足,便是你无退敌之能,也该坚守待援才是。”

薛乔见曹休发怒,将头埋得更低,差不多贴到了地面,继续道:“末将正是这般想的,只是当初我军大搜司马父子之时,扰乱城中百姓,城中百姓不堪其苦。在汉军围城之时,居然开门相迎,末将一时不察,被汉军夺了城池。末将本该以身殉城,只是想来为都督报信,故而苟且偷生。”

曹休听闻宛城已失,如同天雷击中身体,半响没有言语,良久才猛然拔剑刺向薛乔,喝道:“汝兵败地失,还有何面目来见吾?”只是体衰力弱,宝剑刺出一半便斜斜落下。贾逵却比曹休要冷静得多,如今宛城已经失陷,不该再来追求薛乔的责任,何况曹休自己轻信廖化之言,尽起大军南下,才致使宛城守备空虚被夺。归其根本,错在曹休,而不是薛乔,此刻曹休身边本来就没有多少兵将,若再杀薛乔寒了众人之心,激起兵变,则更是雪上加霜。于是贾逵伸手接过曹休的宝剑,道:“都督且息怒。如今赵舒、郭淮追兵在后,前又有强敌阻路,正是用人之际,薛将军固然有罪,还请都督饶其性命,使之戴罪立功。”

薛乔知道自己刚才鬼门关上转了一圈,听着有人代为求情,连忙叩头道:“末将愿死战立功,还请都督饶末将一命。”曹休方才拼尽全身之力刺出一剑,此时只觉得头晕目眩,看了看薛乔,又抬眼望了望贾逵,突然一口鲜血喷出,再次晕倒在担架之上。


第四百二十二章 返洛阳举荐曹植

曹休再次醒来,已经是躺在军帐之中,外面还隐隐约约传来喊杀声。“是何处又在交战?”曹休伤势反复,此时只觉得浑身酸软乏力,有气无力地问了一声,竟没有让就在身侧侍立的贾逵听清楚。但看曹休的神色表情,贾逵能明白他是在问外面的战斗,只得如实答道:“是末将请薛将军整兵强攻宛城。”

“已经到宛城了?”曹休又喃喃自语一句,突然眼中精光闪露,尽全力地大声问道:“我军乃数败之师,怎么还敢强攻宛城,岂非自寻死路?”贾逵见曹休又激动起来,急忙解释道:“宛城被汉军夺取,已经将我军归路阻断。若是绕城而过,城中汉军必会随后追击,只恐我军难以抵挡。与其示敌以弱,不如整顿精锐,强攻一日,使城中汉军不知我军虚实。等到晚上再乘夜而退,方可走脱。”

曹休听他说的有理,始将心中巨石放下,道:“吾重伤在身,这上万将士能否回归洛阳,皆赖将军之力。”说着又引出连串的咳嗽。曹休昏迷之时,贾逵请有军医替他察看过伤势。曹休本身受伤就十分严重,这几日内又连遭打击,气怒攻心,伤势复发,军医已经断定是再无回天之力。贾逵虽然与曹休素来不是很和睦,但毕竟一殿为臣多年,此番又并肩作战,明知其剩下的时间不多,心中难免伤感。现在又听曹休说得悲凉,也暗自叹息,堂堂大魏司马,居然落得如此惨淡下场,乃宽慰道:“都督但请宽心,末将定当竭尽所能,护送都督返回洛阳。”

宛城失守,八万大军只剩下万余残兵,曹休还能有何面目再去见皇帝曹睿?此时此刻,曹休倒并没有把自己的生死放在心上,只是想能将剩下的将士平安带回洛阳,这些将士有不少都随曹休征战多年,怎么能忍心让他们都全部客死他乡?曹休勉强伸手握着贾逵,道:“多谢将军。”贾逵道:“同为国家效力,都督何出此言?”曹休点了点头,缓缓闭上眼睛假寐,耳朵却在极力地听取外面的交战声。

日落西山,薛乔依计收兵回营,埋锅造饭。贾逵又下令每灶多升几堆柴火,以迷惑城中汉军。当夜便留下薛乔等三千将士,贾逵却保着曹休带人绕城而走。临行之前,又授计薛乔在营中多插旗帜,虚张声势,三日之后,方可撤退。薛乔丢失宛城,原是死罪,幸得活命,自然甘愿冒死掩护,遂依计而行。第二日,城中汉军果然中计,没有出城追击。

且说贾逵护着曹休离了宛城,紧赶慢赶,直到进入河南郡内,才总算是放心下来。连日急行军,曹休的伤势愈加沉重,一日之内,竟有大半时间昏迷不醒,军中仅剩的几名医士都束手无策。眼看着曹休伤情恶化,刚刚脱险,贾逵便让全军就地驻扎,使人四处招请名医。两天之内,医生倒是确实连请带绑地找了好几位,但却都只是摇头叹息,并无一人能将曹休治愈,不过都是开些名贵药材,为曹休延命而已。曹休也自知大限将至,不愿将生命的最后时间都用在找人治伤上面,乃下令大军随后而行,自己却让贾逵带人护送,匆匆赶向洛阳。

贾逵虽然不清楚曹休为什么要急着赶回洛阳,却不忍心违背其意,于是将曹休安置在一辆大车之内,带着所有请来的医生一起,日夜兼程前往洛阳。沿途换马换车,不停的赶路,终于在曹休还剩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抵达洛阳城下。其时曹休兵败的战报早就送到了曹睿的手中,曹睿虽然深恨曹休大败而归,但毕竟是大魏的重臣,曹氏的宗亲。在知晓身负重伤的曹休将要回到洛阳之后,曹睿也还是带着御医出城迎接。

曹休还本在昏睡之中,被贾逵叫醒,告知皇帝亲自来迎,想要挣扎起身,却是力不从心,还是让军士抬着自己前去拜见。当日出征之时,曹休意气风发,如今却已经被伤痛折磨得不成人形。看到曹休如此,曹睿心中原有的恨意,也消失不见,亲自上前抚着担架,道:“数月不见,不想大司马竟……唉!来人,快为大司马察看伤逝。”

“不必。”曹休开口制止御医上前,示意贾逵将自己身体搀扶起来,对着曹睿道:“微臣伤势如何,自己心中明白,只恐时候不多,还有几句话要向陛下讲明,就不要再浪费时间了。”曹睿早得到贾逵奏报,知道曹休的伤势无救,只得叹息道:“大司马且安心养伤,其余之事,等痊愈之后再讲不迟。”

曹休摇了摇头,惨然笑道:“陛下不必再宽微臣之心。微臣早是该死之人,不过是想再见陛下龙颜,故而坚持到此刻。”说着又咳嗽之声,吐出几口鲜血,才继续道:“微臣误中赵舒奸计,致使宛城失陷敌手,有负先帝与陛下厚恩,罪该万死。微臣来见陛下,便是想要当面请罪。”

曹睿心中何尝不恨?只是事到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只能再道:“胜败乃兵家常事,朕已经下令曹子丹将军再率兵回驻鲁阳,以阻止汉军北进,大司马不必过于自责。”曹休点了点头,又继续道:“赵舒用兵诡诈,且又制出不少利器,还应请子丹多加小心。其二,微臣想请奏陛下答应一事,汉军如今已经攻克长安、宛城,直迫洛阳,情势危急。但京城乃国之根本,还望陛下能坚决守御,万不可轻言迁都之议。一旦洛阳失守,则大魏江山社稷堪忧。臣虽然丧师失地,但我大魏占有中原之地,带甲百万,只要将士一心,必能重整旗鼓,吞吴灭蜀,只望陛下能常怀此志,完成先帝遗愿。”

“大司马尽管放心。”曹睿青年登基,常有荡平天下之志,虽然现在时势不利,可也不会甘心服输,乃道:“朕虽不及太祖皇帝神武雄才,却也不会将先帝留下的基业拱手让人。朕非但不会迁都避祸,还要亲征赵舒,夺回宛城。”

如今洛阳门户尽失,曹休担心皇帝懦怯,畏惧蜀汉兵锋,不及交战,便弃洛阳而走。若是那般则将尽失民心士气,曹魏社稷倾危。既然曹睿能有这样的气魄,曹休安心地点了点头,又复道:“臣所奏第三件事,还需陛下仔细考虑。臣伤势沉重,大限不远,臣死不足惜,请问陛下可有人选接任兵权?”

曹睿虽然口口声声让曹休安心养伤,但那只是宽慰之言,明知曹休将死,肯定要选好将领接任兵马。既然曹休问起,曹睿也不避讳,乃道:“大将军曹真与卿共事日久,可担重任否?”曹真与曹休同列,且都是曹魏掌兵重臣,曹休若死,其部归并于曹真麾下,乃是理所当然。曹休却摇头道:“曹子丹明于军略,却少于奸诈,只怕不是赵舒对手。再者东吴闻我军大败,定也会乘机出兵,以得渔利,举国军政皆赖曹子丹一人,臣恐其分身乏术,顾此失彼,还需另选一人为好。”

“大司马所言甚是。”曹睿抬眼看了看曹休身旁的贾逵,突然道:“贾将军在军中征战多年,熟悉军务,又长于计谋,可能继任?”曹休也转头看向贾逵,见其欲欲跃试的神情,想到此次出战若非有他,自己怕是不能再活着回来。只是为人刚毅,且又颇爱猜忌,出谋划策还可以,真为三军主帅,气量上却还欠缺些。终于还是摇头,却又不便明言其短,只是道:“陛下心中可还有人选?”

以外姓为将,本来就非曹睿心意,但曹休与贾逵是一道回来,还以为是曹休属意于他。曹睿才不得已说出贾逵的名字,却没想到又不合曹休之意,实在不能想到旁人,遂问道:“大司马心中必是已有人选,何不明言?”

曹休的确心中早有人选,只是不好说明,见曹睿问及,遂道:“臣所荐之人,才可大用,只是,只是,不知道是否能合陛下心意。”曹休已是将死之人,曹睿岂忍拂他之意,乃接口道:“大司马但说无妨。”

“陈王曹植。”曹休只把这四个字说出口,就见曹睿脸色已经大变,急忙道:“臣所奏别无他意,陈王素怀报国之志,又颇有才干,武皇帝在时,便有使其领兵之意,只是酗酒失职,才为武皇帝疏远。近几年闭门读书,大有悔过之意,陛下何不起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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