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问鼎天下全集.net》第157/412页


“临战陷阵,有死无生!”近千人的嘶吼声整齐划一,直冲云霄。
他们所喊的,正是陷阵营的口号,也是陷阵营征战经年,用无数鲜血和生命凝结而成的军魂……



第196章 欲使上下一心乎
何为陷阵?以少击多,深陷敌阵是为陷阵!哪怕面对数倍于己的敌军,也敢于主动进攻,而且是攻入敌军阵中!这样视生死如无物,视敌军如草芥的气概,是何等的豪气干云,又是何等的威猛霸道……
厮杀在最前面的江东兵不可谓不精锐,其中有不少人都是久经沙场、经验丰富之辈,然而在陷阵营的冲杀之下,竟然难以抵挡,尤其是面对陷阵营将士那默契的配合,精良的刀枪时,他们心中不由自主地产生了惧意。这样的敌人,怎能战胜?
奋力挡住了敌军劈砍而来的环刀,可紧跟着一支长枪如毒蛇吐信般从对手箭头刺出,直中面门。惨叫声尚在喉咙里未曾发出,对手的环刀却变了方向,顺势割开了脖颈。这名江东兵被身后的同袍推搡着跪倒于地,很快便淹没在汹涌的人潮之中,脖颈间喷溅而出的鲜血,将他身下的尸体又染红了几分。
箭矢横飞,旌旗不展。烈日刺眼的阳光下,江东兵被打得节节倒退。方才那名自愿领兵冲杀的刘校尉,已不知何时趴伏在尸体堆上,双眼圆睁,死不瞑目。
有的江东兵实在受不了这种巨大的压力,丢了手里的刀枪,跪坐在地上放声大哭,还有的试图转身逃跑,却被督战的程普近卫一刀斩下头颅!双方将士嘶吼着,狂叫着,用刀砍,用枪刺,收割着对方的性命的同时,也将自己的生命悬于一线。耳边充斥着刀枪相击的“当啷”声、惨叫声,沉重的呼吸着满是血腥味的燥热空气,胸口如同被点燃了一般,烧着心,红了眼。
陷阵营将士每前进一步,就有数名江东士卒倒下,鲜血早已染红了陷阵营将士的铠甲,浸透了他们的战靴。再如何精良的兵刃也禁不起如此剧烈的厮杀。锋利的刀口卷刃了,厚实的刀身折断了,长矛成了短枪,短枪成了木棒。然而就算什么都没有,赤手空拳也要冲上去抢夺对方的兵器!
程普说到做到,亲自领兵冲杀,然而地方就这么大,前面厚实的人墙挡着,他始终无法到最前线。眼前己方士卒有的开始跳下路旁坡地,连滚带爬挣扎着乱跑,程普胸中气愤已极,提声喝道:“江东儿郎,无敢死之心吗?”
这声隐含怒气的暴喝,在杀声震天的战船上竟似在每个江东将士耳边炸响,许多人心中腾地蹿出火气,原本沉重的环刀,再一次举起向敌人劈下!
“噗嗤!”长枪刺穿了皮甲,再拔出时带起滚烫的热血,在江东兵殊死搏杀面前,陷阵营的将士却如同啮合紧密的杀人机器一般冷漠、冷静。他们的配合来自于无数次生与死的较量,来自于常年不缀的艰苦训练。举盾、出刀、刺枪,踏步前进,每个动作都恰到好处,绝不浪费半分力气,也谈不上赏心悦目。然而正是在这样极为高效的攻击之下,使得江东兵防不胜防,伤亡惨重。
高顺的脸色有些病态的苍白,神态却极为严肃,当看到前锋线就要超出之前所预计的地方时,他缓缓的抬起手臂,示意暂时收兵。铜锣“咣!咣!”地敲打起来,号旗左右挥舞,传达着高顺的军令。
厮杀多时的陷阵营将士并没有转身就走,而是依旧面对敌军,保持高度警惕和戒备,手中的刀枪犹自向下滴落着粘稠的血滴。他们谨慎地倒退着,只要还能走动的伤兵,都在同伴的搀扶下缓缓退却。
“将军,要不要趁势掩杀上去?”一名杀红眼的江东校尉沙哑着嗓子对程普问道,他的眼中满是血色,摇摇欲坠站立不稳,可脑子里还在想着杀敌。
程普却被他考虑的更为深远,眯着双眼看着陷阵营将士退回起始之地,心中了然。这是敌军更换队伍,以利久战之法。两军相隔里许之地相持,这短短的距离中到处铺满了尸体,战况最为激烈的地段,层叠如丘。
而从双方的伤亡比来看,江东军要更为惨重,那倒伏于地的尸体中,大部分都是江东将士……
“传令各部,冲杀过去!”程普收回视线,沉声说道。现在唯有不计伤亡,冲过此处,能冲出去一个是一个吧。
对于现在的形势江东军上下都很清楚,周泰率领两千骑兵不知道能将敌军轻骑拖住多久,唯一的生路只有眼前这一条。虽然早已大汗淋漓、累的几乎脱力,但在这样的危急关头,许多人还是爆发出了潜能,拖着沉重的双腿,迈开步伐。起先只是疾走,但随着同伴们逐渐小跑起来,里许之地转眼便过,迎接他们的,却是在烈日下早已晒得滚烫的刀枪!
在看到江东兵如同黑潮般涌来之时,高顺就立即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错误,因为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唯有不断的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然而或许是潜意识中,高顺心软了,他不能让自己的部下全部战死于此。陷阵营,凝结了他太多心血,而这其中,又有多少跟随他多年的老兄弟,老部下。
所以高顺才会用后队替换前队,以保持对敌人的体力优势,然而就在两队接替换位之时,江东军全军压上,夺路狂奔!
这时候双方兵力对比的差异就很明显的表现出来,在源源不断的江东兵的冲击下,薄弱的防线很快就被冲破,而江东兵在程普的率领之下,并不恋战,顺着道路向临湖疾行。高顺被部下簇拥着,眼睁睁地看着大股江东兵席卷而过。
高顺组织了数次拦截,因地形已失,并没能将敌军阻断,反而搭进去百十个兄弟,让高顺心疼不已。此战五千余江东兵伤亡近千,而陷阵营也伤亡三百余人。战场上遗尸累累,到处都散落着残刀断枪,浓重的血腥味令人胸闷欲呕,即便是身经百战的老卒,看着这惨烈的战场都心有余悸。
“希望临湖已克,否则……”高顺望着临湖方向,心中暗自思忖,自己没能完成黄忠所交代的任务,若是因此误了大事,岂不连累温候面上无光?
他却不知道,此时临湖已被攻克,三千守军多数被俘,胡车儿正小心翼翼的迎向文聘。
而在舒县城外数十里之地,周泰所率领的两千骑兵也大半被歼,周泰带领百十骑夺路北逃,江东军在江北的舒县-临湖防线已全面瓦解,现在仅剩下襄安还控制在江东军手中。
程普率领残部奔至临湖,见城头已换了荆州军旗帜,长叹一声绕城而走,城内文聘拦住跃跃欲试的胡车儿,并没有纵兵出击。夺城之战虽然进行的颇为顺利,但城内尚有两千余江东战俘,己方将士身心疲惫,即便勉强出击也未必能将敌军拦下,若是万一被对方趁势反击夺回城池,岂不是自讨苦吃。
数十日筹备迭经苦战,今日终于拔下临湖,文聘早就打定了主意绝不能轻易丢失,又怎会轻易冒险?
当江北战况传到虎林营寨之时,已经是六月下旬,将近月底时分。
虎林营内中军大帐里,刘琮看完战报之后,又细细询问了许多问题,那送信的斥候是轻骑营什长,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待斥候离开之后,刘琮笑着转头对贾诩说道:“经此一役,江北可定!是否应增派步军,一鼓作气将敌军全部赶出庐陵郡?”
贾诩闻言却缓缓摇头道:“不妥!”
“哦?先生何出此言?”刘琮心说这会儿正是江北敌军最为虚弱之时,何不趁机夺取襄安,甚至进占居巢,使得江东军在江北无立足之地?若是这个战略能够达成,则孙权即便往江北增派援军,也很难扭转在江北的被动局面了。否则拖延日久,敌军得到增援之后实力增强,对于己方来说就要面临更大的困难。
“将军咄咄逼人,欲使江东上下一心乎?”贾诩捏着稀疏长须,三角眼中精光闪烁,一言将刘琮点醒。
刘琮愣怔一下,继而扶额道:“先生所言极是!”
如今江东局势对于孙权来说,可谓危如累卵,内部不但有宗帅豪强叛乱,还有山越人趁火打劫,加上孙翊这个不稳定因素,光是想想就够他头疼的,更何况那些在背后举棋不定,首鼠两端的江东世家?如果自己逼迫太甚,很可能会让江东军在面临强敌入侵时团结一心,共御外辱,而且之前的种种布置以及那些隐藏在江东内部的矛盾,都可能没有机会爆发。
想通了此节,刘琮便不再急于进攻,他有的是时间等待,也可以趁此机会继续增强自己的实力。只要不断积蓄力量,当需要的时候,就可以以泰山压顶之势,毕其功于一役!
“现在我军已占据沿江之地,正可往凌阳、歙县等地发展,以巩固我军之后方,坐收江东之粮草。”贾诩将自己的战略意图娓娓道来:“如此则丹阳郡大半为我军所取,敌所据守之地不过春谷、宛陵而已,我军既可以从水路直出,亦可由陆上东进。”
这是要扩大战略纵深,迫使兵力薄弱的江东军死守据点,为将来实现合围营造条件。
理解了这一点,刘琮深深的点头道:“有先生方略,江东再无可虑!”



第197章 奉命讨贼敢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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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东的形势正如贾诩所言,在面对荆州这个强敌之时大伙儿勉强还能团结起来,可随着荆州军攻取江北舒县、临湖之后,大军引而不发,使得原本紧张万分的江东上下人等,都在暗自松了口气的同时,冒出了许多之前无暇细想的念头。
这其中除了孙翊之外,还有时任定武中郎将,屯守乌程的孙暠。
孙暠是孙坚之弟孙静的长子,论起来也是孙策和孙权的从兄。今年二十七岁,正是野心勃勃要做一番事业的大好年纪。四月初孙策遇刺身亡之时,孙暠就蠢蠢欲动,但紧接着刘琮率大军东进,孙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领亲兵奇袭皖城,又在虎林招来意图和曹操勾结的孙辅,杀其亲信夺其部曲,将孙辅软禁起来。这些接连发生的事情,使得孙暠一直举棋不定,在犹豫不决中,一拖再拖。
当一个多月之前孙暠得知孙权所领步军在虎林附近惨败之后,他便下定决心要取而代之,然而没想到还有人比他更迫不及待,豪强洪明等人起兵造反,孙权自春谷先至曲阿领兵之后,整顿军马前来讨伐。这下孙暠又打起了小算盘,想等着双方打的头破血流两败俱伤的时候,自己再出兵会稽。
然而令孙暠没想到的是,孙权下令各县出兵,共得五千余人,加上他从曲阿带领的三千精锐,直扑余汗,亲率主力攻打洪明等部,连连大败洪明等将,并临阵斩杀洪明,迫使洪进、吴免、苑御、华当四将全部投降。之后孙权又乘胜率军打败驻扎在盖竹的吴五,然后,军锋转向大潭打败山越军,迫吴五、邹临等人也投降。
这一仗讨平东冶,共斩杀山越军六千人,并且俘获了山越全部名将,收编精兵万余,恢复了原设县邑,使得孙权的威名再度高涨。这个结果让许多人都不得不重新评估孙权,也让孙暠又犹豫不定起来。
最终促使孙暠起兵的,是孙翊之死。
孙翊死的很窝囊,很憋曲。
六月底的一天,孙翊得知江北程普兵败,丢失了舒县和临湖,领残兵退守襄安之后,心中颇为焦虑。他担心再这么打下去,江东早晚被刘琮吞并,到那时自己该怎么办?不若趁局势尚有可为之时,将江东大权握于掌中,想来军中诸将多数是不会反对自己的,有了他们的支持,也就有了与刘琮抗争的实力。
不过在此之前,孙翊决心先拉拢丹阳郡诸县令长的支持,于是便以商议政事的名义,将各县令长召集到宛陵。七月初五日能来的县令和掌管县兵的诸长都齐聚宛陵。所谓的商议政事,无非是孙翊借此观察诸人对江东局势的看法,甚至隐隐将如今江东危急的局面,归咎于孙权。
“说起来若不是周都督的话,恐怕现在的局势更为糜烂啊!”有人感叹之后疑惑的说道:“不知为何荆州军进占虎林之后,却不再东进了?”
歙县长闻言皱眉道:“如何不东进?听说最近荆州斥候已深入凌阳附近,所以凌阳令和凌阳长,都没法前来。”
“哦?这却是头一次听说,莫非荆州军是放弃水路,专攻陆路了?”县令大多不掌兵,对于军事远不如诸县长那么清楚。
孙翊更是久经沙场经验丰富,前两天收到凌阳长派人送来的紧急军情之后,便判断出荆州军的意图,此时便说道:“荆州军如今深入丹阳郡内,仅仅占据虎林是不够的。凌阳、歙县恐怕都是其下一步进攻的地方,若是被其所夺,则我江东陆上门户大开,宛陵也将直面荆州军之兵锋。而敌军则进退自如,又可收割各县秋粮。若是换了我,也当会如此。”
对于孙翊领兵打仗的本事,诸位县令长还是很佩服的,听他这么说,这些人便不免忧心忡忡。
“若是府君能统帅丹阳各县县兵,或许能保住各县不失吧?”有个县令迟疑说道,眼神却不自觉的在诸位县令长的脸上梭巡了一圈。孙翊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当太守而不领兵,稍有脑子的人都知道原因所在。而这个县令之所以还敢当着大伙儿的面如此说,实在是形势已经到了非常危急的地步,能有孙翊在大伙前面挡着,未尝不是件好事。
反正他们兄弟相争,总不能拿外人来撒气吧?
这么想着,便有人出言附和道:“是啊,府君威名江东谁人不知?何人不晓?我等愿将本县之兵交予府君,还请府君看在父老面上,保得今年秋粮不失啊!”
或许这才是他们心里最为担忧之事,如今这个乱世之中,粮食才是最为宝贵的,若是被荆州兵夺走了今年的收成,还不知道又有多少人会成为流民,甚至因此而杀官造反。这样的例子,近些年实在看的太多了。
孙翊听了颇为高兴,面上也带出笑容,浑然没有注意到,并不是所有人都强烈拥护自己出来领兵的。
“府君,事不宜迟,还请府君立即下个命令,我等也好回去调集人马。”之前那个县令完全昏了头,贸贸然地说道。
这话一说,头脑发热的几个县令长反倒冷静下来了。若是按照不成文的惯例,太守在有叛乱之时是有这个权利的,但眼前这位,可是被架空安置于此的太守,能和平常一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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