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问鼎天下全集.net》第189/412页


顾徽的来意,陆议在往正堂而去的路上稍一思忖,便猜到了几分。及至相见,略寒暄数语之后,顾徽果然说道:“今讨逆将军已死,江东易主之日不远,未知伯言可有何打算?”
陆议微笑着看了眼顾徽,对于这位年纪比自己大许多的名士,他并不陌生,而顾徽最近四处奔走之事,陆议也有所耳闻,现在听他这么问,陆议岂有不知之理?
“江东易主,非旦夕之间,现在说有什么打算,还太早了吧?”陆议不答反问,目光直视顾徽。
顾徽含笑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伯言定然已有决断,奈何不直言相告?难道伯言还担心徽之诚意么?”
“议年轻资浅,所图者,家门平安而已。听闻刘镇南并不是嗜杀无情之人,想来也不会对我等不利吧?”陆议对顾徽说道,他这并不是矫情掩饰,而是有些奇怪为何顾徽会专程来这么一趟。按理说陆家虽然名望仍在,但实力早已大不如前,旁的不说,家族中的部曲就在庐江战后被孙策所夺,没有相应的武力,怎能在乱世中保证家族的安危呢?
陆议之前所忧虑的也正是此事,当然顾徽这次前来,也是因为陆家在江东的名望,但陆家的影响力已经日趋衰弱,那么除此之外,还有什么能让顾徽如此郑重其事的前来试探呢?
对于陆议所言,顾徽似乎早有所料,他扶着短须,对陆议说道:“伯言有所不知,前者徽曾往春谷一行,刘镇南便曾专门问起过伯言。”
“哦?竟有此事?”这下陆议可是真的有些出乎意料了,饶是他性格比同龄人要沉稳许多,此时也有些动容。他现在虽然也有些名气,但到底还年轻,没想到刘琮竟然也会知道他,还专门向顾徽询问。说一点儿也不好奇,那肯定是骗人的,当然还有隐隐的自豪和骄傲,却也不能说他浅薄。
毕竟现在刘琮可是镇南将军、荆州牧,封爵成武候的大人物,这样的人对自己如此关注,怎能让人不为之激动?



第252章 息止干戈收印信
对于陆家的境况,顾徽自然非常清楚,当初陆康亡故,陆氏菁英大半死于皖城,做为吴县四门之一的顾氏,免不了会有兔死狐悲之感。而陆议以少年之龄担负起家族纲纪门户重任,也赢得了江东士林的普遍赞誉。
之前顾徽往春谷拜见刘琮时,刘琮便曾问起陆氏中陆议、陆绩二人。在顾徽看来,这是刘琮准备以招揽世家子弟来安抚江东人心,对于这种善意,顾徽当然不会拒绝。不过顾徽对于陆议的评价,还是非常公允的,并没有一味赞美宣扬,反倒更为真实可信。
顾徽微微一笑,对陆议说道:“镇南将军对伯言颇为看重,无论如何总是件好事。以伯言之才干,必然会得到镇南将军垂青,陆氏兴旺之日,足可预见也。”
虽然对于顾徽的话颇为心动,但陆议还是很谨慎的说道:“荆州人才济济,无论军政皆有所属,即便镇南将军入主江东,也必将以荆州人士为主。又怎会使用我等呢?”
“哈哈,伯言过虑了!”顾徽笑道:“岂不闻泾县郑氏等人,皆为荆州之将?李术兵败皖城,孤身而走,遇镇南将军,复还任庐江太守。更有太史将军、陈武将军在荆州军中任职。如此种种,可见镇南将军既有容人之雅量,亦有用人之明。伯言不必如此多虑!”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陆议便只能颔首道:“既如此,且待镇南将军入吴便是。”他本就对孙氏深怀恨意,现在更不会为孙氏出头,顾徽此来,无非是想统一世家大族对刘琮入主江东的认识,见目的达到,顾徽便告辞而去。
实际上此时吴县城内,世家大族都在纷纷串连,很多人甚至公开表示拥护刘琮进入吴会。在这样的大势之下,孙权的身后事便显得尤其低调。而孙氏其他宗亲,更是惶惶不可终日。稍有才干威望者,不是死于内斗便是丧身沙场,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孙匡年仅十五岁,接任讨逆将军之事,却始终无人提及。
而吴会两郡的孙氏残余部众,也早已停止了抵抗。他们满怀忧虑的等待着最终的结果,却再也没有鼓起勇气拼死作战。
好在顾雍还是比较厚道,和张昭、虞翻等人商议之后,一方面上表向朝廷推荐刘琮兼领扬州,另一方面派人前往春谷,向刘琮正式请降。
至于普通的江东百姓,对于谁将成为这片土地的主人并不关心,他们关心的是荆州军是否军纪严明,会不会烧杀掳掠。好在传闻之中,荆州军的表现一向秋毫无犯,对于普通百姓而言,这就足够了。
十二月中旬,刘琮率部自春谷出发,顺江而下,自丹徙转陆路,过曲阿、无锡,于月底进入吴县。
这一天,是十二月二十五日。
连续阴沉了数日之后,却在今天迎来了难得的晴天。
吴县城外十里,张昭等人神态肃然,立于草亭之中等待着。他的身边有顾雍、虞翻这样的世家子,也有孙匡、孙静这样的孙氏宗亲。
孙静乃是孙坚之弟,早在孙坚初起义军时,孙静便集合乡里及宗族子弟五六百人作为孙坚的基础队伍。到了建安元年,孙策进攻会稽时派人邀请孙静,孙静于是率领族人与孙策在钱唐会面,并献计助孙策击败钱塘太守王朗,平定会稽。
及至今年春孙策遇刺身亡,孙权接任讨逆将军之后,孙静便被其升为昭义中郎将,留守吴县。孙静本身并无多少野心,但因家族之故勉强为之,在荆州军进攻江东之时,孙静也未能对孙权有所助益,如今孙权已死,孙静权衡再三,为保家族数百口性命,选择向刘琮投降。于他而言,这才是最为明智的。
虽然顾雍等人都对孙静保证过,刘琮绝不会为难孙氏宗族,但孙静心中还是颇为忐忑。这种命运掌握在别人手中的感觉,实在令人心中不安。只是事已至此,只能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
草亭不大,是以亭子里的人并不多,大部分人都站在道旁,好在前些日子的那场雪已化得差不多了,唯有沟壑之中,尚有残雪未融,枯黄的草茎在残雪中顽强的挺立着,一阵寒风吹过,众人皆紧了紧衣襟。
张昭微微低着头,似乎在想着什么心事,待听到队伍中有些骚动,有人低声说道:“来了!”之后,他才如同猛然惊醒般,翘首望去。
只见远远的数骑飞驰而来,紧接着大队人马不紧不慢的向此处行进。先头那几骑在大队之前四散游走,虽然早在昨日便有数千荆州步骑入城,但现在众人在此迎接,自然是因为刘琮将在今日率部到达。
亭子内外恭候多时的江东文武,眼见荆州兵渐次行来,心中滋味各不相同。
绣着“镇南将军刘”的大旗迎风招展,马蹄声中,威武雄壮的明光骑在阳光下仿佛移动的铁甲堡垒,让这些只闻其名,未曾目睹过的江东文武很受震撼。看着这样铠甲鲜明,刀枪雪亮的骑兵,孙静居然有些理解孙权了。败给这样的敌人,似乎也不是说不过去啊……
刘琮远远看到亭内的人都涌出来,列在道路上向自己迎来,不由嘴角微翘,心中很是快意,男儿身逢乱世,不正当如此吗?提劲旅扫强敌,兵锋所向,荡平天下!虽然这只是自己迈出的第一步,但其意义怎么说都不为过。
此时身旁贾诩轻咳两声,刘琮有些纳闷的扭头看了看贾诩,与贾诩目光一碰,见他望向地面,似有所示意,这才反应过来。当下翻身下马,大步向众人走了过去。身后骑士见主帅下马,也都勒住战马跃下马背,只听甲胄摩擦,刀枪碰撞,铿锵声响成一片。
见刘琮下马步行而来,江东众人心中都莫名松了口气,看来刘琮并不是传闻中那般不堪,对于未来,很多人更多了几分憧憬。于是众人望向刘琮的眼神更加热切,唯有立在孙静身侧的一名少年,目光直视丝毫不掩仇恨。
张昭年老,目力不济,待双方走到近前,才看清刘琮的样貌,有那么一瞬间,他似乎看到了孙策的身影,其实刘琮与孙策样貌并不相似,只因两者年岁相差仿佛,且都以英武俊朗著称,所以张昭才会有这刹那间的失神。
颤巍巍的高举放着讨逆将军印信虎符等物的托盘,张昭身子一沉,便要跪下。刘琮方才得了贾诩提醒暗示,这会儿岂能让他跪下?立即抢上一步双手托臂,将张昭扶起身。
“张公切勿如此!”刘琮对张昭说完之后,目光自众人面上扫过,郑重说道:“诸位以百姓苍生为念,息止干戈,消弭战火,琮深为感念!”
“呸!谁要你来假惺惺的做好人?”一个略带变声的嗓音愤愤响起,将众人吓了一跳……




第253章 初定江东取户籍
江东众人闻言大惊,尤其是少年身旁的孙静,他没想到侄子孙匡,竟会在此时突然出言责骂刘琮。虽然之前孙匡一直都对刘琮非常敌视,但在张昭等人的威压之下,一直沉默不语。至于今日至城外迎接刘琮一行,也是被张昭等人所要求,孙静才会带着不情不愿的孙匡前来。毕竟既然选择了投降,就必须表现出相应的态度。而孙匡做为孙策仅存的嫡子,显然更有代表性。
正因为孙匡代表孙氏,所以站的比较靠前,刘琮循声望去,就见一个青葱少年正对自己怒目而视。今日前来请降迎接的有哪些人早有报备,所以刘琮只一眼,便知道这个比自己矮一头的少年应是孙匡。
对于孙匡的愤怒,刘琮并不以为意,如果孙匡表现的毫无恨意甚至奴颜婢膝,他反倒会产生警觉,而孙匡现在的表现,才符合一个少年在这种境况下的心态。
“汝就是孙匡?”刘琮并没有如有些人想象的那样勃然大怒,甚至拔剑斩之血溅五步,而是略带一丝欣赏的眼神,含笑向孙匡问道。
孙匡其实性格并不像乃父孙坚,和长兄孙策的刚毅果决也不同,本来颇为腼腆。但是此时此刻,念及父兄转斗千里,拼杀一生才得来的基业今朝毁于一旦,那枚小小的印信即将奉于他人之手,怎能压抑住心中的悲愤之情?见刘琮故作姿态拉拢人心,他便于激愤之下厉声责骂,可骂完之后肩头被叔父孙静重重一按,他才猛然醒悟过来。自己很可能给已经败落的家族带来极大的祸事,顿时心中惶恐,方才因一腔怒火而滚烫的胸膛仿佛被冰水兜头淋下似的,顿时凉了半截。
于是面对刘琮并不严厉的眼神,孙匡也不自觉的微微低头,垂下眼帘,然而当他瞥见周围那些人或不屑,或讥讽的眼神时,心中不知怎地,又被激出了怒气,抬起头盯着刘琮,认真说道:“匡来日必会夺回今日所失去的一切!”
其实他这话,只是因少年人特有的敏感,觉得被人轻视侮辱,才脱口而出。
“哦?”刘琮饶有兴趣的看着孙匡,点头道:“那好!琮便等着你长大成人。不过你这志向,可不怎么大啊。”
此言一出,不止是孙匡,江东众人都为之愕然。如果说刘琮饶其性命是出于初定江东,安定人心的现实需要,他们也都能够理解,可是说孙匡此志不大,难道还能比这更大吗?
刘琮索性走到孙匡面前,环视众人一眼,微微低头对孙匡说道:“当今天下大乱,百姓苦于战乱久矣!汉室衰微,以至天子蒙尘,枭雄并立,虎视四方,彼此征伐无有一日之宁!汝之父兄本亦汉臣,既有讨伐董卓之烈,又兼相助袁术为虐,江东实非汝孙氏之私有,又何来夺回之说?且大丈夫生逢乱世,难道不该荡平奸恶,保皇拥汉,以建不世之功,留万载英名吗?”
这番话隐含指责,但最后却慷慨激昂,对于久于世故的江东众人而言也还罢了,但孙匡听了却愣怔当场。少年总是很容易为这种话激动的,但说这话的人,却又是他认为的仇人,所以不免心中茫然不知所措,头脑中一片混乱了。
当然这仅仅是今日迎接刘琮入城前的一段小小插曲,在顾徽的引荐之下,刘琮与江东众人相见后,一同入城。
王粲收好印信、降表、户籍等物之后,策马与贾诩并辔而行,望着被江东众人簇拥而行的刘琮背影,笑道:“主公人主之风渐成矣!”他性格急躁,又是个直脾气,向来想到什么说什么,对此贾诩只能无奈地报以苦笑,对王粲低声说道:“今日入城,并不意味着江东便已无事,接下来只怕还有一番争斗。”
“军师此言何意?”王粲的政治敏感度远不如贾诩,他所擅长的是文采,而非政略,所以听了贾诩这话,不由暗自心惊。在他看来,如今孙氏无首,爪牙尽去,江东文武都主动请降,哪儿还有敌人?
贾诩按着鞍桥,目光已投向远处的城头:“主公志在天下,而江东大族却有偏安一隅之望,南辕北辙,岂能相安无事?”
“这倒也是。”王粲听了恍然大悟,皱眉道:“既如此,主公何不将这些大族一网打尽,反倒留着他们?且看这样子,还要用其治理江东呢。”
“江东初定,一切以稳为重。何况不用这些大族来治理江东,又哪里有许多人才凭空而至呢?不过这方面主公已与老夫商议过,且平稳渡过这段时间,再逐一铺展开来,那时即便有些争执,也当无碍于大局了。”贾诩捋了捋稀疏胡须,对王粲说道。
王粲这才稍感放心,点头道:“如此说来,对于这些江东大族,就要既用且防了?”
见贾诩笑而不语,王粲也觉得这种事不好宣之于口,不过他性子急,想起方才收下的户籍竹简仅有一牛车,便又对贾诩说道:“方才所收户籍只有一车之数,难道扬州五郡之地,竟然才这么点民户人口么?会不会是这些大族隐匿太多,以至于此?”
他本身就是世家子弟,对于世家吞并土地,隐匿人口之事可谓司空见惯,当下便将自己的疑问说与贾诩。
贾诩望向前面江东众人的目光中,微露嘲讽:“江东本就人口稀少,若非这几年大量流民南渡,只怕这一车之数都很难凑齐。至于详情如何,再过几日便可见分晓,仲宣又何必急于一时。”
王粲蹙眉思忖,对于如何治理江东,刘琮和他说的不多,倒不是信不过王粲,而是知道王粲的长处不在于此,但做为镇南将军主簿,王粲还是很主动的关注着各方面的事务。
此时和贾诩就此事议论起来,王粲愈发觉得自己有许多不足之处,于是虚心向贾诩请教,而贾诩也不藏私,两人一路相谈,话题便逐渐深入到各个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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