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问鼎天下全集.net》第288/412页


刘琮颔首道:“曹操若失广陵,则我江东之局愈加稳固,即便他还想对我方用兵,也只能先保守彭城,力稳徐州了。如此一来,我方可进可退,便已立不败之地。”
“却不知大将军欲用多少人马?”周瑜待刘琮说完之后问道。
刘琮微微一笑:“如今三营已成,就用江东人马即可。”
“旬月之后便往江东,是不是太早了些?”倒是法正有些疑惑的问道。在他看来刘琮这才刚回襄阳,只待一个月便去往江东,实在太着急了。更何况法正之前并不赞成刘琮亲自去江东督战,不过刘琮此去并非仅仅为战事,还有其他事宜,他这才没有再劝。



第432章 天下全势决中原
如果可以的话,刘琮也想在襄阳长住,不过寿春之役实在太过重要,他不亲临前线,到底有些不放心。而且最关键的是,他必须前往江东各地,刷刷存在感。虽然有特卫营的各种情报,但不到实地总归有些雾里看花的感觉。
旁的不说,江东世家大族是否还完全把持着官场?在江东推行的新政中,哪些落到了实处,哪些又已经名存实亡?各地府学、县学的情形如何?所教之才是否能够在江东官场立足,还是已经被世家大族所收拢?江东豪强的处境怎样,是否依旧保持对自己的忠诚?这些问题,仅仅从那些情报中是无法全部得知的。
发动寿春战役的事情,便在这个春日的下午决定下来,具体的战役布置交给参谋府去做,刘琮等人便在这庭中说起天下大势。
“自古兴衰更替,天下之全势必取决于中原。进取天下,中原乃必争之地。安定天下,中原则为控御中枢。天下一统,形势集中于中原,天下分崩,形势又分散于四方。由乱及治,形势自四方汇集中原。故天下纷乱之初,中原因四面皆可受敌,常使中原撕裂于虎狼之口,今曹操在此,亦难久持。”贾诩捋着稀疏的花白胡须,缓缓说道。
刘琮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随着这些年阅历的增长,在这个时代越久,他便越能从历史当中汲取更多的养分。以前读史更多的关注点,是在那些英雄豪杰的事迹上,现在回想起来,他却能从中品咂出以前绝不曾领会的东西。
中原可以合天下之全势,这种山川地理早就的形势可以说,深刻的影响了中国的文化,趋于保守,容易安于现状的内向型文化,不能不说没有地理的因素在内。刘琮记得前世时曾看过的地缘政治学,虽然未曾深入研究,但其中的观点他还是大致了解了。恪守中庸之道的儒家学说,除了封建帝王的统治需要之外,地理因素形成的心态也不可忽视。
具体到当下的时代而言,这种因地势而造就的不同心态就更加容易看出了。江东世家大族为何会保守?长江天堑给人造成的心理上的安全感是个很重要的因素。反观曹操,身处中原,四面皆受敌,不奋发图强早就被人铲得草根都不剩了。
中原处于四方之中,为四方联系的枢纽,由中原趋周围地域,由周围地域趋中原都非常便捷。比如荆州若出兵中原,自南阳北上,过叶城便一马平川。关中、汉中亦如是。河北南下,若直趋许都,也不过是从黎阳渡河,夺官渡经陈留,离许都就不远了。西面地形,也是如此,相比之下,稍微远了一些而已。
刘琮很清楚的认识到,在关乎天下的角逐中,中原一直都是必争之地。只有中原,唯有中原才是真正逐鹿天下的竞技场。只有中原四通八达的地理条件,才能获得控御八方的形势。自己无论怎样,都绕不开这个中国之腹心。
不过刘琮也知道,逐鹿虽在中原,但从历史上来看,能参与逐鹿的群雄却多不起于中原,而是起于四角,先据四角山川险固之地,因天时,据地利,得人和,从容经营,积蓄实力,往往能够成就一方霸业。这方面的例子太多了,然而这只是完成了积累阶段,正如刘琮的现状相同,若要统一天下,则必须于积累阶段完成之后,进取中原,取决于对中原的经营。
从治到乱、从合到分的阶段,据中原四战之地者常难,而据四角山川险固之地者常易,而从乱趋治、从分趋合的阶段,只有走出四角争夺中原者,才有机会争夺天下,若仍然固守一隅,则终究难以摆脱偏霸局面。
现在刘琮所面临的情况,正是从乱趋治、从分趋合的阶段。纷乱之初的群雄多已凋零,势力最强者不过三家而已。虽然和原本历史上已经大相径庭,但形势也有相似之处。
如果从历史上来看,秦、汉和唐都是以关中为基础进取天下,不过放到现在,关中残破,并不是个很合适的选择。而光武帝刘秀则开创了从河北进取天下的先例,刘秀虽起自南阳,但真正开创基业却是从河北而起,先据河北、河内为根基,次取河南,据洛阳,立为都。然后遣将四略,东征西讨,南征北战,终于统一天下。
而在原本的历史上,西晋和隋也都是以北方平定南方而统一天下,不过他们所凭的基业却都因袭了前代的成资。到了明朝朱元璋,则开创了由东南进取天下的先例。
所有这些原本历史上的“先例”都体现出固有的规律,在刘琮看来,自己可以从中学到很多东西。不管是从关中取中原也好,还是自东南席卷北上也罢,实力才是最重要的。在原本的历史上孙权也曾尝试过争夺合肥,却被张辽打的鼻青脸肿,落得个“渣权”的名声。当然这个名声的由来并不全因于此,但至少说明,哪怕是偏安江东的孙权,都有争夺天下的野心,而落在实际行动中,就必须北上争夺中原。
就目前而言,曹操立足中原,正可谓首当其冲,那么若是争夺淮安,会不会将战火引到徐州,从而大打出手,以至于刘备从中渔利呢?
对于这个问题,周瑜和法正都认为,曹操应该不会在徐州与刘琮全力相争,而诸葛亮则认为如果不能一战而定,很可能会迫使曹操不断增兵徐州。毕竟刘备现在只占据了邺城及附近数城,而且尚未与袁谭决裂。
然而不管怎么说,自江东出兵北上是毫无疑问的,至于将来曹操如何应对,到时候审时度势,再行决议便是了。
回到襄阳城时,天色已近黄昏,刘琮回首望去,见夕阳西下,山峦披霞,景色如画,心中不禁暗自思忖,却不知曹操若得知自己挥军北上,攻打盱眙、淮安,会如何反应?



第433章 兵马未动粮草行
连续数日的迷蒙细雨,虽然还带着初春的凉意,却并不让人觉得烦恼,尤其是对农夫来说,望着被春雨滋润的田地,心中涌起的便是对丰收的渴望。而在城北的军营之中,将士们仍旧冒雨出操训练,并没有因为这场春雨而懈怠。
如今城北军营已比当初扩大了许多,各军营寨连绵数十里之地,将士们在泥浆中摸爬滚打,骑兵则在木马上练习,看到那些被磨得光溜溜的木马,刘琮不由苦笑着对徐庶说道:“这几年辛苦元直了。”
荆州军的骑兵一向是军中精锐,然而战马的来源一直困扰着骑兵的发展,从数字上来看,荆州军依旧保持着两万余战马的数量,若是加上驽马数量就更大了,可是这其中有将近一半战马需要从关中乃至凉州购入,剩余的一半则是由荆州、江东等地喂养繁殖而来,与西凉战马相比,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上,都有很大差距。
这两万余战马也不是单独成军的,除了明光骑编制最多,有五千余骑之外,再就是轻骑营的四千余骑,剩余的战马分散到各部之后便鲜少有能单独成营的。比如高顺的陷阵营,多以步卒为主,两百余骑供高顺及其近卫骑乘之外,剩余百十骑则充为斥候。所以各部将校若是到了决战之时,往往需要率领近卫,冲锋陷阵,充当决定性的打击力量。
如果刘琮没有争霸天下,逐鹿中原之心,那么对于骑兵来说就可有可无。但若要扫荡群雄平定天下,没有一支过硬的骑兵主力,是很难想象的。
荆州新政中,关于马政也有着非常详细完备的牧养和管理制度。
“马者,甲兵之本,国之大用。安宁则以别尊卑之序,有变则以济远近之难”。汉初的马政,基本上包括官马管理制度和民间养马政策两大内容。就官营养马而言,汉初已建立完整的养马机构,形成分布较广的养马管理体系。
在这个体系中,中央的太仆寺是国家掌管车马的最高机关。太仆位列九卿,其助手初太仆丞外,还有下属养马厩的令、丞或长、丞。汉景帝时,西北边郡养马范围扩大,又在边郡地区增设了六牧师苑令,每令之下,设三丞为辅助。
此外,中央的一些部门如廷尉,也辖有一定数量的牧场。在郡县也设有主持马政的官吏,称马丞,诸侯国则设“仆”官,下领“厩长”及“厩丞”,负责马政。
从中央到地方主持马政的机构和官吏,平时与传驿系统相结合,战时则向军队提供战马。官马场的分布一在京师及近郊,一在边郡地区,尤以后者规模最大。京师的天子六厩,专供皇室专用;边郡六牧师苑令所领36所马场,集中在天水、陇西、安定、北地、西河、上郡等地,供军马之用。
然而早在董卓乱政之前,这一套马政就基本废弛了,及至天下分崩离析,各地马政也因此名存实亡。而在刘琮所推行的新政之中,有很大一部分是借鉴了这套制度,不但在南阳很早就恢复了马场,占据江东之后,也陆续将历阳等地的马场恢复起来。只是从数量上来看,实在难以满足自身的需要。
得益于新政中的分籍编户,马政在推行中也就自然设立了马户。马政事项主要包括督养、点视、印烙、编马户、交兑、发表等。而且每项事务必须付出巨大的努力才能有所成。如督养要勤,编审要公平,否则官员往往就轻避重,如令下户养马,不行验印,不行编审马户。可以说马政之繁杂,非常人可胜任。
如此重要的战略资源光靠从别处购买是完全不够的。若非马政的实施,别说明光骑,就连一般的骑兵部队都很难建成。而将士们对于战马也是非常爱惜的,在进行基础训练时,就用木马来联系上下骑乘,以掌握基本要领。除此之外对于战马的保护,也非常重视。
这几年荆州军在刘琮的率领下,下江东并西川夺汉中,战马的损耗也非常严重,若非徐庶这个大管家一直在苦苦支撑,恐怕现在缺口就更大了。
而且荆州军对于后勤辎重的严重依赖,使得驽马甚至骡马的需求都极大。炮车营那些沉重的大车,往往需要四匹驽马才能拉动。至于运送粮秣也需要大量的马车。好在荆州与益州、江东有大江贯通相接,对于水力的利用在很大程度上解决了马匹不足的问题。
淋湿了的衣袍略有些沉重,不过刘琮的脚步却依旧坚定有力,进了中军大帐之后,刘琮并没有直接落座,而是来到悬挂在屏风上的地图之前,对徐庶说道:“往江东运粮之事,近日就要开始安排了,屯于牛渚大营的粮草虽然能支持到年底,但若是发兵北上,恐怕所需要的就多了。”
徐庶点头应道:“粮草先顺江运往皖城,然后分为两路,一路北上送往合肥,再转运至寿春,另一路继续顺江而下,屯于牛渚,转至历阳。不过曲阿和丹徙两城,恐怕也要增加人马,以防广陵兵渡江来攻。”
“是啊。”刘琮皱眉道:“特卫营昨日传来密报,陈登病重,不能视事,已向朝廷上表辞官了。”
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使得徐庶很是惊讶,他略一思忖,对刘琮问道:“这么说,曹操很可能另外派人担任广陵太守?”
“不止是广陵太守。曹操已表曹仁为徐州刺史,很快便要去往彭城坐镇了,虽然现在还不知会令谁接任广陵太守,但对于淮河这片区域,曹操显然开始重视起来。”刘琮说道:“毕竟寿春太过突出,对于徐州威胁甚大。”
今日巡视城北军营的目的,其实并不在于战马、训练等事,刘琮现在所考虑的,是自己的战略是否正确。至于具体如何作战,刘琮并不打算直接干预,毕竟做为荆州军统帅,他只需要告诉将军们自己想要的结果,该怎么打那是将军所应该考虑的问题。这也是刘琮设立参谋府的初衷所在。
现在刘琮需要的是时间,稳定内部的时间,发展的时间,积蓄实力的时间。而要想赢得时间,就必须将主动权牢牢控制在自己手中。预计中的淮河战役,正是为了这个目的。
那么曹操会看着自己发展吗?打江东时曹操被拖在官渡无力南顾,并西川时曹操虽然插了一手,但并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反倒在刘琮的反击之下,被迫放弃了争夺河北。不过正因如此,曹操自官渡之战后可以说一直在积蓄实力,以豫、兖、徐州的人口,发展起来是非常快的。而且曹操所推行的各项政策,也为其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稳定的社会结构使得北方的生产得以恢复,在曹操的统治下,甚至连关中的人口都在缓慢增加,更不用说中原地区原本就是产粮的粮仓。而且从正月开始,曹操因丧乱以来,学校多废,后生不见仁义礼让之风,遂下令郡国各修方学。县满五百户,即置校官,选乡中俊才教学。公卿、六百石以上官吏及将校子弟为郎、舍人者,皆可诣博士受业。能通一经以上,由太常分等授官。
这和刘琮注重教育,培养人才的思路是一致的,虽然在学生的选择上稍有不同,但同样加强了与世家大族的合作,使得内部更趋向于稳定。
在这种形势之下,很难说刘琮就完全占据了实力上的绝对优势。否则现在刘琮就可以直接出兵夺取许都,何必再从边边角角下手呢?再者说如果直取许都,刘琮就得考虑,会不会将天子陷入危险之中?若是接过这个烫手山芋,自己又该怎么处理?
根据特卫营搜集的情报来看,曹操现在的兵力已将近十万之众,除去臧霸等青徐豪强,其核心部队就有八万余人马,这还是曹操的常备军,若是再有战事,根据特卫营的推算,征召二十万人的军队也并不难。
同样的,若是刘琮现在发起决战,也能很轻松的征召起三十万人的军队,而且是经过初级军事训练的后备役军队,虽然战斗力无法与现在的各部相比,但比起直接放下锄头拿起刀枪的普通农夫,就要强许多了。然而如此一来,生产将遭到极大破坏,更何况与曹操打得头破血流,又有什么好处呢?
谁都想看着对方和另一方相争,好坐收渔翁之利,刘琮如此,刘备难道就不会这么想么?以刘备目前的形势,他绝对会欢迎曹操和刘琮打个死去活来,最好双方都将最后一滴血流干,彼时他便可以从容地下山摘桃子了。
所以刘琮必须给曹操造成北上的压力,淮河战役的目的,不仅仅是夺取淮河沿线的重要据点,最关键的还是要造成一种北上的态势。压迫曹操主动北上,去和刘备打个你死我活。
如果淮河战役还达不到这个目的,那么刘琮不介意将战火再次烧向许都。



第434章 战略已定镇寿春
对于荆州或者襄阳的大部分官员来说,并不知道淮河战役的准备,已经不知不觉的在他们眼皮低下展开了。周瑜和张昭等江东文武在二月初便离开了襄阳,赶回江东,黄忠因镇守寿春之故,压根就没有来。
一袋袋粮食从粮仓中运到城南的码头上,再装入大大小小的船只里,凑成一支船队之后便起碇,顺汉江而下。炮车营的装备拆解成各种各样的零件,也通过水军的战船往江东运去。除此之外,荆州军各部都未接到调令,每日除了训练便是训练,而那些中下级军官,还得隔三差五的去军学中听课。
春耕已在城外各地如火如荼的开始了,带着土腥味的泥土被铁犁深深地翻出,拉犁的耕牛摇晃着尾巴,不时“哞哞”地叫着,打着赤脚光着腿的农夫,神情专注,只有在回头看那一道道犁过的田地时,脸上才会浮现出满足的笑容。春日的阳光暖洋洋的,汗水滴入了脚下的土地,年轻力壮的汉子用铁锹拍打着田垅,有的人在上面用力踩着,好让田垅更加结实,不至于在放水泡田的时候垮塌。
城内的集市中,市令正带着两个小吏收税,熙熙攘攘的人群挤得几乎难以走动,肩上挑的、背上背的,手里提的各种各样的担子、背篓、竹筐里装满了货物或活物。鸡鸭乱叫,猪粪味混着人体的汗味令人头晕目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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