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戒》第103/250页


方清于是也搂紧了林珊珊,热情万丈地和林珊珊接吻。林珊珊也动情地吻着,并且把丈夫的一只手也拉上来。方清于是一边吻着,一边就解她的睡衣和乳罩扣子,然后把手放在她隆起的乳房上摸娑。

林珊珊紧闭双眼,如痴如醉般享受丈夫的亲吻爱抚。这一刻她又体会到了如胶似漆这一句成语,放在新婚夫妇的身上是何等贴切,简直是找不到另外一个更准确、更贴切的形容词。中国人的老祖宗完全是天才,发明了那么多成语,连新婚和夫妻生活都能准确无误地描述形容。新婚那一晚她还是那么羞涩和被动、感到害怕和恐慌,而现在,她感受到了男欢女爱的那种快乐。那快感是心底深处传来的,那快感还有高潮,而且还会在神经某处爆炸,让她体会到那种只可意会、不可用言语表达的幸福和满足。如果一定要表达的话,一句欲仙欲死的成语就足够了。

林珊珊这时觉得忘情的丈夫把她的乳房抓捏得有了痛感,同时又好像有一群小蚂蚁在咬噬她的某处神经,于是她发出了难耐的娇喘,而方清就适时地把她抱到床上。一到了床上,所有衣物都成了多余的累赘而给扔到了一边,林珊珊让丈夫趴在自己身上,紧紧地相拥和亲吻……

一阵急速冲上了楼梯的脚步声在门口停住,接着响起了敲门声和卢少容慌乱紧张的说话声:“阿清,阿清,快起床,阿坚给人打伤送到医院了!”

方清和林珊珊吃了一惊,情欲便在刹那间消褪。他翻下身来,急忙穿衣起床,待珊珊坐起来穿上衣服,才走去打开门:“阿坚怎么啦?”

卢少容满脸惊惶,急急地说:“我也不知道——是阿忠跑来告诉的。阿忠还在楼下……”

方清急忙跑下楼,见着了正焦灼着的何永忠,一个和方坚差不多年岁大的小青年,问了问情况,便和父母妻子急急地前往医院。

方华自从和家里吵翻了以后,大约父亲那晚骂得狠绝,一赌气过年也不回来,时间长了家里也习惯了,这次回家已经在参加婚宴后第三天就归队,所以家里少了她,也好像没缺少什么。倒是方清有时想起这个大妹,方坚这一出事,他就马上想到要不要通知她。但她现在到了哪里演出他也不知道,虽然留了一个广州的联系地址,方清想,还是先看看方坚的情况再说。

待方清一家赶到市人民医院急救室,方坚已经给医生处理完伤口,头上包着崩带,正躺在急救室床上打吊针。脸上的血虽然给护士用棉纤擦拭了,但头上和身上衣服仍有血迹。卢少容一见又慌恐又心痛得掉泪。

方清询问过医生,知道细佬无大碍,放下心来,便找着阿忠几个人,又详细问了经过,心里一边生气,一边就盘算开了,很快就拿定了主意。方树开原来气得发抖,和方清两眼触碰,竟似心有灵犀,知道了儿子的心意,便不再开口说话。

方清一早就回到公司办公室,找着了徐经理,如实把昨晚阿球挑衅引起打架的事作了汇报。在这之前他已先和邹副经理通过电话,听了邹副经理的点拔。

徐经理听了阿球的事果然很生气,阿球平时表现吊儿郎当,说话尖酸刻薄,时常顶撞经理,属于令领导头痛那一类青工。徐经理记起阿球昨日在金龙职工大会上的作为,不禁连声说:“不像话,太不像话。”顿了顿,他显得很关切地问方清,“你想怎么处理?”

方清摇了摇头,显出很诚恳的样子:“徐经理,我也不知道怎么处理才好……”

徐经理在饮服公司干了三十年,当了十几年一把手,什么难啃的问题没处理过?这几年因为发福,肚腩便开始显突起来,脸上也开始鼓漲,他一笑,眼睛便眯成了一条缝:“阿清,你大胆开展工作,公司一定支持你。承包协议也签了嘛,有理有据,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方清见徐经理还是把球踢回给自己,心里暗暗骂了一声“老狐狸”,干脆把话挑明了:“徐经理,因为涉及我弟弟,而且还涉及我本人,所以,我想由公司来处理较为恰当。”他看徐经理还在犹疑,又说,“这样的人金龙是再不能留的了,我把他退回公司,由公司来处理就名正言顺嘛。”

徐经理终于点了点头:“好吧,你打一个报告上来,等公司开个会研究研究。”

方清于是显得十分感激地说:“徐经理,有你的支持,我一定要努力搞好承包,不辜负公司对我的期望。”

徐经理就点头说:“好好好,我相信你一定能搞好。”

方清于是就告辞,走到外面的办公室和旧同事打了招呼,才离开公司。他相信徐经理、邹副经理一定会按自己希望的那样处理这个问题。精简办公室听说就要马上进行了,现在谁走谁留,他一点也用不着关心。倒是听说黎丽华己办了商调手续,正等通知去市交委上班。

方清回到金龙酒家,看着营业大厅茶客满座,不由得脸露笑容,又看见三个副经理都回来了在照看生意,服务员工作比以前认真了许多,便满意地点了点头,让人通知三个副经理到办公室开会。



俗话讲新官上任三把火,方清承包金龙酒家后也烧了三把火。第一把火是精简人员,把所有临时工都辞退;第二把火,实行岗位调整;第三把火,设立一个营业部。这三把火中有两把火,烧得连公司领导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内内外外对方清怨声一遍。

第一把火打烂了20多个临时工的饭碗。这些大多是清洁、勤杂、传菜、做下手之类工作的,年纪偏大文化又低,大都和公司里不是这个干部就是那个职工有点关系,原来跟着国营企业的职工吃大锅饭吃得好好的,有些甚至在金龙当了十几年临时工,每年盼的就是能转为正式国企职工,不料方清一上台就把她们清退出去,都把方清视作不共戴天的仇人。有哭哭啼啼乞求留下的,有找门路求人托情疏通的,更有脾气暴燥的,当作方清的面“炒妈拆蟹”(粗言烂语骂爹骂娘),情绪失控时,什么难听的话都骂了出来。

方清原就是金龙出去的人,这些人的素质作为早就心中有数,硬着头皮顶了下去,到底把这些临时工一个也不留全部清退,让职工都看出了方清心硬手硬,心中便有了顾忌,知道今时不同往日,承包了和不承包之时是有很大区别的。

方清的第二把火,是实行部门、班组定编,以岗定人,压缩冗员,把各个部门调整出来的人顶上原来临时工负责的工作。这一把火反响更大,吃惯大锅饭的国营老企业职工可不是好糊弄的,何况这些被调整出来的职工原本就不安份,这一下可说是捅了马蜂窝,有跑去公司甚至跑去商业局吵闹哭啼的,有在酒家撒泼大骂方清的,情绪过激的还差点对方清动了手,把方清弄得焦头烂额、心烦气闷。不过还是让方清咬着牙顶了过去,职工们见方清动了真格,原本懒懒散散无心干活的也打起精神,工作也认真多了。

金龙酒家有120多正式职工,第二把火烧走了11个正式职工,都是不愿到调整岗位工作的,赌了一口气自寻门路找自己满意的工作。对这些人公司有政策,实行的是停薪留职办法,方清是凡递交停薪留职申请报告的,大笔一挥照批不误。只有一个是方清耍了手腕,以公司的名义作了辞退处理。

这个令方清费了点心思手段的人就是阿球了。阿球个性吊儿郎当,工作表现时好时坏,因和方坚打架旷工了两天,方清当时不动声色好像不去追究,但阿球并不领情,虽然回金龙上班,工作态度更差,而且还常常说些不三不四的风凉话,冷嘲热讽,差不多天天都要挨李伙生一顿臭骂才稍为安生点。到了实行岗位调整,果然李伙生就要把阿球调整出去,只是没一个部门愿意接收这个牛精难管的阿球,李伙生只好把他安排去当水台工(负责屠宰牲畜的工人)。

那天开职工大会,阿球一听把自己安排去劏鸡杀鸭,心里头那把邪火一下就涌上了头,猛地站起来,指着方清破口大骂,被酒家经理李昌文当场赶了出去。阿球自那之后就没有回金龙上班,终于因连续旷工而被除名。

方清却对欧灿辉说,公司这样处理不好,我把阿球退给公司是想让公司调到另—个酒家;大家都知道我和阿球有矛盾,公司这样处理阿球,我怕别人说我打击报复呢!

欧灿辉心底原本就有这样的猜想,见方清表情沉重,倒是相信了方清的表白,于是就说,你去和公司说一说,不要开除阿球好不好?

方清却又摇了摇头,说,我已经到公司和徐经理说过了,徐经理说阿球工作表现一向不好,处理阿球是经公司集体讨论决定的,不能改变。

欧灿辉到底看出方清不愿帮这个忙,说不定嘴上说得撇清,其实巴不得公司这样处理呢!他不禁有点灰心丧气,也对方清有了一点恚怨,方清你明知我和阿球老友,为什么不帮一帮阿球?你帮了阿球就是帮了我啊……

阿球对被开除显得满不在乎。赖水清有很多朋友,其中一个已经当了老板的,知道赖水清包不成金龙马上发出了邀请,赖水清于是带了一班志同道合的朋友去深圳打工,阿球于是兴高采烈地跟着去了。

那几天欧灿辉有点郁郁不乐,不过很快就转入另一种紧张情绪,把对阿球的惋惜挂念也逐渐冲淡了,因为方清已经提拔他当了营业部副主任,而兼任主任的是厨房部长、特级厨师李伙生。

欧灿辉在新岗位干得很开心。他很佩服方清想出成立营业部的点子,让他有机会抛头露面,不但顺理成章地结识了很多客户,还可以跟着老行尊特级厨师李伙生学习。他很认真地跟着李伙生接待客人,很认真地把李伙生开的菜单记在心里,又向李伙生借了几本烹饪的书认真钻研,不用一个月功夫,接待普通客人他也可以开出似模似样的菜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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