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戒》第19/250页


阮桂洪和欧灿辉到达这里的时候,就被这里门前宽阔的停车坪地上停满了各式小汽车,大楼金碧辉煌的装修、光怪陆璃的璀灿灯光,还有大堂门口七、八个漂亮的咨客小姐弄得有点兴奋起来。

阮桂洪在大堂门口一眼就认出了韵仪。大堂门口那些靓丽的咨客小姐,一律穿了粉红色碎花无袖旗袍,头发绾成一个园园的发髻盘在脑后,略施粉黛,脚蹬一双高跟鞋,那旗袍开衩果然开得很高,那大腿的雪白便时隐时现。阮桂洪这时眼睛便瞧着韵仪,顾不得欣赏那些雪白的美腿和丰隆的胸部。

上午意外和韵仪上床,韵仪的主动、韵仪的狂放、韵仪的饥渴,还有韵仪美不可言的娇躯,都给桂洪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和记忆。两情相悦原来是这么美好,和喜欢的女人在床上姿意作爱是那样美妙,弄得阮桂洪付出了那么多的精气神。这时他又见着了这个印象深刻的可人儿,忍不住把情意绵绵的目光都投放到韵仪眼里。

漂亮的咨客小姐们见客人进来,便齐齐鞠躬,嘴里说着“欢迎光临”。韵仪便对阮桂洪说,桂洪,订了房未?其他小姐见这两人是韵仪的熟人,便让韵仪接待。

阮桂洪笑着说,订好了的,好像是东京房?欧灿辉点头应是,也认出了这个靓女是和霞女玩耍过的,怪不得阮桂洪认识她。

韵仪做了个请的手势,便领先走在前头引导,边走边用对讲机通报客人的目标房号。阮桂洪跟在韵仪后面上楼,踏在铺了红地毡的通道上,一路看她婀娜的腰肢款款摆动,微翅的小屁股,还有隐约显现的雪白大腿小腿,心里便痒痒的,只是不敢造次妄动。

很快到了东京房,恭侯在门前的服务员又是鞠躬,嘴上说着“欢迎先生光临”,便为客人打开了门。阮桂洪还想和韵仪说几句悄悄话,韵仪却笑着说了句“两位玩得开心点”,便嫣然一笑转身离去,阮桂洪只好跟着欧灿辉踏进房里。

装饰得富丽堂皇的卡拉OK贵宾房里,华仔表哥和五、六个人已经坐在沙发上,有三个年青的是装修队的工友,有一个是阮桂洪的师兄弟,另两个欧灿辉却不认识。华仔表哥笑着招呼说,来了?坐吧。

待华仔表哥都做了介绍,阮桂洪才知道坐在华仔表哥身边那两位,是澳门过来的朋友。为首的那位四十岁上下,叫梁仕彬,大口长脸,理了一个小平头,眼睛炯炯有神,对人很热情,华仔表哥做介绍时,很主动地和阮桂洪、欧灿辉握手,而且握得很有力,嘴里还笑着说,后生可畏,好,好。

另一个则年轻得多了,也就是二十三、四的岁数,高佻精瘦,介绍叫做梁佑常,却是比梁仕彬阴沉,也和阮桂洪、欧灿辉握握手,说,在澳门都叫我七仔,大家也叫七仔得了,随意一些。

阮桂洪开心中又带着拘紧,不大讲话,整个晚上自然是华仔表哥和梁仕彬说的多,基本上是梁仕彬唱主角,说的都是澳门赌场内外闲情趣事,夹杂不少香港和澳门黑社会的花边新闻,大家一边喝啤酒吃小食,一边听得津津有味。

及至华仔表哥吩咐服务员放卡拉OK,要“妈咪”叫小姐进来的时候,阮桂洪、欧灿辉和几个年青人,便露了土包子本色。

叫小姐前,华仔表哥先给他们几个每人分派了200块钱,介绍说,小姐坐台小费100块,打炮200;不想打炮的,走的时候给100小费就可以了。待十来个小姐由妈咪带着进了门,面对他们一字排开,华仔表哥便让澳门来客先挑,见梁仕彬摇头,便骂吗咪狗眼看人低,要她另挑好一点的来,又骂骂咧咧的要给娱乐城的老板打电话,吓得妈咪陪着笑脸,赶紧又带了一批小姐进来。这一批中果然有被澳门客人拣中的小姐,华仔表哥也拣了一个,见阮桂洪几个扭扭捏捏的你推我让,便作主一人指派了一个,没被拣中的便由妈咪带着退了出去。

阮桂洪、欧灿辉几个土包子不但根本不会跳舞,连卡拉OK也不会或不敢唱,漂亮的小姐坐在身边,开头便无缘无故地紧张,待华仔表哥、梁仕彬、七仔分别搂着自己的小姐又是唱歌又是跳舞,坐在一起时也是搂搂抱抱,放肆地亲嘴摸乳嘻嘻哈哈,他们几个才放松下来,也敢和小姐说话,胆子大一点的,也敢搂肩揽腰,一泽小姐香腮。

阮桂洪也像华仔表哥般对小姐亲嘴摸乳,只是他心中惦记的,是站在大堂里的韵仪,所以没有跟着华仔表哥和澳门客人,把小姐带到在楼上开好的客房嫖宿。

离开金宝娱乐城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二点。在大堂门口,阮桂洪没有见着韵仪,觉得有点失望,只好走出来。几辆搭客摩托车抢了过来招生意,他便跟着欧灿辉骑上一辆摩托车后座,这时见一群男人也从娱乐城走出来,他认出了其中一个是方清的父亲方树开,心想方树开原来也来这些地方寻开心。摩托车已经起动,他和潘榕生几个说了声拜拜,便回家去。

第二天下午,阮桂洪约依时来到华仔表哥的家里,这是昨晚临分手时,华仔表哥和大家说好了的。喝着茶,华仔表哥便取笑欧灿辉,昨晚我看你整个傻仔一个,那么漂亮的小姐也不敢上,真是浪费。我看你还是个‘初哥’(童子身),对不对?下次我让妈咪拣一个好的,不光不收你钱,还会倒封一个利是(红包)给你。香港澳门那边都是这样的。

欧灿辉不好意思地笑了,他从裤袋掏出100元给回华仔表哥。华仔表哥先是一楞,继而明白过来,摆摆手说,这是干什么,我华仔送出去的钱从来没有往回收的。欧灿辉觉得脸上讪讪的,看华仔表哥又对他摆了一下手,这才把钱放回裤袋。

过了一会,昨晚几个人都来了,华仔表哥便叫阮桂洪关上大门,对他们说,你们没有去过澳门葡京,也看过电影、电视剧赌客们买大小赌钱的情景吧?

见大家都点头,华仔表哥便说,今天我给大家交个底,相信大家也不会出卖我。我已经在云南搭好了路,准备到那边做庄开赌。大家都是我的朋友,我视大家为兄弟,我先声明,待我解说完,大家愿意跟我出去搏一搏的,我想每人摶个三、五万不成问题;不想搏的,我也不勉强、不埋怨。人各有志,或人各有事,不去也不是什么大事情,但要守口如瓶,不要坏了我们的事。我们赚了钱,回来自然请大家饮茶,上夜总会找靓女也是“湿湿碎”(小事一桩)。好不好?

欧灿辉听华仔表哥如此说,心中暗吃了一惊。看其他人时,有吃惊的,也有不动声色的。这时他不好乱说乱动,而且三个月便挣三、五万也够诱人,便沉住气,听华仔表哥解说。

华仔表哥说,云南边境那一带地方,做玉石、玉器买卖的、走私的、贩运毒品的人很多,三教九流各色人等混杂,形成一个管制难、教化难的地方,极为适合开赌。因为那些人在当地钱来得容易,而且精神空虚无聊,按照赌徒心理研究,这些人最易参加赌搏,而且极易沉迷墜入而不知自拔。

华仔表哥通过澳门朋友搭桥,已经和当地一些极有权势的人联络好,由他们提供便利和保护。计划是先花一些时间熟悉当地环境和风土人情,摸准了情况,再选择合适地方开设秘密赌档,干一段时间换一个地方,干两、三个月就收手,赶在春节前返家。按照这个朋友多年在澳门赌場揾食的经验,一张赌桌一天最少可以收入十来万,一个月平均有三百万的话,减去各方面分成,一个人可以分五至十万。

有人哇地叫起来,磨拳擦掌跃跃欲试,一个月就算有五万,那就够我食半世了,为什么不搏?

也有人担心,有没有危险?碰上亡命之徒输红了眼,会不会开枪杀人?听说那里很多人都有枪。

华仔表哥笑言大家不要耽心。已经有很妥善的安排,现在找你们去,说实话就是“睇场”(看护赌档),虽然计划才一张赌桌,庄家也要“叠马”(人多势众)对不对?势单力薄就镇不住場。

停顿了一下,华仔表哥又笑着说,我的命不是命?我还要带30万现金去,你说有五万够你食半世,我有几十万为什么还要去搏?一来为大家兄弟博回起大屋(建房子)、娶老婆的本钱,我呢,说实在话,街外钱唔怕揾,咁好揾点解(为什么)唔去搏?!钱越多我越开心,我还要周游列国,搞多几个东洋嘎女、西洋鬼妹,为国争光。

一说到这里,大家便想起昨晚在金宝娱乐城的旖旎风光,那些小姐皮光肉滑细腰丰乳风骚迷人,不觉便怦然心动,思想便不安份起来。

又有人说,要打架我不怕,就怕计数──听说赌的人赢了钱,庄家要抽水,这个怎么计算?就算会计算手脚慢也是不行的。

华仔表哥便说,这个不用愁,澳门朋友也有股份的,他让他的侄子跟我们在一块,他侄子干惯了这个,让他讲讲赌场知识、例规、注意事项,教教大家,大家也抓紧时间学习、练习。一些必需品已经从澳门带过来了,万事俱备,只等付诸行动。

顿了顿,华仔表哥又补充说,澳门朋友的侄子大家也见过,就是阿七。你们别看阿七年纪轻,他可是一个行家,功夫也是过得去的。

大家沉静下来,都在想自己的心事。这个事情的经济诱惑太大了,若不是拿命去搏,倒是值得一试。阮桂洪已经先举起了手,朗声说,华仔表哥,我跟你去!有这样的机会,为什么不敢去搏?!

这时华仔表哥面容严肃地站起来,摆了摆手说,大家不用急着表态,回去想一晚,明天晚饭前来告知我一声。这件事要我说没有危险我也不敢包,毕竟到那地方人生路不熟,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但你们要相信我,华仔我没有八成以上把握的事不会去做,何况要带几十万过去?总之就是一个搏字,搏不到首先亏钱的是我,搏到就发达了,对不对?

潘榕生这时站了起来,说,华仔表哥,不用等第二天,现在我就和你说定了,那一天出发,你提前一天通知我。

华仔表哥看阮桂洪也想站起来,伸手把他按住,又按了潘榕生一下让他坐下来,说,事关重大,大家都要考虑清楚。不去,我不怪你,后天我再找人;若是去,我想也是说去搞装修,免得让家里人担心,对不对?待做完返来这事还是要保密的,其中道理我不说大家也明白,口一定要密,不然害了自己也会害了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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