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戒》第233/250页


一件便是为新人洞房花烛操心。欧国能家居狹窄,楼下做了工场,楼上只有两个房,两个房间只用薄木板作间隔。卢咏红是过来人,便晓得欧国能心事──过夫妻生活必会传出动静,儿子就睡在隔壁,用欧国能的话说,谁放个不算响的屁隔壁也会听见。但一个孤男一个寡女,结了婚没理由不过夫妻生活的。这便是一个难题了。

另一件是欧国能担心儿子会不会反对。看欧国能的神态,便是猜估儿子一定不会接受父亲再婚,怪不得欧国能和丁洁荷谈得投契,连王沛林都催促欧国能“拉埋天窗”,欧国能却迟迟不敢声张,想来也必是为这两件事耽忧。

卢咏红是个乐观主义者,很快就给她想到解决办法:找欧灿辉摊牌。欧灿辉不是古板的人,有文化有见识,没理由不顾及父亲的晚年幸福的。这一天她下了班,亲自到新市区南国大厦找欧灿辉。好不容易等欧灿辉开完会说了这件事,便留心看欧灿辉的反应。

欧灿辉没料到专程来找他的红姨,却是来告知他父亲谈了一个对象,自己和细佬将有一个继母,欧灿辉的脸一下就变了颜色。他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先是吃惊,继而心情有点复杂起来。他从没想到过父亲会再成家,对这个取代亲生母亲的人感到很抗拒。

卢咏红一看不妙,只好倚老卖老劝说欧灿辉,没理由让父亲孤寡到老的;父亲有病有痛,总不及女人侍候细心;你工作又忙,两个细佬也说不准回不回来的,娶个女人其实就是代你们兄弟陪伴照顾你父亲;现在不要说年轻人,上了年纪的人再婚也是很平常的事,报纸上也发表过文章,讨论过老年人再婚碰到的障碍;你的思想跟得上潮流,所以才创下这份家业,你觉得幸福,这个时候你更应该顾及父亲的晚年幸福……

卢咏红啰啰嗦嗦说了一大通,欧灿辉碍于情面硬着头皮听下去,红姨虽然说得在理,但心里总感到不舒服。好不容易等红姨说完,见红姨用祈盼的目光瞧着他,便说了一句我没意见就没有再说话。

卢咏红喜孜孜的离开南国大厦,上了回老城区的公共汽车,细细回想欧灿辉当时的神态、说话,又觉得不安起来。欧灿辉到底是不是真心接受这个事实?若欧灿辉不是真心实意,心里别扭,这个家过去和谐安祥的气氛就会被破坏,欧国能就不能得到真正的晚年幸福,说不定欧国能宁愿不结婚也不愿拂儿子的意愿的。

卢咏红越想越有些后怕,但人的思想看不见摸不着,有些观念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转变的。到底怎样才能让欧灿辉欢天喜地真心实意的接受?欧灿辉是做大佬的,做大佬的做了表率,下面两个细佬估计不会有什么问题,想到这里卢咏红便觉得烦闷起来。

原先高兴的心情一下变得无影无踪,卢咏红呆呆地看着汽车窗外的灯光街景,心情变得有点沉重,以至到了站也忘记了下车,待她醒悟过来,公共汽车已经过了先锋路站,她只好在下一站下了车。下了车她习惯地张望了一下,迟疑着往回路走。

平时她走路一阵风,步子很快的,但今天她总觉得有件事还没有做,脚步就迟缓起来。什么事还挂在心上放不下?应该是劝说欧灿辉这件事了,一想到这里卢咏红便醒悟过来。

她刚才正花脑筋怎么开解欧灿辉,这时她便想到了,欧灿辉最听他的契爷郑叔的话,她知道郑叔是住在塘仔边的,但具体哪一家她不知道。刚才下车的站点离塘仔边不远,脑里忽闪过一下念头却没有清晰抓住,这时便明明白白记起来,自己要去找郑叔,让郑叔去劝说开解欧灿辉,让欧灿辉从脑子里明白过来,真心诚意接受这个继母进门。

卢咏红在档口收了工就乘车往新市区,这个时候华灯初放,而她还没有吃晚饭,但她不觉得饿,她只有一个念头,尽快找到郑叔,把她和欧灿辉碰到的心理疑难向郑叔倾诉,寻求郑叔的帮助。

走到塘仔边,卢咏红便陪着笑脸向人打听郑叔的住处,幸好塘仔边不大,真正的老街坊都能说出郑叔的住处,待有热心人指引着她找到了郑叔的屋子,卢咏红才松了一口气。

郑叔和郑嬸都在家,见有一个似曾相识的中年妇人找上门,都觉得诧异,待卢咏红作了自我介绍,说明来意,老俩口都热情地和卢咏红倾谈起来。

第十一章第五节

 五

欧灿辉这时也顾不上吃饭,因为罗振锋在和他谈一件很重要很机密的事情。

罗振锋是公司副总经理,分管人事,他头脑敏捷消息灵通,早就发现了老细和蔡韵仪的不正常交往。他不动声色暗地作了一番调查,冷眼看到欧灿辉和练翠珍的关系日趋冷谈,心里焦急,亲自跑了一趟东莞,到底从战友那里找到了确实的资料,便抽空向欧灿辉作了一个报告。

欧灿辉一听罗振锋提起蔡韵仪三个字,脸色便拉下来。这个罗振锋凭什么敢管我的私事?!他烦躁地摆摆手不让罗振锋说下去,罗振锋神态自若,坚持说,老细,这件事不管你高兴不高兴,你一定要听,我怀疑内面有阴谋──

阴谋这两个字才让欧灿辉硬着头皮听下去,不过越听脸色越难着,到后来终于铁青着脸问,这是真的?

罗振锋肯定地点点头。因为罗振锋有很多战友在公安系统工作,他动用这些关系,查到了蔡韵仪的过去,并且给他查到,曾到南国大厦制造事端的人,辗转的秘密组织者是一个叫傻彪的人,而傻彪是绰号叫军长的欧阳均祥的徒弟,众所周知军长正是华仔表哥的头马,联系到蔡韵仪也是华仔表哥的人,蔡韵仪这次接近老细,恐怕不安好心。

欧灿辉感到极之烦躁。烦心的事一件接一件,这个罗振锋把蔡韵仪在东莞的事查得清清楚楚,真是倒了胃口。丢那妈,华仔表哥也打我的主意?真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欧灿辉原担心罗振锋会劝谏他和韵仪还有练翠珍的事,幸好罗振锋却嘎然而止,见欧灿辉没有什么吩咐就退了出去。

欧灿辉觉得头脑发痛,而头脑发痛防碍了他思索问题。他烦燥地在办公室转了几转,打电话让下面值班的餐厅经理唐秋英给他买了一盒止痛片,吃了两片,才觉好了一点。他原想回家睡一觉,但一想到今天红姨说的话,心里又烦燥起来,于是决定到下面的房间休息。

在房间躺了半个小时,觉得头不痛了,肚子却饿了,打电话让唐秋英给他送一点吃的。吃过东西似乎有了精神,思索了一会,他决定把韵仪叫到这里来。

韵仪果然很快就来到了,她毫不察觉欧灿辉的情绪有些低落,或者是察觉了而毫不理会,她显得春情勃发,一进门就利索地脱光衣服,扑上床去,用火热的唇舌去亲吻欧灿辉。

要在过去欧灿辉会喜形于色毫不犹豫地热烈响应,但现在他冷静得很。他甚至怀疑韵仪服食了春药,因为韵仪这时喘着粗气,每一口粗气都噴在欧灿辉的脸上鼻子上,那略帶香味的气息和那发红的眼睛,已经把肉欲的渴求急切地传递散发。终于,本能的反应战胜了理智,欧灿辉捉着了韵仪搓揉他身体的双手,粗暴的吻她、抓她,把高漲的欲火暴风骤雨般向她倾发。

韵仪开始發出低沉的呻吟,后来渾身打着顫,两只手在空中乱抓着。她不停的扭动往上挺,左右扭摆着,后来又把双手紧紧抱住欧灿辉的头,嘴里发出阵阵急切的喘息声。

“啊…啊啊…灿辉,轻一点﹗”韵仪的浪叫声,一声尖過一声,早已分不清楚是乐的叫春,还是痛的求饶。欧灿辉充耳不闻,毫不怜香惜玉,只是粗暴地横冲直撞,用力抓捏,把满腔的郁怨、愤怒尽情发泄。

韵仪似乎真的痛楚得受不了而哀叫,但臉上卻又像在享受着这虐待的行为。直到欧灿辉精疲力竭地倒在床上,韵仪却复苏了,她笑嘻嘻地趴在欧灿辉赤裸的胸脯上,一边用手撩拨他的**一边娇嗲地说,灿辉,你今天好神勇,我真的爱死你了!

欧灿辉却推开她翻了个身,嘴上就冷冷地说,你走吧,我以后再不想见着你了!

韵仪脸色一变,随即又笑眯眯地粘贴过去,嘴上就说,你太疲乏了,我帮你按摩按摩……

欧灿辉用力推开韵仪下了床,铁青着脸穿衣服鞋袜,韵仪精赤着身体爬起来又粘贴过去,满面谀笑地想给欧灿辉穿上西装。欧灿辉却用力把她推开,冷笑一声说,在东莞你也是这样侍候那个男人的吗?可惜我不会贩毒,也没条件给你买一架小汽车。他一把抓过西装,一边往外走一边冷冷地说,服务员十分钟后来收拾房间。说完就大步走出房去。

还是赤条条的韵仪呆住了,大力关门声才把她惊醒过来。她狠狠地咬了咬牙,神色变得很狰狞。

欧灿辉回到楼上办公厅,经过罗振锋的办公室,看见罗振锋和市公安局治安科的魏科长在喝茶,便走进去和魏科长握手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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