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戒》第58/250页


五女在鼻子里哼了一声,说,老实老实,不叫的狗才咬人呢。

阮桂洪心想,银凤不是你未过门的嫂子吗——他不知道五女和银凤有了什么矛盾冲突,想来不是小事,不然断不致要炒银凤的鱿鱼的。

想到近来和五女商量事情,五女的口气都是不耐烦的,不是好好解说好好商量,阮桂洪便有点生气。他是出了大钱的老板,又是五女的男人,在五女那儿似乎得不到应有的敬畏。你进了阮家门算是阮家人,我是你男人,如今男女平等,我尊重你、疼爱你,你总该也尊重我、善待我吧?有商有量才算会过日子,老是想骑到别人头上发号施令那日子就难过了,五女就这点个性不好。

阮桂洪不想为这点小事和五女起冲突,再说强扭的瓜不甜,两人有了矛盾工作配合也不会好,阮桂洪硬着头皮和银凤说了,提前发了全月工资,又说了一些歉疚的客气话,银凤便说,多谢洪哥──店里的人都叫阮桂洪作洪哥。

想了想,银凤又说,洪哥,你得多留心,五女在外面有另外一个男人,我原本不想说的,你人老实,我怕你给人骗了也不知道。五女这个人其实很贪财,你管回店的钱银就对了。

阮桂洪的脑袋嗡地响了一下,脸色变得很难看。他一把拉着银凤的手,急切地问,那个男人是谁?

这时候是早上刚开店门,其他两个员工都在整理商品打扫卫生,五女这天故意休一个上午,好避开炒银凤鱿鱼的場面。银凤的手给阮桂洪捉着,脸上飞起一片红晕,忙用另一只手拉开阮桂洪的手,说,我不知道,这个男人很神秘的,每天下午和晚上都打电话来,五女和他有讲有笑,很陶醉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和男人打情骂俏;这段时间你回店里上班,她接到电话就走出去讲,其实就是那个男人打来的。

阮桂洪的心陡然沉重起来。五女另外还有一个男人?!阮桂洪不愿承认会有这样的事出现,但看银凤的样子也不像说谎,阮桂洪觉得身体里燃着了一把火,烧得他头脑发涨,烧得他浑身发热。银凤已经走开和两个员工道别然后离去,阮桂洪却似屁股上有几枚尖刺刺着,终于在椅子坐不住跳了起来。太可恶了!五女另外还有一个男人!谁吃了豹子胆敢勾我阮桂洪的老婆?!

阮桂洪气冲冲地走出女人街走回欧巷,走在南门大街上却想到了一个主意,便直奔上廓沿江路,市邮政局就在沿江路,再往前走不远就是南国大酒店了。进了邮政局找着了电信服务窗口,打了一张五女上个月的手机通讯记录清单,却看不出什么问题。

记录上五女手机打出电话不多,除了熟悉的几个本地电话号码,便是外地厂家的号码。看着看着,到底给阮桂洪看出了问题,五女上个月的通话费是400多元,打出电话不多,通话费这么多,那肯定是打入通话时间多,因为別人打入接听也是要收费的。

阮桂洪喘了一口粗气,强压心头怒火,脚步沉重地离开邮政局。银凤没有说谎,五女是有问题,她和一个神秘的人保持神秘的关系!这个人是何方神圣?阮桂洪想,我一定要找出这个人,我要看他是不是吃了豹子胆。

回到欧巷阮桂洪已经冷静下来,五女还躺在床上睡懒觉,见阮桂洪回来,不禁诧异地问,你回来干什么?

阮桂洪早想好说词,便答我回来拿点茶叶。

五女哼了一声,说,嫌店里的茶叶不好?也不等桂洪回答,便穿衣起床去卫生间。

阮桂洪忙从五女手袋掏出手机又塞进忱头底下,手机开机的音乐声便几乎传不出来。阮桂洪等音乐声不响了,掏出手机按出通讯记录已接来电一翻看,很多来电差不多都是同一个号码的手机打来的。阮桂洪默记了这个号码,把手机塞进忱头底下关了机,待短促的关机铃声响过,赶忙把手机放回五女的手袋。

阮桂洪像小偷般做完这一切,又找出纸笔记下了那个手机号码,拿起了一罐茶叶,五女已经洗漱完走回房。她看了看阮桂洪问,银凤有没有说什么?

阮桂洪摇了摇头。五女又盯着阮桂洪问,她没有骂我说我坏话?

没有。桂洪装得很坦然地说,她一句话也没说就拿钱走了。

五女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塗抹美容护肤品,阮桂洪看了一眼,才留意到梳妆台上摆着很多瓶瓶盒盒,都是印着鸡腸字(外文)的,也不知是什么牌子什么用途。以前他对这些司空见惯的化妆品全不在意,这时想到若是其中一些是另一个男人送的,心里便涌起一丝妒意。他随手拿起一瓶问五女,这是什么牌子、干什么用的?

五女举手打了阮桂洪一下,夺过瓶子随手放回去,嘴一撇说,你什么时候关心过这些?说了你也不懂。

阮桂洪面上讪讪的,一声不吭就走了。出了欧巷,见巷口欧灿辉父亲的早点档围了好几个人,欧国能也出来帮忙卖早点,看见阮桂洪便打声招呼说,吃早餐未?拿几个包子吃。

阮桂洪忙说吃过了,又对笑看着他的红姨点点头,走出内街又去了邮政局,很快便拿到了那个手机的通讯记录清单。一看清单他的火就蹿上了脑门:长长的打印纸上,最多出现的就是五女的手机号码,几乎是每天都出现一次,有时候还出现第二次!清单上还列明通话时间,阮桂洪的火更盛了,五女和他的通话每次不少于5分钟,最长的那次是38分钟!

反了,反了!阮桂洪一边往回走一边想,丢那妈,这还得了?!敢给我戴绿帽子!阮桂洪怒火冲天,恨不得马上找着奸夫淫妇碎尸万段……

第八章第六至七节

 六

“军长”欧阳均祥睁开眼睛,挪开了韵仪压在他胸膛上的一只手。韵仪喉咙里咕噜了一声翻过身又睡去,军长伸手拿起床头柜上的手錶一看,已经过了十点钟;放下手錶顺手抓过烟盒,烟盒是空的,便把烟盒捏团扔了。

明知昨晚韵仪把最后一根也吸了,但早上习惯醒过来便在床上抽一根才起床,他皱了皱眉头,起床洗漱好穿上衣服正想离开房间,韵仪却翻过身来睁开了眼睛,举起赤裸的双臂向他招手示意。军长便说,我到楼下买包烟马上回来。韵仪便放下手重新盖上被子,嘴上就说,快点,我等你。

军长笑了笑便转身出门。这个韵仪,不做鸡也浪费了,这么淫蕩,性欲这么强,嫁个正经老公肯定很快做寡妇─—哪个男人受得了女人这么索要?做鸡就正好,一个男人弄完了还可以继续下一个,而且是乐此不疲,正对男人的胃口呢!

军长从心底里还是很喜欢韵仪的。韵仪对他好,除了来月经的那几天,还有就是和别的男人上床的时候,一个月起码有十几二十晚是陪他睡觉的。韵仪是总经理,在他面前就从不摆架子颐气指使盛气凌人的,在床上就更不用说了,那是充份的显示了女人温柔本色,疯颠起来则花样百出,实在令男人感到极大满足。也亏自己从小习武,筋骨练得结实,若是换了别人早就软瘫了,说不定早早就气短精亏,皮黄骨瘦,成了殘花败柳,见了靓女也抬不起“头”。

军长对现在的状况感到很满足。他这样家庭、这样经历、这样条件的人,能够有这样一份工,每月收入比政府公务员还高,老板华仔表哥信任他,“老板娘”韵仪亲近他,他还有什么荷求?而且,韵仪和他交往多了,看得出韵仪也是真心关心他的。韵仪曾经说过,这个社会有两样沾不得,一个是军火,一个是白粉,那都是政府重点严防严打的,沾上了都是死路一条。军长便晓得韵仪知道他和挛毛去广州是去干什么,言下之意是提醒他。

但军长现在还不想急流勇退,那样也太对不住华仔表哥和挛毛了,而且看样子形势还很乐观。不过他还是做了决定,就是从此绝不和挛毛谈及白粉的事,去广州也只是尽保镖的本份,绝不让挛毛的货到自己的手上。他知道刑法,贩运50克以上毒品就可以判死刑。他知道挛毛每次起码接500克海洛因,给抓到一次够枪毙十次了。只要毒品不上身,怎么审怎么判也不够死刑吧。

军长因为一在金龙酒吧露面,过去的师兄弟、甚至獄中旧识也来相认相见,军长于是又有了纵横捭阖、呼风唤雨的感觉。他忠心耿耿地为华仔表哥效犬马之劳,也聚集了一班意气相投的江湖兄弟。他知道他和华仔表哥干的事有悖于法理,但走上了这条道就回不了头,而且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报酬丰厚,不愁吃饭住宿,还有如花似玉妩媚淫蕩的靓女韵仪常伴身畔,今朝有酒今朝醉,莫管来年是荒年!

在楼下烟档买烟的军长这时就看见了阮桂洪,他一眼就看出阮桂洪有不顺心的事。远远的他就和阮桂洪打招呼,并且迎上去亲热地和阮桂洪说话,强拉阮桂洪到金龙二楼饮茶。他记着阮桂洪的恩德,在别人像躲避瘟神般不愿接近他时,阮桂洪却没有嫌弃他、岐视他,依桂洪是个讲义气的人,没有阮桂洪他就不会结识华仔表哥,可以说没有阮桂洪就没有他军长的今日。

阮桂洪心事重重的样子令军长也严峻起来,他对阮桂洪说,你若当我是兄弟,有什么事你就说出来,要(去)斩要杀我皱一下眉头就不是人生养的!

阮桂洪心里正窝着一把无名火,见军长咬牙切齿,倒是让他想到军长能帮上忙,便说,有一个人我恨不得煎他的皮拆他的骨!他知道这事要找军长帮忙就不用隐瞒,便把五女的事说了,拿出那个手机号码说,你认识的人多,帮我查查这个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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