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竹青全集.net》第52/74页


  只是,眼前的这个中年男人虽然比冰块竹年纪大,但还不足以到他父亲的年纪,难道,是叔叔?范桐月暗自忖度。
  “小雨,跟你妈妈去玩,爸爸有事,乖!”等小雨离开后才看向白明玕,眼神复杂,有疑惑,有怀念,有害怕……
  “你们好,我们可以找个地方聊聊吗?”沈卿艰难地开口。
  范桐月抱着白明玕的胳膊不撒手,她下定决心一定要陪在冰块竹身边,否则再被欺负了怎么办?
  “好的,医院对面有个茶馆,可以吗?明玕,走!”然后两个人没有再看后面的人一眼。
  “好的。”
  沈卿坐到两个人的对面,他的眼神一直没有离开白明玕,神情激动以至于控制不住发抖的双手。
  “告诉我,你是什么人?你和沈烈是什么关系?”
  白明玕愣住了,眼里有掩饰不住的惊讶,“什么意思?我和沈烈有什么关系?”
  沈卿解释道:“不瞒你说,你和我的二哥沈烈长得有八分相似,你是不是他的儿子?”
  白明玕更疑惑了,脱口而出,“我的父亲不是沈风吗?怎么会是沈烈?”
  “什么?你说你是大哥的儿子,这怎么可能?”
  范桐月如听天书,完全不能听懂两个人的哑谜,好像他们说得可能,大概,也许,不是一件事?
  白明玕和沈卿现在知道有什么事情可能真的出错了,到底是哪呢?
  “我先说一下我所能提供的,我很肯定地记得,我的父亲叫沈风,母亲叫张世云,在六岁的时候被遗弃在游乐园。”
  沈卿无奈地摇摇头,“我的大哥叫沈风,他的大儿子六岁的时候在游乐园被拐卖,以后下落不明,二哥叫沈烈,他的妻子在二哥死的那天一尸两命。而你,和我的二哥神似。”说完停顿了一下,又接口,“如果我二哥的孩子活着的话,年纪大概是和你差不多。”
  范桐月目瞪口呆看着白明玕,又看看沈卿,再看看在明玕,呢喃道:“好一出豪门狸猫换太子的狗血剧啊!”
  和沈卿告别后,范桐月担忧地看着白明玕凝重的面容,发挥自己在狱中所学把沈家人骂个狗血喷头,回头一想,怎么说白明玕身体里流着沈家的血,这样骂好像把他也牵扯进去了,然后又祈祷佛祖将所有的脏话收回来。
  范桐月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也不知道怎样安慰他,心里将草稿修改数十遍后,终于艰难地开口:“竹子,你不要伤心,你还有我,我一定不会离开你的,一定牢牢地抓着你不让你丢了!”
  靠,这么肉麻的话是我说的吗?不是,我在幻听,一定是幻听!范桐月这样催眠自己……
  “咳…那个,我是想说,你现在已经有了家人了,你有我,有爸爸妈妈,还有很多很多疼你爱你的人,你不要伤心啦!跟我说句话,不要一言不发啊!”
  “冰块竹!竹子!明玕!你跟我说句话嘛,不要不搭理我啊!帅哥?美男?亲爱的?”
  半天不见白明玕回答,以为他还在伤心,快走几步走到他面前才发现他正在偷笑。其实白明玕心里些微的伤感早已经被她这样的插科打诨吹散了,不说话只是因为他在憋笑而已,“难得听你说这么多好听的,我要是太早开口不是有些吃亏吗?”
  “你!!哼,原来我说那么多,你都当我在耍猴?”
  “怎么会呢?天下哪里有你这么漂亮的猴呢?”
  “你!!!别跑,站住,我跟你没完,站住!!!”
  “哈哈……来!追我啊!”
  抛却玩笑话,白明玕后来还是告诉了范桐月实话。对于白明玕来说,身世一直都是他心目中迈不过去的一个坎儿,他一直以为自己是被父母遗弃的,尽管他因为年纪小没有记清楚所有被遗弃时的细节,但是被“父母”丢弃在游乐园时,他心里的恐惧和慌张永远是内心深处最黑暗的噩梦。
  现在他知道了自己或许只是所谓的“父母”用来夺宠的一个工具,即使有对他们的怨恨,但是知道自己的父母其实是爱自己的,知道他的出生并不是没有亲人的期许,这样的事实已经足以弥补他内心最深处对于亲情缺失的遗憾。
  从小到大,白明玕一直都这样告诉自己,我要优秀,我要成为有用的人,这样就不会被抛弃,就会有人疼爱。这些,几乎成为了一个魔咒,让白明玕对于自己要求更加严格,尤其是在爷爷过世之后更是如此。后来经过在部队时医生的心理调节,加上年龄的增长,这样的想法已经被他用比较积极的心理暗示代替,也因此,白明玕才没有走向偏执,造成不可挽回的错误。
  但是,这样的想法还是在白明玕以后的生活中造成了影响,比如,面对感情时他经常下意识地预先做好最坏的打算,衡量感情失败时自己的接受能力,甚至不经意间放大两个人之间不安定的因素,从而对已经拥有的感情产生不确定感。
  这也是为什么,他会当初一句话不说,默认了韩宁宁的分手,因为他心里甚至已经觉得两个人早晚会分手。
  这也是为什么,他会在和范桐月确定关系后,偶尔冒出来的对于范桐月感情的信心不足,甚至是动摇。
  大部分情况下,白明玕的这些心理弱点并不会出现,比如在战友情谊以及战场上,他会努力调整自己的心态保证不被心情所影响,但是面对充满不确定性的爱情,白明玕的问题无形中被放大了很多,这些虽然不足以在短时间里造成裂痕,但是往往会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成为感情失败的关键。
  所以,身世的真相无疑成为解开心灵枷锁的钥匙,白明玕从此摆脱束缚,轻松走向未来。
  这些都是白明玕没有告诉范桐月的,他很珍惜和她的感情,并不希望自己的问题影响两个人的未来,尤其是在这个问题已经解决的时候,他甚至幻想,等两个人老得走不动一起坐在摇椅晒太阳时,可以把这些年轻时的往事当做笑话一乐,他可以告诉她,
  “唉,你知道吗?其实我年轻时还因为被父母抛弃而有过心理阴影呢!”
  范桐月也没有多说什么,就好像她只是单纯的在为白明玕弄清事实而高兴。但事实真的如此吗?
  作为一个曾经执掌一个企业集团的的CEO,范桐月或许没有百分百的合格,但是作为一名优秀领导者的各种素质,范桐月却有意识地培养到一百分,她在其中学习最优秀的就是对于各种人的心理的把握,也是因为这个能力,她才能震慑住苏氏的各个老股东,成功获得苏氏的决策权。
  所以,在白明玕讲述他的童年经历的时候,范桐月心里就已经“咯噔”一下了,她知道像他这种情况,幼年遭受过沉重打击的人,往往会在以后的人生中留下深刻的阴影痕迹,这就是心理学中所说的创伤后遗症。虽然现在的白明玕在很多方面都没有表现出这种负面反应,但是这并不表示他真的摆脱了过去带给他的心理阴影。
  联想到他和韩宁宁的感情失败,以及与自己在一起后对于感情的保守反应,范桐月有些推测出了他真实的心路历程。虽然不知道自己才对了几分,但是她还是希望,现在真相的揭开可以真的让他放下过去,更加勇敢地迎接未来。
  甚至,范桐月想起了自己当初离开他而回到苏景身边的事,她控制不住地想,白明玕是不是就像当初对待韩宁宁一样,沉默地将所有的反对压在心底,大度地让自己和苏景离开,却没有对自己回来的可能性抱一丝希望,只是等待着自己分手的最后宣判。
  每每想到这,范桐月就忍不住想抽自己一巴掌,她不敢想象当自己为苏景的病情忧心忡忡时,他是不是已经预想到自己早晚有一天会离开他;当自己和苏景说笑打闹时,他是不是正在平静地等待着自己说分手;当自己打电话说睡不着时,他是不是悲观的想这份感情还有心存侥幸的可能。
  她后悔了,范桐月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后悔过。在这份感情中,尽管范桐月主动的多,但是不离不弃、一直坚守着的从来都是白明玕。
  在她想动时,陪着她上山下水;在她想静时,陪着她读书写字;在她开心时,与她分享快乐;在她难过时,与她分担忧愁;在她遇到危险时,他是自己身后的堡垒;在她挣扎辗转时,他为自己放开翅膀……
  他理解自己的爱恨忧愁,他了解自己的喜怒悲乐,他欣赏自己的性格才气,他喜爱自己的开朗豁达。
  这个世界上,唯有他才是自己的天生一对。
  

  ☆、照片

  两天后,在范桐月差点忍不住动手扇耳光时,林剑轩终于醒了过来。范桐月长舒了一口气,她终于不用担心小米会出什么事了!
  林剑轩醒了,小米复两天后,在范桐月差点忍不住动手扇耳光时,林剑轩终于醒了过来。范桐月长舒了一口气,她终于不用担心小米会出什么事了!
  林剑轩醒了,小米复苏了,这里也就没有范桐月和白明玕什么事了,所以两个人收拾收拾东西就回家了。
  而楚胜云和范溪只来得及和两个人吃了一顿饭,又包袱款款的离开了,并约定结婚的时候再见。
  “冰块竹,你说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不负责的父母,把自己的亲闺女往这一扔就不管了?”
  白明玕正在收拾结婚礼单和礼品,听见范桐月的抱怨丝毫没有搭理她的意思。
  “喂!白明玕,你太过分了哦,竟然不搭理我!”
  “明知道你不是真心难过,我还用装模作样安慰你吗?”在她父母离开时,从家里淘走了不少好东西,那些都是爷爷的珍藏品,范桐月见此很是心疼,所以在父母离开时很是欢快地说了拜拜。“我说,不就是爸爸妈妈拿了几个瓶瓶罐罐嘛,你至于那么小气不舍成这样吗?”
  范桐月一听火了,蹦到他身边揪住他的衣领愤怒道:“什么叫瓶瓶罐罐?那是元青花瓷的和紫砂壶,那是古董文物,那是稀世珍品,你知道它们值多少钱吗?够买下几十个离华乡了!”
  “别晃别晃,我还拿着东西呢!它们就算再值钱也没用啊,又不能吃又不能喝,在我们手里就是不能兑换成人民币的死物,还不如送给爸爸妈妈把玩呢!”
  “你!!!”
  “啪!!!”
  两个人齐齐往地上看,白明玕手里的盒子还是没有拿稳,被范桐月晃到地上去了,盒子摔得粉碎,里面的东西哗啦啦撒落下来。
  原来,那是一叠书本大小的照片,其中几张照片上是军人肖像照,每个人都在咧着嘴笑着,还有是一些身着丛林作战服、手捧枪支好似正在执行任务的照片,还有一些俨然是这些军人声中数流血而亡的照片。
  范桐月觉得身上出了一层冷汗,弯腰捡起一张背面朝上中间有个洞的照片。将照片反过来,范桐月“啊”的一声尖叫转身抱住了旁边的白明玕。
  白明玕右手抱住范桐月,左手一伸,将范桐月松开的照片抓在了手里,然后举起来扫了一眼。
  范桐月感觉到自己抱着的白明玕的身体绷得僵硬,抬头就看见他白得发青的脸色,眼睛透漏出范桐月从来没见过的狠厉光芒,看向她时眼神里来不及收敛的冷意让她怕得后退一步。
  这一退,就让范桐月再一次看到了那张让她惊慌不已的照片——和那几张肖像照一般的笑着,只是照片上的人换成了白明玕,而与之不同的是白明玕的额头被什么东西打出一个蚕豆大小的黑洞。
  白着一张脸,范桐月心下惊颤,“冰……块竹,这……这些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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