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竹青全集.net》第69/74页


  华尧看了一眼手臂上的针管,诧异的看了一眼范桐月,嘴张了张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就晕倒了。
  另一边的白明玕在针管扎进自己大腿的第一时间就将针管拔掉了,然后生气地朝范桐月走去,范桐月以为药效没有发挥作用他要过来打自己,害怕的举起胳膊挡住了头,然后就听见一声轰然倒地的声音。
  范桐月拍拍胸口,暗叫“好险”,自己这可是冒了白明玕之大不韪,如果没有成功,自己可能要再去监狱几年游了。
  她知道时间不多了,后援部队肯定马上就会赶过来,范桐月扶起华尧,艰难地将他扶到停在港口的船上,然后将船设定为自动驾驶,然后跳下了船。
  做完这一切,范桐月来不及喘口气,快速赶回到白明玕身边躺在他的身边,当然,她没有忘记在自己的身边摆上一根针管,并且将她和白明玕针管上的手印擦掉。
  范桐月躺在白明玕身边,借着月光静静地打量着他熟睡的面庞,即使在梦里,他似乎还记得范桐月的“背叛”,神色严峻,眉间皱起了一个大包。范桐月凑过去亲了亲他的额头,然后在他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听着耳边哗哗的海浪声,感受着沙滩上传来的暖暖的余温,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然后闭上了眼睛。
  几分钟后,几十名武警果然赶了过来,为首的就是他们的老熟人李子鹤,范桐月装作被摇醒,然后担忧地查看了一番白明玕的伤势,告诉李子鹤,她和白明玕在枪战中发现黑帮老大是自己的二师兄华尧,然后自己就被他弄晕了,后来的事情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虽然李子鹤总觉得这一番话有些怪异,但是经过仔细勘察确实没有发现什么破绽,于是下令收队并对华尧下发通缉令。
  范桐月坐在白明玕病床前,考虑他醒来后应该怎么解释,绞尽脑汁都不能想出来一个能够支撑她“投敌叛国”、“红杏出墙”的理由。
  本来按照范桐月的估计,白明玕应该至少会昏迷两个小时,谁知道他的体能太彪悍,一个小时后病床前的范桐月就看到他的眼珠动了动。
  可是范桐月对于怎么解释还在一筹莫展,眼看着白明玕马上就要苏醒了,她急得在床边团团转,然后就在他睁开眼的前一秒,范桐月跺了跺脚,“噌”地跑了出去。
  门口的李子鹤看见范桐月风一样地跑出去,一位白明玕出了什么事,赶紧跑进病房,然后就看见神态还带着一丝迷茫慢慢睁开眼的白明玕。
  “哎呦白队,吓死我了,看见嫂子飞快地跑远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
  白明玕揉揉头,脑子还是一片混沌,等到终于将嫂子等于范桐月这个关系想清楚后瞬间就清醒了。
  “你说什么,范桐月跑出去了?”
  李子鹤不明白为什么白明玕看起来那么愤怒,咬着牙点头,“嗯。”
  “该死!”白明玕气得一巴掌拍到床头的柜子上,谁料这柜子竟然那么不结实,被白明玕这一拍竟然散了架,柜子上的药瓶、水杯、暖壶一瞬间噼里啪啦摔个粉碎。
  这么大的声音惊动了楼道里的护士,护士跑进病房看见两个大男人面对面站着,东西碎了一地,其中一个还脸色非常难看的样子就以为两个人是在打架,忙语气不善地批评,“你们以为这是什么地方,是你们能撒野的地方吗?这是医院,请你们保持安静,坏的柜子会有人跟你们商量赔偿,你们要是再……”
  白明玕心里烦躁,护士的聒噪更让他烦不胜烦,一记凌厉的眼刀飞过去就让护士闭上了嘴巴。
  李子鹤也从来没有见过白明玕这个样子,愤怒中带点疑惑,难过中带点忐忑,怎么看怎么像被人戴了“绿帽子”。
  李子鹤被自己的想法囧了囧,硬着头皮询问,“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和嫂子吵架了?嫂子年纪还小,有什么事就让着她点,男子汉大丈夫这点胸怀还没有吗?”
  白明玕将头扭到一边,心里有苦难言。他能说自己媳妇因为别的男人把自己迷晕,然后还把这个对她有企图的男人放走了吗?不,不能。
  “你把我晕倒后的情况跟我说一下。”
  “其实也没什么,我们到了之后……”
  原来人的潜能真的是无限的,白明玕本以为自己已经到了气愤的极限,但听了李子鹤的讲述才发现,他刚刚承受的只是冰山一角。
  他才发现,自己的未婚妻竟然是真人不露相,解决事情的手腕那叫一个高超和滴水不漏。她现实让自己和华尧决斗,她和华尧动过手,知道他不是自己的对手,而自己身为人民解放军,即使赢了也不可能私下用刑打死一个没有威胁的人,即使这个人原本是个罪犯。然后趁自己和华尧僵持的时候出其不意把自己和华尧迷晕,送走华尧,消灭一切证据,装作自己也是受害者的样子躺在自己身旁,事后还将华尧供出来,表面上是提供了关键证词让警察知道了幕后黑手,实际上呢,却是逼迫华尧远走高飞,再也不能在中国境内出现,另一种意义上的保护而已。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做,理智告诉他此刻他不应该多想,或许她只是在报答他对她的好,或许只是还他的救命之恩,或许……
  该死的,哪来的那么多或许,他只知道他为了其他男人欺骗了自己的未婚夫,为了其他男人犯了罪!
  正在逃跑路上的范桐月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她明明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可能会赌上自己一辈子的自由和幸福,但是她还是这么做了。
  人生在世情义二字最是磨人。人往往当局者迷,事后回想往事才发现很多难以解释的事情都有了情理之中的理由,白明玕和自己那么多次离开离华乡外出却没有遭到“意外”,自己的订婚礼、结婚登记的不顺、米冬平安逃出虎穴……世界上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你特别,于情,白明玕的平安她欠他,于义,他对自己的帮助她负他。
  她很清楚,自己对于华尧没有一丝丝师兄妹情之外的感情,可是自己这样做确实是对不起白明玕,甚至严格来说自己这么做是在犯罪,她不知道怎么向他解释这一切,而事实是她也无法解释这一切。
  换位思考,如果相同的事发生在白明玕身上,范桐月自问她是绝对没有办法轻易原谅的,这种事情无论背后有多少难言之隐,最终都会成为两个人之间的一根刺,可能不会造成裂痕,但总是会出其不意地扎你一下,痛在时时提醒你过去的曾经。
  白明玕可以大度的让自己去照顾苏景,因为他知道自己和他是不可能重燃旧情的,却不可能放任自己去为了另外一个男人挑战他的原则触碰他的逆鳞。她了解他,在本质上白明玕是非常大男子主义的,他可以哄着你、惯着你、宠着你,却不可能容忍你无底线的利用他的哄、惯、宠。
  她,确实是过界了。
  于是,范桐月没有任何痕迹地消失在白明玕的世界里,而白明玕也好像没有发现他的世界就这样少了一个人。
  华尧在船上漂流了两个小时后醒了过来,看见手机里“保重”的字样笑了,笑了很久很久,然后又哭了,泪水如珠,苦得发涩。聪明如他,怎么会不明白她的意思。
  所以,小师妹,后会无期。
  

  ☆、决心

  Emily找了两个月,才在马尔代夫的一个小岛上找到了华尧,他穿着简单的沙滩裤白背心,戴着一顶草帽,悠闲地坐在海边钓鱼,不时将手里的面包屑洒向大海,看着海鸟争先恐后地抢食。
  “哥,你这是做什么?美国本部都已经乱成一锅粥了,你这是打算隐居田园吗?”
  华尧没有回头看她,拽了拽脱饵的鱼竿,重新装上鱼饵抛向大海。“我这一辈子从来没有为自己而活过,现在我决定了,我要放下一切,一切以舒心为主。”
  Emily跺脚,“哥,现在帮里群龙无首为了争老大的位置互相残杀,所以现在他们顾不上你,等到他们真的较出长短推选了新老大,却发现帮里的资金被你全部转移走了,他们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你这是在玩火。”
  华尧的语气风轻云淡,“那又怎么样?”
  “哥,你就这么喜欢那个女人吗?为了她连亲弟弟的仇都不报了,为了她放弃了经营了十多年的事业,甚至跑到这么一个鸟不生蛋的地方躲起来,你这样值得吗?”
  “值得。”回答得干脆果断。
  Emily承受不了这样的答案,她爱了他这么多年,却抵不过另一个女人的一瞥一笑,这样的一败涂地让她怎么接受得了。
  几近崩溃,Emily脸色狰狞,“她凭什么让你这样爱她?那个贱女人,他都有未婚夫了还一直巴着你不放,我不会放过她的,我一定要她死,要她死!”
  华尧一把扔掉手里的鱼竿,转身卡住了Emily的脖子,“你对她做了什么,说?”
  “害怕了是吗?你终于也感到了害怕,”Emily哈哈大笑,“但是你知道在我知道你为了一个女人甚至放弃报仇的时候我有多害怕吗?从十岁到现在,我爱了你整整十五年,可是你一分一秒都没有把我当做一个女人看待,从来都是弟妹!弟妹!去他妈的弟妹!我根本不喜欢华乐,我恨他,是他让我失去了被你爱的资格,是他让我爱得那么卑微,所以我要杀了他,杀了他!”
  华尧脸色剧变,额头青筋暴起,“你什么意思?”
  “不明白是吗?你以为他为什么会混到毒贩群里,你以为为什么那么刚刚好他们的行迹会被军方发现?是我,是我告诉华乐我不喜欢他那种病秧子,我喜欢强者,然后偷偷泄漏消息给军方。”
  “什么?竟然是你!”华尧手上用力,恨不得马上掐死她。
  “震惊是吗?你先不要忙着掐死我,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Emily微微一笑,眼神状似疯狂,“你身上的那颗心脏是我骗华乐让他让给你的,你看到的照片上他的陵墓被毁是我做的,我还做了一件事,你知道是什么吗?”
  华尧控制住自己体内翻涌的怒意,“说!”
  “范桐月……范桐月那个贱女人,我杀了她……哈哈我杀了她!”
  华尧人生第二次感觉到腿发软的感觉,第一次是听闻华乐被害的噩耗。现在他的脸色极其难看,他从来没想到Emily这个女人你可以疯狂到这种地步,他以前真的是小看最毒妇人心这五个字了。
  “不可能,凭你还不是她的对手”,华尧最初的震惊过去后理智恢复,他跟范桐月交过手,自然知道她的身手如何,凭Emily的身手和智谋,十个她也不是范桐月的对手。
  “不可能?尧,你是在骗我还是在骗你自己,”Emily嘲讽一笑,“难道你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谋财害命叫做借刀杀人,她的确对于我这个陌生人满心戒备,我找了很久都没有机会下手。但是,我在国内待了不短的时间,你知道我那段时间做什么了吗?你觉得我这个心理学硕士催眠一个不幸的女人去跟她的情敌同归于尽的成功性有多大,我告诉你,我在我的专业上还从来没有失败过!”
  华尧只觉得心口一痛,掐在Emily脖子上的手再也控制不住,一瞬间她就失去了挣扎,头无力地搭了下来,然后软趴趴的倒在地上。
  华尧立刻拿出手机打了几个电话,然后看了一眼地上的人微动的手指,伸脚踢开挡住自己路的胳膊。
  “我答应了师妹不再杀人。对于你,既然命大没有死,那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说完大步离去。
  躺在地上陷入昏迷的Emily生生打了个冷战。
  万里之外的范桐月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划入了必死名单。在白明玕病房“逃走”后,范桐月没有回离华乡,但是她所有的证件和卡都在那里,所以她只好找到了项阳,毫不客气地“借”了一张卡,然后坐上了长途汽车。
  本来项阳对于范桐月这样厚脸皮的行为是非常愤怒的,什么叫她最近缺钱所以身为好发小有义不容辞的支援的义务?什么叫他就连那么一点钱都舍不得借真是铁公鸡?什么叫她最近刚经历了生死大战需要心灵的抚慰?
  他只是发小不是她爹好不好!他借的那是一点钱吗,是他的私房钱好不好!还什么需要抚慰,这事什么时候需要别人做了,她不是都有未婚夫了吗,而且他也是有女朋友的好吗,未未听见这话误会了怎么办?
  项阳很暴躁,然后在赵未未来探班的时候将这件事小心翼翼地跟她说了,赌咒发誓自己的钱是借给范桐月这个白眼狼了,没有花在不该花的地方,将来一定让她连本带利还回来。
  赵未未听完沉默,吓得项阳就差跪下表清白了,然后就听见她幽幽的开口,“桐月怎么可能缺钱,你不是说她刚从你这里拿了一大笔分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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