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宅急送全集.com》第113/139页


他靠着墙,勉强自己别像堆烂泥一样倒下去,如果输,别输的太难看。

面前的男人,居高临下,冷冷凝视,一身正红式对襟长衫,在这个灰黑的地下世界里,耀眼的像一团永不止息的火。

他们俩对面,一具许瘪的尸体横卧在烈火中,身上的纳粹军装在火焰里褪成灰烬。

“斩草得除根。”他擦去嘴角的血迹,笑。

“在元凶与棋子之间,我首先解决前者。”红衣男人装过身,目光有如刀锋,“记住,在任何一条不该你们姓温的人走的路上,永远都有钟家的人挡住你们。”

“走错了路,便要懂得回头。好自为之。”说罢,他转身离开了地堡。 温晴天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熊熊火光照亮他没有表情的脸。 干爹临死前对父亲说过――温氏本盛,如龙在天,钟姓一出,万事不成。 他父亲不信,直到他在火焰里魂飞魄散的那一刻,都不信。 他自己也不信,到现在也不信。 钟晨煊,这次你赢了,但我们还有很多的以后。 他跪下,朝火焰磕了三个头。 地堡外,一队苏联红军正急急而来。 一九四五年五月二日,美国星条旗号外――HITLER DEAD! 忘川市第二人民医院,二XXX年,秋。 产房里,女人靠在丈夫怀里,虚弱而幸福地看着医生手里那个呱呱大哭的新生命,喜极而泣。

刚刚当上爸爸的人,高兴得语无伦次:“他叫晓魁,钟晓魁!这名字我早起好了!好威风吧!”说完他窜过去,不断跟医生致谢,感谢这个把儿子接生到这个世界上的恩人。

戴着口罩,满头大汗的医生许是见多了这样的幸福爸爸,笑着摆摆手,把孩子交给护士做后续处理后,便走出了产房。

好几个钟头之后,有人在医院的楼梯间里,发现这医生不省人事地倒在地上,喊醒他后,他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说刚准备进产房的时候,被一股莫名冷风吹了一下,便没了知觉。

“但你刚刚明明在产房里接生的。”

“不可能吧……”医生擦了擦汗,“难道我昨天的酒还没醒?我说,你千万别跟人说这事啊!千万!”

清洗完毕,裹在襁褓里的孩子被送回母亲身边,一双黝黑纯澈的大眼睛里,仿佛放下了世上所有的美好良善。

不过,没人看到孩子的后脖上,一个不起眼的黑印,正渐渐淡去。



夜色浓浓,黄土绵延,河流的水声远远地撞击着空气,天与地都灰蒙蒙地溶在一起,轻易便叫人失去方向。

干燥的土坡上,钟小魁孤身而行,倾城耷拉着舌头,气喘吁吁地跟在身后。对于他是如何从阿尔金山上的冰牙地挪移到这片黄土高坡上的这段记忆,彻底缺失了,能记起的,只是温晴天突然拉住他的手,脸上一片诡异的笑容。突然刮来的大风,完全迷住他的眼睛,身体瞬间变得像纸一样薄,吹口气就飞得无影无踪,再睁开眼时,世界斗转星移,温晴天则连个影子都没了。

那张内容诡异的快递单仍揣在他的衣兜里,冰牙地前,温晴天讲给他听的故事,言犹在耳。

如果温晴天不是在编故事耍人,他是贪狼之后,便是铁一样的事实。而他的父亲,那个叫做温青琉的男人,居然是数千年前,流离为了久年而“掉包”的牺牲品。

钟小魁猜测,如果当初流离没有罔顾死神的公正与职责,将他心爱的西施按律处理,世上便不会有温青琉这只身世坎坷乃至悲凉的贪狼,他本应该转生为一个普通的人类,无论身份高低,起码能拥有一段正常的,五味俱全的人生。二门晴天这个来去无踪的男人,看似和自己毫无牵扯,可如今细细一想,仿佛自己的生活处处都蛰伏着他的影子。他莫名奇妙被踢来这块地方,必然是温晴天的杰作。

目的呢?按说这牵扯到温家父子的“掉包计”跟他们钟氏半毛钱关系都没有,要秋后算账,也只拿那个时而窝在尼斯湖底,时而闪现在孟婆的热带雨林里,还冠了个死神头衔的流离开刀。可为何温晴天的矛头,摆明了处处都指向他,乃至整个钟家?

“钟小魁,我们要共同对付的,是钟家所有人!”――阿尔金山上,他说了这样的话。

我们共同对付……这几个字太该死了!他在玩什么把戏!

钟小魁停住,手机还是没有信号。他到底是被传送到了地球的那个部分?问青天那个王八蛋又去了哪里?

冷,饿,渴,累……看倾城那个衰样子就了解了。最坏的是,倾城不能变身了。方才这家伙上蹿下跳了半天也还是无果,身躯不再起任何变化,指望它带自己离开的希望破灭不说,这厮现在干脆趴在地上不走了,还一脸“要抱抱要背背”的死相。

“你不走就留在这儿当挺尸!”钟小魁不甩他,举目四望,依稀看到左前方颇远的距离外,有类似灯光的光点,当然不排除他饿晕头的幻觉。

只能继续往前走。

倾城在后头可怜巴巴地嗷叫,还故意抽抽噎噎,钟小魁无奈,返回去把他拎起来,甩到自己背上。想想以前都是他被倾城背着,今天算是把人情都还给这无赖的老貔貅了!

气温不断下降,今天的月亮像是长出了一层白毛似的玩意儿。钟小魁打了个哆嗦。

如今的处境,他就像一只被遗弃在沙漠里的勤苦骆驼,背上还背着一直呼呼睡着的蠢貔貅。

气温不断下降,今天的月亮像是长出了一层白毛似的玩意儿。钟小魁打了个哆嗦。

如今的处境,他就像一只被遗弃在沙漠里的勤苦骆驼,背上还背着一直呼呼睡着的蠢貔貅。

可恨他大概真是幻觉,那片依稀的灯火,怎么离他还是那么远,他进它退,永无止境。

又翻过一座小山坡,灯火还在远处,他真的要走不动了,两只脚灌了铅似的在土地上挪动。香蕉你个西瓜,早知如此,在冰牙地时就多吃点烤鸡翅膀了!

胡思乱想间,钟小魁一个趔趄,脚下似被什么东西狠狠绊了一下,差点摔个嘴啃泥。

他站稳身子回头一看,倒抽一口凉气――一直惨白的人手从土下钻出,努力想拽住任何从他面前经过的物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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